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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夫人成长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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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霜只是不理白老娘,白老娘一人说得也无趣,只得道:“你自个好好想想!”说着出门了。

正文 第十章 白霜的意中人(一)

白霜躺在炕上,回想娘亲的话,她气娘亲嫌贫爱富,气大姐只想到自己,却不想到自个妹子。又气又恼中,她听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她以为还是白老娘,硬气地道:“出去,我不想见你!”

来人没说话,只是把灯点上了,昏黄地油灯照着这个不大的屋子,乌黑的人影印在墙面,白霜面朝墙,却看得出人影不是白老娘,她掉了头,见是馒头,起了身,懒洋洋地道:“小妹怎么是你?”

馒头半天才挤了话:“三姐,娘说的可是真的?”

白霜让她上炕说话,抬手理了理自个的头发,反问:“什么可是真的?”

“就是……就是,大姐让你嫁给师爷?”

白霜苦笑着点点头:“是啊!你看大姐多疼我们姐妹!”

馒头拉住白霜的手,急切的问:“三姐,你可愿意?”

“我怎么会愿意?谁想嫁个老头子过一辈子?”白霜叹口气,说着就自嘲起来,“我们这位大姐可是煞费苦心,一心想拿咱们姐妹当她的垫脚石!这次是师爷,不知道下次会不会是给老爷!如真是老爷,四妹怕是乐意!”

馒头担心地问道:“那三姐你要怎么办?我看娘的意思是乐意的!”要是娘也愿意,三姐就是要想有能怎样?

白霜咬紧牙,狠狠地道:“我就是死也不会嫁给那人!他要是要个尸首就拿去!”

馒头忙捂住她的嘴,小声劝着:“三姐,你小声些!”

白霜将馒头捂在自己嘴上的手拿了下来,包在自己的双手中,感激地望着馒头。馒头想起白老娘问过的话,她决定要问问姐姐:“三姐,你是不是有要嫁的人了?”

白霜伸出食指放在馒头嘴上,示意她不要先说话,然后下了炕,打开门,迅速地朝外看了下,这才把门关上,上了炕,点点头。

馒头反抓住白霜的双手,兴奋地问:“三姐,他是怎样的人?”

一提到心上人,白霜有些严肃地面庞立刻柔软了下来,馒头在这一刻发现,其实三姐比四姐还要好看,当然只要她不板着脸就好。

“他是个秀才,今年二十了,无父无母,就是咱们本县的人!他学问可好了,现在在准备秋闱,这要中了,就是举人老爷,到时候就算考不上进士,那也能被保举做官的!”

馒头一听考上举人,就能做官,立刻为三姐高兴。只是姐姐怎么认识这个人呢?“姐姐是怎么认识他的?”

白霜抬手捂着半天脸,馒头凑上去才发现,原来三姐害羞了。只是她真的很想知道,拉着白霜的手,粘糖似得央求:“三姐,快说!快告诉我啊!”

白霜含笑地点头,清了清嗓子:“你也知道我同毛夫子的女儿淑贞好,那日我拿了绣品去找淑贞!”白霜的回忆来回了月前。

“淑贞却拉着我要去他父亲的书房,我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只得跟着去,我们俩躲在后头,听见毛夫子同个书生说话。淑贞指着那个书生对我说,那是她爹最得意的学生,十四岁就中了秀才,三年前参加乡试时,他爹去世了,便没有考。因为他是孤儿,没有进项,毛夫子就推举他到下面的村子做私塾先生。当时隔着窗户看得并不清人,只是后来毛夫子突然教训起他来,我只听他说百姓在所不惜!后来只是淑贞的娘在外面叫我们,说我们站在那做什么,毛夫子便出来,他也跟着出来了,我就见到了他。”那日的羞臊至今还影响着白霜,她摸了摸自个儿的脸颊继续道:

“那次是第一次见他,后来我又去淑贞那,淑贞对我说,他是为了那村子里百姓的地同个举人老爷闹了起来,就是我刚才同你说的事。最后他也把百姓的地要了回来,只是那举人怀恨在心,在县太爷跟前告了他一状,说他不安心教书。他因为那事,言语好像也得罪了县太爷,太爷也就免了他的职,他就回城了。”

“这我不听,姐姐快说,你同他怎么认识的?”馒头听到现在还没进题,直催白霜。

白霜忙安抚她:“就到,就到。当时他来拜见淑贞娘,我们从外头进来,淑贞说‘我却是佩服师兄的为人,只是我却不能为了那事丢了自家的差事。’我当时听了,反驳‘还说你是读书人的女儿,连读书人最中气节都忘了?但凡是对的,为百姓想的,连皇上的意思都要驳,何况是个知县?’我们进了屋,才发现那有人,毛大娘只是说我们女子哪能议论外面的事。他倒是打量着我!就这么就认识了!”

馒头满意地点点头,真是好听,只是姐姐喜欢他,“那他可说要娶姐姐了?”

白霜伸手就捂住馒头的嘴,责道:“你没遮没拦的说什么?”只是她那红云般的面容暴露了她的心思。

“就是有说?”

白霜垂着点头。

“你让他来提亲啊!他来提亲娘就不会让你嫁给那个师爷了!既然是以后可以做官,娘肯定愿意!”

一提到这个,白霜立即抬起头,脸上的笑容被淡淡的哀愁取代,她苦涩地道:“他虽说是个读书人,可是一贫如洗,娘哪里会愿意!”

“一贫如洗?”馒头实在不明白三姐说的意思。

白霜不好意思地笑这解释:“这是他教我的成语,说是这么说有显得文气些。这就是说人很穷的意思!”

馒头明白的点点头,想来以前三姐也说过这么文绉绉的话,这大概也是那个人教她的吧,馒头有些羡慕地道:“他懂的真多!”

白霜自豪的点点头,神往地道:“他懂的岂止是这些。只是他为人正直,能体谅他人,这点才是最好的!”

白霜望着馒头探询地眼神,为她说起心上人的事情,“读书人的田地是不用交税的,有些百姓为了不交税,就把田地挂在本地有功名人的名下,到时候给些粮食予他们就是了。我们县有个村子的读书人就借故黑了别人的土地,到是他帮忙才把地弄了回来!”

馒头听了这么好的故事,忙问:“姐姐,他是怎么把地弄回来的?”

白霜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问他他从不跟我说,只说这是应该做的。还说以后当官要做像包拯那样的清官!你知道包拯吗?我说给你听!”白霜清晰地为馒头说起包拯:“包拯是宋代开封府的知府,他以断狱英明刚直而著称。执法不避亲友,立朝刚毅,廉洁无私,嫉恶如仇,是一等一的好官。他在端州做知州时,就下令只按规定数进贡当地出产的名砚——端砚,杜绝往日官吏以此贪污,使老百姓过不再受逼迫,而自己走后,连一方端砚也没带走!”

馒头听了不由的感叹道:“他真是个好官啊!”

白霜被馒头孩子气的感叹惹笑了,她抚摸着馒头的脑袋,注视着妹妹,“要当好官就要清苦一辈子,做个孤人,得罪不少的人。他本来是那个村子的先生,就因为那件事被人辞了。”

“三姐每日就是去看他的吗?”

白霜含笑的点头,他是读书人不会做饭,自己从小也没做过家事,只得都带着自家的馒头去看他,他骨子很硬,不要她带东西与他。最后商量每日教白霜识字,作为束脩。她从身上掏出自己今天才学的字,宝贝似的拿给馒头看:“瞧,这就是他写的字,写的好吧!每日他教我认几个字,说一年后,我自个就能读书了!”

馒头要看那张纸,白霜小心翼翼地拿给她,又嘱咐她小心。馒头看了,只是奇怪,这字怎么跟自家春联上头的字不一样,怎么那么怪。“三姐,这是什么字啊?”

白霜伸头一瞧,原来馒头把字倒着看,她笑着帮她调了个。馒头见自己看了倒字,反而笑了:“我说怎么跟咱家门联上的字比那么别扭!原来是我拿倒了!”

白霜指着那字念道:“三纲者,君臣义。父子亲,夫妇顺。”她知道馒头也听不懂,照着心上人的解释,“就是说,三纲是人与人之间关系应该遵守的三个行为准则,就是君王与臣子的言行要合乎义理,父母子女之间相亲相爱,夫妻之间和顺相处。”

馒头对这个倒没什么兴趣,三个字,三个字的她也听不懂,立刻感到乏味,又怕扫了三姐的兴,应付着三姐:“三姐,你会写自个的名字吗?”

白霜连忙打开自个的箱子,从箱底翻出一沓纸,捡了最下面的那张,小心的递给馒头,指着最前的两个字,念道:“这就是我的名字,白,霜!”

馒头指着‘白’字,高兴的问:“这就是白?我就是姓这个?”

白霜微笑着摸摸妹妹的脑袋,当时自己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名字是这两个字的时候,也像小妹这么兴奋。

馒头照着纸上的字划了很久,并不满足地问:“三姐,那我的名字怎么写的?”

白霜指着那张纸最后面的两个道:“这就是你的名字!馒头!”然后又指着其他三个字念着:“这是,雪,是二姐的名字;这是,露,是四妹的名字!”

正文 第十一章 白霜的意中人(二)

馒头看看自己那两个字,再看看二姐、四姐的名字,她发现,那三个姐姐的名字,有半截都一样,就自己没有。那个头字还好说,就那个馒字,是不是太复杂了,自己叫这个名?馒头咽咽口水,为难地对白霜道:“三姐,怎么我的名字跟你们不一样,还这么难认啊?”

“你同我们还长的不一样呢!你名字有两个字,我们才一个,你就比我们多认个字啊!”白霜好言安慰,当时他写这些字的时候,还专问自己为何要写‘馒头’二字。

馒头点点头,将手指放在自己名字的那两字上面,照着画着。白霜看着小妹那么认真,闪过个念头,她问道:“小妹,你想认字吗?”

馒头看了看字,想了想,摇摇头。

对馒头的回答,白霜实在是不懂,明明很认真的学着,可为什么又不想学呢?“为什么?我见你很想认识啊?”

馒头咬了下下巴,偷偷看了眼白霜,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道:“我笨。”

原来是为了这个,白霜笑了,她想起他对自己说的话,“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小妹只要你用心去认,总能学会的!”

馒头点点头,只要用心学就能学会,那就好,不过她还有疑问:“那学了这个有什么用呢?”

“当然有用了,可以看书,还可以写信!”

“那可以做大官吗?”

白霜笑着点头,“这是当然,只有读书才能做官!”他早睡晚起,不停的读书,不就是为了做官,达成自己的宏愿吗?

得到答复的馒头高兴的问:“我也可以做官吗?”她也不等白霜回答,自言自语道:“我要是做了官,娘就会听我的!三姐你就可以嫁给他了!”

她做官就是为了自己啊,这个小妹妹的心实在是好,白霜不忍让她感到失望,咽下了将要脱口的否定,转用商量的语气道:“我教你认字,那你要教我什么呢?”

馒头奇怪地看着白霜,三姐教自己认字还是有条件的?可是,她能教三姐什么呢?三姐的女红很出色,自己也才学,她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呢?为难地摇摇头。

“你教我烧饭做菜吧!”白霜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馒头吃惊地张张嘴,三姐做饭?她以前从没有做过。

白霜伸手托上馒头的下额,笑道:“快把嘴巴合上,这都能塞进个鸡蛋了!”

馒头忙闭了嘴,问道:“三姐为什么要学啊?我在家就我弄啊!”

“呵呵!我要是嫁给他,我不做饭成什么了?”白霜幸福地道,原来为心上人做饭是件值得人高兴的事啊。

馒头这才想起那人没了教职,就算有教职,也请不起旁人做事。她想起在家一天那么多的事,三姐能做的了吗?想着她为难地道:“只是三姐你做的惯吗?”

白霜认真地点头道:“做不做的惯不都是做吗?你不也做了吗?”那坚定地眼神,不带一点动摇。

“好!我一定教你!”馒头爽快地答应,到现在只要是三姐要做的事,好像没有不成的。

白霜见馒头答应了她也很高兴,只是一阵响声,夹杂在这高兴地气氛中,显得有些特殊。白霜尴尬地捂着肚子,原来是白霜饿了。

“三姐你还没吃饭,我去给你端,娘今天包了饺子,你等着!”馒头说着撒了鞋就跑出帮白霜下饺子去了。

一进厨房,白老娘一巴掌就拍了过来,口中骂道:“你跑哪去了?锅里还烧着水,我再晚来一步这锅就烧通了。你个赔钱货!”

馒头这才想起来去三姐屋钱,她正烧水,一听三姐说事,自己就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你现在来做什么?等我还你送水洗脚?”白老娘依旧不依不饶地。

“三姐饿了,我给她弄吃的!”馒头一声地解释。

白老娘一听是白霜要吃,想起下午的事,气直往脑门窜:“吃什么?她不是有骨气吗?有本事别吃啊!哦!饱的时候就讲气性,饿的时候就要吃的了!告诉她没有!”说着就将盘子里的剩饺子端了出去。

见白老娘已在锅里兑了凉水,馒头便找还有什么热热就能吃的,除了早上还剩的些粥,根本就没有吃的。只是那也就一小碗,听三姐肚子的叫声,怕是饿狠了。馒头正愁拿什么做,忽然想到今早卖粥的大娘抓了把菜放到粥里,还放了些盐,说那样最是补人。三姐那么久没吃,喝粥是最好的了。她将小炉子里填了些柴,将粥放入瓦罐中,等粥热了,将洗好得一些菜放进去。美美地熬了锅菜粥,端给白霜。

白霜见她端了粥来愣了下,这么点的功夫就熬了碗粥?白老娘才在厨房说的话,自己又不是没听见,小妹她还。

“三姐,你快吃,我去看水了,你今日要洗澡吗?我帮你烧?”

白霜摇摇头,馒头对她扬了个微笑,忙跑回厨房看水。等白老头、白老娘他们用好水,馒头这才将水提进白霜的屋子。

“三姐,快洗洗吧!”馒头放下壶,她怕白老娘说,装了一大壶地热水进来。试了试水温让白霜洗,又去收拾白霜吃剩下的碗勺。

“小妹,今晚陪三姐睡好吗?”白霜试着说出自己的请求。

馒头爽快地答应着,其实有人同自己说话,她就很满足,平时大家都不爱理她,没人陪她说话,她总感到寂寞,有时还有点害怕。

馒头洗好脚爬上白霜的炕,脱了棉裤就往被子里钻。白霜一把拉住她,责道:“我昨晚同你说的话,你不记得了?”

说什么?馒头迷茫了,昨晚说了很多,有什么重要的?白霜见这个粗心地妹妹一点也想不起来,拍了拍她的手,指了指放子啊炕桌上的油。馒头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擦油,她忙抹了些在手上,仔细地查着。

“小妹,你想不想见他?”铺着被子的白霜突然开了口。

他?哦,是三姐的意中人,“三姐要让我看他?”

白霜点点头:“十五他请淑贞与我一起看花灯,你可愿意?”看花灯,这个理由比看白霜的意中人更吸引她,馒头忙点点头。

白霜也脱了衣裳躺了下来,她想着自己才吃了粥,比平日都好吃,便问:“你才怎么做的那么快?”

馒头嘿嘿地笑了:“早上还剩了一碗粥,我怕姐姐不够吃,想着早上一个卖粥大娘说粥里放些菜,搁点盐最是养人。三姐那么久没吃,要猛地吃了东西,肚子一定受不了!”

谁说自家小妹笨,她那么的细心,连自己猛然吃了东西,会肚子痛等想得到。自己要跟小妹学的不止是烧火做饭,还有关心人的细腻。

*

白霜是说到做到,以后馒头什么时候起床,她就什么时候起来,摘菜的时候学,淘米学,就连生火对她来说也是一门学问。

倒是传了个消息,说是邻县有个小伙子杀人后,跑了,城门贴着他的画像,馒头看了眼,愣住了,这不就是那天帮自己挑担子的那个人吗?他杀人了?不过馒头的疑虑很快就被准备过年的事项夺去了!

年关前各家置办的东西很多,买了萝卜、雪里红做腌菜;买了鸡鸭做咸货。在杀好的鸡鸭上撒盐,放到大盆里,拿盖子盖上;将萝卜切成条,晒干,放如缸中再撒上盐,压上大石头,以后的十天翻缸两次,就成了来年的腌萝卜干。当然还要做干萝卜丝,将萝卜切思,晒到八分干,装入坛子里,洒写酒,腌上半个月,再放到阳光下晒干,日后可以跟肉一起做蒸菜。

白霜跟馒头为了切萝卜丝就忙了一天,两个人都是才拿刀的人,萝卜丝切的不一般细,而且动作还慢。白老娘急得唠叨着:“快着点,这好天也就是这几天,要是下了雪,就做不成了。”她的动作快,切得极细。说是切得一般大小,撒盐时不会造成有的太咸又得根本还没入盐。

这些事情都是在院中进行的,白霜从未像这几日一般在冷风中待一天。看着自己开裂的手,自嘲地想着,平日自己总说小妹不注意,那么多的事要做,双手总在冷水里泡,怎么可能不粗糙?

正文 第十二章 白霜的意中人(三)

正月十五在白霜跟馒头的期盼中到来了,其实从正月初八到正月十八朝廷都取消了夜禁,一共十一天里都可以观灯。只是正月十五是正日子,出来的人也多。

这天所有人家都早早的吃了汤圆,等天微暗就有人出来赏灯了。县城里的大户人家早扎了登楼,挂上各式花灯,有的借此相争,看谁家的花灯多,谁家的花灯样式新。灯市上早就有杂耍,有条街还挂满了注了灯谜的花灯。

这天女子是可以出门的,大家相约过桥摸钉走百病。本县的护城桥就成了女子们聚集的地方,走过桥,再在城门上摸钉,再沿着城中大道赏灯,看杂耍,当然路得两边早就有卖花灯、卖吃食的小贩等候着。

白霜带着馒头先去叫了毛夫子的女儿淑贞,才一起前往城门,白露没跟着来,她自有伴,说是不习惯同读书人家的小姐说话。等白霜她们赶到城门外,已有好多人挤在那了,两边的侧门是出,中间的正门是进。

白霜紧紧地牵着馒头,随着人潮挤过桥,挤着摸了门钉。淑贞是识字,她兴致地观赏着花灯,时而停下脚步念道花灯上的谜,还猜了猜。白霜也只是认得些字,馒头只能扬着头看样式,偶尔有个字她能认得出来,她就拍手高兴半天。

“霜姐姐,你看这个!”毛淑贞招呼着白霜过去,她停留在一盏花灯前,那花灯上只有八个字。

白霜边看便念了出来:“绿树村边合。打一字!”她见淑贞含笑问道,“莫不是你猜了出来?”

淑贞忙点头:“这是孟襄阳(孟浩然,名浩,自浩然,人称孟襄阳)《过故人庄》里头的句子。树村的边是个木字,两个木合在一起不就是个‘林’字么?”

那挂灯的小贩道了声“是”,将那盏花灯递了来,淑贞高兴地接过。转而看下家的灯谜,只是她能猜到了也就这一次,旁地总是不中,反而要给卖花灯的一文钱。淑贞一连五次不中便不敢再贸然开口。

只是有盏花了黄花满地的花灯,她舍不得移开眼,只因那画有诗句相配,要她打个词牌名,她将自己读过的词在脑子里过了个遍还是猜不出。

“字字双?”清朗地男音在身后响起,白霜同淑贞欣喜地转过身。淑贞笑着唤了句:“师兄!”白霜红着脸低声应了句:“杨公子!”

那个男子对她们行了礼,打着招呼:“师妹,白姑娘!”

瞧三姐那脸红的,难道他就是三姐的意中人?馒头才要打量那人,高高的颧骨,清瘦的面庞,往那一站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若论这个气质,到是与三姐相配。

“师兄怎么是字字双?”

杨秀才指着灯笼道:“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都是重复字,两为双,不是字字双,还是什么?”

淑贞顿时醒悟,连拍手道:“正是,我怎就想不到!”小贩递过花灯,淑贞欢喜地接了,只是口中说道:“这灯面上的画却是不错,只是这词有些凄凉!”

淑贞因自己已有了好几盏花等,便对杨秀才抱怨着:“师兄,霜姐姐她们都没有花灯,你该为她弄个来!”

杨秀才正视着白霜,面容还是一样冷峻,只是那双眼却迸射柔和的目光,白霜指着那盏白灯,道:“那个好!”

那是盏素灯,样式一般,灯面上只画了些树,还是墨画,丝毫没有喜庆之意。一面空白处题了“无边落木萧萧下”。

白霜指着题白道:“这‘无边落木萧萧下’,却是打个字,我想了半日却不得要领!”

杨秀才点点头:“这个还有些意思,让我想想!”

小贩见他是秀才的打扮,热络地道:“公子,我这灯虽朴素了些,但这谜却不错,难倒了好些读书人!您要是猜中,这个灯就归您!”顺着小贩指着,大家的目光都落在最上头的那盏花灯上。竹子做骨架,六个对你的面,分成上扇、下扇两层。立柱处都是镂空了的,下垂流苏,口饰了金边,虽说是小巧了些,却比别的等都亮。

小贩拍着凶保证着:“这是从京城带来的,说是宫里面用的,我敢说咱们这别无二家!”

淑贞不依不饶地道:“那你是怎么得来的?”

“我有个亲戚从京城来,带了几盏。今天猜灯谜,大家都斯文,我也不好开价,只要您猜出这个我就送给您!”

“可是‘日’字?”

小贩睁大了眼,朝男子竖起大拇指:“您真是文曲星转世,就是‘日’字。只是您给我解解!”

“这是个钻牛角尖的谜。用的是南朝典故。南朝分宋、齐、梁、陈。这齐、梁的国姓就是萧,这齐梁下面便是陈朝。‘陳’字‘无边’,是‘枺狻淠尽侨サ裟荆饷匆焕床痪褪歉鋈兆郑俊

“原来是这样!”小贩一面取灯一面佩服,“这谜出的,还扯上了朝代,我们这种人哪能猜中!”

淑贞佩服地赞着:“师兄你好厉害!”

杨秀才自谦地笑了:“这个出谜的人,想是迂腐之人。这萧萧暗喻齐梁帝王之姓,怕是只有他自己明白。这种谜虽难,却出的晦涩,不显豁,不算上层!要知道出谜,应当贴切,就如清空月光,明亮剔透,这种过于隐晦,实在是……”说着他将花灯递给了白霜。白霜没想到他会将这个宫灯送予自己,有些羞涩,却大方地接过。

淑贞有些气恼,她以为师兄会将花灯送于她,没想到却给了白霜,她撅嘴埋怨着:“师兄偏心,你为何只给霜姐姐却不予我?”

杨秀才略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才道:“你才不是说让我也帮白姑娘猜一个吗?怎么又来怪我?”

淑贞被抓了话柄瞪了他两眼便不说话,四人的气氛实在是有些沉寂。此时白霜毅然开口道:“杨公子为我讲讲着灯谜该如何解,可好?”

杨秀才点头应道:“但凡灯谜不过几种猜法。最简单,最基本的就是拆字法我才将那‘陈’用那谜面解出‘日’字用的就是拆字法。再有就是离合法,师妹那盏灯上的‘绿树村边合’就用的是离合法,猜出的是‘林’字。再来就是半面法,将谜面的字各撷取一半,而后拼成谜底。你且看看这个,用的就是半面法,你来猜猜!”说着杨秀才就指着一盏花灯。

馒头年纪还小,她哪里能被拘束,他们总说些她不明白的东西,她就扭捏着,到现在她还没花灯呢!她拉了拉白霜的袖子,小声道:“三姐,我们去别的地方可好,别猜谜了!怪没意思的!”

白霜也知道馒头烦了,哄着她:“小妹,三姐给你赢个鲤鱼灯可好?就是那个金色的?”说着还暗中捏捏她的手。

馒头这才明白,原来三姐是想跟意中人说说话,那就答应吧。她只得点点头。

白霜朝杨秀才露个见谅的笑容,看着那花灯上的谜面,只有四个字‘柴扉半掩’,她不认得第二个,便道:“那第二个字念什么?”

“扉,就是门的意思。”

白霜点点头,想着他说的半面法,还未得要领,淑贞就拍着手要说,杨秀才忙拉住她,淑贞不高兴了:“师兄你这是做什么,我猜到了!”

杨秀才指指馒头:“白姑娘在帮小妹猜灯,你总不该与小孩子抢吧!”淑贞这才罢手。

好一会,杨秀才才问:“可猜出来了?”

白霜沉默下才点头:“不过我不认识那个字,可是木,非合在一块?”

杨秀才笑着点点头:“正是‘棑’。”白霜一听自个猜中了,微微地扯了嘴角,馒头因为有了盏鲤鱼灯,高兴地蹦蹦跳跳。

仔细地打亮着灯,真是好看,那三个人一路猜着谜,手中的等也多了,最后他们都不要灯,只是为了猜谜而已。

馒头终于将新鲜劲消耗了,她累了,也该休息休息吧,张嘴才想要到旁边歇歇脚,却被一声男声转移了目光。

正文 第十三章 白霜的意中人(四)

“澄怀兄!”来人是个二十上下的书生,一身蓝布长衫,面目俊朗,剑眉高高的挑起,说不出的神采。

“之聿兄!”

来人毫不掩饰地打量着陪他身边的淑贞、白霜,嬉笑道:“澄怀兄,好福气还有佳丽相陪?”

“之聿!”杨澄怀沉下脸,正色地道,“你怎能如此失礼?这位是恩师的女儿,毛姑娘;这位是白姑娘,这是白姑娘的小妹。”

杨澄怀一面引荐,那蓝衣秀才一一打招呼,这才道:“不敢有劳杨兄,小生段延沛,表字之聿。二位姑娘可是在猜灯谜?”

淑贞点点头,段延沛道:“这的谜终究浅显了些,女子们猜猜却还可以。澄怀兄却是你也在这为何?瞧那些小贩只顾附庸风雅出的什么东西?澄怀,且听听,这‘阿斗聪慧’打一佛语。这阿斗是庸碌无能之辈,怎么聪慧?不过取阿斗是后主刘禅的禅字,罢了。你说可好笑?澄怀,不如同我去得栌?”

“得栌?”淑贞疑虑地问,她从没听过有这样的地方。

段延沛忙解释道:“读书人在那互相猜灯谜!比这的要好许多!”

淑贞是认识字的,她有些心动,去听听读书人的解法也是能长学问的,只是自己一个女子,怎能到一堆男子中呢?“白姐姐,你去吗?”

“我还是不去了,小妹一个人在那会觉得无趣,我便带她在这看看就是!”白霜婉言拒绝着,毕竟她今天不是为了猜灯谜,而是为了对面的那个人。

淑贞俯下身子,对馒头道:“馒头,你又不认字。要不你先回去?让你三姐多陪我玩玩,可好?”

馒头还想拒绝,就被段延沛的笑声打断了,“馒头?这小姑娘叫馒头?好好的姑娘怎么起这种名字?”

馒头最不喜欢别人提起自己的名字,她总是认为自己的名字不好,他为什么就不能忍下呢?

“之聿兄!你怎可这般无理?名字乃父母赐之,怎么随意取笑?”这有些沙哑地声音就是馒头的救命草,“你怎可以名讳看人?你怎知小姑娘日后不成大事?”

段延沛被杨澄怀教训了,有些不服气,狡辩地道:“她一个女子能做什么?澄怀兄何必如此认真?澄怀兄,估计就差你了,我们快去!二位姑娘失陪了!”

“我们不能去吗?”淑贞问道。

段延沛有些好笑,这女子哪是夫子的女儿,居然还要去男子待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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