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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行妻道-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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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衣说道:“我们家的人自然是极聪明的,我觉得再过个三两年,就能打败姓东方的了。”
东方冠卿哈哈大笑:“你拿那两个小东西跟我比?我一指头弹死他们。”
说话间清宁跟留安两个跑进来,闻言警惕地瞪向东方,留安问道:“舅舅,他在说什么小东西?”
朝衣唯恐天下不乱:“他说他要一指头弹死你们两个。”
清宁大怒:“我就知道他不是好东西!”
东方冠卿先是瞪朝衣,而后又看清宁,啼笑皆非说道:“我好歹也是你们长辈……你这话倒是不客气的很呐。”
清宁怒道:“什么做长辈的口口声声要弹死我们!你来弹试试看,弹死了就罢了,弹不死的话将来我们要弹死你!”两个小家伙齐心协力,气鼓鼓精神十足地望着东方冠卿,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东方冠卿瞪着眼睛听这小家伙说话,朝衣在一边捂着嘴忍笑,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东方冠卿瞪了会儿,也最终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沈澈一案交付刑部处理,东方冠卿来这一趟也并非无事,同朝衣说了一番之后便回去了。
如今刑部尚书未定,刑部可谓是群龙无首,东方冠卿身为刑部侍郎,当仁不让,且如今皇帝宠幸傅家之人,东方冠卿虽然不姓傅,跟傅家却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刑部的众人目光如炬,谁不知道其中利害?因此个个不肯出头,只以东方冠卿马首是瞻。
东方冠卿为首的刑部人马将沈澈这个烫手山芋接过去,头一日宰相大人就驾临了刑部。
宰相大人以为自己跟刑部的瓜葛就终止在了刑部尚书倒台的那一日,却没想到他们之间的渊源继续流传了下来,纵然刑部尚书人头落地了,这“刑部”两字仍然跟他相克,如今他最宠爱的儿子居然被囚于此,纵然他极力在小皇帝跟前开脱都无济于事。
囤积于皇都外六十里的边关大军,是铁证,无法轻易被抹杀的铁证。
宰相大人想不通究竟是谁竟然会有如此能耐布置下此事,因为他相信沈澈绝对不会如此“轻举妄动”,纵然有心,沈澈绝对不会不跟他商量一声就……
东方冠卿听了宰相大人一番推心置腹的话,送走了这位显赫之人,便把刑部众人召集过来,寻求对策。
因着那千余大军之事,沈澈将军谋反之罪名仿佛铁板钉钉,无法推翻,但是按理说,这种行径仿佛有些太过野心外露,不似是沈家之人能做出的,既然小皇帝说查,那么只能先扣着人继续查,查个水落石出。
前面人头落地的刑部尚书例子在先,剩下的这些人不说是百分百的忠心为国,可也不愿意重蹈覆辙,因此刑部众人倒也齐心协力。
与此同时,小皇帝下令镇守京畿的铁卫大将军率领人马两千出城,欲同边关军对上。
究竟孰是孰非?正当东方冠卿众人潜心查案,外面两队人马一触即发的时候,宰相府中忽地又发生了了一件怪事。
第四十六章 此一时
宰相大人有一正室,几房妾室。正室所出的两子,一名沈澈一名沈清,一武一文,是宰相大人的心头肉。几房妾室之中,只有第三房的小妾得了一子,名唤沈南。其他的妾室不就是无所出,不就是生出来后便养不大,因此宰相只得三子,却也因为沈澈沈清两人争气而甚是心满意足。
不料风云骤变,沈澈居然锒铛入狱,本以为只要面圣据理力争一番应该无事的,没想到竟然也拦不下这场祸事,皇都风云变幻,似预示着此事之后暗暗隐藏的不凡。
果然,就在沈澈入狱后两日,沈家又生一事,竟是个陌生男子要带诰命夫人“私奔”。
宰相大人这正室夫人同宰相结发三十载,育子两名,夫妻两向来相敬如宾,连红脸过都不曾,据说沈夫人是个极其贤惠的性子……可是如今孩儿都大了,却居然生出这种晴天霹雳的风流丑事来。
此事若是只在沈府内闹腾一番也就罢了,偏生又闹到门外来,一直满城风雨人尽皆知,甚至有流言传说,沈夫人原本不是宰相夫人,其实是个已婚妇人,是因为宰相大人当年看上了她,故而才出手强夺,流言纷纷扰扰,刹那之间已经传遍整个皇都。
仿佛是为了验证这流言的真实性,那出现在宰相府试图拐带宰相夫人私奔的男子居然直奔刑部击鼓鸣冤,告的是沈大人当年强抢民妇,并且要杀他灭口,害得他人不人鬼不鬼,这几年来流离失所,至今才敢回皇都。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时之间满城咋然。
沈大人亲临刑部,气愤难平之下欲当场将那男子击杀,却被刑部众人拦下。宰相大人虽然势大,但此事却更非同小可,自然不能等闲视之。没想到细察之下,当年居然真有此事,更牵扯出诸多人证。
宰相大人一时腹背受敌,大公子之事未曾妥当,如今连自己也牵扯进去,宰相大人昔年为了如今的夫人杀了夫人的夫家满门,只剩那家公子命大逃脱,如今才有机会回转来报仇,宰相大人一时跳进黄河洗不清。
宰相大人本可不至于输得很惨,谁知宰相夫人居然也当场反口作证,原来当年宰相大人哄骗她说她的夫家遭受瘟疫全家皆亡,并且趁她无力反抗又强…暴于她……种种事情,尽数起底,听得堂上官员也叹为观止。
呼风唤雨的沈家,顿时有两人被关入大牢,凡是有些见识的官员心中已经雪亮,此事绝非表面看来这般偶然,定然是有人故意针对沈家,不然的话,一直顺风顺水的宰相大人怎会忽然之间落入这等狼狈境地?
官兵来沈家拿人的一日,宰相大人叹了几声,叮嘱沈清说道:“倘若为父的有个什么不测,清儿你记得,沈家就靠你了,勿要辜负为父的期望。”
沈清苦 笑答应,而宰相大人自始至终都没有提过他的第三个儿子沈南,就好像没有这个儿子一般。
有道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宰相大人之事东窗事发锒铛入狱,同他大寿那天的风光迥然不同,昔日门庭若市,如今连个鸟雀也不肯前来探看。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也。
“老夫没有想到,第一个来看老夫的,居然是你。”宰相大人望着面前之人,喟叹说道。
朝衣望着牢中的老者:“我也想不到,事情竟然来的如斯之快。”
宰相大人望着朝衣:“少国公不知么?”
朝衣说道:“我虽然料到大人会有如此一天,但……好似如有神助。”
宰相大人一笑:“如有神助,这世间哪里有所谓鬼神?不过是冥冥之中的……”
“什么?”
“造化罢。”老者叹了声,茕茕抬头看向头顶天窗上一线光明。
朝衣说道:“大人莫非料到会有今日?”
宰相大人说道:“倒也不尽然,只不过,隐隐地有些预感,然而我总是心存侥幸,没想到,仍旧逃不过。”
“为何会有所谓预感?”
宰相大人看向朝衣:“本来我不知,可见到少国公,便也印证我心中所想的,少国公此番回来大概不简单罢,你当年虽然年小,我却不信你当真是什么也不知……当初三郎回京之事,并不单纯……”
朝衣眯起眼睛看他:“大人可是在说自己当年犯下的罪行?”
宰相大人说道:“罪行?……若说是罪行,这皇都之内官场上头,又有哪个是干净的?我也是身不由己。”
朝衣哈哈一笑:“我以为大人是个光明磊落的,没想到也不过是个冠冕堂皇之辈罢了,当年你指使人杀害你夫人夫家满门,此事被傅三郎知晓,他是个正直的性子,必然不会同你甘休……因此你索性跟人合谋,害了三郎,害了傅家,是也不是?”
宰相大人脸上略露出惊愕之色,而后沉默,片刻后说道:“你果然都知道了……”
朝衣说道:“怎么说呢,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宰相大人淡淡一笑:“是啊……”
朝衣说道:“事到如今大人还有别的话说么?”
宰相大人抬眼看向朝衣:“我有一事,想求少国公。”
朝衣说道:“何事?”
宰相大人说道:“我做作孽不可活,是逃不过的,只不过我家的澈儿清儿,却是无辜的,还望少国公不要为难他们。”
朝衣说道:“为难?”
宰相大人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请少国公网开一面,不要为难他们。”
朝衣哈哈大笑,说道:“大人你真个不了解我的个性,我做事只追因果,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昔日有因今日才有果,倘若大人不曾参与谋害 三郎,便不会落得如今下场,同道理,倘若令郎不曾作奸犯科,便不会有事,我绝不会行那些栽赃陷害之事。”
宰相大人动容:“你的意思是……可是我知道澈儿绝对不会冒失到带兵回京。而清儿……”
朝衣说道:“他今日不会,不代表他日不会,此事我虽然不知内情,但却也知道,令郎的确是心怀不轨,才给有心人可乘之机。”
宰相大人后退一步,惊道:“什么?”
朝衣说道:“大人聪明一世胡涂一时么?明人不说暗话,大人你觉得沈澈他当真从没有过谋朝篡位的心么?只不过有人将这桩事提前,故而才叫他措手不及罢了。此刻只一句话最好,——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她说完之后,转身往外而去,宰相大人上前一步:“少国公!”
朝衣停了步子,心中几番犹豫,终于回头说道:“另外我想问问大人,你当年夺人妻,可有想过,冥冥之中自有报应?”
宰相大人看着朝衣:“你说什么?”
朝衣说道:“据我所知,大人同夫人成亲后八月,夫人早产下大公子同二公子两人,大人不觉得此中有些蹊跷么?”
沈大人赫然呆住。
沈清说道:“你不去牢中探探父亲同大哥么?”沈南扫他一眼:“有这个必要么?你要去就去,唧唧歪歪做什么?”
沈清走到他的身边:“如今沈家只剩下你我两人了……你该跟我同心才是。”
沈南斜眼看他:“只剩下你我两人?你打算他们两个出不来了?”
沈清说道:“谁都知道此事大有内情,怕是有人故意对付我们家,就算我们有心怕也无力相救了。”
沈南说道:“何人对付?可有眉目么?”
沈清道:“大哥出事那日是四王爷出手拦截的,而家中这件事发,却更耐人寻味,你认得上回来的少国公傅轻羽么?我觉得此人不简单。”
沈南剑眉一挑:“你说什么,傅轻羽跟这件事有关?”
沈清道:“我只知道当初爹好像参与过对付傅家之事,当六部倒台之后,爹虽然高兴,却也隐隐有些疑惑,曾跟我提到过此事,如今爹也入了狱,我不信此事傅家会置身事外。”
话犹未落,眼前已经没了沈南人影。
沈清微微冷笑。
沈南在街上将朝衣的轿子拦下,长街上本不是说话之处,沈南却顾不上这许多了,他一出手便伤了轿夫,轿子落地,差点跌翻了,里面的朝衣被撞得头晕,跌跌撞撞出来,见沈南面颊寒霜站在对面:“你早就想对付沈家?此番这回事,同你相关?”
朝衣看看左右,有不少围观之人远远站着看热闹,她苦苦一笑上前一步:“师兄,借一步说话如何?”
沈南说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 说!”
朝衣咳嗽一声,只好说道:“同我有一些关系……”
沈南目光一利:“你诚心瞒着我的?”
朝衣摇头:“我起先不知你同沈家关系,又何必瞒你?后来知道了……可是我……”
“如何?”
朝衣说道:“此事突如其来,也并非我所能控制的。”
沈南忽地冷哼一声,说道:“其实你大可放心,我都同你说过,我跟沈家唯一的关联就在于我也姓沈,你要对谁动手是不是你动手都好,跟我无关。”
朝衣心头一凛:他竟如此冷血?
沈南盯着朝衣继续说道:“我所在意的,是你是否存心欺瞒戏耍我,风朝衣,你可明白?”
朝衣悚然而惊,终于点点头,肃容说道:“我明白,我……我并非存心欺瞒师兄。”
沈南看了她一会儿,忽地一笑,说道:“不是就好。其实,发生此事我倒是觉得高兴,因为你又达成了一宗心愿,是么?此事完成了,那你还有何事须做?无论如何,早日完成便能早日回忘尘寰去,因此我倒是颇为高兴的,你说是么?哈……哈哈……”他长笑两声,摇摇头,终究转身扬长而去,几个起落,已经不见人影。
朝衣回味沈南临去那几声笑几句话,不知他心中究竟真个儿是高兴亦或者还暗藏其他,不管如何,心中却始终沉甸甸的。
轿夫被沈南出手所伤,朝衣便只能徒步往国公府而去,走到半途,不知是何人迎面而来撞了她一下,朝衣不经意避了一避,忽然觉得胸口一阵发麻,整个人双脚僵住,有一只手臂自身后探出来,无声无息搂住她的腰,将人抱在身上,迈步就走。
朝衣想呼救,却赫然发不出声,舌根发僵,意识犹存,只能任凭那人挟持自己快步而行。那人行走几步,朝衣头上冷汗涔涔而下,暗悔自己一时出神太过大意,如今只能当人俎上鱼肉。
那人挟持朝衣越过一条长街,刚要再走,忽地脚步一停,看向前方。
朝衣意识已然有些模糊,迷迷糊糊之中望见前面站着一道魁伟的影子,依稀有些眼熟,却不敢认。
朝衣试图眨眼看清过去,然而却无法,意识越发昏沉,身子仿佛也逐渐坠入深渊,僵硬感扩散全身。
而对面那人看了这边一眼后,沉声喝道:“把人放下,然后离开!”
挟持朝衣那人哪里肯善罢甘休,却又不敢同此人对上,转身欲逃。拦路那人双眉一蹙,遥遥地一刀劈出,挟持朝衣那人只觉得背心剧痛,一股极大的霸道力道凶猛袭来,这人不由地双足一顿,口中却喷出一道朱红。
拦路之人刀劈之时人便跃出,竟到了那人身边,一探手轻而易举地把朝衣抱了过来,此刻挟持朝衣那人才铿然倒地,已经断气。
朝衣瞪大眼睛极力看过去,虽然看不清那人容貌神色,直觉却是骗不得人的。朝衣张口,喃喃叫道:“大哥。”
第四十七章 失复得
燕沉戟抱定朝衣,低头略检视一番,手在她的背上几处缓缓揉捏,幸好这是偏僻之处,少有行人,这般长时间都没人路过更无人留神此处。
燕沉戟手上推拿几番,又缓缓地为朝衣送了些真气,片刻之后,朝衣才缓过一口气,又慢慢醒转过来。
眼睛定定望着面前之人,泪瞬间涌出,燕沉戟扫她一眼,垂眸说道:“休如此。”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声音里头却埋藏着些许颤意。
朝衣深吸口气,手探入袖中摸索了会儿,摸到一粒药丸,手上却没什么力气,药丸坠地,骨碌碌滚动。
燕沉戟俯身拾起来,擦了擦,便塞入朝衣口中。
朝衣勉强地连吞带咬将药丸吞下,才觉得脑中一阵清凉,缓缓地有了精神,身上的气力也有所恢复。
燕沉戟将她放至地上,朝衣伸手拉住他的袖子:“大哥,大哥……你没走,太好了……”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高兴的语无伦次。
燕沉戟转头不看她:“我只是……路过,你无事,我也该走了。”
皇都这般大,路过的话,得要多巧才能遇上?朝衣信也不信这样的话,而燕沉戟本也不是擅长说谎之人,但是他性格倔强,决断的事,很少能变更。
朝衣心头一震,生怕他就真的甩手离去,她一怕之下心神动荡,身子刚刚恢复脚下便站立不稳,燕沉戟眼疾手快,当下将她扶住。
朝衣顺势抱住他的手臂:“大哥,我……我很难受,……你、别这般离开我好么?”
分明是放她不下才会在这危难时候及时出现。朝衣本是聪明不过的性子,同燕沉戟两人交情匪浅,两人彼此之间几乎达到心意相通的境地。
只是朝衣起初以为燕沉戟跟着自己未免委屈了他,虽然当初是燕沉戟主动要求陪她下山的,但她心中却仍觉得有些愧对他,自觉这样儿跟着自己是委屈了他,她也不想那样自私的将他捆在身边,故而遵从他的决定,没有着力将他拦下。
但此番看来,燕沉戟分明也是放不下自己的……朝衣又是高兴又是担忧,失而复得的感觉固然是好,但倘若复得之后又失去,那真真难以想象。
燕沉戟低头望她,见她脸色惶惶然地,双眼望着自己,透出祈求之色。
“你……”目光一转,看到她握着自己手臂的手,紧紧地把着自己,虽然这点子力气在燕沉戟眼中看来宛如螳臂当车一般微小,但他竟无法毅然将她的手甩开。
正在此时,巷口忽然闪出一人,猛地看到这边,当下加快脚步跑了过来。
燕沉戟看那人一眼,一声不吭。朝衣抬头看见,微微惊奇叫道:“傅明?”
来者正是傅明,冲着朝衣行了个礼:“您无事么?”
朝衣说道:“没……没什么事,怎么了?你怎地会在此处?”
傅明原本神情惶急,此刻才镇定下来,说道:“方才我听说有人掳了少爷,故而急急来看……无事就好了。”
朝衣略微惊奇,说道:“你听谁所说?”方才那人动手极快,她连反应的机会都无,自然,也怪她精神恍惚之故。
傅明说道:“是个衙门里的捕快所见……”
朝衣点了点头,才说道:“原来如此,嗯,放心罢,有燕大哥在。”
傅明答应了声,抬眼看了燕沉戟一眼,不知为何眼神有些古怪,却又极快地垂眸说道:“我送少爷回府罢?”
朝衣道:“不必,你定然另有事忙,有大哥陪我,不会有事的。”
傅明略微沉默,才说道:“傅明遵命。”他的双眉微蹙,却若无其事地转身先行离去。
朝衣捉着燕沉戟的手臂,怎样也不放开,生怕一松手人就跑了。看起来似她拉扯着燕沉戟,实际上却是燕沉戟在支撑着她。
朝衣倒是高兴起来,先前还愁云惨雾心中似压着一块巨石,整个人喘息都难。如今燕沉戟回来,有他在身边,眼前却豁然开朗起来,皇都还是那旧皇都,但在她眼中,却赫然可喜了几分。
燕沉戟却始终一言不发,只是随着朝衣向前走,时不时地扫两眼身旁的人,望见她春风满面喜气洋洋之色,心中无声而叹,却另有几分凄楚,无法言说。
两人经过翡翠明珠阁的时候,楼上无声无息落下一个花盆来,朝衣正一步迈出去,眼见那花盆要砸上她的头,燕沉戟手上一抖,朝衣身不由己倒退回来,撞在燕沉戟身上。
燕沉戟将她一抱,朝衣身前“啪”地一声,那花盆在地上摔了个稀巴烂,倘若晚一步的话,那稀巴烂的恐怕就是她的头。
朝衣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却听得楼上有个声音说道:“哟,对不住了,一时失手……幸好没有砸到少国公,不然的话,妾身可是罪孽深重、万死莫赎其罪啊。”
朝衣抬头,却望见一张艳光四射倾国倾城的脸,正是翡翠明珠阁的头牌夜婴宁夜姑娘,此刻靠在栏杆处,笑的甚是可喜。
朝衣得了燕沉戟回来,看什么都顺眼,脑中赫然也被欢喜冲掉了一根弦,当下亲和笑道:“有惊无险,夜姑娘不必挂心。”
“是啊,”夜婴宁仍笑,话语里却带了三分刺心,“有人在边儿上护着,自然是会化险为夷的,却是妾身多操了那份心了。”
朝衣这功夫才品出几分不同来,略微一怔,心中想起舒临渊曾对自己说过的话“你的燕大哥如今在翡翠明珠阁相会那夜婴宁”云云,一时呆了呆,脑中有些乱乱的。
朝衣不语,旁边的燕沉戟却握了她的手腕,举步向前走,朝衣身不由己跟着走前两步。
楼上夜婴宁见了,双眉倒竖,冷冷一笑,朗声说道:“人家摆明是不在乎你的,偏要自己凑上去讨个没趣!——说什么要远走离开的,却还不是巴巴地贴回去?哼,出尔反尔的,恁般没志气,真是叫人瞧不惯!”
朝衣一呆,顿时醒悟夜婴宁是在说燕沉戟,顿时大怒,止步扭头望向楼上:“夜姑娘没事指桑骂槐的是做什么?”
夜婴宁看了一眼自始至终都未曾抬头的燕沉戟,再看朝衣时候,说道:“指桑骂槐?我哪里敢呢,我不过是在说我自己罢了,要骂也是骂我自己不争气没志气,怎么少国公竟听不出来么?”
朝衣怔住,却见夜婴宁面上露出一抹嘲弄之色:“只不过有些人生在福中不知福,真所谓‘我本有心向明月,谁知明月照沟渠’!”
朝衣气的失笑:“哈,我算是听明白了,夜姑娘原来是在骂我呢!”
夜婴宁一双妙眸望着朝衣:“是不是,或者是说谁,谁心里明镜儿似的,罢了,说完了,心里也好受些,妾身睡觉去了,有人爱望那网里钻,自由得他去……哈,哈哈……我去梦里头看戏去!懒得理会……”
她说罢之后,起身拂袖离开。
朝衣心中仍旧有些气愤,想了想,却又压下,嘀咕说道:“我做什么要同她一般见识。”转过头来见燕沉戟沉默之态,说道:“大哥……”
燕沉戟说道:“走罢。”
朝衣答应一声,急忙跟上,两人走出几步去,朝衣才又说道:“大哥,你休要听夜婴宁的,我……我并没像她说的那样,不在乎你什么的……”
燕沉戟仍旧不语,只望着前路。
朝衣吞吞吐吐说道:“其实,大哥离开这几日,我一直都在想你,也不知你去了哪里,只是害怕你不理我,留在我身边徒增痛苦,故而不敢再找你求你回来,可是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回来的……”
她看一眼燕沉戟,见他仍旧沉默,便又叹了声,撅着嘴闷闷不乐,道:“另外……大哥,她说你是明月,我是沟渠,我真的有那样不堪么?”
燕沉戟扫她一眼,终于说道:“别人说的话你倒是听得进了心里头,一字一句都不忘,什么时候你能把我的话也这样的细想……”
朝衣见他终于出声,急忙加快脚步到他身边儿,说道:“大哥你的话我自然是听得,而且都记在心里头呢!哪里敢忘分毫?若是我把大哥的话当耳旁风,让我下一次死在贼人手中,没人来救……”
“胡说!”燕沉戟很是不悦,皱眉喝道。
朝衣笑眯眯看他:“我知道大哥心里头疼我,既然如此,就别再生我的气好不好?”
燕沉戟终于“赏脸”看她一眼,望着她“谄媚邀宠”似的表情,说道:“罢了,唉……”
傅家里头,小留安跟清宁两个见燕沉戟回来,格外高兴,自朝衣同燕沉戟回来之后便缠着两人身边,又对燕沉戟问长问
两人唧唧喳喳的,十句问话里头燕沉戟能回答上一句来,饶是如此,两个小家伙已经心满意足。朝衣在旁边笑眯眯看着,时而插上句话,只觉得神清气爽,真是自燕沉戟离开之后头一次如此热闹。
留安跟清宁闹腾了一阵后离开,朝衣才得了空闲,便同燕沉戟说道:“大哥,你可知道了么,宰相跟沈澈下狱了。”
燕沉戟点头:“我已经听说了。”
朝衣沉思说道:“可是此事并非是我所为,这两天我一直在疑惑,此事究竟是天助我也,亦或者是人力所为。”
燕沉戟说:“怎地了?”
朝衣说道:“我本来查探到宰相夫人的出身,本想从此处下手,不料却忽然先生出沈澈谋反之事来……而且据闻此事乃是确凿无误,{WRSHU}城外头驻扎的真个是沈澈的部属。”
燕沉戟说道:“边关军无军令无法调动,擅离边关回京更是大忌,而且自边关到京城须经过三关,怎会如此轻易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皇都之外?既然能做到如此,为何又会被人轻易发觉?”
朝衣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沈澈那人不似是鲁莽行事之辈,纵然他有谋反之心,必定会有更缜密的法子,怎会露出如此的破绽给人,且被捉了个正着?”
燕沉戟说道:“故而你怀疑是有人栽赃嫁祸?但若是如此,除非幕后之人有边关军令牌……亦或者军中有品级不低的领兵内应……才会千里迢迢送来这样大而明显的一个谋反证据。”
朝衣皱眉说道:“这也正是我觉得可怕之处……若真的有这样一个幕后之人,那……”
燕沉戟问道:“会不会是皇帝?”
朝衣说道:“若是皇帝,我倒不觉得怎样可怕……就怕是另有其人。”
燕沉戟说道:“能调动兵马的除了兵部,还有谁人?要调边关军,若不是军中之人擅自行动的话,那须要有领兵之人下令,亦或者皇帝的旨意。”
朝衣说道:“六部去后,皇帝的确是有削弱宰相跟御史势力的想法,但以皇帝的脾气,应该不会下如此一招险棋,招兵马回京,若他们真个儿反将起来,一来兵祸是无法免却的,又定会惊动百姓,何况,此中危机重重保不准有什么变数……不能小觑,故而若是皇帝所为,他必定有更好的法子……”
燕沉戟说道:“你心中想的人,是谁?”
朝衣心中掠过一个阴沉沉的影子,却不能说,只咬了咬唇道:“我……有些拿不准,大哥,我想进宫面圣。”
燕沉戟并未说其他的,只有一句:“好,我陪你。”
朝衣笑,天大的事,有他在身边,有这么一句话,也足可坦然面对。
第四十八章 夜入宫
天气渐渐热起来,宫门口的小太监垂着头,肩头微微发抖,汗从额角缓缓流下。
“你说什么?”朝衣盯着他问道,“你再说一次!”
小太监躬着身子,战战兢兢说道:“少国公……陛下、陛下龙体欠安,暂时不见任何人。少国公还是请回罢。”
朝衣皱眉说道:“昨日陛下还好好地,怎么今日就欠安了?”小太监道:“这个奴才也不知道……”朝衣见他怕的厉害,便不愿催逼他,只说道:“好罢,那也无妨,你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是我来了,看陛下见不见就是了!”
小太监犹豫片刻,终于说道:“陛下实在是不愿意见其他人的,不过少国公既然说了,奴才就去给少国公通报一声,然而若是陛下不愿见少国公的话……”
朝衣皱眉说道:“你话给我传到了就是,陛下不见我的话,难道我会硬闯?”
小太监答应了,这才转身入内。
朝衣回头看看宫门外,燕沉戟跟她不同,不能跟着进午门,她依稀能看到他站在那里,心也稍微安定下来。
片刻那小太监回来,说道:“少国公,陛下说今日心绪烦乱,还请少国公改日再来……”朝衣略觉诧异,看了这小太监一眼,缓缓说道:“当真?”小太监低垂着头,说道:“奴才不敢乱说。”朝衣想了片刻,说道:“既然如此,好罢……劳烦公公了。”
她拧眉看了一眼宫门深深,转身往外走。
朝衣出到外头,皱着眉心神不宁。走到燕沉戟身边,叹了口气唤道:“大哥。”燕沉戟问道:“怎么这般快?”朝衣苦笑:“没见到人。”燕沉戟问道:“为何?”朝衣说道:“只说病了,不见。”
两人在午门口站了会儿就往外走,燕沉戟说道:“方才巡逻的士兵经过,我瞧着其中好似有几个高手。”朝衣说道:“说起来,我见到的那几个内臣,好像颇有几张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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