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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郎-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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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培是从白玉郎的嘴里知道的,冉非泽走前与两位大人谈了一场。冉非泽道,若想留得苏小培在这安稳上工,就不可将她张扬。府尹和秦捕头是明白人,一女子有奇本事确是太招人相议了些,若是处置不好,确会招惹事端。于是两位大人答应了下来。苏小培这么大个活人藏是藏不住的,但只要官方不特意大力传她之事,外头也只是知官府有位女师爷而已。
苏小培听了这些,心中越发对冉非泽思念起来。
46 章。。。
冉非泽要去的地方;叫武镇。武镇离原本冉非泽要带苏小培去的平洲城不远。
要说这平洲城,还真是个微妙的地方;有官府,许多百姓;繁华热闹;似乎是座普普通通的大城,但在它不远有座平洲山,那山里;每五年便有一次武林大会。今年正好是这样的年头——十月秋风寒,平洲刀剑冷。
武镇原来叫无镇;其实就是什么都没有。但因为平洲山每五年一次武林大会,许多门派和武林人士就在这山下落脚;打探消息。平洲城有官府百姓;对某些肆意惯了的武林中人来说,觉得在城里缚手缚脚,很不方便,于是久而久之,山下慢慢成了个镇,“无”变成了“武”,官府对这睁只眼闭只眼,寻常百姓没事绝不来此瞎溜达,这里变成了武林里公开的秘密驻地。
冉非泽从来不参加什么武林大会,因为他的师傅也不爱这个。老头觉得当众出风头的事累人,没意思,所以喜欢悄悄领他去别人家门口踢馆。武林大会这种公开场合抛头露面的事,他嫌俗气。
冉非泽被教坏,行事也是这般“不磊落”。今年又到了武林大会,冉非泽原本是打算带苏小培去平洲城落脚,那里安全些,然后他就近到武镇来拉点买卖打打兵器赚点钱。这种事一家家跑也是很累的,他打算趁着武林大会之机网些大鱼,再趁机看看那些慕名过来观武的小少年里,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徒弟人选。
其实这样招徒弟的话也是颇不磊落,因为慕名而来观武的,通常都是对各派有仰慕之心,想入门的。各派也都会抓住这个招纳新人和敛财的机会大肆为自家树名立威。冉非泽要在这里边找徒弟,说白了,就是打算挖人墙角。
不过现在这些计划都得往后放一放,因为江湖里闹出了一桩大事。七杀庄的老庄主方同被杀,目击者声称案发时听到了古怪的铃音,又听得庄主大叫之声,赶过去,只见方同倒在血泊之中,而不远处有道袍一角闪过,正是凶手逃逸。最后凶手当然是没抓到,线索只有铃音和道袍一角,以及方同尸首上的刃痕。可这三样已经足够,神算门的师叔祖九铃道人所用兵器九铃斩,就是会发出古怪铃音的兵器,而他平日所穿就是道袍,尸首上的刃痕,也与斩刀留下的痕迹一样。
如此种种皆表明九铃道人便是凶手。七杀庄众人自然不会善罢干休,抬着尸首便到了武镇神算门别院,要求神算门及九铃道人给个交代。
九铃道人不在,神算门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因九铃道人到武镇来是要去破平洲山下的玲珑阵。那阵是在一片茂密树林里,由江湖几位已仙去的老前辈一手打造,设了无数机关暗道,说是互相设难挑战消遣之用。传到今日,成了武林中人证明自己实力的一大去处。能活着通过玲珑阵,并且比别人用的时日短,便是有了在武林中炫耀的本事。去闯阵的各派人等还挺坏心的又在阵中加上了自家的陷阱和阵法,以增加玲珑阵的难度,使得闯阵过关的速度越来越慢。
九铃道人便是去闯了玲珑阵,入阵的时间刚刚好便是七杀庄庄主方同被杀的前三日。如今七杀庄找上门来,九铃道人还未从玲珑阵出来。
按说这般境况九铃道人该是能撇清嫌疑,毕竟('文')他闯玲珑阵这事('人')有人证,武林('书')里好几派人看('屋')着他入阵,大家伙儿都算着日子,这出阵的时候可关系着他是否能把先前玄青派创下的单人破阵只花七日的最高记录破了。可七杀庄仍是不服,毕竟他们也有人证,于是便推测九铃道人借闯阵之名,行掩饰行踪之实。他入阵之后,寻一出口,偷偷潜进了七杀庄,行凶之后再偷偷入阵,借以脱罪。
七杀庄言之凿凿,神算门斥他们欲加之罪胡乱编造,两派一言不和,没等案子有啥眉目便动起手来。双方大打出手,各有损伤,这时九铃道人才从玲珑阵出来,这次闯关,他费了十日。听闻七杀庄庄主被杀,并未显出太惊讶,但也否认是自己所为。可他的十日破阵也被七杀庄当成疑点。以七日最高破阵记录来看,这多出的三日,正好可以往返七杀庄杀人行凶。
况且七杀庄庄主方同曾与九铃道人言语不合,他曾斥神算门装神弄鬼瞎编骗人,九铃道人作为神算门掌门师叔自然要找方同的麻烦,两人不和在江湖中不是什么秘密。九铃道人还曾说方同今年有杀身之祸,让他小心为妙。当然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不善,听在方同的耳里倒像是敬告和挑衅。七杀庄与神算门的梁子由此结得更深。
如今方同被杀,七杀庄认为种种证据表明就是九铃道人所为,而他杀了方同,一是泄恨,二是想由此证明他们神算门名不虚传,并非方同所说的装神弄鬼,这第三嘛,他们认为九铃道人想由此警告其他与神算门有怨仇或是心有怀疑的门派,让他们莫与神算门作对。
神算门对此推断嗤之以鼻,九铃道人更是嘲笑七杀庄人幼稚且肮脏,于是两派又打了一场,这次还把双方交情不错的门派也牵扯了进来。事情越闹越大,两边各有人证,最后能查验的只剩下尸首上的刃痕。
于是神算门便派了弟子寻找冉非泽,要说铸造兵器,辩识刃痕,这自然当数冉非泽莫属,这九铃斩乃其师门所铸,独一无二,更是得让他来辨一辨。
神算门门下弟子在各城算命排卦,消息灵通,寻人令一出,当即有人就找上了宁安城的冉非泽,只是冉非泽拖拖拉拉,教神算门也很是不满。
神算门不满,冉非泽更不满。
他家管造兵器,如今还得管这兵器杀人不杀人?原本没这事,他还打算带着苏小培去平洲城,算过脚程,两个人慢慢走,估计差不多得半个月才能到。可如今出了事,他自己赶路,只花了七天。
就这般紧赶慢赶到了还要看这些江湖人的脸色,冉非泽相当不高兴。
他这一路还惦记着苏小培,不知他没在跟前,她过得如何?
他想起早先在石头镇,苏小培可怜巴巴地想跟着他走的表情,又想起在宁安城他回首看到她落泪的模样,他心里有些空荡荡的。
他这样,好象中招了,中了迷魂术。
他问过苏小培关于她的迷魂术。她说那叫催眠。不是让人睡着,而是让对方处于高度受暗示性的状态,并在指示下做出相应的反应。
她说的那些词冉非泽没听过,什么前意识潜意识……但苏小培举了些例子,他便懂了。比如说贼看到官老爷手里拎着一大袋银子,他的潜意识很想要,但他的前意识告诉他不能要,官老爷他惹不起。潜意识是本能欲望,而前意识是理智。前意识判断和过滤潜意识的信息。所以他看到官老爷拿着钱,他的前意识便知道这钱要不起,很可能直接就过滤掉了他想抢钱的念头。他也许压根不知道自己动过这样的念头。
她说催眠就好比深入到人的脑子里,让对方的潜意识活跃起来,这能够帮助对方回忆,能够让对方睡着,甚至能够让对方服从引导,做些催眠者想让他做的事。她说高明的催眠师不用繁琐的哄睡式言语,甚至不用言语,就算在热闹的街市中,只要给予对方足够的暗示,再抓住对方最专注和最放松的一瞬下达指令,就能成功进入对方的潜意识。这听上去还真是匪夷所思,冉非泽当时道,他们这边会管这叫妖术。
苏小培说她并不是很高明的催眠者,她说她的本事有限,在她的家乡,人外有人,高手不少。
但冉非泽觉得她过谦了,他觉得她相当高明,不需要蓄意多做什么,甚至不需要什么太多的言语,便让他中招了。
他是觉得她挺神秘挺古怪挺有意思的,但他真的不觉得自己有对她动过什么样的心思,他救她照顾她,就像他会救别的落难女子照顾别的落难女子一般,他只是做了任何一个普通男子都会做的事罢了。
直到那日,在司马府。
她半隐在司马婉如的门后,唤了他一声“阿泽”。
一个暗示,象触动了某个机关,咔嚓一下,他像是忽然被唤醒了。
他觉得这就该是她所说的潜意识。
“阿泽”,他听懂了她是在向他求救,他当时有些慌张,心跳加快,他怕她出事,但他又竟然在那样的情形下觉得这称呼亲昵得教人欢喜。
于是在那事情之后他忍不住逗弄她,可逗弄之后,他又提醒自己不该。可下一回再见面,他又会忍不住。
他开始留心她的一切,然后他发现原来自己早已留心她的一切,她说她要找人,找到了要回家。他便会想她要找的是何人?她说她未婚配,可未婚配的女子为何要孤身出来找一位年轻男子?他觉得他该要刨根问底才好,可他偏偏又不想问。就如同他明明觉得她该与他一块,可偏偏他知道呆在宁安城比随他流浪对她更好。
他素来是个随心所欲的人,甚至是太随心所欲了。可是,他对她却有着许多顾忌。
最后他决定先办自己的事,反正什么武林命案乱七八糟不是什么好事,不必将她也牵扯进来。她在宁安城过着安宁的日子,而他需要在一个没有她的地方,好好想想该如何办。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问题在于如何要?他年数不小了,在遇到她之前,他还真没觉得自己年数如何,好在她年数也不小,他倒不必为自个儿太老烦恼。只是他居无定所,如何留她?
冉非泽一路愁思,很快赶到了武镇。
武镇里,各门各派的别院里已经聚了不少人。虽离武林大会还有不少时日,但因着七杀庄的命案,不少门派都提前到武镇来凑热闹。
冉非泽刚近镇子,便被神算门和七杀庄两派劫了。说是两派劫他,实则是两派都在等他,但两派都不愿另一派与他单独会面,生恐影响他就尸首刃痕的辨识推断。于是一派要请冉非泽,另一派就拦着,另一派要请,这一派又拦着。最后冉非泽坐在他的马上看着两派打起架来。
看了一会,觉得没甚意思,打得也不算太卖力,着实是不够刺激,冉非泽提提缰绳,赶着他的小马车靠边走,留下一句“你们知道在哪儿能找到我”便离开了。
冉非泽在武镇有个居处,居处不大,两进的屋子而已。屋子后面有河有山有树有草,还有一座铸坊。铸坊从外头看破破烂烂,实在没什么值钱东西,又是在山脚僻角,被前面的屋子挡着,所以真的是不起眼。冉非泽每次来武镇,都住在这,他铸的兵器,大多数也都是在后头这铸坊里铸的,相熟的江湖人都知道。若按冉非泽师门兵器在江湖中千金难求的地位来算,这破铸坊实在是太没气势了些。
冉非泽到了屋子,收拾打扫了一番,刚把东西都安置好。门外就来了不少客人。
仍旧是神算门和七杀庄,不过这次跟来的还有玄青派。
神算门和七杀庄又把要请冉非泽到别院坐坐,相议案情的要求说了。冉非泽认真点头,回道:“江湖中出点啥事就要把人往自己院里请这种习惯真该改改了,何处不能说话呢?再者,出了这等事,我去哪边坐坐都不合适,你们说对吧?”
对什么对?两边人的脸都黑了一黑。不过他们确实是都想把人往自己家里来,既占主动又能压制,不管后头如何,总得把这重要证人是站哪边的摸清楚。既是有这般的想法,当然就不能让人被对方带走。可冉非泽这般说话着实是不识趣,两边听着都觉得不痛快。
“冉大侠。”既是不愿跟他们走,那神算门派来的弟子忍不住要当场问一下了。“九铃斩乃大侠师门所铸,若是能再铸一把同样的,怕是只有冉大侠能做到了。我神算门斗胆问句,冉大侠这些年可曾铸过与九铃斩刃痕一般的兵器?”
冉非泽还未回话,七杀庄的人已然冷笑:“怎么,刃痕未验,尔等便想把罪责往旁人身上推了吗?”
47、第 47 章。。。
神算门怒声道:“我师叔祖既是被人栽赃陷害;自然各种可能性都需问清辨实。尔等不究不查,是何居心?”
“尔等无需故布迷阵;扰人视听。真相早已明明白白,尔等偏强词夺理;意欲抵赖;以刃痕需验为由拖延时日。待这桩也说个明白,看尔等还能如何?”
双方又开始要指着对方骂了,有几个甚至想动手。冉非泽挥了挥手;开始赶人:“我这处屋子小,东西不经砸;我也没钱换物什,你们出去打吧;勿忘了顺手为我关门。”
双方顿时停了下来;一起瞪他。冉非泽视而不见,又望向玄青派那一方:“萧大侠,你来此是看热闹还是主持大局?”
玄青派大弟子萧其被点了名,不得不一拱手,施了一礼道:“诸位,如今事情尚无定论,切勿争吵。玄青派既是应承公平断事,自会与冉大侠好好相议。为免影响刃痕辩认,不如大家先各自回去,今日我玄青派定与冉大侠商议清楚,给大家一个交代。”
神算门与七杀庄听得这话,再不好说什么。玄青派是江湖大派,掌门江伟英声望甚高,各派出了事,都爱让他出头论个公道。七杀庄庄主被杀这桩案,神算门和七杀庄两边各执一词,各有数派助阵,闹得这般大,玄青派自然被拖了进来。经玄青派调停主持,各派说好,只要证据确凿,各派定会给七杀庄一个交代。眼下各个证据对神算门相当不利,除了许多人能证明九铃道人确是入了玲珑阵,再没有别的证据脱词,他们只好抓住最后的稻草,要求冉非泽验刃痕。
其实验刃痕的作用有多大,能验出什么,众人都不抱太大希望。这些江湖人刀里来剑里去,一般的刀剑伤都能辩识,所以大多数人也不相信换了个冉非泽来就能看出他们看不出的东西。但九铃道人要求兵器铸师亲验刃痕合情合理,于是大家都等着看。
神算门那边憋了一口气,并不甘心什么话都没说明白就走,想了半天问道:“那冉大侠打算何时验?”
“两日后,我需准备准备。”
“需准备何事?”这次是七杀庄问。时日拖得越久,这真相越是难辩明吧。虽然他们已认定事实,但也想要江湖中人人皆服。不然他们也不会这般费劲找来许多帮手求公论,也不会这般费劲等这冉非泽到。
“准备何事不便与你们说。”冉非泽老神在在:“给我两日时日便好,为公平公论,你们相关人等莫要打听莫要扰我。两日之后,除了方庄主的尸首之外,之前验过伤断过事的人等也需在场。”
神算门与七杀庄两边相互看了看,纷纷点头答应。
萧其这时道:“若是需要先看看尸首,我可安排。”现在神算门与七杀庄都不好单独与冉非译议事,由他们玄青派出面张罗更合宜些。那尸首如今放在地窖中由各派派人守着,确保不被人动手脚。
结果冉非泽摇头:“不必看。此事已发生了近一月,尸首状况怕是不好,你们先前定是已许多人验过伤断过尸了,若还不能有明确结果,想必这刃痕也无明显特征,最后没了办法才会找我。既是如此,我就不走你们的老路。我先不看尸首,你们也莫与我分析此事中各种内情,如此我不受丝毫影响,最后结果你们自好判断。”
众人觉得有理,点了点头。
冉非泽又道:“你们只需告诉我方掌门伤在何处便好。”
萧其道:“肩锁骨一刀,心口一刀,右胸一刀,腰侧一刀,上腹两刀,大腿下腹连一刀。”
冉非泽眉头一动:“竟这许多?”
七杀庄人个个面上显得悲痛,用力点头。管事方平恶狠狠瞪向神算门众人,咬牙道:“凶手恶毒,当千刀万剐。”
神算门的人也咬牙:“绝不是我师叔祖所为。我师叔祖当时在闯玲珑阵,并无杀人时机,他入阵可是许多人瞧见的。”
“我亲耳听见铃音,亲眼所见道袍一角,也是我发现了庄主的尸首,若所言有假,天打雷劈。”说到这个,方平又忆起当日情形,恨得握拳:“九铃道人身上带伤,显然与人有过争斗。你们口口声声说玲珑阵,想必定是早有预谋,以闯阵为借口,中途脱身杀人再回去,这般有人证证明,便可与事情撇清关系。可九铃道人定是没料到事情败露,如今所有证据都可证明他是凶手。你们莫忘了,先前他便与我家庄主下过狠话,言道我家庄主将有杀身之祸,让他好自为之,如今事情发生,这事不是他所为又能是何人?”
“师叔祖身上的伤是闯阵时被机关所伤,合情合理。试问有多少人能独自闯关毫发无伤的?师叔祖卜卦排命之技高明,算出方庄主有杀身之祸好意示警,倒是被尔等恶意揣测,狗咬吕洞宾……”
“你骂谁?”
两边又要动起手来,冉非泽用力咳了数声,挥挥手:“莫要在我这吵闹,你们都回去吧,两日后辰时,镇中比武台那处见。准备好一只猪,另外见过伤口验过尸的人都来吧。”他顿了顿,转向方平:“方管事,你说是你听到了铃声动静?”
方平点头:“确是。我还瞧见了道袍一角,但庄主一身染血躺在地上,我着急先瞧他的伤势,欲先救人,待确认庄主已然断气,凶手已无觅处。我庄中大弟子付言当时追了出去,只恨也没追上……”
他话未说完,冉非泽摆了摆手阻了他的话:“内情且莫先与我说,我只需知道有人听到铃音便好,两日后你也来。”
“这是自然。”方平点头,他当然要来,他可是重要人证。
“如此,大家两日后见吧。”冉非泽再摆摆手,表示送客。
神算门和七杀庄众人见此情景,均告辞离去,只玄青派萧其领着几位师弟留了下来。待另两派人走了干净,萧其让自家师弟在外头守着,他要与冉非泽议事。
众人一走,萧其便开口埋怨:“你怎地来得这般迟?”不止神算门找他,他们玄青派也找他,结果他拖了这许久才到,让他们一镇子武林人好等。
冉非泽眼皮都没抬:“来太早得多见你几日,我不欢喜。”
“呸。”萧其唾弃他。
冉非泽转眼看他,耸耸肩:“你也见着了,我一来便得听他们这般闹,我无端被牵扯,自然得多考虑数日。”
萧其一脸不信:“此事事关重大,你莫漫不经心的。”
“我认真得很,放心。”
萧其紧皱眉头,忍不住嘀咕“让人放心”这种品质真的与冉非泽没甚关系,又抱怨自己与冉非泽太熟,冉非泽这种人与他太熟真的就是落不着什么好。
萧其是玄青派的大弟子,也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悬剑公子”,玉树临风,武艺超群。明明在别人眼中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偏偏时常被冉非泽嫌弃兼使唤。他是不服气,可他那把“悬剑”出于冉非泽之手,就为这他被压了一头,他虽没被逼迫,但每次还总是不由得跟他混在一起。
他是时常安慰自己,反正不止他,他们“玄青派”名字由来是当年师祖手中旷世无敌的“玄青剑”,这般不巧出自冉非泽的师祖之手,而他师父“鸣音剑”又这般不巧出自冉非泽师父之手。
所以,这般传承下来,他不算丢人。
“你说,你待如何?”萧其每次见了冉非泽都不给好脸色,因为他太知道冉非泽这厮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还是很大的染坊。
冉非泽没答,反道:“你们这些名门大派闲得,总爱管闲事。”
“你才闲得。”
“我是挺闲。”冉非泽完全没掩饰,还一脸惆怅。他闲得都开始往儿女之情里陷足了,情况是大大的不妙。
“你莫管我们名门大派,你且说说你打算如何办?”
“该如何办便如何办。他们想让我验刃痕,我便验一验。”
萧其叹气:“这事很不好办。我师门中有一小师弟,家中也是铸器,他对兵器刃痕甚有心得,方庄主尸首上那些伤我让他瞧过了,每一刀均为单刃砍伤,没甚特别可辨识之处,九铃斩能砍出这伤,其它刀剑也可。其他各派各人验的结果也是如此。”
冉非泽摸摸下巴:“九铃斩刃背为钝,挂着九铃,斩头平口,无法刺入,这与其它刀剑完全不同,而方庄主身上均为单刃砍伤,虽其它刀剑也能造成这伤,但若用其它刀剑过招,刺挑勾划的伤痕也应该有,所以全数是单刃砍伤更符合九铃斩的特性,对吧?”
“确是如此。”萧其看了看冉非泽,好心警告他:“能再铸一把九铃斩之刃的如今只有你,若是神算门或是九铃道人从此事中脱不得身,怕是会将脏水往你身上泼。方才说话间神算门已然有这打算,你可千万当心,想好对策方好。”
冉非泽点点头。
萧其又问:“你可知玲珑阵中是否有出口可中途偷偷出来?”
“不知。没试过。谁人闯阵会这般无趣偷偷出来的?若不想破关闯全程的自然也不会进去。”
“九铃道人闯关花了十日。”
冉非泽点头,他听说了。
“我师父独自闯关,最快也得七日。九铃道人多出三日,要往返杀人再回到阵中时间也颇是勉强。”
冉非泽再点头,这个他也听说了。七杀庄离武镇尚有两日脚程,就算拼尽全力赶去杀了人再回来,三日也确是有些勉强。
“你老实说,你闯关最快花了多久?”萧其一直想问这问题,冉非泽师门对兵器机关暗器阵法之类的都相当精通,玲珑阵里的很多新机关还是他们觉得有趣往里加的。虽冉非泽一直没说,但萧其觉得他破阵有可能会比七日还快。
冉非泽看了看他,回道:“五日。”
“果然。”萧其叹气。“若是以你的破阵时间来算,九铃道人偷偷出阵往返杀人的时间便绰绰有余了。”九铃道人对奇门遁术也很是精通,且并非第一次入阵,若是有心钻研,能更快的破阵也不一定。所以十日出阵这个时间,究竟有没有问题呢?
冉非泽没说话,想了半天却是忽然问:“你说你家那个铸器的小师弟入门多久了?你瞧着他天资如何?为人如何?”
萧其皱眉头,感到不妙。“我先走了。”
“好走,不送。回头我找你师父叙叙旧,随便跟他老人家提提你。”
萧其冷笑:“我甚得师父欢心,还惧你提?”
冉非泽慢条斯理,倒杯水喝,“那小师妹的欢心呢?我去帮你说道说道如何?”
萧其脸一僵,差点拍桌子。“你怎知的?”
“你猜?”
真贱!萧其直想拿悬剑戳他。他家小师妹乖巧可爱惹人怜,他甚是喜欢,但他也不知怎地,耗了许久,偏偏不敢与她提。
冉非泽微笑:“你也知我得找个徒弟,此次来这正好也想问问你,撇开你家那小师弟不说,你们那还有没有还未正式行礼拜师,资质不错人品上乘的好苗子?当然了,就算行过礼的,若然肯退出师门或是敢多拜一个师的,我也是愿收的。”
萧其立时摆脸与他看:“我定是听错了。这般龌龊的念头定然不会有人好意思说出口的。”居然想挖大派的墙角,不,挖小派的也不对。这厮简直是无耻无德无义。
“你低估我了。”冉非泽正经脸。
萧其也正经脸:“你再无耻些也无妨的。”
“那我便不客气了,武林大会前你们玄青派的拜师会,让我参加吧,我看看那些孩子都是如何的。”
萧其听不下去了,“我走了。”
萧其转身要走,冉非泽在后头还喊:“你可记得我这事,若是你家没甚好人选,帮我留心着别家,哪家的我都不嫌弃。”
萧其没理他,当日骆驼岭上这厮胆敢对江湖众门派下泻药,他们玄青派也是受害者,他都未与他算这帐呢,他还真好意思开口。
门被甩上了。
萧其领着几位师弟离开。冉非泽捧着杯水,慢慢踱踱到窗边往外瞧,着眼几处暗角,皆有江湖人远远盯着他这屋。冉非泽冲那几个方向挥挥手,又慢慢踱回桌边。盯梢的人他不认识,但他知道这些人所为何事。一桩命案,惹了各派的争斗厮杀,果然是麻烦啊。他今日言明不去看尸首,不听这其中的内情及各种推断,就是为了不要在这事里陷得太深。他太知道江湖人是多么的讲道义,也太知道江湖人是多么的不讲理。若然他在验痕之前多听多说,最后验刃痕的结果无论如何,都会有被人扭曲说他被哪方影响的可能。
冉非泽独自在屋里坐着,看着屋内简单的摆设,想起了苏小培。
若是带她来了,还得添置些东西才好。若是带她来了,她一定会将东西这般摆,那处这般收拾。若是让她听到七杀庄和神算门的那般吵闹,她肯定会皱眉头,她对案子会有问不完的问题。嗯,她一定会对这样的案子有兴趣的。
冉非泽跳起来,翻出笔墨纸砚,又该给苏小培写信了,对她还真是挂念啊。这一路纠结的不是要如何面对这江湖命案麻烦,而是怎么给她写信才言词诚恳,语气自然,内容生动有趣。
宁安城里,白玉郎依着冉非泽的临行嘱咐,没事就陪陪苏小培,他相陪的方式,就是向苏小培传授他的捕快经验。
白玉郎其实是个好少年郎,相貎不错,为人开朗,但就是太开郎了些。身为白家庄六公子,白玉郎的生活其实可以过得很好,但他偏偏有颗正义之心,侠肝义胆。出身江湖世家的他看不上江湖,他说江湖多败类,武林人目无法纪,他不屑与之为伍,所以他要做一名好捕快,不但为老百姓除害,也要对付那些目无法纪的武林坏家伙。
“别的捕快不敢招惹江湖败类,我却是不怕的。”
白玉郎拍着胸脯。
苏小培一边拿着案卷看一边应付应付地点头。他真吵啊。
“大姐可知,何人遇着仇杀或是凶险不会报官,只想私了的?”
“黑社会。”苏小培心里想着,嘴里却很给面子地问:“何人?”
“武林人。”
嗯,那还是黑社会。
48、第 48 章。。。
苏小培其实真没见识过古代的黑社会。
事实上;她做这份师爷的工作,平日活动的范围也只限于居所和衙门;连街市都没再去过了。平日里的日常采买有刘婶帮忙,出了巷子就是衙门;多走几步都不必。所以别说黑社会;除了衙门里的这些官差老爷们,她只见过审案时的相关当事人。每天与文言文奋斗的时间比见人多。
有时她会自嘲地想,红线这玩意对她真是不薄;拉她过来这里做个大龄剩女兼宅女,而那程江翌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她忽然有些惶然;会不会她一直找不到他,这辈子就被困死在这了?
那个月老太不靠谱;说是红线绑得很紧;过来就会离程江翌不远,可结果呢?现在连官府的系统都用上了,也没收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这事她越想越觉得慌,而冉非泽不在身边,她连个可倾诉的人都没了。这让苏小培更觉难过。
这日,冉非泽离开十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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