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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气安康-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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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而且还有十多年的情感摆在那里。亲情,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割舍不断的东西。

苏文清暗暗叹口气,挤出一丝笑容安慰道:“娘,你别多想,搬到苏府里去,当然是好事,有丫头婆子侍候着,还有舅老爷罩着我们,谁还敢欺负我们?不过,你让我考虑几天看看好不好?我这里,一个蘑菇园,一个永慈药行,还有张家的冶金作坊……一下子说要搬到苏府里去,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再说,以后想出府也不是那么方便,我总该交待一些事。”

听女儿这么说,苏氏这才有了一些欣喜,母女再说了一会话,苏文清便退了出来。

回到房里,苏文清却全无睡意,窗外的天空上,月色皎洁,四周偶尔传来了一两处虫鸣。深夜的小莲子庄是安静的,连一声狗吠声也听不到。苏文清静静地伫立在窗边,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孤独袭来。

掩了房门,苏文清拿了烛台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进了正厅。

深夜的正厅,在朦胧的烛光下显得特别的空旷寂廖。

大厅的一角,常年供着一个牌位,那是哥哥苏辰宇的灵位。牌位前放着苏辰宇八岁那年戴的铜麒麟保命锁。无论漂泊至何地,这两样东西,苏氏都随身带在身边。

点燃了两支香,看着袅袅升起的烟雾,李红冰凝神片刻,上前插入案上的香炉中。然后伸手把牌位前摆放着的铜锁拿了起来。

铜锁很粗糙,但麒麟却雕刻得栩栩如生,上面有三个小字“苏辰宇”清晰可辨。这个铜锁她也有一个,上面同样雕刻了她的名字。其实这个铜锁在今天的她看来,根本值不了多少钱,但多年来她一直戴在身上,未曾解下来。她觉得,只有这样,她才会感到,哥哥苏辰宇并没有离她远去,他会一直活在她的心里面,永远陪伴着她。

手中的铜锁很冰凉,苏文清紧紧地攥在胸前,直至铜锁浸润了她的体温,渐渐暖和起来。她闭上眼睛,深深地,深深地叹了口气,默默道:“哥,你在那边还好?要是你能在我身边,那该有多好啊你告诉我,现在的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夜里睡得迟,以至第二天早上,苏文清便晚起了半个时辰。苏氏已经到医馆里去了,林氏留了纸条,说她身体已无大碍,不放心林记绣庄那边的营生,便与苏氏一道出门了。

锅里热着有做好的早饭,苏文清梳洗后便吃了,照例巡视了一遍蘑菇园,顺便看了一下账簿,永慈药行与张记土窑那边的情况还不错,张二花也说她家那里的作坊也加强了守卫,看来扬州城的动荡局势对她的生意影响不大。

还有美食城、成衣铺子、刘记布坊……苏文清不由觉得一阵气闷,如果真的要搬到苏府里去的话,那么,她的这些计划就要被迫搁浅了。

第四十三章美食城内惊现大当家

“小清,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昨晚没睡好?”张二花停住了拨动算盘珠子的手,盯住了苏文清,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我娘昨晚说,我那个舅老爷在仁和堂磨菇了一个下午,好说歹说的,非要我们母女俩搬到苏府里去。”苏文清闷闷道。屋里的气氛压抑得令人难以忍受,她走到窗边,伸手推开了窗子。

“什么”张二花瞪大眼睛,“你母亲居然答应了要搬到苏府里去?”

早些时候,她已经听苏文清说了苏府的情况,还有那些难缠的小姐丫头婆子们,此刻听说要搬到苏府里去,也不由替她担心起来:“你真的要往火坑里跳?”

“也许没那么可怕?”苏文清笑笑,“或许我们娘俩搬进去以后,就等着享福了,舅老爷把前半辈子欠我们的全补回来,把我们娘俩娘供养起来,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你倒想得美呢,做梦你”张二花没好气道。

苏文清自嘲地笑笑。是啊,这些话说出来,连她都觉得自己是在做白日梦。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苏文清抚着隐隐作疼的额头,无奈地望着张二花,“我的话毫无分量,根本抵不过他们兄妹十几年的亲情。”

张二花“啪”地把账本合上:“反正,不能搬进去”

问了等于没问。苏文清摇摇头,看看外面光明媚:“二花姐,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就牺牲一下,陪我散散步。”

张二花果然是个非常善解人意的好姑娘,拉了苏文清出来,两人沿着西湖湖畔慢慢走。

“二花姐,你那个准姐夫的腰伤好点没有?”苏文清问道。她记得年前的时候,张一花那个准夫婿曾小虎摔伤了腰,还到苏氏的“仁和堂”看过病,做过针炙,现在,这么些日子过去了,应该养好了。

“好得差不多了,能干些轻活。”一提到准姐夫曾小虎,张二花顿时眉开眼笑,可见对于这个未来姐夫还是十分喜欢的。“再过上半个月、一个月,应该全好了。”

“还不快点操办婚事去,要不然的话,你大姐都快等成老姑娘了。”苏文清取笑道。

张二花也笑:“我姐也急啊,呵呵。不过,一直挑不到好日子。最后,两家一合计,又翻了皇历,就把日子订在今年年底。”

“那你姐平日在干嘛?还绣喜服吗?”苏文清再问道。

“她的喜服早就绣好了,绣得可漂亮了,我可没有她那么好的手艺。”说到这,张二花不甘心地叹了口气。这让苏文清忍不住想笑,因为她想起,年前张二花曾经用粗劣的绣技绣了一只荷包,上面有荷花,有戏水的鸳鸯,不知道那只荷包送出去了没有。

“现在,我大姐在林大娘的绣庄里上工。”张二花又道,“听说绣庄最近接了一批订单,要在这个月底完工。我大姐说,那些丝绸,全都是她这辈子没见过的。”张二花眼中露出向往的神色,“到底是什么丝绸呢,我也想去看看。”

“看了有什么用,看着穿不起,徒添烦恼,倒不如不看。”苏文清笑道。

“一饱眼福也好啊。”张二花的脸上除了向往还是向往。

苏文清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面前那一幢庞大的建筑物。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西湖湖畔的美食城前面。

进到里面,店老板张瑞祥与小二哥及一班的伙计都迎了出来,苏文清笑着与他们一一打了招呼,让他们各自忙去,不用前来招呼,她随便走走看看就行了。

穿过正堂,后门有迂回的回廊,一座拱桥直至湖中,过了拱桥,就是一座亭子,专供食客赏湖之用。

苏文清沿着拱桥,走上拱桥,登上凉亭。凉亭上有石桌,石凳,四周还有挂有流苏和精巧的灯笼,把一个小小的凉亭装饰得很雅致。不止这一处,从美食城延伸出去的共有五处这样的亭子,晚上的时候,湖色灯光,相互辉映,更是漂亮。

苏文清扶了亭子边上的围栏,放眼望去,见碧波万顷的湖面上,青绿的荷叶层层叠叠,有着专属于春天的特有的娇嫩与翠绿,微风过去,连绵起伏不断,似乎连到天际。苏文清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胸中的抑闷之气舒缓不少。

“这位爷,您慢走。”正堂里的伙计点头哈腰,正在送别离去的食客。

后门没关上,苏文清就透过那门随意地望了一眼。这一望之下,不由怔住。

那是一个挺拔的男子,一身月牙白长袍,右手执了一把剑,一把玄黑色的长剑,剑鞘漆黑,上面幽幽闪着星星点点的光芒,想必镶嵌了宝石。

苏文清奇怪的不是他手持嵌了宝石的长剑,如此招摇过市,而是他的脸。那是一张很奇怪的脸,覆着一张面具,那面具闪着金黄流离的光,居然是一个纯金打造的面具。

苏文清微眯了眼,虽然隔得甚远,但那男子的身影,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一个矮矮胖胖的人,那人步步紧跟,对那个持剑男子很是恭敬。

转眼间,只见月牙白长袍背影消失在店门前,接着传来马匹的长嘶声和“达达”的马蹄声,想必他们是骑马来的。

张二花的目光向她望来,显然,她也看到了那个黄金面具的男子。

步下台阶,张二花迎了过来:“小清,你看到没?刚才那人好奇怪,还戴了黄金面具,真是少有。”

“我们去问问张老板,或许他知道此人是谁。”苏文清道。张瑞祥在扬州城里开了几十年的包子铺,对于扬州城内稀奇古怪的事情,多少知道一些。

“张老板,你可曾听说过,这扬州城内有这么一个整天戴着一张黄金面具的人?”进到厨房,张二花就冲张瑞祥嚷道。

“戴着黄金面具的人?”张瑞祥从灶边转过身来,双手在腰间系着的围裙上抹了两下,今天来的客不多,他也不是太忙。

“你说的这个人,他来过?”张瑞祥面上露出惊奇的神色。

苏文清与张二花对望一眼,张瑞祥这样问,说明对于这个神秘人物,他是知晓的。

“不错。”苏文清点点头,“他来过这里,刚刚才走的。”

“苏姑娘,我也不瞒你,其实对于这个人,我也不太清楚。”张瑞祥道,“我在扬州城里开了三十二年的包子铺,到我的店里吃包子的人不计其数。所以,关于这扬州城的一些事情,我也多少听过一些。”

他顿了一下,思索了片刻:“至于这位戴着黄金面具的神秘人物,我听那些食客说起过,说是五年前扬州城内才崛起的人物,手段相当了得,一下子就合并了茶叶、丝绸、陶瓷、珠宝、金银器……近十个商业协会,开创了一个扬州商业协会总舵,成为大当家,掌控了扬州城内大半的商业。”

他的眼中渐渐露出祟敬的神色:“听说这位大当家背景雄厚,功夫高深莫测,行踪诡秘。如无预约,在扬州商业协会总舵是见不到他的。而扬州城内贯通南北的几百条商线,都是通过他搭建起来的。”

“而且,此人与皇家有极深的渊源。我听说朱家的茶叶,还有朱家的陶瓷,能成为进贡皇家的贡品,都是这位大当家一手促成的。”张瑞祥一口气说完,然后看看苏文清,“苏姑娘,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苏文清与张二花听得口瞪目呆,武功高深莫测,行踪诡秘,而且手段高超,还与皇家有极深的渊源,世上竟有这样的奇人?

在回去的路上,张二花忍不住道:“小清,你说,那个扬州城商业协会总舵的大当家来美食城做什么呢?”

苏文清心中也存了疑惑:“或许是吃饭?”

“那就奇怪了,扬州城里有那么多的食肆酒楼,他为什么哪都不去,非得跑到美食城里来?”张二花微拧了细长的柳眉,“况且目前美食城还没有正式开张,他此次前来,会不会有什么目的呀?”

苏文清没有说话,脚步不停,心下却在沉吟。张二花说得没错,目前美食城尚未正式开张,说是慕名前来好像说不过去。如此城府颇深、手段高明的人物,他的行踪,他的行为,无法不令人怀疑他别有目的。

至于饮食业,苏文清早已打听过了,扬州城内根本没有关于此类的商业协会。也就是说,饮食业根本不是扬州商业协会总舵的掌控范围,那对于那个神秘的大当家来说,她开美食城根本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威胁。如此说来,他又是为何而来呢?

苏文清想得头痛,干脆一甩头,不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昨天夜里,苏氏旧话重提,颇有不忍心拒绝苏锦书的好意,执意要往火坑里跳的意思,如今,又来了个让人忧心的定时炸弹,扬州商业协会总舵大当家。最近,这烦心事,一件连着一件的,似乎齐齐约好似的,一古脑全来了。

“哟,这不是苏姑娘吗?这么多天不见……咦,脸色怎么这么差啊,是不是生病了?”一个尖厉高亢、故作娇柔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好熟悉的声音苏文清怔了一下,不由停下脚步,抬头望去,见不远处的明记陶瓷店门前,一个穿着葱绿衣衫的女子双手环抱于胸前,高傲地抬起下巴,望过来的眼神带着不屑。她旁边,站着三四个熟悉的面孔。

苏文清在心里叹口气。这段时日,她的运气真是背啊,刚说到烦心事,这不,烦心事又找上门来了。

第四十四章扬州商会总舵的施压

“没事,昨天夜里没睡好。”苏文清淡然道。

“没睡好啊,是太高兴了?以后就不用那么辛苦地想些新奇的样子,摆到这个陶瓷店里来卖,只坐着享清福就好了。”范明霞的笑容里明显带着不怀好意,还有意无意地瞟了苏府大姑娘苏清芳身边那个丫头一眼。那个丫头长得颇为妩媚,听了这话,脸上神色突然一僵,眼中射出一丝狠厉。

苏文清不置可否地笑笑。高兴?指的是搬进苏府的事情吗?要搬进龙潭虎穴之地,有什么可值得高兴的

“我可要恭喜你呀,”范明霞走到苏文清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鄙夷道,“果然是一副妖媚的样子,这样居然被你攀上了高枝,要嫁到京城黄家去享福……”

苏文清与张二花皆一怔。这个范小姐糊涂了,要嫁到京城黄家的人是旁边那位弱不禁风的苏府大姑娘才对呀。

后面那位长得颇为妩媚的丫环咬咬嘴唇,重重地“哼”了一声。

“妹妹”苏清芳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狠狠地瞪了范明霞一眼,转过头来时,脸上已经换上了微笑的神色,柔声道,“听爹爹说你要搬到府里来,我们姐妹几个可高兴了,想着今后多又一个玩伴,也就不会那么无聊了。”

“又多了一个欺负的对象,是?”张二花没好气道。

苏清芳的如花笑靥在唇边滞了一下,随即笑道:“这位姑娘说哪里话呢,我们姐妹俩今后要互相关心,互相扶持才对。”她执起苏文清的手,拍了拍,想了一下,从鬓发间取下一枚金簪,塞到苏文清手里,“妹妹自小生活清苦,也没什么金银饰物,这枚簪子就送给妹妹了。如果妹妹还有什么欠缺的,比如衣裳啊,首饰啊,尽管跟姐姐说一声。”

苏文清略为讶异地看了苏清芳一眼,再看看手中的金簪。金簪的确不错,细细的金丝缠绕成繁复的纹路,中间缀几朵用小小的玛瑙石做成的花瓣,虽简约却精致,想必价值不菲。

苏文清的眼睛微眯了一下,脸上盛了笑意:“多谢姐姐了。”顿了一下又道:“妹妹还有事,就先告退了。以后,到了府上,还请各位姐妹们多多关照。”

“那是自然。”苏清芳也笑意盈盈道。

望着苏文清远去的背影,苏清芳敛了笑意,眉尖微蹙,一丝复杂的神色现于脸上。

“芳姐姐,你干嘛对她那么好啊?”范明霞嘟着嘴道。刚才她看到苏清芳对她视为眼中钉的那个人又牵手又送簪的,心里就憋了一股气。

“是啊,那种狐媚的样子,做给谁看啊?我才不屑理她呢”苏丽华恨声道,一想起这个女子竟然当着她的面,借夫人的手动她的大丫环,她就恨得直咬牙。

“是啊,大小姐如此抬举她,向她示好,等她母女搬进来后,恐怕我们都不得安生了。”这次插话的是那个长得颇为妩媚的丫环。她叫做香莲,也就是被苏梁氏从陪嫁丫环名单上直接划走的那个。本来她还打着如意算盘,盘算着跟着大姑娘嫁到京城黄家,做一个有点地位的姨娘,如何吃香的喝辣的,再不用这么辛苦的点头哈腰侍候人。谁知道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不但打乱了她的全盘计划,还害得她被夫人指给府里的一个管事的做填房,那个管事的是个老头,长得奇丑,这把她恨得咬碎了银牙,却又无可奈何。

如今狭路相逢,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香莲暗暗咬了牙,等苏文清母女进了苏府,决不会让她们过上一天安生的日子。

“自家姐妹,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这个妹妹性子是野了点,等进了府,我们再好好教导她不就行了?”苏清芳说得平平淡淡,语气中毫无波澜,听不出喜怒。

但这些话语在众人听来,宛如在一片平静的湖面投入一块石头,激起层层波澜。

范明霞喜道:“姐姐真是胸襟宽广。到时,妹妹我自会助姐姐一臂之力,好好‘教导’她。”

“霞妹妹,”苏清芳正色道,“方才你太急了,差点走漏了风声。那个野丫头滑溜得很,要是被她听到什么风声,她肯定会逃走,那岂不是辜负了我母亲的一番心思了?”

“芳姐姐,”范明霞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是替你打抱不平啊,无缘无故的要带那个野丫头一起嫁过去,你忍得下这口气,我可忍不下。”

“大姐,那名单不是已经送到京城黄家里去了吗?你还怕那个野丫头跑了不成?”苏丽华不屑道,“多派些人手盯紧她,只要她人在扬州城里,就别想逃出我们的手心。”

苏清芳不悦地看了妹妹一眼:“这事母亲已有安排,你就别插手了,免得打草惊蛇。还有,”她环视了众人一周,压低了声音道,“陪嫁丫环这事老爷并不知晓,你们几个听着,千万不要有一丝一毫传到老爷耳朵里,到时坏了事,唯你们是问。”

众人纷纷点头,大有一种“你尽管放心,打死也不会说出去”的架势。

苏清芳这才略微放下心来,疲惫地微闭了一下眼。这事关系到苏家和梁家的未来发展前途,她决不能让这事败在她手上,更不能败在那个野丫头的手上。

陪嫁丫头这事是苏梁氏私底下对她说的,送往京城黄家的贺礼上,陪嫁丫头的名单上就有苏文清的名字。

这件事情,父亲苏锦书并不知晓。苏梁氏对苏锦书说的时候,只是说要效仿娥皇女英,让姐妹俩一起嫁到京城黄家去享福,远离家门,也好互相有个照应。本来对于姐妹俩同嫁一人的婚事,苏锦书是不点头的,后来她见父亲出去了一趟,回来后唉声叹气了一个晚上,居然默许了。

当然,把苏文清作为陪嫁丫头的身份嫁出去,这事绝对不能让苏锦书知道。等把苏文清骗进府来,再以苏母的性命威胁苏文清,让她就范。嫁进京城黄家之后,就算苏锦书再反对,也是无可奈何的了。

等这伙人走后,明记陶瓷店里面走出来一个小厮,他用手抹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喃喃道:“天啊,这下该怎么办?我得马上找公子去。”

***

扬州城商业协会总舵。

阳光透过幢幢亭台楼阁,从西北面的一个书房的菱格子窗投射进去,落在案几前的一双手上。那双手,白晰干净,修长而美好。这样一双手,却是一双握剑的手,因为,旁边就有一枚沉重的长剑。漆黑的剑身,剑鞘上镶一颗硕大的碧蓝宝石,发着幽蓝的光。

“向荣绸缎庄与朱记陶瓷庄都干得不错”修长的手指微屈,轻轻地叩击着桌面,黄金面具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的金光,光彩流离,一双深遂如寒潭般眼眸里流露出一丝赞许。

“是的,大当家,他们对您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李福忙附和道。

大当家微一颌首:“尤其是朱记陶瓷庄,居然雇了杀手,把十几个运送货物的家丁每人给了一刀,嘿嘿,够狠”轻叩桌面的微屈的指关节忽地伸直,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冉冉冒着热气的茶盏惊跳起来,发出细碎的茶盖与茶杯边缘的撞击声,连杯里的茶水也溢出少许。

李福吓了一大跳,以为大当家生气了,忙屏声敛气,垂生侧立,连大气也不敢出。

过了一刻钟,他偷偷瞧了大当家一眼,见他已转身去窗台看那盆新栽上去的兰花,一点也不像要发怒的样子。

“大当家……”李福小心冀冀道。

“去,把新开发的商线赏给他们。”大当家道,“他们做得很好,值得嘉奖。”

“是,属下马上去办。”李福赶忙答应。想了想,又道,“大当家,目前朱明两家都报了案,属下担心……”

“放心好了,”大当家挥了挥手,“是我让他们两家这么干的,至于那些知情的人,都已经拿了钱,远离了扬州。再说,”他冷哼了一声,“你以为现在的扬州官府,能查出些什么蛛丝马迹?”

这扬州官府,也是有颗八面玲珑心的,案子久悬不结,对于他的政绩,对于他的名誉,是有影响的。再说是些山匪流寇犯的案,到哪里抓去?时下的做法是,随便找户穷得活不下去的人家,给八两十两银子,判个三二年,糊弄过去,了结此案。毕竟只是劫财,又没有弄出人命,那些穷苦人家也愿意。

“报了案,官府出动,能营造一种紧张的局势,社会动荡,世风日下,人心惶惶,苏锦书才有更好的理由去说服苏文清母女搬进苏府里去。”大当家黄金面具下弧度完美的唇边绽出一丝笑意,就连深遂的眼眸也含了笑意,落在那株青翠的剑兰上。“李管家,你说,我这样帮苏锦书,他会不会对我心存感激呢?”

“这……”李福尴尬地笑笑,不知如何应答。

“苏锦书那边情况怎么样了?”大当家忽地转过身来,冷冷的目光落在李福身上,令他不由一阵寒栗。

“据回报,苏锦书昨天下午在仁和堂呆了一个下午。”李福连忙答道。

“去催促一下他,别磨磨蹭蹭,我可没什么耐性。”大当家不耐烦道。

“是的,爷。”李福忙点头,转身要走。

“慢着”大当家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李福停下了脚步,就听到大当家冷漠道:“先停了苏家北边那两条珠宝商线,给苏锦书施加一些压力。”

李福讶然地回过头来,只觉得窗前大当家那袭月牙白背影,仿佛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威,他的一个决定,也能使扬州商界震上三震。

第四十五章岑姑娘的心事

“这簪子有什么好看的?”午后,张二花走入正厅,便看苏文清手里拿着枚金簪子在看,三足鼎炉上茶水渲沸,整个屋子迷弥着花果茶的香甜味道。花果茶已经煮得有些过了。

“坐。”苏文清没有抬头,目光仍落在那枚金簪上。那枚金簪,工艺不错,细细的金丝缠绕成繁复的纹路,中间缀几朵用小小的玛瑙石做成的花瓣,虽简约却精致,价值一定不菲。

“看出姐妹情了?”张二花故意说道,她记得这枚簪子就是上午的时候苏府大姑娘苏清芳送的。

“姐姐见妹妹,明里泪汪汪,暗里来一枪。”苏文清冷笑道,“至少我还是清醒的,不会被了。二花姐,你说,这金簪能值几两银子?”

“至少值二十两银子。”张二花笑眯眯道,转身熄了炉子里的火,“小清,你这茶果茶再煮下去就老了,我去拿杯子去。”

喝花果茶适宜用广口的大杯子。把苹果块梨块花瓣等原料隔开,取汁水舀入杯中,加入少许红糖,酸酸甜甜,很是可口。

苏文清放下簪子,刚呷了一口,就听见外面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她抬头看去,见正厅门口处出现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那姑娘一身粉红色长裙,披了件银白色斗蓬,俏生生地站着,闪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

苏文清把杯子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站了起来,唇边溢出一丝笑意:“岑姑娘,你怎么来了?”心里却想着,这位贵人,无端端地跑到苏氏蘑菇园里来,不会是找她有事的。

岑姑娘也不拘束,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忽道:“好香啊,苏姑娘,你在煮什么东西?”

张二花早已听苏文清说过这位岑姑娘,知道这位岑姑娘尚能对一位穷苦人家的小姑娘施以同情心,想必不是那些闺阁中养成的那些刁蛮任性的官家小姐,如今见她一人走了进来,讲话直爽,不由多了几分欢喜,忙道:“我们在煮花果茶呢,岑姑娘要不要尝尝?”

“好啊。”岑姑娘也不推辞,就着苏文清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接过张二花递过来的广口杯子,呷了一口,心满意足道:“真好喝。”然后看看杯子,“这杯子好漂亮。”她转头看看苏文清,“苏姑娘,这是你做的?”

“岑姑娘过誉了。”苏文清谦虚道,“岑姑娘久居京城,什么新鲜新奇的玩意没见过?什么好东西没吃过?我们这些小户人家的东西,上不了台面的,岑姑娘不要见怪才好。”

“说什么呢。”岑姑娘不悦道,“宫里的东西我都吃腻了,一点都不好吃。”她顿了一下道,“咱们也别姑娘姑娘的叫,多别扭。反正我们两个年纪相仿,今后,直接叫名字得了,我的名字叫岑思惠,你叫我小惠好了,我也叫你小清。”

苏文清微微讶异,真没想到,这个岑贵妃的侄女,性格还真是与众不同,直爽得可爱。

“小清,我可以去看看你的蘑菇园吗?我听浩哥哥说过,你的蘑菇园是全扬州城最大的蘑菇园。”岑思惠眼中闪着惊奇向往的光。

“这有什么可以不可以的。”张二花马上笑道,“我带路。不是我夸口,我们这个苏氏蘑菇园,扬州城里还真是没有哪一家能比得上我们这里呢”

从前后院隔着的那堵墙的后门进入蘑菇园,正在忙碌着的张嬷嬷李五娘等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这姑娘,一身的绫罗绸缎,气质不同凡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

岑思惠却是一副小女孩心性,一个一个蘑菇屋看过去,看到兴奋时,还用手抚摸了一下那些草丛里探出来的白色小脑袋,看得小桃小莲捂着嘴偷偷地笑。

“小清,我听说你这里每年都要开个蘑菇培训班的,什么时候会开啊?”岑思惠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今年才刚开始,也才刚刚试用了新的增产方法,接下来还有好多事情要忙,开班授课的事情可能要推到年中。”张二花思索了片刻道。

岑思惠脸上现出失望的神情。苏文清见状,忙笑道:“小惠,不用心急,如果你真的感兴趣,到时开班授课我托人知会你一声不就行了?”

岑思惠这才高兴起来,又看了一会新研制出来的营养液。张二花有事忙去了,苏文清与岑思惠便转回了前院。

三足鼎炉重新点着了炉火,花果茶已经凉了,苏文清便倒了,重新加了苹果片、梨片、、红糖等原料放在炉上慢火烹煮。

“小清,你许了人家没有?”岑思惠忽地问道。

苏文清有些惊讶,这个问题,怎么问得这么突兀?她摇摇头,她现在的名义年龄才十四岁,这个年代的人,要等十五岁及笄了以后才谈婚论嫁的。

“那你有喜欢的人没有?”岑思惠接着再问道。

苏文清再一次惊讶地望着她。一个出身大户的姑娘家,是不应问这种问题的。这个时代,不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吗?但这个岑姑娘脸上的神情,倒不像是在开玩笑,而且,还很严肃。

苏文清低下头,眼前闪过一袭青藏色长袍的清朗俊雅的背影,点点头,“算是有。”

“那应该是名门世家的公子?”岑思惠的目光闪闪,“我觉得一定要是名门之后才配得上你。”

“喜欢就喜欢了,哪里还去计较人家的身家背景的”苏文清巧笑嫣然,“他不是什么名门世家的公子哥,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普普通通的读书人。”

的确,林志海只是全国众多的读圣贤书的读书人中的一个而已。

“喜欢就喜欢了,哪里还去计较人家的身家背景。”岑思惠慢慢品味苏文清的话,眉尖蹙了起来,一丝愁绪压上眉梢,幽幽道:“我从八岁那年就开始喜欢他了,为什么他对我不冷不热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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