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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妃狠绝色-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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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梗
小道士殷勤地递了个酒葫芦给他:“师傅,喝口酒~”
“嘿嘿,”纯阳大乐,拔开塞子狠灌了一口:“不错,总算没白疼你一场,知道侍候人了!”
小道士退到一旁,偷偷瞄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杜蘅。
“啧,”纯阳蹲下身子,摸了摸杜蘅的脸,涎着口水道:“真是个小美人~”
小道士勾着头:“我去给师父打洗澡水~”
“嘿嘿~”纯阳伸了个懒腰,扔了块碎银给小道士:“洗澡水等会,我先去睡个回笼觉!一会再下山去打些酒,买只烧鸡,切两斤卤牛肉来!”
“是~”小道士弯腰,把碎银拾在手里。
“妈拉个巴子,”纯阳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歪歪斜斜走了出去:“等我吃饱喝足,再来好好收拾这小娘们!”
走了几步,见小道士仍在房里,遂折回去,呯地一声,把酒葫芦砸到他脸上,砸得他“哎哟”一声嚷,仍不解气,赶上去兜头就是一个大耳刮子:“兔崽子,赖蛤蟆还想吃天鹅肉?赶紧给老子滚出来!”
小道士被打得眼冒金星,鼻血直流,也不敢吱声,捂着脸走了出来。
纯阳瞪他一眼:“还看?再看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一边骂着,顺脚就是一踹。
小道士被踹得跌在地上,半天才站了起来。
纯阳“咣当”一声,把门阖拢,加上一把大铁锁,钥匙往腰间一挂:“快点滚过来侍候老子!”
小道士悄悄握紧了拳头,瞪着他的背影,两只眼睛红得要滴出血来!
“狗东西,磨磨蹭蹭,是不是又想尝尝铁馒头的滋味?”纯阳凶神恶煞的声音传来。
小道士咬紧牙关,转过身一瘸一拐地离开……
天才蒙蒙亮,白前几个就分头出门办事。
紫苏则一大早就出了城,直奔玉虚观,进门就吵嚷着要见小姐。
知客一脸莫名:“本观昨夜并无女客住宿,姑娘是否记错了?”
“是你们玉虚观的观主亲自去我们府里接的人,怎么可能记错?”紫苏又惊又气,嚷道:“识相的,赶紧带我去见小姐。不然,我立刻告到临安府去,说你们诱/拐官家小姐!”
知客越发惊讶:“这话从何说起,监院昨日有两场法事,未曾稍离本观半步!”
“你们观主,是不是叫纯阳真人?”紫苏也慌了,忙问。
知客点头:“监院道号纯阳,的确不假。”
“那就错不了!”紫苏一颗心落了地,只当他是得了纯阳吩咐,故意推脱:“你最好赶紧把人交出来,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观中并无此人,姑娘非要见,不是胡搅蛮缠嘛!”知客两手一摊。
紫苏见说不通,一把推开他,撒腿就往观里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嚷:“小姐,小姐!”
知客吃了一惊,拔腿就追:“姑娘不可,万万不可!”
可惜,紫苏经慧智易筋洗髓之后,功夫虽谈不上,反应却异常灵活,加之个头又小,一会功夫,已跑了好几间大殿。
好好一座清静,庄严的道观,被她闹得乌烟瘴气。
知客气得发抖:“姑娘,你再要无礼强闯,休怪本道不客气了!”
“哼!你不把小姐放出来,我天天上门来闹,到处宣扬你绑了我家小姐!看你这道观还开不开得下去?”
“好个牙尖嘴利,刁钻奸滑的小丫头!”一把苍老的声音突兀响起。
知客忙站定行礼:“监院。”
一听纯阳来了,紫苏猛地停步回头,见身后立着一个老道,微微一愣,狐疑地问:“你就是纯阳?”
眼前的纯阳真人,宽袍大袖,鹤发童颜,满面红光,跟白前嘴里描述的那个“纯阳”,好象不一样啊?
“正是,”纯阳真人挑着寸长的寿眉:“姑娘一大早跑来观中闹事,所谓何来?”
“你,你昨天一整天都在观里,并未外出?”紫苏开始发慌,结结巴巴地。
“观主数十位道友,皆可做证。”
“不,我不信!”紫苏喃喃低语,神情慌乱:“你们都是一伙的,自然不会说实话!我要见小姐,你让小姐出来!我看到她平安,就回去,绝不纠缠……”
纯阳淡淡道:“姑娘若还不信,可去翰林院编修陈允文陈大人,或工部邢建成邢大人家询问。”
紫苏心中一凉,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如果不是道长,那会是谁?”
“姑娘,”知客一脸同情,忙把她拉了起来:“看你这样子,一定是被骗了!”
紫苏瘫坐在地上,双目呆滞:“小姐,你去哪了?”
“你坐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赶紧报官吧!”纯阳真人提醒。
“报官?”紫苏惨然而笑。
怎么报?杜蘅是未出阁的小姐,被人掳去一夜未归,就算找回来,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难道,命中注定,杜蘅只能是身败名裂,悲惨收场?
不,她不相信!老天既然给了她们第二次机会,就不应该逼得她们走投无路!
一定还有办法!
鞭打柳氏
紫苏抹干了眼泪,掉头就往外面冲。2
她慌不择路,竟然在道观门外与疾步而来的夏风撞了个满怀,被他的护体神功撞得倒飞数尺。
“紫苏?”好在夏风及时认出她来,抢在她撞上门柱之前,接住了她:“对不住,一时没认出来,你没事吧?”
紫苏望着他,拼命摇头,泪水纷纷滑落。
夏风很是尴尬:“吓坏了吧?对不住,是我不好……枳”
“哇~”哪知道,紫苏索性咧开嘴号陶大哭了起来:“小侯爷,你怎么才来啊?”
“……”夏风手足无措,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还是常安机灵,忙提醒:“紫苏姑娘,你一大早过来,是来看二小姐的吧?芝”
紫苏抽抽答答地道:“二小姐不在,不在观里~”
“不在?”夏风一怔:“这一大早,能上哪去?”
紫苏望着常安,闭紧了嘴巴,只掉泪一个字都不肯说。
“常安,你在这等我。”夏风心知有异,将她带到偏僻之处:“说吧,出什么事了?”
“我们都被骗了,昨晚来的根本不是纯阳道长……”紫苏把之前的事说了一遍,想着杜蘅此刻不知在哪里受着煎熬,又痛又悔,泪如雨下。
夏风转身就走:“我先行一步,失陪~”
“老爷今日请假侍疾,未曾去太医院。还有,这事八成是柳姨娘搞的鬼,小姐的下落定要着落在她身上!”紫苏知道他必定是去找杜谦,一路小跑着追了过去:“事关小姐清誉,请小侯爷勿必严守秘密,把事态探制在最小范围里,绝对不能声张。”
不料她小小年纪,想到竟如此周到,夏风惊讶地望她一眼,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少爷,等等我呀~”常安蹲在路边无聊地揪着草,跳起来就跑,却只吃了一嘴的灰……
夏风心急如焚,一路疾驰,到了杜府也不下马,清叱一声,竟然连人带马长驱直入。
守门的家丁连人都没瞧清楚,唬得一路狂追:“什么人,站住,站住……”
夏风泼风似地狂冲,转眼便到了二门,勒了马缰绳问:“杜大人在何处?”
门房张大了嘴,瞪着从天而降的人,惊得说不出话。
“混帐东西,小爷问你话呢!”夏风一鞭抽下去,门房疼得嗷地一声叫,抱住了头满地打滚。
另一个婆子颤颤兢兢地答:“在,在,在瑞草堂……”
话没落音,夏风又连人带马冲了进去。
“小侯爷,你,你不能……”婆子回过神,哪里还有人影?
老太太昏睡了一晚上,直到辰时才悠悠一叹,睁开眼睛。
“老太太醒了!”锦屏最先发觉,喜得嚷出声来。
“娘!”杜谦衣不解带侍候了一晚,正靠在床柱上打盹,惊得猛地坐直了身体。
老太太在鬼门关外转了一圈,重回阳世,尚懵懵懂懂。
杜谦伸指搭上脉门,见除了脉息有些弱,其余还算好,悬了一整晚的心总算落了地:“娘,你觉得怎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老太太一脸茫然:“谦儿,你怎么在这?”
“老太太,”锦屏俯下身子,柔声道:“您不记得了?昨晚……”
忽听得外面一阵***乱,丫头们尖叫声一片,杜谦脸一沉,喝道:“有没有规矩了?”
锦绣忙挑了帘子出去,恰好夏风黑着脸大踏步闯了进来,唬得她慌忙退后一步,正要请安,夏风早已越过去闯到了床边。
杜谦一见是他,惊得站起来:“贤,贤侄怎么来了?”
“问得好!”夏风单刀直入:“我正要请问伯父,把阿蘅送到哪去了?”
不料他这么快收到消息,且这么早赶来,杜谦不禁心中惴惴,加上他态度轻谩,脸上便有些挂不住:“这里是内眷寝居,小侯爷要来,是不是该先通传一声?”
夏风按捺住脾气,躬身施了一礼:“阿蘅下落不明,恕我乱了方寸。”
“这是什么话?”老太太吃了一惊。
“小侯爷休得危言耸听!”杜谦气恼万分,铁青了脸道:“母亲刚从昏迷中醒转,万一受激再晕过去,你负得责起吗?”
“抱歉,”夏风瞥一眼老太太,咄咄逼人:“老太太既已醒来,表明已无大碍。可阿蘅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又如何交待?”
“胡说八道!蘅丫头只是到观中暂住,何来性命之忧?”杜谦斥道:“莫说蘅丫头尚未嫁入夏府,就算你们成了亲,她也是老夫的女儿……”
“我刚从玉虚观回来,阿蘅根本就不在那里!昨晚来府上的,也不是纯阳道长!”夏风打断他,一字一顿地道。
杜谦惊得面无人色,张大了嘴说不出一个字。
“这,这是怎么回事?”老太太伸手捶床。
锦屏煞白着脸望着杜谦,等他示下。
杜谦勿自气得直哆嗦:“岂有此理,昨晚那道士,是谁请来的?”
“柳氏在哪,叫她立刻过来!”夏风反客为主,打发丫头去叫人。
柳氏其实已得了信,知道夏风必是上门讨人来了,暗悔昨夜没把几个丫头捆了扔柴房里,没防着她们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上侯府去搬救兵。
但她既走了这步棋,就有了破釜沉舟的准备,没有真凭实据,谁也奈何不了她!
她打定了主意要拖时间,梳妆打扮了半天,这才袅袅婷婷去了瑞草堂。
进门一瞧,周氏已经跪在床前,痛哭流涕:“冤枉啊,奴婢一不当家,二不做主,是老爷吩咐二小姐跟那纯阳道长去玉虚观的,怎么反过来怪到奴婢头上来了……”
“废话少说!”夏风蓦然出声:“我只问你,那道士现在何处?”
“小侯爷问我,我又问谁去?”周氏很是委屈。
柳氏心生踌躇,正考虑着要不要等一会再进去,杜谦一抬头已看到了她,喝道:“不进来,杵在那做甚?”
“老爷,”柳氏遂装得毫不知情:“一大清早的,这是唱的哪一出?妹妹做事莽撞也不是一天二天,慢慢教她就是,发什么火呀,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你闭嘴!”杜谦怒喝一声。
柳氏吓了一跳,乖乖闭了嘴。
杜谦捺了性子盘问,无奈柳氏打定了主意抵赖到底,一问三不知,一推四六五,横竖一个不承认。
夏风越听越气,忽地温和一笑:“杜大人,这么问不是办法。”
“依你,要如何?”杜谦束手无策。
“上刑!”夏风冷冷道。
杜谦唬了一跳:“万万不可!”
“小爷没功夫跟她们磨!”夏风耐性全无,蓦地站起来,提着柳氏的领子大步往外走:“不说,打到你说为止!小爷倒要看看,是我的鞭子硬,还是她的嘴更硬!”
柳氏吓得尖叫:“小侯爷,你想屈打成招么?”
夏风毫不手软,唰地一鞭抽过去:“不想挨打,就老实说!”
柳氏疼得满地打滚,嘴里嚎道:“打死人啦,小侯爷打死人啦!”
“啊!”一屋子的丫头婆子吓得簌簌发抖,谁也不信平素温文尔雅的小侯爷,竟然不顾礼教规矩,公然在丈人家里行凶!当众鞭打岳父的妾室!
杜谦追出来,气得直跺脚:“反了,反了!小侯爷,不要欺人太甚!老夫还没死,就算要动刑,也该是老夫,轮不到你做主!”
夏风眉眼如笼薄冰,反手又是一鞭:“不欺也已经欺了,索性欺到底!等救回阿蘅,再向伯父负荆请罪!”
他是御前二等带刀侍卫,宫里数一数二的高手,刑讯逼供之事,自是驾轻就熟。
此时恨柳氏阴毒,用的全是暗劲,一鞭下去看似只浮起一条青痕,连皮都没破,实则底下已然筋骨寸裂。
杜谦说又说不过,打又不打赢,拦又拦不住,气得直翻白眼。
柳氏疼得撕心裂肺,旁人还只道她是装模做样,连挨了三四鞭,实在受不了疼,尖声道:“车夫,车夫!”
“什么?”夏风停了手。
“我,我委实不知那道士带二小姐去了哪里,但昨夜有,车夫送二小姐出门,他应该知道点什么。”柳氏连站都站不稳,疼得直哆嗦。
夏风转过头,目光在众人面上冷冷一扫:“还不去找人?”
很快,消息传来,昨夜那车夫已经连夜逃走,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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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如果
我去调派府卫。2”权衡再三,夏风做了决定。
平昌侯世袭罔替,在军中颇有威望,手握十万兵权,现镇守南疆。
太祖曾特旨,许平昌侯府招募府兵,人数以三百为限。
虽只三百人,却个个骁勇善战,非到万不得已,轻易不肯动用。
万没想到,杜蘅在小侯爷心里份量竟如此之重,杜谦张口结舌:“调,调府兵?柝”
夏风神色森然:“我走之后,任何人未经允许都不得出入瑞草堂,胆敢违抗者,格杀勿论!”
“不行!”紫苏立刻反对:“府兵万万不能调!需另行设法!”
夏风道:“车夫逃走了,临安这么大,又不能报官,不调府兵,等于/大海捞针!胝”
“府兵一动,立刻就会满城风雨!”
“我会命他们保持低调,暗中搜索,绝不至引起***乱。”夏风轻哼一声。
他又不是白痴,连这种事都要人教?
紫苏毫不客气地道:“你当神机营的探子都是吃素的?”
平昌侯府的三百府兵突然出动,必然引起京师震动,到时天子动问,想瞒也瞒不住了!
骤然间,房里静得呼吸可闻。
紫苏淡淡几句话,犹如在水里抛洒了千万斤石灰,掀起涛天巨浪。
杜谦的心猛地跳了跳,神机营是什么,他竟从未听闻!
“你怎么知道神机营?”夏风眸光一冷。
这是大齐最隐秘的机构,权力凌驾于六部之上,不受大齐律例限制,只依圣旨办事。
拥有一流的密探,顶尖的杀手,最快捷的情报,最先进的武品……甚至有临事处机,先斩后奏的权利!
这个秘密,毫不夸张地说,全天下知道的没有几个。
紫苏垂眸,避过他锋利的视线:“总之,府兵不能调。”
顿了顿,慢慢地道:“倒不如,去求燕王。”
“为什么?”夏风的心也跟着剧烈地跳了几跳。
紫苏默然,良久,轻轻道:“小侯爷若不方便出面,就由奴婢自己去求。”
言下之意,竟是默认了他心中的怀疑。2
微风飒然,夏风的手已经扼上紫苏的咽喉,手掌微微用力,青筋隐现:“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杜谦面如土色,冷汗涔涔而下,努力缩着自己的身体,恨不能地上突然裂个大洞!
紫苏毫无惧色,微笑着看着他:“你猜?”笑容充满了自信与坚持。
夏风有些生气,更多的却是狐疑,嘴唇贴到她耳边:“我不知道,三堂有这么小的探子?”
紫苏既不否认也不承认,依旧微笑以对:“你不知道的事,多了。”
夏风笑了,笑意冰冷如噬血的兽:“撒谎!若你在三堂,不会查不出阿蘅的下落。”
紫苏汗透重衣,面上依然气定神闲:“我从未说我在三堂,而且,我也没有权力动用堂里的力量。所以才说,要去求燕王。”
夏风缓缓退开,瞥一眼呆若木鸡的杜谦:“今日在此房中所谈,若有一字外漏……”
说到这里他顿住,虽未再着一语,却更令人惊悚,更教人心惊胆颤。
杜谦心脏狂跳起来,无来由的一阵心虚,膝盖一软,跪倒在地:“下官什么也没听到~”
“很好~”夏风起身出门。
紫苏知道暂时瞒过去了,悄悄松了口气,跟着他也踏出房门。
夏风眉心一蹙,警惕地问:“你去哪?”
“放心,我不是去燕王府。”紫苏略感好笑:“但如果傍晚时仍然没有小姐的消息……”
“没有如果!”夏风打断她,斩钉截铁地道:“我一定会把阿蘅平安带回来!”
“希望,你不要令我失望。”从瑞草堂出来,就见白前象个钟摆一样,在园子里走来走去。
她快步走过去,问:“怎么样?”
白前满头大汗:“石少东不在京城,三天前就出门去了,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该死的!”紫苏咬牙低咒:“平日里阴魂不散到哪都跟着,偏偏要用他的时候,倒不在了!”
“怎么办?”白前焦急万分。
“还能怎么办?”紫苏一跺脚:“去找啊!”
这么大的临安城,光靠她们几个,上哪找?
可是,找不着也得找!小姐若有什么不测,她们几个也不用活了!
夏风动用所有力量,把临安城翻个底朝天,四处寻人的时候,杜蘅正躺在那间幽暗的小房间里昏睡。
一阵悉悉簌簌,叮啉当啷的响声将她惊醒,睁开眼,很快发现声音是从门外传来。从门的缝隙,隐约可以看到蓝色的衣角晃动。
昨夜的记已如潮水般涌进脑海,杜蘅一个激灵,一咕噜爬了起来。
房子狭小,一览无遗,没有任何可供躲藏之地,甚至连块石头,木板,砖块之类的硬物也没有。往身上一摸,发现金针也被搜走了。
只听“咔嗒”一声响,门上大铁锁已经打开,情急之下取了头上金簪握在掌心,刚刚藏好,就听门咣当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纯阳”油光满面,酒气熏天地闯了进来:“小美人,我来陪你来了~”
“滚!”杜蘅冷声叱诉。
“哟~”纯阳自然不会被她几句喝叱就吓得退回去,不但没退,反而伸手去摸她的脸:“想不到,杜太医的女儿,还是个小辣椒!”
“嘿嘿~”他伸手去捏她的下颌,十分萎琐地笑道:“女人辣一点才够劲,不然,全象个小绵羊似的,一吓就晕过去,跟死鱼似的,有什么意思?”
杜蘅僵着脸,往后退了一步:“双倍!”
“什么?”纯阳一怔。
“我说,不管她用多少钱收买你,我都出双倍的价,买我的自由。”
“嘿嘿~”纯阳干笑,偏头灌了一大口酒。
“五倍!”杜蘅面不改色,继续往上番:“你做这种事,无非是图财,谁的钱多替谁办事,是不是?”
“五万两,可不是小数目,杜谦在太医院做一辈子,也挣不到这么多银子。”
“我杜家是清州首富,你完全不必担心银钱。”
“有了这么多钱,岂不是想上哪上哪,要多少女人有多少女人?”
“只要你放了我,立刻就能拥有这样的生活。”“嘿嘿,你真当我是傻的?放了你,连命都活不成,哪还有命享受?”
“你!”她气得发晕。
纯阳偏头打量她一遍,啧啧连声:“早知道你这么值钱,应该多要点的。”
“谁,到底是谁?”杜蘅不甘心,连声追问。
“干嘛,去了阴间化成厉鬼向她索命?”纯阳哈哈大笑着向她扑了过来:“这样,陪老子好好玩玩,把爷伺候得爽了,爷再告诉你。”
“去死!”杜蘅忍无可忍,挥起手中金簪,朝他颈后大椎穴狠狠刺了过去。
“臭娘们!”纯阳猝不及防,被刺了个正着,痛得嗷地一声叫,反手把杜蘅象块破抹布似地摔了出去!
杜蘅一天水米未进,加上失了血,哪里经得起这样的一摔!疼得当场要晕过去,只凭着一口气撑着,努力想要爬起来逃走。
来不及了,纯阳愤怒地咆哮着,象头暴怒的灰熊冲了过来,一把揪起杜蘅的领子,一巴掌猛地扇了下去:“臭表子……”
“呯”地一声,脑袋上突然挨了重重的一击,一缕鲜血顺着额头流下来,脸上如盘了一条蚯蚓,恐怖之极。
他怒吼一声,蓦然转过身来:“谁,哪个王八蛋暗算老子?”
却见小道士手里拿着一块砖头,正惊慌失措地站在他身后。
楚桑,竟然是楚桑!
认出来人,杜蘅再忍不住,掩着唇尖叫了起来:“啊!”
见纯阳转过身来,楚桑吓得仓惶地倒退了两步,扔下砖头,想要夺路而逃。
“小兔崽子!”纯阳吐出一口血痰,扔下杜蘅,几步就追上了楚桑,猛地捏住了他的脖子,象老鹰捉小鸡似地,把他拎起来,按在墙上:“居然敢造反,活得不耐烦了!想死是吧,老子成全你!!”
楚桑拼命挣扎着,瞪大了眼睛死命地看着杜蘅,拼尽最后的力气,挥动手臂,发出微弱的声音:“走,快走~”
杜蘅看着门,离她不过四五步的距离,一个小跑就能冲出去,冲出去就能获得自由……
她一咬牙,深吸了一口气,拣起了地上的砖头,冲过去,狠狠地,冷静地敲在了纯阳的头上……
PS:狂晕,于,大,海居然是禁词,害我查半天。。。
金陵香扇
纯阳”发出一声怒吼,身子晃了晃,掐着楚桑脖子的大掌松开。2
楚桑象只破布娃娃,顺着墙壁滑了下来。
“跑,快跑!”杜蘅张开了嘴,却发不出声音,楚桑两眼发直,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只听“咚”地一声响,纯阳的额头撞上墙壁,身子翻转过来,恶狠狠地瞪着杜蘅。
杜蘅再顾不上楚桑,掉头就要跑柝。
无奈,脚上象绑了几十斤重的石块,眼瞅着只有几步路,腿竟然迈不出去,身体软得象面条,跌坐到了地上!
“贱人,看老子抓到了,不把你玩死!”纯阳头上滴血,一步一个血脚印,摇摇晃晃向杜蘅走了过来。
“别,别过来~”杜蘅骇极了,死死瞪着他,双手撑着地面,一步一步往后退胝。
终于,身子被逼到门边,双手抵到了门槛,退无可退。
纯阳也已支撑到了极限,闷哼一声,往她身上倒了下来。
杜蘅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恐惧,双手掩着脸,放声尖叫:“啊~~~”
半空中突然变出一柄折扇,在纯阳的眉心轻轻一点。
他宠大的身躯,竟然被这小小一柄折扇定在了半空。
杜蘅仰头,看着他以极其诡异的角度,悬在她的上方,面目狰狞地瞪着她,下巴还在滴滴答答地滴着血……
他的手……
竟然到了自己的腰上?
杜蘅低头,惊骇地瞪着腰间忽然多出的一只手,张着嘴发出短促而尖锐的“啊”“啊”“啊”“啊……”
“女人,可不可以闭嘴?”石南叹了口气,左手轻轻一送,纯阳便如一截枯木沉闷地倒在地上,腾出手来掩住她的唇:“乌鸦叫得都比你好听!”
杜蘅瞪大了眸子,惊恐万分地瞪着他,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死命地挣扎了起来:“滚开,滚,不要碰我~”
“嘘~是我~”他将她按入怀中,紧紧贴着自己的胸膛,温柔地低语:“没事了,没事了,没事了……”
偏头,示意属下把纯阳拖出去。
也不知是他平稳的心跳令人宁静,还是那熟悉的语调让她心安,杜蘅终于不再挣扎,也不再喊叫,安静下来。2
石南立刻放开她,退后一步,犹豫了一下,问:“你还好吧,除了头,有没有哪里受伤?”
杜蘅没有答话,目光盯在楚桑身上。
“放心,”石南略有些不情愿,淡淡道:“这小子应该只是惊吓过度,暂时晕过去了。”
她还是不吭声,垂了头默默地整理衣服,藉此平复激烈的心绪。
石南全不顾身上穿着浅色的袍子,席地而坐,偏着头笑嘻嘻地看着她:“怎么搞的,我才离京几天,就把自己搞成这副德性?”
杜蘅嘴角极不可见地抽了抽,冷冷瞥他一眼。
他衣服一尘不染,鞋帮却卷起了毛边,鞋底上还沾了些许泥,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显然是刚一进临安,就被紫苏抓了伕。
“纯阳呢?”心底,不是没有感动。
“啧!”石南唰地展开折扇,煞有介事地摇着:“可怜我这把新买的金陵香扇,生生被头猪给糟踏了!”
杜蘅斜眼偷瞄了一眼。
见他手里那把扇子,象牙为骨,绢纱作面,正面工笔描着凤穿牡丹,反面则是龙飞凤舞题着“风流倜傥”四个字,居然还洒了金粉!
她不由“噗”地笑出声来。
好嘛,前一刻还很高大的形象,瞬间毁灭!
“你还笑?”石南大为不满,哇哇乱叫:“没良心的丫头,知道这把扇子会值多少钱吗?都没用一次,就弄脏了,赔!”
杜蘅敛了笑,拧起眉:“你不会,把他给杀了吧?”
“那种畜牲,就该千刀万剐,留着他做什么?”石南半真半假地道。
“不行!现在还不能死!”杜蘅噌地站了起来,却又一阵头晕,差点栽到。
“得得得~”石南忙伸手扶了她一把:“姑奶奶,你坐着!要啥,发句话小人去办。回头让你那凶悍的丫头紫苏发现了,还不得扒了我的皮……”
不过是有事出了次城,晚回来了个把两个时辰,看把他摧残成啥样了?
寻人这种小事,非逼得他亲自出马……
他的形象啊~
“你见到紫苏了?”
“嗯,”石南瞅她一眼,开始哀声叹气:“我已经派人接她去了。”
“怎么,她出事了?”杜蘅不解地看他。
石南叹一口气,小声嘀咕,偏那音量又刚巧够她听到:“她能有什么事?有事的那个是我好伐?我答应她,不让你少根头发。现在,不止头发少了,连头皮都破了……我,我严重怀疑她能否让小人见到明天的太阳?”
杜蘅不再理他神神叨叨,走过去扣上楚桑的脉门。
石南撇了撇嘴:“不要告诉我,你砸那一千两银子,就为了今天?”不等她答,径自道:“我不会信,你又不是神仙,哪算得这么准?”
杜蘅不答。
她当然不是神仙,不然不会落到纯阳手里,吃这么大一个闷亏。
然而楚桑的出现,还是让她大吃了一惊。
按照前世的轨迹,他应该进宫,从最卑微的学徒做起,一步一步做到司礼监的大太监,成为御书房的禀笔太监,皇帝身边的大红人。
皇帝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所有军机要务除了皇上,他第一个知道。
甚至,在某些敏感问题上,当皇帝举棋不定时,他一句话能左右皇帝的决定。
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跟着一个江湖术士,招摇撞骗……
难道,是因为她一时的贪念,令石南收了手,从而无意间改变了楚桑命运的轨迹?
他这一生,要就此没没无闻地淹没在茫茫人海之中?
这对他,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杜蘅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
至少,对楚家来说,是幸运的吧?
“有时间同情别人,还是先想想,怎么保护自己吧!”石南有些不是滋味。
“放心,不会再有下次。”杜蘅慢慢道。
紫苏风一样卷了进来,一把抱住了杜蘅,尖叫:“小姐!”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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