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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良庶女-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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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只听到那一声叹息悠悠回荡,等她鼓足勇气转过身的时候,却见那人已不再,齐嫣然脚下踉跄两步,猛然跌坐地上,双臂紧紧抱着膝盖将头埋了进去。

“夫人,夫人……”

包子看着大夫在赵夫人已然被掐出血的人中施针,一边连声唤着。

赵夫人眉尖一蹙,悠悠醒转,屋子里的丫鬟婆子俱都松了一口气,看着大夫将针拔下,再去把脉,没想到赵夫人一伸手将大夫的手拂开,撑起身子看着包子,冷冷道:

“收拾东西,我们回京!”

“夫人……”包子看了一眼大夫,犹豫了一下,道:“夫人还是让大夫看看吧。”

“看什么看?我又没病!”

赵夫人呵斥道。

包子转头看了看莲花,莲花默默的上前示意大夫出去。

赵夫人见没有外人了,好不容易撑起来的力气散去,整个人又躺了回去,这一下吓的一众仆妇呼啦啦的围了上来,其中便有那个桂花。她蹙了一下眉头,看着桂花苍白的脸,道:

“你来做什么?你的伤还没好。”

那日赵元清让人将桂花与另一个新买来的丫头带走问话,回来后这两人俱都满身的伤痕,桂花更是奄奄一息,这不过两日怎么就过来了?

桂花在丫头的搀扶下来到床边,看着赵夫人,努力聚集起气力说道:

“奴婢求夫人放奴婢自由。”

看着桂花插在鬓边的那朵小白花,赵夫人想起往后街去之时打听来的那个外室的身份,那般大义的一个女子居然这会儿就去做了人家的外室,真真是可笑!

再看眼前的桂花,一介孤女,凭借柔弱之身为自己周旋,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记得自己的身份,真是可悲可叹。

赵夫人看向包子,道:

“将桂花的卖身契拿来,还与她吧,反正,我们也要走了。”

包子应了一声去寻卖身契。

桂花强撑着身子在赵夫人的床前跪了下去叩头道:

“多谢夫人。”

谢什么呢?有什么好谢的?

赵夫人转头看了桂花一会儿,她为什么要谢自己,只因为自己还了她自由身吗?

也是,这个节骨眼上,自己要被休了呢,自己与桂花的约定自然做不得数了,桂花若是不要回卖身契,日后新夫人进门,会不会给她自由还不一定呢,该怨她这个时候来火上浇油吗?这算是吗?

罢了罢了……

赵夫人心灰意冷的摆了摆手,道:

“走吧,走吧。”

“谢夫人。”桂花深深的叩首下去,顿了一下,叹道:“夫人也是脾气太好,都督都那般对夫人了……夫人……哎……”

桂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赵夫人提起了神,问道:

“你有话直说,我要被休了,他对我也就如此了,可是你说的那般对我又是哪般?”

桂花看了一眼左右,低声道:

“夫人,奴婢还要在这泉州城活下去呢。”

赵夫人意会的摆摆手,让人退下,屋子里只留了包子馒头伺候,荷花退出了外面守着房门,莲花送了大夫回来自觉的守在了门口。

桂花再看了一眼赵夫人,欲言又止,道:

“说来,也是我道听途说,也做不得准,不过夫人对我有恩,我也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桂花或许是有些紧张,连这称呼都忘了自己虽然拿到了卖身契,可是在旧主面前还是应该自称奴婢。

赵夫人此时心不在这里,自然不会与她计较这个,只是觉得桂花是本地人或许有别的路子听到了什么也不一定,连忙催促道:

“你直说便是。”

文章正文 第一二五章 火

桂花紧张的抿了下唇,包子连忙奉上一杯茶水,茶微温恰好可入喉解渴。她接过一口饮进了,低声道:

“也是我那日偷偷在外头听说的。说,说赵都督休妻后不仅要将这个齐氏扶正,日后的爵位也要留给齐氏所出!”

“什么!她好大的胆子!就算我被休弃,也轮不到她的孩子!”

赵夫人拍案而起。

桂花连忙伸手去拉赵夫人,劝道:

“夫人息怒,息怒,都督什么样的人,夫人想必最是清楚不过,那个齐氏是什么样的人,我也有所耳闻。那个齐氏,看似温婉,其实颇有心计,不然怎么会独独留在泉州城?她本与人议亲,未婚夫病逝若是再嫁定然找不到好人家,所以才要留在泉州城。都督的人品秉性只怕世人皆知,只怕这个齐氏就是奔着都督而来,一步步走的都那么的心思缜密,就是当下都督不会将少爷如何,可是以后呢?一个心计那般深沉的女子……”

桂花后面说的什么,赵夫人完全没听进去,她只记得了桂花所说的“都督什么样的人”,赵元清是何样的人?杀伐果断,薄情寡性!

当年……当年赵元清那般贫苦是如何摸爬滚打出来的赵夫人完全记得,后来打压过赵元清的人结果如何了,赵夫人也是一清二楚。

赵元清那般薄情寡性之人,若不是赵夫人依仗着婆母临终遗言,也不敢对赵元清那般辖制。

赵夫人闭了闭眼,桂花后面话语声在她耳中都嗡嗡的化作了烟云,儿子,儿子,赵元清!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来人!”

赵夫人猛然出声道。

“夫人。”

包子躬身道。

赵夫人起身道:

“更衣。”

“是。”

包子看了一眼馒头,去取了衣服过来伺候赵夫人换了,又重新为赵夫人梳头,上妆。

赵夫人一扫先前的颓败,目光熠熠。

桂花看了赵夫人一眼有心再说几句,最后还是咽了回去,言多必失。

虽为内宅妇人,对于朝政所知不多,可是最基本的谁跟谁好,谁跟谁不对付赵夫人还是一清二楚的,不然回头说错话给丈夫惹了麻烦可就该哭死了。

大义灭亲。

赵夫人闭了闭眼,荣华富贵,也不光是要靠你一个人就可以的!我也可以为儿子争取!

赵夫人带着人招招摇摇的往前院而去,桂花在屋内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这就成了?这就成了?前面铺垫了那么多,成功竟然这般简单?赵夫人这个人……

是夜。

后街三十号披红挂彩,一封休书堂堂正正的摆在了正厅香案的烛台下,只等着将休书送出就可以迎了新人拜堂成亲了。

赵元清坐卧不安的在前院的东厢房来回踱步,一身大红的缂丝袍子穿在身上更显他的丰神俊朗。

府里是热热闹闹的,前来道贺的人虽然不是络绎不绝,可是在这泉州城中,该来的都来了。

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静静停靠在后街斜对面的小巷里,马车的窗帘被人从里面掀开一条线,窥视着里面的一切。

梅素素靠在马车中摩挲着手中厚厚的信,心中有些惋惜。

“姑娘。”

乐欣看了一眼梅素素手中的东西,低声道。

梅素素轻声嗤笑,初初看到里面内容时的震惊已然散去,此时是抑制不动的激动,她道:

“还怕我不给你们主子吗?不过,我的要求他可答应?”

“为何不答应?”

熟悉的男声在外响起,旋即乐欣乐茹两个跳下了马车,车帘子轻动,一人进来,在她对面坦然安坐。

梅素素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晃动的车帘,借着对面的灯光却也只能看到乐欣乐茹两人的衣角,别的再也看不到。

“看什么?”

陆博问道。

“没有,”梅素素收回目光,看向陆博,道:“为何让我现在就出来?再拖得一两日,救了小飞不是更好?”

“你笃定他知道许多事?”

陆博避而不答。

梅素素定定的看着他,见陆博不再开口,遂转了头,陈凌已然生疑,再多呆下去自己必然危险,还不如就此脱身的好。

“他认出了我,”梅素素重又转回头来,依依不舍的摩挲着手中厚厚的信封,将它交给陆博,补充道:“小飞大概认出了我,所以我觉得他应该知道什么,不然早在他能走之时就当逃走了。毕竟留在泉州城是等死罢了。”

“你那么确定?”

陆博不相信。

梅素素定定的看着陆博,忽而笑了起来:

“伺机待发,自是不肯辜负自己所付出的努力。就算是困兽也要拼死一搏。”

陆博不大明白的看着梅素素,说着说着怎么说到这个上面了?

梅素素无所谓的一笑,她与小飞的际遇不同,可是要走的路却也相似,都是要为扳倒那个对自己而言不可能扳倒的仇人而倍加努力。如今自己就要成功了啊。

她吐出一口气来,笑着看着陆博手上的信:

“这次定然能够扳倒了他吧?”

陆博迟疑了一下,没有回答,反问:

“你呢?接下来怎么办?”

梅素素粲然一笑,目中星光熠熠:

“还能如何?回赵家,跟着赵夫人,然后回京。”

这般灿烂的目光让陆博不忍直视,他一言不发的掀了帘子跳下车去。

车帘晃动间,梅素素再次往外看去,仍未见别人。

乐欣乐茹两人上的车来便看到梅素素探望的目光,两人互视一眼,乐欣笑盈盈道:

“小姐看什么呢?”

梅素素收回目光,低头抚了抚衣摆,道:

“没什么,我们走吧。”

“是。”

乐欣应了,敲了敲车厢,未听鞭声,马儿轻动缓缓从巷子另一头离开。

就在此时,后街三十号迸发出一声怒吼,后宅内火光冲天,梅素素在车中回首望去,那倒也是个情种,可惜了……

将那东西托了心腹之人连夜送上京,并附自己的信物细细嘱托,赵夫人相信,若是儿子将这东西呈给大皇子,定会在大皇子身边谋得一个职位。赵元清,你不是靠着二皇子吗?我就让儿子去依附大皇子!

夜深寂静,后街三十号的喧闹似乎透过重重院墙传扬进来。赵夫人冷冷一笑,看着下人收拾东西。

包子拿起一套衣裳,问道:

“夫人,这套衣服可要收起来?我们还得再呆两天才能够上路呢。”

行李衣物众多,要走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够走的了的。

赵夫人此时却是不想在这里多呆,即以恩断义绝,她就不愿在这里多呆片刻,她看了一眼屋子里的东西,道:

“捡着重要的收拾了就好,休书拿到,我们立时就搬出去。”

“这……”包子拿着衣裳看看其他几个人,迟疑道:“夫人,此时可是三更半夜,我们搬去哪儿?这,这泉州城这会儿可是连个像样的客栈都没有。”

岂止像样的没有?就是不像样的也没有,泉州城如今可是大半的宅子都空着呢,有不掏钱的谁乐意去住那掏钱的呢?

赵夫人也是此意,她道:

“前几日出去的时候何夫人府邸附近便有空宅子,咱们过去将就两日就可以了。”

那可是没有打扫呢……

包子张了张口,看着赵夫人平静的面容闭上了嘴巴。

这边正忙着收拾衣装行李,外头的婆子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一进门就被门槛给拌了一下,一封没有封口的信封飘飘洋洋的落进了屋里,露出了里面一角素白的信笺。

赵夫人纵然已然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到了此时她却是心头惶惶起来。众人看着那信笺,谁都不敢上前半步。

正逢此时,外面有人吵吵嚷嚷起来,最后只汇聚成了三个字落进了赵夫人的心里:

“走水了!”

莲花凝神听清楚了,连忙让人护着赵夫人往外走,她自己想了想,弯腰捡起了信揣进怀里,跟着人群挤出了正屋。

出来后却只发现月朗星稀,哪儿走水了?莲花定了定神,见赵夫人站在院子正中往正房上面看,便走到赵夫人身后侍立,跟着抬起头来。

却只见府衙后街方向浓烟滚滚冲天而起,不多会儿火光便漫了漫天,纵然距离这般远,还是能够觉得火烤的人脸上热辣辣的。

“好!好!烧的好!”

赵夫人猛然大笑起来。

包子却看着冲天的火势和烟的方向发起呆来,待赵夫人的笑声传入耳中,她反应过来,连忙道:

“夫人快走啊!今儿个刮的可是南风!”

市舶司衙门正在后街三十号的南边儿,那边大火,这边房子俱都是木头盖起的,家家户户相依相偎的连绵而起,火势这般大,用不了多久就会蔓延到市舶司衙门来。

赵夫人只看着火光疯狂大笑,包子一跺脚,与莲花馒头荷花几人递了个颜色,莲花荷花两人驾着赵夫人往大门外扯,包子馒头带人去内室将细软等物收拾出来。

梅素素一进市舶司衙门,便瞧见赵夫人被莲花荷花两人夹着,在仆妇的簇拥下匆忙退了出来,她连忙跑上前去,也来不及见礼,问道:

“这是怎么了?”

“后街起火了!”

其中一个婆子看是梅素素连忙说道。

文章正文 第一二六章 死

“起火了?”

梅素素满目惊讶,她抬首看看那漫天的大火,抿了抿唇,道:

“夫人不若去我养病的院子吧?今日走的时候刚刚收拾过干干净净的。”

赵夫人也没犹豫,更何况此时也没她挑拣的功夫了,便点了头,道:

“也好,还想着去何夫人隔壁的府邸呢,既然这边有干净的院子,我也不往那边走了。”

说话间包子馒头带着人抬着几个箱笼出来了,匆匆与赵夫人梅素素见了礼,道:

“夫人,那些帐幔还有柜子里的衣裳奴婢都没有带,捡着这些收拾好的贵重物品带出来了,这些是房地契以及奴婢们的卖身契。”

包子捧上了一个薄薄的匣子。

也许是当年穷怕了,赵夫人有贵重物品随身带的习惯,尤其是银票以及房地契。她接过匣子打开瞧了瞧,便揣进了自己怀里。匣子轻薄不足一寸厚,揣进怀中也不显。

下人们已然备好了马车,赵夫人要走,衙门里的人俱都冷眼瞧着,谁也不去理会,那些该去灭火或者预防大火蔓延过来的人自去忙去,谁也没有多看赵夫人这边一眼,多问一句。

梅素素搀了赵夫人的左手,包子搀了右手,三人一同往府外走去,对于梅素素没有问赵夫人为何要出去的话,赵夫人心中觉得有些奇怪,不过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也没有再开口。

一行人刚刚走到大门口,便见一团红云从天而降,大红的嫁衣落在赵夫人的眼底,她怔了一下,待定睛看到眼前狼狈的赵元清与他怀里面目全非的穿着嫁衣的新嫁娘,倏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

梅素素不明所以的看看赵夫人,再看看眼前那两团红,虽然那嫁衣被大火烧了许多地方,可是那也是正经嫡妻出嫁方才能够穿的嫁衣,而赵元清已然娶妻,若是纳妾,穿这嫁衣便违了规矩。

赵元清瞠圆着泛着血丝的双目死死盯了赵夫人一眼,再看赵夫人身后的数架车马,数十口大箱子收拾完备,很明显是早就预备了要走,今日之事,幕后凶手已然显而易见,他恨声道:

“你,你,好狠毒的妇人!”

“我狠毒?”赵夫人守住了笑意看向赵元清怀中的女子,“到底是我狠毒还是你狠毒?人都说糟糠之妻不下堂,你呢?你扪心自问可对得起我!”

“我又为何对不起你?”赵元清一步步逼近赵夫人,质问道:“这么多年,你待我如何?我待你如何?若是别人家,你这样的妒妇,毒妇,悍妇休上十次也够了!我对你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不是因为你当年的不离不弃,可是你呢!这一条条的人命你敢跟你说没关系?嫣然哪里碍到你了,你竟然下次毒手,杀人放火尚且不够,还要毁她容貌!”

“哪里碍到我了?她哪儿哪儿都碍着我!自从有了她你可正眼瞧过我一眼?我处处温存小意的伺候着你你尚且不知足还从外面找女人!我哪儿不好了?我哪儿不好了?当年是谁求着要娶我?又是谁海誓山盟的说什么不离不弃!我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如今人老珠黄了,你要休了我!你就为了这么个虚情假意的小2F贱2F人休了我!哈!毁容?毁的真好啊!”

赵夫人怒指着赵元清,对于他话中指责她是凶手的事情也不辩驳。

梅素素看了一眼赵元清怀中的人,脸上被刀子划的横七竖八的辩不清楚容貌,只是从那眉眼之间可以分辨出这曾是一位多么美丽的姑娘,脖颈下的肌肤虽被鲜血覆盖,却柔滑细腻,通体骨骼匀称,身量消瘦,这若是活生生的人该当何等的万种风情。

梅素素只看了一眼便不忍再看,只别过头去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这一声似是而非的在夜空里飘荡,遮挡了附近救火杂乱的脚步与喧闹之声传进了赵元清的耳里,他一个愣神,低头去看怀中的女子,那一声,似是嫣然在叹气。只是,伊人已逝,尸首虽有余温,无奈芳魂不在。

“嫣然,我知你不甘,不甘,我这就为你报仇。”

赵元清深情款款的看着齐嫣然,似是疯魔了一般喃喃低语。语毕,他弯腰将齐嫣然放置地上,一只手揽着她略有些僵硬的腰肢,一只手陡然伸手掐住了赵夫人的脖子。

两人距离本就颇近,赵夫人猝不及防的被掐住脖子还未及反应过来,只听“咔嚓”清脆骨响,赵夫人瞪着双目,脖子软软的歪在一旁。

“啊!”

不知谁惊声尖叫,市舶司衙门前顿时乱作一团。

梅素素惊恐的捂住了嘴巴,身子晃了晃,往后倒去。

“死了?”

陈凌在院子里看着微微泛白的天际,远处的天际,还飘散着淡淡的烟尘,空气中,似是还有那大火余下的烧焦的烟土味儿。

陈吉躬身道:

“是,到了吉时齐姑娘不见出来,赵都督就有些着急,还没派人进去看,就有人说后面的房间起火了。赵都督赶过去瞧正是齐姑娘备嫁的院落,当时火势刚起,赵都督便冲进去救人,结果发现齐姑娘被死于新房之内,面目全非。赵都督一气之下就抱着齐姑娘的尸身去了市舶司衙门质问赵夫人,正碰上赵夫人带着人与行礼搬家。两人言辞激烈,赵夫人也没有否认,所以赵都督一怒之下杀妻。”

陈凌皱着眉头,总觉得哪里不对:

“当是都有谁在?”

陈吉想了片刻,道:

“赵家的下人,还有官媒的梅姑娘,梅姑娘据说是月前得了病,怕过人遂出去调养,昨日刚刚病愈便回来了。”

“夜里回来的?”陈凌摸了摸下巴,有蹊跷,“面目全非?”

“是,”陈凌问的东一句西一句,陈吉却是知道什么意思,答道:“据说赵夫人十分依仗梅姑娘,初来泉州那几日得了梅姑娘巧手与赵都督着实有几天好日子过。梅姑娘病了以后赵夫人隔三差五就派人去瞧一眼,前几日梅姑娘病好了,人却怕还没好全不敢回来,赵夫人念叨了好几句。”

陈凌以指轻轻敲着轮椅的扶手,双目微阖,呼吸绵长悠远,似睡非睡。

陈吉陈祥两人静静侍立在他身后,不言不语,似是已然习惯这样的沉默。

过了良久,陈凌似是自言自语道:

“梅姑娘的嗓子是哑了?”

“嘶哑让人不堪入耳。”

陈吉答道。

陈凌唇边勾起一丝笑来:

“齐姑娘的嗓子似是也有些暗哑。”

“既是好听,让人心神舒泰。”陈吉道,顿了一下补充道:“据说当年齐姑娘声若黄鹂,歌声亦婉转动听,沈公子出事后便哭哑了嗓子。”

“哈。”

陈凌嗤笑一声,忽而问道:

“昨日除了赵家那场大火,还有别的事情发生吗?”

陈吉与陈祥两人愣了一下互相看了一眼,陈祥立时答道:

“卑职出去查探一番。”

这便是不知了,并不是一切太平,陈凌摆了摆手,陈祥躬身退下。

陈吉道:

“公子,可是有所不妥?”

陈凌皱了眉头,第一次,他有了那种凡是不再尽在掌握中的感觉,这种感觉,实在是太不妙了。

“你去查一查这个梅素素人在哪儿,若是走了,何时走的,从哪儿走的,带了谁。若是没走,派人盯着她!”

“是。”

陈吉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去看管一个喜娘,却还是毫不犹豫的躬身应了退下去安排一应事务。

陈吉一走,这院子里再无他人,陈凌垂眸看着自己的双腿用力敲了敲,随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又仰头看着天际。

时至天色大亮,正院那边传来嘈杂的人声,不多时便有小厮来报,言道:

“少奶奶要回京城。”

陈凌面容一冷,摆了摆手:

“随她去。”

小厮躬身一礼无声无息的退了下去。

又过不多时,陈凌在院子里用了早饭,陈吉陈祥两人先后回来,陈凌没有问话让两人先下去梳洗用饭再来回话。

等两人收拾完之后,陈祥先说道:

“昨日火起之后方尚书那名逃走的小厮被人给救走了,卑职已然查探过,看守那小厮的人手并不多,是以救援并不是很困难。至于是为谁所救,恕卑职未能查出。”

陈凌听罢沉吟片刻,看向了陈吉,后者躬身道:

“卑职查到那梅姑娘昨日里被吓到昏过去之后,到现在人都没有醒过来。她那边请的大夫是泉州城中留下的,祖祖辈辈都在泉州城行医,说是要跟着最后一批民众内迁至蜀地。大夫诊断,说梅姑娘原本就心神损耗甚剧,却未好生调养,前不久又得了那般重病,病愈后身体虚弱,昨日又得惊吓,所以昏迷不醒。”

“大夫说此乃虚劳之症,此病由七情六欲,损伤脾肾,早尚易治,迟则难愈。梅姑娘此病是后天非先天,所以不是很严重,却也需要精心调养方才妥当。”

陈凌问道:

“可说要调养至几时?”

陈吉道:

“大夫说此症要精心调养,不能够劳神,若是痊愈需一两年的功夫,痊愈之后也不可过多操劳,这方才是长寿之道。”

文章正文 第一二七章 北上

陈凌嗤笑一声,对于大夫的说法不屑一顾:

“大夫说谁都不要过多操劳,这世人都不操劳了,这世间诸多杂事谁来处置?”

陈凌当年因着腿伤意志消沉了许久,太医院的太医们与二皇子寻来的许多“名医”们人人都如此言说,所以对于这“虚劳”之症,陈凌可以说是颇为了解亦或者说是颇为不在意的。

“一个女子,有什么需要劳心的呢?”

陈凌左手撑着下颚,右手以指敲打着轮椅光滑的扶手,初升的阳光驱散了泉州城昨日大火的阴霾,为这个院子添上许多亮色,他一袭玉色衣衫映着朝阳,越发显得如谪仙一般,不染尘埃。

陈吉似是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摸出了一张纸笺来双手捧与陈凌面前,道:

“少爷,这是梅姑娘这段时日以来行踪的时间,还有齐姑娘的行踪。”

陈凌手指一顿,捻起一张纸来一抖,看了不过两眼,轻声笑道:

“一个喜娘,应酬也忒多了。”

陈吉道:

“她的化妆技艺出神入化,各家夫人俱都求教她的妆奁之技。”

陈凌将手中的纸抖落,纸张翩然落于他膝上,他也不在意,抖手捻起另一张来,如此一看,他眯了眯眼,坐直了身子左手捡起了膝上那一张,两张纸并到一起,似是看出了什么。

“这时间怎么这般契合?是巧合吗?”

“五日,出衙门,入何府,深夜方回。”

“五日,赵都督救齐嫣然与市井之间。”

“x日,赵都督与齐嫣然偶遇。”

“同日,出衙门,入周副将府。”

“x日,出衙门,入何府。”

“同日,赵都督救齐嫣然与郊外小王庄。”

……

如此竟有诸多巧合,更为巧合的是齐嫣然大婚之日前几日梅素素诊出病来,齐嫣然大婚之日,梅素素确诊病情有传染的可能,遂迁出市舶司衙门。之后市舶司衙门的人便无人见过她。

昨日,齐嫣然身死,梅素素现身。

齐嫣然面目全非,梅素素妆奁之术出神入化。

“好一个出神入化!”

陈凌一拍扶手,目光中隐隐露出几分激赏之意,更多的却是愤怒,在别人在他眼皮子底下算计了他手底下的人的愤怒。

“公子……”

陈吉陈祥两人连忙躬身施礼,听候差遣。

看到两人这般,陈凌有一瞬间想让人将梅素素给抓来,不过,也许真的只是巧合呢?一个女子而已,怎会有如此的心机?

见陈凌并无吩咐,陈吉将昨日便该拿定主意,写了密信送出去的事情提了出来:

“公子,您是不是忘了赵都督的事?”

“赵都督?”陈凌现在满心都是自己是不是被人给摆了一道,乍一听赵都督没有反应过来,在陈吉的提示下方才恍然想起何事来,他不怎么在意的摆摆手,道:“此事说大不大,说小倒也小的可以,端看那些御史言官如何说了。赵都督杀妻,虽是一罪,可是那赵夫人杀人放火在前,赵都督怒儿杀妻也说的过去,如今赵都督领着水军都督之职,此刻这边的事情重要之极,皇帝也不会为了一个泼妇将赵都督如何,左不过罚俸完事。”

“倒是赵家人那边要好好的堵住嘴巴,对了,陈吉,你让人想法子让赵家人把嘴闭的紧了。”

“是。”

陈吉领命。

赵元清担了这么重要的职位,身边没有被安插一两个人都说不过去了,所以陈吉才可以在这么短时间内见梅素素与齐嫣然的行踪弄得一清二楚。

“还有,让他们小心些,别到时候没办成事,把自己暴露了,赵元清可是个暴脾气,杀人如麻……”

说到这里,陈凌原本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真是的,自己在这里纠结什么?不管那个梅素素和齐嫣然是不是同一个人,或者跟那位是不是一个人有什么要紧的?一个死人有什么要紧的?

随手将手里的纸张一扬,陈凌道3A

“虚劳之症既然不好治,那么治不好也是有的。”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已然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这种智珠在握的感觉真是妙不可言啊!

陈凌看着翩然而落的纸张,笑得开怀,近月余的烦闷,也随之散去。

梅素素昏睡数日方醒,之后缠绵病榻数十日之久,待到启程返京之时,却已然是近一个月后了。

她独自一人不敢上路,恰逢何夫人要派人回京拿些东西并去赵府祭拜赵夫人,而其他官眷或有人有事回京,或有人捎信回去,最后竟是凑了一条大船并数条小船方才成行。

赵元清杀妻一事早已传遍京城,早在赵元清杀妻之后第十日便有言官的折子上去参他残暴不仁,宠妾灭妻。皇帝下令让赵元清自辩,他便去寻那日写下的休书,谁承想休书不见了,而赵家的下人不便作证,此事竟是铁板钉钉了。

赵元清辩无可辩,皇帝遂下令停了赵元清一切职务回京闭门思过,待杀妻一案结束再行定夺。

而泉州水军一事不可耽误,便由之前大皇子提出的人接任,之所以选用大皇子的人,那是因为当时那人将水军之事的条条框框都拟了折子上去,皇帝也很是赞赏,之事因着那人是无名小卒没有赵都督的名气大可以震慑住人,才选了赵都督。

如今那边一切就绪,就剩下了水军操练之事,换上大皇子选的人也没什么不妥的地方。

至于赵夫人,在次日就被赵元清派人押灵回祖籍了,因着赵夫人这么些年的操劳,还为赵元清的父母养老送终,虽然他没在泉州设灵堂,可是在祖籍却是足足做了七七之数的法事,又有赵元清的一双儿女过去守灵操办丧事,虽不风光倒也算体面。

京城这边赵家没有设灵棚,众人自是不好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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