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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金龙传奇之少年游-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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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谢百鸣却劝欧阳权认下小莫母子:“欧阳兄正直壮年,怎能只有一个麟儿?”
欧阳权不知是否听了谢百鸣之劝,还是出于什么别的目的,认下了小莫母子。
“他认下小莫母子后,慢慢地却对小莫母子越来越好。”阮丁丁不由叹了口气。
她一向任性骄纵,对欧阳权自然不似小莫母亲那样温柔体贴,而佩显虽然聪明也是被自己惯坏,不如小莫那样温和懂事,欧阳权自然对小莫母子,更加亲切了。
“正当我准备设计除去小莫母子时,欧阳权突然又对我们母子好了起来。”阮丁丁叹了口气,当时有人想要夺取欧阳权的家主之位,便对欧阳权与渔家女之事大做文章,欧阳权为保自己的地位,不得不重新审视,权衡利害。
“那日,我本在花园散心,忽然发现丁红烛正在花园的假山附近徘徊。一个男人忽然从假山后转了出来,蒙着面,然后不见了。”阮丁丁看着小卿道:“不知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回到大厅时,不过有些怀疑地和欧阳权提到此事。可是不过半个时辰,我就听下人来报,我的丫鬟举报了二夫人在花园私会男人。”
“等我赶到大堂之上,丁红烛已被打得鲜血淋漓,却仍坚持自己冤枉。她以为是我陷害她,浑身是血爬到我跟前,吓坏了佩显。既然到了如此地步,如若放过她,她日后必定会对我和佩显不利,我索性认了下来,还让佩显做证。给了欧阳权理由,将她活活打死。”
“我知小莫恨我。她娘也算死在我的手上。他想要报仇,尽可以来杀我。”阮丁丁犹豫了一下:“但是请他不要伤害剑兰和佩显。”
小卿略蹙眉,心道欧阳权为保自己欧阳家的声望,宁可错杀小莫小母,驱逐小莫,确实让人寒心,要是小莫报仇,也该找欧阳权不是吗,可是这个仇能报得了吗?
小卿看了一眼阮丁丁,道:“在下再请问夫人一件事:欧阳前辈所中之毒,可是夫人所下?”
阮丁丁摇了摇头:“昨夜宴席之上,你拒绝了蓝秀竹请小莫保护孙剑兰安全的要求后,我送蓝秀竹回房休息。等我回到卧室,欧阳权虽然端坐在屋内,却是两眼发直,一动不动。桌上有个铃铛,有张纸条,说是已将佩显抓走,若想保佩显安全,欧阳权性命无虞,就要按照纸条上的命令行事。”
小卿接过阮丁丁递过来的纸条和一个精致的银铃铛:“还得再委屈夫人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
“我可以去看看荆轲吗?”阮丁丁似乎对荆轲的关心尤要超过欧阳权。
“欧阳夫人也许还是该先去看看欧阳前辈。”小卿淡淡笑道。
☆、身世之谜(中)
“把欧阳婉儿带过来。”小卿吩咐玉麒。
玉麒欠身应了;正准备开门而出,小卿又问道:“燕杰、玉翎呢?”
“他们两个因为让休夫人逃脱;一直跪在院子里等着挨老大的板子呢。”玉麒笑着推开了前面的窗户。
客栈院内;燕杰和玉翎并肩长跪在空地上,身上的衣服都被雨水浸透了。
“你以为这样,我就饶了他们了?”小卿看看玉麒:“你的胆子也不小;燕杰犯了那么大的错;你也敢和燕文瞒着我。”
“老大。”玉麒撩衣跪地:“燕杰确实该罚;燕文所罚是轻了些;但这都是小弟的错。”
“燕文轻罚燕杰该是燕月的主意吧。”小卿淡淡笑道:“你抢着认什么错。”
“是……老大英明。”玉麒无奈道:“不过老大就饶过玉翎吧。”
“你可知玉翎为何受罚?”小卿冷哼了一声:“他和玉翔两个用阔剑砍金缕衣的事情;你可知道吗?”
玉麒心里叹了口气:“小弟失察。”
“去把欧阳婉儿带过来吧。”小卿知道这事也怪不了玉麒:“传宋南来侍奉吧;你去看看玉翔;烧还没退的话;就要吃药。再让红鸾给他作些吃的。”
“是。”玉麒走出房门,对门廊处垂手侍立的两个黑衣人传达了老大的吩咐;随后往玉翔住的房间走去。
玉翔的确在发烧。他侧趴在床上;盖着一层薄被;脸上有些红。没有睡,燕月坐在床边的锦凳上,正轻轻抚着他的头,缓缓地输送着内力。
小莫穿了一袭黑色长衫,更显英挺,他站在后窗前,看着窗外的那片柿子林。
玉麒缓步走了进来。
“师兄。”小莫欠身为礼,燕月也站起来对玉麒欠身。
玉麒摆手示意玉翔不必起来,过去摸了摸玉翔额头,果真有些烫。小莫为玉麒搬过椅子。玉麒坐了,为玉翔把脉。
玉翔很乖地任师兄为自己察看,将头轻轻地枕到燕月的胳膊上。
“嗯,有些头晕。”玉翔轻声回答玉麒的问话。
“虽然脉息平稳,但是头怎么这么烫呢。”玉麒帮玉翔将胳膊放回被子里,给他盖好。
“老大吩咐给你煎药呢。”玉麒笑道。
“煎药?”玉翔吓得差点就爬起来:“师兄,其实我已经好很多了。只要再睡一会儿就没关系了。”
“是该吃些药。”燕月笑道:“一个练武之人,挨了几下板子居然会发烧,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
玉翔微侧了脸,恳求地望着玉麒:“师兄,我真的已经好了,还是不用吃药了吧。你也知道,玉翔最怕吃药了。”
随着门声轻叩,一身黑色劲装的红鸾走了进来,蹲身行礼道:“玉麒少爷,大人请您和小莫大人过去。”
玉麒嘱咐红鸾给玉翔做些吃的,又吩咐燕月道:“未得吩咐,你不许踏出这屋子半步,知道吗?”
燕月笑道:“师兄,小弟若是内急……”
“那也给我憋着。”玉麒轻斥道,也忍不住笑:“老大最近的火气似乎不小,你最好别再惹了他。”这才带着小莫去见老大。
“小莫。”玉麒看看小莫握剑的手:“你的剑握得太紧了。”
小莫看看玉麒,轻轻松了一下手:“多谢师兄教诲。”
“我教诲你什么,你听不听的也随了你去,可是老大的教诲,你最好放在心上。”玉麒瞪了小莫一眼。
小莫和玉麒一向最为交好。来西峰前,玉麒曾特别嘱咐过小莫,别因为别人的过错被老大打了你的板子。小莫当然明白这话中的含意,也答应玉麒会尽量对欧阳权和欧阳佩显忍让。结果,还是被欧阳权抓到把柄,在老大那里问了个“不敬”之罪。
“小弟不敢。”小莫微垂了头。
“你是否私自去探过欧阳婉儿?”玉麒看着小莫。
“师兄知道了?”小莫不由有些紧张。他的确去找过欧阳婉儿。
“敢私探人犯。”玉麒冷冷地道:“你们碧落宫里犯了这个规矩要如何处罚?”
“老大也知道了?”小莫想起龙池因为私探天禧,被老大罚了一百鞭子的事,不由心跳加速。
“这会知道怕了?”玉麒忍不住笑他:“刚才老大传了欧阳婉儿问话,你说会不会知道?”
“小弟下次不敢了。师兄帮小莫求情。”小莫忙对玉麒躬身,又连连作揖。
玉麒屈起食指,敲了小莫脑袋一下:“还敢有下次,这次都不知道老大能否轻饶了你。”
两人走过回廊,正好看见宋南带着欧阳婉儿走了过来。欧阳婉儿看了两人一眼,又看了看小莫:“令师兄答应让我离开。”
“你是芝麻?”小莫不由仔细看了下欧阳婉儿。
欧阳婉儿脸上一红,微侧了头:“原来这里有一道疤。”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腮边。
“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了傅少侠。”欧阳婉儿对着小莫,颇为留恋:“多谢你今日剑下留情。”
小莫看着迎窗而立的小卿,心里竟有些慌张,欧阳婉儿到底和师兄说了什么呢?自己虽然去见婉儿,但是婉儿却什么也不肯说。自己也不敢多耽误,只得离开了。
“你去找过欧阳婉儿了?”小卿淡淡地问道。
“是。”小莫已经撩衣跪地。就知道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瞒过老大。
“你相信欧阳婉儿的话,认为你身世可能另有隐情?”小卿的语气依旧很淡。
“是。”在老大面前,还是实话实说的好。小莫垂头,他心底是有多希望原来当年是一场误会,其实他并非欧阳权之子。
“师兄,身为人子,小莫此举也是人之常情。”玉麒欠身求情。
“欧阳婉儿说谎,不过是调虎离山之计。她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小卿淡淡地道。
“是。”小莫垂头,掩饰不住的失望。
“无论你的爹娘是谁,你都是小莫,是我傅小卿的师弟,你记住了。”小卿看着小莫:“这次,我饶你一次,下次再敢自作主张,你可仔细了。”
小莫心里大石总算落了地,忙诺诺称是。小卿这才许他起来。
“玉翔怎么样,烧退了吗?”小卿如今确实有些担心了。
“没有。而且似乎越来越热了。”玉翔很少得病的,从小到大也没发过几次烧。本来练武之人,体质强健,抵抗力和恢复力都异于常人的。
“给他煎药了?”
“是。”玉麒忍不住笑道:“玉翔还和小时一样,害怕吃药。”
小卿笑了一下,想起小时候,因为要喂玉翔吃药,自己都被师父拍了板子,哎。
“去看看荆轲。”小卿等出了房门,走过回廊,看了看依旧跪在雨中当雕像的燕杰和玉翎,“让他们去换身干净衣服,到屋子里侯着。”
小莫看看燕杰和玉翎,不由有些同情。
荆轲面色很白,嘴边依旧残留着血迹。陈玄衣和宇文萧萧都坐在他的床边。陈玄衣正拿了手帕替他擦拭唇边的血迹。
宇文萧萧的伤已经包扎止血。洁白的锦袍上,还沾有点点血迹。
“你们若想杀我的爹爹,就先杀我。”陈玄衣看到小卿等人进来,抢前一步,拦在荆轲床前。
“怎么没封了她的穴道。”小卿略皱了皱眉。
“师兄恕罪。”玉麒欠了欠身。
“你伤我爹爹,我先杀了你。”陈玄衣十分恼怒,为何在小卿眼里,自己从没有半分不同。
“玄衣,怎么对傅兄弟无礼。”荆轲依旧带了笑。
陈玄衣知道自己武功与面前这三人,一对一地也许能打上一阵,但是最终还是自取其辱。哼了一声,退到一边。
“为什么荆兄的子女,竟没有一个与你同姓?”小卿看着荆轲,冷冷地语气很是伤人。
“傅兄看不惯?”荆轲丝毫不以为意。
“都退出去。”小卿冷冷地吩咐。陈玄衣十分不想听小卿的吩咐,可是看看玉麒和小莫,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出去。宇文萧萧却是一声不吭,直接走了出去。
小卿坐在桌边,“你的伤很重,如果不及时治疗,即便好了,也会武功尽失。”
“你会医治我?”荆轲笑着,又咳出了一口鲜血。
“不会。如果你的武功未失,我也会废了你的武功。”小卿看着荆轲,心里有些难受:“你本可以做个受小卿尊敬的人。”
荆轲笑了笑:“你可知我为何取名荆轲?”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为了一个女人,宁可做个被逐出家门的不孝子。你这名字,不怕辱没先贤?”小卿无法理解。
“既然你已经背弃了杨家,为何又不肯娶了慕容芸好好的生活?还要在江湖上处处留情,生出这许多孩子来?最后居然加入姊妹宫,做了什么尊使。”这都是小卿想问的,却没有问出口。
“你做了姊妹宫的尊使,有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为处置我,找理由?”荆轲笑:“淫奔之罪,足以让荆轲粉身碎骨了。”(古代男女未奉父母之命私自成亲,视为“淫奔。”)
“是想找个不用处置你的理由。”小卿淡淡笑道。
荆轲看了小卿半响,终于叹息一声。
小卿的脸色,随着荆轲的陈述,也越来越冷。荆轲的陈述很简单:时间,地点,人命几条。一一叙述,枉死在他手下之人竟有数百人之多。
“够了!”小卿站了起来。
“荆轲早就想死。”荆轲笑了笑。
小卿站了一会,“你会死。”话音一落,转身欲走。
“傅兄请留步。”荆轲又咳出一口鲜血:“就算我满身罪孽,可是他们没有罪。”
宇文萧萧,是荆轲和慕容芸所生。慕容芸怀着萧萧嫁给了宇文敬。那时,江湖还很平静,就是斩花宫也还未出江湖。荆轲不明白慕容芸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慕容芸会嫁给一个连家门也没有的男人吗?让我的儿子和你过颠沛流离的日子?死后也做孤魂野鬼?”慕容芸说的无情而坚决。似乎完全忘了荆轲是因为谁,才落到这种地步。
荆轲想,也许这就是报应。他浪迹江湖,借酒浇愁。在一个酒醉的日子里,在漫天的红色叶片上,他邂逅了一个美丽端庄的女子,她也喝得酩酊大醉,似乎也有满腹伤痛。于是两个同样酒醉的人,同样悲伤的心,碰撞在了一起。
一夜缠绵。天亮时,连分别似乎都有些多余。荆轲甚至以为那不过是南柯一梦。直到,他看见青翼,那眉眼,竟像极了月下那醉得疯狂的女人。
他又去找慕容芸。慕容芸依旧不知是爱他还是不爱他:“这么多天没见你,还以为你已经醉死在什么地方,被野狗吃了。”然后是吃吃地笑。
慕容芸永远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她轻而易举地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我想要个女孩儿。可是,不想要宇文敬的种。”
☆、身世之谜(下)
宇文世家的二小姐;宇文宛然出生了。大喜事,搭起百里喜棚;认识不认识的;只要说句吉利话,就可在流水席上喝到吐血。
荆轲就喝吐了血。
慕容芸将女儿抱给荆轲:“看看,是你的种呢。”孩子稚嫩的肌肤上;有颗红色的泪痣。
来贺的宾客中;阮丁丁的姿色令无数男人垂涎欲滴。她却看上了荆轲。
破庙中;荆轲在阮丁丁的怀里痛哭失声:“芸儿。”
阮丁丁已经挥手给了他一个重重的耳光:“我叫阮丁丁。你个没种的懦夫。”阮丁丁收拾好衣物;扬长而去。
那一刻;荆轲想到了死。他用剑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你不能死。再过几年;我会让萧萧拜你为师。你要教他武功。你若是死了;他就成了没爹地孩子了。”慕容芸看着荆轲;用手抚过他的眉:“知道我把萧萧惯成什么样子了吧。若是再留在宇文家,宇文家的家法多半会要了他的命。”
“如果你要是透漏了咱们的关系;死的就是萧儿了。”慕容芸走了很久;荆轲还能闻到身上的香气。
三年前;慕容芸将荆轲领到休夫人身边:“这是我师父。”
休夫人是姊妹宫的人。荆轲这一辈子,都跟在慕容芸的身后,无论慕容芸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会接受。所以从那时起,荆轲加入了姊妹宫,并凭借高强的武功,逐渐脱颖而出,屡立战功,最后荣升“尊使”之职。
休夫人竟然还是慕容芸的师父。小卿蹙眉,很复杂。
“青翼、孙剑兰、宇文宛然,都是我的女儿。”荆轲笑了,“也许我该拜托你照顾她们。”
有人求子不易,有人,极容易地,便有了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
阮丁丁与荆轲春风一度,就怀了女儿。但是欧阳权当时已被确诊不能再生育。所以,阮丁丁将女儿送给了孙家二夫人蓝秀竹。取名孙剑兰。
“欧阳佩显不也是你的儿子吗?”小卿记得荆轲曾说过孙剑兰和欧阳佩显是兄妹,不能成亲的事情。
荆轲笑着摇了摇头:“阮丁丁以为是,不过,欧阳佩显的确是欧阳世家的血脉。如果,你能答应剑兰和小莫的婚事,我可以告诉你一些欧阳世家的秘密。”
“这些事情,不用你说,我也可以查得出来。”小卿,是从不与人谈条件的。当然,也许也有例外的时候。
“你先放在那边,我一会喝。”玉翔把头埋在被子里。
红鸾端着药,有些好笑。“玉翔少爷。你快些吧。这药要是凉了,就更苦了。”
“红鸾姐姐,就当我已经喝过了不行吗?”玉翔哀求道。
“只是一碗药,你到底在干什么。”燕月觉得玉翔这样,自己似乎都有些没面子。
他把被子掀开,露出玉翔的脑袋:“快来喝了它。”
“燕月师兄,喝了这药我会死的。”玉翔把头死死顶住枕头,声音含混地道。
“你不喝才会死。”燕月威胁他。
玉翔叹了口气,只好把头稍微抬离了枕头:“那燕月师兄,你喂我喝。”
燕月看看红鸾,露出一丝尴尬笑容。
红鸾恭敬地将药碗双手递给燕月。
燕月拿了,用手敲敲玉翔的脑袋:“你要趴着喝吗?”
玉翔用手揉了揉头,勉强抬起头来,侧了□子:“啊。”他夸张地叫。
“你又怎么了?”燕月忍住脾气。
“师兄,碰到伤口了,很痛,我想我可能不能起来了,要不,过一会再喝。”
“现在,马上喝。”燕月板了脸。
玉翔苦眉苦脸地侧靠到燕月身上,看着燕月手中那黑乎乎的药汤。
“啊!”玉翔又叫。
“你是想先挨揍,然后再喝?”燕月瞪着玉翔。
“这药的味道很怪。”玉翔看着红鸾:“红鸾姐姐,这药里不会放了什么特别苦的东西吧。”
“玉翔少爷放心,这就是按古方调的退烧药。”红鸾强忍住笑:“里面有些柳树的叶子。”
燕月的手刚将碗放到玉翔嘴边,玉翔忽然往后一躲,头嘭地一下磕到燕月的下巴上,“啊”两人同时啊了一声,燕月手中的碗啪地掉到了地上。
“你干什么?”燕月用手揉了揉下巴。
玉翔也用手揉了揉头:“师兄,我不能喝,我对柳树叶过敏。”
“我怎么不知道你对柳树叶过敏。”小卿带着小莫缓步走了进来,看看地上的药碗,不用猜也知道玉翔在玩什么花样。
“老大。”玉翔吓得直接跪在了床上。
“再去煎一碗来。”小卿瞪了燕月一眼,怎么这点事都办不好。
红鸾应了一声,去拣地上的碗。
“小莫去拣。”小卿吩咐道:“你去帮红鸾煎药。”
小莫应了一声,过去将地上的碗拣了起来,红鸾立在那里,脸有些红。
“煎药去吧。”燕月看看红鸾,其实这个女孩子真的很不错。做得一手好菜,又很顽强独立,不知道老大是否真的打算将她给了小莫。
“燕月。”小卿淡淡笑道:“燕杰和玉翎犯了错,你去代我责罚。”
“是。”燕月知道老大是故意的。“要如何罚他们,还请老大示下。”
“你去审审,看他们都错在何处,然后自己看着罚吧。”
“不许放纵,也不许徇私。”小卿挥手:“去吧。你是他们师兄,也该经常管教他们。”
燕月心里叹着气,只能欠身告退。
“躺下吧。”小卿走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了,吩咐玉翔。
“老大,小弟能不能趴着啊。”玉翔看老大居然没有责骂自己,胆子也大了起来。
“背上还有那么痛?”
“没有那么痛了。”玉翔乖乖地躺好,小卿替他盖上了被子。
玉翔的额头很烫,小卿替他把了把脉。
“手伸出来。”小卿吩咐道。
玉翔依言把手伸到老大跟前。小卿仔细看了看他的手心,又看了看他的指甲。
玉翔的手修长而光洁,指甲修得整齐干净。手心微温而干燥。
忽然手心一痛,玉翔略皱了下眉,见老大看他,马上换上一副笑脸:“不痛。”
小卿用匕首在玉翔手心上扎破了皮肤,一滴血珠滚了出来。
小卿看了看,略沉吟了一下。
“老大,小弟感觉好多了。”玉翔还是不想喝药,却不敢跟老大说。
“喝药就那么难?”小卿简直不能理解:“你六岁,还是十岁?十六岁的大人了,还会怕吃药?”
“不是小弟怕吃药,是不能吃。”玉翔看着老大的脸色,小声申辩:“老大不知道药有多苦,会把小弟苦死的。”
看着红鸾又端过来的药,玉翔已经觉得胃里都返苦水了。
小卿只好硬起心肠道:“你快点自己喝了,否则我就命人,每天给你煮上十碗黄连水,看你喝到什么时候会被苦死。”
玉翔知道老大是说的出做得到的。他只好接过药碗,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仿佛要壮烈牺牲般,将碗放到了嘴边。
“算了。”小卿叹了口气,伸手接过玉翔手中的碗。“你不愿意喝,就躺着吧。”
玉翔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老大,那十碗黄连水……”
“许你不喝了,还那么多废话。”小卿摇了摇头,将药递给红鸾:“再去拿两床被过来,给他捂着吧。”
“师兄。”玉麒进来复命:“小弟已经问过陈玄衣,她说她与欧阳婉儿都是最近才拜在荆轲膝下,是义女。”
“我记得她好像说过她娘是绿罗。”这个陈玄衣,向来满嘴谎话,她的话多不可信。
“欧阳前辈等人,再过两个时辰就会醒过来了。师兄准备如何处理?”
“先点了穴道吧,除了欧阳前辈。吩咐人看着,他一醒来,立刻来禀我。”小卿微笑了一下。
“燕杰,你非要往老大的刀尖上凑吗?一个男人,这么爱传话。我都想揍你一顿了。”燕月瞪着燕杰。
“惨了,惨了。”燕杰垂了头:“想不到陈玄衣居然会出卖我。”
“谁知道那个陈玄衣会来欧阳家找什么金缕衣啊。”玉翎也觉倒霉,自己和玉翔砍金缕衣的事情怎么也被老大知道了。加上放走了主犯休夫人,难怪老大会让自己和燕杰在雨里一跪就是四五个时辰了。
燕月看看两人,摆出师兄的威严,喝道:“跪好!”
燕杰和玉翎吓了一跳,又挺了挺腰。燕杰忍不住道:“师兄,我们跪得很直了。”
燕月笑斥道:“挨罚的人还敢顶嘴。看来实在未把我这师兄放在眼中。”
燕杰看看燕月手里的鞭子:“师兄真要打我们吗?”
“不打你们,老大就要打我。而且打了我后,还会加倍打你们,能怎么办?”燕月颇有些无奈。
“而且,你们也的确该打。”燕月板了脸,用鞭子点了点玉翎:“从你开始,一人五十。裤子褪了。”
☆、小雨初晴(上)
“师父;您好些了吗?”慕容芸焦急地看着休夫人。
休夫人脸色苍白,正在调息。她睁开眼睛;忍了又忍;还是吐出一口血来。
“燕杰和玉翎这两个小子,果真可恶,几乎毁了老夫的半世修为。”休夫人难得露出了狰狞面目。
“师父放心;芸儿一定帮师父报仇的。”慕容芸心惊肉跳地看着师父;眼泪滚滚而下。
“芸儿过来。”休夫人伸手抱住慕容芸;在她身上轻轻抚摸道:“芸儿;没有受伤吧。”
慕容芸脸色苍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都是芸儿办事不力。请师父责罚。”
休夫人笑了笑:“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虽然这次咱们失败了;但是不到最后结束;谁也不能轻言胜败。”
“那几个丫头呢?”慕容芸的领口处已被休夫人的手,扯开了。休夫人的手就放在慕容芸的胸前。
“都关在后面房中。”慕容芸痛得有些哆嗦;却一动也不敢动。
“你把萧儿也留下了;实在是个错误。”休夫人的脸色有些转冷。
“师父。”慕容芸强忍着胸前被撕扯的疼痛;颤声道:“芸儿也是没法子。师父饶了芸儿这次。芸儿一定会想办法将功折罪的。”
休夫人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擦去慕容芸头上的汗珠:“芸儿,师父也舍不得罚你。只是这次咱们损失的人手不少。师父也没法向宫主交代。”
“是。”慕容芸的冷汗没有少,反而越来越多。
“你去把宛然那个丫头叫过来。”休夫人终于放开慕容芸。
“师父,你怎么罚芸儿都好,可是宛然她……”慕容芸扑通跪在休夫人跟前。声音颤抖着,再说不出话来。
“你看你。”休夫人走过来,抬起慕容芸的脸:“芸儿,如今师父伤重,能对宛然做些什么呢。”
“师父开恩。”慕容芸只是叩头。
“那你带嫣然过来吧。让宛然看着就是。”休夫人冷冷地道:“这已是师父格外开恩了。”
玉麒站在回廊里,呼吸着雨后略带泥土芬芳的空气。小雨初晴。
院里的红砖被洗刷得分外洁净,砖缝内的小草似乎更加青绿。院子内,处处花墙也碧绿青翠,点缀的朵朵姹紫嫣红的花儿,分外赏心悦目。
叶片上,花瓣上偶尔还有水珠滚落。蜻蜓、蝴蝶又已翩翩起舞。天色已经放亮,阳光似乎也经过了一夜雨水的洗涤,闪耀着清澈的光辉。
他长吸了几口气,沿着回廊转过两个弯,就看见了小莫。
小莫仍是那样的姿势,腰杆挺得笔直,目光平视,垂手侍立在在门前的回廊处。
“师兄。”小莫趋前一步行礼。
因为是请早,小莫按习惯,行了大礼。
玉麒过去扶起了他。昨夜三更,欧阳权醒来后,便与小卿在房中谈话。小卿吩咐玉麒去休息,留下小莫在门外等候吩咐。想不到到这个时辰,依旧没有谈完。
燕月也走了过来,看见玉麒,轻声笑道:“师兄早。”小莫对燕月行礼,燕月一手拦了。
“你跟我过来。”玉麒看了看燕月,压低声音吩咐道。
燕月跟着玉麒进了房间,玉麒已经命他跪下。燕月只好撩衣跪地,却十分委屈,不知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谁许你为荆轲疗伤?”玉麒恨不得给燕月一巴掌:“我不是说过,荆轲之事,让你置身事外。”
早上,玉麒照例巡视被关的犯人。意外发现,荆轲内腑伤势竟然大有好转。玉麒连忙封了荆轲的几处穴道。
荆轲伤势之重,换了内力稍微差一些的人,早已归西。而且这种内伤,需要内力极其高强之人,运用本身功力为其疗伤,才能获救。
而有如此高强内力之人,却并不多。休夫人虽然逃走,却因为硬受了燕杰和玉翎的掌力,本身已受内伤,根本无法为荆轲治疗。荆轲就是回去,也会伤重而死。
所以慕容芸不顾他而去。任他自生自灭了。
但是,燕月、玉翎和燕杰,却也有这份功力。玉翎和燕杰一直还在罚跪思过,那么救他的人,就只能是燕月了。
玉麒发现荆轲伤势好转时,心中真是又惊又怒。燕月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这等于是直接违反了老大的命令。
燕月微垂了头:“荆轲伤势,师兄也知道,若非用内力逼出他体内淤血,只怕他真会功力尽失的。”
“你真想让老大活活打死了你。”玉麒看着燕月:“你轻罚燕杰、玉翎之事,老大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那么算了。这次你打算如何?你以为你真是铁打的不成?”
燕月低垂了头:“反正已经作了。老大要罚,燕月受着就是。”
“你受着就是?”玉麒拿起桌上的鸡毛掸子,狠狠抽了燕月一下。心里气恨,燕月实在有些不懂事。
休夫人逃脱,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孙剑兰、青翼也还在姊妹宫手中。宇文家,慕容家,欧阳家,岭南孙家,这几个大家族以及衡山派,都被姊妹宫暗中所趁,都将有极大的变化发生。
江南看似平静,其实已经风起云涌,江湖动荡。“如今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你非得让老大打得你下不了床吗?”玉麒又抽了燕月一下,冷声喝问。
燕月何尝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后果。只是,宇文萧萧跪在他面前求他救荆轲一命时,他实在不忍心拒绝。“谁让燕大哥喝过你的酒,就当还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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