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春心-第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意要分家,那就分吧,我在怎么挽留也挽留不住啊。”

大伯爷看了他一眼,心道:玉生不这样放狠话,你还不松口呢,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他爹,怎么就分家了呢?昨晚不是说好的吗?”陈氏脑子还没有转过弯来。

她的话让屋里又一次静下来,方玉生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女儿,用大手摸摸她的小脑袋,感慨的想:我还不如晴儿能看得清,看样子这些事都是老爷子在后面操纵。

“浑说什么?商量什么?我不就说要尽量将孩子留住吗?既然孩子非要出去,这说明是他的心愿,咱们也不能强留,省得让玉生在战场上还惦记家里,”方会全掩饰的说,随即又给陈氏递了一个眼神,只是这个眼神被炯炯注视的方晴发现了。

“二伯,您老说什么就是什么,既然谈到分家,那咱们就商议玉生给我们养老银子多少吧,”方会全厚颜无耻地说。

二伯祖听他这话,咳嗽起来,大伯爷用眼角藐视一眼,三伯爷嘴角抽了抽,谁也没有说话,但是对方会全又更深的认识一层。

一见二伯祖咳嗽,方会全焦急的往外面望了望说:“这茶水怎么还没上来?老大家的这点事怎么都做不利落?”

方玉石跟着道歉:“都是晚辈教导不好,失礼了。”

大伯爷却不客气的说:“是啊,你家的待客方式实在是不敢苟同,要不是都是亲戚,还以为你们不欢迎我们进门呢。”

陈氏嘴角一扯,不满的望着方玉生他们埋怨道:“还不是玉生家的不在啊,大媳妇许久没有弄过那炉子了,所以热水就烧得慢些。”

二伯祖他们望了望方玉生没有说话,方会全看陈氏还愚蠢的埋怨上了,急忙解释说:“玉生媳妇手巧些,老大媳妇笨一些。”

“爷爷,不是大伯母笨,是因为平时都是我娘做的,大伯母从来没有下过厨房,现在好了,没有我娘帮着,大伯母就有时间多练练了,二伯祖您们下次来,热水就不会烧得这样慢了,”方晴很认真地解释着。

方舒平将头扭过去偷笑,二伯祖又接着咳嗽几声,大伯爷则不管那套呵呵的笑了起来:“是啊,这个孩子说得对,以后多练练,就是举人的妻子也得会做饭吃啊,呵呵。”

三伯爷则嘴角又抽了抽。

陈氏用毒辣的眼光望着方晴说:“你这个死丫头,长辈都在这,哪有你说话的份?你给我闭嘴。”

“奶奶,我妹妹说什么了?不过是帮着大伯母解释一下,怎么这话都说不得了?”方舒平回敬着。

陈氏“蹭”的站起身,就要吼方舒平,这时二伯祖开口说话了:“我说会全啊,既然你同意将孩子分出去过,咱们抓紧时间商议后面的事,别扯那闲牙。”

闲牙就是废话的意思。

还没等方会全说话,陈氏又抢着说:“二伯,你可要公正些啊,我将他们一家子养这样大,可不能让我们亏了。”

大伯爷问道:“会全啊,你们是怎么打算的?说来听听?”

“我能有什么打算?还不得以孩子意见为主,既然他们这样狠心抛下父母,我们做爹娘的也只好这样了,哎”方会全唉声叹气的说。

“我不要什么养老银子,我要跟他们一次性断清,这样的孽障,谁还耐烦跟他们打交道,二伯,我们将他们养这样大不容易,就断一次性拿出银子补偿给我们吧,”陈氏果断而又大声地声明。

这时,方晴豁然明白方会全和陈氏的全部算计…

敢情他们早早的就算计好了,老两口一黑脸一白脸唱着双簧,正一步步将计划实施着。

第一步就是,打着不舍儿子的旗号,又将方家名声所毁强加到爹爹的头上,实现留下自己一家人在家接着做苦役的目的。

024算账

只是没有想到,爹爹提出两条,将他们的计划打乱。

第一条很好解决,爹爹说的保证书自然不会写,他们可以拖,可以拖很长时间,而且有大把时间嚼舌,然而爹爹没有,明天他就要走了,后续的事情没有人能顶上,娘老实胆小,又是个女人,哥哥虽是长子却年龄太小,说话力度不够,姥爷和韩师爷更不好插手,那么分家的事就会不了了之,所以他们底气十足的打断爹爹的要求。

第二条,爹爹含蓄的提出要去官衙说道说道,这才触痛他们内心的恐惧,将分家的事情报到官衙,前因后果将大白于天下,那么他们以往所做的事情也跟着暴露出来,爷爷的虚伪良善就再也遮挡不住,奶奶的心狠毒辣也暴露无遗,加之,爹是服军役的人,官衙自然会解决好,为的是给军心起个稳定的作用,到那时,方家恐怕招架不了了,所以,老爷子毫不犹豫马上同意分家。

既然同意分家,那么陈氏就配合着实施第二步计划:让爹爹一次性交出养育二十多年的银子,作为给二老的补偿,这个要求不过分,从哪讲都能站住理。

只是他们心里比谁都明白,爹爹身上根本没有银子,这些年挣得银子全部交给家里,怎么可能一下拿出一大笔银子来呢?

那么,没有银子,就势必用什么顶上,当然不外乎就是人力和物力这两项。

人力,娘以后要以还债的身份在方家接着做豆腐,自己和哥哥弟弟也将沦为小奴隶,到时奶奶要打要骂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可以名正言顺的榨干自己一家人身上的剩余价值。

物力,就是让自己一家背负巨额债务,虽达到搬出去过的目的,却很难将银子筹齐,爹爹明天走后,他们就可以利用手中的欠条,堂而皇之地决定自己一家人的命运,是留下做工还债,还是发卖还债就看他们的心情。

步步算计,无非就是要掌控自己一家人,果然他们不会轻易放手…

方晴能想到这些,方玉生自然也能想到,他此时心如冰寒,万念俱灰,自己从小到大,在这个家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希望自己能有个家,有一群亲人在身边吗?自己很努力地当个孝顺懂事替爹娘分忧的儿子,无非就是希望能得到一丝的温情和关爱。

然而,无论自己怎么努力,也难达到他们的要求,无论自己怎么做,也暖不了他们的心,现在,当自己替方家出兵役,不知有没有命回来时,他们依然冷酷无情地绞尽脑汁地算计自己,还要让自己一家背负上巨额债务,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对自己老婆孩子有掌控权,以达到任意变卖的目的?

方晴见方会全和方玉石都低着头没有说话,这种沉默应该是代表着同意陈氏的意见了。

她看到二伯祖和大伯爷三伯爷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们也明白爷爷和奶奶的用心了。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屋里很静,落针可闻。

方玉生身子有些颤抖,眼睛望向陈氏,伤心欲绝的情绪无法控制的宣泄出来:“爹、娘,难道只讲银子,这些年的亲情就一点不讲了吗?”

“跟你个不仁不义的东西讲亲情?哼,讲也白讲,所以,就不用讲了,”陈氏撇嘴蔑视的说道,她满脸势在必得,还夹杂着高高在上,一副掌控一切不可一世的模样。

方晴配合着恍然大悟地说:“哦…这样啊,原来在奶奶心里,早就不将我们当成亲人了,难怪要将我卖给傻子不说,还阻拦哥哥上学堂,还不给弟弟吃饱饭,爹爹,奶奶这样做,是不是在我们之前就不义啊?怎么还会说我们不仁呢?”

方晴这话说的技巧,不仅揭露老太太隐藏的阴狠之心,还驳斥了她所说的不仁不义。

二伯祖他们看了看方晴,眼里透出探究和惊讶。

没等方玉生说话,方舒平愤慨地说:“既然奶奶早就不讲什么亲情了,恐怕心里也早已算好账了,否则也不会一直想着要卖妹妹。”

方会全瞪了方舒平一眼,急忙插话说道:“你这个老婆子,怎还说得那样绝情,什么只讲银子不讲亲情,咱们家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凉薄?别让二伯他们听了笑话。”

陈氏白了老爷子一眼说:“这有什么怕笑话的?他们都要分出去单过了,难道不该还一些银子来?凭白给他养大,就只为了每年年底收那点养老银子?哼,要是这样我可不干,”说到这,三角眼望着方舒平说:“将你爹爹养这样大,操心受累不说,还要供他吃喝,你爹长大后,又给他娶妻生子,还将你们几个小崽子养这样大,要银子补偿不对吗?”

方舒平刚要说话,方玉生拦下他沉声说:“娘,我在确定一下您的意思,您不是让我们分家,而是要彻底跟我们断绝关系对吧?要是这样的话,是不是只是咱们之间得断绝关系,而不是被除族吧?”

被家族逐出的族人,基本都是做了大逆不道或是触犯刑法罪恶滔天之人,何况,被驱逐的人,出去后不仅自己一生都要背负着这个臭名,就是他的子嗣也会受其所累,别说是科举了,就是做生意都会被人挤兑欺负,因为他身后没有家族的支持没有家族的依仗。

方玉生很担心被除族,一旦被除族,别说是以后老婆孩子没个仰仗,就是自己连个姓氏都没有了,因为他不知自己亲生爹爹姓什么,想到这,心里一阵剧痛。

陈氏没说话,毕竟逐族是大事,不是她能说得算的,再说,方玉生也没有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根本没有理由除族。

“玉石啊,你这个孩子也没有犯什么大错,除族是不可能的,你娘只是跟你们断绝关系,我们在这做个证,放心吧,”二伯祖毫不犹疑讲明自己的观点。

“爹,既然奶奶要跟咱们断了,二伯祖也讲不会将咱们除族,那咱们就自立门户吧,”方晴用手拍拍爹爹的胳膊,安慰地说。

方玉石眼睛一亮:是啊,既然爹娘不容自己,那自己就自立门户罢了。

“嗯,小丫头这个主意不错,正好解决断绝之后的事情,”大伯爷称赞地说。

“是啊,会全堂弟啊,你确定跟玉石这孩子断绝关系吗?”三伯爷问。

方会全无奈的说:“玉石都想着自立门户了,这不断行吗?”

方晴又一次认识到爷爷的无赖行径。

方舒平人小却很精明,虽想不了多么深远,但是爷爷奶奶这样冷酷的逼迫,他也知道,这是想让自己一家人走投无路啊,所以,他气急沉声问道:“不知奶奶怎么算的账?不知奶奶要多少银子?”

陈氏小眼眯着,咬着牙对方舒平说:“别管我怎么算的,我也不多要,只要三百两纹银,少一分也不行。”

陈氏话音落下,屋里又是一片寂静。

三百两,这样巨大的数目,让二伯祖大伯爷他们也很震惊,眼光不由得落到方会全身上,看看他怎么说?

然而,方会全没有说话,依然低着头一脸的沉思。

他们又望向方玉石,后者跟他爹一样,也装着一付沉思状。

看样子他们又一次默认陈氏所提出的条件了。

三伯爷撇撇嘴说:“会全啊,你们确定是要三百两银子了?”

“对,少一分都不行,而且现在就要,拿钱走人,从此以后互不相欠,”陈氏断喝。

方晴扭头对陈氏说:“奶奶,不知您这账是怎么算出来的?那我爹还给方家挣了这么多年银子呢?”

方舒平非常快速的反应过来,马上明白妹妹的意思说:“是啊,奶奶,记得我爹从十二岁以后,就没有在家吃过饭了吧?那么,爹爹十二年吃饭穿衣需要多少钱,这个应该能算出来,爹爹这么多年往家里挣了多少银子也能算出来,既然奶奶想跟我们断绝关系,那就是不讲亲情只讲银子了,也就是先将爹爹挣得钱拿出来,再算养育爹爹的钱,这样才合理啊!”

“还有我娘这几年卖豆腐的钱,我和哥哥给家里做活的钱,我们兄妹三人长这么大,养育的银子可不能按吃细面算,我们可是吃糠咽菜长大的,用不了多少银子的,”方晴补充说。

“奶奶,我们这样算很合理吧?二祖爷,大伯爷三伯爷,您们说呢?”方舒平看了陈氏一眼,又望着二祖爷他们说。

方会全没有想到两个孩子能这样精明,心里暗惊。

025算漏了

陈氏没有多想,对自己出的高价很有信心,嘴角一撇,尊己卑人的说:“哼,你爹挣得那点银子还不够塞牙缝的,你们算吧,正好长辈都在,算清了,就拿出三百两银子后走人,拿不出来,就老实在方家做苦役,直到将银子还完为止”。

老爷子却没有盲目乐观,他在想,要是按照两个孩子的思路算,是不是会有什么出处?毕竟这么多年,自己从没有算过玉生他们给家里挣多少钱。昨晚跟老婆子商量的数目是二百两,今天老婆子又提高一百两,应该不会漏里吧?所以他心里踌躇着没有说话。

大伯父方玉石想挽回一下自己爹娘这凉薄的做法,随开口说道:“平儿,奶奶说得是气话,不可当真的。”

方舒平望着大伯父,疑惑的问:“二伯祖他们都在这,怎可信口胡言?是不是太不尊重长辈了?再说,爷爷不也没有说话?看样子也同意奶奶出的这个数目了。”

方玉石哑口无言,看了看爹爹方会全,见他没有说话,就瞪了方舒平一眼讪讪的闭上嘴。

方晴抬头问方玉生:“爹爹,养一个小孩一年得需要多少钱啊?爹爹这几年往家里拿了多少银子啊?”

“养孩子各家不同,此数咱们还得听你二伯祖的,爹在十二岁到十五岁这三年是学徒,没有银子,在韩师爷家吃住,衣服也有韩师娘给做,十五岁出徒到十八岁,这三年,每天依然在韩师爷家吃饭,每个月能拿回一两到二两银子不等,十八岁以后,每月涨到二两到四两了,这些都是月银,不包括打赏的,”方玉生淡淡地说。

方舒平低着脑袋,在桌子上用手划拉着,快速的计算:“爹爹十八岁前,每月按一两银子算,三年的时间是三十六两,爹爹今年二十六岁,从十八岁到现在,一共是八年时间,不算打赏的,按照平均每月三两银子计算,共计给家里拿回三百二十四两银子。”

听到这个数,方会全猛地抬起头目瞪口呆,不敢相信方玉生给家里挣这么多的银子。

方玉石也一脸惊讶,他基本不管家里的俗事,所以,半信半疑三弟是否真给家里拿回这么多的银子。

陈氏则喃喃自语,皱着眉低头算计着:他们说的数倒是对,可怎么加起来这么多啊?这不可能啊?

“哥哥,娘每天卖多少豆腐?豆腐多少钱一斤啊?娘卖了几年了?你知道吗?”方晴心里很兴奋,让你们算计,我要让你们不仅拿不到钱,还要往外掏钱,她瞪着纯净的大眼大声地接着问。

方舒平算出爹爹给家里挣得银子后,神情顿时轻松下来,声音更响亮的答道:“知道,娘每天泡二十斤豆子,新豆子一斤豆子出五斤豆腐,陈豆子一斤豆子出三斤豆腐,娘一天大概能做出一百斤或是六十斤豆腐,咱们折中一下计算,也就是方家铺子每天基本能卖八十斤豆腐,豆腐每斤按照最低价八文一斤计算的话,一天就是六百四十文钱的收入,那么一个月就是一万九千零二百文,也就是十九两二钱的银子,一年大概就是二百三十两四钱,咱们按利润三成的话,一年算下来就是六十九两一十二钱,听娘说,自从娘嫁过来后,就开始做豆腐,这样算起来也有九年的时间,刨除生养我们几个人的时间,就按六年算的话,娘给家里挣了四百一十四两七十二钱银子。”

“那爹爹和娘挣得银子加起来,一共是”方晴假装不会算,望着方舒平问。

方舒平神采飞扬的答道:“一共是七百三十八两七十二钱银子,”随即又谦恭的问方玉石:“大伯父我算的没错吧?”

“这么多银子啊,也就是说,奶奶要先将爹爹的工钱和娘挣得银子给咱们后,咱们再给奶奶要的三百两养育钱,也就是用七百三十八两七十二钱银子扣除三百两银子,奶奶,你只需给我们四百三十八两七十二钱银子就可以了,”方晴兴奋地对陈氏宣布结果。

“妹妹,奶奶她们还要扣下养育爹爹十二年的费用,还有养育咱们的费用哪,这样吧,奶奶,养爹爹十二年的钱和给我爹娘办婚事的钱,算是一百六十两,养育我们兄妹三个人的钱就算四十两,奶奶,您再给我们二百两就行了,零头不要了”方舒平大方地说。

方玉生心里暗笑着,给方舒平后脑勺一下,假意训斥说:“你这个混小子,养个孩子怎么能用这么多钱,养爹那十二年,养你们这几年的费用还需你二伯祖定夺,你个小孩子家家的,乱下什么定论?”

方舒平摸着头嘿嘿的笑着说:“我这不是怕奶奶着急要拿银子吗?”

方晴大眼叽里咕噜的转了转,然后望着方玉生认真又郑重地说:“爹爹,咱们不能像奶奶她们那样不讲亲情,虽然奶奶不要咱们了,可咱们还姓方啊,还是方家子嗣啊,咱们就将奶奶给的二百两银子捐给族里吧,就当咱们自立门户,答谢二伯祖大伯爷三伯爷以及方家族人的心意吧。”

方玉生眼睛有些湿润,望着小女儿一脸稚嫩又无比庄重的样子,点头沉声说道:“晴儿真是说道爹爹的心窝里了。”

说完,将方晴放到地上,又拉上儿子方舒平上前几步跪下,诚挚地对二伯祖他们说:“二伯爷,几位都听到了吧,爹娘要是同意分家,玉生不要家里一分钱财产,净身出户,爹娘要是同意跟玉生断绝,要三百两银子补偿养育之情,玉生与媳妇挣得钱,就按孩子们所算,将剩余部分捐给族里,以全玉生归附之心,”说完,“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方舒平也跟着用力磕了三个响头,方晴也磕了,但是没让头碰到地上。

陈氏一直没有说话,因为她被方舒平兄妹俩算蒙了,三百两这么多的银子,怎么还不够呢?算来算去怎么自己还要搭上二百两呢?

方会全一头的冷汗,千算万算没有将玉生两口子给家里挣钱的事算进去,这样一个大漏洞被自己选择性遗忘,老婆子又将话已经说死,怎么扭转这个局面呢?

当看到方玉生带着孩子叩头时,方醒悟过来,在二伯祖开口之前抢着说:“生儿啊,你娘说得那话怎么能当真呢?这个家什么时候由你娘当家了?”

方玉生抬头望向方会全,刚要说话,大伯母脸色苍白的跑了进来,惊慌失措地喊:“爹,外面闯进来一大群当兵的,吓死人了。”

她的话音未落,就听一个大嗓门在院子里喊道:“方玉生,听说你老婆孩子被欺负,我们帮你讲理来了。”

方玉生一听这口音,脸上一下轻松下来,急忙站起对二祖爷他们说:“这些都是篦子镇周边一起服军役的哥们,昨天的事想必他们知道了,玉生先出去看看,”说完,也不等二伯祖说话,就快步走出房去。

方晴和方舒平也站起,急急的跟着爹爹走了出去。

院子里黑压压地站着一大群身穿盔甲的士兵,也许是服饰的原因,也许都是年轻人,虽还没有在战场上历练,身上还没有染上嗜血的气息,但是给人的气势依然不可小视。

方玉生看到大伙都来了,泪水汹涌而出,双手抱拳深深施了一礼,哽咽的说:“大家都来了?”然后就说不下去了,刚才陈氏那绝情的表现,实在是太让这七尺男儿伤透了心。

先前喊话的那个大嗓门,上前拍了拍方玉生的肩膀,大声说:“是啊,我们都来了,他奶奶的,咱们替家里当兵,去战场上送命,家人不说照顾咱们的老婆孩子,还要将她们卖掉,这是人能做出的事吗?他奶奶的,我一听就怒了,哪有这样欺负人的,这不,就纠集咱们这帮兄弟,来这跟你家老爷子说道说道,要是在家说不通,那咱们就去衙门,对了,听说你大哥是秀才,正好也一起拉去,让官老爷判判,要是分家就拿出一笔财产让你老婆孩子自己单过,要是不让分家,就告她们谋财害命欺压服军役的家眷。”

他由于半张脸被络腮胡子覆盖,只露出一双虎目,所以气势很威慑。

方晴暗道:张飞是不是也长得这个模样啊?

这一席话,屋里人都听得很清楚,二伯祖与大伯爷他们对了一下眼神没有说话,依然泰然自若在炕上坐着,没有动身。

方会全和方玉石却大惊失色,求助的看了看二伯祖,然后急忙下炕往门口走去。

索票…推荐收藏啊…O(∩_∩)O~

026得罪人了

陈氏怒气冲天先一步冲了出去,嘴里还边走边骂:“谁家大嗓门的骡子来我家叫唤?服军役怎么了?服军役就了不起了?明了说不就是去南边送死的吗?哪个要死的秧子,还起能耐管我家的家事来了,告诉你,我惩罚那个不孝子,就是县老爷他也管不着”当她看到一院子穿着盔甲的兵士时,声音一下顿住,后面的话骂不出来了,张着大嘴,神色先是呆若木鸡后又马上张皇失措,脸上青白色不断变换。

陈氏的话让院子里瞬间静了下来。

这些人即将上战场,本就忌讳“死”这个字眼,“送死”这词就更不能提了,现在却被陈氏明晃晃的骂了出来,还加上恶意的诅咒。

这些人是什么人,是一群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是二十来岁容易冲动的热血青年,于是,场面一下乱了起来,一群人红了眼,恨不能将陈氏撕碎。

“你这个老婆子,竟敢诅咒我们,拉她去见官,不能轻饶了她”

“方大娘,你说我们是去送死的,也就是说朝廷会打败仗,你这可是藐视朝廷”

“别跟她废话,直接捆了去见官,怎么也要让县太爷还咱们一个公道”

“这个婆娘也真大胆啊,什么话都敢说,咱们可是朝廷的人,就这样任她辱骂?”

“捆上她见官去,也正好让方兄弟脱离开这个家。”

这些新兵们炸了锅,在院子里乱哄哄的喊声,同时人群开始往陈氏这边涌来。

方会全头脑清楚地知道,如果今天此事处理不好,可是滔天灾祸啊,别说儿子的名誉毁了,就是前程也到头了,不仅自己要有牢狱之灾,恐怕还要搭上一家人的性命,毕竟这些人是军人,闹起事来还了得?现在朝廷正需要这些人去战场卖命,说大了可是搅乱军心啊,别说自己,就是县太爷也会被追究罪责的。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个老婆子真是惹祸精,一番话,将全家的命都搭进去了。

想到这,一头的冷汗冒出,冲过去对着陈氏狠狠的给了两个打耳光。

“啪…啪”声音很清脆很响亮。

陈氏惊愣一下后,就要扯起大嗓门开嚎,方会全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一脚又将她踹倒,指着她的鼻子大声喊道:“你要再出一声,我立刻将你休了。”

陈氏坐在地上,与方会全的眼光相碰,顿时吓得浑身颤抖,因为她从没有见过自己老头子这样嗜血的眼光,嘴动了动,到底没敢出声,头慢慢的低下,抽泣起来。

方会全处理了陈氏,马上抬头露出慈祥的笑容,诚惶诚恐地说:“生儿啊,这些都是一起服役的朋友嘛?快快,给爹和你大哥介绍介绍。”

还没等方玉生说话,就听大胡子瓮声瓮气地质问:“老爷子,大娘刚才说得那话可太伤人,我们服军役那可是听从皇帝旨意,穿上这身盔甲保家卫国那就是官家的人,她这么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是不是也不把皇上和朝廷放在眼里啊?我们没上战场就说出那么不吉利的话,是不是暗示朝廷的军队要打败仗啊?”

别看这个大胡子,长得很粗犷,心却很细,句句抓住要点,句句直击老爷子的心。

方玉石刚卖出门槛的腿,不由得一软,急忙扶住门边稳住自己身形,但是,从他儒衫的抖动上,就能看出他的胆寒。

方晴蔑视他一眼:胆小懦弱不堪大用。

方会全吓得小腿转筋赔笑说:“这位小哥,此话可不能乱说,要是传了出去,我们方家可就有灭顶之灾了。”

方玉石抹了一下冷汗作揖道:“还望各位原谅小生的娘一时糊涂,说出那些不敬之语,小生在这给大家赔礼了。”

人群里有人喊道:“别用那酸唧唧的话搪塞我们,带上你娘去见官,你个大秀才要是能说,就在堂上说吧。”

“对…对…去县衙,去县衙。”

“就是,别跟他们说这些废话,拉着他们去衙门得了,判他们藐视朝廷罪和欺压军眷罪。”

“别跟他们废话,直接捆走,省得受这鸟气”

方会全和方玉石连连作揖,满脸的冷汗。

方舒平拉着方晴兴奋地看着,两个人小脸都红红的。

方会全一见场面越来越乱,院里的兵士喊声越来越大,不仅门口,就是店里也开始有人站在那里看热闹了,他这时怕了,他不敢也不能拿全家的性命开玩笑,所以,牙一咬扭头跑进屋里,二话不说跪在地上,对二伯祖磕头:“二伯,救命啊。”

二伯祖睁开浑浊的眼睛,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呀你…早干嘛去了?你那婆娘要是个省心的宠着也罢,她什么也不懂,眼里只有银子,就她做的事说的话,真让人心寒啊。”

方会全没说话,只是又开始磕头。

大伯爷说道:“你们是觉得银子重要还是你们一大家子重要?”

“当然是全家人性命重要了,”方会全低头说道。

三伯爷对他冷冷的说:“你能做主吗?用不用问你的婆娘?”

“三堂哥见笑了,这个家还是小弟来当的。”

“哎…既然你能当家就好,走吧,咱们可得谨慎解决,这一跟朝廷搭上边,那罪可就大了,闹到县衙,会全一家可就难保了,咱们可不能让他们将整个族群牵扯进去,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要是惹得皇上震怒,在将方家灭了族,咱们的罪可就大了,即便是去了阴曹地府,也没脸见祖宗啊,”二伯祖一边下炕一边说。

陈氏坐在门口,听到他们的对话,脸变得铁青没有一丝血色,同时上牙和下牙撞击着,发出轻微的“答答”声。

她没有想到自己的骂话后果这样可怕,更没有想到一群服兵役的人这样难惹,难怪老头子不仅打她还要休她,难怪老头子的眼光仿佛要吃了她一番,敢情事情这样严重,敢情后果是这样不堪设想,她现在后悔了,后悔自己真不该这样骂人了,可是随即,她更恨方玉生一家人,尤其最恨的是那个死丫头:要是当时老四不拦挡着,将那个死丫头卖给杨家,可能就没有现在这事了。

院里的人还在声讨陈氏,见从屋里走出几位年长的长辈,声音才慢慢地熄了下来。

方玉生急忙给大家介绍说:“这几位是玉生的二伯爷,大堂伯和三堂伯,二伯爷是方家的族长,今天玉生特意请长辈们前来,就是为了分家事宜的。”

大胡子上前施礼说:“晚辈是望江头村的刘大柱,在这的见过各位方家长辈,今天带着哥几个过来,就想着在我们临走之前,帮着玉生老弟将老婆孩子安排好,老爷子,您也知道,我们去战场服兵役的人谁也不知以后是什么个情形,太多的念想也不敢有,唯一最大的心愿,就是自己的家人能安稳的生活,玉生虽是个养子,但跟方老爷子也有二十多年的情意吧,怎么这点奢望都给断绝了,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哎…没想到啊,玉生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大娘却一句恶毒的话,让我们心凉半截,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