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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行妻道-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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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过后,宰相大人的生日将至,素来交好的大臣们纷纷前往恭贺,朝衣自然亦在其中。

宰相十六岁出仕,到如今五十二,功成名就,位极人臣。膝下有三子,大郎好武,十八岁后镇守边关,俨然一代名将风范,二郎习文,才华横溢,乃是有名的才子,只不过功利之心不甚重,如今在御史衙门挂个闲职,每日多的便是跟同好饮酒作诗,消散度日,传闻是个闲云野鹤,谪仙般人物。

至于老三,听闻是个不成器的……素来顽劣,是三子之中最不受宰相大人待见的,因此外人对他也知之甚少,提起来语焉不详。

满堂宾客,其乐融融,远在边关的大郎也特意请旨回京,为父亲恭贺生日,二郎写了一副祝寿字画,博得无数赞扬,宾客们一一赞不绝口。

朝衣坐在其中,乐颠颠地看看这个,瞧瞧那个,间或同官员们闲话几句,也颇自在。

不自在是从宰相大人的第三子出现之时开始的。

那人去了孤寒青衫,此刻一身华丽锦衣,原本的清瘦纤弱少年赫然变身成贵介公子,风度翩翩,似玉无瑕,顾盼生辉,妙不可言,哪里是昔日那个带一点邪狞,带无限杀意的沈南?

几乎是在同时,朝衣手中的杯子微微一颤,几乎就掉落地上,心中有个声音叫道:“我怎能忘了……宰相大人也是姓沈的……”

真相突如其来,真真叫人惊咋。

四目相对,沈三公子冲着朝衣一笑,笑容清丽,若非知道他的本性,必会被他这幅华丽无害的外表所惑。

朝衣心头一寒,淡淡一笑,默默地转回头去,只自己知道,握着酒杯的手指,冰冷而颤。

默默无名的沈三公子,竟是江湖上令人闻名丧胆的“冷剑客”,忘尘寰上的世外之人,这意外而绝密的消息来得如此轻易,朝衣的心却全无欢喜,想来想去,苦苦一笑,默念一声“侥幸”。

侥幸侥幸,昔日同他坦承自己来意时候……曾经留了个心眼,隐瞒了一些真相,不然的话……

朝衣一阵后怕。

沈南上前,恭祝过父亲万寿无疆后便落了座,顷刻借不胜酒力离开,临去之前遥遥看了朝衣一眼。

片刻之后,少国公也借故离席,顺着沈南离去的方向而去,果不其然,刚入了后院小门,就见前面石凳上坐着一人,见她来到,扭头一笑,淡淡然问道:“惊讶么?”

朝衣上前,看着他问道:“为何……从未听你说起过,你是宰相大人的三子?”

沈南说道:“这个有何可说的?无关紧要之事而已。”

朝衣说道:“这……是无关紧要之事?”

沈南说道:“自然,我自小就离开家中,跟随师父习武,我又是家中妾室生的,自小不比两个哥哥被父亲重视,我同沈家的人毫无感情,若说同沈家的关系,那只有一个关联,就是姓沈。”他说着,便微微冷笑,眼神冷透。

朝衣愕然,而后缓缓落座:“那你此番回来皇都……”

沈南说道:“不回来又怎样,莫非要我一个人留在忘尘寰上?哼……”

朝衣微微不安。

而沈南哼了声,白了朝衣一眼,说道:“故而我给你一年之期,你速速完结此地之事,我们好回去……如此龌龊的地方,我多呆一刻也是不耐烦。”

朝衣沉吟片刻,问道:“师兄……你……当真对此地没什么留恋么?”

沈南说道:“我宁肯对着山上的蛇虫鼠蚁,也不愿看这些人如此虚伪的脸色!难道你倒喜欢么?”他嘲讽地看着朝衣。

朝衣一笑:“师兄……”

正要再说,沈南忽地使了个眼色。两个到底是一同长大的,朝衣即刻停口,不出片刻,院外有人进来,说道:“咦,三弟,你怎么在此……还有少国公?”

沈南起身,说道:“大哥。”仍旧淡淡地,毫无恭敬之色。

朝衣也随之起身,见来人长的威猛,身形魁梧,虽然一身普通衣着,却掩不住威武豪迈之态,正是沈南的大哥,宰相大人的得意长子,沈大将军沈澈。

朝衣微微行了个礼:“沈将军,有礼了。”

沈将军哈哈笑了几声,走上前来:“少国公怎会在此,莫非跟我三弟相识?”

朝衣见沈南一副淡然神情不语,便说道:“不算,只是路过此处,向三少爷问个路。”

沈将军点头说道:“原来如此,我以为呢……”又看向沈南,说道,“三弟,为何不在宴席上多喝几杯?”

沈南懒懒地说道:“我是个最不成器的儿子,只恭贺过了走走过场罢了,宴席上有大哥二哥便撑得起爹的颜面,我留着作甚……”

沈将军摇头说道:“你这话说的不对,好歹都是爹的儿子,哪里会厚此薄彼的?……再说,当着少国公的面儿如此说,没得叫他人见笑!”说着,便皱眉看沈南。

沈南却并不怕,只仍淡淡说道:“只怕我不说,别人也看得出来……大哥你又何必在这里同我说这么多?小心爹看不见了你会心急。”

沈将军看了他一眼,却望向朝衣,叹道:“愚弟就是这般任性,少国公勿要见笑。”

朝衣说道:“三少爷好生洒脱,是我等凡人不及。”

沈将军噗地一笑:“少国公你休要如此说他,这……他哪里受得起,怕更为荒唐了。少国公要回席上么?我陪少国公回去如何?”

朝衣说道:“有劳了。”冲着沈南点点头,便同沈将军一同回转席上。

两人去后,沈南才又落座,面上神色冷冷淡淡,很是不悦,正坐了会儿,忽然脸色一变,双眸一抬,却见又有人来,同样的一身月白锦衣,显得为人潇洒出尘,却正是沈南的二哥沈清。

沈南坐着不动,仿佛没见到沈清那人,沈清却径直走过来,显然是为他而来,走到沈南边上才坐下,说道:“三弟怎么一个人在此枯坐?”

沈南眼皮不抬,说道:“我习惯了。”

沈清嘴角一挑,笑道:“习惯什么了?一个人?”目光一垂,望向沈南放在桌上的手,如玉洁白,手指修长笔直。

沈南说道:“大哥刚走,二哥就来,你们是商量好的么?”

沈清摇头:“我为何要同他商量,我心中想着三弟,就过来看看……三弟,你说二哥待你好么?”他伸出手来,轻轻地握住沈南放在桌上的手。

沈南嘴角一挑,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好啊……自然是好得很的。”手上一抖,将沈清的手抖落一边,说道,“说就说,二哥你动手动脚的可不雅观呀,你们在外头吟诗作画就做出这些来了?”

沈清说道:“你这是何意,做哥哥的好久没见到你了想亲近亲近都不可么?”

沈南啐了一口,说道:“不用,只别常出现在我跟前最好了。”

沈清面色一变,沈南扫了他一眼,哼了声,转身自进内堂到自己屋内去了,沈清目送他的背影离开,半晌才阴阴一笑。

酒过三巡,朝衣自称不胜酒力,先行告退,带着家人便出了宰相府。

经过长街之时,听到轿子外有一群小儿鼓噪,叫道:“打疯子,打疯子……”朝衣也不在意,轿子忽闪而过,忽然有个小儿叫道:“疯子还有刀,肯定是坏人,打死,打死!”

朝衣心中好奇,掀起轿帘子往外一看,顿时吃了一惊,急忙喝道:“停轿!”

轿夫慌忙停下,朝衣惊慌失措地从轿子中出来,脚步太过匆忙,几乎绊倒在地,连滚带爬地越过轿子,将那些挤挤挨挨的小孩子推开:“走开,都走开!”

小孩子们兀自不肯散开,朝衣发起怒来,连打带踢,竟把几个孩子推倒在地,有的孩子便大哭起来,大骂朝衣。

朝衣也不管,转身扑向墙边上那人,叫道:“大哥!”

墙角那人头也不抬,一头乱发跟毛蓬蓬的胡子把脸几乎遮住,朝衣心头一颤,伸手将他的头发撩开,仔细一看,赫然震住……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朝衣后退开去,此刻身边侍卫涌上来,将纠缠着的小孩们赶走,问道:“少国公……”朝衣看看那偎在墙角病着的人,说道:“此人……大概身患疾病,你们将他带到客栈安顿,给他些银两治病。”

侍卫们领命,带着那人离开,那人病的昏沉,兀自给朝衣行礼:“多谢大老爷,多谢大人……”

朝衣伸手握住胸口,极力不看,鼻端酸楚。'TXT小说下载:。。'

方才她在轿中隐隐看了一眼,见那人蜷缩墙角,乱发脏衣,几乎就错认为是燕沉戟……当初她初次见到他的时候,差不多也是如此,因此才不管不顾地冲下来。

如今见不是他,朝衣心中又是安稳又是酸涩,安稳的是燕沉戟并没成这样乞丐的模样,酸涩的是……他或许真的毫不留恋的走了……或许此后再无相见之日。

虽然知道他走或许是好事,但……眼角忍不住就有些湿润。

朝衣神情忍不住黯黯,转身默默地入了轿子,轿夫们重新抬起轿子,往国公府而去。

一直到轿子离开,在长街的一处楼上,有人说道:“少国公对待你,真真有情有义,方才那一幕无法不叫人动容呀……”

旁边那人双眸垂着,一张威猛的脸毫无表情,隔了一会儿,说道:“这几日承蒙姑娘照料,如今我也是时候离开了。”

先前说话那人却正是夜婴宁,闻言急道:“你要去哪里?难道……要回傅轻羽身边儿?”

那端坐的人正是燕沉戟,燕沉戟缓缓摇头,淡淡说道:“她已经不需要我,我……真个要离开此处了。”

第44章翻云手

长剑出鞘,当空斩落,周围的人四散推开,中央那人怒声喝道:“你们好大的狗胆,竟然敢诬赖本将军!都给我滚开,我要面圣!”

沈大将军沈澈,因宰相生辰故而请旨回京五日,不料,却被京畿司的人发现沈大将军私自带了精兵千数,逐渐接近皇都。

驻扎边关的大将,严禁私自回京,此番大将军回京是事先请旨,且身畔只许带几个亲信之人,最忌的是私带边关兵士,像是沈澈这般,悄无声息带兵而回,已经是有造反之嫌了。

若说是有人平白诬告倒也罢了,最令人惊咋的是的的确确发现在皇都之外六十里处的确有军队暗自潜伏驻扎。皇都的探子前往密探,发觉军队用的正是沈将军军中号令,其他服色兵器,均都相符。

消息彻查属实,小皇帝只好下令拿人,同时下旨,皇都中的铁卫整装待发,准备出城迎敌。

宰相大人惊问此信,怎么也不肯相信,急急地要上殿面君,这边京畿司的人马却又杀到,要将沈大将军擒下,沈大将军自小养尊处优,长大了呼风唤雨,哪里吃过这样的委屈,怎么也不肯束手就擒,当下两方人马对上,一触即发。

沈将军到底是行伍出身,如虎一般,京畿司的捕快们敌不过,纷纷败退,沈将军带着几个亲信杀出重围,向着皇都大道上而去。

一顶黑色轿子自长街尽头而来,沈将军一行正好同那轿子对上。要去往皇宫,这条路是必行的,沈将军皱了皱眉,仍旧迈步向前。

两队人马逐渐靠近,轿子旁边的锦衣少年正是蓝若尘,此刻闪身上前,喝道:“什么人,见了四王爷王驾竟不退避!”

~5~沈将军后退一步,说道:“末将不知道是王爷驾临,只不过末将有要事要上殿面君……还请……”

~1~“住口!”蓝若尘毫不客气怒道,“你有什么要事要带着兵器上殿面君,我看你不是面君,是要造反!”

~7~这话一出,沈澈顿时也怒然起来:“纵然你是四王爷的随从,也不能如此口没遮拦!我是被人诬陷的!此事我自会跟陛下解释清楚。”

~z~蓝若尘笑道:“死到临头了还在说什么梦话,你这副样子也想面圣,何其可笑!”

~小~沈澈倒也不笨,见蓝若尘如此嚣张,便冷笑道:“原来如此……那你是想拦下我了?多问一句,轿子之中的可真个是四王爷?”

~说~蓝若尘未曾开口,轿子之中有人淡淡说道:“沈将军,倘若有什么委屈,也要按律行事,不妨就束手就擒,是非黑白,自有专人处置,你又何必如此气势汹汹的呢?”声音沉沉的带一丝暗哑,威仪浑然天成,正是四王爷君朔。

~网~沈澈微微恭敬,低头说道:“王爷明鉴,此事分明是有人诬陷末将,末将回京是请了旨的,且身边带的亲兵只有十几个,哪里有带什么千余兵丁?”

君朔说道:“话虽如此,但是城外六十里之处的边关兵丁又怎么说,莫非是从天而降么?我劝沈将军还是不要如此,反叫人觉得心虚。倘若心中无事,不如就交给有司审理如何?”

沈澈目光闪烁:“那末将多问一句,王爷可信我么?”

君朔说道:“信不信,不是本王一句话可以了事的,将军何必这么问呢?”

沈澈神情阴鸷:“王爷,此事大有蹊跷,我明明没带边关兵丁回来,怎么会忽然多出千余人在外头,我知道有人要陷害于我,只不过,下这圈套之人,也未免太大手笔了些,王爷聪明人,难道想不出是谁针对我么?”

君朔说道:“言重了,是针对亦或者是别有其他的,还要细细审理完了再说,不是么?其他的本王并不知晓不能妄言。”

沈澈笑道:“这人既然有如此能耐设下圈套,自然是势在必得,倘若我此刻束手就擒,岂非是羊入虎口,焉有命在?”

君朔仍旧淡淡地,问道:“那你想要如何?”

沈澈说道:“我要面圣!请王爷恩准。”

君朔道:“你持刀喊着面圣,拒不和解,形同造反,沈将军,你既然不听本王好言好语,连本王也护你不得了。”

沈澈听他这话说的极为淡薄,隐隐地透出几分绝情狠辣来,不由地心头一凉。

他们这番说话,身后京畿司之人已经感到,数百人哗啦啦地把长街都塞满了,沈澈此番是前有虎狼,后有追兵,插翅难飞。

沈澈看看身后众人,又看看面前君朔,咬牙说道:“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王爷,得罪了!”

他长剑一荡,纵身向前。

蓝若尘早就在旁相看,见状一笑,脚下一踏,身形如轻灵雀鸟,自空中掠过,直到了沈澈身前,沈澈举剑迎敌,蓝若尘不闪不避,手臂向前一挡。

沈澈吃了一惊,难道这少年刀枪不入,故而用血肉之躯来挡他一剑?他怎么说也是行伍出身,这一剑何等沉重?

沈澈的剑砍到那少年臂上,只以为这少年的手臂必断无疑,不料耳畔听到“叮”的一声仿佛金属相碰的声音。

沈澈目光一转,这才发现蓝若尘的手臂上竟装了机关,两柄峨嵋刺自袖底探出,寒光烁烁,向着沈澈胸口袭来。

有道是“一寸短,一寸险”,短兵相接最见功力。沈澈的长剑对上蓝若尘的峨嵋刺,几招而下,颇为惊心。

本以为这少年看来弱不禁风之态,不在话下,没想到交手之后才发现并非等闲,而且其武功诡异,出招往往令人意外,一双峨嵋刺神出鬼没,几次三番迫的沈澈回身自保不迭。

沈澈惊出一身汗。蓝若尘却打的得心应手,身形仿佛穿花蝴蝶越发轻灵,两人斗了会儿,沈澈忙里偷闲四处相看,却见自己的亲信已经被京畿司的捕快压制住,一人死,一人伤,还有一人在负隅顽抗,其他的几个也好不到哪里去。

沈澈暗自惊心,只好在心中盼望宰相大人早些及时回来,不然的话……恐怕……真的要遂了某些人的心意了。

沈澈心中隐隐地却有一种不祥预感,正在此刻,却听得对面少年阴阴地一声笑,说道:“此刻还敢走神,嫌死的慢了么?”

蓝若尘不笑则已,一笑艳光四射,明明是个稚弱少年,却笑的恁般绝艳,令沈澈眼前一花,而蓝若尘笑容未收,两柄峨嵋刺无声无息闪了出来,却似毒蛇信子,招招尽显狠辣本色。

沈澈只好打起精神来对敌,相比较沈澈的凝重,蓝若尘却很是轻松自如,两人打斗了片刻,轿子中四王爷君朔忽然咳嗽一声,似乎有些不耐,蓝若尘听了这一声淡淡咳嗽,顿时面色一变。

沈澈知道这声咳嗽便是信号,当下也暗暗戒备,却见蓝若尘一改前态,加快攻势,刹那间眼前尽是峨嵋刺闪烁的影子,仿佛刀光剑影织就的网,逼得沈澈步步后退。

沈澈心头退意渐生,正想找个机会逃之夭夭,却正在此刻,脑中忽然一昏。

沈澈还不以为然,以为是斗的久了体力不支才如此,不料脚下行动竟也不便起来,双脚渐渐有千钧重。

沈澈察觉不妥,心惊之极,顿时失声叫道:“你下毒?”

蓝若尘娇艳一笑:“现在才知道,太晚了点儿罢!”

沈澈怒发冲冠,骂道:“好个小畜生,用得好卑鄙无耻的手段!”骂的虽然狠,可惜手上都已经发僵,竟有些握不住宝剑。

蓝若尘似看破他的劣势,噗嗤一笑,飞起一脚,正中沈澈手腕,沈澈手中宝剑腾空而起,不知落到何处。

蓝若尘又一脚踢出,沈澈胸口一疼,身子向后倒退出去,一路撞到墙壁上,蓝若尘得势不饶人,直追出去,手中峨嵋刺一晃,冲着沈澈胸口扎过去。

沈澈心头一寒,请情不自禁闭了双眼等死,蓝若尘的峨嵋刺尖儿刺破沈澈胸前衣裳,却又停下,嗤地一笑说道:“骂啊,死到临头我看你还怎么骂!”

蓝若尘却没有真正吓狠手,京畿司的众人一拥而上,将沈澈五花大绑,拉着离去,临走之前相谢四王爷出手相助。

沈澈被兵丁押着,很是狼狈,却不忘回头看蓝若尘,此刻他浑身发僵,功力似乎消散了一般,比个书生都不如,只能狠狠相看,心中想着:若是有朝一日能够重出生天,定要将这跋扈少年跟他背后那人……碎尸万段!

咬碎了一口英雄牙,却无可奈何,自古以来,虎落平阳被犬欺的事情比比皆是。

而沈澈绝非第一个!

蓝若尘将手上的峨嵋刺收了,回来冲着轿子见礼:“王爷,那人已经被拿走了。”

轿子中君朔说道:“嗯,行了。回府罢。”说罢,便轻轻咳嗽了两声。华

沈大将军被擒住之时,国公府内,朝衣却正在家中应付一场闹剧。

原来是留安的爹,此刻重又找上门来。

昔日因着傅家跟六部中人不对付,傅家声名又非往日可比,留安的爹家里也算是【文】个官宦之家,自然对傅家大【人】女诸多不满,后来为了【书】巴结六部之人,又自行看中【屋】了个家境显赫的人家,故而百般刁难傅家大女,最终写了休妻书,去了心头事一般爽快。

然而好日子没过几天,上回因为六部之事,凡是跟六部有牵连的官员尽数倒台,所谓树倒猢狲散,留安的爹家中也属于抱着六部大树的小猢狲一只,虽然不算核心,拉拉扯扯却也有些裙带关系,留安的爹新娶的那位小姐,正是礼部侍郎家的女孩儿。

六部一倒,这家人家慌里慌张地,不知如何是好。不免又埋怨娶来的女儿,昔日竭力巴结的“金凤凰”赫然成了一致唾弃的“扫把星”,眼看着六部不能再度翻身,反而傅家又声名鹊起起来,这家人看的眼热心恨,最后终于又故技重施,将那侍郎家的女儿休掉,趁机划清界限声明自己跟六部什么的毫无瓜葛,反而那两片嘴轻巧一动,又旧事重提,反说自家是傅家一派的。

幸而他们不过是小角色,也融不到六部的大案子里去,才无人理会。

然而这家的人眼见傅家越来越荣耀显赫,哪里肯死了那份心,当下就叫儿子舔着脸来到傅家,仗着留安是他亲生的,要同傅家大女“再续前缘”。

朝衣从后堂出来的时候,正巧那浪荡中山狼在同傅东篱说什么“鬼迷心窍作出那等丧尽天良之事,如今我洗心革面才知道谁是好人,故而……”滔滔不绝声泪俱下一般。

朝衣摇一摇头,淡淡哼了声。

第四十五章 弹死你

朝衣出外,那淡黄衣衫的男子一看她,顿时精神一振起身,拱手行礼,惊喜交加地望着朝衣说道:“这位就是轻羽弟弟罢?”

朝衣淡淡扫他一眼,却见此人生得相貌堂堂,倒是不错,只不过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世上若干的衣冠禽兽,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之人,若只看外貌,怕怎么死的都不知。

朝衣并不见礼,却看向傅东篱,问道:“哥哥,我认得此人么?”

不等傅东篱回答,朝衣又道:“初次见米,不必称兄道弟的,这世上我傅轻羽只一个哥哥,就是眼前这个,怎么哪里又来了一位?这真真是李鬼遇上李逵了,你倒是好大的胆子敢跑来我跟前乱叫!”

男子吓了一跳,急忙看向傅东篱:“东篱哥哥……”傅东篱伸手制止,对朝衣说道:“轻羽你有所不知,这位……是你姐姐的、前夫……”

朝衣做恍然状,说道:“啊,原来如此……”

男子略微松了口气,刚要说话。朝衣忽然又冷哼说道:“既然是前夫,写了休书的,日后两不相干,恩断义绝的了,怎么忽然又跑来家中,这是为何呢,我不明白。”

男子面色有些尴尬,却又极快调整,陪笑说道:“轻羽弟弟有所不知,我写休书的时候是身不由己,我是一时被奸人所迷才误会了素娘,自素娘走后,我日思夜想,茶饭不思,……如今我已经诚心改过了,想要重新跟素娘重归于好……”

“哈,奸人?哪个是奸人,我看在尔等的眼中,失势的便是奸人,得势的就是良人罢,”朝衣冷眼觑着男子,起身又说道,“又何谓‘重归于好’?我倒是奇了,这好从何来?我听闻昔日我大姐姐在府上也没少吃些委屈呢,‘贤’前姐夫非打即骂,让姐姐镇日里以泪洗面,连累的我外甥也受了好多苦楚,仿佛不是亲生的般折磨对待!如今平白无故冒出个好来,真真让人惊奇!若非外面日光耀耀,我真当这是夜晚间,我正做梦呢,不然怎会冒出如此奇诡之事!”

男子脸皮再厚也有些尴尬起来,嗫嚅说道:“这……这……”

傅东篱咳嗽一声,看向朝衣,略使了个眼神。

朝衣拂衣起身,说道:“哦,忘了还有事,我却在此多话浪费时间,真真无趣。”

傅东篱略说了几句便跟着朝衣出到外头,两人在廊下站定,傅东篱说道:“轻羽,你不要太过气愤了,这件事没有转机了么?”

朝衣又愤又恼,此刻奇道:“哥哥,你觉得我们还能回头么?让大姐再回去他家里?”

傅东篱说道:“这……我虽然也不喜这人为人,他家也不算是个好的,但是让素娘呆在家中,也不是回事,留安也没有爹……”

朝衣说道:“哥哥,有时候没有反而是件好事,如今我们家里好了些了,他们才见风使舵又来凑上,倘若我们家还是以前那样,你看他会不会上门来说这些话!”

傅东篱叹道:“其实你说的我也知道,不过,也幸而是如今好些了,我想,倘若素娘再回去的话,或许也会好过些。”

朝衣冷冷一笑,说道:“哥哥,火坑就是火坑,好不容易出来了,怎能再跳回去,你这话糊涂了。”

傅东篱皱了皱眉,说道:“我也是为了素娘跟留安好。”

朝衣说道:“哥哥,你说,倘若留安留在他们家中,现在会怎样?你可曾想过么?哥哥,我知道你心中所想,你想要傅家风光体面是不是?故而觉得姐姐跟留安在家中终究非长久之计,但究竟是一个女子的终身跟一个孩子的前途要紧呢,还是所谓的一点儿名声要紧?何况,我们家如今的名声也不在那些!哥哥,你休要想差了呀!”

傅东篱微微面红,说道:“轻羽……”

朝衣说道:“哥哥,你放心,姐姐还青春年少,总归会找个珍惜体贴她的人,绝不会让她再回到那一家去吃苦受累,被人欺侮,倘若是那样,我们傅家也风光不到哪里去,只怕人人暗地里指着我们门楣骂,说我们连家里的女子都护不住呢。”

傅东篱双眉一皱叹了声,说道:“轻羽,你说的对,是我一时之间想差了,只不过,也不知道素娘她怎么想的,万一她愿意回去呢?还有留安……”

朝衣一怔,这倒是个问题……

而正在此时,却听得有个声音叫道:“我不回去,我不回去!”朝衣一惊,却见身后廊中跑出个小小身影来,正是留安,极快地跑过来,撞入朝衣怀中用力将她抱住:“舅舅,我不回去,死也不回去,我要跟着舅舅!舅舅别送我回去!”

一时之间泪眼滂沱,双手将朝衣抱得紧紧地,怎样也不愿放开。

傅东篱看看留安,忽然一抬头,惊道:“素娘……”却见脂粉不施的素娘也缓缓走出,眼中略带着泪,冲着他行了个礼,说道:“哥哥。”

傅东篱有些忐忑,便看着她:“素娘,方才我们说的话你都听到了么?”

素娘点点头,看看傅东篱,又看看朝衣,说道:“哥哥跟轻羽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

轻羽说道:“姐姐,你不用担心,那样的人家,万万回去不得,就算是为了留安都不能回头。”

傅东篱不开口。素娘眼中滚出泪来,说道:“我怎么会不知?我好歹也是傅家的人,不是那种好了伤疤忘了痛的,他们家是何等的龌龊不堪,我都受过了的,我自己倒没什么,只怕毁了留安,我本是打算一辈子不再嫁都留在家中的,若是留安再大一些,就找个清静地方出家做姑子都好……”

朝衣跟傅东篱齐声说道:“不可!”

留安都自朝衣怀中转头看向娘亲。傅东篱说道:“素娘,你休要多心,方才我的话也是为你所想,不知你的心意才如此,如今知道你的心意,就算他们家再怎么相求,我们也是不肯再答应的,你放心留在府内好么?”

朝衣也说道:“正是如此,姐姐,你勿要再多心了,不要再说那些气馁的话,你还正青春年少,以后的好日子多着呢,也别再说了,让留安听了也不好。”

素娘擦泪不语,傅东篱说道:“轻羽你不必出去,我去回了那人。”他转身离开。朝衣拍拍留安肩膀,揽着他走到素娘身边,说道:“姐姐,你放心罢,以后日子长着呢,都会好的。”

沈澈落狱的消息传来,朝衣正在跟东方冠卿吃茶。东方冠卿说道:“你说是谁人这么大胆,敢在宰相头上动土?”

朝衣说道:“这个我真不知道。不过听闻是四王爷当街相助京畿司拿人,难道是他?”

东方冠卿说道:“说来奇怪,四王爷从来不插手这些事的,最近这是怎么了,先是六部,现在是宰相家,难道风向又要变了么?”

朝衣说道:“谁知道呢,或许这就叫做不动则已,一动惊人?”

东方冠卿喝了口茶,说道:“那么你呢?”

朝衣道:“我怎么样?”

东方冠卿说道:“你怕不怕,有朝一日也动到咱们的头上来?”

朝衣一笑:“咱们还不够斤两,用不到人家动,别杞人忧天的。”

东方冠卿说道:“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啊。”

朝衣说道:“那是,这是我所有优点之中极微不足道的一个。”

东方冠卿喷一口茶,说道:“你还真不谦虚,对了,听闻你请了教头来家里,教导留安跟清宁,不知如何了?”

朝衣说道:“我们家的人自然是极聪明的,我觉得再过个三两年,就能打败姓东方的了。”

东方冠卿哈哈大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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