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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如意-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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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侧妃没有子嗣,与她也没有正面的冲突,她没有理由要害自己。
冯氏虽有子嗣,但李晟年轻,就算害了她和她的孩子,李晟依旧可以再娶,再生。与其这样一个接一个地去费力应付,冯氏为什么不直接想法子将李晟除去,这样才是一了百了。
这样看来,冯氏的理由也并不充分。
这两个人都有嫌疑,却也都没有太直接的动手的理由。
这里头一定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却是个极重要的关键。
可那是什么?蕙如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
如果李晟在她身边就好了,说不定还能帮她出出主意。
这家里的人,他总比自己要熟悉得多,对她们的心性也都更加清楚一些。
仔细回想起来,李晟对郑侧妃和冯氏都不亲近,也不仇视。就像陌生人一样,疏远,面子上也只是过得去而已。
哎哟,可真是头疼。蕙如拿着拳头轻轻地敲着额头。
范妈妈愁眉不展地看着她。
“好了,也不急于这一时。”蕙如轻轻叹了一口气说,“总之咱们要警醒着些,不可以操之过急,打草惊蛇。”
这边蕙如沉住了气,只要身边几个亲近的人多注意提防,内紧外松着,王府里还是一片宽松和乐。
过了十来天,李晟那里依旧没有收到什么消息,蕙如心里不免有些焦急。
按路程算,朱明应该早就与李晟会合,自己有了身孕的事情李晟也应该知道了。
哪怕江夏那边的事情再紧急,他也应该让人送个平安的信儿过来好让她安心。
她让范妈妈她们沉住气,可是到了她这里,因为一直没有得到李晟的消息,自己就先沉不住气来。
夜里总是惊醒,不是梦见李晟被蒙面的黑衣人追杀,便是梦见李晟浑身是血地看着自己。
这样的梦总不能称之为吉兆,连着几个晚上睡不好之后,蕙如本已好转的孕期反应又再次加重。
甚至胎气不稳,偶尔出现了腹疼的症兆。
范妈妈和三位老嬷嬷吓得连夜将白老先生请了过来,又是用艾炙,又是用银针扎。
蕙如倒还好,白老先生被几个老太太和范妈妈磨得都快吐了血。
“世子妃只是心绪不宁,有些郁结,没休息好,并没有什么大碍。”白老先生解释了无数回,可那几个老太太如何肯信。
“太后对这个孙子是极看重的,若是有差池,别说咱们,您也脱不得干系。”季嬷嬷板着脸对白老先生说,“如今您也别想着离开这宅子,世子妃这胎要是坐不稳,老太婆我就跟您拼了命。”
白老先生十分无语,世子妃不过就是没歇好,多休养着也就行了,哪里用得着这样兴师动众?
李嬷嬷也说:“大长公主那里不劳您费神,回头我就去跟大长公主报备一声。她老人家对这个孙女是如何看重您也是瞧在眼里的,如今一切都不比世子妃重要。您老就安心在宣王府里头住着,我让人给您家送信去。只要这胎坐稳了,咱们金山银海地谢您。”
“真的没事啊……”白老先生近八十岁的人了,被四个女人这样团团围着,也会觉得心浮气躁。因为担忧病患而拖着大夫的事他也不是没遇到过,可是他没遇到这样不讲理的。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圣人诚不欺我。
蕙如眨了眨眼睛,对白老先生说:“您先在燕然居住一两日吧,就算是给这些嬷嬷们安心。”
“她们是安心了,可这要是传出去,又不知要有多少人忧心。”白老先生指的是宫里的太后和宫外的大长公主。
蕙如却笑了起来:“有人安心自然会有人忧心。白老先生就当是帮帮我,先住几天吧。”
世子妃这话里意有所指,在场的都是老人精儿,哪里听不出这里头藏着几分玄机?
白老先生摸了摸胡须,沉吟了片刻。
范妈妈却是眼前一亮,笑着说:“您老帮帮忙,我这就去在内院里给您收拾一间亮堂屋子出来。”
“内院?”白老先生连连摇手说,“内院住着的都是女眷,这如何使得?”
李嬷嬷却道:“您老都多大岁数了还在乎这个?再说了,您老是大夫,不靠近病人住怎么能行?放心吧,您的人品放在这儿,哪有人敢置疑的?”
于是,世子妃胎相不佳,胎儿怕是保不住的消息第二天一大清早就传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
悅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2…02 18:26:04
第156章 虚实之间
156 虚实之间
第一个到了燕然居门上探问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郑侧妃。
蕙如一点也不意外,宣王府内宅的事务现在是由郑侧妃管着的,她这世子妃有了事,下人自然头一个要报给郑侧妃听。若她不是头一个过来探望,才真会让人觉得疑心。
不过郑侧妃来了之后并没有直接见到蕙如。
她进屋时,紫微正端着一笸箩药材要出去。
郑侧妃见她愁眉苦脸的样子给吓了一跳。
难道下人来说的都是真的?世子妃这胎要保不住了?
当时脸色就变了,一把将紫微的手腕子抓住,声音微颤着问:“世子妃呢?她在哪里?”
紫微也被她给吓了一跳,忙抖开手,对郑侧妃施了一礼说:“回侧妃,世子妃在做药浴。”
药浴?郑侧妃看了看紫微手里的那些药材,略显忧心地问道:“她身子可还好?大夫有没有说些什么?这胎能不能保住了?”
紫微笑了一声说:“侧妃您别急,大夫说了,虽然现下月份浅,胎还没坐稳,但也并不是多凶险。白老先生还是太医院院正大人的师父呢,能请到他出山,世子妃一定没事的。”
郑侧妃长舒了一口气,点头说:“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侧妃您且宽坐坐,奴婢估摸着世子妃再有个半刻钟就能出来了。”
郑侧妃挥挥手让她出去,自己便找了个椅子坐下来。
她并不知道,在隔屏之后,范妈妈正透过木雕的缝隙,细细观察着她的举动。
郑侧妃坐着喝茶,姿态优雅,举止从容,细细品了几口,将茶杯放下来,一会儿拿了桌上的雨过天青蓝花纹赏瓶观看,一会儿走到墙边,认真地看着墙上挂着的吴涯子的《秋山新雨图》,世子妃的拔步床前,她并没有靠近。
看起来倒是对屋子里那几样明显十分名贵的字画和器玩更有兴趣。
这几样是世子妃的陪嫁,但也有一大半其实是世子以前放在小库房里的私藏,郑侧妃见也没见过。
手里拿着一只象牙雕的踏水观音像摩娑了半晌,显然是爱不释手。
蕙如穿了件春衫,半湿着头发从后面出来,身上还带着草药的清香气息。她经过屏风后面时瞥了一眼,范妈妈对她摇了摇头。
“侧妃何时过来的?”因为刚从热水里泡出来,蕙如白皙的面庞上还染着胭红薄晕,杏眼有几分迷离之色,衣衫单薄,身姿慵懒,比平时更添了几许风姿。郑侧妃见她这样进来,心中不免感慨,世子妃姿容本就上乘,气度清雅,成婚后又增添了女人的妩媚之色,怪不得李晟对她这样死心踏地的。
郑侧妃见她行止自如得很,并不像有事的样子,也就安心地笑了起来:“世子妃如今有了世子的骨肉,行动间要多注意小心些才行。听了下人们来报信儿,倒把我吓得魂飞天外了。世子如今不在府里,您要是有什么事,我可实在担当不起。从早上起来,我这心啊,就怦怦地乱跳,现在胸口还疼着呢。这不,一大早儿就过来了,想瞅瞅情形,若真的不好,少不得要去惊动王爷,让他去宫里请最好的太医来看。”
“白老先生就是最好的太医了,若他都没辙,请了旁人来还有什么用。”蕙如身上疲乏,由着兰溪将她搀上榻,身上又盖了一床薄被,这才恹恹对郑侧妃说,“这几天我这身上乏得很,实在是没力气站着和您说话了,侧妃别见怪。”
郑侧妃急急地挥着帕子:“快歇着吧,这会子还讲究这些做什么,一家子人总不至于这样见外。”
蕙如对她笑了笑,指着榻边的椅子请她坐。
郑侧妃弯身坐下来的时候,头上的高髻正碰上系在床头的香包,那流苏挂着她的银簪子云朵绞丝盘花上,勾得她叫了一声,忙用手去摘。
兰溪在一旁见了,也赶紧上前,先将小香包从帐勾上解下来,再让她坐下来,将流苏从郑侧妃的簪子上拿了下来。
“快拿梳子帮侧妃将头发捪一捪,我那儿还有些栀子花油。”蕙如指着自己的梳妆桌子对兰溪说。
“都是我不小心。”郑侧妃觉得有些尴尬,脸上也浮起了一丝红痕,“只是没想到世子妃会有在床前挂香包的习惯。”这样说着,她将兰溪随手放在桌上的香包拿起来,放在手里端详,“这香包做得倒精致,跟清河送我的那只香包有些相似呢。”
蕙如眯着眼笑着看她:“这就是清河特地送来的,味道挺好,我也十分喜欢。”
郑侧妃将香包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说:“是香兰草。她送我的那只里头装着云檀,味道比这个要淡。”
“这里头还有木樨香呢,侧妃您就没闻出来?”
郑侧妃闻言又将香包凑近了闻闻说:“你这么一说,倒是有一丝儿木樨的味儿,不过这也太淡了,不细闻还真一点点也闻不出来。估摸着是清河将香兰草和木樨放在一块儿,沾了味儿。”
说完了将香包还给了蕙如:“我知道你家里老夫人在南市街面上有一家香脂铺子,这些香料你必是熟悉的。我就跟你实说了吧,现在家里花用吃紧,我手上也没那么些银子再去添置香料,所以前些日子就将府里用剩的陈的香料子给各房都分了。”说着,脸上露出一丝困窘,“若是你觉着清河送的这香包里头的香品不好,也别怪她,她手上也没什么好香料可以往里头填的。”
蕙如弯着眉眼柔柔地回答说:“侧妃说的是哪里话,这香包虽小,可也是妹妹的一番心思,我是极喜欢的。”
郑侧妃原是想借着这话,说不定蕙如会提出来自己给府里添置新的香料,谁知道世子妃软软一句话,竟是提也不提要自己拿香料出来的事。一时间又有些失望。
不管是在哪个高门大户的后宅里,香料都是极重要的东西。平日里的熏香,给男人衣袍上的染香,还有女子梳妆用的添香,哪一样都少不得。陈香虽然也可以用,但因搁置的时日久了,香气会变淡变杂,精于此道的女人们一闻便能闻得出来差别。
宣王门第高,平时也有些贵妇人会下贴子来邀她过府饮茶闲话。衣服穿几回还看不出新旧来,只是这身上的香气却瞒不过人。
满京城都知道宣王府是纸糊的架子,但她还想要维持着最起码的体面,至少不能让人当面笑话,背后轻视。
所以这两年,她都将能推的宴请都推拒了。
也不知道这世子妃是当真不通人情世故,还是就学了李晟那样的脾性,将燕然居和宣王府断然割开,眼瞅着府里艰难就是不肯搭一把援手。
郑侧妃脸上黯然,也没了心情跟她叙话,随意说了两句,就要告辞离开。
蕙如让兰溪将刚刚郑侧妃在手里把玩的观音牙雕拿了来,对她说:“我瞧着侧妃挺喜欢这小玩意儿,我来府里这么久,一直劳累着侧妃管家理事,这个小东西就当我一点点心意,送给侧妃吧。”
“这怎么行?”郑侧妃连连摇手,“这是你的嫁妆,怎么好随便送人?”
“也并不值什么价钱,不过就是件玩意儿。”蕙如笑了笑,示意兰溪将牙雕装在小匣子里给郑侧妃带上,“既然都说了这是我的嫁妆,那这东西的归处自然是我说了算的。侧妃收着吧,你若不收,我便会以为这礼太轻,侧妃看不上眼呢。”
刚刚还黯然失神的郑侧妃眼中顿添光彩,虽然一直在推辞,但那手已经将装了牙雕的匣子拿了过来。
这牙雕有一人手掌宽厚,牙色润黄带金,像上了一层釉色,晶莹光润。踏水观音眉目宛然,衣角飘飘,活灵活现。不说这雕工如何精美,就光这一块牙料就最少能值七八百两银子。
郑侧妃不过来燕然居转了一趟,居然能从世子妃这里得了这样精贵的礼物,喜得她眉开眼笑,欢喜不禁。
等她走了,范妈妈从屏风后头转出来,拿了干的布巾帮蕙如擦头。
“世子妃,她方才一个人在屋里的时候,并没有去看这香包,看着不太像是装假。”
蕙如点点头说:“我知道。”
郑侧妃掌管着宣王府,听起来权柄极大令多少人羡慕,可其中的辛苦只有当家主事的人才能体会。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更何况宣王弄出来那么大的窟窿需要填补?
郑侧妃能坚持这十几年把宣王府糊弄调理得井井有条已是极难得的人才。
现在她最关心的,便是要怎么样弄到钱财支撑起这偌大的宣王府。
世子妃就算没了,人家嫁妆横竖也是落不到她手上的。
她哪里有心思来管她的死活?
不一会儿,送侧妃出去的兰溪走进来,抿着嘴儿笑道:“奴婢都跟侧妃说过了,只说这胎保得挺艰难,大家都瞒着世子妃不想让她忧心烦神。我瞧着侧妃脸色当时就变了,一脸的忧愁,不大像是装出来的。”
“她可不得愁?”蕙如也笑起来,“她又得愁要从哪儿寻好药材给我送过来。若是不送,父王可得怨她,父王又不知道这民生的艰难。”
她想了想,对范妈妈说:“回头你让紫微开了小库房,从里头收拾出一些料子,府里也到了该换春装的时候,让她给侧妃送过去,也算是帮她点小忙。再让人送个信去锦绣坊,让玫如姐姐从七和香的铺子里捡那常用的香料挑好的各送二斤来。”
“各二斤?”兰溪不禁咂嘴。
香料本就昂贵,这要送过来十几斤香料得值多少银子啊!
“该花的银子咱们就要花,这时候可省不得。”蕙如笑着说,“还有那上好的干花也要两斤,特别是木樨香。”蕙如眸光闪了闪道,“挑最好的金桂,就送……十斤吧。”
十斤木樨香,阖府用两年都够了。
不过木樨跟别的香料比起来,还算是便宜易得,兰溪于是多了句嘴说:“那不如再拿十斤木樨酱来,做做木樨糖啊,木樨糕啊什么的来吃。”
蕙如一拍手:“兰溪真聪明,我没想到的你也帮着想到了。”
“啊?还真要啊!”
“当然是真的。”蕙如正色道,“你快点去安排!”
范妈妈笑着将兰溪推了出去,等过了晌午,果然就有人将木樨送到了燕然居的门口。
第157章 引蛇出洞
157 引蛇出洞
紫微也没让人将木樨送进院子;而是直接让人将车拖到前院去找郑侧妃。
侧妃正在跟管事妈妈测算今春上上下下换春装共需的料子要多少,正算得头晕脑涨,心惊肉跳着;突然听说燕然居送了东西过来;忙将账册子先收到一旁,带着管事的妈妈到院子里头来。
车上堆了不少东西。香料占的空间小;又是用箱子装着的;郑侧妃一时没瞧见,只看见了一匹匹细葛和棉纱布垒在车上显得是那么好看。
“这是咱们世子妃送过来的。”紫微笑着点了点车上的布匹,“都入春了,世子妃说这是她嫁过来的头个春天;又有了喜讯儿;就想让阖府上下都沾些喜气儿,所以特地挑了几十匹料子来,侧妃您算一算,够不够给奴婢们都添两套衣裳。”
郑侧妃只觉得笼在头顶的乌云瞬间散去一半儿,当下笑着说:“够、够的,还是世子妃有心。”
紫微又将身子向旁边让了让,露出里头一只黄杨木大箱子来,让人小心翼翼地拎到侧妃身前:“这是世子妃让人从铺子里挑的百合、云檀、龙脑、抹香、甘香、霍香、**各一斤半,另有配好的清神香、宁神香、聚仙香、撒兰香、芙蓉香和蜜合香各半斤,还有一些个花露。世子妃说,这些东西交给侧妃分派。陈香虽能用,但味道不佳,对身体也不好。”
这一大箱子香料价值数千金,对郑侧妃来说,简直如久旱逢甘露,这才真真是意外之喜。
本以为世子妃是要撒手不管的,早上她那样说,世子妃也没有半分表示,没想到过了晌午她会送这么多贵重的礼来,这礼才真是送到了她心窝子里。
郑侧妃喜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忙不迭地让人将东西仔细小心地收到库里去,又叫人拿了几钱银子来要赏给紫微和推车过来的小子。
紫微忙推辞了,指着堆在车子前头的两只大麻袋和几只大瓷罐子说:“这是去年秋天新收的木樨花晒干了制成的木樨香,还有腌好的木樨酱,用来做糕团点心极好的。香铺子送香过来的时候,就手送来的,世子妃说都拉来这里来,让侧妃分下去给大家尝尝。”
郑侧妃全副心思都在那香料箱子里头,听说送来的是木樨香和木樨酱也没太在意,只是笑着说:“这东西府里头也还有些,怎么不留给世子妃自己用呢?”
紫微笑了笑答道:“我们世子妃这两天胃口也不大好,不喜欢吃甜的东西。本来是想留一点下来的,可是世子妃说左右也不想吃,还是散给别人吧,自己竟是一点点都没有留下来呢。”
郑侧妃一听便将眉头蹙了起来:“怎么胃口还是不好啊,你们也都劝着些,不管胃口如何,多少要吃一些,不然身子可怎么受得了?”
紫微笑着福了福身说:“侧妃说的是,东西既已送到了,奴婢怕世子妃还要有事差遣,也就不多在这儿耽误您的时辰。”说完带着拉车的小子们就离开了。
这么多木樨……郑侧妃有些厌恶地看着院子里头堆着的麻袋和罐子,她反正是不喜欢木樨那样浓烈甜香的味道的,于是叫人赶紧先收下去,对身边的侍女说:“喜鹊你去厨房跑一趟,王爷爱吃木樨糕的,正好让厨房里蒸一些出来给他送去。”
那侍女应了一声,转身出了院子。
清冷的院子里,李清河正在和两个丫鬟斗花玩,冯姨娘坐在槐树下的木椅上,一边看着阳光下笑得正开怀的女儿,一边绣着手里的帕子。
院门的一角,一个青碧色的影子一闪而过,冯姨娘将手上的帕子放下来,轻手轻脚走到了院门口。
来找她的,正是郑侧妃身边的侍女喜鹊。
两人在树下喁喁说了几句,喜鹊匆匆离去,冯氏气定神闲地回到了树下,重新拿起了针线。
只是刺下去的第一针就扎破了手指,一滴血染在了帕子上展翅欲飞的雄鹰头上。
“姨娘……”听到冯氏的呼痛声,李清河扔下了手里的花,拎着裙子跑来看她,将她的手指握着放在唇边轻轻吹。
冯姨娘抬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发,柔声说:“姨娘没事,没事。”
李清河让陪着她的丫鬟们都散开,然后坐在了冯氏的身边,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好孩子,明天你再去世子妃那里一趟,”冯氏拿起了女儿的小手,轻轻摸着她并不十分光滑的手背,轻声地说,“去瞧瞧你嫂子有没有事?听说燕然居里住了位很厉害的大夫在帮着你嫂子保胎。”
李清河直起身子,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姨娘,我能去?”
“昨儿不让你去,是因为那里忙着照看你嫂子,你过去不是添乱?”冯氏摸了摸李清河的脸,看着女儿的样子,她的眼神黯了黯,“刚刚姨娘听说,世子妃好像没什么大碍了。但是最近不大爱闻木樨香气。我记得你上回做的香包里不是有木樨香吗?你去瞅瞅那香包里的木樨还在不在,若是在,就把它拆出来扔了。如果世子妃说喜欢,咱们再拿新的花瓣儿填进去,那样更香一些。”
李清河乖乖点了点头。
“木樨……”冯姨娘寡淡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木樨不止闻着香,吃起来更香更甜更美味。清河,等到了晚上,姨娘给你做些木樨蜜糖桃花糕,你一定会喜欢。”
蕙如坐在桌前,桌上摆着她的晚膳。
金丝糯米小枣儿、瓜片烩三丝三丁、菜卷鸡脯子肉、酥皮豆腐酿,还有一盅撇去浮油,只加葱姜调味的鸡架子清汤。
手里的寒香梗米稠粥已经吃了小半,银筷子挟了一块酥皮豆腐放在米饭上,白如玉,嫩如霜,色泽金黄的酥皮豆腐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紫微正在向她说着府里各处的动静。
“侧妃每个房里都送了些木樨香和木樨酱去,不过还是留了大半在正院儿里。晚上厨房用木樨酱蒸的糕,侧妃送了一食盒过来,让咱们几个分吃了,味道果然不错。”
蕙如抬眼看了看她。
紫微笑着说:“您又不能吃,就当是您赏给咱们几个吃的吧。”
蕙如嘴角微翘,眉梢轻抬:“你们几个,这些日子过得可滋润了,一个个都胆大的很。”
紫微看了看站在一边的秋桐和兰溪,一起笑起来:“这是世子妃宽容,主子宽松,咱们几个自然也就张狂起来了。”
听她这样说,蕙如也绷不住脸上的神情,敲了敲桌子说:“好了,不跟你们磨嘴皮子。且说说,冯姨娘那里有什么动静?”
几个大丫鬟对视了一眼,秋桐说:“奴婢在侧妃院子里安排了个小丫头,她瞧见侧妃身边的喜鹊下晌去了冯姨娘那里,不过两人只在门口说了几句,她不敢跟近,听不到什么,后来那喜鹊就去了厨房那里。”
秋桐能在侧妃身边安插自己人,蕙如半点也不觉得意外。
以李晟那样喜欢一切尽在掌握的性子,不止侧妃那里,只怕宣王身边都有他安排的眼线。
范妈妈在一边冷笑了几声:“我就说,侧妃身边的丫鬟怎么会有空去跟清河小姐闲话,敢情跟冯姨娘是早有勾连的。”
“到晚上,冯姨娘那边开了小厨房,应当也是在蒸木樨糕。”紫微说,“冯姨娘那边咱们的人只是在院子里做做洒扫,再详细的情形也就不清楚了。回头我安排一下,调一个人去她身边。”
“不用了,现在这样挺好,用不着再特地派人手过去。”
蕙如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郑侧妃给她送木樨糕来,只是一种礼节,糕送过来了,有没有交到她手上,有没有进到她嘴里,侧妃并不在意。
如今就看冯氏要怎么给她送木樨糕。
是不是要确确实实地看着她吃到嘴里去。
白老先生住进燕然居里,这是让人看到,紫鸢青萝和木樨香的确起了功效。
送大量木樨进府,这是要给人合适的理由和合理的原料,好让人有机会巩固成果。
接下来,她只要看着她们如何表演就可以了。
“范妈妈,去查一查那个喜鹊是什么来历?”蕙如端起汤盅,皱着眉将那一盅寡淡无味的鸡汤咽了下去,“查一查,冯氏有什么手段能收买得了侧妃身边的大丫鬟。”
这没什么道理。
冯氏在宣王府里处处受人挤兑,既没地位又没银钱,无钱无权的她要能收买到侧妃的心腹丫鬟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蕙如躺在床上,久久没能入眠。
冯姨娘和侧妃身边的丫鬟有勾结,这样可以掌握整个府里的动向。那丫鬟是图她什么?
冯氏出不起的价钱,到底是谁能出得起?
总不会是郑侧妃吧……
蕙如翻了个身。
郑侧妃看起来并不知道紫鸢青萝和木樨香之间的问题。
如果不是郑侧妃在幕后主使,那说不定在她不知道之处还有另一只手。
掐着冯氏的咽喉,让她听命行事?
现在想这些也都只是猜测,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有将冯氏抓住了,才能知道答案。
迷迷糊糊地,蕙如睡着了。
因为睡得迟,所以第二天醒得也晚。
兰溪打水进来的时候,都已是辰正时分了。
蕙如从床上坐起来,只觉得后背发紧。净了面,挽好发,兰溪这才跟她说:“清河小姐来了。”
“这么早?”蕙如有些惊讶。
“嗯,来了一刻钟了,还在外头等着呢。”兰溪帮她挑了只双凤点头镶翠银簪将头发别住,又看了看发髻有没有歪,这才将云烟罗紫金纱外衣拿了来帮她穿上,“您那时候还没醒,奴婢不敢惊动,就让她在外间,拿了本书给她打磨时间。”
蕙如点了点头,慢悠悠地站起来,坐到桌前。
天大地大,肚皮最大。
什么事都要沉下心,静了气才能去做。
吃饱了饭才有力气干活。
蕙如细细用完了早膳,这才由兰溪搀着从内室里出来。
李清河正规规矩矩地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本书垂头看着。
一室阳光明媚,勾出她的侧脸轮廓和脸上细细的一层淡金色的茸毛。
蕙如看着李清河稚嫩的侧脸,这张脸长得实在平凡,既没有李晟那样清雅俊美,也没有李晖那样英挺阳刚。看着李清河,实在很难想像得出她会是宣王的女儿。
蕙如看了一眼放在李清河手边上的那只朱漆黑木食盒,一双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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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花样百出
158 花样百出
“嫂嫂。”听到了动静;李清河见是蕙如进来,连忙站起身给她见礼。
蕙如笑着让她坐下,一直在外间陪着李清河的秋桐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她。
“今儿我起得晚;让你久等了。”
李清河见到蕙如;眼睛亮晶晶的,脸上也添了几分神采;只笑盈盈地摇头。她虽然长得一般;但笑容真挚甜美,看着让人心暖。
蕙如抿着嘴对她点点头问道:“是姨娘让你过来看我的?”
李清河连忙摇摇头,又点了点头。
“嫂嫂好好好些了没?”李清河微微歪着头,仔细地去看蕙如的气色;见她面色红润;隐有光泽,已是放了一大半的心。
“原本就没什么事儿。”蕙如笑着,对秋桐说,“怎么让小姐这样干坐着,也不说拿些果子糕饼给她吃。”
“小姐是才用过饭过来的,这时候再吃,怕要积了食,胃里反倒难受呢。”秋桐回道。
“你们啊,总是这样一套套的说辞,什么都有理。你就不能拿些易克化的梅子糕和茶儿饼来吗?”蕙如面色微沉,显得有些不大高兴。
“是奴婢的错。”秋桐乖乖认错,要转身出去拿点心。
李清河忙站起来拉住秋桐的袖子,摇头:“不不不饿……”
蕙如点点头,秋桐和兰溪躬身退了下去,屋里便只剩下姑嫂两个。
“清河,你过来坐。”蕙如招了招手,李清河脸上便漾开笑意,几乎是带着小跑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李清河身上带着淡淡的木樨香气,蕙如闻着了只是微微一挑眉,笑着说:“上回给你的书都看完了没有?”
李清河摇了摇头说:“还没。”
然后拿眼悄悄地瞧着她。
“有事?”蕙如笑盈盈地看着她,拿帕子在鼻子上抹了抹。
“香包……”李清河心里一急,说话就不太利索,拿着手比划着说,“里头有……木木木樨,你你不喜欢吗?”
蕙如眨了眨眼睛说:“哦,你说那个啊……”有意拖长了声音,她看着清河的眼睛,“若我说不喜欢,你怎么办?”
李清河有些颓然地塌下了肩膀说:“换换一个……”
“不用了,你那个就不错。”蕙如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前些天闻着那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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