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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善-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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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够贤德,不足以母仪天下。

……奈何哪怕皇后真的不显得不足以母仪天下,这个世界上能够压制皇后的人——也就是皇帝的母亲——早就已经不存在了,因此这些宫外的流言便真如同云烟一样,过耳既散,不能留下多少痕迹。

但哪怕明知道这些人不过是说个痛快,在宫中的邵劲从自己分散各处的耳目中听到了这些话的时候还是几乎气炸了心肝脾费!

他这时候正在御书房御笔朱批呢,当下就狠狠在奏折上划出一道大大的叉字,咬牙切齿说:“我老婆怎么样看来还得经过你们的鉴赏啊!”

这话说来诛心,一旁的冯德胜忍不住提了提心,正想上前小心劝慰一番,就又听邵劲自言自语:“闲的,都是闲的,给他们找点事做,看他们还能不能这么无聊。”

正要上前的冯德胜哑然,跟着失笑。

他几乎都要摇摇头了:他怎么就忘记了,面前这个起于微贱的男人,真的跟他服侍过的、见过的几个皇帝都不太一样?

至于哪里不一样?

并不是心胸能力这些的不同,要说这些,昭誉帝年轻的时候也未必会比邵劲差多少,甚至在权利制衡上面,还远远地甩开了邵劲。

而是——这个皇帝,并不像其他所有的皇帝那样,想着的全是怎么巩固皇权,怎么真正做一个富有四海说一不二的天下共主。

他像是……为了提高所有人的地位,而不惜牺牲自己的权利。

这样真的好吗?

他到底在行将就木的时候跟从了一个什么样的皇帝?

可是在这样担忧的同时,冯德胜又忍不住回想起自己这些年来见识到的人间惨象。

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

人在这乱世之中,昔日宝贵的便不再具有任何价值,尊严、才学、美貌、乃至最后的生命,都变得轻如柳絮。

冯德胜当然不是一个感性的人。

在这深宫中厮混过无数年的他,在需要的时候,总能成为一把最好最利地刀。

正如当初的王自馨,邵劲那时尚在山上焦虑地与徐善然解释其中缘由,哪里还会想到要处理掉这个女人,要防备着这个女人乘乱离开?

可冯德胜注意到了,他毫不犹豫地将在光天化日之下令人将其射杀。

一条命轻飘飘地自手中过去,彼时他且在听戏。

只是再冷酷的人,当惨事不是出现在单独的个体而是群体上的时候,当死的人并不以一个两个计,而是以十万百万计的时候,总难免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这或许是生而为人最底线的灵性了。

这是一个族群的灾难,作为族群中的一员,任何人都不应无动于衷。

而要让这些人、这整个族群长长久久地安稳下去——

“至少不应该将希望寄托在一个人或一个家族上。哪怕这个人是我,哪怕这个家族是我与你的后代。”邵劲在搬进皇宫之后,就曾这样对徐善然说。

“拿我打个比方,我现在所做的一切,不客气地说了一句,也算是平定宇内解民于倒悬了吧?按道理来说,我就是个救世主了吧?所有的人都可以期待我去拯救他们了吧?但是实际上,在之前的乱世乃至之后的承平时期,如果他们面对屠戮都不反抗,如果他们面对不平都不做声,都期待着有一个救世主从天而降救他们于水火,帮他们争取到公平——这时候我哪怕能够化身亿万,也来不及拯救每一个人吧?何况我只是一个人,根本没有分身之术呢!——以此看来,这样的期待岂非荒诞又可笑的?”

“所以啊,每个人都应该有拯救自己的决心。”

“他们也应该有这样的权利。”这句话,邵劲说得很慎重,“除法律之外,没有人能再随意剥夺他们的尊严与生命,我也不能。”

“看来我日后不能随意处置宫女了。”徐善然当时就笑道。

“我也不能随意处置太监啊!”邵劲乐,跟着对守候在旁边的冯德胜笑道,“冯大伴,日后你只要不泄露国家机密,我也拿你的命一点办法也没有啊!”

冯德胜记得自己当初连连告饶,连称不敢,可是回去之后,眼看着这一条条限制着皇权、保护普通人的条例落于纸上,只等着适当时机就以新律昭告天下,他也不免觉得有颗小种子落于心头。

如果这个国家里,绝大多数的普通人能够过得更好……

那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吧?

明德十一年三月,在钦天监占取的吉日吉时,邵劲协徐善然共同参加登基仪式。

登基仪式中,改国号为华,改明德十一年为天统元年。

邵劲为天统帝,徐善然为天统后。乃是史上第一位跟着皇帝一起以年号为号的皇后。

登基仪式上,在邵劲念完祭神青词之后,他对着坐下的文武百官,神态自若地宣读了许多规章制度。这些林林总总的规章制度大体可以分为几类:

其一、在旧有的士农工商制度中,只保留士的特殊地位,余下农工商三者地位相当。但国朝初立,生产力还不足,又民以食为天,为了保证粮食的充足,农民有额外的补助。

其二、将在各地建设书院与技能学院。书院收取束脩,教授科举考试的科目;技能学院不收取束脩,教授学生一技之长,学成之后需为国家免费工作三年。

其三、因人口不足,鼓励女子从家中走出。有女子在外做事的,可在当地的衙门登记,每月领取一份额外的“支持建设费”。

其四、废除下跪制度,改跪拜礼为作揖礼。民见士绅官吏不许跪拜,改作揖;士绅官吏见皇室不需跪拜,改作揖。

其五、……

……

“其二十一条。”邵劲一本正经地念,“从今日起,改一夫一妻多妾制度,为一夫一妻制度。废除休弃制度,男女者从今往后,只可和离,再无休弃一说。”

本来就因为前面数条内容议论纷纷的众人此刻一听,简直不吝如同水入油中,登时炸锅!

但这些人好歹也是跟着邵劲血里火里杀出来的,大部分人脑子转得就是快,暗暗想着:一夫一妻……就一夫一妻吧!难道皇帝还真管得着我在家里玩婢女?

不想此时已经宣读玩暂行改革条例的邵劲将东西一合,开始说了:“现在我来特别解释一下第二十一条吧!”

众臣纷纷:“……”尼玛,虽在乎你的第二十一条啊,快说说符合我们真正利益的下跪礼的废除什么的好吗?

四下里灼热的视线全落在邵劲身上,似乎能将端坐在上边的邵劲都给烤熟了。

但邵劲保持着愉快的笑容,说:“首先第二十一条的呢,这天阳地阴,阴阳合德乃是正理,方天师,你来说一下,在你们道家里头,是不是一阳对一阴,阴阴阳阳这样组合起来的?”

方天师反正是个老光棍,一心走着飞升大道,余者红粉皆为骷髅,他特别没有压力地淡定说道:“正是如此呢。”

邵劲笑容满面:“为了诸位卿家能够上体天心,留待有用之身为我国朝、我人民多多效力,这一夫一妻是要落到实处的,也就是说——”他拖长了声音,慢悠悠地说,“如果在座诸位什么时候被妻子或者对手告了一状,告你们乱搞男女关系,比如说纳小妾啊,玩婢女啊,上街调戏个小娘子啊,下船看看小美人啊——一旦核实了,全部处以生活作风不当罪。”

众臣:别逗了……

“这个生活作风不当罪呢,是新的罪名。”他一伸手,一旁的冯公公立刻呈上一份新的书册。

众臣纷纷不动声色地伸长脖子,但只隐约看见了两三个字,其中两个连在一起的似乎是“法律”二字。

邵劲以抑扬顿挫地口吻念道:“生活作风不当罪,最低判留职查看,当年考绩为下;最高判去职处理,视情节严重者,可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既永不录用。”

新的法律就是这么的干脆利落。

新的陛下就是这么的无理取闹。

众臣:你特么……真的在逗我??

邵劲再微笑,露出一口大白牙:“诸位卿家,这些新出的法律,皇帝也要以身作则的。你们往后就不用再劝谏我选充秀女广纳后宫,这可是在引诱你们的皇帝陛下犯原则性错误啊!”

众臣:……新的皇后,已经不是贤德不贤德的问题了。

她,管天管地,管了自己的丈夫也就算了!结果,现在,还想要管到满朝文武,作为男人,的,权利上来吗!

这个,祸国妖姬!!

天惹!

如果能够回到过去,第一件事情,就是一定一定一定,把那个最开头建议广纳后宫的家伙给抓出来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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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有孕

天统帝是最讲理的皇帝。

天统帝是最不讲理的皇帝。

他对于百姓最讲理,对于大臣最不讲理,究其根本,乃是百姓没有能和他讲理的地方,而大臣往往能和他拍案而起……

这样一想,就可以得知,原来皇帝都是不讲理的生物。

而这些皇帝中,和哪一任皇帝讲理,都别和刚刚打下江山的开国皇帝讲理。

毕竟这才是真正的,大权在握,从马背上刀枪里拼出个锦绣江山万万里的皇帝。

******

但是吧……这一夫一妻制度,哪怕是皇帝,是不是也管得太宽了一点啊orz

总之无数位能够参加即位大典的大臣们私下里一脸凝重地交流,都觉得事情不能这样就定下来。只是第一位建议皇帝开后宫的吃螃蟹的家伙现在已经因为玩脱了搞掉勋贵们的三代不减等特权而被人套麻袋揍了又揍,短期内显然不敢再出门了。

而在此之后,一部分人又试图引动的社会舆论给帝后制造压力……现在看来,已经招致了很可怕的反效果。

众人痛定思痛,决定真不能再明着暗着和皇帝唱反调了,不然你看这都出了什么事?本来吧,皇帝爱一个妻子就一个妻子,也没真碍着了谁,结果就是有一部分贼心不死之辈,妄图通过各种方式控制皇帝的私生活……

好了,天统帝平常笑嘻嘻没有架子大家就真认为这个皇帝是傻子了?

你们反对是吧?人皇帝照样笑嘻嘻地,然后——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大家就和我一样只有一个老婆吧,这样看谁还说我老婆不贤德?

京师,宁将军府。

“将军,此番事情成败与否……就全赖将军你了。”说话之人正是时任礼部尚书的王大人。王大人乃是在邵劲差不多平定了天下之后才加入阵营之人,代表着朝廷中很大一部分和他相似之人的利益。

宁将军府自然是宁舞鹤的府邸。对方所说之事也就是邵劲不准人纳妾的事宜。

朝廷中那些在男女事情上真正正派的、或者真正视红粉如枯骨的、又或者真正老派的觉得妾通买卖之辈,都早已研究邵劲同时宣布的其他真正值得研究的大事去了。

而余下之人之所以找上宁舞鹤,除了宁舞鹤与邵劲的铁打的关系之外,还因为宁舞鹤与众人都不相同的一点:这位位高权重的青年将军可是到现在都还没有结婚而流连在花丛之中呢!就说邵劲登基为天统帝的那一日之前,他也刚刚自近日京中最红的小凤仙的花船上下来,袖子里的香味都还没有散干净。

宁舞鹤僵着脸“嗯”了一声,目光虚掷在墙上。

他此刻也是十分地……不好形容自己复杂的心情。他觉得自己简直是纯粹躺了个枪,要知道早在徐善然还八岁的时候,他就认识对方了解对方了,又一路看着对方长大成人再嫁人为妻,最后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别的人不知道她,他还不知道她?

这个女人是绝对的心狠手黑,如果说新朝是邵劲用军队和武力打下三分之二的话,那剩下的三分之一里头,至少有二分之一要赖着徐善然对邵劲的影响和出谋划策。

这样厉害的家伙,不过是长了一张没有征服性的面孔而已,真论危险程度,只怕比邵劲还高上不少。

……结果真的有傻逼敢去撬她的墙脚,想想就忍不住呵呵对方一脸好吗!

现在好了,人骨头里就是贱的,鸡飞蛋打了,他们就立刻见风使舵地满口赞同皇帝一个妻子,连还没有继承人也顾不着了= =。

宁舞鹤真心不想管这样的事情,他从前就是没事决不去见徐善然,现在当然也不可能突然就和徐善然相亲相爱。主要是,他实在不想成亲,那如果按着这一夫一妻制度否则就算生活作风问题的话,那他岂不是只有当一辈子和尚的份。

简直操蛋。宁舞鹤在心里暗骂了一声,送走礼部尚书,自己打马去了皇宫找邵劲去。

或许是国朝初立百废待兴的缘故,反正自邵劲入主皇宫以来,皇宫的效率就一直挺高的,高得和邵劲当时还跟他们同在一个军营中住着差不多,总之宁舞鹤进去了也没怎么等,坐下来刚喝了口茶,里头就来传邵劲的意思让他进去了。

邵劲此刻就和登基前一样,还在御书房之后,写写写写写,批批批批批。

他看着宁舞鹤进来了,简直是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将笔掷在桌子上眼神虚放说:“早知道当皇帝见天地有这么多事情——我就——”他想了想,没放狠话,而是无奈表示,“我也还是得走这一步。”

宁舞鹤每次来觐见之前都想着君臣之间的差距,又每次在觐见之后都觉得邵劲还是当初和他一起玩闹打牌的那个人。

他坐在邵劲下边的位置,问:“一夫一妻真的没说头了?”

“没说头了。”邵劲无所谓表示。

“那之前有妾的人家怎么办?”宁舞鹤问。

“叫当家主母交一份名单上来,这些人就沿用着老规矩,妾是合理的存在。”邵劲说,这并非是退让,而是任何新的法律法规必要的接轨阶段,“这个时间……”他本来想说三个月,但看了宁舞鹤一眼,还是说,“就一年吧。”

宁舞鹤大松了一口气,心道自己回去有得交代了。不过他来这里可不真是为了和什么人交代的,他更着紧自己的事情:“那我呢?日后就当和尚了?”

“真不打算结婚啊?”邵劲问。

“真不打算。”宁舞鹤坚定不移。

邵劲觉得对方这绝对是小时候被吓怕了,得心理障碍了,不过这事旁人也不太插手得了,他就说:“那你就继续上花船吧,像以前一样?”

宁舞鹤愣住:“不是说一夫一妻吗?”

邵劲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他做皇帝之后真是吃的比鸡少干的比牛多,都好几天三更睡五更起了,要不是还年轻力壮……!他说:“你又没妻子,一夫一妻个什么劲。”

他看着想说话的宁舞鹤,摆手制止了一下,再说:“这个规定不独对你,对任何人都是这样。在朝当官的官员,如果没有正妻的,朝廷不管他究竟有多少个女人,这些女人所生的儿子只要他承认朝廷也全部承认。”

“这样子的话……”宁舞鹤的目光闪了一闪,“会不会照成一些很不好的后果?”

“比如?”

“大家都不娶妻,贵女不好嫁。”宁舞鹤说。

“这个问题……得问专业人士。”邵劲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让冯德胜出去叫人进来。大概小半会儿,何默匆匆跟着冯德胜进了御书房,他先是想下跪,就被邵劲冷不丁喝了一声:“下跪礼废除了!”

何默僵在原地,半晌找回身体的控制权,可算是把下跪礼改成作揖礼。

邵劲这时也从书桌之后走出来,反正他批了好一会儿,也有点累了,就带着两个少年时期的友人一起走到亭子里泡茶去。

他让宁舞鹤把刚才的问题再问一遍何默。

何默听见问题就有点呆住了,片刻之后他略微纠结地看了宁舞鹤一眼,说:“如果非要在一个妻子和无数个女人中做选择的话……我选一个妻子。”他看上去简直没有任何犹豫。

宁舞鹤:“哈?”

何默就解释说:“我娶妻子又不是只是娶一个女人。这是两个大家族的联姻,在还有妾的时候,你说我可能为了几个妾断了姻亲关系吗?不可能吧。那么我怎么可能为了几个妾索性不要姻亲呢?”

宁舞鹤:“……哈。”

这两个单音充分表明了宁舞鹤此刻复杂的心态。

邵劲这时候撇嘴笑了笑,说:“绝大多数男人的问题一直不是有多少个女人,而是有多少的功名利禄。”

在场余下的两个半男人都没有反驳。

“有权有势的贵女不可能不好嫁的,这个法律公布出去,我唯独担心的是,不是朝中的那些人,也不是地里刨食出外打工的那些人,而是那些大财主大商人。”邵劲又说。

“前朝时期,《大诰》中也再三明令了不许私刑杀人,但在偏远闭塞的地方,那些聚族而居的村子里,依旧是族老比朝廷更有威严,族老说明了哪一个人违反了族规该死,那一个人就该死,周围没有人觉得不对劲。”

“那么我颁布的这些东西呢?大财主大商人要玩女人,有些出身不高的女人立志以此改变人生,正妻为了迎合丈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而主动为其遮掩——这后边的情况也适用于朝廷。正妻为了丈夫的官途,不止不出来告丈夫,反而帮着丈夫隐瞒事实。不可能吗?简直太可能了。”邵劲说。

“但这些东西,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不是我单独一个人能够改变的,我只能给她们一个理所当然的伸冤途径,我只能明确地说,我,作为皇帝,支持一夫一妻,认为一夫一妻乃是足以写进法律的纲常伦理。”

两个男人都不说话。

邵劲也摇头:“不说这个了,讨论别的吧,除了这个之外,讨论最多的是什么?”

“建学校和农工商地位的平等。”何默接了口,对于这些,他这个文官总比作为武官的宁舞鹤了解得快。

邵劲略一沉吟:“既然‘士’独立出来了,农工商这些诗人讨论归讨论,不曾抱团一起来吧?”

“正是,讨论得多,但不太成气候,更多农注意的是朝廷发放的补贴,又说十税其五乃是大大的善政。”何默说。

十税其五乃是大大的善政……反正瓢子里从很遥远的未来过来的邵劲是一点儿也不觉得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地方,他就在心里念叨着“生产力和生产关系啊,生产力和生产关系啊”,然后纠结半天,叹道:“等明年秋收了看看能有多少存粮吧,最近几年得求神拜佛的千万别来个天灾啊。学校那边先从京城及周边试点吧,朝廷现在也是空壳子,拨不了多少钱过去,职业校舍什么的一应从简,就是来教授能力的师傅的工资不能少……嗯,我知道现在大多数的手艺人都抱着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念头,有这个念头的话,找人来教徒弟肯定不太好找。这样,我们把工资的结构换一下,从每月定额改为每月保底,教会几个徒弟就多收几份额外的补贴。而这第一批的聘任是终身制的,就是说哪怕到这些师傅老了,学校也负责给他们养老的钱,他们照样每月能领一份工资,还不用做事。”

说了这一点之后,邵劲与在座的两人又就其他比较颇具争议的事情一一探讨。

待说道是否要搞出一份国家日报,定时公告国家的新政策的时候,伺候在旁边的冯德胜在小太监的耳语下悄悄出去了。

不一会儿,他又满脸喜色地快步走进来,高声叫着:“皇上大喜”之时,本自然而然地想要下跪,却立时想起邵劲刚才对何默说的话,这下本来软下的膝盖就硬住了,改下跪为一个别扭的作揖,复又高声道:“皇上大喜,天佑我朝!”

“快说什么喜?”邵劲说得正有思路的时候被打断,一时都捉急起来了,心道说了半天大喜就不见戏肉,简直抻着我呢!

冯德胜满脸笑容道:“其喜之一,南京小朝廷已上降表,自愿称臣,使节及伪皇已在何将军的护送下往京师走来,不日就将到达京师;其喜之二,皇后娘娘日间身体不适,唤来太医诊脉……”

邵劲的眼睛噌一下亮了起来,他连同其余两个男人,都目光炯炯地看向冯德胜。

冯德胜很快说出自己最后的一截话:“——已叫太医诊出了喜脉!”

第176章 秘密

当徐善然怀孕的消息从皇宫传到京中的时候,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不管是之前要求邵劲广开后宫的支持者还是无所谓者,都从内心送出了一口气。

皇后有孕就意味着皇帝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皇帝有孩子,哪怕现在还不知道性别,也就意味着这个刚刚建立的政权,不再会在短时间内就因为后继无人而消散。

随着中宫有孕消息同时传递出来的,还有宁舞鹤拿到的由皇帝再加注脚的“一夫一妻制度”,众大臣先后了解到再私下里一碰头,发现原来自己已纳的侍妾可以由自己老婆拟个名单交上去然后过个正路,而这个时限还是一年!

这样一想的话,好像也没有什么绝对不可以接受的啊,毕竟那些有了儿女的侍妾不用遣散,不再有干天和了。所以这个问题就先放一放吧,还是再想想国朝现在大批无主土地的归属问题才是正事。

由此可见,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他们之所以有很多女人,只因为他们想的是色而非情。

但女人往往看不透的地方正在于,用色和情比,自然是色占了上风,可拿色和名利权比,这一时半会的放荡和欢愉,又哪里比得上长长久久的人上之人来的有吸引力?毕竟后者乃是放荡欢愉的根本,而前者不过放荡欢愉的一面。

此刻深宫之中。

宁舞鹤与何默已经很有眼色的出去了,徐善然的娘家虽得到了消息,却顾念着此刻皇后与皇帝只怕是在一起的,便也没有立刻递牌子进来。

皇后与皇帝确实是在一起的。

寝宫之内并没有除了邵劲与徐善然之外的第三个人。

徐善然靠着长榻半躺着,邵劲则蹲在长榻之前,眼睛亮亮地抬头看了徐善然一眼,复又低头小心翼翼地用手掌碰触一下对方尚还平坦的小腹;接着他又抬头眼睛亮亮地看了徐善然一眼,再低头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

徐善然忍不住抿唇笑了起来。

这个微笑简直像是某种程度上的鼓励。

邵劲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压抑着自己胸中仿佛要喷涌而出的激动,侧了侧脑袋,将耳朵凑近徐善然的小腹谛听声音。

徐善然终于忍不住,浅笑着将人轻轻一推:“现在还小呢,怎么可能听得见声音。”

“哦,哦。”邵劲傻傻地应了两声,本想站起来,站到一半却感觉舍不得,还是蹲下去再听了听,哪怕什么都没有听见也觉得心满意足。他侧着俯下去,耳朵实际上距离徐善然的小腹也还有一线之隔,衣服的料子偶尔会因为主人的轻动而摩挲到他的耳朵,有点痒。他不太自在地抖了抖耳朵,又在这个位置顺着视线向上看去,就看见徐善然下颚圆润的弧度。

从这个角度,邵劲轻而易举地看见了徐善然的半张面孔和一点细腻的脖颈。

有了身孕,也许女性就真正发生了彻头彻尾的变化。

邵劲忽然发现,自己的妻子比他往常所见的任何一刻都柔和而没有棱角。

******

自徐善然怀孕之后,本要举办的邀请朝廷命妇入宫饮宴的事情也取消了,再加上后宫中并无其他女子,徐善然每日里也就是吃了吃睡了睡,不过一两个月的时间,本来保持得极好的身材就似上上下下都添了层肉似地丰润,搞得半夜里邵劲和徐善然睡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忍不住要用双手丈量一下徐善然的身材变化,然后满足地长叹了一口气,再也不每次吃饭都硬塞着东西给徐善然吃了。

这一胎对于徐善然而言,有些意外地折腾。

她从第一个月就开始感觉嗜睡和恶心,宫中那些严格搭配出来的营养食物虽每日都吃,但往往吃完不大会儿就要再吐出来,前段时间里补出来的肉在到了第三个月的时候又再瘦了回去,哪怕是怀孕期间也跟她住一个寝宫的邵劲半夜都被折腾得起来了好几次。

徐善然也曾劝过对方去隔壁宫殿休息,免得到了白天的时候没有精力处理政事。

但这些话每次都被邵劲不以为然地反驳了:“虽然孩子是你在怀着,但我也特别期待啊!称早的时候同甘共苦一下,以后也有助于培养父子感情,嗯,他如果未来敢朝你调皮,我就把他现在的调皮事昭告天下,让所有人以后都可以嘲笑他。”最后一句话邵劲是嘀嘀咕咕说出来的。

徐善然哭笑不得。她设身处地想象了一下未来假设真发生了邵劲所说的事情,不免就真地——替自己的孩子感觉到羞愤欲死。

刚吐过的不适已经用腌渍好的梅脯压了下来,徐善然对邵劲说:“不怕他未来不理你了?”

邵劲大笑了两声,简直更不以为然了:“不理我?要揍得过他老子,我看他还需要练个至少十五二十年呢!”

练武之人的精力确实旺盛极了,半夜起来吐了半天的徐善然在说话之间都有点昏昏欲睡,邵劲却越说越精神,这些天里徐善然白天已经开始有些精神不振了,但白日里还要应付大臣与大臣们扯皮、又要安置无数百姓解决无数问题的邵劲却依然龙精虎猛。

不过邵劲虽然自个有了精神,却也注意到徐善然眼底的疲惫,并没有拉着人说个不停,而是披衣下了床铺,将白日间还没有来得及处理完的奏章拿到床上来,用了一支特制的硬炭笔来批改——说来这个用炭笔批改的事情,一开始也不免有人要牢骚两句,觉得皇帝陛下胡闹已极,怎么就这点批改的小事,也要搞出点花样来呢。

不过在反抗皇帝上,诸位臣工已经吃一堑长一智了,目前处于轻易不肯直言犯上的阶段,最多在背后在私底下牢骚两句——大家也都知道这些话是会传进皇帝的耳朵里的,不过天统帝到目前为止唯一好点的地方正在于他并不轻易以言治罪,除了上次有人暗地里引导舆论结果被皇帝打了个措手不及之外,接下去那些真正的互相抱怨下纾解压力的讨论,天统帝就再没有管过。

有道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现在对于这些大臣而言,也差不多是如此。

有了一个给大臣宣泄的口子,这些大臣你去我家抱怨一下,我去你家抱怨一下,等大家吐槽到某个谁都接受不了的变化的时候,再端正地上书给邵劲直陈利弊,这时若真说得有理,邵劲也不是一点不会改。

也是这样,君臣自有来往,一时之间,朝廷的风气都正了不少。

不过这些都是闲话,说回刚才的炭笔上头,用这个玩意来批改奏章虽然叫直陈奏章的人心里有点暗搓搓地被轻慢的怨念,但是老实说起来,相较于以前动不动就压折子、留中不发、交上去全由太监去看的皇帝来说,邵劲这位天统帝,不管怎么说,一日的折子最多不过拖个三天就发了下来,而且前前后后,都是亲笔批示——哪怕批示一个“狗屁不通”,也好过由太监写一百句的赞美词不是?

所以大家也就默认了这个邵劲的又一不规矩之处。

……不过如果他们真的知道,邵劲是在什么情况下使用炭笔的话,他们一定不会这样轻而易举地把事情给揭过去。

反正穿越来这么多年也已经习惯用毛笔,也写了一手好字了,所以如果是端正地坐在书桌上的时候,邵劲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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