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社会女酋长-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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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慧慧惶恐不安又摸不着头绪，打手势问霍农怎么了。

霍农擦擦眼泪，拿柴火做了一个点火的动作，又走到柴火上作痛苦状，还发出“哇哇”的惨叫。常慧慧要是还不明白，那她就真是个傻子了。女首领竟然要残忍地烧死他们！

她本来还暗赞这个部落火葬的先进，没想到竟是只有病死的人才会火葬。

真是狗血得不得了，有一瞬间她想认命算了，说不定死了还能回到家里，这里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可是，她终究是个怕死的，消极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谁知道她死了还有没有第二条命？而且还有霍农呢，她已经连累了霍农，总不能害霍农也枉死吧？

第005章　逃出生天

常慧慧把她来到这个部落的情况仔细想了一遍，便也明白了个大概。这个部落十分排外，可能以前也有收留外族人的先例，但是外族人有传染病使得部落里的人得病死亡，这个教训一代代传下来，便成了今天部落排外的现象。

而他们早前能接受她，一是因为救她回来的是医生霍农，另一个大概是因为女首领贪图她的衣服。

引发部落要杀她的导火索就是那个孩子在她来的第二天死亡以及她刚好得了风寒。

坐以待毙不是常慧慧的风格，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她还不想英年早逝，不然当初也不会千辛万苦地要找人类了。

常慧慧仔细分析目前的形势，又见守着山洞的只是两个人，那两个人怕常慧慧会把瘟疫传给他们便站得远远的。常慧慧心里想着最好是晚上行动。

这时，霍农拉了拉她的衣角，把自己攒的烤草籽给她吃，常慧慧此时还是个病人。

常慧慧强忍着体温飙高的难受吃了些，她要为晚上的逃跑作准备。如今看来，女首领并不打算立刻杀死他们，因为天已经快黑了，这里若是火光大盛会引来野兽。这就给了常慧慧逃跑的时间。

常慧慧没法儿跟霍农交流让他等待时机逃跑，就任他吃掉所有的草籽然后继续哭泣，她也虚弱得没有力气去安慰他，自顾自地把所有的衣服穿好。这衣服被女首领穿过，她想起女首领摸她腿的猥琐恶心样子就一阵不舒服，仿佛衣服里有跳蚤一样。那块儿兽皮常慧慧想了想还是没有扔，装在了自己久违的包包里。

她又检查了一遍包包里的东西，还好，女首领怕传染一样不少地还了回来，只是翻得有些乱了。她之前看到女首领不会摆弄包装袋水杯手机什么的，见它们漂亮，便把整个包都放在了山洞里的祭台上当作圣物和十几个彩色陶器一起供起来。当时她就松了一口气。

夜晚终于来临，霍农哭着哭着睡着了，常慧慧也装作熟睡的样子，两个人依偎着坐在冰凉的柴堆上。

这个山洞是专门火化死人的，里面还有没烧干净的人骨头，尤其是人头和人手的骨头，在冷寂森森的夜里十分骇人，远处野兽的嚎叫就像是那些死去的人骨发出的惨叫。常慧慧吓得鸡皮疙瘩乱蹦。

借着雪地反射的星光，常慧慧偷掀眼皮看到两个女野人蹑手蹑脚地走进来，停顿了下见两人没反应，过来踢了两人几脚，骂了几句，这才出去。

常慧慧默默地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撑着身体慢慢挪到洞口，发现那两个女野人竟然回到了大山洞，在洞口的石头上坐着，把手和脚都放在里侧。大概石头里面升的有火堆。

又过了一会儿，两个女野人头一点一点地靠在洞壁上，昏昏欲睡。

常慧慧见时机已到，悄悄回到洞里，轻轻摇晃霍农，霍农迷迷糊糊醒过来正要说话，常慧慧赶紧捂住他的嘴，轻声说道：“霍农，常慧慧。”

霍农听到常慧慧的声音停止挣扎，常慧慧拉着霍农悄悄走出山洞，霍农见洞外没有人就明白了常慧慧的意思，配合地放低脚步声。

常慧慧担心他们会顺着脚印找到自己和霍农，一边向着日落的方向——暂且定为西方——走，一边把脚印用树枝扫一扫，加上风大吹得未结冰的雪花四处飞扬，这样就减小了脚印暴露的危险。

在一边注意常慧慧的霍农十分惊异，常慧慧扬扬下巴，受了他眼中的赞赏。有了霍农的帮助，两个人的前进速度加快了很多。

这里的夜本来就短，过了四五个小时天就开始放亮了，常慧慧却不担心，天再短野人也是要睡觉的，因为这里一天有三十个小时左右，野人的睡眠时间通常是一天十个小时。

说到时间问题，这个星球有两个太阳，最先升起的是小太阳，隔了约三个小时左右，大太阳升起来，常慧慧把两个太阳相距最近的时候称为中午，这个时候也是一天中温度最高的时候。这样一来，当大太阳后三个小时落的时候，每天就有大约二十二个小时是白天，八个小时是黑夜。这些都是常慧慧每日记录电子表上的时间得来的。这是冬天，夏天有没有黑夜还两说。

常慧慧没法把电子表调成三十小时一天，就在每天上午十二点的时候把表往前调六个小时。如此一来，误差也不算太大了。

常慧慧和霍农绕到小山的南面（背着太阳的一面），从南面下山，这一边的北风比山北的风更为寒冷凛冽，两个人逃命途中也顾不得冷不冷累不累了。常慧慧还发着高烧，开始还有力气，下了山之后就开始犯迷糊，浑浑噩噩只能倚靠着霍农。

她这时才真正发觉出霍农的好来，霍农不仅善良地救了她，拿出珍贵的食物给她吃，还顶着被杀死的危险把她带回部落，女首领抢她衣服的时候也只有他一个人求情，最后临死之前还把仅有的食物分给她吃，免得她成了个“饿死鬼”。

常慧慧想到桩桩件件，都是霍农的好，如今自己病的这样厉害霍农也不抛弃她，说到底从头到尾都是她在连累他。想着，她不禁流下泪来，好在霍农急着赶路和毁掉脚印没有时间看她，也就没发现她哭了。

不过，尽管这样她也不会说什么让霍农丢下她一个人先走的话，人都是自私的，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她这个从来没有面对过死亡威胁的人呢？只是心里下定决心以后有机会好好报答。

她想来想去，不禁咒骂女首领，若不是她夺了她的衣服，她也不会冻病，最后被迫逃亡，还连累了霍农。她骂着骂着就睡着了，也可能是昏过去了。

常慧慧醒来的时候发现四周一片寂静，可能是因为走了许多路出了汗反而觉得身上轻了些，脑袋也没有之前那么昏沉了。她正睡在一堆茅草上，茅草堆在大树的背风处，周围布满了枯树叶子。却没有霍农的影子。

常慧慧心里一慌，难道霍农以为她死了或者嫌她生病是个累赘，丢下她走了？她想着想着不禁悲从中来，哭了起来。

正在她悲伤的时候，肩膀被拍，常慧慧一惊，以为来了野兽，这森林可有不少野兽。

抬头一看原来是霍农，都说病人情绪脆弱常慧慧也是，她完全忘了自己在母系社会，男子才是弱者，对着霍农又哭又打。

手里拿着草药的霍农反而愣住，不明白常慧慧为什么会打他，不过他想着常慧慧是病人，而自己是医生，而且他是个男子要顺从女人，便任常慧慧不轻不重地打他，反正也不疼。他哪知道常慧慧这个样子叫撒娇呢？

第006章　冰中取火

常慧慧哭闹了一会儿见霍农没反应，自己无趣便渐渐停止使小性子，又看见霍农手中拿着一把草药，手冻得又红又肿，知道他没有任何工具而是用手刨雪挖草药，不禁又心疼又愧疚又感激。

连忙把霍农的手放在自己的羽绒服口袋里暖一暖。

霍农腾的脸红了，只是他脸黑看不出来而已。

霍农挑出几根草药摘下叶子给常慧慧吃，这是才发芽的草药，被大雪埋着十分不好找，还是他根据经验在经常长这种草药的大树下挖的。

常慧慧此时又饿又渴，想到自己还有个保温杯，连忙拿出来，里面果然还有水，她该庆幸女首领不会拧杯盖，杯子里剩下小半瓶水。她抓了两把干净的雪塞进杯子里很快雪就融化了，自己喝了两口，又给霍农喝。

霍农十分惊奇，拿着杯子左看右看，等看够了才喝了几口水还给常慧慧。常慧慧又教了他如何开杯子盖杯子，霍农笨手笨脚学了好半天才学会，咧着嘴傻笑。

常慧慧却在一边发愁吃饭的问题，依照现在的情况看，原始部落愿意接受外族人并不是件容易事，她也深切体会到了氏族的排外思想，她可没有勇气再试验一次。

何况现在有了霍农，她也有了伴，不必像刚来时那样怕孤独，怕这个星球上没有人类，而急切地寻找人类，当时她要死的时候就想，若是这个地方根本没有人类她自己活着也没意思。

喝完水，两人收拾东西继续上路，霍农对这里比较熟悉，有他引路常慧慧很放心，到了傍晚的时候，霍农找到一个大树洞。这棵树起码有上千年的树龄，一半是枯萎的一半竟是活的。

树洞口有一米高，朝向东方，里面却是有两米多高，足有五平米，够两人挤一点住下。常慧慧敏锐地发现这个洞曾经住过人，给霍农指了指洞内烧过的灰堆，霍农一脸安然。常慧慧便不再纠结，当即决定住下，先过了这个冬天再说。

常慧慧也不担心，不说他们掩盖了行踪，从后山逃走，原始人有没有这么聪明会想到他们逃走的方向，单说冰天雪地的，还有野兽出没的可能，他们会不会去追两个本该杀死的人。杀死这两个“瘟神”与“瘟神”自己逃离部落的结果都是部落没有了“瘟神”，所以，常慧慧觉得他们不会追这么远的。

这天晚上两人还是喝了些水便相依偎着睡了，没办法，没有火啊。

常慧慧觉得自己的病又好了一些，自此她认为自己是缺乏锻炼，什么药都比不上锻炼好，便决定今天要跟霍农一起找吃的。

两个人从一大早出发，在树洞的不远处刨雪挖草根，现在有大雪覆盖，植物的种子大部分还没有发芽，有些植物根霍农也不能确定有没有毒，因此两人能挖的草芽和草根很有限。

而要抓动物更是艰难，先不说两人没有工具，就是这冻死人的低温也够受的，雪地里很少有动物出没，就连野兽也是只听其声不见其影。

因此，挖草根和草芽才是当务之急。

到了中午，两个人运气不错地挖到了一斤半左右的草根和草芽。

霍农期待地看着常慧慧，常慧慧便知他饿得狠了，便点点头，两个人开始吃起鲜嫩的草根和草芽。吃着苦涩的草根时，常慧慧突然想到了冰中取火这个典故，决定试一试，成不成功再说。

于是她着急地跟霍农比划哪里有河，霍农对这里比自己熟悉，这里离部落也不太远，他应该来过。

霍农很困惑她为什么要找河，现在到处是雪，要喝水随处可取，但他见识了常慧慧的保温杯，便认为她自有用处，便跟她指了指方向。

原来这附近就有小溪。常慧慧赶忙让霍农带她去，不一会儿就到了小溪边，小溪水面都结成了冰，跟雪地一比十分不同，因此他们才能这么轻易找到。常慧慧猜测这条溪水应该不浅，否则早跟雪地一个样了。

常慧慧小心地走到小溪里，不理会霍农担忧的叫喊，用小剪刀在冰面上画了一个圆，然后沿着这个圆划下去，过了半个多小时她得到了一块直径大约半米厚度三十厘米左右的冰块，这就是有先进工具的好处了。常慧慧揭起冰块，惊喜地发现冰面下流动的水里有鱼游来游去，这是不是说明她能捕鱼了？果然天无绝人之路啊。

常慧慧为自己的发现而开心起来，她觉得自己的病又好了许多，果然病人是要保持愉快的心情病才好得快啊。

常慧慧抱着冰块，朝树洞的方向走去，现在还是先把火升起来最重要。

常慧慧就在树洞口戴着皮手套又抓了一把茅草打磨冰块，是的，她要把冰块磨成凸透镜，利用凸透镜聚光的特性升火。

而霍农则在树洞不远处一边疑惑一边继续刨草根。他戴着常慧慧给做的无指手套，用的兽皮就是女首领跟常慧慧交换的那一块。常慧慧不想用，又见他冻了手就给他做了一双手套，剩下的则成了两人晚上的被子。

常慧慧的手指几乎冻得僵硬了才把凸透镜磨制好，她找来霍农从雪地里扒来的干茅草，担心不够干又撕了一张笔记本里的纸，然后把冰透镜竖起来，调整焦距，因为有两个太阳所以有一大一小两个焦点。常慧慧要的是那个小的焦点，选的地方背风，但是这时候温度已经没有正午的时候高了。今天不成，明天再试也是一样。

二十多分钟后，常慧慧手酸得几乎要放弃的时候，白纸上终于冒烟了，常慧慧心里一喜，她赶忙叫了声：“霍农，快来看。”

霍农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连忙走过来，见到白纸在没有火种的情况下冒烟，嘴巴张得大大的。不一会儿，白纸烧了个洞，还出现了火星。

常慧慧急得不得了，急忙示意霍农扶好透镜，霍农一愣之后反应过来，像常慧慧那样拿住了透镜。

常慧慧连忙又撕了一张纸把纸角放在火星处，过了五分钟左右，第二张纸点着了，很快又引燃了茅草。这些茅草是从雪堆下扒出来的，上边的被雪水浸湿，下边却是干的，足可见秋天时茅草长得有多茂盛。

第007章　霍农身世

霍农完全在惊喜和惊讶中僵硬，在他看来这完全是神迹了，又想到常慧慧曾经比划她是从太阳上来的，立刻跪在地上给常慧慧磕头。

常慧慧哭笑不得，这个霍农有时候看起来聪明，有时候却愚不可及。她扶起他，想说什么却没法儿用语言表达，只好无奈地享受霍农的崇拜。

这时她才想到应该早点学习这里的语言，他们发音多是一个或几个字并不复杂，早前她先是生病，接着逃亡，压根忘了这事，现在解决了火的问题，又有鱼可以想办法捉，几桩心事都有了底，便决定要跟霍农学习语言。古人云“仓禀足而知礼仪”是有道理的。

在太阳落山前的两个小时，两个人捡了足够的枯枝败叶拖到洞口，然后就在洞口燃了一堆火，常慧慧觉得这样不安全又搬了几块石头垒成灶台的样子，一来暖和，二来不会烧掉树洞，三来不容易把明火亮在外面引来野兽，还节省柴火。

由于没有陶罐，常慧慧忍痛把保温杯盖子里面的塑料取下来，只留下铁制的一部分当成一个小锅，架在灶台上，做煮开水和煮野菜用。

两人喝上了热开水和热野菜汤，顿时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常慧慧趁着太阳还没下山，赶紧跟霍农讨教原始语言，用汉字写意思，用拼音注发音。霍农见她写字更是惊异，不过有了下午冰中取火那一遭，常慧慧会写字已经不足为奇。更何况，在文盲霍农看来，写字与生火根本无法相比。

常慧慧也不管他的惊讶，自顾自背诵原始语。

霍农所在部落的语言有三百多个字构成，其中很多名词都是归类的，比如草除了少部分药材都统一叫一个名字，树分果树与不结果和结果不能吃的树，小动物是一个词，有攻击性的大动物是一个词。反而是表示动作的词语比较多，且多与人的生活相关，如吃、睡、出发、打猎、采集等等，也都是一个字表示一个动作。表示情感的抽象词如喜欢、厌恶、高兴、伤心则最少。

常慧慧也知道了霍农的“霍”字表示巫医的意思，“农”是他的名字，模拟的打雷的声音，就是雷电的意思。

常慧慧一边学习语言一边挖野菜，还一边思考如何捉鱼。

捉鱼最方便有两个方法，一个是用钓鱼竿钓，一个是用渔网捕，不过这两种方法她都没办法得到工具，渔网就不用说了，那是高技术含量的生产工具，而看起来简单的鱼竿却没有金属制的鱼钩。

令她惊喜的是，那个小溪里的鱼密度很大，鱼的体积也大，虽然没有夸张到一瓢下去能舀一瓢起来但也不错了。她决定还是叉鱼比较好，反正他们只有两个人，一条大鱼足够他们吃一天。

常慧慧给了霍农一把钥匙，让他用钥匙刨菜根，速度果然提高了不少，两人比前一天更早地挖完野菜，而柴火昨天就捡够了。常慧慧就挑了一根树枝，搬了一块粗糙的石头开始磨起来。

霍农是个地道的原始人，一看常慧慧的动作就知道她在磨制标枪，就选了一块石头给自己也磨一杆。

常慧慧觉得两个人应该说点什么，于是对照着一边的笔记本问霍农：“为什么女首领要杀我们？（为方便阅读，从此处开始自动把原始话翻译成汉语）”

霍农解释的和常慧慧猜测的差不多，说是为了防止外族人把瘟疫传进部落里。

常慧慧见他神色悲伤，想到是自己害他有家不能回，便柔声问：“你还想回去吗？”她也不知道是想听到肯定还是否定的答案。

霍农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其实族长早就想把我赶出去了，她是我姐姐，母亲为了我能留在部落里不被交换到其他部落，从小便教我识别草药和能吃的草籽以及巫术，却不教姐姐。母亲去世后，姐姐自己做了巫，一直想着把我换到其他部落，过了这个冬天我就正好过了十五个（比划手指和脚趾）下雪天，姐姐正要把我换出去。”

顿了一下，他又说：“那次我碰到你，就是族里一个小孩子生病，姐姐让我出去找草药的。”说完，眼神惆怅地看着部落住的小山。

常慧慧也觉得霍农可怜，安慰道：“以后你跟着我，我不会让你挨饿的。”如誓言一般。

又奇怪地问霍农：“你们部落不让外人来，那你怎么敢救我，还把我带回去？”

霍农听她承诺时眼睛明亮，此时神色已经轻松多了，不再那么悲伤，说道：“我当时看你是饿昏的，知道你没有瘟疫，可惜姐姐和族人不懂医，以为只要是外族人就要赶走。我想着我救了你，你又是个女人，我就可以不必换到别的部落了。”

常慧慧听完他天真的答案，顿时满头黑线，原来他救她是有目的的，拿她当种猪呢。她心里哼一声，沉默下来，心想，亏我又是感激又是愧疚，原来你并非是因为善良才救了我。

霍农不知道她怎么就生气了，顿时不安起来，小心翼翼地察看她的脸色。

常慧慧看他样子滑稽，又想到他沦落到这个地步多少跟自己有关，别人救了自己一命，就算是有目的的，那也是救，咱不能恩将仇报，又想，他一个原始人哪懂得那么多弯弯绕绕，能拐这么一个弯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于是，她转而问起了他们部落周围有哪些部落，跟哪些部落换婚。

霍农见她又不生气了，心里也高兴，松了一口气说：“我们部落周围有很多跟我们部落差不多大的部落，有的住在山里，有的住在森林里，我们的祖先是相同的。换婚也在同一个祖先的部落里换。远一点的地方还有其他祖先遗留的部落，我们在下雪之前跟他们换东西但不换人。”

说着，霍农拿出自己的竹筒，骄傲而怀恋地说道：“我们这里不长竹子，这个竹筒就是母亲在世时跟别的部落换的。也是母亲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可以装水也可以装食物。”

常慧慧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怪不得她见到的都是参天大树，从未见过竹林，当时她还奇怪为什么霍农有个竹筒。

见常慧慧听得认真，霍农接着说道：“有的部落人少还用食物和工具毛皮换人的。部落人太多的就会分成两个部落，通常是两个首领比武，输掉的要搬到其他地方。我们的部落生存了很久，可惜每到雪天都会死好多小孩，部落很久没有壮大了。”

这时的孩子死亡率很高，一是没有足够的动物皮毛御寒，二是没有足够的食物，三是卫生条件太差。小山部落的山洞里充斥的气味本就不好，既有篝火的烟灰，还有墙角的大小便，人们饭前便后也没有洗手的习惯。活过来的大人抵抗力变强了，顶多寿命短些，而孩子们却不行，因此夭折率非常高。

常慧慧问道：“换婚只换男人吗？”

霍农奇怪地看着她：“当然只能换男人，女人要生孩子是不能换的。”

此章在“霍农”的“霍”字解释上做了修改，由“医”改为“巫医”。

第008章　冰下捉鱼

常慧慧从霍农的话里警醒，便对他要求每日要多洗手，否则不能吃饭。反正她有保温杯，灶里的火还要时时燃烧不担心没有热水。

太阳落下去两人也磨好了标枪，在小剪刀的帮助下，标枪的磨制速度大大提高，两人在太阳快落山时，喝完了菜汤，又用热水洗了手脚，霍农觉得睡觉时果然暖和了许多，便把这个习惯保持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常慧慧阻止了霍农挖野菜，对他说：“我们去叉鱼。”

“鱼？吃鱼会死人的。”

常慧慧心里一惊，有些鱼有毒她是知道的，差点忘了这个，但又想到原始人少吃鱼，吃鱼卡到鱼刺也是有的，便问：“哦？为什么会死人呢？是鱼有毒还是有鱼刺？”

霍农皱皱眉回答：“是鱼骨头太小，扎死了人。”原来是不知道鱼刺这种说法。

常慧慧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毒死的就好，便笑着说：“没事的，小心点就好了。”

她又找了个凹形的小石块，盛了些炭火，再盖上石盖子抱着。等到了目的地，又让霍农去捡枯树枝，自己却在探查地形。

霍农很快就回来了，毕竟这森林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柴火。

常慧慧点着了火，把燃烧的树枝一堆堆扔到选好的冰面上，这个地方正好是小溪最窄的地方，人跨一步就可以过河。

溪面上冒起了浓烟，常慧慧和霍农又捡了足够的树枝添火，不一会儿冰面开始化冻，常慧慧又在溪边生火，继续融化冰面，半个小时后，冰面完全解冻，可以看见缓缓流动的溪水和游鱼。

常慧慧高兴极了，叫上霍农来叉鱼，可惜的是两个人都没什么准头，常慧慧就不用说了，她从来没干过这种事，而霍农在部落里不是采集草药就是采集食用的植物，也没有叉过鱼。鱼鳞光滑，标枪不是叉不准就是顺着鱼鳞滑过去了，经过化冻之后溪水变冷，很多鱼游到别的地方了。

两人忙活到中午也没捉到一只，常慧慧沮丧极了。

霍农愧疚地看着常慧慧，好像是他的错一样。

常慧慧丢了标枪蹲在溪边，想要放弃却又不甘心，默默地看着水流发呆。

这时她突然想到，溪水暴露在空气中很快就会变冷，那是不是能把鱼冻死？想到这里，她立刻叫来霍农，两个人又在溪边生火，使这边的溪水变暖，果然很快就有鱼游过来了。常慧慧阻止了霍农叉鱼，却叫他抱来大大小小的石头，看鱼差不多了就把石头迅速地堆成两堆在溪水里拦截，中间留了约有二十条左右的鱼，别的却都逃走了。

做完这些，常慧慧熄灭了火堆，和霍农就在溪水边挖起野菜来，每隔一段时间就用树枝搅一搅溪水，使溪水里有浮冰却不能覆盖冰面，如此就能有效降低溪水的温度。中间两人还回了树洞几次照看灶里的火。

到了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仍然没有鱼冻死，常慧慧很失望，幸好两人挖到了野菜还不至于挨饿。

第二天一早常慧慧惦记着她的鱼，早早地起来了，喝了昨晚剩下的菜汤便和霍农出发来到溪水边。

昨日化冰的地方已经结冰，常慧慧用石头敲了一块，有十厘米厚，可见晚上的温度有多低。

她干脆也不点火了，直接用冰块砸碎冰面，再把冰块捡出来，这样可以省去烤化冰面这一步，可以使溪水快速变凉。

两人依然像昨天一样，一边挖野菜，一边搅溪水，可惜直到晚上两人还是一无所获。

常慧慧蹲在溪边十分郁闷，看着水底缓缓游动的鱼气恼万分，清澈的溪水底还可以看到有的鱼往淤泥里钻。

怎么才能捉到鱼呢？常慧慧馋得流口水，看到一边的石头猛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赶忙叫来了霍农。

两个人小心地把小石头扔到水里，当然不是要把鱼砸死，他们也没有那个本事。

溪面结冰，他们之前垒的石头高出了冰面，两个人此时要做的就是添满拦截的这一段溪水，鱼儿们无法存身于小石头中，纷纷随着溪床的升高而往上游。溪水漫出来也不要紧，外面的都是几十厘米厚的冰面没那么容易化冻。

这就是经典的乌鸦喝水，小学就学过了，只是乌鸦要的是瓶子里的水，而他们要的却是水里的鱼。

石头即将添满时就有鱼儿耐不住跳了出来，蹦到了一边的冰面上，常慧慧也不急着捡鱼，继续填石头，等小石头与两边的冰面差不多高时才停下来。

到了夜幕降临，常慧慧见冰面完全冻住，便和霍农一起把冻死的鱼捡到岸上用下午搓的茅草绳串起来。他们一共得到十八条鱼，最大的有十几斤，最小的也有三四斤，总共有一百五十斤左右，两人来来回回跑了四五趟才将鱼全部运回树洞里。

常慧慧抱着这些鱼不禁热泪盈眶，她终于不用挨饿了。

她怕鱼的香味引来附近的野兽，就按照以前所做的，在树洞周围砌了一圈的冰墙，还有保暖的作用，她不禁自责自己前两天怎么没想到。

常慧慧亲自煮了热水用剪刀剖了一条七八斤重的鱼，将内脏扔得远远的以免引来野兽，现在他们用的是比较薄的凹形石锅，这口锅还是霍农扒雪找野菜时发现的，能装更多的水，不用委屈用那个小小的杯子盖了。他还找到了两只小的可以做碗用，只是这些锅碗的形状十分不规则，厚薄不均匀，打磨了很久才能勉强使用。

处理完鱼，常慧慧留鱼头的那一半用茅草绳串起来挂在树枝上风干。剩下的那一半则用尖石头划成小块放在火上烤，因为没有盐，煮鱼的腥味会很大，所以常慧慧选择了烤鱼。

冬天本就干燥，常慧慧又煮了野菜汤压压鱼的火。

烤鱼做好后，霍农想吃却不敢吃，看来以前族人被鱼刺卡死的印象给他留下了阴影，常慧慧把鱼身没有小刺的部位给他吃，还当着他的面挑出了鱼刺。然后自己先示范着吃，告诉他可以放心地食用，同时提醒他要细嚼慢咽，以免卡着刺了。

这是逃亡这些天来两人吃的第一顿饱饭，整整三斤多鱼肉，两人统统吃完。鱼骨头常慧慧则留作梳子用，给自己和霍农梳了头发。

梳头发时，常慧慧想到自己也好久没洗头了，当即烧了热水，就着石锅洗了个头，又硬按着霍农也洗了头，霍农的头发齐肩，据他说他的长发被女首领剪掉当针线用了。

霍农之前还劝常慧慧，因为常慧慧生病了，不能碰水。而常慧慧人逢喜事精神爽，她的病早就好利索了，正是该洗洗的时候。

而常慧慧在给霍农洗头的时候发现霍农的头发里竟然有虱子，霍农见她大惊小怪就说：“人人都有啊，部落里的人饿极了的时候还会吃呢。”

常慧慧恶心得差点把晚饭吐出来，忙示意他不要说了。给他洗完头之后，常慧慧假装给他梳头，拿起小剪刀，三下五除二飞快地给他剪了个光头，又把头发扔到灶台里烧了，这才松口气，把那股恶心劲压了下去。

而霍农见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