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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谋--诱妃入帐-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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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看到东陵安王死,吴将军是否很失望?”成王却蓦然大袖一挥,将那盏茶挥落在地,冷然道。

那被称为吴将军的男子倒也不生气也不发窘,将落在地毯上的茶盏捡了起来,坦然道:“王爷知道了。”

“今日安王都找到宫里来质问本王了,本王还能不知晓?”成王重重地哼了一声,“倒是吴将军,如果不是本王前来,不知还要瞒本王至何时?”

“就算王爷不来,在下也打算明日去府里向王爷说明情况。”那吴将军倒也沉得住气,面对成王未见多少惧意。

“说得好听!”成王冷笑,“既然吴将军本来就打算向本王作出说明,那么现在本王来了,也省去吴将军亲自跑一趟,不妨在此将来龙去脉说个清楚。”

“要说来龙去脉,其实也没什么。”吴将军对于成王的态度也未放在心上,或者即使放在心上也表现出来,只是平静地说道,“敝国晗月公主在东陵被太子墨承所杀,说起来与这安王也脱不了干系,敝国臣民对此极为愤怒,恨不能生食其肉。我们主上趁安王在桑月最为松懈之时动手,一则是为替公主报仇,二来也是为了平息众怒。”

“好一个为公主报仇,好一个平息众怒,这理由可真够冠冕堂皇!”成王袍袖一拂,冷目直指,“你们若只为了报仇与平息众怒,为何在西宛,而要在我桑月?可曾想过,一旦安王死在桑月,桑月将面临怎样的境况?”

“触怒东陵皇帝,引兵讨伐。”吴将军沉着地回答。

“你倒是明白。”成王目光如炬地盯着他,显然已经动了怒,“东陵向桑月借道之事,本王一开始就告诉了简晏,只因为你我两国缔结了盟约,但并不意味着你们可以在桑月为所欲为。允许你们的人在桑月自由出入,对于你们跟踪安王的行踪,本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对桑月造成危害,本王都可以容忍,但没想到,简晏竟然要在桑月取安王的性命。”

他抬手一指吴将军,冷哼一声,“你还敢说‘引兵讨伐’这四个字。安王若死,受害的将是桑月,死的也只能是桑月百姓,对西宛无半点损失,简晏倒是打的好算盘。”

“王爷误会了,如果东陵果真攻打桑月,我们主上又怎会袖手旁观,自会鼎力相助。”

“鼎力相助?”成王发笑,“要知道,现在是桑月在助西宛,简晏这么做,是在将他的盟友往刀尖上推,有这样的盟友么?”

“王爷,既然您已经选择了与敝国结盟,便该知道早晚都逃不过被战火波及的那一天,这一点,想必王爷比在下更清楚。”吴将军往虚空一拱手,“我们主上这么做,也是有自己的道理。”

“什么道理不道理,那是简晏信不过本王!”成王方正威严的脸上现出一抹讥讽,“简晏生怕本王临阵倒戈出尔反尔,便出此一计,将本王逼至没有退路,便不怕本王不乖乖跟他合作,是不是?”

“这只是为了两国更好的合作。”

“既然合作,就应该相信本王!”成王拂袖便走,“回去告诉简晏,他最好不要再给本王耍什么招数,如果没有诚意,本王与他一拍两散!”

房门被大力甩上,成王沉着脸大步离去,那名吴将军在房内静思片刻,便开始收拾包裹,想必是要连夜动身回西宛向简晏复命去了,而宁天歌则再也没有逗留,将屋瓦恢复原状之后便悄然离去。

事情到了这里,一切都已明了。

昨天晚上遭遇的伏击,如墨离与她所猜测的那般,果然是简晏所为,而他的目的,便是成王所说的那般,不过是为了让成王没有退路,只能选择与他合作。

都道简晏善战,未想心机竟也深沉至此。

此人,绝不可小觑。

------题外话------

妞们端午节快乐!

卷四 朔风乍起 第一百八十八章 有病

待从驿馆出来,已将近三更。舒殢殩獍

零星几枚星子点缀在墨蓝色的天际,宁天歌走到寂静无人的巷道,走着走着便慢了下来,抬头静静地注视着那几点闪耀的寒星,透过那星芒,仿佛看到了那个人那双濯亮而沉静的眼眸。

默算着他所走的路程,心里却已在暗嘲自己,不过分开一天,便已经在惦念着他是否安好,莫非她也学会了想念一个人?

其实,并非她不懂得想念,过去的这些年里,她亦会想念某个给她生的机会的人,但每每总是管束着自己,不允许感情自由泛滥。

而如今,那个人的身影还是会浮现在脑海,但那种感情却似乎渐渐产生了转移,更多的,是时时为墨离去考虑。

天上似乎出现了两张不同容貌的脸,却又渐渐重合,尤其那双眼睛,丝毫不差。

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天还是那片天,星还是那几颗星。

自嘲一笑,她沿着原路返回,虽然她出来时关照冉忻尘早些睡,不过她猜想,在她回去之前,冉忻尘定然是不可能安心地睡的。

所住的客栈并不起眼,甚至有些偏僻,因此所经的街巷亦极为冷清,大多是普通百姓的平房小院,她享受着这难得的安宁,走得并不快。

忽而,耳中似乎有一种特有的熟悉的声音自远处传来,她脚步一顿,不确定地凝神一听,唇角随即一勾。

终于让她等到了算账的时候。

足尖一点,她如一只黑鸟般掠向声音传出的地方,很快,便见前方一片屋舍都已渐次亮起灯火,而其中一家农舍的小院,已经翻了天。

鸡鸣,鸭叫,狗吠,呆若木鸡的人,一只毛发蓬松雪白的狐狸尽兴追逐,这再熟悉不过的剧情,再次在眼前上演。

宁天歌在一处屋檐上站定,看着那只玩得不亦乐乎的狐狸冷冷说了一句,“四喜,玩够了没有?”

正将一只鸡扑倒在地兴奋地嗷嗷直叫的四喜那声嚎叫猛地卡地嗓子眼里,顺着声音迅速抬头,两只小眼睛里已然冒出不同于刚才的那种激动。

几乎就要放了那只鸡扑将过来,然而那眼睛在看到宁天歌之后却激动全无,愣愣地看了一眼,又歪着脑袋想了想,忽地将爪下的鸡往上一甩,四脚抓地,屁股后坠,已是准备开始下一轮追逐的架势。

“四喜!”宁天歌唇边勾起一抹残酷的笑意,“你再不过来,晚上我就扒了你的皮炖肉。”

四喜身子一抖,整个身体的长毛象是波浪般涌了涌,皱起小脸困惑地再次抬头看向她。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跟它主子一样的声音,为什么还知道它的名字?

可看这身黑不溜秋的衣服,还有这张这么丑的脸,怎么也不可能是他家美丽与智慧并存的漂亮主子嘛。

宁天歌被它气得直呵呵。

为何别的狐狸都冷艳高贵智商绝顶,偏偏她捡的这只狐狸却笨成这样?

年纪小的时候笨也就罢了,现在都长成一岁了,竟还连自己的主子都认不出来。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救了它,让它被那野狼一口吞了更省事,笨成这样简直就是丢她的脸!

底下的人已丧失了思考与语言的能力,只呆呆地抬头,看着这人对那只狐狸自言自语。

拿捉鸡当乐趣的狐狸不多见,跟一只什么都不懂的狐狸说话的人更是从未见过。

“还不过来?等着我亲自下去捉你么?”她冷着声,忽略那些惊异的目光,决定再给四喜一次机会,“或者,以后你就做只天天只知道偷鸡的野狐狸?到时候你别来用你那些撒娇无赖的手段来求我,就算你哭死在外面我也不管你。”

发呆的四喜突然福至心灵地顿悟了。

“嗷——”它长嚎一声,四蹄一撒,小眼睛里光芒大盛,如一道白光般射向屋檐上的宁天歌。

那些被追赶的家畜抱头鼠窜。

这一声长嚎,比刚才被捉住了甩来甩去还令它们可怕。

四喜只顾自己高兴,扒着宁天歌的衣服就往她怀里拱,宁天歌却不想跟它表示久别重逢的亲热,揪着它后颈的毛便把它抓了下来,往自己肩头上一放,“不想被我扔了,就乖乖地趴在我肩上。”

身形一闪,眨眼功夫屋顶上便已失去了她的踪影,底下围观的人只感觉一股风刮过,之前的一切便如做梦一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除了乱成了一团的院子。

宁天歌脚不点地,冷着脸始终不看四喜,四喜也知道自己这次错得比较离谱,耷拉着脑袋瓜子不敢再吭气,只是一双眼睛却不时地偷偷瞄着她,期待奇迹发生,然而得到的只有一次次的失望。

回了客栈,宁天歌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一开门,便见冉忻尘蹭地站了起来,而旁边趴在桌上睡觉的墨迹反倒搓着眼睛才抬起头来。

冉忻尘的眼睛迅速在她身上扫了一圈,确定没有看到他所不希望的情况发生,紧绷的脸色才缓了一缓,眼前却是白影一晃,身体被一股大力猛地撞得往后倒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双手已下意识地要将怀里这东西扔出去。

“呜呜……”四喜四只爪子的钩子全部出动,紧扒着他的胸口不放,鼻子在他身上嗅了嗅,确定自己没认错人。

宁天歌脸一黑,这狐狸自己的主子认不出,对别人反倒清楚得很。

冉忻尘的脸色也不好看,但在他看清这冲过来的是什么东西之时,却也没再要将它甩下去,只是忍耐地一动不动,全身僵硬得象石头。

“你是怎么找到它的?”他皱着眉,眸中飞快地划过一丝惊喜。

“你猜。”宁天歌面无表情地将四喜抓了下来往地上一扔,“从今晚开始,哪里都不许去,若再敢私自离开,不管是去做什么,都别想再回来!”

四喜“呜”了一声,拿前爪蒙了自己眼睛,再也不敢把计划好的满地打滚求原谅的招数给使出来。

冉忻尘木然地看着自己的胸前。

洁白的衣衫本来被四喜的利爪钩住,因宁天歌而动作而被撕出四个大洞,四条长长的布带垂在胸口,着实怪异。

墨迹已捂着肚子指着他大笑,“冉院正,你,你的衣服……”

宁天歌一看之下,深表歉然,“赶明儿我去给你买件新的。”

冉忻尘看着她蹦出几个字,“我要原来的这件。”

“呃,它已经破了。”

“我就要原来这件。”

墨迹笑得捶桌,“知足吧冉院正,宁主簿都说了给你买新的,你还有什么可计较的。你不过是被撕破了衣服,想当初,老子的手背还被这狐狸抓过一把呢。”

冉忻尘没有说话,但他的表情明显在说他现在很不高兴。

“那,我帮你把衣服补一补?”宁天歌试探地问。

只是她很怀疑这衣服还能不能补得起来,而且她的女红又如此拿不出手。

未想,冉忻尘很快同意,“好。”

……她就那么一说,他还真当真了。

只是说出的话如泼出的水,收是收不回来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接受。

手上一暖,尚且带着余温的外衣已被脱下搁到她手中,冉忻尘只着内袍洒然离去,只留下瞪大了两眼的墨迹。

“别看我。”宁天歌将衣服往桌上一放,倒了杯水润嗓子,“我可没说一定能补好。”

“我也觉得你干不来这活儿。”墨迹了然的点头,难得怜悯地说道,“如果真做不来,你就偷偷拿到外面让哪家店里给补补,反正他也不会知道是谁补的。”

宁天歌斜他一眼,“好歹我也答应了人家,你就是这么给我出馊主意的?”

“这怎么能叫馊主意呢?”墨迹不满地瞪眼,“我是为你好,免得扎到了手,回头主子看到了心疼不说,还得怪我不将你看护好。”

“这跟看不看护有什么关系?”她忍不住蹙眉,搞不懂这人的思绪,挥着手赶他走,“好了好了,你也回去睡吧,我还要干活呢。”

“用完了就赶,好心还被当作驴肝肺。”他不满地嘟囔。

她挑起眉梢似笑非笑,“怎么,不想走?想睡在我房里?”

“没有没有没有,我这就走……”墨迹连连摆手,象火烧屁股似地跳起,一阵风旋出门外。

她弯唇一笑,将目光落在惨不忍睹的衣衫上,那几道被撕得不成样的口子让她觉得实在比杀人还难。

左右了半天,她起身换了件衣袍,敲开楼下掌柜的门,问他借针线。

那掌柜的眯着眼睛盯着她看了半晌,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这才取了针线来给她,只是那眼里流露出来的怀疑再明显不过——

一个男人大晚上的不睡觉,却做这些女人才做的针线活儿,有病吧?

宁天歌也觉得自己有病。

捧着这件破衣服在灯下坐了一个时辰,那四道口子才补了一半,而且针脚有疏有密,歪扭不均,不时有毛边从针脚处钻出来,简直不忍猝睹。

望着这样的成果,望着剩下的两张大口,她忽然觉得手中的绣花针有千斤重。

她这是造的哪门子孽啊,自己给自己找这份罪受,这本来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自怨自艾没有出路,天上不会给她掉下个大嫂,她只能继续挑灯夜战,争取明日某院正醒来之时能见到她的杰作。

夜寂无声,四喜已经呼声如雷,直到金鸡啼晓,窗纸泛白,宁天歌才伸了个懒腰直起身子来。

不管缝得是否象蜈蚣爬行,不管手指是否被针扎得红肿,总之,她完成了。

将衣服整齐地叠放在桌上,她摇头一笑,吹熄油灯,顶着一双熬红的眼睛,挪到床边倒头睡了过去。

卷四 朔风乍起 第一百八十九章 谁是主子

第一百八十九章

大概在宁天歌睡下半个时辰之后,门外便响起非常有节奏的敲门声。

笃……笃笃……笃……笃笃……

一下接一下,耐心,持久,有规律。

宁天歌想骂娘。

知不知道她奋战到天亮?

知不知道她才做完一件极耗费心力精力的事?

知不知道她正做着梦,刚梦见久别而不能再重逢的楚清欢?

敲门声还在继续,她真想将被子蒙在头上什么都不管,但心里也清楚,这个时候过来敲她门的,而且以这种敲门方式的,没有第二个人。

爬起来去开门,门外站着一门神,那门神抬起的右手正要往门上敲,而身上还是只穿着昨日那件内袍。

他就没第二件衣服可穿么?

宁天歌没有问出心头的疑问,笑眯眯地跟他打招呼,“冉院正起得好早啊。”

“衣服补好了没有?”冉忻尘不苟言笑,问得一本正经,似乎只在意他的衣服,眼眸却淡淡地在她布着红丝的眼睛上飘过。

“当然。”她让到一边,“进来穿上试试。”

满面笑容地将人让了进来,她看着冉忻尘走到桌边捧起那衣服,心里已经做好了被人甩冷眼的准备。

说实话,那上面缝的是什么她自己也说不出。

被四喜的利爪抓成那样,那一片本来就已经成了破布,她还硬是给缝起来。要缝起来也行,但再好的女红也做不得多美观,何况她这个一点基础都没有的菜鸟。

冉忻尘的表情不太好。

他捧着那衣服,光洁的额头一阵青筋跳动,就在宁天歌以为他马上就要扔了那衣服的时候,他突然恢复了淡定,将那衣服抖开,然后在她有些呆滞的神情下若无其事穿上了那衣服。

穿上了,将腰带往身上一系,仔细地将所有褶皱抚平,又将所有细节收拾整齐,自己满意地低头看了一眼,之后抬起头来,用一种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声音问,“好看么?”

呃!

宁天歌的脑子有一瞬间的当机。

这结果与她原先的设想未免也太不符,让她想好的台词毫无用武之地。

“好,好看。”她只能顺应形势的发展点头。

好看么?她真不觉得好看。

整个胸前都是密密麻麻的针脚,虽不似乞丐那种五颜六色的百纳衣,但那情景也快要差不多了,尤其衬着这么个超凡脱俗的人——好在他现在的脸经过她的改装,没了那出尘的容貌,但那仙气儿多少还是存在的。

冉忻尘唇角一抿,抿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来。

宁天歌瞬间觉得,有时候适当地说点假话其实也没什么,比如现在,她就因为违心说了个“好看”,便看到了无数次想看都看不到的美景。

然而被誉为美景的东西往往不长久。

冉忻尘再次低头去欣赏“好看”的针脚,却目光一凝,两个酒窝渐渐淡去。

宁天歌心里一咯噔。

走到他跟前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见雪白的衣片上,在某个将近半指宽的针脚处,赫然印着一点艳红。

这是她昨晚某次被针扎了指尖,不小心留在衣服上的血迹。

她哀叹一声,完了,这么个爱干净的人,一定忍受不了有这样的脏污存在。

“把衣服脱下来吧,我给你洗洗。”

“不要。”冉忻尘却飞快地拒绝,捂着胸口生怕她去扒他的衣服一般。

许是觉出自己说得太快,又或者感觉到宁天歌眼里的不解,他抿了抿唇,越过她快步走了出去,“你洗起来不干净,我自己洗。”

……

——

接下来几日,宁天歌将整座月都暗中察看了一遍,又数次潜入皇宫。

月都内似乎一切都很平静,然而她并不难看出城防的警戒状态一日强过一日,每日都有快马进出月都宫城或成王府,而月都内,亦不时可见到有乔装之人出入。

至于皇宫内的情形,与阿雪所说的无二,那座宫殿外每日都有禁卫轮翻值守,夜间还有巡视,而以她打探的情况来看,这座宫殿正是苏屿所住的毓秀殿。

苏屿所住的殿外要如此众多的禁卫守护,这在本就戒备森严的皇宫里来说,确实是少见。

就算现在桑月与西宛暗中合谋,战争也许爆发在即,苏屿觉得缺乏安全感而增派人手,这也不太合常理。

再怎么说,月都位于桑月中部,就算开战也不会这么快波及宫中,而且,如果东陵的军队真的打了进来,就凭这么几个禁卫又能起什么作用?

或者说,是为了防止有人行刺?

就算如此,那日她与墨离进入皇宫,他作为一国之主,哪怕他不太过问朝事,多数由成王作主,也没有理由东陵亲王来了也不出来接见。

想起成王的独行独断,还有那晚在驿馆中与西宛来使不太愉快的对话,宁天歌突然想到一个可能。

这个可能,令她将前面的所有想法都推倒,将整件事情重新作了完全不同的考虑。

外界一直传言苏屿性子淡泊,不太喜欢参与朝政,大部分朝事都由成王决定,而那日成王坚持苏屿卧病在床,不方便出来会面,这里面似乎都是由成王作了主导,以苏屿那样的性子,在面对成王那样野心勃勃之人时,又会怎样?

表面上看来,是苏屿尊重成王这个皇叔,可又有谁知道,会不会是在成王面前,苏屿连说话表态的份都没有?

桑月与西宛合作之事,是否是成王瞒着苏屿暗中进行,苏屿根本不知情,抑或是,苏屿知情并反对,却因势单力薄而无效?

如果是后者,那么,他的寝殿前为何会有那么多人守着,为何他不能与墨离见面,便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如此说来,此刻苏屿定然已被成王软禁,寸步不得离开毓秀殿了。

“嗷呜……”坐在她怀里刚啃完第四只鸡腿的四喜伸着油乎乎的爪子讨好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自从那晚被宁天歌抓回来之后,它便从此与活鸡绝缘,再也没有尝过活鸡的滋味。

宁天歌望着手背上的几个油爪印,嘴角一抽,“还要?到底还要吃几只鸡腿才够?”

四喜拿小眼睛偷觑着她的神色,迟疑地举起一只前爪。

她继续淡瞥着它,“一只?”

四喜连忙摇头,又畏畏缩缩地伸出另一只爪子,举着两只前爪傻乎乎地朝她吐舌头。

“两只?你确定?”

四喜忙不迭地点头,够了够了,六只鸡腿都抵得上一只鸡了。

宁天歌不再说话,自顾自开始吃饭,于是,等不到鸡腿的四喜便忐忑了。

主子这意思,到底是给还是不给?

给不给倒是说句话呀,这样吊着人家的胃口多煎熬。

对面的墨迹看着它嘿嘿地乐,一点都不掩饰他的开心。

四喜冲他呲了呲牙。

这边宁天歌没有动手,那边有人却将盛着鸡腿的盘子推到了四喜的面前,然而低头吃饭,象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四喜感动得涕泪交流,不过它没有时间抹眼泪,早已一把扑了过去,两只前爪分别按住盘中的两只鸡腿,象是怕谁抢了似的,左一口右一口地开始撕咬。

“冉院正,我给你补的那件衣服呢?”宁天歌侧眸看向冉忻尘。

“洗了。”冉忻尘头也不抬。

“洗了?这么些天也该干了吧,怎么没见你穿?”

“嗯,太丑。”

“噗……”墨迹一口饭喷出来,连忙用手捂住。

宁天歌放下筷子。

冉忻尘也放下筷子。

“哎,你们怎么不吃了,我又没把饭弄进菜里去。”墨迹掸着面前的饭粒,犹觉得不关他的事。

“没胃口,饱了。”宁天歌面无表情地站起来。

冉忻尘根本就不答话,推开凳子就往屋外走。

“没胃口?我觉得我很有胃口。”墨迹丝毫不在乎两人的态度,将筷子往菜盘子里一顿乱夹,“你们不吃正好,留下我一个人自己吃。我说,跟你们一起吃饭就是累,那么斯文讲究害得我也不敢下筷子,现在总算能放开肚子吃个饱了。”

宁天歌也不理会,在冉忻尘开门之前说道:“今晚我要去趟宫里。”

冉忻尘的手顿在半空,转过身时眉头已经拧起。

“去宫里?”墨迹正抓着个猪蹄咬了一口,闻言含糊着声音道,“进宫做什么?”

“我要去见见苏屿。”她从柜子里取出夜行衣准备换装。

“不能去,太危险!”冉忻尘大步走了过来,按住她手中的衣服。

“这有什么危险的,我又不是没去过。”她看着他道,“这几日月都的情形已被我们摸得差不多,就差见苏屿了,殿下那边还不知是何情形,我不能再浪费时间。”

冉忻尘凝定了她半晌,手渐渐松开,声音低沉而坚决,“那就带墨统领一起去。”

“不用。”她挑唇一笑,“他又粗又笨,带着他反倒碍手碍脚,还不如自己一个人方便。”

“谁又粗又笨了?”墨迹眼一瞪,将手中猪蹄一扔站了起来,“老子就要跟你一起去,否则主子知道挨骂的又是我。”

“现在到底谁是主子?”宁天歌的脸沉了下来,“你家主子说过,他不在的时候我就是你主子,现在我这个主子命令你,今晚你就跟冉院正好好地留在这里等我回来!”

“不行,万一你……”墨迹脖子一拧。

“没有万一。”她极其严肃地看着他,“我的身手到底如何,你该明白,你觉得一旦行起轻功来,可追得上我?”

墨迹一时语塞。

宁天歌的轻功他领教过,当然知道能不能追上。

“就这么说定了。”宁天歌的话不容再反驳。

卷四 朔风乍起 第一百九十章 苏屿

二更初,天公作美,前半夜还高悬在空中的明月被浓密的乌云遮蔽,连丝星光也无,浓墨的夜色将一身黑衣的宁天歌融于一处,纤瘦身影矫健轻灵地起落于宫墙殿檐之间,动作轻盈若燕。

桑月的皇宫虽不及东陵的规模壮大,气势宏伟,但其目前的戒备程度却比东陵要森严很多,因此宁天歌更为谨慎,伏身于毓秀殿的殿檐上,清澈晶亮的眸子在黑暗中精光微湛,在被灯光映照得金碧辉煌的宫殿中穿梭扫视。

根据以往得出的经验,这里很快就要换岗,两班禁卫交接之际,便是她进入毓秀殿最好的时机。

大约过了一刻钟,两列共十二名禁卫过来换岗,人影交错间,一缕黑色的轻烟自勾檐上无声翻落,没入檐下阴影中,紧接着,殿门悄无声息地开合了一下。

无人注意到这微小的动静,交接完毕,脚步声远去,毓秀殿前又恢复死一般的寂静。

宁天歌在殿门后静立了片刻。

殿内空荡,并无侍立的太监宫婢,多数明灯并未点起,光线不甚明亮,重帏相隔的内殿有光线透出,看起来,苏屿并未就寝。

她悄然走了过去,挑起帏幔一角,视线处,一抹晃动的明黄色身影映在高大的殿柱上,再往里看,便见一人双手握于一处,不时在殿内来回踱步。

从他的神情与走动的频率来看,此人正心怀焦灼,左右不定。

苏屿?

在他回身之际,宁天歌看清了他的长相,面如冠玉,金冠束发,一身锦袍上绣五爪金龙,出众的容貌加上这象征一国之主身份的龙袍,无一不显示着此人就是桑月国主苏屿。

只是眼前这苏屿相貌虽不可挑剔,但宁天歌总觉得跟她想象中的形象不太相符,传言中的苏屿,总给她一种淡然出世之感,尽管时事再复杂难断,也该是天高云淡的气质。

果然传言害死人。

正想着如何进去才更合适,忽听殿外的脚步声渐近,宁天歌回头瞥一眼殿门,闪身掩在帏幔后。

很快,殿门被打开又被合上,小步而紧促的脚步声极快地传入内殿,殿内的苏屿听到动静早已冲了过来,掀起纱幔对着来人说道:“你可总算来了。”

“别急。”来人嗓音尖细,又刻意压低着声音,“进去再说。”

宁天歌眼眸一眯,敏锐的感觉已察觉出事情的不对劲。

一个身份低微的太监,就算做到大总管这一职,也是个奴才,面见一国之主竟连个起码的行礼都没有,而苏屿,未免也太沉不住气了。

两人低低的交谈声透帏而出。

“快告诉我,我到底还要在这里待多久?”苏屿的声音里透着急躁。

“快了快了。”那太监反倒显得平和得多,“王爷说了,让你安心地在这里再住些日子,等过阵子就会让你出去。”

“过阵子,都过了几次过阵子了?”苏屿的音调往上一拔,不快道,“王爷每回都这么说。”

王爷?

这个王爷没有疑问,是成王无疑。

这个称呼也正常,但出口苏屿之口便太过怪异,而且,他的自称……

脑海中有念头如闪电般划过,宁天歌眸光一冷,想到一个可能。

“这回是真的快了。”那太监还在劝慰。

“不行,我不想再待下去了,我要出宫。”里面有人走动,似乎是苏屿准备往外走。

“你敢!”太监猛然一喝,如公鸭般的嗓音里有了威胁之意,“王爷的命令你也敢不听?你也不看看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王爷让你在这里,说明王爷看得起你,你若这般不知好歹,小心惹怒了王爷,哼哼……”

“你!”苏屿对成王确实十分顾忌,即便对这个做了成王心腹的太监,亦是不敢出口相责,气愤了半晌,只得恨恨作罢,“哼……”

“好了好了,你也别使性子了,耐心点,听王爷的话就是了。”那太监见他不敢多言,也软了下来,半哄半劝道,“这里吃喝用度都是顶尖好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苏屿顿时起了牢骚,“再好就什么用,天天就在这么点大的地方待着,出也出不去,谁也见不着,跟坐牢有什么区别?再这样下去,人都要疯了。”

“看看,又乱说话了不是?”太监以长辈对小辈说话的语气说道,“要是我能有这种机会,就算坐牢我也愿意。”

苏屿冷笑,“那换作你来试试?”

“我倒是想呢,可惜王爷看不上啊。”

苏屿不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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