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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君地老天荒-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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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一晗却忽然快速上前,抬起右手袭向他的正面,君亦衍心一凛,顾不上惊异,抬臂挡过后,微微皱眉道:“永卿兄,这是为何?”
秦一晗恍若未闻,右手反擒住他的手臂,换左手再抓,手指即将触上他衣襟时,君亦衍退后,直肘再次挡过,眼见秦一晗撤了掌之后再次袭来,君亦衍皱眉,沉声道:“永卿兄若要切磋,恕我今日实在无暇奉陪,不若……”
推臂,扯肘,挡架,疾抓……秦一晗却不等他说完,接二连三的招式直冲他而来。
连挡了十数招,已被迫退到木阶时,君亦衍终于怒了,手下再不留情,握拳狠狠打在他的肩膀,寒声道:“秦世子!这是要逼我对你出手吗?”
一声秦世子终于将秦一晗唤醒,他浑身一震,见君亦衍已然微微愠怒。
齐荆与钟源先是大吃一惊,继而莫名其妙,秦一晗如此焦急的赶过来,见了爷却不发一言便动手,见秦一晗并不说话,口中重重喘着粗气,自家主子也沉了脸,二人忙上前劝道:“世子,我家爷确实有伤在身,您要切磋不妨等爷养好了伤再来!”
秦一晗平息了下心绪,活动了下被重击过的右肩,走上前,微微俯首道:“刚才的事并无恶意,永卿这便向你赔罪!”停了停,才抬起头看向君亦衍道:“今日我来,是有件事想找你验证一下。”
心有不解,君亦衍缓了脸色:“永卿兄请问。”
秦一晗深吸一口气,握紧手掌,容色深凝,沉声道:“子行,我问你,你左侧胸膛上是否有一块胎记?”
君亦衍一愣,未料到他要验证的是这个问题,点头道:“是。”
“那胎记可是绿色,可是恰恰长在心口之上?”秦一晗再问。
君亦衍皱眉,不解秦一晗缘何计较追问起他身上的古怪胎记,却记得未夏第一次见到这胎记的时候,也是大为反常的样子。
“子行,告诉我是不是?”秦一晗上前一步,声音有些急迫。
“不错。”半晌,君亦衍颔首道。
秦一晗闭了闭眼,深吸几口气,才缓缓睁开眼道:“你跟我来一下!”
君亦衍蹙眉,并不跟上,秦一晗走了几步,停下,转身,望着他大笑:“四年知交,我秦一晗可曾害过暗算过你?”
君亦衍心一凛,解释道:“并非不信任你!这些年永卿兄待我如何,子行铭记于心,在我心里也早已视你为兄为长,只是……”他转脸看了看房门,低声道:“只是今日我实在不愿离开这院子,永卿兄有话可否便在这处说?”
秦一晗面色稍缓,君亦衍挥手向齐荆尤行吩咐道:“都下去。”
所有明处暗处的守卫和房门前的丫鬟们一并退下之后,君亦衍看向秦一晗,等着他开口。
秦一晗上前,声音低沉暗哑:“我想看看那个胎记。”
脑中瞬时清明,原来他方才出手只是想要看他胸口上的东西,秦一晗今日行为反常,神色复杂,越发让他觉得这胎记不同寻常,或许,从他口中能知道一些东西。
君亦衍颔首,当即解开上衣,正要拆解包扎伤口的布条时,秦一晗上前一步沉声道:“你真的有伤在身?”
君亦衍一笑,一边解一边道:“小伤而已,不妨事。”
秦一晗冷哼一声,凉凉嗤道:“孤身一人闯暗宫,拿自己的命当儿戏,你如今行事真是越发大胆!还是你以为,吴祈便是那能起死回生的活神仙?”
君亦衍也不分辨,口中只道:“是,是我鲁莽了!”见他神色不好,秦一晗住了口。
解开布条最后一层,在那道还看得见皮肉的剑伤上方一指处,有一块两寸长呈浅绿到翠绿色渐变的皮肤,看清楚那个印记的瞬间,秦一晗呆愣住,全身的血液倒流,手脚僵硬住,脑中尽是不可置信地轰鸣。半晌他抬起头看看君亦衍,又看看他胸口的刺青,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你……你身上为何会有这块刺青?”
君亦衍低头,看着胸口那一块绿色的东西,脑中飞速闪过什么,想了想,他抬起脸道:“你还记得我在芸国的第二年,有一回我重伤后昏迷了数日,醒来之后便长了这个东西,当时吴祈外出寻药,还是你的医官来给我治的伤。”想了想,又问:“永卿兄,为何你说这是刺青?”
秦一晗缓缓摇头,闭上眼,半晌,忽然猛地转过身,背对君亦衍摆摆手道:“我还有事先回质子府,你容我想想清楚!子行,我要想想清楚!”
背影有些萧索,步伐微微杂乱,走出几步秦一晗猛地回转过身,竟有些无力与哀伤:“仔细养伤,我改日再来探望你和……未夏。”
以为秦一晗是为那封信而来,他却几乎只口未提未夏,只纠结于一个古怪的胎记,越发印证了这胎记有蹊跷之处。秦一晗和未夏看到这东西反应都这样强烈,细细回想,未夏似乎很喜欢这块东西,每当她用手指缓缓抚摸过这里时,她的神情总是百般温柔眷念。记得那次她还说过,在她的梦里这样的胎记代表一心一意的挚爱。
胎记也好,刺青也罢,他一定要弄清楚其中的秘密。君亦衍在院子里站了站,低头看了看胸口,合拢上衣襟。
齐荆走近,望了眼院门的方向疑惑道:“爷,世子爷今儿是怎么了?”
君亦衍微微摇头,齐荆又道:“世子爷方才嘱咐我,说请爷务必对夫人好一些。他让爷跟夫人带句话,他说……世子爷的原话是:一晗改日再来与她相叙。”
他自然会待她好,至于秦一晗,为何不是探望,而是相叙……君亦衍蹙眉,想了想道:“齐荆,我问你一事。”
“你可还记得,芸国第二年,我重伤昏迷了七八日那次,醒来胸口上长出一块绿色的胎记?”
齐荆点头:“属下记得,那次世子爷派来的医官一来就说爷不行了,把我们吓的不轻,还是阿箩没日没夜的照看着爷才醒来,据阿箩说,这胎记便是那日长出来的,后来吴祈回来,阿箩还特意嘱咐他看过,证实对爷身体无碍,我们才放下心来。”
“那次是阿箩照看的我?”
“是,阿箩几日未曾合过眼,一直守在爷床前。”齐荆想了想,补充道:“后来属下担心阿箩撑不住,点晕了她,中间刘总管守着照看了两日。”
“嗯。”君亦衍点头,吩咐道:“去把刘完叫过来,另外,你到书房去,把夫人上次所写的那张乐谱取来。”
………………………………………………………………………………
他怀疑过,胸口上的东西是当初昏迷中被什么人刺上去的,可刘完所说与齐荆一致,那东西确是一夜之间长出来的,那的确是块胎记,而未夏和秦一晗都称这是个刺青。
从两人的反应看,这胎记只怕跟他们以往看到的刺青不是一般的相似,可世间哪会有这样巧合的事?
脱掉上衣,对着镜子,取了笔在纸上描画出那个胎记的形状,然后拿出那张当初她谎称为乐谱的信件,一一对照,那信上的字符中有些与之有些微相似,但却没有从头到尾完全一致的。
靠回椅背捏捏眉心,床上的人又在喃喃呓语,君亦衍脱掉外袍鞋子,钻进被子将未夏抱到自己身上,吻了吻她的额头,微微叹道:“未小夏,你和秦一晗到底瞒了我什么?”
带给秦一晗的那封信,他拆开看过,并非是为信的内容,只是想验证她给他的那封并不是乐谱。事实果真如此,两封信上均是用一种特殊字体书写的,这样的记载方式,类似于藏头信,但要比藏头信繁复更多。有了这个怀疑,他曾拿着那封乐谱找了铸印局的译官,却不是任何一族一国的文字。
“上次你说我有不能告诉你的事,所以你也有不愿告诉我的事,若我说了,我告诉你阿箩的事,你可否也对我坦白?”
“你心里藏了很多事不愿与我说,日后等你好了,你便全都告诉我了如何?我想知道你在想什么,想知道……很多。”
“对了,玉簪我找回来了,你的那枚我也找人修好了,来,你摸摸看,是不是一点痕迹也没有?你看,簪子都可以修好,我们也能好起来,等你养好了伤我再给你梳头给你戴上。”
“玉簪只有一个,只送你一个人,以前没送过,以后也不会再送别人,你收下了这辈子就是你的了,不能丢不能弃……后园那晚你问我的话,我现在告诉你答案,不是做戏,全都不是,我是真的想对你好,也是真的很……发饰只可送发妻,你还不明白这代表什么意思?”
“如果可以,如果我能……”我不止想给你平妻。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啦啦啦
☆、96等待
第二日天还不亮;秦一晗再次不请自来。一向精神奕奕神采飞扬的眉眼尽显憔悴,衣袍上也全是褶皱;竟还穿着昨日那一身。
这一回他是来见未夏的;阻拦不住;君亦衍只好告知了未夏昏迷的事,秦一晗顿时脸色大变;上前一步揪住他的衣服怒声问道:“是不是你打的?”然后不等他否认,又松了他后退一步,压了压怒气;最后竟有些沉痛道:“你知不知道她是谁?子行;你好好想想;想清楚她是你的什么人!”
君亦衍微微叹气,语调低沉道:“她是我的妻子,是我的夫人……在我心里是。”秦一晗却有些烦躁地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听哥哥一句话,子行,待她好些!”
“即便你不记得……”他戛然停住,有些焦虑地看向君亦衍,似有些头痛般大力揉了揉额角,再抬起脸,放低了语调道:“即便你如今对她还没有感情,也别折磨她!你不知道的,后来你不在……她受过很多苦,不比你少!”任禹去了之后,他与细细两个人常常抽空去医院看她,每次未夏都是那么一个安静的样子,不哭不闹,也不笑,以往的刁钻活泼劲儿全没了。
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肯开口说话,作匹配测试时,那么粗的针管扎进脊椎她都没有反应,像不知道疼一样,医生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听话的如同一个傻子。后来,主治医生怀疑她的神经有问题,安排要给她做检查,她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她说医生我没病,我只是不想说话,不想跟你们说话。一名不知情的实习护士耐心哄她,问她想跟谁说话,她抬起脸在人群里望了一圈,嘴巴张张合合,却叫不出任禹的名字,模样那样叫人心酸。
那以后他和细细抽出更多的时间去陪她,她从不问起任禹,他们也不敢提,只是给她讲很多别的事情,转移她的注意力,她的身体在没有接受治疗后渐渐恢复着,心里的病却越来越严重。直到有一天,董爸打来电话,说她失踪了。
十月天,已经很凉了,那晚她回到医院的时候,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浅绿色长裙,嘴唇都冻成了乌紫色。她身上鞋子上全是灰土,左手上还有一道长长的口子,也不知在哪里划的。问她去了哪里,她不说话只把自己埋进被子。后来,看了手机上的日记,他才恍然记起,那一天是任禹的生日。
她一定强迫着自己忘掉那个人的祭日,却牢牢记得他的生日。即便那个人已化成了灰埋在了地底,即便他的生命早已停止在二十八岁,再也不会增加,那个傻姑娘仍旧坚持在那一天穿着那人最喜欢的绿色长裙子,去陪他过生日。
秦一晗一手扶上房门,一手拍了拍君亦衍的肩膀重重地叹息:“老天把她送到你身边,就一定有它的原因,也许,是你们缘分未了……总之,无论如何别再伤她,子行,我不想你将来有一日后悔!”
这番话未免言重唐突,君亦衍却没有解释,一旁的吟姝有些焦急想要出声,君亦衍摆摆手示意她退下,想了想对秦一晗道:“永卿兄,你与她……可否告诉我,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没有犹豫,秦一晗脱口而出道:“是很要好很要好的朋友。”
“为何你从未提起过有这样一个朋友,永卿兄,若我没记错那日在西小园里是你们第一次见面……”
秦一晗微微蹙眉,想了想才道:“那时我还没认出她。”
君亦衍往前踱了两步,转过身来,终于决定直言:“永卿兄是秦国平康王世子,自十一岁起便一直呆在芸国,两个月前到这里来,是你第一次踏足君国。”
他看向秦一晗,一眨不眨盯着他的眼睛道:“而董未夏自出生便居住在玉湖庄,直到一个月前嫁给了我,永卿兄,你们不可能认识。”
“你怀疑我?”秦一晗猛的抬眼,手指紧紧撰紧门框。
君亦衍只蹙眉眯起眼睛,并没有否认:“我只是想弄清楚……”
秦一晗一挥手打断他,摇头轻笑,最后抬起头看向君亦衍,嘴角挂着浅薄的微嘲道:“原来那些四处查我的是你的人。”
“子行,那你有没有查到,我的真实身份不是平康王世子,而是秦国太子呢?”
君亦衍脸色大变,一副极度震惊的神色,秦一晗上前一步,低声笑道:“你有没有查到,秦国上下皆传平康王与秦皇不和所以秦皇才将故作出宠爱平康王世子的假象再把这年幼的亲侄儿送到别国做质子是假象?而实际上那不过是秦皇为了保我活下来而给我安排的身份,演给世人看的戏,因为只有我才是父皇唯一的儿子,是君国唯一的继承人!想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母后并不喜欢我父皇,是我父皇强抢了她,她先后为我父皇生了三个孩儿,都狠心的或掐死或淹死,三名皇子公主都没活过两岁,可我父皇仍旧舍不得杀她,为了替她隐瞒甚至另找了别的婴孩代替下来……直到生下我之后,父皇怕母后对我下手,一早就将我换到了平康王府,父皇说,他日我母后殡天那日,便是真相大白恢复我身份之时!”额上的青筋微微浮出,秦一晗看向君亦衍,有些无力地自嘲道:“你还想知道什么?子行,不必查了,我全告诉你了如何?”
君亦衍被这些消息震惊地说不出话来,秦一晗低垂着眼摇了摇头,轻轻推开房门,往里走了一步,又回过头来道:“以往觉得这些事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现在,这些秘密全都告诉你了,包括未夏的事,秦一晗若有一句骗你的,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君亦衍猛的抬头,只喊出一声:“永卿兄……”秦一晗摆摆手,有些疲惫道:“先让我看看未夏……子行,你只需知道,我与未夏绝不会背叛你,你怀疑我便好,但不要怀疑她,你知不知道若你想要,那傻妞能二话不说把命给你?”
君亦衍一震,握紧了拳低声叹道:“我知。”
秦一晗叹了口气,转身预备进房,君亦衍上前握住他的肩膀,道:“子行从没有怀疑过你,派了那些探子,只是因为有很多事我弄不清楚。”
秦一晗点点头道:“方才,也只是我……一时激动了,你不必往心里去。想不清楚的就不要想了,最重要的是,你和她……你们还在一起,你们都还活着。”
………………………………………………………………………………。
静静站在院子里,看着房门,秦一晗说想一个人待会儿,他便回避了出来。她的事没有弄明白,胎记的事还没来得及问,所有的事都拧在一起,想不开,理不清,秦一晗却并不愿意说,他想不明白,连身世那样大的秘密都愿意告诉他,为何未夏的事不能说。
“吟姝姐姐!”一名小婢走进了院子,跟到吟姝低声禀了几句,吟姝想了想,走上前向君亦衍禀道:“昨日关进柴房里的那只猫发了疯了,挠了一夜的门,似乎是急着想出来,还抓伤了好几个前去查看的下人!”
君亦衍没有回头,摆了手恹恹道:“下点药。”
吟姝道:“猫食里和水里都下了药,那猫灵的很,不吃不喝。”
君亦衍厌烦地皱了眉,身后房门微微作响,回过头秦一晗已从里面步了出来。
“用灌的!”君亦衍随口吩咐一句便迎向门口,身后吟姝焦急道:“主上,那小东西机灵的很,脾气又倔,硬抓恐怕会伤了它……”
君亦衍停步转过身冷冷道:“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总之这几日,我不想在这里看到一只猫,听到一声猫叫!”
吟姝心一凛,领了命向那名小婢抬了抬下巴,秦一晗忽然大步上前拦道:“等等!你说猫?”
吟姝和那婢子一愣,秦一晗有些急躁地沉声问道:“我问你,是不是见过一只白色的猫?”
吟姝看向君亦衍,见他没有制止,向秦一晗如实道:“世子爷,府里是有一只白色的猫,便是夫人养的,现如今夫人身子不好,王爷怕那猫扰了夫人,便命我们关了起来。”
秦一晗忽然大怒,跺了跺脚,怒声骂道:“混账东西,关在哪里了,赶紧给我放了!”
吟姝征愣在原地,秦一晗不耐烦地挥手斥道:“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放了细细!”
君亦衍微微蹙眉,静静站在一旁,眯了眼打量着那个一脸焦急的秦一晗,他竟连她养的猫叫什么也知道,还为那只猫发这么一大通脾气。一只猫而已,秦一晗与未夏却将那东西宝贝成这样。
吟姝有些为难,看向一直不发话的主子道:“主上?”
秦一晗这才转过脸看向君亦衍,沉声道:“放了细细。”而后又加了一句:“如果你真想她好!”
君亦衍一愣,沉吟片刻点了头。
…………………………………………………………………………。
秦一晗爱花,君亦衍爱竹,前者爱美酒乐律,后者归国前几乎滴酒不沾,闲暇时只醉心于武学兵书。这样两个格格不入的人,竟也成了生死之交。
同为质子,君皇送君亦衍到芸国是打算舍弃,而秦皇却是为了保护,两人的处境大不相同。当年,秦一晗的质子府内外,秘密隐藏的顶级高手不下百人,而他的,只有主仆十来号人,在芸国四年里,秦一晗帮了他太多太多,至交好友,大抵如此。
三个月前,君秦两国秘密策划一同对芸国发难,接到阿箩传信前一天,一晗已通知过他预备撤离。考虑到秦国看似风平浪静,底下却也暗潮汹涌,各自归国前,君亦衍笑对秦一晗相邀,说若秦国太乱他还想找个地儿继续避风,可来君国呆上一两年。秦一晗笑言会考虑。一个月后,那人果真大摇大摆地来了君国,依然头顶质子身份。
见面那一天,二人在屋顶痛饮了一场。
阿箩安好,萍姑姑安好,习儿也安好,还娶了妻生了白白胖胖的小侄子,自己也平安归来,他所牵挂的一切都很好,生平头一次感到这样满足。他放任自己痛痛快快的喝个大醉,心里是痛快了,可后果便是被秦一晗笑话酒品不好,说他一整晚又发酒疯又说胡话,还差点拉着他从屋顶滚下来。
他自然不记得自己出过丑,只记得那晚说了很多很多话,至于说了什么,问秦一晗,那人只是面色古怪的瞅着他,半晌,才憋着笑告诉他,秦一晗说,你思春了。
这人说话一向不正经,他没往心里去,秦一晗却忽然有些认真地看着他说道:还要让我等多久,为何你还不来找我?他说,子行,你整晚都在喃喃重复这两句话,表情心碎到让他这个大男人看了都如掏心窝一般的难受。
不管秦一晗表情如何严肃语气如何正经,他自然还是不信,这人顽劣惯了,十句话往往七句是开玩笑。掏心窝,只怕这世上还没什么事能让秦一晗掏心窝吧。
秦一晗问过他是否在等一个人,他认真想了想,否认。那家伙摇了摇头,笑他,说你只是还不知道,这世上每个人都在等,等你遇上了你在等的人,你就会知道,活在这世上那么些年,就是为了她的出现,等她来找你。每个人都在等,逃不开的。
当时是想反驳的,却不知为什么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只撇了撇嘴,朝秦一晗挥了一拳问道,那你呢,你等的那个人出现了吗?
那个人把玩着扇子笑的风流,半晌才眨眨眼吐出一句半真半假的话:天机。
虽然嘴巴毒了些,人也玩世不恭了些,秦一晗却是个真真以诚心与他结交之人,他一直很庆幸自己拥有这样一个好友。
可这样一个、愿意千里迢迢从秦国带来一捆笨重的尾端用上好的丝缎裹了泥包的秦国特有小琴丝竹送给他,这样一个朋友,现在却狠狠地斥责了他,为了未小夏。
秦一晗说,子行,我道歉,她的伤不是你打的。
秦一晗说,这是孽缘……不,是缘分!你跟她,是上天注定了的。
秦一晗说,子行,待她好些,不然你会后悔,你一定会后悔。
……
忽然发现,原来他并不是对她最好的那个,他甚至不如秦一晗。他想成为对她最好的那个人,之前是想比阿免好,现在是想比一晗好。她用那样的字体防着他,只是因为他不好,所以她不肯信任他。所以她有很多秘密,可以告诉秦一晗,却不能刚告诉他。
君亦衍默默不语,秦一晗看了他一眼,狠了心道:“子行,不管怎么样,我要你一定治好她!你知你疑惑很多事情,我只能告诉你的是,她对我是很重要很重要的朋友,至于有多重要,今日我便与你说句实话吧!”
君亦衍愣了愣,微微颔首,秦一晗抬起头,握了握拳,盯着那扇紧闭的小窗在心里叹了叹,缓缓道:“我与未夏的情谊不比与你的少,换句话说,若你与她同时遇险我甚至会先救她,这样你该懂了,她于我而言是什么意义!”
君亦衍一凛,抬起头看像秦一晗,却见他没有一丝玩笑神色地继续说道:“就是那么重要,比亲妹妹还重要,就像……就像阿箩于你的意义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我对未夏无男女之情,你懂了吗?你既然决定留她在身边,就好好待她,即便是看在我的面上。”
“阿箩的事不是你的错,毕竟这一辈子你先遇上的是她,何况那丫头为你还险些丧了命,你不可能辜负她。这我可以理解,若没有未夏,我甚至会祝福你们,可是,”他顿了顿,才接着说下去:“子行,若这里不是君国,不是古代,我不会同意她以这样的身份跟你在一起,无论如何我也会劝她离开你!可我清楚,这里不是女人和离后轻轻松松就能另嫁的现代,何况你已让她背下那样的名声,将来她若死了心决意离开,必定也不可能再找到一户好的人家,难道你忍心让她再去给别人做一次妾?还是孤苦伶仃的过一辈子?”
“话说到这份上,我就索性全都说开了吧,我原来的打算是等那个女人死了,我登上大宝就带她走的,那时也与她说好了,可是现在她找到了你,作为你们两人的朋友,我自然是为你们好,希望你们能再续……能在一起,但你若对她不好,她若伤心,将来她想离开,那我必定是要带她离开的,希望到时你也不要阻拦我。”
“子行,你们好不容易再遇上,我看的出来,你心里还是在乎她的,不然以你的个性,不会强留一个女人……那便对她好些。”
“以上这番话是出于想护住未夏的私心,句句出自哥哥肺腑,如有冒犯,你可以怪我,不要迁怒于她。”
他知道秦一晗为何要说这番话,不过是不信他会待她好,不信他对未小夏的真心,所以说这番话,不过是想给未夏撑一撑腰,他们的交情比他想象中还要瓷实。
君亦衍郑重颔首,亦是表情严肃语调认真:“我知道,永卿兄,你说的我都会做到,不让她受委屈,即便是阿箩进门,我也不会让她屈于人下……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吗,还有,做这些不是看在你面上,是为我自己。”
秦一晗微微愣住,门口响起吟姝的声音,和一声猫叫。
秦一晗动了动唇,眼里似深沉如墨,却并没有说话只拍了拍他的剑,站起身走向门口,手搭在门板上,朝身后低低叹道:“子行,你等的人原来是她,还是她,一直都是她……”
他的声音太低,君亦衍只模模糊糊地听清楚了半句,却也忆起醉酒那次,秦一晗关于人活于世都在等的歪理,忽然觉得,也许真的,那家伙说的没错。他在等的便是里屋大床上沉睡着那个人,而那个人呢,等的人是不是他?
秦一晗不顾君亦衍的蹙眉,直接将细细抱进内室,猫咪一进去直接从他手上跳到了床上,伸出爪子用肉垫子轻轻触碰未夏的脸。
秦一晗坐到床边,手抚了抚细细的脑袋低声道:“没事的,别担心,她会好的。”
细细抬头看着秦一晗,在他手心蹭了蹭,微微哼叫了一声,声音很轻很轻,像是怕吵到未夏。
默默呆了一刻钟,秦一晗站起身预备告辞“时辰不早,我也回了。让细细在这里陪着她,她醒来会喜欢的。”细细闻言跃下地跟在他脚边预备相送,秦一晗没有反对,往门口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对君亦衍道:“盗信那件事虽然嫁祸给了勤王,但你在这个节骨眼上称病,锦王必然已疑上你,你自己小心防着吧!哦,还有北祁国的那个淳和公主,那可是个难缠的主儿,你做好心理准备,自个儿想想办法吧,这次我也帮不上你了。”
君亦衍颔首,秦一晗越过他,看向床榻,又道:“拜托你一定要照顾好她!等她醒了马上派人知会我一声……还有你身上的伤,莫要不当一回事!”
“不必送了,我自个儿出去,左右如今你告了假 ,就多陪陪她吧。”秦一晗说完打开了房门,君亦衍送他到了院子里,走到院门口的时候忍不住问道:“你知道任禹吗?”
秦世子猛地回头,地上的细细也转过头看着他,轻声呜叫了一声。
过了很久,秦一晗才低低道:“任禹是对她很重要的人。”见君亦衍眼神微闪握紧了拳,又叹口气道:“未夏心里只有一个人,那个人便是你。这点你不需要怀疑,置于任禹,你不必担心,他不会影响到你们。”
君亦衍抬起头,低问:“她也能为任禹去死?”
秦一晗摇头,蹙紧眉:“这个问题没有意义,子行,你只要知道,她爱的人只有你一个就够了。我不清楚她是怎么跟你说的,但你永远都不要怀疑她。”
还是不肯说,君亦衍有些头疼,末了苦涩笑道:“永卿,刚才你也听到了,她做梦都会叫着那个名字,为何你还这般笃定地说她心里没有别人。”
秦一晗有些苦恼,想了半天不知该怎么说,将他看了又看欲言又止道:“因为你就是、就是……她心里的人。”就是任禹。
“算了,那些事你不会相信,我不知她与你说过什么,等日后让她慢慢跟你解释吧。你只需要知道我
作者有话要说:%》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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