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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君地老天荒-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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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她开始恨这个女人!
看着那双眼中的恨意,胸中似乎终于起了一丝报复的畅意,阿箩轻蔑地笑:“我不会让你死,这地窖很是好找,你便在这里等着,看看他今晚会不会来寻你救你!”
底下的那个女人仍旧不动不语,只是瞪着一双仇恨的双眼,阿箩心一颤,那眼神竟让她不敢直视。心中真的有了一丝悲哀,为什么,即便已高高地站在距离窖底一丈远的高处,将那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女人远远的抛掷地下,心中并没有丝毫将对手狠狠踩在脚下的快意。她只好安慰自己,是因为还没得到,但没关系,很快,很快她就可以得到了!
脚步声渐去,头顶的石门只阖上了一半,这样做是想造成她为寻找细细而不慎滑落地窖的假象吧。君忆箩,她早就猜到自己心系细细安危,会乘君亦衍不再让阿免去夜探偏院,而后再轻易找借口拖住齐荆,她亲自上门到主院来找自己,也必是料准了她会把暗卫全部撤去的,甚至她故意露出手臂上的抓痕,也只为引自己前来。董未夏你真是够蠢,竟然中了计!
身边有东西在缓缓蠕动,擦过她的身体,又四散着躲避游开,未夏僵硬着四肢,忍住心中惊惧,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思考方才的对话,那个女人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会再信,努力抬眼去看脚边的细细,她也半泡在水中,白色的毛发俱都湿透,成了脏兮兮的小小的一团,却还是不醒。
未夏盯着她看了许久,那白色的团团终于动了动,绿色的猫眼缓缓睁开,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的明亮,她抬起头,看到未夏,“喵”了一声便摇晃着站起身,甩甩头朝这边奔来,除了浑身脏了些,看起来并无大碍。未夏心中大松,之前她应该只是被阿箩下了药。
细细跳到她的身边,焦急地叫了几声,明白她不能动后,伸爪替她扒开脸上的树叶,而后又伸出舌头去舔舐她的眼皮。未夏明白了她的意思,顺从地闭上了眼。
耳边有细碎的声响,不时还有水声响动,细细在身边快速的一趟一趟地来回移动着,片刻后,地窖里便又恢复了安静,细细跳回来,再次轻舔她的眼皮。
未夏睁开眼,发现身边所有可怖的蛇尸全部已被清理到了角落。细细爬过来,再舔了舔她的脸,安慰地轻叫了几声。便又跳开,围着地窖转起圈圈,试图找一个最高处,跳到上面。
无奈这地处窖挖的极深,口小肚圆,呈梨状向地下。即便如今装了半窖的红薯,这里离地面仍旧有三米来高,细细又太小太小,根本无法跳得那么高,试了几次也无法上去,她便又用爪子去刨地下的红薯,一点一点推到一堆,终究因为身体力小,不一会儿便累得呼呼喘气。
未夏心急如焚地躺着,一点忙也帮不上。这个地窖很深,大雨过后,底下聚了许多的蛇鼠,所幸她和细细都吃过避蛇丹,那些活蛇并不敢靠近,她们也还算安全。若细细爬不上去,只要挨到天亮,必会有人找来,即便没有人找到这里,挨过了四个时辰,等她身上的穴道解了,应该也可以借助窖里的红薯堆爬出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夜更深了。细细仍旧坚持不懈地用搬运着红薯,忽然之间,她停下来,警惕地竖起双耳,一双绿色的猫眼紧紧地瞪着上方,而后快速跳到未夏身边。
未夏心中惊疑,抬目与她一道望向黑漆漆的窖口,片刻后,上方传来清晰的脚步声。
来人一身紫色衣衫,一手持着火折子,向地窖下面晃了晃,从身后拖出一只黑色的布袋,挥剑挑开袋口,那张艳丽的脸上堆满了仇视:“贱人,你害死我姐姐,姑娘不敢杀你,我却不可能让你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这章写的我头皮发麻……其实我也很怕蛇啊
☆、177完结倒计时
晨晓时分;齐荆惊醒,鼻端所闻尽是满屋浓重的酒气;不由深深皱起眉来;倏地;他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来,顾不得脑胀欲裂;翻身弹起。
空气尚带湿气,东方微微现白。本欲先往偏院儿去试探情况,脑中想着昨夜众人劝酒的情形;他的酒量甚好;昨夜因有意拖延;便来者不拒,被邱大那一伙儿灌了个醉,这样想着,越想越是生了疑。当即脚步一转改了方向。
行至主院,齐荆环视一圈,院落一切正常,丫鬟侍卫都在,心下稍定,转身欲走又觉出不妥,扯过丫鬟问了一句,丫鬟只说阿免并没回过,连爷也一夜未回院子,齐荆心下微惊,当即命人去敲那房门,房内久无人应,细听无人声,推之不开,却是从里侧上了锁,齐荆大急之下破门入室,那屋里头哪里有人!
满院俱惊,一众守卫并暗卫更面如死灰,重重眼力之下,竟让主子失了踪,且是整整一夜。
君亦衍没歇在主院,齐荆对此第一反应便是又宿在书房了。当即命人去书房报上,一面粗问了昨夜情形,一面领人四处找寻。
几乎没有耗费什么力气,循着脚印和断续的抛洒之物,很快便找去了地窖。 。
到得窖口,只见底下一片狼藉,遍地薯堆中,污秽的血水浸泡着大量虫尸杂叶,伴着刺鼻的腥臭,那情形令见惯场面的大男人也几欲作呕。而就是在那样的污秽中,一个女人斜躺在红薯堆上,她双目睁得大大的,死死盯着一处,却仿佛目不能视,原本绝美的容颜,此刻被污水浸泡得发了白,宛若死人一般。齐荆发誓,那是他此生见过最为绝望的眼神。再顾不得礼数,他跳下地窖,将她抱起,那人却浑身僵直,冰冷如石,身上没有一丝热气。他急唤几声,所抱之人无任何反应,连眼睫都不曾颤动一下。齐荆伸手搭上那湿冷的腕间,指腹下脉息微弱,但仍规律跳动,齐荆暗松一口气,又唤了几声,她还是大睁着眼,看不见东西一般,身体依旧僵硬挺直,似不能动弹……齐荆心疑,手立即触她后背去探她的脉门,反复触探几回,确定她的穴道并未被封,行动应当自由,他便以为她是被吓坏了,当即未再多说,脱下外裳裹了她,催动内息相渡,暖了她的身体。
低道一声“失礼”,齐荆抱了她便欲跃出地窖,怀中却发出一声极微弱的声音,齐荆俯身,只见她的眼睛依旧大大地睁着,依旧是像看不见东西的模样,眼尾却开始淌下泪水,瞳中一点一点聚满惊恐,她的唇角瓮动,反反复复,似是在说话,他侧耳聆听,她说的是:“细细,快跑……”
齐荆惊疑不定,这才想起方才情急之下忽略的事情,立即回转身,顺着她方才的视线看去,一看之下便大吃一惊。这所污秽潮暗的地窖中,离未夏方才所躺之地较远的角落处,除了盘踞着一些蛇鼠,污水中赫然浸泡着两条巨大的斑纹花蟒,其中一条褐色的有七八尺长,臂腕粗细,蟒头泡在水中,腹部上数道尖锐的裂口,皮肉外翻,触目惊心,最深的一道处胆和脏器均被抓裂拖出,腹部呈空,这蟒蛇显然已经死去。而另一只身量较小的黄蟒,乍一看寻不到蛇头在哪边,而那蛇身全身却死死搅在一团,看起来像是绞了结的绳索,层层绞叠的蛇肉缝隙中隐约似有一搓白色绒毛。
角落里光线很暗,齐荆头皮发麻,不确定这条黄蟒是否还活着,一手护抱着未夏,挪步上前,一手拔剑挑准蟒蛇的七寸疾刺了下去,还好那蟒蛇未见挣扎,一动不动的,显然也是死的。齐荆暗舒一口气,收了剑,那绞成一团的花蟒迅速散开垂地,露出裹在中间的一团白色。
天还不亮,窖底很暗,齐荆不确定是不是看错,一时间愣愣地站着,直到一股热流淌到手上,他垂目,发现是她在流泪,那圆睁的双目中惊恐之色越来越浓,瞳孔越缩越紧,她仍旧僵直着身体不动,整个人如被噩梦魇住,苍白的唇不出地抖动,伴着喃喃的轻喊:“细细,快跑啊……你快跑啊……”
听见窖中动静,上方钟源立即举了火把探下来,喊道:“齐哥?”
齐荆不语,就着那火把的光,这才看清楚角落里的一切。
他将未夏放回地上,面色沉凝地快步过去,扒开黄蟒肥腻的尸身,想扯出那只浑身毛发已被染成灰白色的脏湿的绒团,扯了几下竟没有扯开,因为它的牙齿还紧紧噬咬着在黄蟒的肉中,两只前爪也深深地掏进了蟒蛇的腹中,硬生生将那处蛇腹扯出了两个大洞,那是个同归于尽的姿势。费了好些力才将它从蛇尸上取下来,因被蛇身缠裹着,它的身体还是温热的,纵然那小小的身子,已被绞的变了形。抱着那只小白团子,齐荆发觉自己的手竟然在颤抖。
地上的女人依旧在呓语:“快跑,别管我,细细,你快跑啊……”
他屏住息,深吸一口气,慢慢走过去,将那一团白色轻柔地放进她怀中,俯身连人带猫一同抱起,跃出地窖。
手摸到那团细软的绒毛,她终于有了知觉,瞳仁微微现出焦距,手反复触摸着那团温软,像溺水的人骤然浮出水面活得了氧气一般,她骤然坐起身,大口大口的呼气。她的身体恢复了知觉,苍白的脸上开始有了表情,她珍视爱怜地以手捧着,脸贴上去,喊细细的名字,然而她很快就发现掌中的团子并无反应。她安静下来,低头看了它许久,似蓦地想起什么,她惊慌失措地伸手去拔头上的簪子,再狠狠地划在腕上。血很快流了出来,她把手腕举到细细的嘴边,拖起那小小的猫脑。
“细细,你快喝,快喝,喝了就好了,喝我的血就好了……”她坐在地上低声地说,不住地重复,不断的重复……
齐荆蹲在她面前,默默地看着她的举动,再往后,周围站了一圈的侍卫,每个人都手持着火把,垂目默视。她仿佛看不见,就那样坐在冰冷肮脏的土地上,固执地举着淌血的手腕。
她还在重复那几句话,已不知举了多久,久到那手腕上的血都已开始凝固。眼泪如珠子一般的往下掉,她神情坚持,又那般无助,一边说话一边用另一只手去抚细细的脑袋,可那小东西哪有一丝一毫的回应,她以为血不够,便发了狠地挥着簪子想将手腕割的更深。
“夫人,别割了!”齐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容色悲伤:“它不是中毒,蟒蛇是没有毒的,它是……”是被绞死的。
“蟒蛇……没有毒。”未夏低声重复。齐荆快速撕下一块衣角,为她裹住伤处。不妨她猛地挥开他的手,转过头来,方才还满是欣喜的眼中再次迸出大片泪花,她大声哭喊:“找大夫,你去找大夫,快找大夫来救她!”
“细细,别怕,大夫很快就来……”她把脸贴到那一团脏兮兮的绒毛上,一遍一遍喃喃,语气低柔如在哄着一个受伤而怕疼的孩子。蓦地,她想起什么,布满血丝的双眼中浮出一丝冰冷刺骨,谁都看得出,那是恨意。她抬起头来,回头望着那处地窖口,一字一字地低念道:“蟒蛇,蟒、蛇……”撑在地上的五指逐渐掐进了土中,她眼中渐渐不再淌泪,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多、越来越浓的恨。
她转过头来,望着齐荆,第一次用这样冰冷而充满仇恨的表情说话:“去请大夫!”她挣扎从地上爬起身,僵硬了太久,她连站都站不稳,却动作轻柔地将细细放进他的手中,再一次坚决地道:“去请大夫,救她!”说罢弯腰去捡他方才搁于地上长剑。
齐荆探手一测,那猫却哪里还有了气息,就连体温也在一点点地流逝着,眼看四肢就要僵直……喉头滚动几番,齐荆心下不忍:“夫人,细细、它……”
“请大夫!”未夏一手持剑,双眼凝视着那锋利的剑锋,嘴角含着一丝冷笑,她猛地抬起头来,冲着齐荆阴冷地一字一字地道:“我说请大夫,我说救她!”
那眼神太过冰冷,那语气太过阴戾,含着毫不掩饰深不见底的仇恨,也含着一个女人此刻所有的坚持。齐荆深吸一口气,咬牙对身后道:“去请大夫!快马加鞭,请最好的大夫!”掌下边催了内力,缓缓往那猫身上注入,也许,也许还会有奇迹……
“蟒、蛇,无毒……”她口中一遍一遍地低念,转过身再看一眼细细。
侍卫们已自动让开道来。她蹒跚着往院外走去,一步一步,手中的长剑在熹微的晨色中,闪着阴寒的光,一如此刻她森冷的眼神,那披头散发一身狼藉持着剑的模样,也像极了一只要去索魂的厉鬼。
没有人出声,也没有人阻拦,所有的人都默默跟在她身后。
来到那所院落前,未夏站定,仰头看着那块题了“绿萝居”的牌匾,扬手便将那牌子挑了下来。
低头盯着那块牌匾看了一会儿,苍白的嘴角浮出一丝冷笑,当着身后跟着的众侍,她做了一个以前从未做过的举动——朝那牌子狠狠地啐了一口痰水,而后头也不回地跨了过去。
天还没大亮,那院里还很静,没有侍卫,没有人冲出来阻拦,未夏畅通无阻地一路来到那扇房门前。
守门的两个女婢听见动静一齐转过头来,看到是她,其中一人脸色剧变,另一人也是惊慌不已,下意识回头看向紧闭的房门。
未夏瞳孔骤缩,恨意汹汹灼烧,手紧握剑柄,那恨意俱都变为杀意,她不发一言地快步上前,举剑猛力朝着其中一人刺去。
竹熏连忙侧身躲过,一击不中,未夏回手再刺,她不会武,力气也小,身体本疲累至极,此刻仅仅凭着一股报仇的意念强自支撑,所以尽管是毫无章法胡乱地砍刺劈杀,却每一下都是不留余地的拼劲全力。
院中众人都呆住,一时也无人上前。乍见她活着冲到面前,竹熏心中已是惊慌,此刻当着众人的面,她一个婢子,自然不能还手犯上,只能闪身躲避,不一会儿,身上已被追的出了一身的汗,大腿和手臂竟也被划破了两处。而那个女人还在疯狂地举剑刺来,似砍红了眼。
“染月姐!”竹熏急喊一声,刚朝染月使了眼色,身后便又是一剑劈刺而来,她慌忙偏身躲闪,肩部堪堪避过剑锋,衣服却被挑破。
体力大量耗费,未夏弯腰急喘,撑在地上的剑柄随着她手臂的发颤也在微微的晃动,全身都痛,她已经没有力气,然那一双赤红的眼仍旧死死地瞪着竹熏,想到细细,心便如同被撕碎了般的疼,恨意也再度破胸而出,她咬牙,直起腰身,再度举剑刺去。手臂却蓦地被人抓住,腕部一阵剧痛,未夏低哼一声,手中的已不受控制地掉落于地,接着她的右臂被人反扭至身后。
“邱大,你放肆!”钟源急喝一声,待要阻止。身后已有主院那边的暗卫飞身上前,朝邱大攻去,然同一时间,对面也有人迅速跃出,予以阻拦。
更多的侍卫和暗卫上前,两方势力迅呈对峙,战成一团。
“都住手!”钟源大喊一声,快步上前,按下邱大的肩膀,内心焦成一片,他们这些人,私下里都是兄弟,交情甚重,本不应敌对,邱大护着偏院本是恪守本职,而侧王妃……毕竟也是主子。“还不放手!你想带头犯上?”
邱大犹豫一番,也便松了手。未夏转身,扬手便是一掌狠甩在他的脸上。
钟源面色急变,所幸邱大只是皱了皱眉,躬了身,仍旧面不改色地行礼:“侧王……”岂料话未说完,一口涎水溅至脸上。
未夏看也不看他,径自在人群中环顾一圈,找到躲于邱大及一众护院身后的竹熏。
“将毒婢竹熏拿下!”未夏转头,对身后跟自己过来的暗卫冷冷下令。
众人立即上前,虽这是阿箩的院子,但主上有令,除他之命,他们这些人,只听未夏一人的令。
额上冷汗直冒,竹熏再次慌了神,缩了缩身体向邱大求助。未夏唇边浮出一丝冷笑,瞥了一眼皱眉欲阻的邱大,再环了一眼面色凝重的钟源,冷冷地道:“谁若护她,一并打死!谁放她走,谁替她死!”
两边人俱都一凛,已明白今日,这个女人是铁了心要至竹熏于死地的。
作者有话要说:隔日更的,不过还算肥哈……呵呵,明天应该有更吧……应该……应该……
☆、178完结倒计时
无人不暗暗掂量话意;两边便都有了顷刻间的静默。
片刻后,眼见对方数人一齐而上;直奔过来;竹熏白着脸拔脚便往廊子下逃。
既发生在这院儿里;便是职责所在,无论对方身份为何。邱大神色冷凝;当即上前欲阻。钟源连忙按住他,抢先面对未夏,出口是个劝阻的语气:“夫人;安小王爷如今正是客居府中;竹熏毕竟是小王爷的人;便是犯下过错,也该由其主子处置,贸然这般是否有些越俎代庖,不若待请过爷再问罪不迟!”
“钟源是么?”未夏并不看他,嘴角噙了一抹极淡的笑,瞥着邱大,语调冷淡,如嘲似讽:“怎么样,你们俩也可以选择立即自裁在我面前,我便留那毒婢的命。”
钟源一愣,邱大皱眉。未夏已弯身捡起地上的长剑。暗卫行事速度极快,不过说话间,那竹熏已被擒住,反剪双臂按跪于地上,她本是满目不服与仇视,不屑地高昂着下巴,见未夏持剑走来,到底开始惊怕,上下挣扎着,指尖狠狠抠在身后那门缝里,慌忙大喊:“姑娘,姑娘!她来了……”
然那门里,毫无动静,仿佛里面本就没有人。
眼见未夏拖剑行至身前,冷冷地俯视她,双眼闪着报仇的决绝之色。竹熏终于惊骇,挣扎着偏头,咬牙又道:“姑娘快起,董未夏已经来了,姑娘可以起身……”话未说完,银光一闪,未及她回头,肩上一阵撕裂般的剧痛,用力之大,竟将她的左肩生生刺穿!
竹熏惨叫一声,偏头看向那支还插在肩上的剑刃,瞳孔微缩,呼吸频抽,这会儿才是真的怕了,这个女人疯了,她是真的会杀了自己!未等她反应,未夏抽出剑,再刺下去,竹熏尖叫着躲闪,身体被四名暗卫同时压制,又哪里动得了分毫,眼睁睁看着利刃再次穿肩透骨,痛得额上冷汗直冒。。
满院俱静,所有的人都注视着廊下,钟源心知这场面已不是自己能控制的,急忙命人去请君亦衍,却被邱大扯住,钟源不明所以,邱大只皱眉,望着那房门摇了摇头。
转瞬间,又是一剑刺下,竹熏哀叫一声,未夏狠狠地拔出了剑。那双肩处大股鲜血立即涌出,众人几乎能听到那冒血的簌簌之声。痛极之下,竹熏不管不顾地咬牙骂道:“贱人,我只恨、只恨没杀了……杀你这贱人为我姐、为我姐报仇!”。
未夏充耳不闻,只是高举双手不断重复着拔剑再刺的动作,一下一下,却竟挑着那些不会致命的地方。
肩井、 足三里、三阴穴、涌泉穴……那一生,她病榻数年,久病成医,虽不精擅,人体穴位也认得许多。她还记得,那为她针灸理疗的知名老中医架子极大,细细送了多少礼求了多少关系,奔走了多少趟数,才请动了来的……那傻瓜甚至还说,未夏,看不到你健康,看不到你嫁给任禹,细细便陪你单身,陪着你,到把幸福还给你……
颗颗眼泪无声滴落,溅于殷红的血泊之中,她并不去擦。她想阿免说的没错,畜生便是畜生,不会记着谁的好,不值得谁对它宽容,而有些人,便连畜生也是不如的。身下的惨叫呻吟与辱骂之声还在继续,血淌了一地,她充耳不闻,脸上的麻木的接近于冷血,谁又会相信,几个时辰前,她还是一个连鱼都不敢杀的弱女子。
四名暗卫也早已退到旁边,因为地上那人已爬不起来、动弹不得了。不过顷刻而已,不足十剑,竹熏的手脚跟筋、全身上下的肌腱全都被割断了,双肩被刺透,膝盖骨被洞穿,若不及医治,永远会是废人一个。
“好受么?”未夏冷眼盯着身下,语气淡若清风:“你很疼么,还不够,比起昨夜你对细细做的远远不够! ”
“贱……贱……”竹熏语不成音,出口如呻吟,身体如烂泥一般趴在血泊之中。
“若论贱,谁又比得过你和君忆箩,”未夏厌恶地看她一眼,对一旁的暗卫道:“去,给我捉两条活蟒!”
竹熏一震,口中脓血溅出,呼吸急促而断续:“董未夏,你不得……不得、好死!”眼见暗卫真的领命而去,那涣散的眼中逐渐又聚起惊悸,竟是奋力扭头,看向那道房门。
“不必求救,我不会亲手杀你,”未夏低低地道,也看向那道门,她唇边还携着一丝淡笑,却没有哪一个人觉得她是在笑。
闻言竹熏本是一松,不妨那剑柄再次高高举起,直指命门穴,这一剑下去,她是铁定的没命。
血顺着薄薄的剑身倒流而下,淌了她满手,她举着那剑,举了许久,嗓音却是轻轻的:“你一心想杀我为吟姝报仇,她却是临死都在求我保你一命……知道么,害死你姐姐的不是我,是你自己!”
“贱人……你、你胡说!胡说……”竹熏咬牙切齿地道,因为疼痛和愤恨,那张脸几近扭曲。
未夏似不在意,她已满手鲜血,触目惊心的红与粘稠,只是握着那已呈温热的剑柄兀自说道:“当日在雀屏山,你和君忆箩刻意拖住她,以延误她回帐的时间,才造成我等不及和兰姐上山寻人,我说的对不对?”
竹熏满口鲜血,咬唇不语,眼中含泪,不知是痛是怕,只是趴在地上抖若筛糠。
“事后吟姝怕相公追责,一力担下,不曾说出,只在死前求饶你的罪,代你隐瞒,”未夏慢慢说完,冷冷地笑:“赎罪立功,自动献身……都说吟姝是为我而牺牲,可我自认对她无半分愧疚,因为她本被就是代你赎罪,替你而死的!”
满院俱惊俱静,这个女人,当初哪个没有怪过恨过,恐怕包括爷,也不曾想到还有此内情吧。所有人都望着她,目光复杂。未夏再抬起头,眯眼望向那扇房门,蓦地扬声:“还有你,君忆箩!你说他被贬豫城,落得今日全是为我所累,你把责任推的一干二净,仿佛自己从没有过错和私心,今日当着众人,我不妨问你一句,当日兰姐坠马之时,你分明就在附近,为何不现身营救,为何整座大营,你安小郡王却是最后一个赶到的!”
“你并不是想撇开责任,你只是想要我死,你想借那件事、借皇帝的手,除掉我!”她跨过竹熏,踩着鲜血,扬手便是一剑狠狠刺在那门上,将那房门刺出一个窟窿,恨意再度透胸而出,烧的她满眼赤红:“你想杀我,你既这么想杀我,为什么不冲我来,为什么要对我的细细动手,为什么要去杀害不相干的人!你可以喜欢那个男人,你可以喜欢他,可为什么,为什么要用别人的性命去成全你的喜欢!”
没有人敢上前,她疯了刺着那道门,刺了许久,才发现那门却并没有上栓。
她喘着气,冷笑着扬手去推,那门却自己开了。有一个人站在阴影中。第一眼,她竟然以为自己眼花。
那人发未束,鞋未穿,只凌乱地着了丝质的中衣,伸手便来握她的手。
大脑一瞬间全是白的,她看见他满目痛惜,唇角瓮动,耳边听他急切而低声地恳求:“听我解释,未夏,我会解释……”却全然不知他在说些什么,只死死地盯着那丝质中衣上系得歪斜不堪的衣带,以及他身后,倚着屏风而立同样衣着不整的阿箩。
他的手很冷,握着她的竟不住地发着抖,未夏低头看了许久,才发现不光是他在抖,自己也在发抖。
死一般的沉寂,齐荆怀抱细细站在远处,掌下仍在不断输着内力。钟源猛地抬眼去看邱大,语气含着他自己也不自知的出离愤怒:“你知道是不是,你方才便知爷同阿箩在里面!”
邱大不语,默默上前,弯身替竹熏点穴止血。
“好,你解释。”未夏后退一步,仰头望着他道,很奇怪,到此刻她竟还能笑着说话。
“未夏,”他显得十分焦躁,抬手捏了捏额角,上前去握她的手,语声很低:“未夏,我心里很乱,你能否等等……同我回去,等我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再同你解释,好不好?”他将她圈在怀里,察觉她身上俱已湿透,衣着脏腻,身子滚烫,焦急道:“同我回去,你在发烧……”
未夏缓缓抬头,推开他的手,方才分明还淡笑如烟的眸里,悲恸已满溢出来,她扬起脸,轻声说道:“相公,细细找到了,可是她要活不成了……你知道吗,因为我,细细也许就要活不成了!”她这会儿才开始觉得心痛,觉得疲倦,她仰脸看他:“我只问一句,昨夜,你是否同她歇在这里?”
他沉默下来,无法点头,亦不能否认。袖下双拳握得死紧,脑中如被钝器打过敲过,痛的快要炸开。昨夜……昨夜到底发生过什么……他竟想不起来!只记得方才睁眼的那一瞬,他恨不得捏死阿箩。
身后有人怯声唤道:“夏姐姐……”
“闭嘴!”手猛地紧握剑柄,血便顺着指缝滴滴答答。未夏眯眼,目如刀刃,剜骨割肉般望着那分外柔弱的女子,讥嘲而清晰地道:“我董未夏便是认猪狗做友,也不会同你这样的蛇蝎有丝毫关系!”
当众侮辱,□嘲讽,毫不留情的撕破脸,只是,那女人有撕破脸的勇气,她却没有还嘴的底气。她所有的依凭,仅是昨夜,仅是昨夜……阿箩脸白如纸,手揪紧了衣摆,倒是真的闭了嘴。
“未夏!”君亦衍低喝一声,却又柔下声音:“别说话了,乖,你烧的不轻,先同我回去……”
“回去,好呀,回去……”她竟是温顺着点头,并不见哭泣挣扎,更不看他,只是瞥着那手中染血的长剑,一点一点抬起剑尖,直指对面的蛇蝎,语气淡漠:“等我为细细报过仇。”
有他在,外面还有这么多人看着,阿箩并不惊慌,神色镇定如常,立即否认道:“夏……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衍你知道的,昨夜你醉酒,我们一直在一处……”
“你给我闭嘴!”君亦衍语气阴森,胸膛剧烈起伏不定,并不回头,只是背对着她咬牙切齿地道:“阿箩,你知道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一个字都不想!”
阿箩脸色更白了几分,咬唇不语。他在恨她,她知道的,就在方才,她亲眼目睹了他初醒时瞳中的惊慌与不敢置信,他将她甩下床榻时,力气之大,真的让她觉得害怕,他指着自己气得说不出话来,那一刻,他真以为他会杀了自己,他慌乱无措地穿衣,手脚都在发着抖,她从没见过他那个样子,他在那门后站了许久,迟迟不敢伸出手去开门。她知道自己这次做过了火,但她别无他法,她已被那个女人逼的无路可走,她不会后悔,不论如何,她得到了想得到的,无论是面前的这个男人,还是打击那个女人的效果,效果都已得到。十指紧紧掐进掌心,目光不受控制地看着他揽着未夏的手蓦地收紧,她拒绝承认经过昨夜,自己的心仍会嫉妒,仍会疼痛。
死一般的沉寂,屋外诸人没有哪个敢抬头再看过来。君亦衍死命压制了怒气,深吸几口气,将未夏紧紧圈在怀里,抬手按下她指着阿箩的剑柄。未夏并不挣扎,已无太多力气挣扎,她的脸泛着红潮,体温烫得惊人,却拼着一口气力死握住剑柄不松手。
她的模样让他心疼,然当着众人,他无法解释多说哪怕一句。君亦衍头痛欲裂,脑中纷乱不堪,牵涉阿箩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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