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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妃狠绝色-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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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他忽然后悔。

若早知是最后一面,当日真不该走得如此匆忙!

居然把宝贵的时光,浪费在跟太康帝等一班老头子身上,可惜!

顾洐之无语:“……”

良久,反问:“以阿蘅的性子,可能吗?”

萧绝沉默了许久,道:“那就,请你和慧智代我照顾她。”

“求人不如求己。与其让别人照顾阿蘅,何不活着回到她身边?”

“放心,这只是最坏的打算,不到最后一刻,我不会放弃。我还没伟大到为别人牺牲自己的地步。”萧绝哂然一笑:“且,现在说输赢,还为时尚早。谁先死,还不一定呢!”

“大话就不必说了~”顾洐之抛下诱饵:“你我双方兵力相差数倍,实力悬殊,何必做无谓的挣扎,让将士们白白牺牲?只要你劝服南宫宸,或者主动献出大理,就能兵不血刃,名利双收,何乐而不为?”

“放屁!”魅影气得跳起来:“想要我们不战而降,简直做梦!”

萧绝微微眯起眼睛:“我萧家儿郎,宁做战死的鬼,不做亡国的奴!”

“太康帝到底给了你什么,让你对他如此死心塌地?”顾洐之困惑不已:“跟着我们干有什么不好?慧智与你自幼相熟,彼此也算知根知底!相比喜怒无常,心计深沉的南宫宸,他更好相处。再加上他还是阿蘅的师父,无论如何也不会亏待你!到时,你就是复兴大秦的第一功臣,名载史册,千古留芳!为何非要一条道走到黑呢?”

“你错了!”萧绝笑了:“我并不是要对太康帝尽忠,也不想要名垂千古。我只想,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如此,而已!”

“你就不怕寒了阿蘅的心?”

“你又错了!”萧绝朗声大笑:“我只能说,你太不了解阿蘅了!哈哈~”

“笑什么?”顾洐之久劝不下,早已失了淡定冷静,心中焦躁。

萧绝摇了摇头,淡淡道:“老爷子,还记得当年布衣芒鞋,行走天下,施医赠药的时光吗?”

“你……”顾洐之终于变色,胡子气得乱翘。

“好了,”萧绝笑了笑,冷声道:“话不投机就不再浪费唇舌了吧!看在当年的养育之恩的份上,我不抓你。限你在二个时辰内离开大理,否则,休怪我翻脸不认人。告辞!”

说罢,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顾洐之以手拈须:“萧绝,你别后悔!”

木门悄悄拉开,岑律从内室走了出来,垂手恭敬地问:“国师,接下来该怎么办?”

顾洐之双手握拳,目光阴狠:“挡我者,死!”

乱了

萧绝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阴沉:“找人盯着,别让他到处乱蹿。悫鹉琻晓”

魅影犹豫了一下,将到嘴的疑惑咽下肚:“是。”

“等等!”萧绝有些烦燥地抓了抓凌乱的头发:“还是你亲自监视好了,他若是敢耍花样,立刻关起来。”

“是~”魅影说着话,脚下没停,转眼消失在视线之外。

萧绝在空旷的街头呆站了很久,终于狠狠地攥了攥拳,大步朝官衙而去坞。

“出事了!”夏风神色激动,满眼悲愤:“昨天夜里,陈绍这狗贼率五万部众献关,六十万南昭军长驱直入,我十四万儿郎在睡梦中授首,陈关易主!”

“嗯。锱”

怪不得陈关失陷得这么快,原来是有内鬼。

如此说来,老爷子称南昭与西夏,东越联盟之事,恐怕也不是空穴来风了!

“就只嗯?”夏风一怔。

“不然呢?”

“最少,该有点表示吧?”不管是惊是怒,怎么也不该是面无表情。

“那你希望小爷怎样?对南昭军表示景仰,亦或是学市井泼妇痛骂陈绍奸贼叛国?”

“……”

“南宫宸那边有什么进展?叫他别小气扒啦地舍不得那些坛坛罐罐,该打破的打破,该扔的扔,赶紧派兵支援大理!我们现在只有三千人不到,能不能守住大理都是两说。倘若这时敌军来犯,大家都得完蛋!”

“没那么快吧?”夏风下意识地反驳:“昨夜才进入陈关,再快也得十天半个月。这段时间,足够……”

萧绝冷笑一声:“如果他们兵分两路,一路进攻陈关,另一路则直扑大理呢?你以为,只有你会玩偷袭,别人都是傻子?”

“快了快了!”夏风窘得满脸通红:“刚收到的消息,王爷已经亲率一万轻骑驰援大理,最迟中午就能抵达。余下的人马和辎重粮草,都将陆续抵达。”

“昆明的叛军呢?”萧绝蹙了眉:“来得这么快,该不会,全都杀光了吧?”

“哪能呢?王爷说了,眼下国难当头,外敌入侵。所有大齐子民应当捐弃前嫌,同心协力,一致对外。放下武器者,前罪可恕,有立功表现者,同样给予封赏。所以,这回是兵不血刃就收复了昆明,就地收编了五万叛军。”

萧绝轻哼一声:“算他还有点脑子,这个时候若还追究反叛之罪,不谛自寻死路!”

夏风轻咳一声:“只要我们能在大理坚守几个月,朝廷的援兵就会到,则云南之危可解。”

“援兵?”萧绝一瓢冷水泼下去,将他浇了个透心凉:“别做梦了!朝廷不会再拔一兵一卒给我们。只能自己想办法,尽量多招募一些。”

说到这里,他有些烦恼地扒了扒头发:“临时招募的散兵游勇,战斗力恐怕是差强人意。但有总比没有强,这时也只能先凑人数了。哎,但愿朝廷还能拨得出粮饷来!”

夏风一惊:“没有援兵,这是什么话?”

难不成,真的要靠手里这群乌合之众击退六十万南昭大军?

“南昭这次有备而来,联合了东越和西夏,朝廷自顾不暇。”萧绝不欲多说,瞥了他一眼,转身出门:“总之,前路漫漫,只能自求多福了!”

“等等,世子爷!到底什么个情况,把话说清楚,别说一半留一半啊!”夏风连忙追上去。

萧绝停步回头:“对了,打仗的事,我不在行,你跟南宫宸商量着来就是了。没事别找小爷,有事也别找小爷!就这样!”

“喂!”夏风哪肯让他这样走,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臂:“你神机营消息灵通,就不能给大伙交个底?这种时候还藏着掖着,也太不厚道了!”

他一时情急,也没细看,好死不死正巧拽住了萧绝受伤的那支胳膊。

“啊!”萧绝痛得冷汗直冒:“你谋杀啊?”

“对不起~”夏风赶紧松手:“这么大个摊子,你不能撒手不管全扔给我啊!”

“该说的我都说了,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萧绝不耐烦地道:“再说了,我TM就剩四十几人,能干啥?”

说罢,抬脚就走。

夏风无奈,提高声音喊:“你去哪,起码也吱一声吧?”

“干我的老本行去!”萧绝说着,走得没了影子。

神机营干的就是刺探消息和暗杀的勾当,大家习惯了藏在暗处。象昨夜那样,明刀明枪地上阵厮杀,痛快是痛快了,损失也太大了!

一个晚上的功夫,手里的精英几乎折损殆尽!

亏本的买卖一次就够了,他绝不会傻得再用他们去冲锋陷阵。

夏风愣了半晌,叹了口气:“唉,陈绍降敌,陈关失陷;南昭竟然跟东越和西夏联手……事都搅到一块去了,朝堂上这会,不知成什么样了?”

“南昭六十万大军入境,陈关失陷,朝堂上百官全乱套了!”萧昆一头一脸的汗:“大家相互推诿指责,皇上惊怒交加,在金殿上晕了过去!和侍郎派了人来请王爷立刻入宫~”

“啊!”苗苗一惊,手中捧着的茶碗掉在地上,发出啪嗒一声脆响。

“慌什么?”萧乾叱道。

苗苗涨红了脸,蹲下身子手忙脚乱地收拾着地上的碎瓷。

“天哪!绝儿在那边!王爷,怎么办?绝儿不会有事吧?”穆王妃脸上血色全无,豁地站起来,急得团团转。

杜蘅微微一笑,安慰道:“算算日子,此时他应该还在昆明,距陈关一千多里地呢。再说,中间还隔着个号称云中之城的大理,南昭军没有这么快打过来的,母妃放心好了。”

“看看你,关键时候,连个孩子都比不上!”萧乾气得瞪她一眼。

“母子连心,母妃担心哥哥,又有什么错?”萧燕说着,白了杜蘅一眼:“不象某些人,铁石心肠!”

穆王妃眼中含泪,颤着嗓子道:“陈关不也是号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天险?不是照样失陷了?”

“不一样的,”萧昆解释:“陈关是因为陈绍叛国投敌,做了内鬼,率五万部众,开了关门迎贼子入境。不然,有二十万大军驻守,凭着水寨和关隘,足可拒敌于国门之外。”

“陈绍是谁?”穆王妃有些茫然。

“陈关守将,常年在外戍边,几年才回京述职一次,母妃不认识也正常。”杜蘅压低了嗓子,柔声解释。

萧乾看她一眼,叱道:“好啦,你一个内宅妇人,管这些朝堂之事做甚?安心把这个家打理好了,才是正经!拿朝服来!”

后面一句,却是对着萧昆说的。

萧昆喏喏连声,慌忙推着他出了宴息室。

萧燕见杜蘅不动,奇道:“父王都换朝服去了,你怎么还不走?难道还等着别人来请不成?”

平常有个头疼脑热,就颠颠地入宫献殷勤,这会子都晕倒了,反而不往跟前凑了?

杜蘅笑道:“我又不是太医,无诏不得进宫。再说了,既然和侍郎没有提及,说明皇上的病情不算太严重。”

“哼!”

“是啊是啊,宫里有那么多太医,又有钟翰林在,不差你一个!”穆王妃心急如焚,拉了杜蘅的手,道:“你父王在我面前绝口不提朝中事,你比我懂得多,赶紧给我说叨说叨?”

“其实,绝也不喜欢说朝事……”杜蘅神色尴尬。

“至少,你知道陈绍~”穆王妃打断她。

杜蘅无奈,想了想,道:“我知道得其实也不多,只是因为绝要去大理,所以让人打听了一些。听说,这个陈绍是肃亲王妃的亲戚,之前在广东卫任都指挥使,去年因了赵王一案,走肃亲王的路子,调到陈关做了封疆大吏。没想到,他竟然会投敌……”

“他都已是封疆大吏了,还不满足!也不知南昭狗皇帝给了他什么好处,竟然甘当走狗,投敌叛国!”萧燕恨得牙痒痒。

“也幸好他刚到任不久,立足未稳,亲信部众并不多。不然,后果更加不堪设想!”苗苗心有余悸,拍着胸口接了一句。

杜蘅默然不语。

萧绝的性子,天塌下来也当被盖。

那天却走得如此匆忙,甚至都没来得及跟王妃辞行,可见前线的战事急迫到了何等程度!

如今,再加上陈关失陷,六十万敌军压境,内忧外患,形势实在不容乐观。

罪责

萧乾一走,剩下一屋子女人,对于政事本来就关心得少,所知极少,见识更是有限。悫鹉琻晓由于事出突然,连可供谈资的小道消息都没有,就这么干坐着衔。

杜蘅见气氛太过僵凝,只好干巴巴地安慰:“父王已经进了宫,放心吧,没事的~”

萧燕冷笑:“真要没事,和侍郎用得着特地派人请父王进宫?”

杜蘅无语。

道理谁不明白,这不是宽王妃的心吗?

穆王妃根本不关心宫中之事,愁眉苦脸:“你们说,现在云南打成什么样了?”

杜蘅沉默了一会,道:“阿绝是转运使,主要负责督运粮草,不必亲到前线战斗……”

“话虽如此,”穆王妃眼泪汪汪:“绝儿的性子,平日无理还要占三分。这回别人欺上门来,岂有只挨打不还手的理?”

这话怎么听都有点不对味,若不是时机不对,紫苏等人只怕要笑出声来,此时却是谁也没有心思。

“这是战事,由不得他闹脾气。”杜蘅强笑着粉饰太平。

萧燕斜她一眼,难得地没跟她唱反调:“是啊,娘,您就别瞎担心了!大哥最机灵,功夫又高,身边还有魅影等高手护卫着。只有他欺侮人,您几时见过别人敢欺侮他?退一万步讲,万一真打不过了,大哥难道不会跑么?总不至于傻到把命搭上!锱”

“真要是这样就好了!”穆王妃愁得不行:“就怕他跟他爹一样,平时精得象鬼,到了战场上就犯倔……”

话题涉及到穆王爷,杜蘅和萧燕都不好接腔,于是一起沉默下来。

“好啦!”穆王妃抹了下泪,长叹一口气道:“都散了吧,不用陪着我。”

杜蘅欠了欠身道:“眼下战局只是暂时失利,加上云南距此千里,消息传递不便,说不定这会子已经有转机了呢?我回去,立刻着人去打听打听,一有消息立刻禀告。”

“好好好,快去~”穆王妃一迭连声地应好,催着她离去。

回到东跨院,杜蘅刚要命人去请聂宇平,他却已经在花厅等着了。

杜蘅奇道:“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聂先生已经有所耳闻了?”

聂宇平也是一怔:“朝中出事了么?怪不得王爷穿了朝服!”

“原来如此!”杜蘅自嘲一笑:“还以为先生是特地前来为我解惑呢!”

聂宇平哈哈一笑:“说吧,要我办什么事?”

杜蘅没急着跟他说话,而是先吩咐白蔹:“去一趟回事厅,把王府的帐薄取来。”

“取哪一册?”

杜蘅想了想,道:“我也不记得是哪册,你去查一下,我要王府最近三年的人情往来,年节礼金帐。去查一下,看有没有陈绍陈将军府上的年节礼?要快!”

“好的。”白蔹见她神情严肃,不敢怠慢,叫了白芨,白薇,白前一并前去帮忙寻找。

聂宇平心中惊疑,面上却不露声色,垂手侧立一旁,安静地等候。

杜蘅安排妥当,这才敛了容,将陈绍投敌引南昭军入关,太康帝震怒于金殿上晕倒一事说了一遍,末了道:“先生立刻派了人去宫中打听,看看是否还漏了什么。尤其是事涉陈绍的,更要巨细无遗,不可错过一个字。切记,切记!”

聂宇平笑着点头:“这个容易,明轩远去云南,阴错阳差跟了世子爷办事,让小志他们羡慕得不得了!这下好了,手里有活干,省得这些兔崽子整天嚷嚷闲得快发霉了!”

杜蘅犹豫一下,低声补了一句:“必要时,可以动用张进保。”

自胭脂马事件之后,张进保在杜蘅刻意的引导之下,几年的时间里,由马房牵马太监,几经升调,慢慢地升到了司礼监随堂太监,早已不是昔日吴下阿蒙。

张进保的事,是聂宇平一手安排,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这是她伏在宫中的最后一条暗线,非到生死关头,轻易不肯动用。

想不到,现在为了区区一个陈绍,竟然要动用底牌!

聂宇平诧异地瞥了她一眼,稍一思索,便宜明白了杜蘅的言外之意:“这位陈将军与西安陈家沾着亲?”

杜蘅摇了摇头,苦笑:“陈绍与西安陈家是否真的同宗同源,我不知道,但他祖籍西安,却是不假。如果我记得不错,这两年,陈将军府上的年节礼,都是按时按刻送到府上来的。打的,就是西安陈氏的牌子~”

聂宇平失声惊嚷:“兹事体大,马虎不得!一定要查清楚才行!”

倘若是一般的罪,穆王府的地位,萧家的资历摆在那里,谁也不敢攀扯到萧乾身上来。

可陈绍不止自己叛了国,还带着手下五万部众降敌,更献了一座边关要塞给敌国!

这种大罪,别说诛九族,祖宗十八代都诛了都不解恨!

所谓树大招风,穆王府在大齐王朝数百年来地位超然,历代王爷享尽尊荣,敬畏者固然不少,妒忌者更是不可胜数。

一笔写不出两个陈字,如果战事顺利还好,倘若战事不顺,朝野上下定是怨声载道,百姓们需要渲泻的对象,百官们更急需替罪羊。

她不知道肃亲王到底收了陈绍多少贿赂金银,才会举荐他去陈关。

但不管他收了多少,他是皇室中人,是太康帝的亲弟弟,这一点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如今肃亲王定然已经上蹿下跳,想方设法要将祸水东引。

至于这盆脏水会泼到谁的身上,萧家是不是冤枉,已经不重要,重要是将自己摘出来!

亡国在即,谁还会管你萧家祖上立了多少功劳?必然会众口一词,将矛头直指穆王府,将战败的罪责归之于萧家。

更何况,萧绝京都小霸王的名声在外,风评向来都不佳。

倘若太康帝身体健康,能主持朝政还好,或许还能网开一面,庇护一二。

倘若不幸就此倒下,则朝中再无人敢于替萧家,替穆王府说话。

“小姐,”白蔹捧着几本帐薄走了进来:“你要的帐目都在这里了。”

“与陈绍府上可有年节礼往来?”明知答案,聂宇平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有的~”紫苏显然还没想明白其中的厉害,随手拿了一本,翻到做了记号的面页,笑着回道:“不过都是些寻常的土特产,没什么特别的,也不怎么贵重。呶,若不是小姐特地指明,只怕没有人注意。”

“我这就去查~”聂宇平面色一变,急匆匆离去,竟连行礼都忘了。

“咦?”紫苏奇道:“这就走了?好不容易找出来,竟是看都不看一眼!”

白蔹心思细腻,见杜蘅面色不好,忙打断她:“行了,不就几本帐薄,能有多重,搬回去就是,哪这么多话。”

“我又不是这个意思,难道你不觉得今天聂先生很奇怪嘛……”紫苏还待分辩。

“走啦走啦!”白蔹不由分说将她拽走。

聂宇平一直到晚上才回来,脸色比早上出门时更为难看。也没去花厅,直接去了宴息室。

“怎么样?”杜蘅没有急着问陈绍的消息,先问起了太康帝:“皇上的身子好些了吗?饮食如何?”

聂宇平深深看她一眼,低声道:“皇上上午就醒了,一直呆在御书房跟几位内阁大臣以及王爷在议事。另外,肃亲王从皇上晕倒那一刻起,就跪在御书房外,听说额头磕得血肉模糊,一直在认错,皇上没理他,到现在都还没叫起。”

杜蘅面色一白。

是认错,不是认罪。

也就是说承认受贿,不承认跟陈绍有别的关系。

而皇上的态度,也很暧昧。

明面上看,没有许他进御书房议事,等于剥夺了他与内阁大臣一起参赞军机的权力;但另一方面,却也没有将他入狱,甚至连立案调查的意思都没有。

至于一直在御书房外跪着,不予理睬,也不叫起,似乎是一种惩戒。另一方面,何尝不是不予处置的?

究竟是康帝没有想好如何发落他,才暂时不予处置。

还是内心不相信肃亲王会纵容甚至勾结陈绍通敌,所以不予处置;

亦或是事有轻重缓急,太康帝打算先度过眼下难关,等缓过手来再行处置?

太康帝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不得而知。

谁信

“另外,”聂宇平的声音极是低沉:“陈绍的妻女企图畏罪潜逃出京,被五军营的人追捕到,竟然拒捕,被就地斩杀了!”

杜蘅手哆嗦得厉害,忙将双手在袖中交握,咬牙问道:“杀了几,几个?”

“一个没留,就连抱在怀里的婴孩都没放过……”聂宇平眼里闪过一丝不忍:“我亲自去看过了,地上到处都是血,衙役们用水反复冲洗了几遍都冲不干净。悫鹉琻晓形”

杜蘅面色惨白,垂着眼皮,半天没有吭声。

紫苏倒吸一口凉气,失声道:“畜牲!居然连孩子都不放过,真是禽兽不如!”

“嘘~”聂宇平急忙竖指就唇:“紫苏姑娘慎言!陈绍犯的是叛国之罪,死有余辜!”

紫苏很是不服,声音到底低了下来:“叛国的是陈绍,与他的妻女何干?再说了,真要诛九族,那,那也得朝廷判了再行刑吧!大人死有余辜,抱在怀里的孩子又有什么错?他们是不是人……”

说到后来,勾起满腹酸楚,已是泪盈于睫,声音哽咽。

杜蘅生恐她再说出什么出格的话来,忙忙出声打断:“陈绍留在京城的家人,少说也有几百人吧?杀了这么多人,就没有人出面澄清一下,或是给个说法?锱”

“现在城里乱轰轰的,大家都怕惹祸上身,谁吃饱了撑的去出这个头?不杀也杀了,杀了也白杀,还不是就这么把尸体拉回去交差,囫囵了事了。”聂宇平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乃人之常情。

可怜他一家老小,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想那陈绍,就算享了再大的荣华富贵,又能怎样?

想想那些被他牵累的血脉亲人,只怕下辈子都会寝食难安。

真不明白,这种拿亲人的命换来的荣华,要来何用?

杜蘅心神混乱,伸指按住突突乱跳的太阳穴:“这件事,先生怎么看?”

聂宇平小心翼翼地道:“我总觉得这件事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叛国是大罪,再怎么拒捕,也不能问都不问一声全部杀了。没有人有这么大的胆子,背后一定有人!至于杀人目的,无非是寻仇,灭口……”

杜蘅心中一沉:“不可能是寻仇!陈家犯了滔天大罪,九族是诛定了。既然早晚要死,没有人会蠢到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授人以柄。”

“那就是灭口了?”紫苏嘴快,接道。

聂宇平犹豫一下,又补了一句:“也可能是为了堵住某些人的退路。”

他说得十分隐晦,没有明指某些人,更没有点出所谓的退路是什么。

在场的几人,都是心头一凛。

倘若战事不利,事态恶化,萧家果然受到牵连。这时陈绍已经投敌,家人也全部被诛,谁能证明萧家的清白?

是非黑白,只能任由旁人去说了!

聂宇平见杜蘅脸色很不好,忙试图安慰:“大小姐不必太过忧心,一切都只是猜测。而且,刚刚收到明轩的信,这几日不仅收复了昆明,且已经进驻大理。世子爷亲率八百穆家和二百密探,翻越寒冰绝岭和铁刃峡,打开城门迎大军入城。此战,世子爷居功至伟。形势,对咱们有利,未必会到那一步。”

杜蘅轻咬唇瓣:“他,可受伤了?”

聂宇平含笑,语气刻意轻松地道:“说是肩上中了一箭,夜影替他拔掉了,已经没事了~”

杜蘅轻声道:“箭上一定装有倒钩。”

否则,以他的脾气,当场就拔出来了,哪里还会多费一道手脚,要夜影替他拔除?

聂宇平轻咳一声道:“只是轻伤,世子爷身体好,休养几天就没事了。”

战场上刀剑无眼,死伤难免。跟那些断手残腿,甚至丢了性命的将士相比,的确是轻伤。

然而,他们都不是萧绝,便是伤得再重,又与她何干?

杜蘅默了片刻,低喃道:“是啊,不过是剜掉一块肉,好好养几天就能好。就怕,他不肯静下来,乖乖养伤。”

就算在京中,有她守着都未必肯老实呆在家里;何况如今在战场上,形势危急,几十万敌军兵临城下,一个人恨不得掰成几个人用,他怎么可能呆在那养伤?

“萧绝去哪了?”南宫宸忍了几天,终是没能忍住,发了脾气:“本王都进城快十天了,他连面都没露一个,到底在忙些什么?”

夏风忙道:“王爷看着安排就是,不必理世子爷的意见,我看他反正也不太爱理会……”

南宫宸冷哼:“本王岂是要征求他的意见?他不出主意,总得出力吧?大家都忙得团团转,他倒好,跑得人影都没有!”

“大理一役,战况极为惨烈。现在,世子爷手里就剩几十个人……”夏风神色尴尬。

“扯蛋!”南宫宸冷笑:“上了战场就有牺牲的准备和觉悟!不就是死了几个人吗?战场上天天都死人,若人人都似他这般闹脾气,仗还要不要打了?”

“倒不是闹脾气,”夏风斟酌着措词:“世子爷胳膊受了点伤,许是还没好利索……”

那些穆家军和神机营的刺客的实力,他都是亲眼见识过了的。个个以一当十,别说萧绝舍不得,连他都觉得可惜。

当然,这话是绝不能跟南宫宸说的。

“呸!”南宫宸啐道:“不就是中了一箭,这也要养十来天?那这满城的伤兵,岂不全都变成废物了?”

夏风张了嘴还欲再说,南宫宸忽地斜了眼觑他,嘲讽道:“夏风,你什么时候跟萧绝同穿一条裤子了?”

夏风:“……”

“他给你什么好处?还是说,你被他打服了?”

夏风:“……”

“怎么,你有意见?”门忽然打开,萧绝大步流星地闯了进来:“有本事,你也带上一千人,把陈关攻下来给小爷看看?小爷比你大方,不介意派个五六七八万人做支援。”

南宫宸:“……”

“世子爷,”夏风赶紧打圆场:“你的伤好了?”

“蹭破点油皮罢了!”萧绝一屁股坐在几案上,吊儿郎当地瞅着南宫宸:“跟满城缺胳膊断腿的将士们比,哪算什么伤啊?”

陈泰怒道:“世子爷,军机重地,请自重!”

萧绝喝道:“我跟王爷说话,有你这奴才什么事?滚!”

陈泰握着拳头,憋得一脸通红,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瞪什么瞪,找死呢?”萧绝双手互握,掰着手指,满不在乎地道:“来啊,小爷不介意送你一程。”

夏风失笑:“你跟他较什么劲,真是。”

南宫宸眉心微微一蹙,冲他做了个手势。

陈泰心有不甘地退了出去。

萧绝咧了咧嘴:“乘小爷这会有空,说吧,找小爷什么事?”

南宫宸却不忙着说话,只定定地看着他,似要把他脸上盯出个洞来。

萧绝摸了摸下巴,似笑非笑地瞅着他:“小爷这张脸,长得可还俊俏,能否入得了王爷法眼?”

夏风脸微红:“休要胡说~”

萧绝:“耍我呢?把人找来又不说话!”

“咳,”南宫宸轻咳一声,索性也不拐弯抹角:“听说,顾洐之找过你?”

萧绝把脸一沉,下意识就朝夏风看去:“哟,王爷对小爷还真是关爱有加啊!这么忙,还特地找人盯小爷的梢!”

夏风又是摇头又是摆手,赶紧撇清:“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南宫宸轻哼一声:“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你若心中无鬼,为何不敢承认?”

“哼!”萧绝冷笑:“谁说小爷不敢认?不错,我的确见过他了,那又怎样?”

“顾洐之是南昭国师,你知不知道?”南宫宸又问。

“那又怎样?”

“你身为转运使,在两国交战之际,与敌国国师私下会面,难道不打算说点什么?”

“我见的,只是阿蘅的外祖。”萧绝神色坦然:“而且,我事先并不知他会来。”

“呵呵~”南宫宸笑了,笑意未达眼底:“顾洐之诈死去国十几年,迟不来早不来,偏偏远在两国交战在即,六十万大军兵临城下之际。若说只为叙旧,会不会太过隆重了些?”

“我不管他在别人眼里的身份是什么,在我的眼里,他只是阿蘅的外祖。”萧绝不卑不亢地道。

“呵呵,谁信?”

警告

“爱信不信!”萧绝冷哧一声,从案几上跳下来:“小爷没功夫陪你这玩这种幼稚无聊的把戏!”

南宫宸本以为他最少要辩解几句,谁知竟连辩解都不屑,一言不和扭就走,一时愣在当场。悫鹉琻晓

待回过神来,萧绝已经摔门而去。

“看看,这是什么态度!死不认错就算了,竟然还如此嚣张!”南宫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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