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毒妃狠绝色-第5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如黑云压阵,吞了云,遮了霞,所过之处,留下一片黑雾!
“快跑啊!”不知谁发一声喊,众轿夫扔下花轿,四散而逃。
转眼之间,只剩下一顶花轿,孤零零地倒在院中。
大蓟,小蓟吓得魂不附体,既不敢逃,也不敢瞧,抱着双肩,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杜荇在轿子里,不知发现什么事“哎呀”一声,摔得七晕八素。
她不敢嚷,强忍了疼痛从轿子里爬出来,却见地上落了厚厚一层的蝗虫,正以惊人的速度,疯狂地吞噬着所有可以吞噬的花木!
“啊~啊~啊~啊~!!!!”抑不住心中的惊骇,连滚带爬地钻进花轿,抱着肩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
直到夏风匆匆赶到,把三魂去了两魄的她从花轿中解救出来,送到新房中。
只见她凤冠掉了,盖头早不知扔到哪里去了,精心梳的发髻歪了,脸也青了,鼻也肿了,喉咙也叫哑了……
大蓟和小蓟也受惊不小,两眼发直,呆呆愣愣的,象傻子一样。
夏风叹了口气,吩咐一切仪式全部省略,要丫环们服侍她去了净房。
又使了人带大蓟和小蓟去梳洗。
丫头们惊骇莫名,强忍了笑,打了水来服侍她洗漱,更衣,再扶了她回到新房中。
杜荇喝了一蛊热茶,才勉强镇定下来,问:“侯爷呢?”
大蓟手一抖,小声道:“小侯爷交待,小姐先休息,不用等他。”
小蓟就过来帮她脱外裳。
杜荇咬了唇,大大的眼里满是倔犟:“不,我等他。”
大蓟和小蓟交换了一个不安的眼神,轻声劝道:“小侯爷要进宫,一时半会怕是回不来。”
“胡说!就算等到天亮,我也要等!”杜荇的声音蓦然拨高了几度。
今天是新婚夜,她不信,他会如此绝情,连交杯酒都不喝!起码的样子都不肯装,把她一个人扔在新房里!
这,要她以后在侯府如何立足?
大蓟和小蓟哆嗦一下,不敢再劝,只得默默地退到一旁。
杜荇腰杆挺得笔直:“去,把我的喜服拿来,我要重新换上。”
小蓟刚要说话,大蓟轻轻摇头,示意她不要多说,直接取了搁在桌上的喜服呈给她看。
杜荇低头,见喜服撕破了几道口子,密密麻麻布满了黑点,隐隐散发着一股怪异的味道。
她不禁大怒:“这是谁弄的?”
“小姐,好象是蝗,虫屎~”小蓟颤颤兢兢地答。
“……”杜荇语塞。
大蓟叹了一声,把喜服拿开,劝道:“事已如此,小姐还是安歇了吧。”
府里,已经都在传,说她是扫把星转世,谁沾了谁倒霉,不然为何前脚进门,后脚蝗虫就来了呢?
侯夫人震怒非常,本来要直接把人抬回去。
几位少奶奶好容易才劝得她平了怒气,却下了死令不准夏风踏进杜荇的房间半步。
可以预见,大小姐在平昌侯府,肯定是举步维艰。
祸事不单行(十五)
太康二十一年十月,临安府飞蝗成灾,皇上盛怒,连夜急召内阁大臣,及赵王,魏王,燕王三位皇子入宫议事。叀頙殩晓
赵王提出祭蝗神,燕王却主张灭蝗,魏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五位阁老,两人倾向祭蝗神,两人倾向灭蝗,吏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陈诏态度暧昧,模凌两可。
太康帝最终裁定以大皇子为首,择吉日举行祭蝗大典。
得到任命,南宫庭连夜召集手下谋士幕僚,布置任务。
诸如,祭台的位置选定,大小,高矮,规模,图纸,所用材料,祭祀的程序,所备物品……等等,不一而足,一直议论到天色大亮,才作罢轺。
因为灾情惨重,连御花园都受到蝗虫袭扰,无奈之下,请定圣裁,派了禁军入园,驱赶,打杀蝗虫。
各宫妃嫔,包括皇后都困在宫里,不得任意走动,也算是一大奇观。
直到两天后,蝗虫大军才出了临安城,去了周边县市俺。
给这一闹,御花园里已是残枝败叶,树木凋零,惨不忍睹。
只苦了司苑司的内侍宫女,整天疲于奔命,忙着补充修剪,养护御花园里被损坏的花卉树木,忙得象陀螺,累得象条狗。稍一行差踏错,就要落个不敬主子的罪名,三天内已有四人领了杖刑。当然,这都是后话。
南宫宸憋了一肚子火,回到王府大发雷霆,拍桌怒骂:“荒唐!蝗虫成灾,岂是搭一座祭台,上几只三牲祭品就能解决的?果然如此,还要百官何用,要将领何用?遇事皆寻求老天庇偌就是!”
邱然诺轻声劝道:“皇上向来英明果决,此举另有深意也未可知……”
南宫宸心中恼怒,冷声道:“什么深意?分明是信不过我,纵着皇兄胡闹!”
邱然诺微微一笑:“殿下稍安勿躁,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说不定,这次赵王祭蝗,倒是殿下的一个大好良机。”
“先生所言何意?”南宫宸冷静下来,问。
“今秋大旱,地里收成本已大幅减产,蝗灾一起,更是雪上加霜。处理得宜,固然是大功一件;若是处置失当,后果可大可小,端看如何运作……”说到这里,邱然诺停下来,意味深长地一笑。
赵王既是长又是嫡,德行上又没有缺失,身后还有皇后等一干外戚支持,若无意外,皇帝驾鹤仙游,继承大统非赵王莫属。
然而,世事无绝对。
燕王生母梅妃,颇得皇上喜爱,十年来圣眷不衰,宠冠后宫,风头一时无两。
再加上,燕王能力超绰,睿智精明,行事果决,又有实干精神,是继承大统的强有力的竞争者。
朝中有很大一部份臣子都对他赞誉有加,隐有拥戴之意。
若是,这个时候,赵王德行有亏,或是更严重点,引得民怨沸腾,失了圣心。
则,燕王未必没有机会。
南宫宸皱眉:“事关民生,牵一发而动全身,岂能因一己之私,祸延百姓?”
“殿下此言差诶!”邱然诺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且蝗虫为患,祸及稼穑。怪力乱神不可信,人力扑杀方可为。任由赵王祭蝗,才是对皇上,对朝廷,对百姓极大的不负责任!何也?祭蝗神是皇上圣裁,若只是治蝗不力,最多口头斥责,于事无补;若有人再加以游说,说不定还会再宽延时限,则其害更重。唯有将害处诏示于众,方能引得圣上重视,改弦更张,另谋良策!”
南宫宸皱眉细思片刻,展眉而笑:“先生言之有理,是我迂腐了。”
于是,一边命人去安排,一边则派亲信去各地收集各地受灾实情,为灭蝗做好前期准备,只等接到圣命,立刻便能行事。
蝗虫大军来袭,整个京都陷入混乱,街道两边花木,各家园林均遭到不同程度破坏。
石南心急如焚,连夜赶往杜府,却发现杜府风平浪静,蝗虫寥寥无几。
他不禁暗暗称奇,仔细一瞧,不禁哑然失笑。
园子里散落着数百上千只鸡鸭,聂宇平领着四十几个护院,各自蹲守在墙头,手里拿着利刃,底下燃了火把,见了蝗虫过来就驱赶扑杀。
初七身上背着一个硕大的木箱,箱子里装着一整箱数万枚绣花针,也不知什么时候预备下了这么多的绣花针!
只见她在屋檐上飞来蹿去,娇呼喝叱,不时撒出一把飞针,立刻簌簌落了一大片。
这么缺德的法子,也亏杜蘅想得出来!
偏生,初七乐此不疲,玩得不亦乐乎,银铃似的笑声洒落,竟比那月色还要迷人!
底下一群仆妇,井然有序,拿着扫帚、簸箕,把地上飞蝗尸首收集起来,倾倒入坑中焚烧。
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香味,竟是十分诱人!
而那片种满了珍稀药品的园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用夏布做了一张厚厚的,巨大的帐幕,将其完全严严实实地覆盖起来,一丝缝隙也无,蝗虫不得其门而入,自然一片叶子都不曾损坏!
很显然,对于蝗虫,杜蘅早已是胸有成竹,有了万全的应对法子!
一番精妙的布置之下,杜府精致绝伦的园林造景,得已保存完好,几乎可以说是零损失!
尤其是三日后,蝗虫大军出了临安城,飞向周边县市,再与隔壁陈国公府所有花木被蝗虫啃食得片叶不存,一片凋零的惨状比较起来,更是美得令人发指!
石南哂然而笑,找了个机会潜进杨柳院。
几个丫头挤在走廊下,叽叽喳喳地看热闹,欢呼笑闹声不绝于耳,哪里有半点受灾的自觉?
他掩了身形,避开墙头守卫,绕到后院。
杜蘅靠在迎枕上,安安稳稳地绣着锦帕,一抹倩影映在窗纱上,恬淡而安详。
他微微一笑,悄然离去。
南宫庭主持祭蝗仪式,择定在北郊承恩寺搭建祭台,高达十数丈,直径二十余丈。
因时间紧迫,特地着令工部调拨了数百名工匠,昼夜不停地赶工。
三日后,京中流言四起——此次祭蝗神,除了寻常的三牲礼品之外,另外还要分别挑选九名童男,童女。
一时间,临安府凡是有六七岁适龄儿童的,皆人心惶惶,纷纷躲避。消息传来,杜蘅一惊,扔了书本豁然而起:“胡闹!”
前一世,她并不清楚蝗灾最后是如何灭的,也不记得是何人主持,但分明并没有用到童男童女活祭,这么血腥的法子!
赵王,怎会这么没有脑子?把灭蝗寄于天地,本已荒唐却还算勉强说得过去。
用童男童女活祭,亏他想得出来!
不晓得是哪个缺德的幕僚,鼓动得他做出这样出格的举动!
白前吓了一大跳,还以为自己哪里做错,猛地跪了下来:“奴婢该死!”
杜蘅一呆,叹道:“起来吧,不关你的事!”
偏生不论前世还是今生,她对政治并不热衷,于朝堂上的各种机关技巧并不熟悉,乍然遇到这种事,一时不知从何入手,更想不出好的法子来阻止。
把白前打发出去,呆坐了半天,提笔修书一封,交给初七:“让聂伯伯带你去赵王府外认个门,等晚上摸进去,将信亲手交给赵王。”
“是捉迷藏吗?”初七满眼好奇。
杜蘅微愕,犹豫了一下,轻轻点头,问:“你能不能找到?”
“放心吧,”初七拍着胸膛夸海口:“我最喜欢捉迷藏,师兄每次都输给我!”
“万一给人捉到了,你就嚷:初七求见赵王。听到没有?”杜蘅还不放心,再叮嘱了一句。
初七笑嘻嘻:“我跑得快,肯定抓不着。”
杜蘅一听,坏了!
初七是个死脑筋,给人发现了又没抓住,她一定不会停,又不知道立刻退出来,肯定在王府里越跑越欢。
动静越闹越大,万一对方恼羞成怒,乱箭齐发怎么办?
急忙改口:“只要给人发现了,你就立刻回来,别等人抓,也别去见赵王了。”
“为什么?”初七不服气。
“捉迷藏给人发现,就算输了呀~”紫苏在一旁,笑着插了一句。
初七想了想,不情愿地点头:“那我绝对不会给人发现。”
杜蘅心中惴惴,再三叮咛:“记住,只要被人发现,你就跑回来。”
以她的本事,要脱身应该不难。就怕她不懂知难而退,跟人耗上。她只有一个人,拖得越久越吃亏。
“我肯定能找到他!”初七不以为然,拿着信走了。
杜蘅望着她消失的方向,苦笑:“不知道做得对不对?”
紫苏奇道:“小姐为何不去王府求见殿下,呈明厉害?”
“说得轻巧,”杜蘅叹了口气:“我与殿下并无交情,先别说他会不会见我;就算真的看在初七的面上拔冗相见,我一个闺阁女子,跑去跟他讲朝廷之事,算什么?放着那么多的幕僚不用,怎会采纳我的意见?赵王妃又会怎么想?别人会怎么想?”
紫苏满面绯红。
是了,别人不会说小姐忧心国事,反而会传她自荐枕席……
“既然小姐亲自求见,殿下不会采纳,为何还要写信?”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杜蘅默了一会,道:“有些事私下劝解,跟公开进言,还是有区别的。我其实并无把握,不过是明知不可为,也不想不做任何努力,就此放弃罢了。”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赵王成了某人登上高位的踏脚石。
“你说,”紫苏伸出手指比了个三,悄声问:“这事,会不会是他在背后搞的鬼?”
杜蘅没有作声。
但愿不是。
就听帘子外,白前小心翼翼地禀道:“子时都过了,小姐还不安置吗?”
“这么晚了?”杜蘅蓦然一醒,望向墙角的沙漏,果然已是子时二刻,忙道:“这就歇,你们也都下去吧,晚上有紫苏伺候着就行了。”
“是。”白前松了口气,踮了脚悄然离去。
紫苏铺了床,杜蘅躺在床上,惦着初七,碾转反侧,哪里睡得着?
挨到丑时,忽然吹进来一阵冷风,杜蘅睁眼一瞧,初七笑嘻嘻地立在床前,正打算吓她的样子,见她睁了眼,反而一呆:“咦,你醒了?”
“姑奶奶,可算把你给盼回来了!”紫苏喜出望外,一咕噜爬起来:“饿不饿,我去给你端盘点心来。”
“不用,”初七歪着头,摸着圆溜溜的肚子,得意洋洋:“王爷赏了我好多吃的,吃得肚子都撑不下了……”
杜蘅柔声问:“他有没有要你捎口信?”
“有!”初七点头,挺起胸膛,学着南宫庭的样子,站着三七步,一脸严肃地道:“他说,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
也就是说,劝说失败,他要一意孤行了?
紫苏难掩失望,杜蘅只微微一笑:“不早了,洗洗睡吧。”
若是轻易就给人劝服,他也不是赵王了!
她本来就没想过,会成功。只不过,求一个心安罢了!
PS:本章过渡,那啥,查资料耽搁了好多时间,见谅。。。。
祸事不单行(十六)
第二日起来,梳洗毕,还没来得吃饭。叀頙殩晓
白前打了帘子进来:“谢掌柜有事要禀,请小姐去趟画屏阁。”
杜蘅一怔:“这么早?”
紫苏惊诧莫名:“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猜没用,看看就知道了。”杜蘅想了想,道:“正好有事要同佟掌柜相商,索性把他请过去。”便吩咐白前去通知佟文冲轺。
白蔹过来请示:“要不要摆饭?”
紫苏提议:“听说飘香楼的酱菜很有名,有五十几种之多;早点更是五花八门,什么酥皮春卷,南瓜饼,韭菜盒子……花样繁多,不如去飘香楼过早。”
“好啊好啊!”初七一听有吃的,开心得不了得艾。
杜蘅莞尔:“成,就依你。”
一行人,套了车直奔飘香楼。
“咱们手里,总共有多少银票?”路上,杜蘅盘问帐目。
“原本是七十三万,买了十万石米,再刨除月例等各项开支,还剩下五十四万多一点。”紫苏答道。
“咱们每个月的月例要开多少?”杜蘅再问。
“四千六百四十。”
杜蘅一愣:“这么多?”
“主要是护卫这一块开支多了,光聂管事每月就要二百,其余的一百到五十不等,总共有四十人。”
说话间,飘香楼已到了,初七隔着老远就冲在门边等候的谢正坤嚷:“谢叔,我们来过早~”
两人便打住了话题,相视一笑。
“有有有!”谢正坤笑得嘴都合不拢:“不管初七姑娘喜欢什么,谢叔这都有,包你满意。”
“我要吃肉,有肉就行!”初七兴高采烈。
紫苏汗滴滴:“嚷这么大声,好象一辈子没吃过肉似的~”
搞得整个大堂里的客人,都望着她们笑。
“飘香楼的大肉包很有名,要不给你来两盘?”谢正坤笑眯眯:“再配上几碟酱猪肘,卤牛肉之类的冷盘,成不成?”
“你看着办,直接送进来就是。”杜蘅轻车熟路,直接朝里面走。
紫苏见谢正坤停在大堂,并无意跟随,不觉讶然:“谢掌柜不进去?”
“嘿嘿~”谢正坤干笑两声,含糊道:“也不急在这一刻,我先安排早点。”
“哦~”紫苏不疑有他,紧走几步追上杜蘅。
等进了画屏阁,才发现石南早已等在房里。
杜蘅的脸色微微一沉:“怎么又是你?”
“石少爷早。”紫苏忍了笑,施了一礼。
石南少有的严肃:“你先出去。”
“哦~”紫苏惊讶地看他一眼,转身退了出去,顺便把门掩上。
“你昨天,让初七去求见赵王了?”石南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
杜蘅眼神骤冷,不自觉地挺直了背脊:“你找我,就为这事?”
“你找他做什么?”石南问。
杜蘅不答,神情冷漠。
昨天夜里发生的事,这么快就找来,明显是在监视她!
“是不是想救那几个童男童女,所以让初七去找赵王?”石南皱眉。
杜蘅强抑了怒气,淡淡地道:“是。”
“糊涂!”石南训道:“赵王是什么人,底下谋士幕僚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既已做了决定,又岂会因你一两句话,改变初衷?万一要是事情生变,定会第一个怀疑到你身上。这不是没事惹一身腥么?”
杜蘅心中怒火翻腾,低头啜了口茶,杯盖轻轻撞击杯沿,发出细碎的脆响。
半晌,才抬起头来,慢条斯理地道:“哦,是吗?”
石南见她不当回事,心中着急,还想再说,听得紫苏在外面道:“小姐,佟掌柜来了。”
“算了,一会再谈!”石南叹了口气,道:“进来。”
杜蘅的脸色到声音都骤然冷了下来:“石少东,你不觉得太过僭越了吗?”
“呃?”石南一愣,这才注意到她生气了。
偏这时佟文冲已走了进来,满面堆笑地道:“少爷,大小姐,早。”
杜蘅冷着脸,并不说话。
很好,谢正坤如此,佟文冲也如此!
一个二个,竟都视石南为主子,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
既是如此,她又何必再留他们在身边?
石南不敢再乱说话,端了杯子喝茶。
佟文冲察觉气氛有异,却又不知道原因,不免向石南投去求救的目光。
杜蘅怒意更盛,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淡淡笑道:“佟掌柜,请坐。”
“不敢。”佟文冲自谦。
杜蘅也不勉强,开宗明义:“今日请佟掌柜来,是通知你,从下个月起,不必来了。”
“当!”石南手中杯子差点落地。
“小姐!”紫苏失声惊呼。
佟文冲满眼茫然:“可是小人做错了什么事?”
杜蘅微笑:“佟掌柜做得很好,只是不适合鹤年堂。我会吩咐帐房,多算一年的月银给你。算是这么多年,你为鹤年堂所做的事的补偿。”
石南剑眉微蹙,忍住了没吭声。
“大小姐~”佟文冲见她不象是玩笑,急了:“我在鹤年堂做了二十年,无缘无故要我走,总得给个理由不是?”
“听掌柜的口气,我若不请你,反倒对不起你了?”杜蘅言笑宴宴。
“我……”佟文冲一口气憋在胸口,竟是一句话也回不了。
“阿蘅~”石南斟酌着词汇,想要劝解几句。
“紫苏,送客。”不料,杜蘅俏脸一沉,竟是理也不理。
“少爷……”佟文冲一脸无措。
“你先下去。”石南吩咐。
佟文冲心不甘,情不愿地退了下去。
这算什么事?大清早巴巴地赶了过来,被东家给辞了!
杜蘅的眸光,又冷了一分。
“傻丫头~”石南星眸含笑,又气又恼又是爱怜地望着她,叹道:“跟我生气,干么把气撒在佟掌柜身上?”
“石少东,请自重!”杜蘅眉目如冰,冷声道。
“啧,”石南失笑,轻咬着下唇,带着点无可奈何地,宠溺的笑:“不过说了你几句,就要把几十年的掌柜辞了!好好好,以后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依你。哪怕把天捅破了,我也替你兜着。成不成?”
杜蘅懒得理他,直接起身,拂袖而去。
“喂!”石南这才发现不对,闪身拦住她的去路:“真的生气了?赵王那个人,刚愎自用,手段酷烈。你别看他眼下对初七好象挺不错,其实是内疚,也因为初七不会碍他的事。一旦成了障碍,他绝对不会手软!我这不是怕你吃亏么!”
杜蘅一径冷笑,绕过他继续往外走。
石南急了,一把拉住她的手:“你要生气也行,好歹跟我说句话啊!”
“放开!”杜蘅盯着两人交握的手,眸光更厉,明亮似雪,竟微微有杀气透出。
饶是石南胆大包天,也被她盯着冷汗直冒,不自禁地放开了她的手。
杜蘅不再理他,俏脸冷凝,大步往外走。
“阿蘅~”石南不敢再拉她。
那边,谢正坤得了信,正在门外探头探脑,冷不防杜蘅开门走了出来,差点撞个正着,不觉大为尴尬:“大小姐,早点准备好了,你看……”
“下月起,你也不用来了。”杜蘅停步,冷冷凝注着他:“紫苏,去通知二掌柜,跟谢掌柜办理交接事宜。”
谢正坤冷不防被流弹射中,冷汗直流。
当着杜蘅的面,也不敢问,只好拿眼睛望向紫苏:出什么事了?
紫苏莫名其妙地猛摇头:不知道,别问我!
眼睛却下意识地瞄一眼身后,心急如焚却又同样一头雾水的石南。
按说以她这么冷静淡然的脾气,他说的那几句话,不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啊!
怎么她看起来,一副要跟他绝交的样子?
谢正坤皱眉:“少爷说错话了?”
若只是跟少爷赌气,这气似乎来得太大了些?一天之内,开了两个大掌柜,她还想不想做生意了?
石南苦笑着摇头。
女人果然不可理喻,脾气来得又快又急,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
他想要追上去,被紫苏劝阻:“小姐在气头上,你去了不但不解决问题,闹得不好反而闹僵了。不如等她冷静下来,我再帮你问问。”
“紫苏!”杜蘅出了门,见紫苏还在里头磨磨蹭蹭,越发恼怒,提高了声音喝叱。
“来了~”紫苏急急忙忙追了上去。
祸事不单行(十七)
回到杨柳院,杜蘅把人都打发了出去,单留下紫苏问话。叀頙殩晓
“聂管事总共招揽了多少人,要开多少银子来着?”
“一共四十个,十八个支一百两的,二十一个支五十的,加上聂管事,一共三千零五十。”紫苏虽有些摸不着头脑,还是照实答了。
杜蘅心中一凛,低了头沉思。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轺?
当初她刚接手杜府中馈,必需把柳氏的人全换掉,石南便引荐了聂宇平。
心里想着聂宇平有人脉又有本事,由他出面总比她一个闺阁女子抛头露面去挑人要好得多。
因此就把这件事交给他,由他负责招收人员,议定价钱艾。
现在想来,她还是太天真了些。
要知道,杜谦堂堂五品太医,一年的俸禄只有八十两!
一般的护院也就是五六两银子一月;五十两的,已算得上江湖上的一流好手了。
那个聂宇平,一年要拿二千多的月例,不知道是个什么来头?
这样的人物,凭什么甘心窝在内宅里,虚耗光阴!
而她,等于是前门驱狼,后门进虎!
“石少爷交待,护卫的开支不能省,与其请一堆十两八两来凑数,不如花大价钱,请一批真正有功夫的,关键时候才用得上。”紫苏含笑解释,话里话外都若有似无地帮着石南:“小姐孤身一人,安全疏忽不得。”
杜蘅只气得手脚冰冷。
是真的关心她的安危,还是别有用心,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
紫苏只当她舍不得银子,忙道:“石少爷说了,若是小姐周转不来,这笔钱可以走他的帐……”
“胡闹!”杜蘅怒火中烧,斥道:“他是我什么人,凭什么我请护院,要走他的帐?”
岂有此理!
先是蹬鼻子上脸,后来瞅空就想占点便宜,这会子还想插手她的后院之事?
他所欺的,不就是她无人可靠,孤身一人么?
幸得他有恃无恐,她,她竟差点上了他的当!
紫苏悄悄吐了下舌头:“这不就是一说嘛?咱们每个月有那么多进帐,足够开销了,哪用得着花他的钱。”
杜蘅咬着唇:“他没脸没皮,你可不许跟着混闹!贪着那些小恩小惠,最后把咱们搭进去!”
“知道了。”
“我把话说在前头,”杜蘅越想越气,沉了脸冷声道:“你要敢瞒着我帮他做事,或是私底下跟他有什么交易,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一口一个石少爷,到底谁才是主子?
紫苏见她动了怒,惊慌失措地跪在地上:“小姐这是连我都信不过了么?我,我若是卖主求荣,就让我天打五雷轰……”
杜蘅叹了口气,把她拉起来:“傻丫头,你要是卖主求荣倒好了。就怕你糊里糊涂,被人利用了还以为是为我好。这世上,有太多人披着伪善的外衣,行着卑劣龌龊之事。没有人会无条件地对人好。付出,是为了得到回报。付出越多,希望的报酬越高,一旦落空,反噬也越厉害!”
就连生身的父母,骨肉至亲,同生共死的枕边人,都可以为了利益翻脸无情。他一个不相干的外人,凭什么就对她这么好?
她可不敢妄自菲薄,以为他果然对她动了真情。
前世她对南宫宸掏心掏肺,为他九死一生,尚且落得如此下场。
这一世什么都没做,凭什么石南就该对她死心塌地?
这翻做作,明显是冲着那枚金钥匙来的。
而她,从来就没打算把钥匙交给他,早晚要撕破脸。
与其到时难看,不如从一开始就认清形势,守好自己的心。
她傻过一次,不会再傻第二次。
紫苏怔怔地道:“石少爷,不象这种人。”
杜蘅心中刺痛,淡淡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不是他,怎知他心里怎么想?”
紫苏一脸茫然。
她以为,小姐也是喜欢石少爷的。
可听她的口气,竟象是要防着他一样?
“好啦~”杜蘅不想再谈,低头想着解决之法。
请神容易送神难,聂宇平既然来了,只怕轻易是不会走的了。
唯一的办法,是先削弱其力量,逐步减少护卫的人数,等过段时间再想法子辞了他。
“你把聂管事请来。”
“好。”紫苏起身走到门边。
“等等~”杜蘅叫住她,想了想:“还是算了,等过些日子再提。”
她现在把聂宇平叫来,以石南的聪明,一定知道她起了疑,有了防范留了后手倒不好弄。
不如冷段时间,等事情平息了,再做打算。
“哦~”紫苏哪里知道这么短的时间里,她心里七回八转,拐了无数道弯?
一晃到了二十四。
祭蝗典礼订于巳时举行,天没亮已经有大批百姓纷纷赶往北郊承恩寺,临安街头人潮涌动,万人空巷,等到辰时承恩寺早已是人山人海,针插不入,水泼不进。
杜蘅想着仪式上还要活祭童男童女,便不愿意去瞧那血淋淋的场面。
初七却是兴致高昂,闹腾着非要出门。
不忍拂了她的意,只好套了车,一路往北朝承恩寺走去。
离着三条街,马车已经无法行进,看了这个势头,紫苏叫停了马车,吩咐聂宇平到前头去探路,看有没有办法进去?
聂宇平走了不到一盏茶,就折返而回:“前路不通,怕是挤不进去。”
初七跃跃欲试:“聂叔叔背着紫苏,我背着小姐,咱们踩着人头进去!”
紫苏抹了把冷汗:“这成什么样子?”
杜蘅柔声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