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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锦-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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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铮只瞥了他一眼,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不经心的说了一句话,就让他把后面的话自觉吞到了肚子里:“唔……漠河的桩子看来你是很中意了。”

闻言,小五所有的愤慨不满憋屈全然烟消云散,如同泄了气的霜打了的茄子,蔫了。

唐铮不去看他,只抬眸,含笑对着何梦锦道:“自己的王妃,自己当然得看着盯着瞧着护着,不然的话,指不定哪一天本该是靖王妃的,就成了猫王妃,狗王妃,蛾子妃,跟人跑了,那我可是哭都没地方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风还不时的扫过对面的箫冷。

他虽然依然一身侍卫的衣服,但周身的气场,便是唐铮一进门也能感觉到了,别的不说,天底下,哪里有能如此从容镇定,且完全视他靖王于无物的侍卫?

自打他一进门,那黢黑晶亮的眸子除了看着何梦锦,更多的是在箫冷身上流连。

显然后者的冰山功夫已然接近宗师级别,被他这般痞子看着,居然无动于衷,仍旧气定神闲,款款从容的端着碗,优雅的吃着他的汤圆。

这一点,何梦锦不得不佩服。

在听到唐铮这般说话的时候,何梦锦已经气的想要跳起来砸他一碗汤圆,她刚转头,想要恶狠狠威胁着痞子两句,在京都的地盘到底要收敛些,万一叫外人听到了什么,后果很严重。

哪知道,何梦锦刚准备转头,张了张嘴,还未发话,便见萧冷随手一抬,她顿觉耳侧一阵劲风扑面她反应迅速的转头,正见一道白光飞速的向唐铮射了过去。

在何梦锦尚未反应过来那白团团其实是一个汤圆,它就已经带着雷霆万钧的杀气直逼唐铮面门!

何梦锦不料箫冷这般突然的出手,唐铮显然也没料到,但他的功夫自然不弱,反应也不差,当即本是懒懒支着腮的身子单手一撑,一侧,正巧险险的避开了那枚汤圆暗器。

那汤圆一路擦着风声直直钉入房间的柱子上,竟然凹了进去!

能将那般软糯的东西当成钢珠子一般使唤,随手那么一抛,便是那般杀人无形的暗器!这是要多强劲的内力才能办到的?!

何梦锦觉得,以前认为箫冷的功夫高深莫测,已经是自己所有认识人当中最厉害的,看到这一幕,现在她觉得,估计全天下,也再难找出第二个。

好在她跟他到底没有关系非常恶化,不然在这冰山且有腹黑本质的人面前,自己不但嘴上讨不到好,功夫上更是要吃亏到死。

她这头震惊归震惊,但随即,看到某痞子为了避开那汤圆而不得不做出反应,顺手一撑借力来侧过身子,因此,他那手,包括袖摆,便是完完全全的印上了她之前洒在桌子上的汤圆汁。

看着某身份尊贵实则痞气的很的唐铮,墨色的袖摆上隐约可见的白色的一团团被按扁了的黏糊的汤圆,正是之前何梦锦洒在桌上很肉疼的几个,她忍不住扑哧一笑。

如此,更是激的唐铮怒火中烧,他咬牙怒对箫冷,“你是故意的!”

肯定是故意的,他投出去的汤圆不在伤他,本意是为了给他个警告,也是捉弄,想通这一点,何梦锦才觉得好笑。

算准了他何种角度出手唐铮要做出的反应,算准了他能避得过,力度,角度,完全拿捏的恰到好处,正巧逼的唐铮情急之下自己一巴掌按上那一桌子的汤圆,这本身就是一种强大,而且,萧冷还是在这般不经心不经意的出手,让何梦锦如何不感叹。

面对气愤的唐铮以及按耐不住就要出手的小五,覆着半张面具的箫冷看起来依然神色清冷,从容,他看也不看对面的两人,自顾垂眸,喝了一勺汤,精致的下巴勾勒出一抹浅浅的弧度,才淡淡道:“抱歉,手滑了。”

……

一席午饭,被唐铮这般一搅合,吃的好不热闹,时间也过的飞快。

而何梦锦一问之下才得知,各路藩王世子这两日也陆陆续续的进了京,被安排在东西南三处驿馆里,好巧不巧,广平王府世子同靖王派来贺寿的使臣,以及昌邑王的世子李穆杰是被分到东驿馆的。

好巧不巧,靖王使臣的院子,就在何梦锦这座院子的隔壁。

不知道当真是这么巧,还是某人利用其京中的人脉暗中做了手脚,何梦锦对于接下来的日子要同这痞子为邻居,着实有些头疼。

更为令她头疼的还在后面,吃过午饭,便有人传了消息来,说沈洛已同贺兰齐回了京,不同于他们先会驿馆,沈洛抵达之后,直接先携同贺兰齐去面了圣。

这倒也没什么,在驿馆院子里桂树下正摊开一本书卷,沏了一杯茶还未来得及品的何梦锦,在见到风尘仆仆从皇宫赶回来的贺兰齐的同时,也从贺兰齐那儿听来个消息。

沈相今晚在自家设宴,邀请广平世子一行,说是为了酬谢他这一段日子在广平诸位的款待。

他奉旨去广平查看灾情,广平王接待是理所应当的,他这一番款待的说辞,明显是给贺兰浩贺兰齐高帽子带过了。

好端端的,邀请他们做什么,而且,据贺兰齐所说,沈洛还特意提到了她,让她也一同前往。

何梦锦就纳闷了。

☆、第九十六章 被鄙视了

无端端的沈洛邀请广平王府的赴宴,而且还邀请她。

虽然那一日在三千繁华,她那一番举动,显然是引起了沈洛的注意,但如今的她对于他来说,微末人物,根本不值得他花费心思,可他偏生要让自己也随同。

想说是为了报复自己扣了一个流连妓院的污点,染了他清贵的名节,但以他的聪明也该知道此时在京都,而且事发才这么久,他是不能对她做些什么的。

否则,便是坐实了之前那些传闻,而且,还越发将广平王和皇上的矛盾越发尖锐化。

而且,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点,藩王同皇上,实质上早已是对立,如今这整座驿馆外面,都围满了御林军,他们在京都的一举一动都会作为重要情况上报到皇上的耳朵里,作为丞相的沈洛,他当真一点不避嫌,不怕同心思多疑的皇上起间隙吗?

那他请这一顿饭,是为哪般?

有点难费解,一时想不通的事情,何梦锦也暂不去想,让她更为觉得神伤的是,晚上要去的是沈府。

自何家被灭门,府上被查抄之后,皇上提拔沈洛为丞相,同时要拨银两为他建造丞相府,却被他拒绝了,说现成的相府就很好,稍微改改,依然能住,为此,据说皇上虽然不认同,但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

而沈洛所说的,现成的丞相府,便是何梦锦的家,何府。

如今改换牌匾,换了主人,成了沈府,她晚上要去赴宴的地方,让她一时间如何能心平气和。

正心思有些不安,头顶上一黑。何梦锦抬头,正见萧冷就着自己跟前竹藤椅坐了下来,虽然隔着半张银质冰冷的面具,仍然能从那微微牵起的嘴角上瞧出一抹关切。

何梦锦定睛仔细看了看,想确定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却见萧冷已经换回了眸光冰冷,看着她道:“你似乎对沈洛对沈府有抗拒?”

他这虽是问话,但却是带着肯定的语气,根本不需要何梦锦作答,萧冷继续道:“你对前任丞相。似乎有些特别。”

闻言,何梦锦一怔,这些深藏在她内心的秘密。除却身边最亲密信赖的几人,再没有对旁人提及,就是对贺兰珏,她也只说是因为何家二公子何荣轩曾有救命之恩于她,所以她这一番是为了报恩。并帮何家报仇。

怎的萧冷看似如冰山不苟言笑,却心思如此堪比毫发犀利,只不过相处短短数日,居然能将她自认为一直掩藏的很好的情绪都给看了出来!

叫她如何不心惊。

她抬眸迎着萧冷的目光,那眸子太过深沉,幽静到可怕。似乎她所有的心思都能被吸去被猜透,何梦锦当下反应便是想撇过头避让,但理智却告诉她这样等于是默认。不行。

于是,何梦锦非但没有示弱,反倒继续迎着那目光,展颜一笑道:“不要告诉我,这也是雇主必须要回答要履行的责任。”

她不肯定。也不否定,萧冷有了猜测。随他怎么猜测,她打着太极就是,猜得中猜不中,他都不能奈何她。

萧冷嘴角动了动,看着何梦锦笑意浅浅的眉弯,秋日难得的暖阳斜斜的透过散了叶子的葫芦藤洒下,伴着浓郁的桂花香,映衬着本就绝色倾城的少女容颜越发灵动,那双狡黠的眸子熠熠生辉,比这阳光还要明亮几分。

他嘴角轻抿,似是想要说些什么,何梦锦等了半响,却不见他答话,她不由得瞪了他一眼,回敬道:“相比你想知道的问题,我更想知道的是,你。”

说着,何梦锦抬手,靠着石桌,单手支颍,几分玩笑几分慵懒道:“你又不是见不得人,干嘛总是带着这么冰冷的面具,为了唬着人,不让人靠近?你放心吧,就你这冰山雪冷的气场,寻常人近身三尺之外都能被冻成冰块,哪里会敢来打扰你。”

萧冷听了,往身后的竹藤椅上靠了靠,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似是并不想搭理何梦锦。

何梦锦也不气恼,她抬起肘子,蹭近了两分,压低声音道:“难不成是因为你常年做杀手在脸上留了刀疤伤痕,或者本身就长的太不受人待见怕吓着人?”

萧冷微微侧首,等着吊足了何梦锦胃口,才抬手摸了摸脸上的半张银质面具,淡淡道:“确实,怕吓着人。”

闻言,何梦锦心头唏嘘了一口气,正想说什么,却听萧冷继续淡淡道了一句:“就因为长的太帅气。”

何梦锦半支着的身子抖了抖,同时她眼风一扫,眼尖的发现,墙头上某个正听墙角的痞子的身子也在秋风中抖了抖。

强忍着想要暴走的何梦锦咬牙,好不温婉的笑道:“那你倒是摘下面具来让我瞧瞧啊,看看到底是惊艳到了何种境界?也让我等好生膜拜。”

虽然不指望这个激将真能让他摘了面具,但却出乎何梦锦意料之外的是,萧冷听完,居然当真右手一抬,手腕一动。

但却决计不是在摘却脸上的面具!

他这么个随意的动作,何梦锦看的清清楚楚的同时心头也一惊,一紧,一松。

惊的是萧冷居然又一次突然对着墙头上某个倒霉的痞子王爷出手。

紧的是刚刚还被他那话呛的在墙头摇摇欲坠的某王爷似乎没有防备。

松的是她旋即看清了萧冷也只是隔空虚晃了那么一记手势,实际上没有任何暗器飞出。

何梦锦还未松口气,便听到砰的一声!

原来是已经有了中午汤圆惨案的前车之鉴,某痞子王爷在不经意瞥到萧冷这一抬手明显又是一枚发暗器的动作之时,赶忙闪避。

于是,就有了躲闪倒是及时,但位置不对,他正处在墙头,且身子还未抽风完毕,这么匆忙一闪避,便有了坠下墙头的悲剧。

何梦锦还未来得及对那倒霉痞子默哀,便见萧冷抬起的手腕一转,眉眼却是对着她轻轻一笑,指了指房内。

他含着笑意的眉弯如同荡起的秋水,翻着盈盈光泽,那一身的冰冷气场也顷刻间土崩瓦解,浑身上下,怎一个魅惑了得。

何梦锦不解,随即循着他修长的指尖所指,一路看过去,当即不由得气的要跳脚。

这人指的不是别的,是正对着他们此处的她那房间的窗台,正巧可以看见衣柜边摆放的铜镜。

这意思分外明显,要看他萧冷的样子,拜托她自己先对着镜子瞧瞧自己长的啥模样。

她上辈子被成为大汉双绝之一,从来听到的都是赞美的话,重生这一世,这身体的容颜更是不比之前的差,虽然做男子装扮,但也绝对是个俊俏的小公子,哪里会想到今日居然被人这般奚落!

何梦锦一时间,无语泪凝噎。

……

只一个抬手的动作,就能赶走了某痞子王爷打发了何梦锦,这一点让何梦锦不得不佩服,同时,她也在心头暗下决定,不是遇到万不得已的情况,她决计不会再去招惹这人。

傍晚时分,贺兰浩也从皇宫里回来了,略作休息,便有沈府的管家前来邀请接应。

何梦锦看着桌上呈上来的最近各个派系的邀宴,不觉得有些为贺兰浩贺兰齐头疼,这段日子的流水宴都够他们吃的了。

因为是沈相以答谢的名头设宴邀请广平世子一行,所以靖王等人不在列,自然混在小厮里的唐铮是不能跟着去的,对于此,某痞子王爷无比惋惜无比怅然的对着何梦锦叹息三声,才趁四下无人对着何梦锦嘱托道:“本王不在你身边的时候,王妃你要多保重,切记不可叫宵小之人转了空子,什么猫王爷狗王爷猪大臣的统统不要看,你要记得,一定要记得,你有本王一个就好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风还不时的瞥了瞥不远处从容站着的侍卫萧冷。

实在不晓得他这般痞气和啰嗦到底是从何学来的还是自小就这性子,何梦锦二话没说,一巴掌就将之拍飞,自顾登上了丞相府派来接应的马车。

皇上虽然派了御林军守着东驿馆,但却并限制世子使臣们在京都的行动,只不过走到哪里就有一大帮人顶着保护的名义监视软禁着而已。

东驿馆在城东的安乐街,到丞相府还有一段距离。

何梦锦,贺兰齐,贺兰浩三人各坐一辆马车,碍于身份,萧冷自然不能再随何梦锦一道,他此番是中规中矩的跟着驾车的师傅端坐在马车的前头。

京都,作为大汉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自然也是最繁华的地段,宽阔整齐能容六匹马车并行的街道,林立的商铺以及那般喧嚣声里都带着的谨慎,不是其他城池可以比拟的。

何梦锦掀开一角车帘,听着车轮声悠悠碾过青石街道,看着熟悉的街道,熟悉的线路,一时间,心头堵得慌。

曾几何时,从家里偷跑出来,到护城河放花灯,到城东头的百花苑听曲,都是要从这条路回家的。

她还知道,过了这条街,经过德福街,再转一个街角,经一个小巷子,是可以从永安街到何府的后门的,那是她从小走到大回家的路。

如今,路还是这条路,而家,却已经不是她的家了。

☆、第九十七章 醉酒

马车一路平稳的到达相府门口,一身白色长衫的沈洛正站在沈府的大匾额下,含笑等着他们的到来。

他那般静静的含笑注目,虽然只着了家居的便服,但一身光华流转的气韵到底不能遮掩分毫。

那般玉立的翩翩公子,无论谁人见了,都不由得在脑海里出现这样一句,谦谦君子,温和有礼,有才而不骄,得志而不傲,居于谷而不悲。

何梦锦想起初见他时,也不例外。

如今身居宰相高位的他,非但不似寻常的官儿们圆滑世故,反倒是那一身清贵与从容越发流露了出来。

心头的纷乱并没有影响何梦锦得体的动作神情,她随着贺兰浩贺兰齐下了马,按照规矩,跟沈洛行了礼。

这算得上是他们第二次相见,沈洛只含笑点了点头,神情自然,并不见得有其他心思。

在他的引路下,众人步入了沈府,一路穿堂过户到了前厅,那里是已经摆好的宴席。

此番果真是没有请其他人,只请了他们广平的一行人,入了席,正式开宴。

本以为沈洛会有其他什么心思,有所图,但实则看起来也不过寻常的答谢宴,席间是沈洛同贺兰齐,贺兰浩三人谈笑晏晏,何梦锦在一旁偶尔答一两句,也才不算失礼。

以前她以为沈洛属于胸有诗书气自华的才子,即便坐上了丞相,也觉得他太过清贵,此时何梦锦才算看明白,其实沈洛的应酬绝对是一把好手。

宴席间,他随意点开一个话题,妙语连珠,都能带动整个饭局的气氛。除了何梦锦等人,即便是那些随侍的丫鬟们都能感觉到气氛愉悦轻松。

在想起了他自上位之后,仅凭他一己之身就能立足朝堂,将爹爹一派系的老臣重臣都收拾的服服帖帖,对于眼前的,何梦锦倒也不惊讶了。

觥筹交错之间,沈洛倒也没有刻意找何梦锦的话题,不知道他是当真忽略了何梦锦,还是刻意只当她是随同世子过来的使臣,并未多加留意。

对此。何梦锦当然求之不得。

酒过三巡,贺兰浩越来喝来了兴致,扬言要同沈洛比个高低。他道:“沈相文采斐然,已是天下士子之表率,为官更是群臣之首,功绩了得,我就不信沈相能在喝酒这一方面也能胜了我们去。”

说着。也不顾及身份,自顾提着酒壶,给沈洛斟满了,要跟他一起畅饮。

何梦锦瞥了一眼明显已经喝高了的贺兰浩,她倾了倾身子,想身侧还很清醒的贺兰齐道:“世子只怕喝高了。三公子你要多加留意点,我这里也快撑不住了,未免出丑。我想先出去吹吹风,洗把脸,清醒清醒,不然咱广平府来这,还当真是丢脸来了。”

贺兰齐也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他点了点头,对何梦锦举杯笑道:“你快去醒酒吧。没想到你这花瓶子书生不但不会骑马,就是连喝酒都不行,果然是百无一是书生呐。”

半月未见,再聚到一起,这人还是不忘打趣她不会骑马,不过此时在沈洛这里,何梦锦倒也不好跟他斗嘴,她跟沈洛告了一声抱歉,就从席上退了出来。

说出来醒酒是真的,她上辈子哪里有机会沾酒,也就重生这一世在两生花喝过几回,但也都是冷香酿的桂花米酒,浓度不高,喝多了都不会醉。

而今天晚上,在这席上,喝的是货真价实的醉春风,这酒虽不烈,但后劲儿足,在席上那几人怂恿着不好退却的无奈下,她喝了几杯,就已经觉得头脑发热,步子有些虚浮。

要怎么喝酒怎么喝醉,却决计不能在这里喝醉,万一自己酒后失言失态,那所有的盘算全部都要落空了。

所以何梦锦才压抑着心头的焦急从席上退下。

离开宴席的前厅,知道是沈相邀请的客人,侍卫丫鬟们也不拦她,还有丫鬟上前问她想要去哪里,何梦锦只道是想吹吹夜风,醒醒酒,便也再没有人跟着。

出了那院子,再往左边的回廊转过去,有个偏僻的院子,院子里有口古井……这些何梦锦脑子里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现在想的是走到那儿去,洗把脸,借着井水的沁凉,让自己清醒些,至于要是有人看到疑惑她怎么知道那儿有口井的,她大可以用随意走着发现的借口唐塞过去。

那院子不小,风景很是雅致,种了满院的翠竹,因为爹爹喜欢竹子,而府里到处种了显然坏了格局,所以都集中在那里种了,而记忆中,那院子之所以偏僻,还是因为她小时候,一次跑去院子里玩耍,踩着厚厚的竹叶玩的正兴起的时候,突然窜出来一条青蛇,吓得她当时就嚎啕大哭起来,这之后还连续做了几夜的噩梦,竹林里有蛇的记忆也是自那时候就在她脑子里印下了。

因为那一次被吓到,她就再也没有去过那院子,而那处本就幽静,除了爹爹心烦意乱喜欢在竹林里听听风声,静静心,也再没有旁人进去。

此时再想起,完全是因为她所能想到的离前厅最近的有井水的地方,就是那里,远点的在玉兰苑,靠近厨房了,人多眼杂,到底是不好的。

小时候怕蛇的阴影虽然依然留在脑海里,但比起眼下脑袋昏昏脚步虚浮来说,何梦锦更情愿此时蹦跶出一条蛇来吓吓她,帮她醒醒酒也是好的。

一路沿着回廊走过去,也并没有见到半个侍卫,自门外望去,那院子里甚至连灯都没有点。

好在今夜月光很盛,对于何梦锦的行动完全没有障碍。

好多年不曾踏入这院子,院子里的景致大致还是同儿时的记忆一般,出乎何梦锦意料之外的是,这院子收拾的很整齐,很干净,这样一个几近荒废了的院子,不知道沈洛打理出来做什么,难道也是同爹爹有着同样的癖好,喜欢在竹林下品茗听风?

不过,这些已然不是她所关心的问题,她如今只想洗把脸,清醒清醒,因为脑袋已经越发迷糊了起来。

沿着鹅卵石铺满的小径,顺着竹林里的清风,走着记忆中的路,果然在那一角找到了那口井。

何梦锦也不顾及井台上厚厚的苔藓,身子一软,就歪了下去,就着井台坐了下去。

井水如同记忆中的沁凉,入骨,映着天上那轮圆满的月,孤寂无比。

掬起一捧,拍打在脸颊上,被那凉意刺骨的一激灵,灵台果然清明了不少,何梦锦又重复了几番,才长舒一口气。

离开的宴席也有一会儿了,该回去了,她起身,这一次的步子比初进院子的时候稳妥了许多,只是,刚走出那角月牙拱门,便听有女声自前方的回廊处传来。

“姐姐,你可是要为我拿主意要帮我!”

这声音何梦锦已经很熟悉了,今日在皇朝殿外就听到过,平阳公主,李嫣然。

在乍一听这声音的同时,何梦锦心头咯噔一紧,怎么又撞到人家的墙角了?

这时候,她若贸然从这院子走出去,天知道这骄横的公主会不会怀疑自己听到了什么而当下治了自己的罪?

虽然如今仗着身为广平使臣多了份保命符,但在这个骄横起来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更不管什么厉害关系的公主面前,焉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所以,何梦锦略一思索,便是将本要继续前行的身子往后退了退,将自己的身形隐在了半边的月形拱门之后。

“嫣儿,怎么了?我正要赶去前厅跟广平世子见上一见,身为公主,且还是这沈府的女主人,这点礼数还是有的,你做什么这么焦急的把我截下,不等一会儿宴席结束了再说?”

这声音何梦锦也知道,正是今天早上被她听了一回墙角的安阳公主李婉然的,听这话里的意思是她正欲去前厅见客,怎的被李嫣然突然跑出来,将她拉到一旁没人的回廊处,似有话对她说。

想到这里,何梦锦心头一松,好在自己刚刚没有冒冒失失的走出去,不然还当真是要惹不必要的麻烦了。

正想着,那头李嫣然已经开口道:“我的事情也很重要啊,姐姐,我就你这么一个姐姐,你再不帮我的话,我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说什么胡话呢!”李婉然声音本是很温婉,此时也带了三分嗔怪道:“你还有母后,还有一母同胞的皇兄,竟说傻话。”

“阿姐!”似是被李婉然的话语刺激到,李嫣然的语气已经带了几分尖锐,“什么母后皇兄,他们是合起伙来要把我嫁出去!”

“这是好事啊,难不成你想一辈子赖在皇家做个老公主啊?”说这话的时候李婉然已经带了几分笑意。

对此,知道事情始末的何梦锦当然清楚为何现在的李嫣然要跳脚,她尚未来得及想李嫣然大半夜的赶来找已经身为沈相的夫人的姐姐做什么,只听李嫣然已经开口道:“问题的关键是他们不同意我嫁给贺兰珏!”

“我说过了,我就是要嫁给贺兰珏,”说到此处,李嫣然顿了顿,带着无比的决心与狠戾道:“母后皇兄怎么阻拦反对,我都要达成所愿,阿姐,如今,也只有你能帮我!”

☆、第九十八章 惊魂

“要怎么帮?”李婉然的声音里已经含了几分紧张。

“让姐夫出面啊!如今他在朝堂位高权重,在朝堂上,也是一呼百应的,是皇兄最为依仗的臣子,若是他都提议要让我嫁给贺兰珏,我相信皇兄会考虑的。”

闻言,李婉然没有说话,似是陷入了考量,而月牙门后的何梦锦也不由得为贺兰珏捏了一把汗。

这刁蛮公主对他可是志在必得啊,只是若她真的就这样嫁过去,以这样娇纵的性子,只怕是要闹的整个广平王府都不安宁,而且,且不说贺兰珏会喜欢她不,就是老狐狸贺兰瑞也决计不会让她过门的吧?

“这是你的婚姻大事,他这个做外臣的,怎好参言?”李婉然站在沈洛的立场上,不无担忧的道,“贺兰珏虽好,但是妹妹应该知道,他身体不足,且意向也不在仕途不在朝堂,你跟了他去,又有什么好?”

“我不管他有什么好什么不好!总之我就是认定了他。阿姐,你笨啊,姐夫那等聪明的人,随意编造一个理由都行的,你也不是不知道,如今皇兄同诸位藩王之间已经势同水火,我们可以让皇兄相信贺兰珏其实也心有不轨,对于他来讲是个危险的存在,然后这时候,由姐夫出面,提议让我下嫁给贺兰珏,用以牵制并注意广平王府一行人的一举一动,这样问题不是简单了许多?”

“虽然在那里有姑姑在,但是到底姑姑如今已是广平王妃,而且广平世子的位置还是她亲生儿子的,这时候,谁说的准她的心到底是想着咱还是向着自己的夫君儿子的?”

说到后面,李嫣然的声音已经放缓了许多,她轻声道:“以姐夫的手腕。让他怀疑起姑姑肯定不难,所以,我这才来找阿姐你帮忙。”

“话虽如此,但……”李婉然有些为难,“你既然是喜欢着贺兰珏的,又何必要在皇兄面前诬他一状让皇兄提防并针对他?你可知你的想法一旦实现,你嫁给了他,终有一日皇族要同藩王一战,那时候,你又将自己处于何地?是跟姑姑一样。还是如现在一样向着皇兄?”

这一点,也是此时何梦锦很想问的,若真如李嫣然所想。皇上同意了将她嫁给贺兰珏,那他的出发点,是以牺牲这个妹妹的幸福为代价的。

李嫣然倒也不恼这么一问,她浅笑道:“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还太长远。我只要眼下,我要嫁给贺兰珏,不计任何代价,不然当真在母后寿宴上被皇兄随意赐婚给哪个,那当真是要让我以死相逼了。”

闻言,李婉然没有答话。她只轻叹了一句,便不再言语。

李嫣然也没有再说话,只有晚风吹拂着竹林发出的飒飒声。良久,才听得她们两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何梦锦也才舒了一口气,听了这么多,她倒是有些同情李嫣然的,她那般不计后果甚至不在意让贺兰珏处于险境不在意设计诬陷自己亲姑姑。都要嫁给他,这样的喜欢。太过极端,若是遇到贺兰珏冰山冷玉般的拒绝,不知道她又会闹出什么是非来。

为什么要想嫁给贺兰珏呢?想起这个传闻里极度娇纵任性妄为的公主,何梦锦实在想不通她会喜欢那般美好的贺兰珏,说美好,也只是在世人的眼中,天下第一公子,无双如玉,除了那双不利于行的腿,无论哪一方面,文采,气质,谋略,风华皆堪称完美。

这些,是天下人眼中的贺兰珏,而在何梦锦看来,那人太过可怕,同他待在一处,即便他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 她都已经觉得自己输了。

那样的人,也不知道会看上怎样的女子,或许,这天下间的女子都入不了眼吧,他的眼底,有的只是万里江山,帝业如画,何梦锦这样想着,所以对李嫣然才有几分同情。

估摸着那姐妹两人已经走的远了,何梦锦才挪动了下由于一直保持着倾身的姿势而有些僵硬发麻的腿,正想就此离开这院子,只是才刚提起步子,却听见哐当一声碎响在竹林深处响起。

那声音虽不大,在这悠悠夜风里转瞬消逝,但何梦锦却听的很真切,是瓷器摔碎的声音。

她隐约记得,这院子竹林里面是建一处小阁楼的,里面放着许多的书卷,早些年爹爹还喜欢在阁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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