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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如意-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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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你那个就不错。”蕙如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前些天闻着那味儿有些不舒服,今天觉着好像不那么难受了。”

李清河松了一口气,看起来很是高兴。

“给你换……换新的……”她比划着,又站起身,去将放在桌子上的食盒拿来,“给你。”

蕙如看着那食盒,眸中的温柔渐褪,眸色也渐渐冷厉起来。

细白的手指放在盒盖上,迟疑了片刻,并没有揭开。

李清河又将食盒向前送了送,一脸的期待:“我,我做的……不很好看,很很很好吃……”

她看着蕙如的眼睛清澈透明,并没有藏着丝毫的阴霾。捧着食盒的手称不上好看,皮肤有些粗糙,不过洗得十分干净。

蕙如轻轻叹了一声,抬起手,将那食盒盖子揭开。

扑鼻的甜香让她微微蹙起了眉头。

“啪!”盒盖猛地盖了回去,她面色苍白,捂着嘴干呕起来。

清河有些怔愣,她不明白,为什么嫂子只将盒子揭开一点,就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下意识地,她张嘴就叫人。

“来来来人啊!”

随着她的声音,兰溪和秋桐几乎是用冲的闯了进来。

兰溪冲上前拿了一瓶嗅药快速地递到蕙如鼻子下头,而秋桐,则是用最快的速度将清河手中捧着的食盖拿开,一直放到了房门外头。

“啊……”清河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蕙如这是怎么了,而自己又该怎么办。

又惊又怕之下,她不觉哭出了声。

秋桐拉着她走到外间,将食盒盖子打开。

里头放着满满一盒晶莹剔透的水晶糕。嫩黄的木樨,粉色的桃花,花瓣绽放着凝固在半透明的凉糕里,色泽鲜艳明丽,虽然糕切得有些歪斜,但色香味俱全,让人看着就食指大动。

水晶糕的表面上有一层淡淡的金黄的甜酱,是用木樨酱调稀后加了料另制的,木樨香极为浓郁。

“这是清河小姐做的?看着很好吃的样子啊。”秋桐既没吼她,也没瞪她,脸上挂着跟平时一般无二的笑容对她说着话,仿佛刚刚世子妃的不适跟她半点关系也没有。

李清河颇有些惴惴,又想着要进去看看嫂子的情形,又有些怕看到嫂子难过呕吐的样子。

秋桐这样自然的态度让她心里好过了许多。

“奴婢可以尝一块吗?”秋桐见她还是一副垂泫欲泣的模样,便从盒子里拈了一块糕出来。

李清河连忙点头,眼巴巴地看着她。

“嗯……”秋桐轻轻咬了一口,在嘴里品了半天,眼睛一亮,叫了一声,“好吃,真好吃!”

李清河眼睛睁得大大的,十分欢喜:“真真的?好吃?”

“好吃!又香又甜。”秋桐又拿了一块出来,“您也一起尝尝。”

李清河兴奋得小脸发红,拿了糕也咬了一口下去。

因为这糕做起来很是麻烦,冯姨娘在一旁教她做,一直忙到半夜才做成,她也没吃上一口。现在咬一口在嘴里,就觉得清凉润口,甜而不腻,香气沁脾,入口化渣,带着木樨的甜香和桃花的清香,果然十分好吃。

小孩子本就爱吃甜食,这又是自己亲手做出来的,李清河吃着吃着就忘了刚刚受到的惊吓。一块糕下了肚,这时才想起来这糕是要送给嫂子的,于是又垮了脸:“嫂子不不不不能吃吗?”

秋桐让她坐下,倒了杯热茶给她:“世子妃现在肚子里怀了小世子,是你的小侄儿。如今口味变了很多,有些东西连闻也闻不得。清河小姐辛苦做糕饼给她,她已经收到了小姐的心意。虽然不能吃,但世子妃心里也是高兴的。”

李清河闻言又开心起来:“会高兴的,对吗?”

秋桐点了点头,指着这食盒说:“这么好吃的东西,小姐不如赏给我们这些丫头吃吧。这么漂亮又好吃,咱们也是头一回见到呢。”

李清河刚点了一下头,又连忙摇了摇头,迟疑着说:“可是,这是做做给嫂子的。”

“你当这是世子妃吃掉的不就成了?”秋桐看着她的脸色,“还是说,这糕不是给世子妃吃的就不行?”

送走了李清河,秋桐将水晶糕装到柜子里头,又将手洗干净了这才回到里间去。

白老先生正给蕙如把脉,方碧瑶和小孙大夫一左一右地守着。

“脉相稳固,无事。”白老先生收了脉枕,起身走了出去,留下小孙大夫和方碧瑶两个在屋里。

蕙如见秋桐进来,对她点点头:“我只是闻不得过于浓郁的香气,并不是别的什么。你那边如何了?”

秋桐看了一眼小孙大夫和方碧瑶,欲言又止。

蕙如靠在引枕上,手里玩着一根如意绦子,垂目说:“有什么就说吧,这里也没外人。”

小孙大夫脸上微红,忙行了礼就要退出去。

蕙如抬手拦了他道:“小孙大夫先别急着出去,我还有话想问问你。”

秋桐在她床前站定,蕙如对小孙大夫说:“你先前说紫鸢青萝的花香与木樨香混在一起能致妇人难产或滑胎,若是妇人直接将这两种花直接吃到肚子里又如何?”

小孙大夫回道:“自然比只闻着花香厉害。香气生毒,毒浅而缓。而吃入腹中,则毒深而疾。若是将两种花一起吃下肚,多吃几次,怕就要母子遭难了。”

蕙如点点头,对秋桐说:“你说吧。”

秋桐便将刚刚与李清河在外头说的话重复了一通。

“清河小姐说,冯姨娘对她讲,木樨可以令人安心宁神,气充血足,对孕妇和胎儿是极好的,要她看着,让世子妃吃下去。若是世子妃喜欢,就时常做些送过来,也是对嫂子和未来侄儿的一份心意。”

蕙如嘴角一翘,冷笑着说:“瞧着,人家多有心。”

说着,让秋桐去把糕饼拿来。

“那味儿浓得很,您要在这儿瞧?”秋桐有些忧心地问。

“只是一小会儿,不妨事,你拿来。”蕙如点头。

秋桐便到外头柜子里将盒子端了来。

“你刚刚吃了这糕的,可有觉得什么不妥?”

“又香又甜,是用了木樨和桃花瓣儿做的,并无什么不妥。”

蕙如笑着摇了摇头:“你们接触香料少,鼻子不够灵光。你将这糕交给方姨娘和小孙大夫,让他们闻一闻。”

方碧瑶平日就爱捣腾药材香料,又喜欢做点心糕饼,这鼻子嘴巴是最刁的。

小孙大夫天天与毒草为伍,对香气也比较敏感。

二人细细闻了闻,都是微微一皱眉。

小孙大夫看了看方碧瑶说:“这里头,似乎有一种极淡的香气。”

方碧瑶也点头说:“嗯,我也闻出来了,似乎有紫鸢青萝的香气。不过极细微,很难让人觉察。”

蕙如笑着说:“你们知道为什么我一掀盒盖便要吐了吧。这里头放了太多的木樨,甜香逼人,却还是无法盖住那一丝紫鸢青萝特有的香气。当然,如果不是我平日喜欢摆弄香料,练出了一只灵敏鼻子,只怕就要遭了道儿呢。”

小孙大夫将手中的糕饼放回食盒里,沉下了脸:“这也太狠毒了,直接让人食用双花,这是要人性命的做法!”

方碧瑶卷了卷袖子,一脸义愤:“世子妃您说句话,我这就带人去将那个什么姨娘给抓了来,有这盒子糕饼在,不怕她不认账。”

“急什么。”蕙如抬眼看看她,“这盒子糕饼又能算什么?你能从这糕里挑出紫鸢青萝花来?花在哪里?我怎么看不见?”

不过凭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她根本拿不出这糕里混了紫鸢青萝花的任何证据。

紫鸢青萝是宫里赐下来的,除了她这燕然居里放着的几盆,余下的都在王爷的院子里摆着。冯姨娘哪里来的花?

而且木樨酱和木樨花都是郑侧妃分配下去的,她也完全可以推说不知,若有杂了什么别的花汁,也跟她没有关系。

说不定还要哭告,说是郑侧妃要害世子妃,借了她们娘儿俩的手。

是非黑白,一张嘴便可以颠倒。

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白搭。

以前没觉得什么,现在想想,这冯姨娘事事考虑周全,不留破绽,能在王府里隐忍这么些年,果然是个人物。

所以李晟才说她不简单,总是对她疏远,估计也是觉察出一丝不妥,却始终抓不到实证吧。

只可惜了李清河,那么纯真良善的一个孩子,也被自己的生母拿来当了害人的工具。

“清河回去,一定不会照着你说的,骗姨娘说糕被我吃了。”蕙如轻轻叹了一口气,“再等着吧,看她还有没有别的主意。只是咱们要小心些,别让她觉察出来咱们已经有所防备。”

李清河自小在冯氏身边养大的,虽然嘴里叫着“姨娘”,但心里一定是认定了冯氏才是她最亲最近的人。

她骗谁都不会骗自己亲娘。

想到这里,蕙如心里升起怒意。

连自己亲生的骨肉也要拿来利用,一点也不担心事发之后会给孩子带来多大的伤害。

冯氏的心里到底有谁?到底在乎谁?

她是李清河的亲娘吗?

果然,过了没两日,清河又来了燕然居,这次是带了自己做的糯米软糕。只零星洒了些木樨花,并没有上次那样浓冽的香气。

蕙如笑着收下了,还当着她的面吃了一小块。

李清河心满意足,喜气洋洋地走了之后,蕙如将用手帕抹嘴时吐出来的糕包在帕子里丢掉,让秋桐将小孙大夫和方碧瑶叫了过来。

“这次的香气很淡,紫鸢青萝的味道也闻不出来,你们觉得她这次是用了什么法子?”

小孙大夫不会做点心,他当然答不出来。方碧瑶闻了半天,摇了摇头。想了又想,将一块软糕碾碎了,一点点筛检,终于从里头挑出两颗米粒大小的白色颗粒出来。

“找到了。”她对蕙如眨眨眼睛,拿了银针将这颗粒戳破,果然,在这白色颗粒的里头,有一小块紫红色的小点。

“这是用糯米纸一层层将花汁裹了起来。”方碧瑶将这破碎的颗粒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吃的时候很难会咬到这么小粒的东西,等落了肚子里,这糯米纸化开了,紫鸢青萝花汁就半点不浪费进了世子妃的身体里。”

冯姨娘这得花多少气力,才能一点点搓出这样的花汁小球混到做糕的米粉里头啊。

连小孙大夫也连连摇头:“天下间最毒者果然是妇人心啊!”

“呸!”方碧瑶回头瞪了他一眼,“你娘就不是妇人?没妇人哪来的你?不过一个两个坏人罢了,扯什么最毒妇人心?”

小孙大夫从来吵不过方碧瑶,被她这样数落,也只能摸着鼻子默默忍了。

蕙如却是沉吟了片刻,对紫微说:“你们这些天要小心些,特别是派人盯着小厨房那里,还有采买的人也要注意些。这法子虽然隐秘,但做起来费时费力,且一次包的量太少。这样少量的米糕我吃下去的花汁也有限,她若见这法子管用,定然不会放过机会,要在咱们的吃食里动些手脚。送糕饼来给我吃,总归容易落下把柄,我猜过些时候,那边送来的糕里便不会再掺这些东西了。”

经过这些事,紫微和秋桐对这位年少的世子妃已经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当时便点头应下,转身出去吩咐。

蕙如看着小孙大夫微微一笑说:“小孙大夫,您有没有什么法子,让我看起来就像是突然中了这双花之毒的症状,却又不会真正伤到我和孩子的?”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罗娜送的霸王票 =3=

罗娜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2…04 23:59:22

第159章 将计就计

159 将计就计

过了两天;厨房上一位姓顾的媳妇找上门来。顾嫂子看起来有二十五六岁,干净爽利得很。一进屋,先给世子妃磕了头;然后从怀里摸出一包东西来。

打开两层油纸;露出巴掌大一块红褐色的石蜜来。

“世子妃,这是小厨房掌勺的顾嫂子。”范妈妈指着她对蕙如说。

蕙如点点头说:“我知道;过年的时候来领过赏钱;是管着灶上汤水和点心的。”

顾嫂子没想到世子妃能记得这样清楚,心里高兴又有些惶恐。

“这块石蜜是哪里得的?”用不着细看,光闻着这石蜜散发出的香气就知道里头掺了不少的紫鸢青萝花汁。

顾嫂子便说:“这是外头人给的。奴婢家里那口子被人讹了钱,那几个泼皮逼着他打了一百两银子的欠条;说是不还钱就要抓我家里那丫头去抵债。”顾嫂子人长得利落;说话更是利索。

“我那口子如今在二门上是看守门户的,我又在小厨房里管着事儿。我听着那口气就知道他们想打燕然居的主意。”顾嫂子得意一笑,“他们以为咱们给人当奴婢的,家里必没几钱银子,却不知道世子和世子妃待下人有多优厚。别说一百两银子的欠账,就算再加五十两,咱们两口子也不是拿不出来。奴婢便要男人沉住了气,先不说破,只听他们要交待咱们做什么事。”

蕙如听了便笑了起来。

就说李晟这双眼睛毒得很,燕然居里头挑着使唤管事的都不是些头脑简单之辈。

若是换了个人,遇到这种事,胆子小的便要被人支使利用,胆子大的也不过是把家里的银钱全都扔到水里。

偏这顾嫂子和她男人就能这样沉住了气,有钱也不使,只要听人家的打算。

“他们便给了你这个,让你下在我的饮食中了?”

顾嫂子连连点头说:“是。而且还说了,说这石蜜有香气又有颜色,不能用在一般的羹汤里,便又教了我一个方儿,是用百合、山楂、甘草、乌梅子加石蜜和紫苏叶熬的酸梅汤。这样颜色就看不出来了,又有紫苏和酸梅味儿遮着,这香气便不容易闻出来。酸酸甜甜的,女人都会爱喝。”这样说着,又从怀里摸出一只小荷包,里头放着三个金锞子,差不多有五六两的样子。

“喏,若是奴婢能办成了这事,之后还要再给我这么些金子。”顾嫂子眯着眼睛笑,“奴婢想着,不拿白不拿,拿了金子又把这玩意儿拿给世子妃让您小心,省得他们再找旁人下手去办这坏事儿,可不是一举数得的事儿?”

会找上顾嫂子的人真是瞎了眼了。

蕙如哈哈大笑起来,直接叫紫微取了五十两的银子给她。

“办的好,怪不得范妈妈会让你管着厨房里的事儿。金子你就自己收着,这五十两是另赏你的。你就按着那方子做酸梅汤来,这石蜜留下,回头让范妈妈重新给你一块好的石蜜。咱们尝尝这女人都爱喝的酸子汤究竟是什么味儿。”

顾嫂子大喜,连连谢过赏。

“世子妃,咱可不是贪您的赏钱。前些年,我家男人的性命都是世子救回来的,咱们两口子是燕然居的人,绝不能做出背主的事儿。他们可说了,燕然居里头有他们的眼线,我有没有照他们的话做,都有人盯着。我呸!他们当这燕然居是什么地方?那些个心眼歪的根本不可能进得来。就是拿话诓着吓唬人罢了。”

蕙如看了看紫微。

紫微笑着说:“世子妃您放心,能在燕然居内院里待着的人,都是千挑万选没有问题的。顾嫂子这话没错。”

蕙如点了点头说:“嗯,这样我就放心了。”

按着新方子做出来的酸梅汤果然好喝,三个老嬷嬷一人喝了一大碗,却只给蕙如一小杯,说是怕酸坏了她的脾胃。

知道世子妃最近迷上了酸梅汤,郑侧妃想起来自己还私藏着几斤老乌梅,正好拿来还香料的人情。于是让人给送了去。

送乌梅的丫鬟正是蕙如听说过的与冯氏有私下往来的喜鹊。

紫微将人领进来的时候,蕙如正好在喝酸梅汤,见她进来便对身边的兰溪说:“你也去盛一小碗给这位姑娘尝尝。”

喜鹊还要推辞,兰溪已经笑眯眯地将一小碗汤端了过来:“这是小厨房时新想出来的,酸甜适口,咱们都很喜欢,你就尝尝吧。”

喜鹊也就不推了,端过来细细地抿了一口,在舌尖辗转半晌,果然在那酸甜之中品出一丝不易觉察的香涩味道。

她笑了起来,将剩下的酸梅汤一饮而尽,然后将郑侧妃让她送过来的一罐子乌梅递给了兰溪。

“这汤果然好喝,回头奴婢问了做法,也给咱们侧妃尝尝。其实这里头要是能放几颗木樨,应该会更香呢。”

等喜鹊走了,兰溪将她用过的碗收了起来。

范妈妈恨声道:“这小蹄子,果然是跟冯氏一伙的。”

喜鹊不是郑侧妃家里带来的,也不是宣王府的家生子,而是当年宣王妃嫁过来之后宫里陆陆续续赏的十几个丫鬟里的一个。

范妈妈悄悄打听来的消息,这丫头家里早就没什么亲人,只有一个哥哥在军中当差。因为入王府签的是死契,她跟家里也没有多少往来,看起来身份上并没有什么疑点。

喜鹊进府的时候是直接分给郑侧妃的,那时候宣王妃早已病逝,府里内外都由郑侧妃一力撑着,喜鹊心思灵活,处事麻利,很快就得了郑侧妃的喜欢,直接将她提了大丫鬟跟在自己身边。

如今这喜鹊都已经二十岁了,还没有成亲,侧妃是说要在府里的管事当中挑一个年轻有才干的,将来她也可以在府里继续当管事媳妇。

只是东挑西捡的,这喜鹊一个也没看得上,所以一直蹉跎到了现在。

是看不上,还是早有了打算,这也没人能知道。

喜鹊年纪虽然大了些,可长得清秀端正,一笑腮边还有两个酒涡,是个讨喜的长相。

早先郑侧妃想给李晟找房里人时,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她。

可是喜鹊不愿意,只说自己年纪大,又笨拙,配不上世子,只想跟着侧妃学管事,所以郑侧妃才另挑了年纪小,颜色更加鲜亮的婵儿。

只是人没送出去,还讨了个没脸。婵儿心里难过,没少在背后哭过。

“她是宫里分出来的啊。”蕙如拿着银匙有一下没一下地搅着碗中深色的汤水,将双眉紧紧蹙在了一起。

她头一个想到的,便是皇后。

若说这宫里有谁想她死,她能想到的,头一个是原来的太子妃云氏,第二个便是皇后姜氏。

云氏已被贬成奉仪,拘在东宫里不得自在。她的手伸不了这么长,可以说动冯氏来对付自己。

只有姜氏。

皇上以病为由,将她圈在昭阳殿里,可是现在皇帝带兵出征已经一个月了,朝中一切事务由太子暂理。没有皇帝盯着,太后年事已高,执掌后宫到底比不得掌权多年的皇后。

说不定皇帝前脚离京,她后脚便能出了昭阳殿。

若喜鹊是皇后的人……

皇后拿了宫里的紫鸢青萝来害她,一切便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可是,如果真的是皇后,那么……

蕙如背后“唰”地一下子被冷汗浸透了。

宣王妃姜盈,难道是死在自己姐姐手上?

这怎么可能?

蕙如猛地站起身,神态焦躁着来回踱步。

她这个猜测实在太过惊人。只是这么想一想,蕙如都觉得浑身的血像凝成了冰块一样,呼吸也有些困难。

宣王妃是皇后的同胞亲妹妹,皇后当年为什么要害她和她的孩子?

没道理,没道理啊!

蕙如捂着嘴,胃口又是一阵翻腾。

前方迷雾重重,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张开了巨口,正等着她自投罗网。

不可以再想下去。蕙如告诉自己。

先保护好自己,一切,还是要等李晟回来再说。

如果真相是自己目前无法承受的,那就先将一切盖住,等到自己有了承受之力时,再一把掀开。

眼前发黑,蕙如扶着椅子缓缓地坐了下去。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将藏在王府里头多年,一直装着自己无辜又低调的那个女人。

从前的事暂时不理,就凭她想要害了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蕙如就不可能再容忍这根毒刺再扎在身边。

“让小孙大夫来,就照咱们先前说的来办吧。”

当天夜里,燕然居闹腾了起来,说是世子妃突然晕倒,胎气不稳,像是有要落胎的迹像。

大长公主和沈老夫人都赶了过来,连宫里的太后也派了公公和太医过来。

几位太医把了脉,都说脉相不好,白老先生也不说话,坐在一旁听着那几个太医辩方。

大长公主性情急躁,将太医们骂了一通之后与沈老夫人一起进了内室去看蕙如。

外间只坐着宣王和侧妃郑氏并几个大夫时,白老先生才摸着胡子摇头叹息了一声。

“老夫瞧着世子妃这样不是太好。”

白老先生在京中名声极高,又曾是以前的太医院院正,这几个太医都信服得很,听他这么一说,脑袋“嗡”地一声差点炸开。

“白老何出此言?救不得了吗?”

“难啊!”

世子如今不在京中,皇上对世子妃这胎看得很重,太后更是再三叮嘱他们不容有失。

若是世子妃这肚子里的孩子不保,他们头上的乌纱铁定保不住了。太医们面面相觑着,掌心里渗出冷汗。

前些时候世子妃就有些动胎气,更是将白老先生直接接到内院里住下,就是为了保住胎儿。

世子妃的身体状况和孩子的情况,在坐的人里没有人比白老先生更有发言权。

听他这样说,郑侧妃轻轻“啊”了一声,拿帕子捂着嘴,当时眼圈就红了。

宣王静静地坐着,面色沉静,看不出多少表情来。

白老先生双眼瞥了瞥在坐各位的表情,才叹着声儿说:“前些天还好好的,却突然变成这样……老夫觉得,以世子妃的体质来看,并不应该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只怕是……”

只怕是什么?

白老先生沉吟不语。

“只怕是……”这三个字引人入胜,令人浮想连篇。

宣王听到这话,沉静的脸色为之一变,站起身走到白老先生身前。

“白老先生有话还请明言。”

白老先生摇着头说:“只是老夫猜测,不一定准的。”

“这种时候,您有什么猜测也只管说出来。这里不过就这几个人,谁也不会出去乱说的。”一位太医在旁边劝说。

“老夫觉得,莫不是中了什么毒?”

这话一说出来,屋里就像炸开了锅。

“您说什么?”第一个跳起来便是郑侧妃,“这绝无可能!”她面色通红,脸上神情既惊且怒,“咱们宣王府里又没外人,世子妃的起居一直只在燕然居里头,谁可以害得了她?谁又有这样歹毒的心肠要去害她?”

“老夫是大夫,只说医家之言。”白老先生头微昂着,神情凝重,“至于探案寻凶,那是官府的事。”

宣王目光微凛:“先生说说看,您觉得像是什么样的毒?”

白老先生摇了摇头说:“老夫只是曾听人言,南方山岭之中,有一种毒草,可以令胎气不稳,母体渐虚。中毒者易滑胎,若是用药保胎,母体受损易过,生产时便会难产,胞衣不下,气亏血虚。如今瞧着世子妃的脉相,与这症状倒是有七八分相似。不得不令人起疑啊。”

宣王面色发白,嘴里直念叨着。

“胞衣不下,气亏血虚。胞衣不下,气亏血虚。”

当初姜盈怀着身孕时,便是有好几次险险滑胎,用尽了法子保住了孩子之后,生产时便遇到了难产。正是胞衣久久不下,导致血崩。

虽然拼力救回了性命,却也跟个废人差不多了。

如今世子妃又遇到了同样的病症。

宣王只觉得心头一片冰冷,整个人都像处在冰窖之中,却在寒冰之下,有熊熊的烈火烧着,几欲将他烧成灰烬。

“无论如何,请白老救她一命。”宣王对着白老先生深深一揖,脸上只是微一迟疑,很快便定下心神,沉声道:“若是这胎于世子妃身子有损,那……先保着大人。”

要保大人,不要胎儿。

这话从宣王口中说出来是这样令人难以置信。

白老先生怔愣半晌,才缓缓点了点头。

宫里的太后得了消息,气得大骂。

“云启这孩子疯了不成?那是他亲孙子,哪里能这样就说不要孩子?若沈氏以后再有身孕,还是胎气不稳,难道就一直这样保着大人,不再要嫡子了吗?”

于是又从宫里去了几个太医,顺便将太后的话带给了宣王。

“无论如何,要保住孩子。这是李家的血脉,不容有失!”

宣王冷着脸,只对白老先生说:“有了大人,以后想要多少孩子都能有。没了大人还提什么?李晟将他媳妇留在王府,本王就不能眼瞧着她有危险,成器若是在,也一定会选要保大人。你只管照着我的话做,太后那里,有本王一力承担。”

白老先生将话带给蕙如,蕙如也是怔了半晌,过了很久才叹了一口气。

他是推已及人,宣王一定是心里起了疑心。她这样的铺垫应当是起了作用。

燕然居里的人全都被圈在一起,宣王亲自带人去一间间查。

只是他根本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毒,白老先生说的模糊,他也只能将燕然居里摆放的所有花草都聚在一处,然后请了有名的花匠和草药师来一一鉴别。

也不知道从哪里钻出一个青年,自称是来自滇州,当即便将紫鸢青萝指出来,说它与木樨花犯冲,易致妇人滑胎。

宣王听了,怔怔地坐了半晌。

人都散去之后,他挣扎着要起来,却是用不上力气。

郑侧妃过来要扶他,却被他甩开在一旁。

好不容易站起身,他摇摇晃晃走到花盆前,猛地一脚,将那花盆踢开。

紫红色的花瓣如雨飞扬在半空。

宣王仰面朝天大喊了一声,就昏厥过去。

好在府里还有那么多太医在,当时掐人中的,针合谷的,好一番折腾才将人弄醒。

宣王醒过来,却是放声大哭。

将人全都赶了出去,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丹房里,谁也不肯见。

大长公主坐在房里,对蕙如一一说着外头的事,说完了才叹息了一声:“你公公也是个可怜的。想了你婆婆那么多年,最后才发觉,自己的妻子居然死在他从宫里要来的花上头。”

大长公主以为那花是宣王自己去宫里求来的,却不知道这花是从宫里赐下来的。

大长公主以为宣王妃死在宣王手里,宣王却知道,他们夫妻是被人算计了。

蕙如靠在枕上,看着帐顶的流苏。

现在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第160章 栽赃嫁祸

160 栽赃嫁祸

郑侧妃守在丹房外头;不管怎么叫门都得不到回音。她让人搬了个椅子就坐在门口,木愣愣地盯着房门。

她的奶嬷嬷见她这样失魂落魄的,也怕里头宣王万一再像以前那样疯魔了做出什么傻事儿来;便要去叫人将房门撞开。

郑侧妃拦住了她,意兴阑珊地说:“罢了;让他在里面自己待一会子也好。现在孩子都那么大了,当年就没跟着去,现如今还能再跟着去了不成?”说着,她冷笑了一声,却又掉了几滴眼泪。

“我跟他;也就这样了。姐姐去了这么些年还能让他这样;便是死了也是值得的……我倒愿意跟她换个个儿,也强似现在,只剩了个没了魂儿的臭皮囊。”

她的奶嬷嬷听她这样说,骇得魂都飞了大半,忙去捂她的嘴。

“我的祖奶奶,可不能说这样的话。要是被别人听去了,可怎么得了啊!”

“怎么得了,怎么得了!这么些年了,我连句真心话都不能说了吗?”郑侧妃捂着脸哭出了声儿。

“他既然当年不能狠下心跟着姐姐去了,就该顾着咱们这些活下来的人,日日守着这样没心肝的男人,咱们活着比死了还难受。我宁愿去死,也不想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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