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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庶媳-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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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婶娘指教,小六记着了。”初容笑道。
“你们也都回去吧,这几日还是跟着嬷嬷学,待有了新的嬷嬷再说。”陈大太太心里有事,来不及跟陈二太太置气,便打发了众人之后往自己院子走。
刚回了院子,便命身边大丫头渡春取了库房钥匙和账目来,皱紧了眉头急想对策。
初容神色如常,不漏半分异色,辞了众人后便往自己院子行去。菊盏以为自家小姐会有不悦,没想到,初容回到院子后,什么都没说,倒是好兴致地叫管着她文房四宝的莲盅,准备好一应物事准备写字。
莲盅多半时间都是被冷落着的,因初容不似初荷般走才女路线,因此负责庶务的菊盏倒是常服侍在跟前。
莲盅忙准备了上好的笔墨纸砚,在一旁服侍着。初容拿起毛笔,忽想起自己这字实在是拿不出手,便说道:“莲盅,你来写几个字,我瞧瞧你进益如何?”
莲盅一听,脸羞得通红,笑道:“六小姐,您就莫取笑奴婢了,奴婢不过一个丫头,字哪上得了台面。”
“所以要勤加练习啊,无妨,关起门来写着逗趣儿的,我还能笑话了你不成?”初容只知道莲盅在自己众多丫头里面,字是最好的。其他丫头虽也识字,但也只是粗通。
“奴婢遵命。”莲盅见初容坚持,便拿了笔来,问道:“六小姐,写什么好呢?”
经了今日之事,初容不觉气恼,反倒有些气吞山河之感,想了想说道:“东海广且深,由卑下百川;五岳虽高大,不逆垢与尘。”
莲盅听了,晓得这两句话,刷刷刷提笔写下。初容觉得,能在众多窄眼界儿人中间,做到“东海广且深,由卑下百川;五岳虽高大,不逆垢与尘”,着实不易。
看了莲盅的字,初容愈发觉得惭愧起来,决定在偷偷练好字之前,绝不在人前显露自己这丢人的事。
“去吧,我自己个儿随便写写。”初容拿起莲盅的字,说道。
“是,小姐。”莲盅不明就里,便退出了屋子。
初容看着人都走了,便坐下来拿起毛笔,想起白日里跟先生学的,取了一副字帖临摹起来。虽说自己学这些已晚了,但却不得不学,写出来的字起码能见人才行,不然就闹大笑话了。
尽人事,知天命。自己能做的都已做了,如今该做的只有见招拆招。穿越前辈的经验委实害人,哪来的穿越女大杀四方,在这暗潮涌动的深宅大院,有的只是慢慢历练。初容对自己的成绩很是满意,老太太看似从中截胡,但初容却觉得这是她在为自己扫清障碍。后院之事,从来都不是一城一池的得失,而要放眼全局。初容再不会为了几千两的银子气急败坏地寻陈五晦气,她要学会心胸宽广,要有嫡女的气派。
陈四回到自己院子,身边一个丫头便跟了上来。“四小姐,这是春姨娘叫丫头送来的,说这样式配您。”
陈四低头看去,是一支翠滴碎珠簪子,价值不菲。“你们都下去,不要跟过来。”
陈四心里烦乱,进了书房后屏退了丫头们,压抑着情绪走到桌边,精致的五官此时已没有任何暖意。她生得极美,就如她的亲娘春姨娘那般,莫说男人,便是女人,看了一眼都不忍移目。虽然她继承了亲娘的美貌,却没继承春姨娘的脾性。
她从小就好强,琴棋书画,样样都要做到最好。她事事按着嫡女的标准要求自己,她希望自己既有姨娘们吸引男人的资本,也希望自己能有正室太太那般端庄得叫人尊敬的气派。
她觉得她做到了,她是小有名气的才女,她在家里也从不听从姨娘的撺掇,不会拉下面子去跟陈大老爷讨要什么。她也从不会像陈五那般,跟着陈大太太看脸色,她觉得自己很完美,但是,她还少一样。
就如今日在老太太屋里发生的事,她希望自己不去在意,但还是会不自觉地拿自己与陈六比较。这就是嫡女,有亲娘的嫁妆,自己的亲娘春姨娘有什么?她只有拉下脸面跟陈大老爷陪尽好话,才能得到些好处。
可悲,她既羡慕陈六,又强迫自己不去想。她既晓得春姨娘一片爱女之心,又觉得这种事情让自己难堪。她既觉得作为一个品格高尚的人不应该在意身外之物,又无法克制自己,去想陈六亲娘留下的嫁妆。
她以后会做正室,她的子女便是嫡出,她不会再让自己的儿女受这种白眼,受诸如陈二太太那般言语。
初荷渐渐平静下来,慢慢坐到桌边,自己动手研了墨。随着腕子的旋转,墨香渐渐荡出来,充斥了满屋子。
这是上好的沉香墨,是陈大老爷给的。陈大老爷常在春姨娘屋子里歇下,每每服侍后,春姨娘总会提到初荷,提她的长进。陈大老爷对这个女儿是给予厚望的,也知初荷出众,听到春姨娘说初荷的字又有了长进,转天便赏了这上好的沉香墨来。
初荷起初很是高兴,待得后来晓得春姨娘提到这事,心里便不知是何滋味。
按理说,自己父亲给东西,也不是丢人的事,但是初荷就是觉得不舒服。想到春姨娘温纯软语的模样,初荷心里就难过。
陈四这头回到自己院子,当下心内五味杂陈,那边的陈大太太回去后也是愁眉不展。
她是庶女,出嫁时没有丰厚的嫁妆,好在执掌陈家中馈多年,又管着初容亲娘的嫁妆,这才从末微开始,一点点左手倒右手,一针一线地陶登出来一笔数目不小的银子。这银子,陈大太太都是要留给自己儿子的,作为自己的私房。
陈家公中的银子,一来数目有限,二来有那么多人盯着,基本很少有做手脚的地方,唯有初容亲娘的嫁妆,白放着的银子和每年都有大笔出息的庄子、铺子,都是自己一个人说的算。这么些年来,庄头和铺子掌柜的,只要是原本初容亲娘的人,都被自己以各种理由换掉了。
第五十六章 陈老太另有心思
第五十六章陈老太另有心思
每年从这些产业中倒手出来的银子,就是一大笔数目;如今眼看着要交出去;陈大太太只想呕一口血出来。
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断了进项;陈大太太越看账册越是眼红。奈何老太太此事提得快、要得急,本以为那番舍出一根极品老参,老太太已是不想闹了;只不知又怎地想起此事!
事已至此,陈大太太也无法;便不甘心地将自己平日里做的花账取了出来,关起房门细细对过,哪怕老太太问起;自己都能一一对答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这日,众人请安离去后,陈大太太将账册恭恭敬敬递上,又取了初容亲娘的嫁妆单子附上。本想留下来等老太太问话,却不料这位难伺候的婆婆一挥手,歪了歪说道:“今儿乏了,先放着吧,你是个仔细人,又会经营,我还能信不过你!想来这么些年,小六她娘那些上好的水田和旺铺,也能出息不少。”
陈大太太一肚子想好的说辞堵在肚子里,老太太却不接茬。若是当场对着讲了还好,自己这一离开,老太太看着账上的数目,生起气来,自己再解释就晚了。再说,老太太方才将话说得太满,好似这账目若是不漂亮,就是怪事似的。
事实上,这账若是不好,也确实是自己做了手脚。陈大太太还欲再说,便见老太太已经歪下去了,只好退下。一路忐忑回到自己院子,一直几日后都没什么动静,陈大太太愈发不安了。
这日,陈大太太到了福寿堂时,便听里头欢笑声不断。
“你个促狭的丫头,就拿你表哥逗趣儿,小心你表哥恼了你。”老太太笑出了眼泪,指着初容说道。
初容见老太太心里头高兴,跟着说道:“表哥才不会恼我,表哥性子最好了。”
祖孙俩说得开心,一旁的窦柏洲则微微低了头,抬眼偷看初容的侧脸。少女的皮肤莹莹有光,一颦一笑似乎都带了那么一股子惹人怜的模样。窦柏洲只看了一眼,赶忙低了头。
陈老太太最喜这个侄孙,一眼瞟见他的眼神,笑容便顿了一下,随即又笑得更开怀。此前还不曾多想,如今自从拿到初容亲娘的嫁妆之后,陈老太太才算动了心。五千两银子,外加上好的水田和旺铺,若是都成了窦家的,那该多好!
窦家祖上也曾兴旺过,如今却是有些日薄西山之势,好在这个侄孙是有出息的,眼看着必有成就。若是能亲上做亲,也算为窦家添了臂膀,初容若是能将嫁妆带进窦家,日后窦家子孙便是受益颇多了。
想到此,老太太笑着伸手,一手拉住一个孩子的手,笑道:“你们啊,祖母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哪能说笑就笑,家里规矩多着呢。就你这皮猴子似的,少不得关到戒台寺里吃斋去。”
“怪不得祖母现在这么爱笑,可是以往笑的少了?”初容不是无知少女,一直盯着老太太,见其眼中一闪而过的神色,便觉有些不妥,但却没露半分疑色。
“祖母,戒台寺还在修缮吗?”初容赶紧转了话头。老太太平日里对初容从来都是冷淡的,此番因着玉塞一事倒是亲近了些,可也没到亲昵拉手的程度,初容下意识瞥了眼窦柏洲。
“是呢,前几日听太太说,快修好了。”老太太说完,便觉是说曹操到,曹操就到了。
“都在呢,窦家七爷也来了?老太太还念叨你呢,这可不就来了。”陈大太太心里有事,一进了屋子见着窦柏洲,便是心头一松。窦柏洲是老太太最喜欢的侄孙,有他在,老太太心情差不了。
窦柏洲忙起身给陈大太太见礼,刚要退下,便见陈大太太说道:“不妨事的,你才多大,坐吧。”
自见着陈大太太,老太太的橘皮老脸便有些不悦之色了,听得此话,才算微微有些暖意。
“老太太,媳妇给您寻了上好的陈皮,是我娘家那头来人送的。”陈大太太殷勤道:“老太太,您还想用什么吃什么,只管跟媳妇说,这不,窦七爷也在,虽说还有几个月,可也说说有什么是老太太有益的,我早早地寻了人备下,免得到了年根儿底下寻不妥当。”
“姑太一切都好,不必刻意进补,只消少心事多休息才好。”窦柏洲信以为真,对陈大太太一片孝顺之情颇为感动。
老太太听了忍不住便要说,初容赶紧起身拿过一个果子说道:“祖母要听窦七哥的,叫您少心事就要少心事,来,孙女给您剥了吃。”
陈大太太看出这意思,老太太定是对自己管着的账目不满意。当初自己接手时,初容亲娘的嫁妆是五千两白银和田庄铺子,如今自己交上去的账目还是五千两银子和那些田庄铺子,老太太应是不悦了。
这么些年来,刨去灾荒或是收成不好的年头,出息怎么着也不能一分不剩。所以,不应是五千两银子。
陈大太太也知这不正常,所以早想好了说辞,见今儿提到这当口上,心道总是不提也不好,便说道:“唉,莫说老太太了,便是媳妇也是操碎了心。不说府里的这些事,便是前头姐姐的那些庄子铺子也是不好管呢。前头姐姐的田庄和铺子上的管事的,趁了姐姐不在了,奴大欺主私下里没少做昧良心的事,媳妇也是几年后才发觉,赶紧着换了人,但也是晚了,有好些个亏空。好在最近几年慢慢经营着,也算填补上了,这才不负姐姐所托。”
初容在心里冷哼,心道现银没涨那就是亏了,要知道这么些年,现银的利息就不能一文没有,更何况还有产业的出息。奈何管事的都已换了,初容此时不能跟着起哄,只好装好人似的,再行唆使老太太就是了。
初容面上一片感激之色,起身说道:“太太辛苦了,小六自幼丧母,幸得祖母和太太。”
陈大太太心里自是不会全信,但也瞧不出丝毫的不妥,便起身应下了,又说了几句安慰初容的话。陈老太太却是怒其不争,看了眼初容,心道也不知这孩子是实诚还是傻。窦柏洲却是妥妥地信了,站在原地心里怜惜,却是不好上前做什么。
“好了,这不都好了吗。”老太太看着陈大太太就气,唤住娘俩,四人又细细说了些话,窦柏洲这才离去。
初容也走了,老太太果然叫住大太太,从隐囊下头摸出账册,一下子摔到陈大太太脚前,冷哼一声:“你这做账的法子,可真是高明。”
陈大太太脸上变了色,赶忙跪下,问心无愧地说:“老太太,您真是何话啊,媳妇不懂”
老太太也不看她,只想着初容好糊弄,自己可不是那般没见识的。翻了个身背对着大太太,也不见其站起来。大太太说了这句话,便见老太太不搭理自己,不多时,竟想起了微鼾声。
大太太跪得膝盖都酸了,当年生儿子的时候落下了病根,膝盖不能弯得太久,此时是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实在是遭禁人。
老太太仍旧平缓地呼吸着,大太太心一横,试图站起来,却猛地听老太太说道:“我也不管你旁的,你也莫跟我说这说那,账册上的猫腻,莫跟我打哑巴缠。好不好的,当年五千两的现银,此番怎么着也得有八千两了,少了这个数,你莫怪我不客气了。”
大太太一听这话就揪心,自己这么些年,从初容亲娘嫁妆上抠出了也有五千两了,此番老太太一开口的意思就要自己填补回去三千两,这好比拿刀剜她的肉的一般。
大太太一急,跪着往前几步说道:“老太太,您这可是冤枉媳妇了,这年景……”
老太太向来是不跟你讲理的,有这么个身份,还需跟人掰扯讲理吗?认定了她做了手脚,只要压她就是了。“我就这一句话,明儿嫁妆现银里,得有八千两,若是少一个子儿,我就得问问我那好儿子,这个家到底是怎么当的。”
辞了老太太,初容自己往回走。走过花园,路过小径,心下思量。
可以说,陈大太太做账的手段极是高明,老太太看了几遍都寻不出破绽。虽说明知不对,却也无法。之所以不叫老太太提起,是想将自己摘出去借刀杀人。老太太定不会善罢甘休,自己只管坐享渔人之利便是了。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初容心下已有了一计,若是陈大太太只归还了一部分,那么余下的那部分,只消时候到了,自己便能使陈大太太从自己亲娘嫁妆里赚得银子双倍奉还。还是那句话,尽人事知天命,初容暂且将此时放下,打定主意每日里缠着老太太多熟悉亲娘的产业,才是正事。
这日,按照之前的打算,马景腾带来了老太太想了许久的物事,一套玉质上乘的玉塞。
檀褐色的缎面盒子,精致古铜色的锁套,钥扣微碰,发出沉沉的声音。打开盒子后,老太太的眼睛顿时亮了。
“老太太,这可是上等的好东西,百年后就陪着您。”马景腾将盒子移到老太太跟前,笑道。
“好东西。”老太太眼珠不错地看着,随即伸手摸了摸,玉质沁凉,细腻如缎。
“老太太好福气,陈家儿女都孝顺。”马景腾看了眼初容,配合着说道。
老太太心情正好,小心地摸了个遍,又仔细盖上盒子锁好,生怕被人碰到了,这才说道:“我这孙女是有心的。”
老太太自也是受用的,原本以为初容既花费了一千两银子,又没得到亲娘嫁妆的掌管权,怕是会不喜。哪想初容一如往常,并未有些许的不悦,老太太恍惚地就觉着初容怕是真的没有旁的打算,只不过是想着孝敬自己罢了。
“祖母高兴就好。”陈大太太交出嫁妆后,不等老太太说什么,初容便特意提出,从嫁妆银子里拿出一千两银子。先前提到的那套自然是错过了,这套是马景腾另寻了来的,虽比原先的价值低了些,但也是上等的稀罕物了,老太太仍旧很高兴。
第五十七章 奸兄妹投机倒把
第五十七章奸兄妹投机倒把
屋内气氛十分融洽,马景腾见老太太极是喜欢;就打算离开了。
初容理所应当送马家表哥;便辞了老太太出去。
两人行至二门口处;马景腾这才停了下来,回头说道:“表妹,那……”
“表哥你见多识广,应该识得玉质如何吧?”初容止住马景腾话头,问道。
马景腾本想说话;见初容似乎有些警惕;将话扯到别处,便跟着配合道:“那自是,表哥别的本事没有;看玉还是在行的。”
“这根是我新买簪子;表哥给看看价值几何,若是值得五两银子,那就说明我买得不亏。”初容说着随意从头上拔下一根玉簪,拿到马景腾手上。
马景腾拿着玉簪看了半晌,说道:“玉质是不错,但还不值五两,若是信得过表哥,表妹日后买这类物事,问过表哥才好。”说着双手垂下,手掩在袖子里动了动,便抬手将簪子递到初容手里。
“那就麻烦表哥了,我自是信表哥的,表哥想来也信我。”初容伸出手,在马景腾手下接过了物事。
两人心照不宣,待得马景腾离开后,初容才带着菊盏一路回了自己院子。
回到自己屋子后,初容将袖子里的银票取出来,整整四百两。他人不仁,就怪不得自己不义了,初容此番与马景腾私下里这么一折腾,就折腾出来九百两。
两人商议好,报说这套玉塞为一千两,实则只花费了一百两,余下的九百两,初容答应给马景腾五百两,余下的四百两便进了自己腰包。
此时的花费,陈老爹已经答应过了,此后要补偿给自己。所以暂且算作不亏的。那么今儿这得的这四百两,就是额外多得的了。至于老太太处,就当做是她摇摆不定背信弃义的代价吧。说到底,老太太如何都是不亏的,所以也不算是代价。
与陈老爹那里,解决了这个麻烦,使自己不至于被御史弹劾,届时补偿给自己的那些银子,也算是花得值了。
多得这四百两还是小事,初容高兴的是,可以趁着这机会接触到亲娘的嫁妆单子和账册,能早些在旁盯着,就算在老太太手里也不怕,自己盯着呢,老太太也做不了什么手脚。
以往在大太太处,自己可就没这机会了,所以大太太做了这许多猫腻,自己都是没有法子的。初容只晓得大太太从自己亲娘嫁妆里抠了不少银子出来,却不知具体数目,此番坐下来细细想了想,随即弯起嘴角,似是有了打算。
寻了个旁的机会,初容将这四百两银票,外加袁其商不收的那几百两银子放到了关碧儿处妥善保管,自此,这笔小财才算是悄没声息地入了口袋,初容心里踏实了。另外,老太太果然不负众望地为自己寻回了三千两,虽说还差一定数目,但初容觉得对陈大太太已经是极大的打击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便是月余了。怎么说也是损失了五百两银子,初容却没放在心上。这些日子跟着老太太学习管理铺子和庄子的事,渐渐地发现老太太的精神头似乎愈发差了。
许多病,多半是心情所致,老太太自以为命不久矣,做什么看什么都是没趣儿,多半时间都是摩挲着那套玉塞发呆。
初容发愁了,眼看着老太太似乎变了,心里便是没底。老太太的身子虽然无碍,但架不住整日里忧思,若是因此憋闷出什么病来,自己良心上怎过意得去!虽说老太太不守信用在先,但初容还未想过要她死。
若是老太太有个好歹,初容一是不忍,还有另一件事是她不想看到的,便是陈钦会跟着丁忧。离开肥缺几年,再回来定是物是人非,可以说,前途也就废了。于陈家,于初容自己都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
打定主意,初容这日便去了陈钦的书房请安。
休沐之日,陈钦仍旧带回了一堆折子。本是伏案细想,见了初容进来,便展了笑脸问道:“小六来了?过来,好孩子懂事,爹都记在心里。”
陈钦指的还是那套玉塞之事,以女儿亲娘嫁妆名义买的玉塞,即便日后御史发现,也是不管自己的事的。
“爹,小六做这些不是为自己,都是为了爹,为了咱们陈家。”初容几步走过去,轻轻挽住陈钦的胳膊,略带了愁眉说道。(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怎地了?还皱了眉头?”陈钦注意到初容的表情,正色问道。
“小六觉着祖母近几日来精神有些不济了,怕是人老了就喜欢多想。”初容说着,往桌上瞟了一眼,是兵部的折子,只看到“琉球”二字,旁的都被压到下面了。
“你祖母向来多思,你多多陪着就是了。”陈钦对老太太的心思见怪不怪,心道自己都做了这么多,若是老太太还是猜忌自己,那就真的没法子了。
前番那些计策都是初容所出,此番少不得再做补救了,于是道:“父亲,祖母怕是在家里闷着了,不如请祖母去庙里上上香,回来就好了。”初容想的是陪着老太太去求签,给足了香火银子,自然是上上签,那时候再解出一个“向天再借五百年”的好兆头来,叫老太太相信自己命数未尽,另行寻了旁的御医来诊治,老太太的心病便解了,初容也就能安心了。
“好啊,过几日就是戒台寺开寺之日,也是佛诞日,届时会有浴佛大会,叫太太和老太太带着你们去讨个彩头吧。”陈钦向来不拘着家眷,他信奉的是朋友多了才好走路,时常叫大太太多与京中贵妇交往,也鼓励儿女多与手帕之交往来,似这种盛事,自是京中权贵不可缺的活动。
戒台寺在京郊,比之法觉寺更加历史悠久。
自成化十三年起,也就是前年起,由朝廷出资,再次对戒台寺大殿等主要殿堂进行了修缮。
几日前已完工,宪宗十分重视此事,应司设监的奏请,写下敕谕,为戒台寺划定了四至,明令对戒台寺进行保护,此外还加封戒台寺的住持德令律师为僧录司右觉义,并将敕谕镌刻成碑,立于寺中,将戒台寺直接置于皇家的保护之下。
佛诞日还未到,全国的大部分僧人便从各地赶来,只为一睹千年古刹的风采。俗世之人也争相前来,京里的人近水楼台,自是不可缺席的。况且,如此大的盛事,若是窝在家里不出来,旁人见了还道是家中出了什么大事呢。
“爹,琉球,就是别的国家吗?他们的人生得什么样?”初容自然晓得琉球是何国家,但此时得装作不懂,手指着露出来一角的折子上的字问道。
“女子家家的,闲事莫问。”陈钦嘴上虽是斥的,但脸上却带了笑,说着便将压在折子上的纸张拿开,初容才看清楚,竟是要出使琉球的折子。
“女子家家的,也有保家卫国的责任呢。”初容微微带了娇嗔,摇着陈钦的袖子说:“爹爹若真是想要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女儿,那女儿便不问了。”
“怎地?你还想听听窗外事?”陈钦闻听此言,侧脸挑眉问道。
“当然,听了什么事,也好同父亲说说,早作打算嘛。”初容故意挤了挤眼睛,一副你知我知的模样。
陈钦不是个迂腐的,心道女儿懂得些时政也好,此后出了门子,在夫家能与女婿相扶相帮,于人于己都有好处,便道:“你这丫头,若是个男儿身,就该叫万岁派了你去出使琉球,一张嘴惯会说道。”
“出使琉球啊,爹,琉球是不是也时常派了人来朝贡?”初容问道。
“是啊,一年要来上个十几次。”陈钦语气里带了不屑,也难怪,天朝向来自有气派在。朝贺的附属国前来,多半是带了土特产,天朝给的东西价值却要比之朝贡的多得多,所以周边小国是乐此不疲地派了人来,一年里也能赚上一笔不小的数目。此等做法虽得了里子,但也多少叫人瞧不上眼。
“爹,女儿懂得您的意思,咱们大明多花的银子也不是白花,安抚了周边小国,我们也能安枕不是?”初容笑道:“就好比这琉球,与我朝可谓是唇齿相依。嘴唇肥厚些,磕了碰了,牙也不会那么疼。”
陈钦自是晓得其中道理,此番听得初容的话,回味一下笑道:“你这话,话糙理不糙,正是这个理儿。我爱女尚有如此胸襟,可叹有些男儿却不懂这其中道理,妇人之见。”
初容拿过折子来看,见写的是琉球国的继任者尚真,原为久米中城王子,前年接受了其叔父的禅位,于是派遣长史梁应、使者吴是佳、通事梁德等至我朝,以尚圆王讣告,请求袭封其为琉球国王。
既然要派了使节前往册封,想必便要带上许多物事,可能是有的大臣心疼了。
第五十八章 初容是个明白人
第五十八章初容是个明白人
初容听得此话,眨了眨眼睛问道:“怎么?爹爹您还有同僚不赞成此事?”
陈钦点点头;将折子合上说道:“琉球此前多番派了使节前来;每次都是满载而归。其实;前几次都可不重视,但此番是为着册封而去,因此不可小器了,这尚真是何人物还不知晓,实该趁此机会多番考察才是。”
“不过;万岁还是下了旨意;派了兵科给事中董旻和行人司司副张祥出使琉球,他二人堪当此任,尤其是董旻;我知他能耐。”陈钦不知不觉说了许多;回头看向初容,问道:“小六可能听得明白?”
“明白,如果想将自己的产业交给庄头搭理,自是要了解这庄头的人品性子。”初容想了想,便举了例子回答。
陈钦笑着点点头,说道:“自己个儿琢磨,我陈家女,此后定不会进入寻常人家,这些个门道你都得懂,起码不会说错话给自家夫君惹麻烦。”
父女俩相处甚为融洽,不几日,便到了佛诞日。老太太虽说心里有事,但还是对这日很是期待的,早早地便睡不着了,洗漱好后待众人前来,便一同出府往京郊的戒台寺而去。
戒台寺位于京西门头沟区马鞍山上,陈家的马车直行了半日,到了晌午过后,才算摸到山脚下。
车里垫了厚厚的毡毯,上铺一层缎面软绒褥,另有两只隐囊,一路上,除了几处颠簸外,初容倒未觉得如何不适。
初容所乘的马车停了下来,只等着后头老太太的车到了,才一并换了软轿上山。
到底上了年岁,老太太的车几次缓行滞后,只顾着她的身子不敢过快。
菊盏不着痕迹地挪了挪身子,主仆俩窝在车里已有半日,菊盏身子发酸,有些撑不住了。初容倒好,可以靠着倚着,或是扶了隐囊卧下,菊盏一路都是伺候着她,自然乏得很。
“出去松泛松泛吧,瞧瞧主母的车子到了,咱们就换了软轿上山。”初容看了菊盏的模样,放下茶杯说道:“还有,瞧瞧可有王家的马车。”
这等盛事,关碧儿自也是要出门的,初容早便与她约好了,想必有缘可以在此地见上一面。待哄得了老太太释怀后,或许还有机会与她坐下来细聊一番。
初容又拿了小几上的冰翠蓝釉浅口茶杯,细细抿了一口,听着外头李妈妈的声音似乎远了,这才悄悄掀起帘子往外看去。即便有数辆马车隔着,透过空隙依然能瞧见往来行人不断。
戒台寺,因寺中建有最大的戒坛而闻名于世,该戒台可授佛门最高等级的戒律,菩萨戒的戒坛,因此也得名为“天下第一坛”。
据说,戒台寺里的千年古木、百年奇花比比皆是。整个建筑依山势层层高升,错落有致,寺内景致古朴清幽,既有古刹寺庙的巍峨宏伟,又兼江南园林的精致清雅。春来山花纷繁,争相吐艳;夏至松涛连绵,云蒸雾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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