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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不准出轨-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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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永远都记得洛暖心和他说过的那句:“小聪,这间档口我给你,然后,我会给你一个月的学习时间,再然后,你就要试着自己去物色档口,以及适合放在那个档口里的人……”

“若你的资金不够,我可是提供,然而,我所能提供的,也只是钱而已——你记住,没有钱是万万不能,可是,金钱永远都不是万能……”

有很多时候,他都忙,忙着实现自己心目中的理想,忙着要将主子的心愿,变成自己的蓝图,而更多的时候,他是想和她交流一下的,哪怕是静静地和她喝一杯茶,静静地聊一会儿天,或者更简单地,只为看看她的笑容……

V142

每次一看到那抹暗红的衣袂一闪而过,没有人知道,他的心里,有多么的隐秘的喜悦……又多么难以抑制的酸涩……

那种感觉,仿佛晚来流连的花香,仿佛青湖之上动荡的涟漪,又仿佛是刚刚伸出嫩芽的垂柳,每一分感觉,都是喜悦,都是美好……

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世上,还会那样的一个人——只要还能看到她笑,只要她安好无忧,无论你多么辛苦,抑或多么的艰难,你都觉得,甘之如饴……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叫**……恋,又或者是暗恋。他只知道,自己多么的想时刻地陪在她的身边,守护她的一颦一笑,保护她一世安然无忧……

无端地,庄聪的眸子迷惘起来。

他望着床上那个牵动着所有人心弦的女子,心里仿佛有无数面小鼓在捶一般,七上八下,通通通,通通通……

忽然间,他就想起了洛暖心书房里的那首诗,那是她闲暇时,随意地写下的。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在洛暖心讲着这些时,庄聪一直在认真地听,听了,然后就记下了。从那里开始,他每天都会默念这首词,然后就想像着,自己和她,就是故事里的那两个人……

可是,有老么?她十七,他十一……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庄聪忽然苦笑起来。小小年纪的他的那一抹笑,沉重如磬石。只有此时,他才可以肆无忌惮地注视着她罢……

只是,你要快点好起来啊,我们都在等你……

他拿过一张凳子,来到青儿的身边,和她并肩而坐。他的眼睛,开始痴痴地望着那个沉睡中的人儿,仿佛要将她的一切,永远地镌刻于心……。

窗外的柔光,静静地浸染窗棂。由靛青,到淡辉,到浅白,两个小小的身影,静静地坐在床前,静静地守候着那个沉睡着的女子,仿佛是护花的小僮,在守护着沉睡的花仙子一般。

他们的耳旁,还回荡着那个女子的笑声,还有永远不知道寂寞的歌儿,可是,此时的她,却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睡着了一般,了无声息……

*****************

华丽的阁楼,猩红的地毯,还有正在空中升腾着的逐渐火热的气氛,正在舞姬如水的腰子里,还有歌女宛转的歌喉里,静静地流过。

红楼里,歌舞常在,寄君一曲,不问曲终人聚散……

这是一场欢宴,斛盏交错,不醉不归。宴席的最上首,是今晚的东主。而那个曾经在朝堂之上,对洛丞相冷嘲热讽的中丞御史蓝亮,就坐在一侧的主宾位上,左拥右抱,好不得意。

少年听雨歌楼上,昏烛罗帐红。

中年寻欢舞榭里,人也潇洒,酒满杯啊……

歌舞升平,美酒佳人,好一下酒至半酣,人微醉。歌舞听罢,弦乐坠。

忽然,高坐其上的东主,对着那些歌姬,舞姬使了个眼色。于是,歌停舞顿,所有的闲杂的等,鱼贯而出。

头顶的琉璃灯盏,仿佛凝聚了举天皓月之光一般,将整个屋子照得通读亮。而那样的直射的光芒,又仿佛只针对屋顶,因为莲花型的底座的巧妙的衬托,那光线,再射到人的身上,却是恰到好处。

蓝亮杯中的酒,空了。

他抬手,轻轻地用那只保养良好的手,然后托着的准备帮他添酒的酒壶,表示拒绝。然后,他将杯子放在眼前,对着光,照来照去,望着琉璃杯中留灯盏,熠熠生辉,过了半晌,才淡淡地说了句:“邢大人,你我同在朝堂多年,共同食君之禄,无亲也是三分近,有话,不妨直说……”

琉璃灯下的蓝亮,有一张白皙的,保养的良好得没有一丝皱纹的脸。

他国字脸,一字眉,一双狭长的眸子,经常是半眯着的,掩去了其中或锐利,或阴冷的光芒。就好象此时,他甚至还是淡淡地笑着的,一副仿佛对什么,都漫不经心的恬淡表情,可是,任他怎么掩饰,有一抹锋利的光,还是从他微眯的眼缝里逸出,阴冷,阴冷。

他身高五尺,一身深红的镶金线的流光丝外衣,更衬得他身形磊落,气质高贵。而此时,虽然他是坐着的,身子向左倾斜,懒懒地倚着,可是,由于多年来朝堂之上养成的威仪,那样的闲散随意,落在别人的眼里,却生生地成了震慑人心的威严……不怒而威。

那样的几乎是掌控一切的自信,还有对周围一切洞若观火。使他在灯下的表情,不象是身居高位的高官,更象是一个宦海沉浮,远谋天下的谋者。

不谋一时者,不足在谋万世,不谋一域者,不足以谋天下……

此时,他悠闲在坐在锦凳之上,神情懒慵,双眸微眯。那样的意味深长的笑,却是望向了刚刚离去的,一直坐在他身边的那个舞姬,那神情,仿佛一只正在体憩的狮子,正对自己看中的猎物,发出独占性的警告……

心里,却在抑制不住地冷笑……显而易见的政局,呼之欲出的目的……看来,他这个敏感而又敏感的职位,真的成了奇货可居了啊……

他的面前站着,正殷勤地对他劝着酒的,却是侍中邢蓝。看到蓝亮一脸的荣辱不惊,他的心内不禁发出一声冷笑:“老狐狸……”

侍中邢蓝,曾经是三皇子伴读,之后,虽然出仕朝堂,却和三皇子过往甚密,俨然为他之肱股。近年来,也是他为三皇子招睐同党,不遗余力。

眼下,帝王年迈,太子文弱,除了那个紫瞳的,令人一见之下,就不敢仰视的二皇子之外,三皇子任中垢,一直是朝廷之中,呼声最高的人选。

V143

自今春起,炎帝多病,所以,那些潜藏在暗处的野心,以及那些早就蠢蠢欲动的人们,早已开始了做第二手准备。

放眼朝中,太子以及三皇子等各具优势,其中,以手揽天下兵马的三皇子,犹为出众。而朝中大臣,大多已为自己谋好的后路,态度一直暧昧不明的,还有边挺炎帝的,到了最后,竟然只剩下丞相洛青山,还有就是蓝亮……

暖心山的连嫁两女,所以,想要他倒戈,是没有可能的了,那么,就只剩下了这个态度一直暧昧不明的蓝亮了……

御史台,左右丞,是任中垢最薄弱的两处环节,他需要在这里大下功夫……

邢蓝此次受三皇子所托,就是想要探听一下蓝亮的虚实。

看到对方拒酒,再看看他那一副胸有成竹的老谋深算的样子,邢蓝的脸上,堆满了笑,他一边笑,一边放下了手中的酒壶,再转过手来,却拿起了身边煨在精巧小炉上的茶壶,慢慢地帮蓝亮续茶。

龙山雾尖的香味,深深地弥漫在整个空间,那样清雅的味道,仿佛**于尘世之外的仙子,每一缕感知,都超尘脱俗……

“是今年新出的龙山雾尖吧……”常以雅人自居的蓝亮,只轻轻地嗅,就直呼茶的名字出来。

龙山雾尖,茶之极品,以三年为最醇,两年居中,新茶味最佳,也最难求。所以,在胜日王朝,常有茶之雅,淡若菊,雅胜兰,浅尝由清心,深饮则醉神之说。

所以,新茶一壶,价格昂贵。市面上常有一茶千金,之说。

但凡喜茶,都知道,这茶之道呢,是清为首,香随后。君子之交淡若水,清如茶,所以,在很多场合之下,茶便成了无话找话时的话题,抑或成了双方相交时的桥梁……

酒呢,浓则浓,烈则烈,虽然醇香无比,浅尝不尽兴,深饮多必醉。所以,很多场合,特别是在面对着极为敏感的人物时,世人多以不善饮之名推拒。

所以,但凡有心试探以及拒绝,可以拒酒,却不可以拒茶。

一杯茶下了肚,邢蓝又举手帮他斟满了第二杯。

茶的香,愈清,愈清,远远嗅来,仿佛混和着脂粉味的空气中,都有了茶香的味道。

听到蓝亮开诚公布,邢亮却微微地笑了笑,笑而不语。

灯下的邢蓝,不过二十五、六岁左右,身材颀长,丰神如玉。他的五官,极为俊秀,肤色在灯下隐隐地透明。星眸,挺鼻,薄唇……那样的几乎是完美无缺的组合,给他平添了几许慑人心魄的魅力。

此时的他,竟然是微微地笑着的,极其诚恳的眸光,在璀璨的灯影下缓缓流转,淡若云,轻若风。

他抿着薄薄的唇,未语先笑,淡淡的笑意里,左手将一个盒子慢慢地推上前来。

那是一个极其古扑的盒子,四四方方,暗红的,隐隐绘着金线的盒面,在灯下泛着冷醒的光彩。而那个盒子,想来年代久远的缘故,四个角,已经有些磨损了,些微的毛躁。

盒子到了面前,那个一直微笑着的邢亮,那抹笑忽然隐去了。他望着盒面,神色竟然是隐隐的肃穆。

然后,他开口,面对蓝亮,语气郑重地说道:“蓝大人为国鞠躬尽瘁,为社稷不遗余力,殿下特命邢某奉上此物,以表对蓝大人的敬意……”

蓝亮本来还细细地品着茶的。

他一边品着茶,一边眯起眼来,静静地望着杯中袅袅而起的淡烟,神情模糊且不可捉摸。

要知道,政局如棋局,一朝落子,胜则权倾天下,败则满盘皆输。所以,他在等待,也在衡量,看看对方的价码,是否能达到自己的要求,也顺便看看,那个人,值不值得他,赌上全部的身家……

然而,下一秒,长不足一尺,宽不过三寸,那个小小的盒子,就进入了他的眼帘。

雪纺的锻面,上面用的是七霞彩的染料。这两者,俱是上品,然而,即便是上品,却并不能入蓝亮此种人的眼。

所以,第一眼望去的时候,蓝亮的视线一扫而过,带着不屑一顾的漠然和漠视。

又是某名家的书画么?

传说二皇子殿下最喜书画,并藏有各大家的名品,可是,若想以此来奉给他的话,那结果,怕要令他失望了罢……

要知道,他蓝亮的府中,虽然不是黄金为屋玉为墙,可是,那些什么劳什子书画啊,倒是堆了满满的一屋。

更何况,朝野内外,人人皆知御史蓝亮,生平最恨的就是那些方绉绉的酸书生……

收买一道贵在投其所好,否则,即便是稀世珍宝,也难以得来心头好……

只能说,二皇子这将的马屁,要拍到马腿上了……

唇角的冷笑,还未消失,那一抹淡薄,还明显地呈献。

然而,下一秒,那转过去的视线,却蓦地转了回来。

自从来到这屋中,一直神色无波,淡定自然的蓝亮的眸子里,忽然流露出了难以置信的光芒……

震惊,惊诧,惊讶,惊疑,迟疑,怀疑……

那可是……传说中的那样东西么?

他毫无意识地抬头,望向了片刻前还被他鄙薄不休的邢亮,眸子里的光彩,霎时犹如针芒……

不得不说,这二皇子,他还真的是敢……

邢蓝忽然静静地笑了起来。

风度翩翩的佳公子在灯下微笑,眸子晶亮,态度真挚而又诚恳,而他,面对蓝亮的疑惑,只微微地拱起手来,对着蓝亮深施一礼。

看到蓝亮赶紧相扶,他才顺势起身,再站起身来的邢蓝,眸子里的神情再次肃穆起来。他说:“殿下说了,这一拜,还请大人记下了,这是他欠的。终有一日,在蓝大人位极人臣之时,他在大大殿之上,归还于大人……”

蓝亮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传闻中,那位二皇子殿下,极为用人,也极为重人。而且,他之一诺,向来千金,所以,百万军中,他所向披靡,朝野之中,人人敬仰。

眸子里的光彩,由明亮,再转为暗淡,由暗淡,再变成迟疑。蓝亮站在月夜明灯之下,开始徘徊不决……

V144

“或者说,大人是否应该打开这锦盒,先看一下再说……”看到蓝亮竟然迟疑,邢蓝又再淡淡地说了句。

蓝亮迟疑,然后用几乎是颤抖的手,打开了那方长长的锦盒。

锦盒之内,藏有九凌香。

盒面开启,奇香扑鼻。

那香气,极为神奇,轻触则淡,深嗅则香。而且盒子开启的愈久,这室内,就愈香,愈香……

那是传说采自深海的奇宝,只要小小的一块,放在室内,则馨香满室,萦绕不断。

那也是胜日皇朝的先祖皇帝最喜欢的一种香,他在位三十余年,金殿之上,奇香常绕。

盒子里,铺着黄色的锦锻,锦锻之上,静静地放置着一副卷轴,卷轴的上面,则是一封并未封口的信。

蓝亮迟疑着,先是拿起了那封信。

那是二皇子任中垢的手笔。

信的大意是:左丞蓝亮,旷世之材,举国之福,今顺天意,应民心,特敕镇国公之位,位列皇族,世袭……

左丞,镇国公,那两个职位,都是蓝亮的梦寐以求,此时,被二皇子任中垢以这样的方式,云淡风轻地说了出来,他顿时觉得心花怒放……

终于,都有了一个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契机了么?

而且,蓝姓人,位列皇族,这可是举世的荣耀啊,听说,本朝开国以来,也充其量不过一人而已……

而他,将会以这样的方式载入史册,排名第二……

蓝亮眸子里的光,忽然变得灼人。

然后,他抚摸着那一份卷轴,并不急着打开。再抬起头时,表情变得肃穆而且庄重起来。他就地转身,手揽长衫,面朝着本北的方向下跪,一字一句地说道:“臣,镇国公蓝亮,当以我主马首是瞻,百死不回……”

邢蓝忽然微微地笑了起来。

够了,够了。只要蓝亮倒戈,愿意效忠殿下,那么,剩下的,就轻易得多了。

蓝亮跪拜已毕,再望着邢蓝时,眸子里的神情依旧肃穆。他说:“请转告殿下,此物,老夫代为保管,他日镇国公之位一旦坐实,老夫定当归还……”

邢蓝再微微笑了起来。仿佛浅风的流转,如释重负的轻松……还好,还好,他不辱使命……幸好,一切都如殿下所料……

灯下的俊秀男子,一边淡笑,一边摇头,他一对璀璨的眸子,在灯下幻出极致的光彩,然后,那个丰神如玉的公子,就在灯下对着位高权重的蓝亮拱手:“大人此言差矣,我主一言九鼎,既奉,则一生归公所有,焉有收回之理……”

“我主令某转告,此物,需好生收藏,则不辱他之厚意。”

听了邢蓝的话,蓝亮即刻将信放回,然后尽数收回怀中,点头:“多亏大人提醒啊……”他一边说,一边还谨慎地左顾右盼,生怕被旁人知道他身怀异宝一样。

邢蓝又再微笑:“大人尽可放心,此处尽是邢某心腹,今夜之辞,并无第四人得知……”

蓝亮微笑着点头,心里却暗暗惊悚,看来,这二皇子殿下的势力,早已非同小可,还好自己选择了一条较为明智的道路……

一念之间,他的神情更加坚定起来,然后,他对着邢蓝,露出了一抹表情憨憨的讪笑来:“本性难移,本性难移……”

邢蓝也笑了起来,他再拍拍手掌,那个本身坐在蓝亮身边的舞姬款款上前,绝色映红妆,倾国倾城。

只见她踩着舞步上前,一个旋转,来到蓝亮的身侧,然后做了一个后翻的姿势,在蓝亮忍不住想要伸手接住时,她却又是一个转身,只见红艳的舞衣轻扬,下一秒,她的人,就已出现在蓝亮的臂间。

那个女子,颜色倾城,淡妆轻抹,一双清透得几乎可以滴出水来的眼睛,静静地望着蓝亮,似嗔似喜。

看到那样的绝色的人儿,看到她再次梦幻般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蓝亮只觉得身子,都酥了一半。他一伸手,将那女子捞过,然后抱在怀里,轻轻地狎昵,过了半晌,轻轻地问道:“你是从那里来的……”

“妾身是为了侍候大人而来的……”女子婉转低笑,眉目含情,那样欲迎还拒,欲说还休的表情,只看得蓝亮双眸发亮,身不由己。

他“哈哈”地大笑起来:“好一个只为老夫而来……”

他再抬起头来,还来不及说什么,邢蓝已经含笑开口:“剑舞,还不谢大人收留……”

“谢……大人收留……”剑舞更深地低下头去,眉间的羞涩更重,更重。

蓝亮这一生,阅女人无数,可是,这样水润清透,动辄害羞的女子,却是少见。

于是,他一挽剑舞的手,豪气冲天地说道:“黄金砌屋,金屋藏娇,看来,老夫也难免脱俗啊……”

邢蓝还是笑,温和地笑,淡然地笑,那笑,仿如清水,可是,却深不见底……

……

有风,流转着吹过窗棂,微微地吹拂着头顶的琉璃灯,那样的一直平静的光芒,仿佛水的波纹一般,轻转来去。灯下的阴影,就在轻轻摇摆之下,变得迷迷离离,浓浓淡淡。

蓝亮终于告辞而去,只留下邢蓝一个人在灯下沉思。

过了半晌,有人悄悄地来到他的身边,先是小心地一躬,然后低声说道:“主上,太子昨晚出去了一趟……”

“什么?”邢蓝先是一怔,然而,终究没能抑制住惊讶,终于脱口轻呼起来。他这边刚刚搞掂了蓝亮,那边,太子又溜出宫去了么……

眼前的政局瞬息万变,只要棋错一着,就会满盘皆输……

于是,那个刚才还笑得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脸色蓦地冷了下来,他摆手:“去,将太子从踏出宫门的第一步开始,一直到他归去的每一步,都要调查清楚……”

黑衣男子无声远去,灯下,除了空无一人的大屋子,就只剩下了一大堆的残更剩酒。

V145

再回首时,他的眸子,变得宛若寒潭的水一般,冰凉渗人。

他就在灯下转身,心里却还在默念着那几个字眼:“太子……昨晚出宫?可是这京城之中,有有什么不可预测的变化了么……”

天上星斗,璀璨闪亮。冷月清辉,铺一地如银。那星,那月,可都是万世的旁观,千年的古水么?那么,这世间的纷争,在他们的眼里,又算是什么?

这尘世,纷繁侵扰,原来,也不过是人的心魔而已……

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宫殿的廊下,静静地伫立着一个浅色宫衣的男子。

他长眉斜飞入鬓,双眸锋锐凛冽。而他的气质,仿佛孤峰之上的寒梅,雪峰顶上的鹰隼。出尘而且**,矫健而且冷醒。

他的面前,是垂眉敛眸的邢蓝。

要知道,蓝亮告辞之后,他马不停蹄地来到宫中,就只为报告事情的整个经过。

眼下,他们的暗线,已经成功地进入了蓝亮的身边,而蓝亮,也终究甘心地为他们所用……那么,他们的手中,又多了一枚,举足轻重的棋子……

棋子的最大作用,就是占立一隅,在需要他出力的时候,不遗余力……

邢蓝的眸子里,忽然有静默的笑。是啊,谁又能想到,他安插进蓝亮身边的棋子,并非那个绝色倾城的剑舞,而只是陪伴在剑舞身边的小丫头,枳儿……

枳儿,是邢蓝最得意的手下,善易容,长袖善舞。所以,有她在剑舞的身边,何愁大事不成?

他知道,枳儿会在最短的时间之内,离开剑舞的身边,想办法混入到蓝府之中去,然后,开始拉拢人心,进行他们的下一步计划……

所有的一切,都报告完毕,邢蓝站在花树之侧,将呼吸都小心地敛起,准备承受任中垢的怒气。

要知道,可以令到蓝亮甘心俯首的那样东西,在他们的手中,同样也是至宝,所以,蓝亮才有这一试探:“他日老夫会归还主子……”

可是,不付出相应的代价,就收获不到更多的利益。邢蓝至所以说服任中垢舍弃那一样至宝,关键就在于,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那样东西,虽然在日后,起着深远的作用,可是,若放在此时,却不过是令人垂涎三尺的死物而已……

果然,手中的书卷,被重重地砸在晶莹石雕成的石几上,年轻的二皇子,已是脸色如墨。他重重地“哼”了一声:

“哼,本宫就知道,他一不缺金,而不缺宝,独独缺的,就是这等可保他百年的护身符。所以,本宫就先太子一步,奉上此物,若他再不乖乖听话,本宫定叫他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本宫送出去的东西,自然也有办法收回来……”

那样的话,气吞山河,那样的语气,宛如节铁交错。听在邢蓝的耳中,令他生生地震了一下。

远来的茶香,轻轻地扑入鼻端,可是,那个静静地立在廊下的邢蓝,却觉得衣背,都湿透了……

孤注一掷啊,眼下此举,就真的是孤注一掷了……

只希望,蓝亮此人,真有如此大的作用,真的可以牵制住钱御史和洛丞相两人……

“殿下,太子昨夜出宫……”等到年轻的皇子发泄完毕,邢蓝才小心地再说了一句。这件事,至所以选在最后才说,是因为他知道,在任中垢的心里,更看重后者。

年轻文弱的太子,温文尔雅,礼让下人,没有人知道,这都只是假象。事实上,善杀、嗜杀的他,几乎每一天,都有人死在他的手下。就连邢蓝,在当年的当年,都差点儿深受其害。

可是,他的伪装,太过完美,他的表演,太过逼真,相信“太子是个杀人狂”这样的事实,举世人中,知道的不过三五……

后来,他借助于二皇子势力,死里逃生,才一步一步地有了今天……可是,他的妹妹……那个和他一同被掳进太子宫中的小小女孩儿,却再也没有机会踏出那道宫门,甚至看到隔日的太阳……

“查到他去做什么了么?”任中垢容色不动,只静静地问了句。

这也是他的习惯,即便再关心的事,到了唇边,也只不过淡之又淡,冷之又冷。

邢蓝的身子,又再躬了下去,他答道:“太子私下见了钱御史夫人,然后又却到城外,伏击了一个叫银八的年轻人……然后就回宫了,并未去过别外……”

“原来,那个叫银八的年轻人,也有一身傲人的武功,只是,还不是南诛北绝的对手……眼下,他已经卧倒在床,生死不明……”

“南诛北绝?”

任中垢慢慢地重复着那几个字,忽然静静地说道:“帮那个年轻人一把……然后,给他个机会……”

“是……”邢蓝的身子,瞬间站直,他低低地应了一声,然后就再没了下文。

灯下,那个年轻的殿下,冷冷地笑着,冷冷地望着夜幕下金碧辉煌的宫阙殿宇,眉间一分一分地拢起。太子出宫,事情非同小可,可是,他究竟出宫做什么去了呢……不会只是为了那个叫什么银八的年轻人吧……

银八……只能说,这名字,真有意思……

邢蓝不宜久留,任中垢挥手让他退去了。然而,他就站在廊下,一动也不动一下。

远远地,听到有宫人询问他的声音。他听出来了,是母妃宫中的琪儿来了。想来,母妃一天未见自己,又想要自己陪她去说话吧……

遥遥宫墙,锁女子一生的年华,而他们这些所谓的皇子,不过是这宫墙之内衍生的囚徒而已,终其一生,都没有办法和那些寻常百姓一般,自由地生活,安静地呼吸……

***************************************************

V146

这座城市的中央,是一座被宫墙围起来了,举世无双的华丽的建筑,那里面,居住着这个天下的主宰,还有他的庞大的家族。

夜渐渐地深了,黛色如墨。

有微风拂过窗棂,沙沙作响,仿佛远方的人儿,温柔却固执的思念。

更鼓声,隐约传来。一下,两下,三下。

这么快,就三更了?

安贵妃默默地数着,望着映在窗棂的万千花影,怅然若失。不得不说,那个一向关心自己,无论什么时候,都温和至极的儿子,今日一番义正辞严的话,忽然勾起了她的无限思绪……

那个一向乖巧温顺的儿子,突然变得咄咄逼人,而且寸步不让,使安贵妃忽然变得无措起来。而就是他一针见血的话,使她不得不开始面对自己。

如此不死不活的继续下去?还是拚死一争,获得五分的胜算?

不得不说,安贵妃忽然觉得犹豫不决。

可是,自己呢?又在这宫墙之内,究竟有多少年了?那样的漫长的等待,那样的无望的时光,那样的处处令人窒息的气氛……

有时想想,她连自己都不知道,如何能捱到今日。

安贵妃忽然摇头,然后,她侧过头来,细细地想了想,认真地算了算,却始终得不出所以然来。

要知道,一个人的时光,是那么的漫长,漫长得,一天,犹如一个轮回,漫长得,就连她自己,都记不起当初时的样子!

是那个人,在漫山绿野之中,承诺会一生都爱自己,很慷慨地给了自己希望,然后,又一点一点地,从她的手心抽离,到了最后,连一抹影子都不肯留下,令她只为爱而活的心中,只剩寂寞与时光。

但,这也不是怪他的理由。

要知道,三千芳泽,皇宫佳丽,每一个人,都只是过客,他不可能,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投注太多的时间和精力。

虽说这样为他开解着,安贵妃依然觉得难受。毕竟,等待,于每一个女子来说,都每一分,每一秒,都太过漫长!

那样的漫长,足可以耗尽女子心头的,最后一丝灼热。

不夜凄楚已贪欢,可怜孤守把酒寒。

只因月色未圆缺,红颜帐内锁金蟾。

未央深处乌云然,清华池畔碧波岚。

三更红杏傲雪中,只怕来日已惘然。

远处的远处,灯火辉煌。

空气中,隐约传来女子的笑声,娇俏的、妩媚的、夹杂着男子略微熟悉的笑语。伴着丝竹的吟唱,随着深夜的风,四处飘荡。

那是,皇上今晚驾临时的未映宫?

知想到了什么,安贵妃的唇边,忽然浮过一丝淡淡的笑意。

陛下疏远,亲子又如此逼迫自己,再加上皇后以及太子的虎视眈眈,自己愈加的如临深渊。

可是,帝王之家,本就如此,入得宫门,自己所代表的,便不能只是自己……

有宫人上前,小心翼翼地帮她换好手里的暖壶,又帮她把变冷的茶水换掉。

知道安贵妃今日因为二皇子殿下的事,心情非常的不好,所以,每个宫人都小心知会,然后尽量放轻脚步,以免惊扰到正在闭目养神的她。

就连宫人,都知道,她的寂寞吗?安贵妃淡淡摇头,睨了一眼忙碌的女子,略显暗淡的灯光下,女子窈窕的身体,轻盈地移动,就好象春日里,百花之上的蹁跹飞舞的蝴蝶。她怔怔地望着,忽然心中一动,唤道:“把今日,新来的侍御,叫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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