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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毒妃-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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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一道朦胧沙哑的声线拉扯着骆蝉僵直的停下了脚步。
完了,萧墨翎醒了!
“我。。。。。。”骆蝉用余光瞄了萧墨翎一眼,糯糯的自言自语道,“当我是梦游好了。”
以萧墨翎的耳力又怎么会听不到,他眼角轻扬,狭长的凤目笑起来格外撩人。
咕噜,咕噜!这次这空城计直接唱出了声音,骆蝉咬着唇捂着空空如也的肚子,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心都有了。
“袭香,去把备下的燕窝粥热一热。”萧墨翎一直扬着唇角,不似他平素惯有的冷峻霸气。他揉了揉发酸的腿跳下床走到骆蝉身边,出其不意的横抱起她重新放回到床上,温柔的理了理她垂下来的发丝,“有没有感觉怎么样?”
骆蝉眼角抽了抽,不知该说自己有受虐情节还是什么,对于他突如其来的温柔总觉得会吃不消,“呃。。。。。。你知道江南织造王兴平吗?”
“江南织造?”萧墨翎指尖一顿,不打算去戳穿骆蝉转移话题的把戏,“为什么对这个感兴趣?”
“我们猜得没错,安道明果然与私窃贡品的事情有关系,昨日他约了寂竟在藏红楼把一方坤墨送予了他。”骆蝉不动声色的侧了侧脸,与萧墨翎微凉的指尖错开了几分,“可是后来在装有坤墨的食盒里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的就是江南织造王兴平。”
“现任江南织造并不是王兴平,不过他们想让下一任织造变成这个人。”萧墨翎紧拧着眉头,另一只放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寂竟官至吏部侍郎,虽不是尚书一职,却因为他岳父的关系在吏部一向有很重的分量,加之此人又是个能在父皇面前说得上话的人,想在这次的官吏调动上做做手脚并不是什么难事。”
顿了顿他语气沉重了几分继续道,“看来私窃贡品一事没那么简单。”
“莫非幕后之人想来个一石二鸟之计,陷害栽赃给太子是其一,其二是想在朝中安插自己的势力?”骆蝉脑中忽然闪过另外一件事情,她微一犹豫道,“还有一件事情,寂竟不是喜欢印方嘛,那日安道明为了说服寂竟还曾赠与他一方玉印,那玉印的形态很是特别,你取纸来我画给你看。”
她循着记忆中的样子粗略的把玉印上狮子狗滚花球的图样画出来给萧墨翎,惋惜道,“可惜我并没有看清那上面刻着什么,安道明的话也被那阵风浪给打断了。”
萧墨翎蹙着眉拿着画看了半晌,想到一个人也许知道这玉印的来历,便把图像卷了卷,收了起来。
“本王会先去见见大哥,这件事还要再仔细谋划一下,这段时间你就留在府里好好休息吧。”他不想让她搅进这些复杂的事情中,何况她的身体状况并不怎么乐观。
“我没什么大碍,这件事你不能再把我排除在外!”
“没什么大碍?!”萧墨翎忽然柳眉倒竖,脸色一沉,“你以为什么才叫有大碍!想再睡回那口棺材吗?!”
他激动的脸色微微有些涨红,提高的分贝更突显了嗓音的沙哑,骆蝉心底某处一软,脸色却硬邦邦的冰冻了起来,“水晶的棺材睡起来凉快不行吗!”
“你!”
“我不就是大夫嘛,身体的事情我会看着办的。”骆蝉坚定的看着萧墨翎,使出了杀手锏,“总之王爷你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是强制我呆在王府,不过我会想方设法跑出去,到时候就是我带着瑾在外面乱闯;再者就是你把我带在身边,闯不闯祸都有你盯着。”
萧墨翎好看的瞳子阴云密布的锁着骆蝉的脸,一丝疑虑在眼底一闪而过,继而愁眉紧锁的呼了一口气,看来是肯松口了。
见此骆蝉挑眉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朝着守在门外的袭香吩咐道,“袭香去给你家王爷沏一壶润喉的茶来,记得多放点蜂蜜。”
她话音才落,王府的管家便急急的找了来,说是寂竟求见,她与萧墨翎相视眼,心中都自有了一番计较。
一过花厅,还未进门就远远看到寂竟沉着一张脸端坐在侧位,只是不知什么时候在胳膊上缠了厚厚的白布,小心的吊在脖子上,她记得他昨夜明明还好好的。
“下官寂竟参见王爷,见过王妃。”一见萧墨翎出现,寂竟身边的小厮激灵的款款扶起他朝着萧墨翎见了礼。
那小厮虽然在脸上下了些功夫,但眼底的下流和奸猾岂能逃过骆蝉的眼,那人不是安道明是谁,看来今日一早寂竟就急着跑来打探虚实一定和这个匹夫挑唆离不了关系,她瞥了眼安道明,不动声色的随着萧墨翎落座在上首。
“不知寂大人一早到本王府上是有何事啊?”对于不如眼的人,萧墨翎一向是连寒暄都省了,何况他昨日差点伤了骆蝉。
“下官昨日不幸遭遇了刺客,想来找王爷帮忙查找真凶。”
“寂大人遇刺受了伤来找王爷抓刺客?”骆蝉掩唇睨着寂竟调笑道,“王爷什么时候抢了九门提督的差事,开始登堂办案了?”
萧墨翎依旧黑着一张脸,不打算插话。
“这。。。。。。”寂竟一时语塞,又怕不小心说错了话惹怒了萧墨翎又不想白跑一趟继续提心吊胆,眼角的余光冷冷的横了身后的安道明一眼,警告他快些拿出个法子来。
接受到信号的安道明也不敢怠慢,眼珠滴溜溜的一转,猛地跪倒在寂竟面前,趴着寂竟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号起来,“主子啊!您平日里天天念着菩萨的好,上天真是不公啊,竟然让您遇到这种事情!”
骆蝉以为安道明能使出什么把戏,没想到连女子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绝活都搬出来了,她倒要看看他这戏打算这么唱下去。
“这又哭又闹的成何体统,你家主子只不过受了点伤,你就这么急着替他吊丧吗!”她心底好笑,脸上却挂起了不悦的神色。
此言一出,安道明和寂竟脸色呛的猪肝一般,倒是一旁悠闲品茶的萧墨翎忍俊不禁的扬起了唇角。
“王妃可不敢这么说话,您这是要小人的命啊!”安道明跪着往前蹭了几步,假意抹了把眼泪继续道,“小人只是替我家主人叫冤啊,我家主人来找王爷是认为王爷是这银城的王法所在啊,是希望。。。。。。”
“混账!”忽然一直不作声的萧墨翎一把摔碎了手中的茶盏,一声怒喝震慑了所有的人。
☆、第八十三章 剑拔弩张的会面
“翎厥王府哪里容得你在这里胡言乱语!父皇健在你却说本王是王法所在,是想给本王扣上个谋逆的大罪吗?!”
安道明一怔,脸色霎时变得青白,一旁座位上的寂竟也虚晃一下,险些跌下座位来。安道明左右开弓响亮的给了自己两个耳光,声音急迫的带了几分颤抖,“王爷恕罪啊,是小人失言了,是小人失言了!小人的意思是银月上下的百姓都知道您刚正不阿,王爷明察秋毫啊王爷!”
骆蝉看着怒不可遏的萧墨翎,生怕他一激动就把安道明给就地处决了,她可不想断了这条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索性萧墨翎是个极其理智的人,他狠狠的盯着抖成个糠筛的安道明咬牙反质问起寂竟,“寂大人府上就是这么教奴才的吗?!”
“王爷恕罪!”寂竟拖着胳膊同安道明跪在一道,方才的震惊已经稍稍压下去几分,“是寂竟管教不严,恳请王爷看在他也是一片赤诚的份上就饶他这一回吧。”
他到底是皇帝身边的宠臣,肚子里又装了些墨水,有属于自己的傲气,也捏准了萧墨翎现在不能动他分毫,便也挺起腰杆说话了。
现在成了旁观者的骆蝉哂笑,“一片赤诚?对寂大人的一片赤诚就是污蔑诋毁我翎厥王府不成?”
“微臣惶恐。”
“小人绝没有那个意思!”安道明显然没有寂竟那么镇定,他既没有官职又没有恩宠在身,即使远远的靠着个萧墨琛,但他深知自己一旦东窗事发萧墨琛也不会出手保他。
“是吗?”骆蝉抿唇低笑,呷了一口清茶,和沉默不语的萧墨翎默契的等着安道明的下文。
这种无声的拷问最能给人造成心理上的压力,他们既不问罪也不放过,放任安道明和寂竟在那里胡乱猜测,估摸一刻不到,安道明额头上就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大约又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下首的两人依旧在揣度萧墨翎和骆蝉的心思。半晌,寂竟有些干涩的开了口,“王爷。”
“呦,寂大人怎么还跪着。”骆蝉瞄了一眼地上的寂竟,主动跑出来唱白脸,“袭香,还不扶大人起来说话。”
“谢王妃。”寂竟几乎是咬着字,在袭香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寂大人刚刚是要说什么来着?”
“其实下官第一个便来找王爷也是有原因的。”
“哦?”萧墨翎懒懒的动了动嘴唇,声音里满是不屑,“本王倒是愿闻其详。”
“昨晚下官遇刺一事在被抓的几个刺客里审问出主谋是。。。。。。”寂竟显得有些为难的瞥了眼上座上萧墨翎的脸色,“是王爷府上的人。”
“放肆!你的意思是本王指示人去谋害你的了!”萧墨翎才下去的火气噌的又窜了上来,眸底疯卷着骇人的怒气。
“下官深知这件事一定和王爷您没有关系,不过一旦交由衙门处理必定会怀疑到王爷府上,未免牵涉到王爷,有损王爷您的声誉,下官这才第一时间来找王爷商讨。”
好个寂竟,不知该说他胆大包天还是无知,居然真的找到翎厥王府来兴师问罪,他想借由这样的做法来逼萧墨翎给他个交代,可惜他低估了萧墨翎的手段和自尊心。还有她忽然多出来的所谓的同谋,她倒是很想知道他要怎么解决。
“哦,本王倒要谢谢寂大人为本王的考虑了?”萧墨翎阴沉着脸,讽刺的撇了撇唇,猛的一章击在桌面上,黄桃木的厚桌面立马轰然裂了一条缝出来,“把那些刺客的同谋给本王带来,本王倒要瞧瞧我府里什么人敢越矩做出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来!”
“那些刺客昨夜审问的时候都服毒自尽了。”安道明一看形势有变,急急的插嘴道。萧墨翎冷眼横了他一眼,他便瑟缩着噤了声,埋头跪在厅前,侧目观察着形势。
“服毒自尽?”骆蝉忍俊不禁噗笑出声,“你说这话不觉得矛盾吗,一帮早已决定服毒自尽的刺客还会供出主谋所在?那岂不是死的太不值得了。”
“这。。。。。。”
寂竟脸色一变,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安道明一眼,强自解释道,“王妃息怒,这小厮不知情况胡乱猜测罢了,哪里是什么服毒,都是微臣的手下无能,一时失手重伤了他们才导致身亡的。”
“那就是死无对证了。”
寂竟一时无言以对,瞄了一眼脚尖,深深的蹙起了眉头,“王爷,微臣。。。。。。”
“够了!你想本王听你废话到什么时候!”萧墨翎不耐烦的睨着他,从先前的不甚友好却以礼相待到如今的怒火中烧,“寂大人莫非真的以为本王什么都不知道!遇刺?哼,令夫人还不知道你常常流连芙蓉巷吧?!”
此言一出寂竟立时失了镇定,一张脸由青到白,而后又涨的通红,甚是有趣。这银月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现任丞相的女儿、吏部侍郎的正室夫人是出了名的妒妇,寂竟这惧内的名声都可以和他的才情成正比了。况且就算他躲得过家里的河东狮,丞相知晓了这件事也一定会去替女儿出头,那就有他头疼的了。
萧墨翎眸光一转,鄙夷的盯着还跪在地上的安道明,直吓得安道明打了个大大的冷颤,“琛王府的人竟然到吏部侍郎府上做了小厮,不知道皇弟知道了作何感想?”
“翎,翎,翎王爷。”安道明惊愕的等着眼睛,不敢相信萧墨翎就这么把他认出来了。
骆蝉也不比安道明淡定多少,她震惊的睨着身侧那个霸道的男人,他竟然就这么把事情挑明了,到底是有多大的自信心,又尽是刚愎自用的表现呢?不,萧墨翎一定是前者,他的霸气和傲骨都决定他不屑于这些人。
“本王不管你们是怎么搅合在一起的,现在给本王滚出翎厥王府!”萧墨翎一声怒喝,还不等他们有所反应,就已经有人上前“请”他们出去了。
等到前厅又恢复了平静,骆蝉担忧的看着萧墨翎问道,“这样做真的没事吗?”
“既然他们已经有所怀疑,今天就算本王拿话掩盖过去了,他们又岂会简简单单的相信。再者他们私下做的都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难不成还真的敢报官不成!”
“如此倒是我想多了。”
萧墨翎眉尖微蹙,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一闪而过,“袭香,扶你主子回沁芳阁休息。”他拍了拍骆蝉的手背嘱咐道,“本王还有事要办,你安心休养。”
说罢,他便起身欲走。
“萧墨翎!”骆蝉咬了咬唇出言喊住了他,“别忘了,不能再把我排除在外!”
萧墨翎没有回头,顿了顿便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她没想到不久之后她便迎来了一个老朋友,而她和萧墨翎之间的关系终是在时间的催化下发展的一发不可收拾。。。。。。
☆、第八十四章 翘家去见马三
此后的几日萧墨翎都忙于私窃贡品的事情,他好像打定了主意要让骆蝉在王府好好休息,起码直到她身体稳定下来之前他都不打算再让她参与察访的事情,为此萧墨翎甚至不惜修书给远在天仇的风旒毓,通过他请来了子皓。可惜以骆蝉的个性根本就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在王府消停了两天便躁焖的坐立难安了,所以她打算怂恿她的“主治大夫”一起翘家。
要说这回他们该从何入手,还要追溯到那日南宫瑾在四海赌坊接近的那名精瘦的男子——马三,马三是地方上一个混吃混喝的地痞无赖,号称万事通。
那日南宫瑾从马三手里赢的银子是一笔不小的数目,马三本是怀恨在心的,没成想事后南宫瑾却主动找上门想和马三做笔生意。马三开始还心存疑虑,毕竟他做的都是些掉脑袋的事情,后来南宫瑾就顺水推舟说想做出些成绩让抛弃了他的“骆蝉”后悔,还慷慨的拿出一笔钱和马三合伙。那马三本就手头有些紧,碰巧又输了银子,加之同情南宫瑾的遭遇,思虑再三还是应了下来,又出去吃喝玩乐了几次便成了“谈得来”的酒肉朋友。
“你不会是唬我的吧?”临了,子皓仍有些怀疑的拉住当事人质问道。
“我何必骗你,有你这个神医帮忙说不定就事半功倍了!”骆蝉顶着一张蜡黄干瘦的脸,发出连自己都不习惯的粗哑声音。她花了一上午的时间跟子皓解释现代的病菌理论来诱惑他,虽然他只是听了个一知半解,却显然已经对骆蝉的话产生了兴趣,她答应事后让子皓参与研究这才鼓动他出了门。
子皓瞟了眼最前面的南宫瑾,无奈的摇了摇头,貌似后悔也有些晚了。
他们来到一间普通的民宅,斑驳的木质门,没有上锁。南宫瑾敲了敲门,甚至没有等得到人应声就推门走了进去,凌乱,这是骆蝉想到的第一个词。显然马三是光棍汉一个,简陋的屋子也没有人打理,充斥着一股汗臭味,本尊正四仰八叉的掸在床上呼呼午睡。
南宫瑾邪邪一笑,脚尖勾起一双被马三甩在门边的靴子,巧力一踢正蒙在马三脸上。
“谁?谁往老子身上扔臭鸡蛋!”马三惊跳着甩开脸上的鞋子,看到门口的南宫瑾先是一怔,发现还有客人尴尬的挠了挠头,急急忙忙套上鞋子下地,憨笑着给了南宫瑾一拳,“臭小子,带客人来也不知会兄弟一声。”
骆蝉一滞,没了在安道明面前畏畏缩缩的样子这小子也跟着顺眼了几分,她感觉南宫瑾倒是真心挺喜欢这马三。
“这是马三,这是我的两个朋友楚璃,子皓。”
“楚璃?”马三凑前几分,疑惑道,“这小兄弟看着面熟啊!这些日子吏部侍郎寂大人和安道明暗地里找的人好像也叫这个名字啊,不过倒是个女子。”
骆蝉暗暗抹了把汗,很庆幸老妈给她起了个男女通吃的名字。
马三一边往里让他们一边啐道,“那个叫楚璃的女子可真是好样的,只要把安道明那厮气的狗急跳墙就够大快人心的了,哈哈!”
“怎么马兄和那个安道明又什么过节吗?”扯上安道明这话题可是正中下怀。
马三给他们倒了凉茶,一屁股坐下灌了几口水,“狗仗人势的东西,这银月城谁见了他不得吐口痰。要不是还要倚仗他做点小买卖糊口,老子也不屑和他打交道。”
“哦?不知马三兄弟做的什么买卖?”
马三挑眉盯着骆蝉看似平常的眉眼,没由来的升起一股寒意,心下一阵揣度,他瞟了一眼南宫瑾,唇抿得更紧了。
南宫瑾冷了脸,不悦道,“马三你连我也信不过不成,亏我还托了那么多关系,费力九牛二虎之力才给你找来了子皓!”
“子皓?难道是。。。。。。”马三一顿,恍然大悟的指着子皓半晌没说出话来。
子皓颔首,面上笑嘻嘻的眸子却疏离淡漠。
“好!既然是你南宫瑾的朋友就是我马三的朋友!”马三把心一横,起身在墙角抠出一块青砖,取出一个长方形的木盒放在桌上。
“金蝉花!”子皓眸色一变,看了看骆蝉才动手打开来确认。
“不愧是神医的入室弟子,仅靠嗅觉就能精准的猜出这盒子里的是金蝉花!”马三笑眯眯的给子皓添了点茶水道。
子皓瞥了眼手边满是茶垢的杯子,蹙着眉决定把注意力都放在金蝉花上。骆蝉失笑,都说学医者多少都会有些洁癖,看来从古至今都是一样的。
“这金蝉花品性皆属上品,就算用作皇家也不为过。”
“嘿嘿,这就是宫里的贡品。”说着马三把视线转向了骆蝉,“兄弟我做的就是这买卖。”
。。。。。。
骆蝉不敢在马三那里逗留太久,大约一个时辰左右就和子皓离开了,留下南宫瑾一人继续和马三接触,而此时的子皓手上多了一株金蝉花心情也比方才舒畅了不少。
他们并没有直接回王府,而是去了城中一家刻印章的店铺。既然现在已经联络上了马三,又知道了安道明在私窃贡品一事上充当了中介的角色,那么就只剩下玉印搁在她心头解不开了,她总觉得那方玉印有什么地方让她很熟悉。
玉印店的铺子很小,却是整个天厥最出名的,店主是个七十有余的白发老头,拿着画像的手都有些颤抖。据他所说那画像上的玉印出自天虞上一任皇帝北辰宇之手,北辰宇虽位在九五却极擅雕刻,但其流传于世的印方有限,也就成了人们争相收藏的对象。
骆蝉拿着那副画像,无意间瞥见木架上摆着的一枚核桃雕,猛然间浑身一振,惶急的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模样的小袋子,拿出上次那个神秘人落下的核桃雕,“老先生可否再帮我看看这个?”
那老先生拿过核桃雕研究了半晌,语调有些激动,“这是北辰宇的手笔,是珍品啊!”
骆蝉不知道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离开玉印铺子的,目送她出门的老掌柜摸着花白的胡子摇了摇头,念叨着转身进了屋。
“这几天来问起北辰宇的人还真不少啊,呵呵。”
☆、第八十五章 半剖白
回到王府还不到晚饭时间,满是心事的骆蝉不知不觉的溜达到了梓苑,这一天的梓苑气氛格外沉重,因为他们的王爷居然醉酒了,这可是为数甚少的情况。
往日干净整洁的几乎没有一点人气的梓苑滚了一地的酒坛子,醇香的烈酒把屋子里冷硬的线条拉拽的有些模糊不清,墙架上的玉器花瓶狼藉的碎了一地,唯独那柄寒光森森的玉如意黯然的躺在那里。萧墨翎靠坐在床脚的地板上,脑袋深深的埋在两膝间,臂弯处还搂着一个半空了的酒坛子。
骆蝉蹙眉站在门口,吩咐了下人去煮解酒汤才提着裙裾走进去。这样的萧墨翎是她不曾见过的,狼狈不堪的、低沉的甚至让人觉得脆弱。她在萧墨翎面前慢慢蹲下想去拿走他臂弯里的酒,好扶他回床上休息,可是她连酒坛子的边还没碰到,萧墨翎手一松那酒坛子便嘭的一声落在地上,咕噜咕噜的滚远了,剩余的酒水飞溅出来湿了她的裙摆也湿了萧墨翎的鞋子。
仿佛他是醉得很厉害的,这样大的响动都没能惊醒他,骆蝉不禁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一向情霸气的他颓废萎靡如斯。她抿着唇正欲出手去扶他,猛地萧墨翎抬起头,乌亮的眸子澄净警惕的盯着她,又好像他是清醒的,没有半分醉意的。
“萧。。。。。。”她微一犹豫,萧墨翎突然伸手按住她的头颅,狠狠的压在了他坚硬的胸膛上,因为酒精的作用微微发烫的双臂紧紧的怀抱着她,脑袋沉沉的埋在她的颈窝,温热的呼吸缓慢的搔刮着她柔嫩敏感的肌肤。
疼,他猛然间的力道压得她浑身都疼,鼻腔都有些发酸。倏尔颈上的肌肤一凉,一滴液体顺着她优美的颈项滑进了衣领,震得她心魂一动,傻傻的就任由他那么抱着,只有那一滴,却不知道他隐忍了多少个年头。她心中一动,温柔的一下一下的拍打着他的后背,在他坚实宽阔的胸膛里她能感觉到那份浓浓的酸楚悲痛,纠缠的愤怒和无措。
“为什么?”那声音依旧是冷的,却无端的让骆蝉心尖一阵发紧,“为什么偏偏是他,为什么偏偏我又不是我?”
他越说声音越低下去,生冷暗哑的仿佛要把什么吞进肚子里去。骆蝉被他按捺着动弹不得,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是执拗的一遍一遍的抚着他的后背,半晌传出闷闷的声音,“萧墨翎,你就是你,你就是我认识的萧墨翎。”
来送解酒汤的下人远远的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不动声色的带上门退了下去,一同退下的还有最后一抹暮色,今日梓苑没有上灯,这里的主人破天荒的早早休息了。。。。。。
次日一早,外面还青芒芒一片的时候,屋里的萧墨翎便习惯性的张开了眼睛,他还保持着昨天的姿势靠坐在床边,怀里抱着睡颜沉静的骆蝉。
他的脑袋沉的像灌了铅块,昨晚的景象一一闪过脑海,他是该死的喝醉了,竟然还抱着骆蝉这样在地上睡了一宿,他懊恼的捶了捶额头又怕动作太大惊醒了怀里的人。
萧墨翎低头静静的看着怀里的女子,白皙光洁的肌肤,蝶羽般卷翘哦的睫毛盖着她魅惑灵动的眸子,在眼睑处投下一道浅浅的影子,眼角的朱砂痣安静的随着肌肤的起伏发出柔柔的光泽,柔顺的刘海微微斜向一方,露出紫阳花繁复绚丽的一角,那小指甲盖大小的奴字深深刺痛了他的眼,萧墨翎呼吸一滞,微凉的指腹轻轻的贴上去摩挲了起来。
怀里的人似乎被惊动了,不悦的在他怀里蹭了蹭,懒懒的打了个哈欠,睁开了惺忪的睡眼。眼前模糊的影响逐渐汇聚成萧墨翎的模样,她先是不解后来眸底闪过释怀,原来萧墨翎昨夜抱着她睡着了,她又挣脱不开他的怀抱,便那样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没想到这一睡就是一夜。
“你。。。。。。”萧墨翎冷着脸掩饰着自己的尴尬,话才一出口就被骆蝉伸过来的手堵了回去。
“你醒了。”骆蝉仰躺着,笑颜如花,她笑的是这一句不知道听萧墨翎对她说了多少回,这一次终于也换她先说出口,她明白萧墨翎的尴尬,可是对于别人的伤痛她并不想剖出来看个究竟,他不说她也不会提。
萧墨翎看的有些发呆,半晌低低的弯唇一笑,她此刻的心意他明白。不知多少回他也曾有过这样的假设,清早睁开眼会有一个女子温暖和煦的对着他笑,即使不用言语也能明白他的心,忽然他想把这当做一个开始,或许他谁都不是,可是还是她的萧墨翎。这样想着他低头在她眼睑处轻轻印下一吻,“恩。”
骆蝉显然没想到萧墨翎会有这样的举动,嘟着唇一股脑从萧墨翎身上爬起来,不知所措的开窗通风,想吹走自己心底那种奇怪的感觉。
“小蝉。”骆蝉脊背上一阵麻痒有过,讷讷的回头看着萧墨翎戏谑的指着自己的腿,“麻了,你得负责。”
她枕着他的腿睡了一夜不麻才怪,无奈的扶着萧墨翎回到床上,硬着头皮做着所谓负责的事,有一下没一下的给某人按摩着发麻的小腿。气氛诡异的温馨和谐,骆蝉清了清嗓子低着头说道,“还记得四海赌坊那个和瑾赌钱的马三吗,据他所说安道明在买卖贡品的事情上担当中介人的角色,我想我们是不是可以通过他找到参与官员的名单。”
“这一点本王也想到了,已经派人盯着他了。”萧墨翎话一出口猛然反应过来,一把拉住骆蝉的胳膊不悦的呵斥道,“本王明明让你在府里好好休养,你竟然又和南宫瑾跑出去查案!”
“我说过的,你不带着我我就和瑾出去乱闯。”骆蝉也不落下风,扬着下巴示威似的迎视着萧墨翎喷火的视线。
“你!”萧墨翎无奈的叹了口气,认输的警告道,“不要乱跑,就紧紧的跟在本王身边!”
骆蝉知道这代表萧墨翎同意了,满意的悠悠一笑,继续手下的动作,至于玉印的事情,既然无关案子她便没有提。
约莫晌午的时候,萧墨翎沉着脸来到骆蝉的沁芳阁,正巧南宫瑾也在。他绷着脸负手盯着骆蝉,气闷的哼着粗气,“他跑了!”
骆蝉蹙眉瞥了一眼身边的南宫瑾,猛的反应过来,“什么,安道明跑了?!”
☆、第八十六章 芙蓉巷遇险
原来为了不打草惊蛇萧墨翎命人暗中跟着安道明想从而引出他背后交易的账册,到时候好一网打尽,也好拿着确实的证据替萧墨凰洗脱罪名,可惜安道明也实在精明狡诈,竟给他发现了萧墨翎埋下的人手,逃脱了。骆蝉、萧墨翎和南宫瑾三人合计了一下,最终决定利用马三引安道明现身。
谁都知道每隔十年天厥北部一个极寒的州郡都会进贡一截雪藕,这雪藕育于千年寒冰之中,每十年长成一次,每一株也不过几节可以入药,其药效可化瘀补血、延年益寿,更有解百毒的奇效,珍贵不比雪莲差分毫,恰逢这一年刚好有一截雪藕被送进宫。南宫瑾曾从马三口中得知安道明有一次醉酒后夸口说自己手里有一片雪藕,他们便扮成外族商旅住进了银月城最好的客栈,并且张贴告示四处寻访名医,后来又找到马三并表示愿以十万两黄金买雪藕治病救命。
约莫五六日都过去了还是没有一点风声,终于在第七日马三神神秘秘的找到了南宫瑾,约他们戌时在芙蓉巷的藏红楼相见。
藏红楼后院不起眼的一间偏房中,厚厚的竹帘子把整个房间分割成了两段,他们等在里间,这期间只有柳娘带着布菜的婆子进去过一次,她只叫了马三一个人出去,再无他话。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去而复返的柳娘传话让主事的人单独去见安道明,骆蝉三人虽疑心有诈,但事已至此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萧墨翎离开后柳娘并没有走,她取了一个铜质的香炉,换了炉子里的香料,那香味极淡极淡,淡到几乎察觉不出屋子里点了香,“安公子吩咐柳娘留在这里伺候两位公子,两位公子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你这香是什么香,味道好浓啊!”骆蝉皱着眉挥手在鼻尖扇了扇,想驱散那股令人不安的味道。
“浓?”南宫瑾伸着脖子嗅了嗅,还是什么都没有闻到。
反观柳娘脸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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