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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占-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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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许凝剧烈一颤,恨恨地怒视他,“你敢!”

碧无情邪恶地笑睨着她,“你且试试!”

许凝猛然一窒,咬住嘴唇,盯着他,眼中的恨意愈烈,心中却已是妥协。“卑鄙!”居然拿那些无辜的人来威《奇》胁她曰明知道,那些人对《书》她的重要,算准了她无《网》法不顾流光他们的生死,吃定她了。

好恨!好恨!

碧无情无所谓地笑道,“为你,我可以不择手段。”

“沈白衣会来的,我等着他!”许凝咬牙道,别过头,不想再看他。

孰料,此言却激怒了碧无情。

“不许想他!”将她扯入怀中,唇狠狠地压下,一阵深吻。原只是为惩罚,可是一旦沾上,却再不愿放开。

心底的恨意与欲望纠缠着迸发开来,碧无情无法控制自己对她的感情,手开始熟练地在她光滑的肌肤上游走。

许凝强忍住推开他的冲动,只是木然地任他予取予求。她知道,自己的反抗只会激起他更狂烈的对待。与其这样,不如静若死水,让他觉得索然无味。

顷刻,室内便只剩喘息声与浅浅的吟哦声。淫靡的气息弥散开来。许凝闭上眼,指甲深深扎入他的肩膀。身体上无法控制的欢愉,让她觉得羞耻。

她感到厌恶,却不是对碧无情,只是对自己。

明明说恨,还为他心疼。说不爱,却又无法抗拒他给的感觉。

情到浓时,忽而听到他轻轻说了句:“我们要个孩子吧…有了孩子,就有了牵绊,你就不会再离开哥哥”

闻言,许凝陡然打了激灵,心中升起一阵恶寒。

“你疯了!我们是兄妹!”兄妹结合,已是有违伦常。还要制造一个无辜的生命,来一起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她不要!绝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63

热,好热!许凝觉得绊身发热,喉咙里似燃烧着烈火,焦渴难耐,觉得有什么东西要从那里爬出来一样,难受得恨不能立时死掉。她紧紧地掐住喉咙,似乎想将那可怕的感觉给挤出来。

“我是怎么了?”她痛苦地申吟着,一种很奇怪的渴望自心底涌起。陌生的,强烈的,令人疯狂。

“啊!”许凝痛苦地嚎叫着在床上打滚,整个身体像在烈火中炙烤,又似体内埋了炸药,此刻轰然爆炸开来。烈火熊熊。烧得五内如焚,血液沸腾。

自己到底怎么了?为何那般难受?那般渴望?渴望着……渴望着什么?

许凝惶然,隐约感觉到自己渴望的东西。可又不敢深想,那太过匪夷所思了,她是人……不该那样的

听得密室的门的开合之声,许凝的心跳陡然加快,“砰砰砰”一下有一下,似有只小鼓在敲,令自己浑身震颤。

“哥哥?哥哥……” 许凝强迫自己安定下来,埋首在被子里,瑟瑟发抖。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他结实的身躯,光滑白皙如牛乳般的肌肤,还有那脉脉跳动的血管,血液流动的细微声音……心底的那团火,随着想象,陡然放大,那强烈的渴望叫嚣着,几乎让她的理智全然崩溃。

脚步声近了,她甚至能数出此刻他离床边的距离,她好想…扑上去,然后……狠狠地咬断他血管

“不!不要!”许凝大吼一声,极力保持清醒,“不要过来!不要!”

送饭来的小七吓了一大跳:“小姐?你怎么了?”她方才还以为小姐还在睡觉,不想她突然出声,还这般嘶吼,似乎很痛苦的样子口莫非,是生病了?

小七想到这里,忙小跑到床边,迭声道,“小姐,你不舒服么?今天公子有事出去了,这可怎么办?要不我——”

是小七!许凝内心颤了颤,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又开始勾画着小七的肌肤小七纤细白皙的脖子……“你快走!我没事!”许凝狠狠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要保持理智。可是,心跳越来越快,那股可望越来越强烈,口干舌燥,她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那温润的感觉,让她止不住轻轻咬下去,血珠冒了出来,舌头轻轻一卷,血腥在舌尖弥漫,竟是鲜美无比。别样销魂的感觉,让人欲仙欲死。

眼睛渐渐地亮起来,似燃烧的两团火,又似沸腾的血,骇人可怖。可许凝并不自觉,嘴里似长出了什么东西,痒得厉害,让她急切地想要做点什么。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你说句话呀?”小七伸手摇晃她,急的快哭了,“别吓小七呀,小姐……”

要做点什么……在小七的手碰触自己身体的刹那,那少女温软的香气钻入鼻尖,许凝的最后一分理智也被侵蚀殆尽,喉咙里发出陌生的嘶吼。她慢慢地抬起头,转过脸。

“小姐?!”见她终于有反应,小七惊喜万分,然而,当看见她血红的眼,还有尖尖的獠牙,如遭雷击般,猛然一震,“哗啦,嘭!”手上一松,托盘连着碗碟饭食尽数倾落在地。

愣了片刻,才猛然反应过来,“啊,妖怪!”她尖叫着转身就跑,许凝迅捷地跳起来,纵身一跳,如只野兽般扑上去,将她压倒。

“放开我,你这只妖怪!放开我!”小七手脚并用,极力挣扎。许凝眸中,红光大盛,掐住她的脖子,轻轻一扭,“咔嚓。”清脆一声,小七的尖叫戛然而止,身休慢慢地软下去。

许凝低头,狠狠地咬穿她的脖子,近乎贪婪地吸食着那新鲜美味的血液。

一室寂静,唯有吸食的声音清晰无比地回荡。浓郁的血腥味一点点地弥散的空气里。

终于,许凝抬起头,满足地叹了口气,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样子妖娆而诡异,像只迷人的妖精。

然而,当她触及小七那双不甘地圆睁的双眼,脑海里瞬时闪过一丝清明。“小七?”巨大的恐惧袭上心头,许凝颤抖地伸出手,轻轻推了推小七,“小七……”

纤细的脖颈上,两个黑色的牙洞,鲜血犹自流个不停,小七脸色惨白,了无生气。许凝把手按在她的心口,却感觉不到任何心跳。

“啊!”她吓坏了,恐惧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再摸了摸嘴里那两颗尖尖的牙齿,慌忙地爬起来找镜子。

镜子里的人,披头散发,血眸獠牙,分明如同恶鬼。 “啊—— ”许凝尖叫着丢掉镜子,抱住脑袋,拔足狂奔。

“咔嚓”锁链应声断裂,随之“轰隆”一声,厚重的石门,竟不堪她一撞,轰然地洞穿,慢慢塌陷。

当护卫家仆闻声赶来查看时,只见密室被毁,小七倒在地上,死去多时,死状甚惨。而自家小姐,却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正在家中作画的沈白衣如有所觉,手中的毛笔“噗”地滑落,墨色在纸上印染开一大团。

“凝儿,出事了。”沈白衣抚摸着无名指上的指环,若有所思地喃喃:旋即,起身,飞快地走了出去。

碧家的大小姐,碧无心失踪了。听说,乃是在自家密室被强人掳去,至今生死未卜。

在宝珠姐妹和碧弯弯的努力下,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般,飞快地传遍了整个京师。

碧家、沈家、皇家,乃至于向来没有瓜葛的唐家都惊动了,派出大批人马,四处寻找。听说,碧家的公子,痛失爱妹,伤心欲狂,病入膏肓。

流言纷纷,版本繁多。只是,一个月之后,碧无心仍旧没有消息。人们关注的热情渐渐消退,流言便渐渐地淡了,忙碌的生活,新的谈资,让百姓渐渐地遗忘了那个曾经名动京城的碧家大小姐。

桃花镇。乃是远离京师的一个偏远的小镇口四面环山,气候宜人,山上多有野桃花,常开不败,故而得名。

这里人口稀少,山民靠山吃山,自给自足,消息闭塞,民风淳朴。

今日正是市集,熙熙攘攘热热闹闹了一整天。此刻,已是太阳下山,慕色降临时分。若是往日,早没有人往来了,今日却不同。赶集的、贩卖的都还有不少人。卖东西的,希望能够卖完挑出来的山货。买东西的,则想趁机杀价。

因此,虽比白日里冷清了许多,却还算热闹。

卖包子的小哥看看蒸笼里的包子,还剩几个,不由放开嗓子,大声吆喝起来:“包子,包子!还剩最后几个,便宜卖咧!”

才吆喝开,便见一个浑身黑衣的女子,走了过来,忙地招呼,“姑娘,您买包子?我这包子就剩这几个了,全买的话给你便宜点!”

“嗯,全给我包起来吧。”女子的声音闷闷的,压得极低,看身量打扮还是个未婚的少女,只是,穿这一身黑的,怪碜人的。

“唤,好咧!”小哥应着,手脚麻利地将剩下的包子包好递过去,见她脸上还蒙着面纱,不由地奇怪地多看了几眼。

许是女子觉得不好意思,一直低着头,催促道:“麻烦快些!”

“好了。给您!”小哥递过包子,“一共四文钱。”

“给。”女子接过包子,递给铜钱。小哥正要接过,忽而一阵风刮来,风沙迷了眼,不由地抬手遮住眼睛,口中喃喃,“起风了啊,看天,怕晚上要下雨了……”

正巧,风卷起了面纱,小哥的目光无意中落在许凝的脸上,登时一呆,旋即触电般缩回手,猛然尖叫起来,“妈呀!妖怪!妖怪啊——”

许凝大惊,伸手往脸上摸去,不想心急之下竟将面纱给扯落下来,登时血线交错斑驳的面容和那两颗尖尖的泛着冷光的獠牙就这么毫无遮掩的暴露在众人面前。

人群顿时沸腾起来口尖叫声、怒喝声,混杂着一起。

“妖怪!来人啊,快把这妖怪赶走!”

“打死这妖怪!”

“……”

“不,我不是妖怪。我不是!”许凝捂住脸,嘶声叫喊,企图瓣解。

却淹没在人们疯狂的声音里,愤怒恐惧交集下,那些淳扑的山民,却纷纷拿起手边的物件,朝她砸过去。有的甚至操着扁担,或者锄头一股脑地冲上去,要将她打死砸扁。

“我不是妖怪!我不是妖怪!”许凝抱住脑袋,在包围的人群里乱闯乱撞,菜叶、鸡蛋、馒头、石子儿各种各样的东西毫不留情地砸在她脸上、头上,身上。

棍子,扁担,突然暴雨般敲下来,还有人一锄头扎在她的肩膀上,削下一大块肉来。

人们的鄙视与愤怒,让她无处可逃。绝望与悲伤,让她发出无助的嘶吼。

“我不是妖怪—— ”血色的眸陡然一亮,罪孽火熊熊燃烧起来,许凝拳头一握,仰天长啸一声,怒吼道:“去死去死!通通去死!”

乌云翻滚,天色骤暗,狂风呼啸,如同鬼哭狼嚎。一股无形的巨大力量以她为圆心,爆炸开来,围攻的百姓,项刻之间,全被弹飞,重重地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惨叫,便再无声息。

偶有侥幸未断气者,见天降异象,又兼妖孽形同厉鬼,恐怖万分,最后一口气也被吓没了。临死之前,只余一声,“妖怪……”

当力量释放,愤怒平息,理智回笼之时,许凝看见这满地的惨死的百姓,惊骇地浑身颤抖。那一双双愤然不甘又布满恐慎的眼睛,仿佛正在逼视着她,无声地控诉她恶行。

心底涌起了无尽的罪恶感和恐惧感。“我、我这是怎么了?我、杀了人,杀了人……”许凝失神地喃喃,一步步后退,后退。脚不小心踩到其中一个山民的脑袋上,她低头一看,对上那双死不瞑目的眼,不由恐惧地惊叫起来,“啊——”抱住脑袋,飞快地逃离这恍若炼狱般的地方。

“跑!跑!跑!”脑海里唯有一念,许凝拼命地朝着山林里冲去,不断地奔跑。

直到筋疲力尽,倒地不起。

天色黑沉沉如墨,浓云翻滚,电闪雷鸣,下起了瓢泼大雨。

许凝动也不动地趴在地上,任凭风吹雨打,身体不可自已地剧烈颤抖。

雨很大,片刻便在她身下积起了水 。

泥水淋漓,夜寒如冰,让她止不住牙齿发颤,脸色发音,似是寒到骨子里。然而,身体的痛苦,何曾比的上心底之一二?!

为什么,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为什么,要让她承受这样的折磨?她不是妖怪,不是……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心碎绝望,让许凝喘不过气来口她想死……从来坚强的她,此刻萌生了死念。与其这般生不如死,倒不如死了干净!

就在她打定主意之际,忽而听到风雨声中有人呼唤,“姑娘?姑娘?”

有人!她浑身一抖,猛然把脸埋入泥水里。

砍柴的樵夫为多打些柴火,回的晚了,加上大雨,山路泥泞,道路不便,正巧绕路到此处,见她躺在泥水里,以为是摔伤了,忙地撂下担子,好心地走过来,欲要扶起她。

“别碰我!”许凝如只受伤的刺猬般大吼,吓得那樵夫猛地后退一步,几分尴尬地道:“姑娘莫要恼。我只是以为你昏倒在此,想扶一把罢,并无恶意。既然姑娘没事了,那我走便是了。”

顿了顿,又不放心地回头嘱咐一句,“姑娘,如今天色已黑,又下大雨。还是早些回家去吧,省的家里担心。这山里虽无猛兽,却也并不安全 。且道路交错,容易迷路。你是哪个村的,若顺路,不如跟着我一起下山去吧。”

闻得此言,许凝又是感动又是伤心,只是埋首不动,也并不开口。只当他很快便走。不料那樵夫是个热心肠的,见她伏着不动,心道:该不会是受了伤,动弹不得吧?

于是又折回来,“姑娘,地上又是泥又是水的,赶紧起来吧,当心伤了身子。”

“滚,不要你管!”许凝急吼,口不择言。只想他快点走,因为,她感觉到那股嗜血的欲望又开始涌动了。这一个多月来,她强忍住杀人的冲动,只流连在山沟野地里,昼伏夜出,专门捕捉些小动物来吸取血液。那血的味道,并不怎样,到底是缓解了些。

今日,她只不过想出去买些吃的,看看能否像以前那般,以人类的食物来填满肚子,抵抗嗜血的欲望。

可没想到,结果却是……思及此,不由地又一阵悔恨与自厌。她恨自己,恨不得将自己杀死。

“姑娘!”樵夫却看不惯,有些生气地指责她,“姑娘怎能如此任性!

快快听话,随大叔下山去,省的家里担心!”说着,伸手扶她。

许凝心中恼恨他不识相,存心要把他吓跑,于是抬起头来,慢慢地转脸看他,“大叔,你确定要带我下山?”

天空一道闪电霹雳而过,瞬间将她恐怖的面容照个通透,樵夫定睛一看,吓得魂飞魄散,“妖怪呀!”腿一软,整个跌坐在泥水里。

许凝则慢慢地爬了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他,满是嘲弄的笑问:“大叔,怎么吓成这样?刚刚不是说要带我家去么?起来吧,我这就跟你家去。”

说着,脚步动了动。

樵夫吓得往后挪,摆手惊叫:“妖怪,你别过来!别过来!”手慌乱中摸到了那捆柴火,忙地抽出一根来,用力朝许凝掷过去。

许凝不闪不避,任那柴将自己打个头破血流。看着樵夫眼底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惊恐,她只是微笑,笑得那样凄凉,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被吓个半死的樵夫忽然拱身飞快地爬起来,转身,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跑了。

边跑口中还边喊着,“妖怪妖怪!”

许凝看着他狼狈而逃的身影,心底一片荒凉。哀莫大于心死,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手轻轻地抚上自己的脸,苍凉地笑喃,“我是妖怪……妖怪……呵呵”低低笑着,许凝似失却了浑身的力气,身形晃了晃,猛然跌回泥泞里,再也不想动了。

许久,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泡在这肮脏的泥水里烂掉死掉,忽而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那感觉……让她感到心慌。

她猛然抬起头来,一袭白衣毫无防备地撞入眼中,心底无端地揪起来,钝钝的痛。

“凝儿……”熟悉的叹息,在滂沱的大雨里那么清晰地钻入耳朵,落在心上,火一般,灼得胸口一痛。

她猛然又将头埋进泥里,似驼鸟般逃避着,闷不吭声。

一支有力的臂膀将她一下子提起来,一股子熟悉的清冷香气扑鼻而来,让她情不自禁地颤了下,有些贪恋地深深吸了一口,却不敢抬头看那熟悉而渴望的容颜。那思念了千百回的人,此刻就在眼前,她却无颜相见。

沉重的悲哀,压得许凝透不过气来。

“凝儿,是我口”沈白衣轻轻抚摸她的脊背,声音温柔且小心,唯恐惊走了她。

许凝心酸得想哭,却强忍住,闷声道,“我不是你的凝儿,我是妖怪会杀人吸人血的妖怪……”

闻言,沈白衣眼中一痛,认真地道:“不。你只是你,无论变成怎样,依旧是我的凝儿。”

“是吗?”许凝的声音颤抖,手紧张地揪住他的衣服,慢慢地抬起头来,让他看见自己恐怖的嘴脸,“这样子,我还是你的凝儿吗?”

“是。”沈白衣毫不迟疑,眼中的温柔似水。只为她一人。

许凝愣了愣,鼻子发酸,似哀求般轻道:“我不是妖怪……”

“我信。”

简单二字,却重重地击在心上,让许凝所有的坚强的伪装尽数崩溃,长久以来郁积的悲伤无助和绝望如决堤的海,汹涌澎湃。

“哇 —— ”她再忍不住,猛扑进他的怀中,失声痛哭。

64

沈白衣冒着滂沱大雨,将许凝一路背回镇上,来到一座普通的宅院里。

宅院不知道是沈白衣租的还是买的,除了他带来的沈家影卫,并没有旁人。屋子里一早就备好了热水,似乎沈白衣很笃定,自己能够将许凝带回。

脱衣、洗头、沐浴,全都是沈白衣亲力亲为,一手操办。许凝本非忸怩的女子,又实在是累得紧,便由着他帮自己弄干净了,换上新衣服,清清爽爽地爬上床,窝在柔软的被窝里,幸福得让她不由地眯起眼睛笑。

这段日子来,所有的痛苦和委屈似乎都在这一洗中烟消云散。至于,那潜在的忧虑和恐惧,也被许凝下意识地压在心底的最角落。

受过的磨难太多,此刻的她,只想享受眼前难得的温馨与幸福。

许凝舒服地把头枕在他的大腿上,眯着眼睛,享受他给自己擦头发的服务。“白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大楚疆土广阔,桃花镇只不过是名不经传的一个小小山城,他竟然找来了,莫非沈家的影卫果真无处不在,无所不能?

沈白衣停下动作,目光落在她无名指的指环上,淡笑道:“若说你我心有灵犀,可信?”

“我信。”许凝毫不迟疑地点头。简单的两个字,不由地让她想起方才的情形,觉得心底暖暖的,嘴角不由地弯了弯。

沈白衣有些意外她的干脆,不过不可否认,即使这是谎言,也让他很高兴,眼底不自觉地漏出一丝笑意来。

细细替她擦干了头发,如同对待易碎的娃娃般,将她拥入怀里,沈白衣轻吻她的嘴唇,道,“凝儿,回去我们就成亲吧。”

闻言,许凝抿了抿唇,有些迟疑。许久才勉强嗯了一声,算是答应。可是想到他那庞大的后宫,胸口便堵得慌,即使知道沈白衣对自己有情,可心里到底是不踏实的。

她虽应了,却是不甘不愿,而且身体上微微地僵硬表明她对此事的抗拒。沈白衣拥紧她,紧贴她的唇,细细流连,甚至于撩拨她尖尖的牙齿,“不愿意嫁给我?”

“不是。”许凝勾住他的脖子,狠狠地啃他的唇,似赌气般说道:“我讨厌你家的那堆女人。记得我说过吗,不嫁三妻四妾的男人。你虽无三妻,却有三百妾!你说,当如何?”

终于把郁积心中已久的话给说出来了,许凝觉得心中好不舒畅。至于沈公子舒畅与否,那是他的事情。谁让他花心,弄了这么多女人回家,哼!

“你很介意那些女人?”沈白衣的声音平静,意味不明。许凝懒得揣测,毫不否认:“是,我很介意。我的心很小,只容得下我爱的人。却也很大,希望我爱的人,心里只有我一个!你若不处理好那些女人,我便一日不嫁!”

闻言,沈白衣飘忽一笑,“凝儿,若说那些女人虽进了沈家门,却都与我无干。你可相信?”

许凝猛然抬眸,认真地审视他的神色,然后,点头,慢慢说道:“只要你说,我就信。”若彼此不能信任,日后又谈何相处?

沈白衣不语,只是低头深深一吻。似借此来表达他内心的感动。

“那些女人,其实是太祖父弄进门的,我甚至从未见过,更没有兴趣去碰。”沈白衣淡淡道,眼神有些暗沉,似有什么东西令他感到厌恶。

“啊?太祖父?!”不就是曾爷爷?!许凝吃了一惊,有些恶意地想,都七老八十的人了,那么多年轻的女子,他、吃得动么?不由地又想起死去的老祖宗,都是同一级别的老妖物,莫非,这也是个有什么特殊癖好的?

“你太祖父,嗯,很好色?”终究还是把内心的想法问出来了,毕竟那个,实在让人有些惊异。

“嗯?”沈白衣有些玩味地凝视她,许凝脸不红心不跳地与之对视。她不是古代的女子,说这点子话,并不觉有什么。

“好大胆地丫头!”沈白衣亲昵地捏捏她的鼻子,“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口。”

“别。”许凝抓住他的手,瞪他,“嗯,快回答我的问题,别想岔开。

目光微微一敛,沈白衣顿了顿,平静地道:“好色与否,日后你便知。

如今,你只需知道,那些女子与我无干就好。”

“不都挂着你的名嘛,怎么说与你无干……”许凝地把玩着他漂亮的手指,有些心不在焉。

手指上细微的脉搏跳动,让她的开始变得浮躁起来,潜藏的那股欲望,如野兽般蠢蠢欲动。情不自禁地将他的手指含在口中,细细地舔着,心跳如鼓,许凝恨不得一口咬下去

似看穿她的内心,沈白衣悠然道:“想咬,就咬下去……”

许凝眼睛亮了下。这话说得多么诱人,害她险些就把持不住咬下去。幸而,她还是极力控制住了。

吐出他的手指,恨恨地转身,藏进被子里,含糊道:“我累了,要睡了。 ”

沈白衣深深地看她一眼,默然地站起来,走了出去。

待得房门合上,许凝才掀开被子,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他走了便好,至少,她不必忍得那么辛苦。

可是,没有血喝,她该怎么办呢?是否,等待会夜深人静,再溜出去看看后院有没有养鸡鸭一类的家禽或者、家畜也行?

不然,她怕自己会失去理智,一旦发狂只怕又要伤害人命。

“吱呀。”门再次开合,许凝抬起头看去,却是沈白衣去而复返,手里还端着一个海碗。

“什么东西?”许凝爬坐起来,好奇地伸长脖子,想以此来转移注意。

“吃的。”沈白衣端过来,递到她的眼前,“你饿了,吃吧。”

许凝低头一看,只见白瓷碗内鲜红鲜红的满满一碗子的血,不由地吓了一跳,手忙地又缩回去。

“这是、血?”她问,既渴望又厌恶,更怕他看见自己茹毛饮血的样子。

她眼底的挣扎那么明显,沈白衣又岂会不明白?将碗凑到她的唇边,“喝吧。不是血。只是用草药和其他材料熬成的浓汤。没有血腥味。”

许凝半信半疑地凑过鼻子,深深地嗅了几下,果然半点血腥也无,于是乖乖接过来,端着碗,尝试着喝了一口。出乎意料地,味道可口极了。

“好喝!”她是饿极了,笑着咕哝了句,便急急地将碗里的汤喝完。“呼—— ”一大海碗稠稠的汤下肚,许凝满足地叹口气,把空碗递给沈白衣,展颜笑道,“谢谢。这汤很好。日后天天熬给我喝,可不可以?”难得这汤可以满足那嗜血的欲望,她实在太高兴了!这样,她就不必再去喝生血更不会去咬人

许凝太开心,以至于忽略了沈白衣意味复杂的目光。

“吃饱了,就睡吧。”沈白衣揉了揉她的发,拿着空碗,起身欲走。

他要走,许凝觉得心里有些空落,有些惶惑,下意识地伸手扯住他的衣角,“白衣,你要走?”

沈白衣回头,深深看着她的眼,“你要留,我便留。要我走,便走。”

这话,似乎有些暖昧……许凝略略低头,咬了咬嘴唇,声音几不可闻,“留下。”

策马奔腾,一路赶回盛京。

临近京城,许凝忽而有些害怕起来。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和嘴唇,尖尖的牙齿没有冒出来,脸上的红色血线应该也处于消失状态,眼睛也该是正常的黑色,可是,为何她觉得忐忑,觉得害怕?

那些村民的愤怒的样子,死不瞑目的样子,还有那樵夫的厌恶且恐惧的眼神,历历在目,如今回想,仍心有余悸。仿佛那日的绝望便在眼前。

“白衣,我、我们换马车吧。”许凝忽而开口要求,沈白衣低头看她,“可是累了?”心里,却是十分明白她的顾虑,知道她其实是想拖延时间,借以逃避即将面对的一切。

那些伤害,刻在她的心里,太深。只怕要抹除,很是不容易。

“嗯。”许凝垂了眼,含糊地应着,不敢看他的眼,怕会被看穿。

“那就换马车吧。 ”沈白衣没有多问,只是回头吩咐下去,让人到前面看看是否有换马车的地方。

即便是坐马车,一路慢悠悠地晃着回去,亦不过多了两三天的路程。转眼,便回到了盛京。

马车驶过繁华的街道,直奔沈府。

许凝自从进了京城,便低头一言不发。往事如潮涌来,让她心乱如麻,有些无所适从。

回到这里,意味着要面对很多事。比如,让她又爱又恨又惧的哥哥比如,小七的死……她要怎么,才能面无愧色地面对流光他们,要怎么告诉他们,小七是被自己所杀

胡思乱想之际,马车忽然停下来。沈白衣扶住她,淡声问,“影,怎么回事?”

影淡然无波的声音自外头传来,“公子,是容定侯拦住了马车。”

哥哥?!许凝的心猛然一跳,紧张地抓住沈白衣的手腕。沈白衣瞥了眼抓在腕上的手,神色微微一动,终是什么也没说。掀开车帘子,“我们下去吧。”

许凝反应过来,尖声拒绝,“不要。”沈白衣依言放下帘子。

碧无情却早已挤到车前,柔声呼唤:“小野猫,是哥哥。”声音很是嘶哑,让人听了心里淡淡地疼。

许凝忍不住揪住胸口的衣衫,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强自镇静地道:“你回去罢,我不想见你。”

车外一阵沉默。就在许凝以为他已经走了,却听得那嘶哑的声音说道:“哥哥就在这里等着你。”

坐在车中踌躇许久,终于还是决定出去见他。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想当驼鸟乌龟是行不通的。

沈白衣先行下了车,再把她小心翼翼地抱下去。

碧无情看着二人间的亲密无间,纵然心痛,却只是默然而立。削瘦许多的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

苍白瘦弱得几乎脱了形迹的脸上,只一双深邃的眼,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看似宁静的海,实则是即将爆发的火山。只要一点点引子,炽烈如岩浆的感情就会尽数涌出来,淹没彼此。

许凝下车地第一眼,便看到了他。那熟悉的面容,曾经描绘过千百次的眉眼,此刻憔悴的让人揪心。只一眼,她便再移不开目光。

她以为自己会恨,可是,这一刻,方寸之间,只有心疼与怜惜。

四目相交,却仿若咫尺天涯。

她小心翼翼地掩藏着自己的情绪,他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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