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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无双-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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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吧!”庆泽搂紧他:“这里已过了边境,草原晚上还是很冷的。”说著,调转马头疾驰而去。
风月紧紧抱著他的腰身,两人的身体随著黑羽狂奔有规律的耸动。倾斜身躯,看见尘土恋恋不舍的被晚风扬弃,轻轻遮住雄浑绚烂的草原落日。灰蒙蒙之中,迅速後退的草原平展的曲线如同沧海般壮丽。
如果沧海枯竭到只剩最後一滴水泪,那仍然是我为你而等过的无数个轮回。前生不幸葬送的大半生命,只是为了此生此世与你割不开斩不断的缠绵牵绊。
我愿倾我所有,化作气,化作风,化作水,化作灰尘与阳光,日日伴你左右,夜夜为你守候。
就像你为我那样。
天与地在夕阳停留的地方亲密接吻,风月收回视线,昂头看著庆泽意气风发的俊脸,将身体紧紧埋到他怀里。
接近营地,只见几缕炊烟嫋嫋升腾,随风而斜。
他们宿营的地方,乃是桑脂边境。本来是要住在原桑脂侯府的,可是风月抱怨庆泽说话不算话,说好了看草原风光的。这才转到这里来。
一路上他们所到之处,尽是些十分安稳的城市,虽然路过乡村,可也只是走马观花地看了看民风民情。都是风月首次见到的,新鲜得常常大呼小叫,完全没了往日里乖巧的形象。
正是春耕时节,庆泽用强硬手段推行的奖励农耕和遣奴归田政策,非常有效的刺激了人们对农作的积极性,加上水车的推广,所到之处,虽不甚繁华,却均是盎然的活力与生机。
庆泽曾望著大片大片的农田跟风月咬耳朵道:“能有今日,全托了月儿的智慧!”风月由是颇为自得自喜,庆泽又佯装愁苦道:“这下可是欠了大人情,要昊王如何还得清?”
风月甜甜一笑:“谁要你还啦!”
“那可不行!”庆泽认真道:“这样吧,昊王在此郑重许诺,从今往後,定要夜夜尽心服侍,决不能让我的月儿身心不满,每夜至少要梅开三度,绝不……”誓言还未发完,风月的拳头已经砸了过来。
出来五六天,皆是这麽轻松快乐。
见他们回来,白虎立刻迎了过来。虽然没说什麽,可脸上明显是松了一口气的神情。也难怪,风月不常出门兴奋异常也就罢了,可是大王也开始跟著疯起来,非要一个侍从都不带,两人独处去看草原晚景。搞得他们呆在营地里坐卧不安,一颗心吊在嗓子眼。
虽说身後就是万余边境大军,可毕竟大王身处其中,万分之一的意外都不能有。
风月一回来,就急著找伏楠。几日里这孩子始终一副抑郁寡欢的样子,短短几日瘦了不少,问了好几次都说是路上劳累,又有些水土不服。风月十分挂心,也不知道好点了没有。
伏楠正在桔香身边看她烤嫩羊肉。几日里都是桔香在照顾他,他也十分依赖桔香,此刻看著烤得冒小油泡泡的肉条,闻著从没闻过得香气,渐渐成熟的脸上也显出十分眼馋的神情。
桔香心中一乐,到底是小孩子,时间久了就好了。
便笑道:“再等一下就好啦,先给你吃!”
伏楠忍不住高兴起来,脸上也有了几分真心实意的笑容。看得桔香心中不禁一酸。
“好香啊!”
风月高兴的声音在身後响起,吓了伏楠一跳。刚刚涌起的笑容瞬间消失,又是一副想亲近又不愿意的矛盾神情。
风月拉著他问:“今天好些了吗?”
伏楠点点头,又低下去。
风月蹲下身去,仰头看著他的脸,问:“伏楠,你说实话,到底怎麽了?”
伏楠看著他,那双水润的杏眼无比真诚,映著夕阳金色余辉,平添几分神圣。一肚子的委屈悲伤矛盾便无论如何说不出口,就摇头说:“我是累了,不碍事的。”
桔香看他忍耐,心里越发同情。八岁男童新丧了母亲,那哺乳之情深意重此刻全是他心中的痛苦,却不能像普通人家的小孩肆意发泄,连哭泣都要看个人前人後。虽是大王长子,可如今看来,倒不如寻常人家了。
风月沈吟一阵,冲他笑道:“你不愿说也罢,只是不要想不开才好。人生总有悲喜,你若能忍耐,不哭不笑也算是一种境界。可若是心中愁苦至深,就算大哭大闹也不为过的,总好过将自己逼进死胡同里出不来。改天你想哭想闹了,叫上我,我陪著你!”他这些话说得极为发自肺腑,伏楠听得明白,又感动又矛盾,不知所措间泪水已经滑下脸庞。
风月站起身来,将他搂在怀里。不一会儿便感觉他脸挨著的地方已经湿了一片,却始终不听他发出声来。心中感叹不已,还这麽小,便要学会忍,有了伤心事也不能轻易给人知。王家的孩子,一出生便是复杂至极的环境,向来都是逼著自己速速长大,恨不能一夜成熟。不由想到庆泽小的时候,是否也曾这样有泪腹中流,伤心无处诉?
想著想著,便心疼起来。不由自主的又想到自己小时候,那麽大一家子人明争暗斗从不停歇,不也是自己数著委屈慢慢长大了。
个中心酸苦楚,尝过了方能明白。
只是他万万想不到,伏楠此刻的心情,又何止一个酸一个苦?
害自己痛失生母的人反过来安慰他的丧母之痛,那痛可会更痛?
“伏楠到底怎麽了?”饭後帐中,风月疑惑地问庆泽:“他明明是遇上什麽事情了,却怎麽都不肯说。你有没有问过他?”
“问过!”庆泽道:“就是有些难过事儿,过一阵子就好了。小孩子忘得快!”
风月不满道:“那也不能就让他自己难过著吧。”拍掉庆泽伸过来的狼爪,皱眉道:“喂!他是你亲生儿子啊,你怎麽好像一点都不关心!那天我见你不是很喜欢他的吗?”
庆泽把他抱进怀里,沈默一会儿,轻轻笑道:“就因为他是我儿子,所以有些事情他得自己熬过去!”
风月看看他,心中明白。便不再说什麽,也不再追问伏楠究竟发生了什麽事情。
两人依偎著沈默一阵,庆泽忽然将手伸到他衣服里,朝他小臀上捏了一把。
风月正沈浸在略略伤感的安宁之中,忽然小臀上一疼,张口叫了出来。
庆泽扑哧笑道:“我还没怎麽样呢,你就先叫了起来。”
说著,三两下将风月衣服尽数脱了上下其手。
不一会儿风月便有些软,轻轻喘著埋怨他:“总不让人消停……”还没说完,他已经吻了过来,将他两片柔软的红唇含在唇间舔舐啃咬,好半天才去撬开洁白贝齿,戏弄那滑腻香软的小舌。
一条银色水线,顺著唇角流到嫩白的颈项上,慢慢溜到细细的锁骨。
几上一盏银灯,并不十分明亮,暖暖的光线里赤裸的身躯越发香豔。
庆泽爱怜地将他托起,细密密地吻著他温润莹白的胸膛,轻含住那俏立的粉珠,灵巧的舌忽轻忽重的覆过去,听他口中忍不住荡出的甜腻呻吟。便趁他不备,将滋润之物仔细涂了,慢慢将那难耐的昂首推了进去。
风月软软哼了两声,任他紧紧抱了律动起来,引得喉间颤音一片,靡靡的飘在幽暗帐里。黑发如流云般无力散乱的垂在两人身上,更添了许多的诱惑。
15
第二天仍是晴空万里。风月醒来,正看见庆泽半躺在身边。
“醒啦?”庆泽笑著低头亲亲他,“今天倒是醒得早了,早饭刚过。再睡会儿?”
风月打个哈欠伸伸懒腰,慵懒道:“不睡了!昨天不是说今天去峡谷那边看看就回去麽,别耽误了行程。”说著,又打个哈欠,庆泽便亲手给他穿衣。
弄了半天总算一切妥当,队伍快马加鞭的向峡谷处奔去。
桑脂边境上,有半边长乐山余脉,堪堪将桑脂与草原分割开来,形成了大小几个峡谷,历来是易守难攻的战略要地,如今驻了昊国戍边的兵马。他们要去看的,便是最近一处要塞。大王亲临,对常年守卫在此的普通士兵们是莫大的激励。
此处山不是最高的,峡谷也不是最深的,人迹罕至,除了送给养的部队和邮差,或者时不时前来骚扰抢掠的蛮部,便再无人踏足。当大王亲临的时候,可以想象那些士兵们是多麽的激动。
看著他们,风月又感叹同情一番。同样是父母所生,有人享尽人间万种福,有人受尽人间万般苦。
放眼四望,丛林油绿,远远看见深峡陡险如斧劈,便兴冲冲拉著庆泽要去走走。
庆泽却颇为沈吟一番,最後爽朗一笑道:“去就去吧!既然来了,不去看看终为不美。”
白虎等人顿时紧张异常。
庆泽将他抱上黑羽侧坐著,调笑道:“坐好了,可别掉下去,小屁股摔成四瓣可就不好看了!”风月捶他一下,便笑著驱了黑羽慢慢朝山上走。
风月倚靠在他怀里,双手紧抱他的腰身。一双眼睛兴奋的四处望去,所见都是新鲜的。
那山道并不难走,他们边走边看倒也走了小半日。只是走著走著没了道路,庆泽低头问道:“看够了麽?这里人来得少,不能再往前去了。”轻扶著怀中人的腰,言语间流淌著世间最甜蜜的疼爱。
风月笑道:“好景色啊!要是开发成旅游胜地一定能赚钱!嘿嘿……就回去吧,山里有些冷呢!”
庆泽一笑,亲亲他调转马头。
却在这时,听见不远处林中响起一片嗦嗦之音,仿佛有许多人和他们一样骑著马过来。风月一愣,心说这里又没有人家,怎麽会有人从对面过来?疑惑地抬头,却看见庆泽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白虎立刻遣一人下去送信,又打著手势将侍卫队调过来摆开了阵形,将庆泽风月与伏楠桔香等人围在中後方,就连丹涂子和桔香的手上,都多了一柄锋利的刀!
风月大惊,手上不由得使力抓牢了庆泽。
庆泽见他害怕,在他耳边说:“没关系!应该是足术的人来抢粮度春荒,人不会比我们多!”又笑道:“这些野蛮子想是让咱们的守军给打怕了,想悄悄从这里过去。说起来,多亏了你的连弩呢!他们从前都是从峡下面快速奔袭的,每每得手急难剿灭,如今却是不敢了!”言语中没有丝毫的怯意,反倒有几分兴奋。
想他当年初登大位,为了巩固自己的江山,打了多少胜仗!那时的戎马厮杀,慨当以慷,随著地位的日益牢固,渐渐连记忆都有些退色。如今在这里碰上一个小磨利刃的机会,血液中沈息已久的渴望瞬间便被点燃,烧成了战神熊熊的火焰。
周围只剩下大自然的肃穆合唱,连战马都屏气凝神。风月向伏楠看去,却见他独自骑了小马,酷似庆泽的脸上竟是无与伦比的严肃,面色如旧没有丝毫的退却。不由得微微一笑,有其父必有其子,虎父何来犬子?他再老实听话,那骨子里仍旧是如他父亲一般的帝王血液。
不多时,林中便现出一队人马来。
对方不料此地竟然会有伏兵,皆是大吃一惊!就在这麽个当口,连弩侍卫已经羽箭齐发,刹那间走在最前方的一排足术骑兵已然惨叫著落马!
然这些骑兵却也不是吃素的,似乎都是身经百战之辈,个个身形彪悍经验极其丰富!突然间遇袭,他们没有自乱了阵脚,反而嗷嗷高声叫著,身体紧贴马腹,奋力打马朝这边奔来!
只几口气的功夫,双方人马已经酣战在一起!人数相错不远,侍卫们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足术骑兵也都是十分剽悍之辈!其中一个浑身赤红的,身材壮硕高大异於常人,双手各举一柄鬼头大刀,背後背一把漆黑的弯弓,凶猛异常!五六个侍卫与他围斗,却始终占不到上风,不一会儿便有两个反被双刀左右开弓所伤!
庆泽紧紧盯著他,知他是个领头的。又见他凶狠不类常人,胸中早已战火燎原,只是怀中风月让人放心不下。
那蛮汉子独挑数人,尤能应付自如大气不喘!只见他利落挡开迎面一刀,且战且近,忽然咧开嘴超庆泽挑衅地呲了呲牙!
苍啷一声利刃出鞘,庆泽紧握手中乌刃宝剑,骨节发白,却仍是一动不动。
风月惊觉,朝庆泽看去,只见他朗朗虎目瞪得溜圆,几欲喷出火来!额角青筋剧烈跳动,双唇紧紧泯著,却是切齿之状!那是他从没见过的骇人脸色,浑身上下透出的,皆是令人窒息的浓烈杀欲!
那边白虎又撂倒一个,提了血剑冲向那头人。蛮汉子高大身形却十分灵巧的一闪,便知道来了个厉害的,立刻专心致志应付。
庆泽却趁机突然调开马头迅速溜出,将风月放在一块大石之後,交待道:“无论如何不要出来!”
言罢,不等风月开口,他已经打马向那蛮汉子奔去!
风月心中害怕至极,却也知道自己此刻只会是个拖累,便缩在大石之後动也不敢动。眼睛惶惶一转,看见这石头位置极巧妙,面前不远便是深峡,只要乖乖待在这里,断然不会有人想到这里还藏了一个。
忽然想到,伏楠不知道怎样了!心中立刻焦急不安,想探头看看却不敢动。正急得很时,旁边突然快速闪来一个小身影!
竟然是伏楠!他手中握著一柄护身短剑,动作利落迅速,颇有几分机智。
风月心中稍稍安定,便去握住伏楠的手。他手心早已出满冷汗,刚碰到伏楠的手,就被他啪的一声用力打开!
风月大吃一惊,不解地看著他。却见这八岁的男孩眼中恨意满盈,高举著一柄短剑堪堪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风月难以置信的大睁著双眼,连为什麽都不能问。见他轻轻喘著,短剑始终不离自己心脏,本能的退了一步。
伏楠却立刻跟进一步,短剑始终举在他心脏的位置!
风月突然伸手,欲抓伏楠的手臂,谁知伏楠却是有专门的高手教过的,风月抓了几下,始终被他巧妙轻易的闪开去,那短剑仍然稳稳指著心口。
风月刚想问为什麽,却见伏楠脸上现过挣扎的神情,随後紧紧咬住下唇,那短剑又往前近了一寸,划破了胸口的衣服!
风月赶紧往又後退去。
可这一退,他已出了大石的遮挡。眼前是一片狼藉的战场,鲜血染红了黑色的泥土,尸体横布,扑面而来的,不再是清爽的春风,而是令人作呕的血腥气!仍在厮杀的,个个双目赤红,都像是要吃人一般!
庆泽正与蛮汉激烈缠斗不相上下,却见风月突然出来,心中吃了一惊叫道:“月儿!”风月听见,看见他只这一喊便稍落下风,生怕他分心受伤,连忙又要往大石後躲去。可是伏楠胸膛起伏,眼中恨意昭章举著个短剑立在那里,又吃一惊退了两步……
谁料想他看不见的背後,是那深深的峡谷!
听见庆泽大吼一声“月儿”,狂奔过来,风月已经脚下一滑向後栽去!
最後一眼却惊魂地看见,那蛮汉子在庆泽背後拉圆了黑色的弓箭,一支噩梦般的纯黑箭矢正对著庆泽的後心闪电一般射来!
风月咽喉里迸发出的动魄的惨叫,身体不受控制的飘起来,又被牵引著坠向深渊。
16
仿佛是灵魂出窍一般的黑暗,仿佛是第一次死去时的黑暗。
不知道在这样的黑暗中浮沈了多久,黑色渐渐退却,迎面一片血雾。
又听见脚步声,一声声一下下,仿佛踩在心头。抬头望去,漫无边际的血雾中一个熟悉的背影。他转过头来冲爽朗一笑,胸口顿时血如泉涌,滴滴都如猩红的花瓣飘飞……
“庆泽……”
心口剧痛,风月昏沈的睁开眼,双瞳一时间找不到焦点。
好半天,才略略清醒过来。
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布质屋顶,还是圆形的……风月又怔神片刻,才明白这是个帐篷。脑子终於慢慢开始运转,所有回忆,都停留在庆泽向他扑来,背後却闪电般划过黑矢。
心脏被这画面狠狠撕扯,风月用力绞住胸前的衣服,死死压著心口。
平日里那麽容易流出来泪水的双眼,此刻却是干涸的沙漠。
一阵嗉嗉的脚步声临近,布帘被掀开,进来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
他似乎十分高兴,脸上挂著笑容。穿了一身又脏又破的衣服,头发也是乱七八糟的沾著小草叶,活像是个要饭的。
他一进来便看见风月正睁著眼睛看向自己,笑容顿时僵硬,拔腿就跑了出去。
风月心中难过欲死,根本不愿理会。慢慢转过头来,又直直地瞅著帐篷顶。
不能想象他会……风月全身肌肉失控的僵硬起来,旋而便是剧烈的颤抖。不不不,他不会的,我还在这里等他,他怎麽会舍得离我而去?
可明明看见那箭朝著他的後心,那麽近的距离内,怎麽可能失手?他怎麽可能躲得开?
风月睁大双眼,双手死命扯著头发。疼痛自头顶传来,却消磨不掉脑海中可怕的记忆。他喘著气,恨不能把一头乌丝生生扯下!
“你就算把头皮撕了,昊王也活不过来!”
“啊!”风月嘶叫一声,双眼睁到极限,去看那个残酷的声音来源。
来人浑身赤红,身材壮硕高大异於常人,风月认得他,正是和庆泽缠抖的那个蛮汉子!
他一身赤红的衣著像刀一样割伤了风月的眼睛。那红,难道是庆泽的血?
风月惊惧的急速喘息著,紧紧盯著他狰狞的脸。
那人狞笑起来:“我们好不容易才把你救回来,可不能让你轻易死了!那天你摔下峡谷,巧得很呐,我们足术的勇士也在那里!他们堆了高高的草垛,正准备放火堵塞道路,以防昊国士兵从峡下奔来抄了我们的後路,没想到你从天而降。要是你摔的不是时候,现在已经跟草木一起变成一把灰了!”
风月心中惧痛交加,突然听到他说“可不能让你轻易死了”,脑中忽如霹雳闪过,将阴霾与恐惧劈开一条裂痕。
他怔怔移开视线,大睁双眼看著面前的草地,不停的喘著气,却渐渐平静下来。
那人见他痴痴傻傻的样子,便好奇的过来,抓住头发将头提起,痛的风月惊叫一声。
“昊王是你们的英雄,”那人一脸茫然地说:“他是第一个与我势均力敌的勇士!可是他怎麽会看上你?又瘦又小,跟棵没长好的草苗一样!”
风月这时才彻底清醒过来,叫了几声痛,那人也不为难,便放开他。
风月双手抱著头,问道:“这是哪里?”见他并没有拿绳索之类的绑住自己,便心里打起了逃走的小算盘。
蛮汉子道:“你管这做什麽?你又不会骑马,累死你也跑不掉!要是你执意逃跑,周围都是我们的牧场,你们的人到了这里经常找不到路,只会饿死累死在路上!”
风月心中安定下来,顿觉浑身酸痛,小脸苦巴巴皱成了一团。可是这异族之地,那里会有柔声细语的安慰?
便没好气:“你怎麽知道我不会骑马!”
“我们天天骑马的人,大腿上都有茧子。你浑身都是细皮嫩肉的,连块那麽大的小茧子都没有!”他说著,伸出粗壮的手指比了比。这个动作和他的形体十分不符,看上去和一头熊做阵线活一样的效果。
风月脸一红,怒道:“你!你看我的身子……”
那蛮汉子却很是疑惑地点头道:“是啊!你摔伤了,浑身青紫,好在骨头都没断,而且也没有高热,真是大神保佑你。”
风月见他说的坦然丝毫没有猥亵之意,心中不免诧异:“我昏迷了很久吗?”
“没有。”蛮汉子说:“还不到三天!”
三天……风月有些气闷,觉得和面前这人说话十分辛苦。昏迷了三天,还不算很久?要是在宫里,别说三天,就算小晕一下下,庆泽也会把成堆的大夫吼到跟前。
一想到庆泽,心口又是一疼。
蛮汉子忽然道:“我们这里吃的用的都很差,你将就一下吧。”
风月一愣,不知道这究竟是怎麽回事。算是被他抓来的,可自己怎麽不像是个囚犯?
心中计较许多遍,问他:“你抓我来,究竟做什麽?”
蛮汉子坦然自若道:“昊王杀死我们许多勇士,我们要用你的血来为他们送葬。”
风月冷冷道:“那还何必说什麽吃的用的!早晚都是要杀我,现在何必来管我的死活?”
那蛮汉子一愣,倒不知道怎麽回答了。
风月看他的神情,忽然领悟这草原民族,虽然在松岩人眼中是剽悍凶猛残忍嗜杀,可真正面对时很容易就能发现他们缺乏心机不擅撒谎,古朴的纯真中混合著草原般的宽阔胸怀。那足术骑兵实在是昊国边境一大祸患,庆泽常头疼不已。可这些骑兵每每是靠迅猛的短途奔袭来烧杀抢掠,从没有靠策略战术赢过分毫。他们又逐水草而居,常令前去剿灭的部队空手而归。这次不知怎的想到要绕道去抢掠,不料半道又和昊王对上。
“你叫什麽?”
“多图。”蛮汉子毫不掩饰的自豪道:“我就是多图,我的族人都说我是草原雄鹰,是草原的希望!”[小说下载网·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
原来他就是多图。风月心中暗道,能让庆泽头疼不已的家夥,也算是个人物!
“昊王已经死了,你好好待在这里。”多图说:“我们还没有商量好要用你来做什麽!”
风月却哼了一声道:“若是昊王死了,留我还有什麽用?庆泽定是活得好好的!”
多图正要出去,听见他的话,顿时停在原地,神情尴尬。
好久,他脸上一狞,道:“昊王杀死我们许多弟兄,我们一定要抢到更多的粮食,才能对得起他们!”
风月听他这麽说,心中大觉奇怪。人家杀了他的族人,他不说报仇,反倒说抢掠?
多图却不再多言,躬腰出了帐篷。
风月这才打量了一下周遭。帐篷破旧得很,缝缝补补多少遍,补丁一块接著一块,他正坐著的“床”,不过就是两张破损了的羊毛薄毯,底下厚厚的全是干草。帐篷里的地面,就是草地,斜对面的地上放几只裂纹缺口的陶罐,还有一个叠得整整齐齐的旧毯子,是唯一一件还算像样的物什,放在他脚边。
心中不禁惊异,他们有牛有羊,有天下最好的骏马,他们手中简直就握著金银山,怎麽还穷成这样?
罢了,还是赶紧想想如何脱身吧!
想到庆泽安在,心中便也平静下来,揉著身上酸痛之处,慢慢思考脱身之法。
17
忽然布帘轻轻一动,悄悄探进一个乱糟糟的小脑带来。
风月抬头一看,正是原先那个小男孩,此刻正带了怯怯的眼神望著自己。脸上依旧灰扑扑的,一块黑一块白,和小要饭的差不多。
风月招招手,他却没动。好半天,才蹭著进来,全身都贴在帐篷上,
一步也不敢靠近。好像面前坐著的,不是个人,而是只兽!
风月心中奇怪,自己又不是青面獠牙,他怎会这样怕?
於是哄著问他:“我叫风月,你叫什麽?”
小孩眼睛十分水亮,称的一张小脏脸也有许多精神,听见他问,便小声回道:“我叫牙吉。”
“牙吉?”风月笑眯眯道:“真好听!你告诉我,这是什麽地方?”
牙吉却摇摇头,幅度很小但很坚定,小声道:“阿爹不让对你说!”
阿爹?他是多图的儿子啊!风月又笑眯眯问:“不说就不说!那你告诉我,从这里到昊国,要走几天?”
“大半天就到啦!”牙吉见他并没有什麽危险性,胆子也渐渐大起来,慢慢蹭著帐篷坐了下来,说:“阿爹让我来看著你的。”
大半天……看来也不是很远。风月想著如何能让牙吉带他出去,随口和他聊天:“你阿爹有几个儿子啊?”
牙吉却迷茫的看著他答道:“阿爹?阿爹没有生儿子啊!”
诶?风月一阵诧异,他明明叫阿爹,怎麽又说阿爹没儿子?
“我是说多图啊,他不是你阿爹吗?怎麽会没有儿子呢?”
牙吉脸上却更加迷茫,糊涂的说:“可我是阿老生的,不是多图阿爹生的啊!多图阿爹是男人,不会生小孩。”
风月猛然想起庆泽曾说过这里一女百夫,大概牙吉只知道自己的母亲,不知道父亲是谁。他说的阿老,看来就是母亲。
听说是一回事,真要自己碰上了,还真是让人目瞪口呆啊。风月调整一下受了震撼的心灵,对他招招手,笑道:“你坐那麽远,一定是很怕我!”
牙吉眨眨眼,脸上现出不服气的神情,却又真的不大敢过去。风月在他眼里是个异族人,始终不能让他完全放心。
风月便笑道:“你几岁啦,这麽胆小!”
“我才不胆小!”牙吉大声道:“我六岁了,多图阿爹和古力阿爹都说我是族里最聪明最勇敢的孩子!多图阿爹还夸我是族里的小雄鹰,多图阿爹是我们族里最最勇猛的雄鹰!”说著,他大步走到风月跟前,一屁股坐下。
风月拉过他脏兮兮的小手,感觉那小手掌中已经有了几个硬硬的茧子,再一看,手背上还残留著两块暗紫色的冻伤,天气早已是春日暖暖,他那冻伤不知怎麽还没好。
四掌相握,风月白皙的手格外醒目。
忽然想起曾经这样拉著伏楠的手,却不知为什麽他那样痛恨自己,心里一阵难过。
牙吉低著头,看著他白嫩嫩的手,眼中羡慕非常。他手腕上套了个墨绿的玉镯子,随他伸出手也现了出来,被风月瞧见,心中一动,那不是桑脂特有的墨玉所做麽?
心脏一阵突突跳动,便强压著问他:“这个镯子好漂亮,套在你手上正合适呢!”
牙吉听他夸奖,也高兴起来,炫耀道:“漂亮吧!前一阵子有松岩的商贩路过,用这个和多图阿爹换了一匹马呢!听阿爹说,这个镯子是有灵性的,带久了可以长生不老!”
松岩商贩!风月心中激动的恨不能跳起来。
足术产良马,却将之视为贵重财产从不轻易交换。庆泽为了得到足术马种以改善乘骑,便安排一些人装成商贩的样子经常在草原上来往,一则可以慢慢摸清他们常年的动向,二则昊国目前实在无力大规模的
对草原游牧民族用兵。足术部落众多星罗棋布,骑兵动作迅速行动飘忽,草原辽阔极易迷失路途,昊国从没在草原上讨到过什麽好处!
商贩常被劫掠,也常迷途不知所踪,效果并不见好。可此时此刻,这无异於一株救命稻草。
这麽说,此处也是松岩商贩曾经踏足的地方!
风月按奈下狂跳的心脏,说:“牙吉小雄鹰,我不信你是这里最聪明的,你一定没有我聪明。”
牙吉又不服气起来,不满的看著他。
风月见他认真,心中狂喜,说:“你要是不信,我就说个谜语,保证你猜不出来!”
“你说!我一定能猜出来!”牙吉高昂著灰扑扑的小脸儿,自信满满。
风月笑道:“那我问你,乌龟在壳里盖房子,你猜那是什麽?”
牙吉立刻苦思起来,小脸儿上一派严肃认真。可他哪能猜得到?不一会儿,便憋红了一张小脏脸。
风月笑道:“我们昊人都知道的。你说你聪明,怎麽猜不到呢?”
牙吉张著倔强的眼,甩开他的手,爬起来就要跑出去。
却在这时,布帘一掀,进来一位老人。
牙吉立刻扑过去叫道:“古力阿爹,我是不是这里最聪明的?”
古力原本一脸阴霾,听见牙吉叫他,顿时呵呵笑起来。满是深深皱纹的脸像是焦枯的树皮,却掩盖不住慈祥。
“牙吉当然是草原上最聪明的小雄鹰!”他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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