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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气安康-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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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我们苏家说什么也是扬州城里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即使有人要给你难堪,也得看看咱们苏家的面子……”
苏文清暗暗“呵”了一声,不由得多看了那个三姑娘一眼。原以为那个三姑娘只不过是个年纪小的,没什么脑子的人物,没想到倒真是个能替自己的姐姐打算的。
三姑娘的话似乎提醒了上首坐着的那个做母亲的,梁氏撂下繁杂的念头,转身朝侧立于身旁的另一个年长的丫头道:“翠环,你把陪嫁丫头的名单,拿过来让我瞧瞧……”
那个叫做翠环的应道,随即取了名单过来,递给了梁氏。
“听说,那个京畿司黄统领家的二公子,倒是个蛮不错的人,长得一表人才。”孟秋苇轻盈地走过去,自然而然地坐到了苏清芳的身边,嘴角噙着笑意,拿起丝绢掩了口,吃吃地笑着。丝帕带起一阵香风。原来这丝帕是熏了香的,浓郁的奶奶奶香。
这一笑,苏清芳便红了脸,低垂着头,两片红晕飞上脸颊,映衬着苍白的容颜,透着一股不真实的娴静柔美。
“听说皇上素来看重仪容口才,尤其看重年轻的将才。黄家二公子年轻有为,深得皇上喜爱,还经常召进御书房与皇上谈论诗文呢。”孟秋苇不知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说起来滔滔不绝。
“真是那样吗?”范明霞眼中的羡慕更深了。
苏清芳这才想起什么,笑道:“怎么光顾说我呢?孟姐姐也快了吧?听说也是年底的事情。”
“是段家那边的主意,说什么非要拣个好日子,挑挑拣拣的,这不,就拖到年底了。”孟秋苇说得云淡风轻,好像成亲的人不是她而是另有他人。
范明霞怔了一下,没料到平日里一直跟自己较劲的人也有了婚约,不由失声道:“孟姐姐也准备嫁了吗?哪家的公子这么好福气?”
“范姐姐你不知道?”苏丽华讶然道,“就是那个与孟姐姐青梅竹马一起玩耍长大的段公子呀。姐姐真不记得了?”
范明霞这才记起,早些年的确有人提过,孟秋苇有一个从小一起玩到大的玩伴,是另一盐商段丰章的儿子,好像还订下了娃娃亲。
其实这事孟秋苇也没有想到,小时候的事她只当是玩笑。没想到几年过去,如今那个姓段的盐商当真上门提了亲,还郑重其事地挑了好日子,就等年底迎她过门。
范明霞出了好一会神,脸色渐渐黯淡下去。孟秋霞看在眼里,笑得更加嫣然灿烂。
苏文清很好笑地听着这些闺中秘事,看着各人的脸色变化无常。等那些婆子丫环一拨一拨被苏府夫人差遣而来,再差遣出去,这边的八卦新闻也聊得差不多的时候,一个丫环走进来道:“夫人,各位姑娘们,可以开饭了。”
于是,梁氏在前,一行人紧随其后,向旁边的饭厅走去。
上好的圆形梨木桌子,上面铺就丝锦的桌布,丫环们穿梭而入,一道道菜被摆放上了桌面。
待众人都落了座,苏文清才在下首处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她举目细瞧,桌上的菜肴真的很丰盛。有鸡,有鸭、有鱼,还有多样扬州特色小炒。样式十分丰富,在苏文清看来,即使过年,也未必有这么多的菜。
或许,是因为有两位大富之家的小姐们在的缘故?换作只有她在的话,会不会只是一些残羹冷渣?
苏文清正欲举筷,就听到一个丫环“啊”了一声,一盘剁椒鱼头朝她头上倾洒下来。
苏文清眼明手快,迅速地往外躲了开去。饶是如此,仍有一半的鲜红的汤汁倾洒在了她湖蓝色衣裙上,把洁净的衣裙染得红彤彤一片,辣椒的辛辣味,鱼头的腥味一块袭来,甚是难闻。
那丫环慌忙碌俯下身来,拿了抹布替苏文清擦拭衣裙上的污迹,但那眉眼之间,分明带了笑意。
苏文清心中一动。这个丫头,不就是刚才在垂花门前插话进去的那个穿着红绫袄青缎背心的丫头吗?模样不俗,还能在主子面前说得上话,不可能是个粗使丫头,应该是苏府三姑娘身边的一等丫环,怎么这个时候倒端起菜盘子来了?苏文清转念之间,已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碧纹,你怎么这么毛手毛脚的,连一个盘子也端不稳?”梁氏怒喝道。
“夫人恕罪。碧纹手颤了一下,一个不小心就把盘子洒了……”碧纹不慌不忙地跪下,神情笃定,眼角仍残留着得意的笑容,手上的毛巾也不再替苏文清擦拭。
苏文清看着身上的衣裙污脏一片,眼睛微微眯起。呵,还真当她是傻子啊,上上下下联合起来演这么一出戏给她看。
“来人,把这个小蹄子拖出去打十个板子。”梁氏把筷子重重往桌上一放。
碧纹似乎没有料到夫人会真的打她,神情不由一愕,便把眼神朝苏家三姑娘投去。立于两侧的仆妇们也有些愕然,均站着没有动。
“娘!”苏家三姑娘急叫道,正想说什么,话语却被苏文清清脆的声音打断。
苏文清徐徐抬起头来,淡淡的笑意在眼眸间流转:“舅妈,不可。”
梁氏脸上的怒容转瞬不见,含笑看向她:“清姑娘有话请说。”嘴角的笑意渐深。她刚才那番举动,不过做做样子罢了,一个十几年素未谋面的外甥女,一进府就把府里弄得个人仰马翻,这让外面的人听到了要怎么说去?所以,她坚信,这个清姑娘绝对会给她这个舅妈几分面子。
“舅妈,人常言,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苏文清站了起来,看着跪在地上的碧纹,目光渐渐冷峻,“苏家在扬州一带,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这样毛毛躁躁的丫头,真是太没有修养,也太没有规矩了,被外面的人听了去,人家只会说我们苏家调教无方,连个奴婢也管教不好。今天是我也就罢了,他日来了个富贵的公子,就比如南昭王家的小侯爷,下人也这般,手颤不小心什么的,把汤汁泼洒到小侯爷身上去,那会给苏家丢多大的脸呢?”苏文清特地顿了一下,转眼去看坐在上首的梁氏,见她呆了半晌,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却也作声不得。
“所以,”苏文清拨弄一下自己的衣裙,继续道,“对于这种没有规矩的奴才们绝不能姑息。十个板子嘛,太轻了,至少也要打够三十板子,让她好好记着这个教训,也给其他的下人们竖个样子,以儆效尤。”(!)
第二十九章从容应对怀柔政策
碧纹顿时脸色煞白,失声叫道:“夫人饶命!”转身望着苏家三姑娘带了哭腔道:“姑娘,救我……”三十板子啊,非要了她的命不可。
苏梁氏气得脸色发白,既恼恨自家女儿自作主张,又恼恨做丫环的不知死活,如今反被别人倒钉一钯,骑虎难下,想再要袒护,又不知会被这个外甥女寻了什么空隙,再讥讽一番,自己脸上更加挂不住了。当下,为了维护自己的颜面,唯有把碧纹这个烫手芋头丢出去了。
“来人,把这个小蹄子拖出去,重责三十大板!”苏梁氏怒其不争,厉声喝道。
这下碧纹彻底瘫了,完全没有了刚才的骄横之态,急得眼泪都出来了,跪在地上身子簌簌发抖,躬着身匍匐着要爬到三姑娘身边,“三姑娘,救我啊,救我啊。”
“娘,”苏家三姑娘苏丽华沉不住气了,“噌”地站了起来,“碧纹是我的丫环……”
苏文清唇边浮起笑意,望向苏梁氏,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这真是不打自招。
苏梁氏恼羞成怒:“你给我坐下!就是你,把她纵得无法无天!”转头对两旁犹自发呆的仆妇厉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拖出去!”
“夫人饶了我吧,夫人饶了我吧。”没了靠山,碧纹慌得泪涕并下,头如捣蒜般拼命地往地上磕头。
两旁的仆妇见夫人真的是生气了,不敢怠慢,当场把碧纹拖了出去。顿时,沉重的板子声“啪啪”响起,兼伴着碧纹凄厉尖锐的惨叫声。
众人听得心下惊惶,哪里还有食欲?好几次苏家三姑娘苏丽华差点冲出去,都被身旁的大姐苏清芳死死拉住。
苏文清神色如常,就近夹了块“粉蟹狮子头”。她的确饿了,充耳不闻外面的惨叫声,不去看厅里面众人面面相觑的表情。由于心情舒畅,她觉得,这“粉蟹狮子头”,比往日都好吃。
终于,外面的惨叫声沉寂了下去,时不时传进来一些低微的哭声和哽咽声,苏文清也吃下小半碗米饭。就在这时,苏清芳走了过来,看了看她身上的衣衫,柔声道:“小清妹妹,我带你去更衣罢。”
苏文清目光微闪,脸上顿时绽开笑容:“好啊,那多谢大姐姐了。”
苏清芳摇摇晃晃地在前面走着,马上有一个大丫头跟了过来,搀扶着她。苏文清跟在后面,转过抄手游廊,绕过一处怪石嶙峋的假山,便到了一个清幽的院子。
一进圆形拱门,迎面而来的是一丝青翠的竹林。苏文清心道,难怪这位苏大姑娘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在住处四周种竹子,景致是有了,但对身体可不好。
苏清芳一边走,一边细声细气道:“妹妹,你自小没了爹,又没有兄弟姐妹陪在身边,性格难免乖张一些。以后多到府上来,我们姐妹几个在一处玩,也好解解闷。还有,别再惹我娘生气了,我们苏家素来对待下人都宽厚仁和的,这事要是传了出去,别人会以为我们苏家出来的姑娘没有教养,连个奴婢也不放过。”
苏文清眼睛微眯,心下一片澄明,口中却道:“姐姐教训得极是,妹妹粗俗,不懂规矩礼数,还望姐姐在舅妈面前多说两句好话,让舅妈消消气。”
苏清芳满意地看了苏文清一眼,把她带进了房间。
进到房间,苏文清真正呆了一呆。没想到外边看不起眼的院落,里面竟装潢得如此奢华,铺陈极尽华丽,四周一片金碧辉煌。金盘、金木瓜、联珠帐,鸳鸯枕,无一不精美细致。
“碧珠,去,把我的衣裳拿来,取件新的给小清姑娘换上。”苏清芳转身朝身侧的丫环吩咐道。
那个丫环应声而去,不一会儿,便取来了几件崭新的衣衫,铺陈在床榻之上。
苏文清定睛看去,上好的丝缎镶了珠翠,绣工精美,果然与众不同。
苏文清随手掀起衣衫的一角,绕指轻柔细滑,不由赞道:“大姐姐的衣裳真是漂亮。”
“还有更漂亮的呢。”碧珠见苏文清一副平民百姓家女儿的打扮,说的话像没见过世面似的,心中便有一丝不屑,转身走到另一侧的橱柜前,把橱柜一一打开。
“碧珠!”苏清芳想要阻止,已是不及。
橱柜一打开,里面的金光便闪烁出来,光彩照人,竟晃花人的眼睛。苏文清的眼睛瞬时睁大,她这辈子,还真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精美的华衣丽服。
橱柜里共有三件衣裳,苏文清伸手过去,取了中间的一件。
触手柔滑,竟有说不出的舒适感觉,绝对是上品的丝绸。难得的是丝绸上镶了金线,嵌了珠片,淡雅的荷花在裙角处悠然盛开。整件衣裳璀璨瑰丽之极,却又丝毫不落俗套。
“好姐姐,把这件衣裳赏了我吧。”苏文清抓了衣裳不松手,笑嘻嘻道。
苏清芳登时说不出话来。心中暗骂道,这个死妮子,还真是会挑东西,一伸手就拿了件最贵的。这件衣裳是她专门请人制作的,光是金钱、珠片的镶嵌,就整整花去了一个月的时间。原来打算嫁到京城黄家以后才穿的,没想到竟被这个刚认的表妹要了去。
见苏清芳一副为难的样子,苏文清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却仍哭丧着脸道:“大姐姐,小清自小没了爹,生活清苦,没人替我打点,身上也没件像样的衣裳。如今认了亲戚,再穿粗布衣衫出去,别人会说我寒碜,丢了苏家的颜面……”
“好吧,这衣裳,送给你了。”苏清芳无奈道。刚才说得好好的,要送给这个妹妹一件新衣,说出的话已经无法收回,懊恼也只能发泄在心里头。转身,恨恨地瞪了碧珠一眼,却未曾注意到,在她转身的功夫,苏文清的笑意已经溢满了眼眶,差一点就要倾洒出来了。
苏文清欢欢喜喜地拿了衣裳,转至屏风后面,换下了身上那件脏污不堪的湖蓝色衣裙。
对着铜镜时,苏文清忽地笑道:“大姐姐,我这头上的珠钗不好看,姐姐出身珠宝世家,一定有很多新奇别致的样式吧?”也不理会苏清芳愿不愿意,她径直拉开了梳妆台的抽屉,抓了几支金光闪闪的金簪子,插在头上,笑道:“这下好了,这些簪子搭配上这件衣裳,刚刚好。”
于是,门口处一阵佩环叮当响个不停,在厅里喝茶的众人齐齐抬头,便看到了这样一幕:苏文清华衣丽服,头上金光闪闪,恍如仙子般,踏着云端款款而来。后面,跟着怒容满面的苏家大姑娘苏清芳,和同样满面怒意的大丫环碧珠。
苏梁氏一看苏文清从头到脚这副穿戴,马上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知道自家女儿又被算计了,不由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狠狠地剜了女儿一眼。
苏文清一副浑然不觉的样子,满面春风地一一给众人见礼,然后寻了个最偏僻的位置坐下。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个声音道:“哪位是我那素未谋面的妹妹?”话音一落,一个十五六岁的俊雅的少年公子俏生生地立于正厅门口,后面还跟着另一个较之丰神俊朗百倍的少年公子。
苏文清怔了一下,冤家路窄,怎么在这里碰上了?
门口处那位丰神俊朗的公子哥,紫金冠束发,紫色的织锦长袍戈地,腰间悬了一块美玉,手执一枚扇子。再往脸上看,眉如剪刀裁,目若碧波清,样子俊美异常。他向厅内环视一周后,清冷孤傲的眼眸竟朝苏文清这边徐徐扫了过来。
“小侯爷!”厅里有人叫道。
苏炳灿同样也执了枚扇子,三步并作两步行至苏文清面前,含笑道:“想必这位就是苏文清表妹了?我早上听得爹爹说,这位表妹是一个如珠如玉般的人物,如今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二表哥。”苏文清亦含笑回礼。
“小侯爷,这边坐。”苏梁氏满脸堆笑,把呼延廷玉让到主座上,并吩咐丫环奉茶上来。
“灿儿!”苏梁氏一把把儿子扯过来,“你这孩子,瞧你这一头汗的。一大早的,跑哪去了?你爹早上找不着你,还生气了呢。”
“小侯爷一大早就差了人过来,说要去骑马,孩儿就一块跟着去了。”苏炳灿一边用袖子抹汗一边道。
奇怪的是,小侯爷却汗渍全无,神清气爽,悠然自得地品茗着香茶。
“廷玉哥哥。”苏丽华娇笑着,伸手去拉小侯爷。孟秋苇范明霞等人也相继围了上来。
“廷玉哥哥,你上次说要给我找件新鲜新奇的玩意儿,怎么一直都不见你带来,莫非是唬我的?”范明霞看看小侯爷,娇嗔道。
“谁说我唬你了?”小侯爷傲然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只金钱龟,那只龟通体碧绿透明,腹中竟隐隐现出红光,也不知是翡翠还是玛瑙做的,栩栩如生,十分逗人。
“我要了。”范明霞一把抢了过去,爱不释手。
“廷玉哥哥……”
苏文清一小口一小口地啜着茶,对这个风流公子哥能进入苏府内堂大感惊奇,后见苏丽华、范明霞对之一副娇憨之态,想必自小一起玩到大的,所以才会这般的亲密无间。
再抬头时,苏文清忽然觉得有些不对,那个被众人围在中间的俊俏风流公子哥,竟站了起来,撇下众人,一步一步朝她这边走来。(!)
第三十章妖媚是可以杀人的
整个大厅顿时静了下来;众人都瞪大眼睛,愕然地望着小侯爷,就连苏炳灿也转过头来,露出不相信的神色。
大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异常。小侯爷目不转睛,望着苏文清,紫色长袍随着步伐的移动左右轻摆,如海水般起起伏伏,潮涌潮落,竟有着说不出的潇洒俊逸。他竟真的是朝着苏文清坐着的那个不起眼的角落走去了。
苏梁氏愣住了,忽然想到,莫不是小侯爷看上了这个有几分姿色的野丫头了?这样一想,心中更是不快。
苏丽华瞪大眼睛,“廷玉哥哥”这四个字哽在喉咙里,怎么也叫不出口。范明霞眼中闪着不愤;而孟秋苇和苏清芳帅饶有兴趣地望着这一切,揣测着小侯爷失常的行为。
眼见那紫色长袍的人越逼越近,如一片乌云般笼罩过来,苏文清甚至感受到厅里那种压抑得几乎令人窒息的气氛。她闭了闭眼,心中低叹一声,这家伙,怎么老是给她添麻烦?
就在小侯爷靠过来的那一瞬间,苏文清急速站起身来,衣袖一挥,带起一阵风,也带翻了桌上的茶盏。随着“呯”的一声巨响,茶盏跌落在地,碎成七八瓣,一杯滚烫的热茶就这样全部泼洒到了小侯爷身上。
“啊!”大厅里有人张大了嘴巴,有人掩了口,有人忍不住惊呼出声。
似乎没有料动会有此番变化,小侯爷明显愕了一下,他看看自己的袍子上被溅湿的一大片水渍,再看看苏文清,目光微微一凛,唇边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苏文清慌忙道:“对不起,对不起……”蹲下身子替小侯爷擦拭袍子上的水渍。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苏姑娘是故意而为之,对吧?”小侯爷看着她,目光渐渐深遂起来。
“小侯爷猜对了,我就是故意的。”苏文清抬头,望定他,压低声音道,“小侯爷难道忘了,上次在城南街上,持刀胁迫于我,帮公子掩饰。现在,一报还一报,两清了。”
小侯爷目光流转,冷哼一声:“你可知道,本公子被人泼茶水,这可是史无前例的第一次。”
苏文清不甘示弱也冷冷一笑:“那小侯爷也请记住,本姑娘被人持刀胁迫,也是史无前例的第一次。”
四目相对,小侯爷眉尖微拧,目光又深沉一分,苏文清则笑靥如花,分外灿烂。
“你们这些人都杵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收拾!”苏梁氏这才回过神来,慌忙吆喝丫环仆妇们进来打扫茶渍和茶杯碎片。
守在外面的丫环仆妇们赶忙一拥而入,打扫的打扫,擦拭地板的擦拭地板,很快把地板弄得干干净净。
听到里面的响动,在外面候着的茗砚也冲了进来,看到小侯爷一副狼狈的样子,不由有些愕然:“公子,你这是……”
范明霞走了上来,狠狠地一把把苏文清推开,讨好道:“廷玉哥哥,我帮你擦擦……”
“不用。”小侯爷摆摆手,语气里竟十分生疏冷淡。
范明霞讨了个没趣,脸色僵了一僵,转头朝茗砚喝道:“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给你家公子取一套衣衫过来。”
茗砚唯唯诺诺应道,转身就要出去,就听小侯爷道:“不用换了。”
茗砚回过头来,有些愕然地望着自家公子。公子今天这是怎么了?平日里公子是最爱整洁干净的,衣衫绝不容许有一丝的污垢,今天被泼了一身茶水,却说不用换衣服了?
“小侯爷千万别见怪,这是我们府里刚认的一门亲戚,乡野的粗俗丫头,不懂什么规矩……”苏梁氏也迎了上来,满脸堆着笑意,一迭声地赔罪。
“没什么。”小侯爷笑笑,若有所思地望望被排挤到角落里的苏文清。
“这怎么行?”苏炳灿也走了上来,见尊贵的小侯爷身上一片残迹,煞是难看,刚刚建立起来的对苏文清这个表妹的好印象全部消失殆尽,“小侯爷,还是请到我房里换件衣裳吧,这样子出去,吹了风,发起高热,南昭王妃怪罪下来,我们可担待不起。”
站在角落里的苏文清暗自冷笑,发高热?这可能吗?那么强健的体魄,前几天在深夜的城南街头,拿了匕首胁迫于她的时候,赫然一副彪悍的样子,哪能这么容易着凉受风寒的?
见苏炳灿这样说,小侯爷便不再推辞,带着茗砚跟着苏家公子走了。
苏文清也很及时地告辞,苏梁氏等人惊魂未定,怕苏文清再惹出什么事来,巴不得苏文清快些离开苏府,也没怎么为难她,派了个粗使仆妇送她出去。
苏文清步履轻盈地走出大厅,深深地呼了口气。走了十几步,忽见左侧青石板上趴了个人,举目细瞧,居然是那个苏家三姑娘身边的大丫环碧纹。
此时的碧纹,全无刚才那副嚣张跋扈的气焰,鬓发散乱,有气无力地趴在地上,喉咙里发着“呜呜”的哽咽。身上葱绿的长裤一片血渍,身下的地板上还有一滩血水。
从她拖出去挨板子到苏文清走出来,这段时间,也应该有半个时辰了吧?在这半个时辰里,来来往往那么多的丫环仆妇,竟没有一个去搀扶她起来。若不是这个碧纹平日里太过于骄横,就是这个苏府里的人情凉薄得令人心寒。
苏文清忽然有些同情她。不管怎么说,她这也是代主受过,若没有主子的指使,她能有这个胆子,欺负到苏老爷的亲外甥女的头上?如今那个她为之卖命的苏府三姑娘,竟然在里面谈笑风生,不去管她的死活,任府里的人落井下石。
说不定,不久之后,这个叫做碧纹的大丫环,就会被降为粗使丫头,被差遣到杂役里去干活了吧?
苏文清行至她跟前,站定,俯下身子去看她。
碧纹听到前面有响动,有气无力地抬起头来,见是苏文清,哭得红肿的眼睛现出惊恐的神色。
“我既然与你们苏府的老爷夫人认了亲戚,以后难免会常有走动。我也不想这样,让你们府里的人一个一个欺负到我头上,所以,”苏文清望着她,唇边展现一朵怜悯的笑容,“委屈你了。”
碧纹瞪大眼睛,不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还有,你们刚才说什么,说我娘是狐狸精,说生出的女儿妖媚得很?”苏文清轻轻笑道,眼中的笑意却一点一点凝冻成冰,“现在,你总该知道了吧,其实,妖媚是可以杀人的。”
说完,再不管那个丫环有任何反应,苏文清站了起来,拂了衣裙走了出去。留下那个动弹不得的丫环,望着她美丽而妖娆的背影追悔莫及。
转过怪石嶙峋的假山,粗使仆妇领着苏文清穿过一个凉亭。由于没有了来时被李婆子拉着紧赶慢赶,苏文清有了更多的时间来欣赏这个偌大的苏府的景致。
果然处处皆美景。虽不及南昭王府的气势宏伟,金碧辉煌,但这府里处处布局巧妙,也不失大户人家的气派。时值初春,处处百花盛开,鸟语花香,为这园中景色添了几分生机。
就在这时,有歌声从不远处传来。
声音虽不大,却清丽,应该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姑娘家,唱的是时下的浣衣小曲,唱得很轻快,显示着歌唱之人此刻的心情是舒畅,快乐的。
苏文清暗暗奇怪,这苏府,规矩甚严,府里的仆妇丫环个个屏声敛息的,连大声喧哗都没有,这个姑娘怎地这么大胆,在这府里唱起歌来了?
苏文清停驻了脚步,朝歌声来源的方向望去。见不远处有一个圆形的拱门,里面隐约可见一排简陋的平房,还有一些竹篙,晾晒着一些衣衫,一个女儿家清瘦的身影在随风摆动的衣衫中间若隐若现。歌声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那个姑娘是谁?”苏文清顿时来了兴趣。
粗使仆妇侧了侧身子,往里瞄了一下,笑道:“清姑娘问的是院子里的那个吗?”
苏文清点点头。
这个粗使仆妇也是个多话,好八卦的,当即就说开了:“清姑娘,院子里的那个,叫做苏月娥,说起来,也是您的姐姐呢。”
苏文清扬了扬眉,姐姐?怎么又多了一个姐姐出来?
“哦,那怎么会住在那里?”苏文清漫不经心地问道。她记得,苏府大姑娘苏清芳的闺房可是极尽奢华的。
“这个,说起来有点复杂。”粗使仆妇吞了一下口水,又道,“当年,老爷娶了夫人过门,第一年便生下个女儿,也就是大姑娘。之后就一直没有怀上,夫人怕绝了苏家的后,再加上夫人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也就给老爷纳了一房妾室。”
苏文清“哦”了一声。这真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想不到苏梁氏那么个厉害的角色,居然会给自己的丈夫纳妾。
粗使仆妇没有注意到苏文清神色的变化,自顾自说道:“谁想到这个新纳的妾也不争气,只生下一个女儿,后来就慢慢傻了,就连女儿也一块跟着傻了起来……”
“傻了?”苏文清忍不住问道,“怎么傻的?”
粗使仆妇呵呵笑道:“其实也没有完全变傻,就是有些傻里傻气的。就好比这府里的衣物、窗帘、帐幔等,她们母女都要抢着来洗,惹得那些粗使丫头直发笑。后来,夫人干脆就让她母女俩搬到废弃了的园子里,也不派给她们丫头,只让人隔三岔五送些米粮过来,让她们自己做去。还立了规矩,不让她们去前厅,免得惊扰了客人。”
“这样啊。”苏文清心里面有些唏嘘。再望过去时,那姑娘自衣衫里探出头来,是个浓眉大眼的十五岁左右的姑娘,朝苏文清嘻嘻地笑着,转瞬间便跑没了影。
这个府里,或许,傻乎乎的人才是最幸福的。苏文清叹了口气,不再说话,随着粗使仆妇走出了苏府大门。(!)
第三十一章笑谈开个包子铺
傍晚时分,见苏氏和林氏竟然是两人前一脚后一脚跨进前院,苏文清微微有些错愕:“娘,林大娘,你们怎么一起回来了?”
林大娘呵呵笑道:“今天我跟你母亲到灵觉寺去,给你哥烧柱香。告诉你哥一件喜事,你们的舅老爷找上门来了,还是苏杭一带的珠宝大贾呢。以后啊,你们娘俩有好日子过了。”
果然,自苏氏与林氏这两个手帕交的姐妹进来后,屋里就有一阵淡淡的檀香气味。
难怪,一大早的,苏氏和林氏都不见了踪影,原来是给苏辰宇上香去了。
“我也捐了些香油钱,保佑海儿此行一帆风顺。”林氏说完,便到厨房张罗去了。
苏文清有些恍惚,心中竟生出一丝牵挂。算算日子,林志海也去了京城有十多天了,他还好吧?会不会水土不服?
“娘,我哥他好吗?”苏文清收回思绪,看看苏氏。自那次以后,她有好些日子没有去灵觉寺了。不过,苏氏今天看来气色不错,不似往日那般神情黯淡。
“你哥他很好。”苏氏淡淡笑着,“我把跟你舅老爷见面的事给你哥说了,他会高兴的。”
如果苏辰宇泉下有知,他真的会高兴吗?苏文清可不敢说。一想到那个令人压抑的苏府,她不由觉得一阵气闷,忙道:“我去厨房做饭去。”
“小清,”苏氏叫住她,指指椅子上的金丝环绕的衣裳,“这件衣裳……”
“娘,今天舅老爷派了人过来,接我到府里去见舅妈和一帮兄弟姐妹。那个大表姐对我可好了,送了我一件这么贵重的衣裳,我推脱不掉,只好收下了。”苏文清笑嘻嘻道,一溜烟跑到了厨房里。
吃过晚饭,苏文清在房间练了一会字,就看到苏氏的身影朝她这边走来。她微微一笑,搁下笔,便迎了上去。
“娘,您坐。”苏文清把苏氏搀扶到一边铺了碎花靠背坐褥的椅子上,并乖巧地给苏氏端来一杯滚烫的奶奶奶茶。
“小清,”苏氏呷了一口茶,把茶盏放到旁边的案几上,目光清澈地望着女儿,“你舅妈,她没有为难你吧?”
苏文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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