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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堂春-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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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福在一旁点着头道:“这个秘密原本并不为人知,是扎和木王子那边的密探送来的消息,说是在关外发现了他的旧部,而他的后人听说也到了中原。丞相,王子的意思是要我们……”

宇文万德止住了他的话,说道:“这件事情先交给山鬼他们去暗中调查,你派人送信给王子,就说请他安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办妥。”

红曦不知这两人口中所说的“他”是什么人,但看他们的神色定是十分紧要。

天色已晚,宇文万德也要回房休息了。红曦忙躲在一旁黑暗的角落里,看着两人掌灯慢慢离去。

看样子,今天那群黑衣人是不会来了,不过这一番前来,让红曦觉得这偌大的丞相府里到处都充斥着暗算和阴谋,疑云重重。

此地不宜久留,红曦趁着夜色,找着来路赶紧要想出府。

突然,黑暗中传来一阵悠扬的箫声,那声音婉转低鸣,如怨如慕,仿佛倾出心内所有的情感一般,直听得人缭乱震颤。红曦也被这乐曲给吸引了,顺着箫声走了过去,在府中的花园亭榭中,只见一位白衣公子正对着明月,吹奏着洞箫,他背对着红曦,虽不见面容,可却心意全露。红曦站在远处,听着不绝如缕的乐声,心也被浸润沉醉了,竟痴痴站着忘记了离去。

皎洁柔媚的月光洒在那白衣公子的身上,远远望去超凡脱俗,仿佛并不是这红尘中化生的庸人俗物。

这公子,满腔情思,一地柔肠,定是在思念着他的心上人吧。

再访冷府,这次却是宇文万德带着宇文轩亲自前来,礼数上宇文万德自是十分注重,既带上了媒人,也备齐了提亲的彩礼。

见到站在门口的冷向鹏,宇文万德满脸堆笑迎了上去,一边拱手一边说道:“冷将军,让你亲自出门迎接,老夫真是过意不去。”

冷向鹏虽不喜宇文万德的为人,但过门毕竟是客,更何况还有宇文轩随行前来,他抱拳回礼,将二人迎了进去。

宇文万德呷了一口茶,微微笑着望着冷向鹏,缓缓说道:“冷将军想必已经知道此次老夫前来的意图了。”他指着门外那些箱奁,“这些都是老夫下的聘礼,若是冷将军还有别的要求,也可但说无妨。”

冷向鹏连看也没看外面的那些东西,只是望着宇文轩问道:“你果真中意我霜儿,想要娶她为妻?”

宇文轩听冷向鹏向他问话忙跪了下来,郑重说道:“不错,我真心喜欢冷小姐,想要娶她做我的妻子。”

“好!”冷向鹏抽出身上的佩刀举到他的面前,说:“既然如此,你就对着我的宝刀发誓,这一生一世你都要爱护我霜儿,绝不能负她,否则,我绝不会饶你。”

宇文轩见这刀寒气凛冽,但心中也并不惧怕,伸出手来,指天立誓:“我宇文轩对天发誓,待我与冷小姐成亲之后,一定待她如珠如宝,这一世都不会做背弃她之事,若有违背,必死于刀下!”

冷向鹏这才舒了一口气,将刀放下,双手扶起宇文轩,慈爱地看着他说:“好,这些聘礼我收下了,轩儿,从此以后你不但是我的部将,更是我的好女婿了。”

宇文轩听得冷向鹏亲口允诺婚事,满心有着说不出的欢喜,他忙再跪倒,叫道:“多谢岳父大人成全!”

宇文万德则在一旁哈哈笑道:“冷将军,这以后我们便是亲家了,过去即使有什么不愉快之事,我们也该一笔勾销了。回去之后,我择个好日子,就让他们完婚便是,不知冷将军意下如何?”

“这些事就由丞相做主吧。我霜儿从小被我娇惯坏了,只盼将来过府之后,丞相大人可以多多包涵。”

宇文万德拉着冷向鹏的手笑道:“都快是一家人了,还说这些做什么。”

宇文轩见两位长辈握手言欢,心内也是欣慰,他向冷向鹏问道:“岳父大人,不知霜儿她……在不在府里,我想去见见她。”

“她今日去齐云社看蹴鞠了,一早就走了,恐怕还得有一会儿才能回来。”

宇文轩笑道:“原来她还喜欢蹴鞠,只是不知她这棋子打穴的功夫是哪里学来的,可是厉害的很啊。”

“哦,她还会棋子打穴?这我可从不知道啊……”冷向鹏有些讶异。

宇文万德在旁说道:“冷将军,这孩子大了又岂是你事事都能掌控了然的?既然令千金不在府中,那我父子二人也不再打扰,这就告辞了!”

冷向鹏将他二人送到了门口,目送他们驾车远去。这门亲事,他虽并不乐意,但为着女儿,还是答应了下来。

只要是她想要的东西,就算是天上的星星,他都会想着法儿为她摘下来。只要她高兴,只要她能粲然一笑,那么就是拼上了性命,他都会在所不惜。

霜儿,只要你觉得那是快乐、幸福的,那爹爹一定会让你达成心愿!

婚礼的日子定在下月初八,黄历上说那是个黄道吉日,适宜嫁娶。丞相府中张灯结彩,而将军府上下也是忙进忙出为冷若霜准备着嫁妆。

这几天冷若霜的心情也是奇好无比,连对待下人也不似以前那么苛刻。冷向鹏给她准备了七大箱子的嫁妆,其中三箱装的都是当年白启山留下的医书。

“爹爹,这些书你也要我带到丞相府里?”

冷向鹏拉过冷若霜,轻叹了一口气,正色说道:“霜儿,如今你快要出嫁了,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了。”

冷若霜见父亲神色郑重,似乎是件极重要之事。

冷向鹏犹豫了一会儿,缓缓说道:“霜儿,其实我并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的亲生父亲名叫白启山,这些医书便是他留下的。”

“什么?爹爹,你说什么不是亲生父亲……我被你搞糊涂了,怎么我突然又冒了一个父亲出来?”冷若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安然无恙地在冷向鹏的宠爱下过了十八年,可现在突然却说他并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这不可能……不可能……爹爹,你是骗我的吧。”

冷向鹏早知将这事说出,她一定很难接受,可这一世难道要永远瞒住她,不让她知晓自己的身世?

如今她即将出嫁,他也再无牵挂,这个埋了十八年的秘密,总要再见天日。'。。'

冷向鹏将当年白家惨遭灭门一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冷若霜,她的父亲是江南名医,医术之高誉满全国,冷向鹏让她从小读这些医术就是为了让他的毕生心血不会就这样白白荒废。

冷若霜听着十八年前的旧事,背脊上一阵冷汗,她想起了那日见到的红衣女子。

“爹爹,刚才你说,当年我还有一个姐姐,那她现在在哪?”

冷向鹏摇摇头道:“当年我也曾找寻过,但那木桶想必是漂得远了,始终没法找到,这些年来也一直没有你姐姐的音讯。

红日扶曦,冷月如霜。

那两块金锁片冥冥之中自有联系,今天听了冷向鹏的这番话,才不由得她不信。

那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红衣女子并不是巧合,难道她们真是一对孪生姐妹?

冷若霜此时心绪起伏,脑中也是乱作一团。她的贴身婢女彩凤走了进来,走到她跟前,给上了一张纸条,说道:“小姐,这是刚才门口有人要我交给你的。”

冷若霜将纸展开,只见纸上写着一行字:野外密林,但求一见。

她将纸合起,忙问:“是什么人让你给我的?”

彩凤答道:“方才在门口,是一个红衣女子拦住了,要我交给你的。”

冷若霜双眉一挑,起身便走,乘上马车,急往密林的方向奔去……

大礼既成

野外密林阳光普照,明媚的日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星星点点洒了下来。

红曦坐在一棵树下,那淡淡耀眼的白光映衬着她白皙的脸庞,显得格外动人。

“冷姑娘,你来了!”见到冷若霜的时候,红曦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向她走来。

冷若霜自得知她们是双胞姐妹之后,心情也是十分复杂,她淡淡问道:“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姑娘叫我红曦就行了,若是你不介意,我能叫你的名字吗?”

冷若霜点点头道:“爹爹叫我霜儿,姐姐也叫我霜儿便是。”

红曦心头一震,抑制不住心内的激动,一下抓住了冷若霜的手,连说话的语音都在微微颤抖着:“你刚才……叫我姐姐?”

冷若霜将手抽了出来,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就算不想认却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那天你将两块锁片一起拿给我看,其实我心里已有猜测,只是待到爹爹亲口告诉我,我才不由不信。”

冷若霜将冷向鹏告诉她的白家灭门以及她们是怎样逃过一劫的事一一说给了红曦听。

原来这背后还有这些故事,直到此刻,红曦才算是弄清楚了她的身世,也不由涕泪俱下。

她们本是同根相生的姐妹,却因为十八年前的灭门之祸而天各一方,如今虽然相认,可这十八年的空白却是无法填补了。

“姐姐,你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红曦镇定了心神,抹去了脸庞上的泪珠,说道:“我这次前来,是有一事想要问你,冷将军在朝中可有与人结怨?”

“结怨?”冷若霜思索片刻答道,“爹爹为人正义刚直,没听说过和人结怨。”

“那……冷将军与宇文丞相的关系又如何?”

“你问这个干什么?”冷若霜有些不解地看着红曦。

红曦顿了顿说道:“宇文万德这个人背后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阴谋,我担心他会对你们冷家不利,不仅是冷将军,我怕到时连你也会受到牵连……”

冷若霜双目圆睁,哼了一声说道:“这绝不可能,以前也许会,但现在我即将要嫁到丞相府,宇文大人和我们冷家就是姻亲关系,又怎会对我们不利呢?姐姐定是听信了什么谣言吧。”

红曦怔了一下,问道:“你刚才说,结亲?”

冷若霜的脸上顿时显出得意的神情:“正是,后日我便要嫁给丞相公子,成为宇文大人的儿媳。从此以后,他对我们冷家只有敬重有礼,何来不利之说?”

“哦,是这样……”红曦喃喃说道,难道她的猜测是错的?

“姐姐若是愿意,到时也请到丞相府中来喝一杯喜酒。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府了。”

乍然多了一个姐姐,冷若霜一时之间还不是很能接受,因此对待红曦的态度仍是不冷不热。

初八很快就到了,只是不知为何这日天公并不作美,阳光躲进了云层,天上还淅淅沥沥下着连绵不断的细雨。

阴阴潮潮的天气总令人心情不爽,但虽如此却不影响冷若霜和宇文轩成亲的大好心情。

丞相府前到处挂满了红色的绸带,而前来观礼道贺的人也是早早就到了。一品丞相和镇南将军结为姻亲,这可是朝中的一件大喜事,就连皇上也派小路子送来了一份贺礼。

宇文万德双手接过小路子递来的锦盒,跪下叩谢圣上隆恩。

打开锦盒,只见里面是一幅装裱精致的书卷,皇上虽平时对政务懒怠,可却写得一手好字,看起来潇洒飘逸,一气呵成。

那字卷上写着十个瘦金丹青: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宇文万德一边赞叹一边哈哈笑道:“好,皇上真是费心。还烦路公公转禀皇上,臣多谢圣上恩德。”

小路子说道:“丞相和将军都是柄国之臣,皇上略表心意,也是对二位大人的重视。”

宇文万德将小路子迎到了内堂,说:“路公公也辛苦了,就请一起坐下喝杯喜酒。”

小路子见宇文万德盛意拳拳,便也不推辞,走了进去,内堂里早已是人山人海,一些公卿大臣们聚在一处互相聊着闲话,就等着大礼开始。

迎新娘的花轿不一会也便到了,门外响起了阵阵震耳欲聋的爆竹声,宇文轩掩饰不住脸上的喜色,今日的他身着大红喜服,头戴新郎官帽,好一个翩翩君子,风流倜傥!

他走到门口,前去迎接花轿。

打扮成少年,站在众多宾客之中前来观礼的红曦见到宇文轩突然浑身如触电般地震了一下,原来冷若霜所说的丞相公子居然是他?!

周围的爆竹声、喧杂的人声不绝于耳,可红曦却如被定住了一般,什么也听不见了,只是怔怔站着,透过人群瞧着一脸春风的他走向花轿。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在野外草屋照料宇文轩的那些时日,红曦的心中曾冒出这样的一句诗来,短短两日的朝夕相处,让她也不自禁地生了情愫,原以为他们总还有机缘再见,却没想到,再次相逢竟是在这样的场合,他还娶了自己的妹妹做妻子。

红曦的心中掀起淡淡的惆怅和一阵说不清的失落……

花轿落,宇文轩踢开了轿门,将新娘迎了出来。

冷若霜虽披着红巾盖头,但身姿轻盈,婀娜动人,双手嫩白如荑。她轻轻握上宇文轩的手掌,由他牵着进了喜堂。

红曦夹在人群之中,被一起拥着也进了内堂。这二人站在一起真是天生一对,珠联璧合。

参拜天地,夫妻行礼。

宇文万德与冷向鹏坐在上首也是喜难自抑,圣上赏赐的书卷被高高地挂在了堂内正中。

礼成之后,便是十二枚爆竹震天。

丞相府摆开酒席,宴请各位亲朋入席。

宇文万德说道:“今天是大喜之日,还请各位不必拘礼,尽情享用,待到晚上,府内还有特制的礼花爆竹,请各位留下赏看。”

这场婚礼繁华热闹,酒席之间觥筹交错,人声鼎沸。新郎对前来敬酒的人来者不拒,一碗一碗饮得尽是开怀。

红曦坐在角落的客席,看着这一场喧闹繁华到极致的婚宴,杯中的酒饮到口中却是涩涩的滋味。

庭院中,漫天的礼花盛放在雨夜之中。这些礼花都是特制的,一会儿是鲜红灿烂的富贵牡丹,一会儿是金色吉祥的鱼跃龙门,万紫千红,流光溢彩,所有的宾客都拍手赞叹着。

末了,最后一支礼花在空中绽放成四个艳丽辉煌的大字:百年好合。

“好彩头,好彩头啊!”宾客们纷纷说道。

冷向鹏今日也喝了不少,待到宇文轩前去敬酒之时,他也已是醉眼朦胧了。

“岳父大人,小婿敬你一杯,愿您福寿安康!”

冷向鹏盯着宇文轩,哈哈笑了起来:“说得好,说得好,好女婿!那日你在我刀前发下的誓言,说过会一生一世都对我霜儿好,你可万万不可忘记!”

宇文轩正色道:“小婿牢记心中,定会遵守誓约!”

二人共饮碗中之酒,甚是欢畅!

夜色渐深,雨势渐大,席间的宾客也渐渐散去,恍惚之间,宇文轩仿佛是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但再回头却只是灯火阑珊,哪里还有什么人影呢?

几位仆人过来扶他:“公子,春宵一刻值千金。新娘子正在房中等着呢,还是快进洞房吧。”

宇文轩脸上绯红,但他酒量甚好,虽有三分酒意,仍是有着七分清醒。

洞房之中,烛影摇红,爆起的烛花发出噼啪噼啪的声响,照得房内忽明忽暗,情意绵绵。

宇文轩带着一丝微醺走到了床前,新娘的脸上仍遮着大红盖头,两只雪白的小手平平放在双腿之上。

他凑上前去,缓缓掀起了她的头盖,红色盖头之下,闪烁的眼神中满是情意连绵。冷若霜羞羞将脸低了下来,烛光映衬之下,粉嫩的脸上镀上一层明媚娇艳的柔光。

瞧着瞧着,宇文轩情不自禁就吻上了她樱桃般的唇,初初触到,浑身如有一股暖流涌起,令人意乱情迷。

冷若霜的手抚上了宇文轩的脸庞,直到这时,她才体会到能和朝思暮想的人在一起的感觉是如此的甜美迷醉。

他吻得如此深情,如此陶醉,差一点就要将她吞没在他狂热的席卷包裹之中了。

好久,他才停了下来,痴痴望着冷若霜。

“霜儿,那日在山崖之下,你救了我的性命,我心里不仅仅是感激。当日,你匆匆离别,我多么担心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你,好在上天眷顾,让我又在龙王庙遇见了你。那一刻,我便下了决心,要娶你做我的妻子……”

冷若霜呆呆听着宇文轩的话,却越来越迷糊:“相公,你说什么山崖?我何时救过你的性命?”

宇文轩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她怎么会不记得这件事呢?

“霜儿,当日我赠你的玉玦,你可还放在身边?”

什么山崖,什么玉玦?冷若霜根本就是一无所知,她顿时明白,宇文轩口里说的那个“霜儿”并不是她,而是红曦,他是错把自己当成了红曦!

她的粉脸顿时煞白,“蹭”地一下站了起身,双手不停绞着,在屋内来回踱步。

宇文轩也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他也站起了身,拉过冷若霜。

“霜儿,你怎么了?难道你真的不记得那天所发生的事吗?”

冷若霜盯着他的眼睛,急促呼吸着,她突然一下紧紧抱住了了宇文轩,靠在他的胸膛上说道:“相公,我是霜儿,我是你的妻子,这一生一世我们都是注定要在一起的。”

宇文轩的眉头蹙了起来,突然之间,他拉过冷若霜,猛地将她的大红喜服一把扯开,只露出脖颈前一片雪白的玉肌。

他仔细看着,脸上神情莫测,他一边摇着头,一边喃喃自语:“没有,没有……你不是她,你不是她……!”

那日宇文轩掉落悬崖之下,正遇着赤身裸体在潭中洗澡的红曦,虽然他不敢直视,但匆匆之间却瞧见在红曦脖颈下有一小块红色的胎记。

可眼前的冷若霜虽模样一般,但显然并不是当日他心之所系的那个女子。

宇文轩连日来的兴奋喜悦顿时烟消云散,他只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

陡然之间,宇文轩只觉浑身的血都涌向了头顶,一阵天旋地转,几乎都要站不稳身子。他突然大叫了一声,便要冲出房去。

冷若霜见状,忙冲上前去,堵住了房门,厉声问道:“相公,你要做什么?”

他双目直视着冷若霜,只愤愤说了两个字:“让开!”

“你休想!”冷若霜也毫不示弱,“我们已经拜了天地,整个京城都知道丞相公子娶了将军小姐,难道你要反悔不成?”

“让开!”宇文轩仍是那两个字,只是声音更响了一些。

“我不让!”冷若霜仍是堵在门口,双眼直直盯着宇文轩,也是毫不相让!

此时的宇文轩心里气恨难平,只是有着一种被骗的感觉,他猛地推开冷若霜,踢开房门,消失在茫茫雨夜之中……

“宇文轩,你给我站住!”

身后是冷若霜凄厉尖刺的叫声……

木已成舟

京城的街道上已是空无一人,静静的道路上,只有失魂落魄的宇文轩独自奔跑着。

这雨已成滂沱之势,豆大的雨珠打在他的身上,顺着发际一直蔓延下脸庞,身上的大红喜服仍未脱下,可此时却成了嘲讽一般。

坐倒在大雨中的宇文轩蓦地想起当日测字先生说的一句话来:公子你是有眼无珠,才会错失良缘。

竟然一语成谶。

他又怎会想到,这世上竟还有长得如此相似之人?如今,家中喜房之内的妻子并不是他情之所系的“棋子姑娘”,这天大地大,你究竟是在何处呢?

雨中的宇文轩漫无目的地走着,黑黑的街巷之中,唯有醉春楼中仍是灯火通明。

“公子,进来坐坐吧,这外面风大雨大的,可不都淋湿了?”醉春楼的姑娘殷勤地招呼着。

宇文轩走进了楼中,里面的世界和外面完全不同,莺歌燕舞,春意融融,每个姑娘的脸上都荡漾着露骨的笑意。

几个美貌的女子挥着手中的巾帕凑上前来,围住了宇文轩:“哟,这位公子,瞧这身上都湿透了,赶紧上屋里暖暖吧。”她们前前后后簇拥着宇文轩上了楼。

小屋中点着幽幽的檀香,那些青楼女子个个都是骚首弄姿,两手一个劲地在宇文轩的身上乱摸,嘴中的话语也是风骚暧昧。

“公子,你是想要我们谁留下来陪你?是翠儿呢还是绮梦,咱们这儿的姑娘个个都是貌美如花,保证公子你魂儿都能被钩走……”

“统统滚开!”宇文轩怒吼了一声,将围着的这群姑娘都吓了一跳,不由向后退去。

“都给我出去!”宇文轩拿出身上的一颗金锞子扔到了她们跟前,“给我拿酒来,越多越好……”

唯有一醉解千愁。

屋里的姑娘全都散去了,只剩下宇文轩一人和一坛陈年女儿红。

他将酒坛举起,哗哗的酒直往口中灌去,热热辣辣地向腹中涌去,他只想快些醉去,让这一切都变成一场梦吧。

躺在床上的宇文轩开始有些恍恍惚惚,到底他在山崖之下遇见“棋子姑娘”是一场梦,还是今日他在丞相府中娶冷若霜为妻是一场梦?

他不愿再想,若是一觉睡醒之后这一切都不曾发生,那该有多好?!

宇文轩的新婚之夜,没有喝下交杯合卺,也没有和貌美的新娘共度良宵,只是形单影只地躺在这妓院的睡房内,醉醺醺地,宛如梦呓。

雨打芭蕉,声如银铃。

冷若霜独对着将要烧尽的蜡烛,憋着满满的一眶眼泪,她忍住心内的哀伤悲痛,只是身子仍在不住颤抖。

从小到大,她何曾受过这等委屈?

从来,凡是她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她满心欢喜以为嫁给了心仪之人,从此便是良辰美景,可谁料他竟在新婚之夜,夺门而去,只留她独守空房!

她狠狠咬着银牙,双手揪着新床上的绸面。

宇文轩,你竟将我弃如敝帚,让我受这样的屈辱!

她恨、她怨,可更多的是,她仍是盼着宇文轩能幡然悔悟,回到这喜房内来……

直到东方泛白,雨声渐停,远处巷中传来了鸡鸣,冷若霜才终于放弃了希望,重重瘫在了床上。

蓄了一夜的泪珠此时终于再也忍不住,掉落了下来,颗颗如碎珠一般滴在了鲜红的百子千孙被上。

宇文轩一夜醒来,只觉头痛欲裂,他似乎已经不太记得昨天是怎么到的这里。

揉揉酸疼的太阳穴,向屋外望去,雨早已停了,明媚的日光穿过云层照耀在窗前,微微有些刺眼。

他将身上的新郎服脱了下来,只剩里面一件淡青色绸缎小袄,朝着窗外透了一口气。

外面的街市已经开始渐渐繁多起来,卖早点的,水果小摊都摆了出来。

他朦胧着双眼,怔怔望着窗外,远处一个身穿红衣的姑娘正在一处做包子的摊前买着早点。她的神情如春日之晨曦,唇启谈笑之间散发着一股悠然恬美的气息。她的面容是如此熟悉,是他朝思暮想,日日所盼。直到现在,他在楼上望见了她,才发现,冷若霜与她终究还是有着太多的不同。

宇文轩慌乱了手脚,一路跑下楼去,也不顾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他慢慢朝那女子走去,此时此刻,他多么希望时间能够倒退,若是他能早些遇见她,哪怕只是一天,那也断不会造成现在的这种局面。

“红曦,”不远处一个少年向她跑去,叫着她的名字,“这是你喜欢吃的葱油饼,快趁热吃吧。”

红曦也将手里刚出笼的包子递到了陆啸天的手里:“你爱吃的肉包子,可小心别烫着。”

“红曦……”宇文轩喃喃念着她的名字。

红曦转过头去,却见初升的日光下,失魂落魄的宇文轩站在她的面前,看起来形容憔悴,神情委顿。

他突然抑制不住自己,朝红曦跑了过来,紧紧地将她揽在了怀中。红曦猛地一惊,手中的葱油饼掉在了地上,边上的陆啸天也被这一幕震到了,不知这个莫名的男子究竟是何人。

“红曦,你是红曦,原来你是红曦……”宇文轩的口中不停的念着,他紧紧抱着她,他要娶的原本应是她啊!

靠在宇文轩的怀中,红曦感受到他身上炽热激荡的体温,那心悸的感觉一下子又回到了身上,胸膛之中发出怦怦的心跳声。

她镇定了一下心神,缓缓挣开他的怀抱。淡然一笑,问道:“公子的伤可是好了?我都差点忘记恭喜公子与我妹妹喜结良缘。”

“妹妹?冷若霜是你妹妹?”

“她是我同胞妹妹,只是因缘际会我们失散了多年。昨日是公子的大喜,为何你一早就在街头?”

宇文轩此时又是激动又是惊疑:“红曦姑娘……我喜欢的是你,我一时糊涂,认错了人,才会……”

红曦听他当街吐露心事,又羞又急,忙止住他的话:“公子,你已有妻室,这样的话可休要再说了。我与你在野外的那些事,还是……都请公子忘记吧。我只望你今后能善待我的妹妹,告辞了。”

说完这些话,她便要和陆啸天一同离去。

“红曦姑娘……”宇文轩叫着她的名字,仍是恋恋不舍。

她的身子微微震颤了一下,回过头来,水汪汪的眼中向他露出一丝微笑。红曦走到宇文轩的面前,掏出怀中那块当日他所赠与的玉玦,塞回到他手中。

“公子,这是你的贴身之物,如今我再留在身上并不妥当,还是还给你吧。”

这玉玦带着她身体的温热,她一直将它放在身上,从未离过。

宇文轩手握着玉玦,他的眼神,他的心都随着红曦的远去也一起走了。

丞相府内一片宁静,宇文万德起了床,正想到前厅去喝儿子和媳妇敬的茶,才一打开房门却吃了一惊。

房门外,宇文轩一副狼狈的模样跪在门口。

“轩儿……你……这是干什么?”宇文万德十分惊疑。

“这一大清早,你不在房中,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你的新娘子呢?”

“爹爹,孩儿要退婚!”宇文轩一字一顿,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宇文万德大吃一惊,这才刚拜完天地,怎么却突然要说退婚?他怒道:“轩儿,你在胡说些什么?当初是你跪着来求我要我为你到冷家去提亲,爹已经遂了你的愿。昨日,京城上上下下都知道你和那冷若霜成亲之事,就连皇上也送礼道贺,你现在居然说要退婚?!简直儿戏!”

“爹!”宇文轩急道,“都是孩儿的错,是我认错了人,我要娶并不是她,而是……”

“胡闹!”宇文万德止住了他的话,“这门亲事,不光是你和冷若霜二人的事,更是我们丞相府和将军府的事。你自己想想,若是你现在要退婚,那冷向鹏会放过你吗?”

“那我就死在他刀下好了!反正……反正孩儿就是不能娶一个自己不爱之人!”

“住口!”宇文万德也加大了火气,“事已至此,由不得你说要不要!我们丞相府丢不起这个人!你给我听着,好好和你的妻子过日子,退婚之事,休要再提!你现在回屋去好好梳洗梳洗,等会儿到前厅和你的新夫人一起奉茶!”

冷若霜早已梳洗打扮好了,穿着一身淡粉裙裾,将发髻挽了起来。宇文轩进到房内的时候,她冷冷看着衣衫不整,一夜宿醉的相公,心里一阵阵的怨气,但却仍是强忍了下来,挤出一丝笑脸,拿起准备好的衣服,送到他面前:“换上衣服吧,今早还要去给父亲大人请安。”

宇文轩一言不发,也不接手,只是坐在桌前,自顾自倒了一杯清茶。

要换在平时,冷若霜的脾气早已发作,她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手里握着的衣服也被紧紧攥了起来。

她走到宇文轩跟前,也不啰嗦,就将衣服硬给他穿了上去。

她直直盯着宇文轩的眼睛说道:“相公,你听着,这亲没有谁逼你,是你自己要和我冷家结的。我不管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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