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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谋--诱妃入帐-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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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离眸中掠过一缕寒光,“直接去皇宫。”

马车再次行进,冉忻尘也在此时终于缓缓吐了口气,直起身来。

“这几日每日需更换一次药,在伤口愈合之前,希望殿下不要碰水。”他收起药箱站起身来。

“辛苦冉院正。”墨离微笑致谢。

“不辛苦,这是忻尘的本分。”冉忻尘微一颔首,走回原先所坐的位置,坐下之后才用袖子擦拭发际的汗水。

宁天歌在墨离手臂下放了个垫子,为他调整了舒适的位置,便走到角落里放置衣物的箱子里取了块干净的棉帕递到冉忻尘面前,“用这个擦吧,别脏了衣服。”

冉忻尘擦汗的动作一顿,看着那棉帕许久没有动,她也没有动,心里却开始不淡定,只道他不会给她这个面子了。

正当她开始考虑要不要把棉帕收回来之际,他伸手接了过去,却并没有擦汗,而是放入了药箱。

她可不可以理解为嫌弃?

不过,到底是嫌弃她这个人,还是嫌弃这块棉帕,她就不得而知了,但好歹他总算接了过去。

忽然便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来,她将车内的每个角落都扫了一遍,确定没有看到想要看到的某物,只得冒着再次受冷遇的风险开口相问,“冉院正,可有看到我那只狐狸?”

“没有。”未想冉忻尘这次都回答得极快,甚至还看了她一眼,“你也没看到么?它到底会去哪里?”

此言一出,他自己倒没觉出什么,宁天歌却惊讶了。

这话里面的急切那是显而易见啊,他是在担心四喜的安全么?

这个发现也未免有点惊世骇俗了,冉忻尘担心一只狐狸,不不?信什么都不能信这个。

没有得到她的答复,冉忻尘的脸色又冷了下来,默然不语地拿出他的医书。

宁天歌意识到自己冷落了他,连忙说道,“我也没有看到,不过狐狸生性狡猾,四喜虽然笨了点,也不至于遇到危险不知道逃命,你无需担心。”

“我不担心。”他埋首于医书,说得没甚感情。

……这口是心非的话,她听着甚是无语。

“我看,等它回来,你最好每日想办法给它捉只活鸡来。”榻上的墨离已低笑道,“总是这样跑出去也不是个办法,你不可能一直在原地等它,若不然,它就未必能找着你。”

“你还真当我是它娘了。”宁天歌满头黑线,“每日给它捉活鸡,我是上辈子欠它的?”

“那狐狸就是把你当作它的娘了。”墨离支着颐笑,“只不过娘不给它想要的东西,它就只能自食其力,说起来也没什么错。”

她闻言头一偏,看着他似笑非笑,“这么了解它,你们果然是一类的。”

卷四 朔风乍起 第一百八十六章 去留

经过一层层的通报,墨离的车驾进入桑月皇宫,三百名侍卫与朱秀不能入内,只能候在宫门外,墨迹与阿雪随在车后。

当墨离从马车上下来时,站在储月殿前广场上迎接的,却是成王。

早朝时辰已过,成王作为摄政王在退朝之后仍然留在宫中,似乎并无不妥。

“不知安王今日驾临,本王有失远迎,多有失礼,还望见谅。”成王双手负于身后,腰板挺直,口中虽说还望见谅,但神情之间却颇为倨傲。

“不敢。”墨离亦双手反负,玉面冷若冰霜,未有丝毫平日里的温和如玉。

成王目光微沉。

他与墨离已不是第一次见面,在从未见过面之前,他便听说东陵安王生性风流,性格谦和温润,在天祈初次见面之后,更是确定了这种说法,照理说,这次见面本该更为融洽,如今却反倒一副冰冷模样,连起码的寒暄也无,莫不是……知道了什么?

“安王远道而来,请随本王到殿内稍事休息。”成王侧过身,便要引着他们前往储月殿,“本王早已命人在驿馆内作了安排,就等着安王到来。”

“不必了。”墨离神情冷淡,“不知贵国国主在何处,本王想见上一见。”

此言说得已显无礼,不管如何,墨离虽为桑月贵宾,但毕竟是东陵中人,宾主之间的礼数自当周全。

更何况,从两人身份来说,即便桑月各方面实力不及东陵,但苏屿贵为国主,自然要比墨离高出一等,墨离要提出见上一见,本也应该,但这样冷傲的态度,便有些不将对方放在眼里或是存心贬低之感。

成王当下不悦。

“安王来得不巧,近几日国主身体抱恙,正在寝宫内静养,连早朝都由本王代为主持,安王想要见敝国国主,恐怕还需等半月以后。”

半月以后?

站于墨离身后的宁天歌心中冷笑。

明知道墨离不可能在桑月耽搁这么久,却故意将日期拖延到半月以后,分明就是不想让见。

“王爷,国主连朝事都不能亲理,可见病症不轻。”她上前一步,拱手微微一笑,抬手一指身后冉忻尘,“不如让这位陈先生替国主看看,王爷别看这位陈先生年轻,在医术上却是颇有造诣,一般疑难杂症经他之手都能看个八九不离十。”

成王拿眼梢瞥了眼冉忻尘,眼露审慎之意,却直言拒绝,“不必了,桑月虽不及东陵地大物博,国富民强,但宫中太医还是有几个拿出手的,不劳宁主簿费心。”

“这么说,本王是见不到贵国国主了?”墨离冷嗤一声,“不知这是国主的意思,还是成王的意思?到底是国主身体不便,还是心虚不敢出来见面?”

“安王这是什么意思?”成王脸色刷地一沉。

“什么意思?”墨离冷然一哼,“允诺给邻国友邦借道,却暗中下手伏杀,这就是桑月的待客之道?”

“暗中下手伏杀?”成王微微一怔,随即冷声道,“本王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墨离勾起一丝不屑冷笑,将左手缓缓从身后抬起,上面一层雪白布条尤其醒目。

“成王不明白?”他看着自己的手掌,“那本王昨晚夜宿在月都城外,遭到数百人伏击又是怎么回事?”

“竟然还有这等事?”成王浓眉一拧,眼中有意外之色。

“成王莫要告诉本王对此事完全不知情。”墨离将左手重新负于身后,缓缓踱出两步顿住,回首,“本王借道桑月之事,知道的人不多,如果不是成王或贵国主之命,又是何人对本王沿途跟踪,将本王的行程了解得一清二楚?对方如此众多的人数,且敢在桑月国都附近动手,若非有成王的授意,何人敢如此胆大妄为?”

成王眼中精光陡然一闪。

墨离眼眸一眯。

那精光却转瞬即逝,深沉的眼里已经看不出任何端倪,他略作沉默之后道:“安王遭此意外,本王确实不知,但本王敢保证,此事的确非本王所为。”

墨离不语,唇边一丝冷笑显示他对此说法完全不信。

“桑月与东陵向来和睦,不可能将这种关系破坏,这是其一。”成王将他的神情看在眼里,冷静地分析,“其二,如果安王在桑月境内出了事,甚至丧了命,首先就会向桑月追究责任,对桑月没有半点好处,安王觉得本王说的可在理?”

“似乎有些道理。”墨离侧眸淡笑。

成王身后的双拳紧了紧,气息沉了沉,对于墨离表现出来的冷傲,他这个向来只有给人看脸色的人能忍到现在,实在已经费了很大的忍耐。

“安王放心,此事不管是何人所为,既然发生在桑月境内,本王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定然会严查到底。”他看了眼天色,道,“时近午时,安王舟马劳顿,不如先去驿馆休息,几日内本王都会给安王一个答复。”

“几日内?这个答复本王恐怕需从西宛回来之后才能听到了。”墨离虚虚一拱手,“谢成王此次借道,今晚本王暂且在此歇息一晚,明日一早本王便启程,尽早将晗月公主之事办妥。”

“明日便走?”成王略一沉吟,点头道,“也好,事情重大,本王便不相留,等安王转道回来,本王必将给安王一个满意的答复。”

——

马车驶向宫门,宁天歌收回往后眺望的眸光放下窗帘,脑海中满是刚才所见到的那抹白色身影。

就在上车之前,她不经意间看到储月殿转角处立着一名白衣女子。

通体雪白的纱衣,一头乌黑如云的头发挽成发髻,用一根紫玉钗点缀,体形窈窕,白纱覆面,看不出年纪容貌如何,但看她的发式,应该已有一定年龄,而面纱外露着的那双妙目与光洁的额头,以及那苗条的体形,却又象名正值花龄的女子。

多少还是起了点好奇,只为这样的女子实在少见,更何况还如何神秘,不以真面目示人。

但既然能在宫中自由行走,想必便是有一定的地位和身份。

当时便问了成王关于她的身份,成王的回答却令她有些讶然——这名女子,竟是闻名各国与阴阳星宿齐名的桑月大祭司无问。

这位无问大祭司,若算算年纪,至少应该在四十岁左右,比她母亲的年龄还大,却不想竟是如此清丽脱俗。

只觉得无问那双眼睛,有着洞悉人心的力量,尤其与她的眸光相接的那一刻,无问的眼睛似瞬间成了幽深的漩涡,似乎要将她的灵魂吸进去。

若非她自制力过人,只怕当时就会迷失心志。

“那位无问大祭司,确实有着过人之处。”墨离神态慵懒地侧卧在软榻上,又恢复了他的雍容悠然。

“嗯,是个人物。”宁天歌点点头,见冉忻尘坐于角落里一直低头沉思,便问,“冉院正,你在想什么?”

冉忻尘并未立即回答,而是又沉思了片刻,方悠悠一叹,“那个人定然学过驻颜之术。”

果然是职业病。

宁天歌摇头一笑,看向墨离道:“成王这次的忍耐力不错,你那种态度对他,他都未当场翻脸。不过,看他的样子,倒不象是说谎。”

墨离点了点头,“看样子,应该是另有他人。只是,他不肯让苏屿与我们见面,这一点有些不对劲。”

想到阿雪所看到的情况,又与成王的话相联系,宁天歌亦感觉到此事有异。

“先前我们已收到消息,西宛与桑月北昭分别多次密谈,形势对东陵很不利,而从这几日的情形来看,西宛与桑月的关系已超过你我预期。”她一敲小几,作出决定,“我看这样,西宛那边的事情不容耽搁,明日你依旧按行程计划去西宛,我假装与你一起离开,实则暗中留下查清此事,并想办法亲自见一见苏屿。”

冉忻尘蓦然抬头看着她。

“不行,这样太危险。”墨离已断然否决。

“怎么危险了?”知道他不会同意,她也不急,“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向来不会莽撞行事,也懂得保护自己,只要隐匿了行踪,没人能发现得了我。”

“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他却依然摇头,“若是以前我可以答应,但如今桑月态度不明,暗中又不知藏着多少我们不清楚的暗梢,你绝不能单独行动。”

“正是因为眼下形势复杂,我才要留下。”她敛了笑意,正色道,“至少我们还没有见到苏屿,不知道他到底抱着怎么的想法。若是与成王一般,事情便有些棘手,如若他与成王意见相左,只是因为势力不足无法压倒成王而不得不依从,则事情便好办得多。”

墨离看着她没有接话。

这些他不是没有想过,但是要将宁天歌单独留在桑月,他确实不放心。

“你放心,我会量力而为,不会勉强自己做力所不能及之事。”她微微扬唇,“如果少了一根毫毛,以后我凡事都听你的,如何?”

墨离眸光一动,神情终于不再严肃,慢慢弯起唇角。

“天歌,记住你今日所说的话,如若少了一根毫毛,我以后便将你天天绑在身边,哪里都不许你去。”

她自信地微笑,她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冉院正,你便随我一同走吧。”墨离看向冉忻尘,举起左手笑道,“你看,我的手还离不了你。”

冉忻尘本一直看着宁天歌,闻言沉默地垂下眼睑,过了半晌,他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匣子送到墨离手边,又退了回去,“这是殿下所用的药,只要每日更换即可,用不了将这些药全部用完,殿下的手便能痊愈。”

宁天歌一怔之下竟是无言。

冉忻尘的意思,分明就是不肯随墨离一起离开了。

她本来考虑到月都已不安全,并不想他留下,但如今他作出如此举动,倒叫她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冉院正要与天歌一起留下?”墨离将药匣拿在手上,眉宇间若有所思。

冉忻尘点点头。

墨离转动着药匣,久久不语,之后,他看了眼并未作任何表态的宁天歌,方道:“既然如此,我便将墨迹与阿雪留下,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那就把墨迹留下吧。”宁天歌说道,“阿雪行事谨慎,遇事又冷静,你带着她我也能放心些。”

墨离嘴唇一动,还想说什么,她又接着道;“如果你再说,墨迹我也不要了,这人嗓门太大,话又多,我并不想带个话痨在身边。”

话虽如此,她却已可以想见墨迹在得知被他主子抛弃之后将会是怎样一副表情,不乐意那是肯定的。

不过眼下也由不得他乐意还是不乐意,冉忻尘留了下来,她在暗中行动之时势必要有人保护他的安全,墨迹留下那是必然的,就算墨离不说她也会开口要人。

最可怜的便是墨迹,在他浑然不知情的情景下,被他的主子与他未来的女主子决定了去留的大事。

——

到了驿馆,那边倒是早已做好了迎候的准备,一等墨离这边到达,便有人迎了出来。

随行的三百人被分别安排到了驿馆及驿馆附近的客栈,墨离三人被安排在驿馆最上等的房间,朱秀亦被单独分了一间,不过房间便要稍微差些。

用过午饭之后,墨迹与阿雪二人便被唤至墨离房间,墨迹一听到墨离要将他抛弃在月都,说什么都不肯,最后墨离淡淡一句,“如果不当我是你主子,你便可以不听我的话”,这才堵住了他的嘴,只不过那嘴巴翘得可以挂油瓶。

整整赌了一下午的气,到了晚饭时间,墨迹仍一脸不快,嘴里嘟嘟囔囔,墨离一个眼神飘过去,“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么”,他一个激灵终于醒悟。

主子那看似无形实则比刀还快的眼神,可不是他所能承受的。

立即换了张笑脸,不断给墨离夹菜,“主子,最近您辛苦了,还流了这么多血,快补补。”

卷四 朔风乍起 第一百八十七章 爷已经等不及了么?

一筷子将墨迹的手拍开,墨离侧头微笑,“天歌,晚饭后到我房里来,我的手不能碰水,沐浴时你帮我擦身可好?”

“主子,这种事不用麻烦宁主簿,让我来就行。”墨迹揉着发红的手背,嘻嘻笑道。

墨离垂了眸,唇边笑意已显出一丝危险。

“到哪都有你。”一直静立在一侧的阿雪一把抓着他,冷冷地瞥了眼这个不识时务的,“还不快走,别在这妨碍主子用饭。”

“我哪有妨碍主子用饭了!”墨迹被阿雪拖着离开,嘴里犹自不甘,“主子,你再考虑考虑,象我这么善解人意体贴又风趣的下属,你若不……唔唔……阿雪你放开我……”

阿雪放开捂住他嘴巴的手,刷地拔出腰间佩剑。

墨迹乖乖闭嘴。

耳边瞬间清静了。

“天歌,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墨离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抬起眸来脉脉望着。

宁天歌低头吃饭,看也不看,只是简短地应了一个字,“好。”

墨离满意地收回眸光,优雅地用筷子挑起一小撮米饭,放进嘴里细嚼慢咽。

晚饭后上楼,墨离命人准备洗澡水,宁天歌先去了隔壁房间,敲门之后便听得脚步声响起,冉忻尘过来开了门。

一见到她,他的眼睛迅速垂下,神情相当冷淡。

“我可以进去么?”她笑眯眯地问。

冉忻尘点了点头,侧身让在一边。

进房之后,见他也是刚吃过饭的模样,盘碗还未见人来收拾,她悠闲地在房内转了一圈,一回头,见冉忻尘还站在那里。

“怎么不进来?”她走过去将门关上,拉着他的手腕将他往屋内带,却被他挣脱。

没奈何,她叹了口气,“冉忻尘,你还在生我的气?”

冉忻尘垂眸看着地面,抿唇不语。

“我知道我不该瞒着你,但你也知道,皇上对我们宁家颇多猜忌,我会武功的事从来不敢往外张扬,否则也不会一直装病这么多年。”她苦笑,“想必你也猜到了,当初你几次为我诊脉,都因为出了各种状况而中断,确实是我故意而为之,事出无奈,希望你别介意。”

冉忻尘还是不语。

“我知道这样很不对,对于要不要告诉你实情这件事我也很矛盾,并非存心要骗你,你若真不肯原谅我,我也没法子了。”想起冉忻尘对她从未有过怀疑,甚至数次因为她而违背自己的原则,甚至在她身陷大牢或参与政变时而忧焚于心,宁天歌心中已有很大的愧疚。

“我不是生你的气。”冉忻尘突然抬头,眸光黯然,“我是在生我自己的气。”

她一怔。

“我不该来。”他避开她的视线转过身去,修长如竹的背影写着寥落,“我不该自以为是地认为我可以为你做些什么,不该将事情想得太过简单。如果我不来,我也不会成为你们的累赘,拖累你们。”

“你怎么会这么想?”宁天歌心头一揪。

这样落寞的冉忻尘,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我从来不觉得你是累赘,也没觉得你拖累了我们。”她走到他身前,认真而真挚,“冉忻尘,谁说你不能做什么?如果没有你,墨离的手就废了,我若是受了伤,又有谁能为我医治?”

“你不会受伤。”冉忻尘飞快地打断了她,有些生气又有些急切,待发觉自己表现得过于明显时,他又垂了眼眸,控制着语气淡淡道,“不管如何,我都已经想好了。我不会随安王殿下去西宛,也不会在这里拖累你,等明天我就自己回东陵,绝不会给你们继续添麻烦。”

“不行!”宁天歌语声一沉,断然否定,“冉忻尘,你也知道目前形势对我们东陵十分不利,更何况,好多人都已见过你与我们在一起,知道你是东陵人,你若一个人回去,在路上会遇到多少危险可有想过?”

“不会有什么危险。”他扭过头去,“我知道易容术,只要改了容貌长相,不会有人认得我。”

“那也不行!”她的神情更为肃然,“你不会武功,又心性纯良不懂得人心狡诈,只怕还未出桑月便已不明不白地客死异乡,让你一个人走等于让你去送死。”

“我才没那么笨!”冉忻尘蓦然回过头来,黯淡的眸子突然因她的话而迸出了火星,“我是没有看出你的真假,但不意味着我连好人坏人都分不出。”

见他如一只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宁天歌很识趣地闭了嘴。

这人本来就极为高傲,连皇帝都好言相与,从来听不得不好的话,再加上又极为敏感地认为自己成了她的累赘,如今她说得这么直白,恐怕又是好心办坏事,伤害到他了。

“我不是说你好坏都分不清。”半晌,她放软了态度,看着他道,“我只是担心你,不想让你一个人回东陵。你不要想太多,就安心地在这里陪我,如果你执意要走,那我就只能先送你回去,只是那样才是真的是给我添了麻烦。”

冉忻尘抿了嘴唇,不说走还是不走,盯着对面雪白的墙壁不再说话。

宁天歌也不逼他,给他充分的空间让他自己考虑,不过她相信,冉忻尘虽固执,但也不是不分轻重之人,之所以要走,也不过是为了不想给她增添负担,而如今她这么说,应该不会再执意要走。

无声地退出房间,一转身却发现墨离房门大敞,黄色明亮的灯光从屋里透出打在门外的走廊上,而墨离正负着双手,意态慵懒地朝她微笑。

作孽啊,笑得这么勾人做什么!

故意慢吞吞地走过去,她伸出一指勾起他的下颌,唇角一抹痞痞的邪笑,“瞧这细皮嫩肉的,是在等着爷来宠幸么?”

墨离抬手握住她的手指,妖娆一笑,眉梢里春情荡漾,“可不是正在等着爷来么。”

宁天歌身子一抖,抖落一地鸡皮疙瘩。

受不了地搓了搓胳膊,她抬腿便迈入房间,“洗澡水准备好没有?”

身后房门合上,墨离暧昧的话语尾随而来,“爷已经等不及了么?”

自作孽不可活啊。

宁天歌走到浴桶边伸手去试水温,嘴里也不让他占了上风,“爷是等不及了,不过爷向来对不洗干净的身子不感兴趣。”

“我会让爷感兴趣的。”一阵温热的气息扑至耳边,有人凑了过来。

她转身让开,正想对他说水温正好可以洗了,入眼处却玉白玉白的一片,晃得她眼花。

“你,你脱衣服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点……”她无力地扶着浴桶边缘,视线集中在他脸上,努力不往下飘。

“为了能快些得到爷的宠幸,当然是能快则快了。”赤条条一丝不挂的男人风情万种地朝她靠了过来。

“停!”她抬手一竖,“说好了,我只帮你洗澡,至于别的,你想都不要想。”

墨离的眸光琉璃光彩闪耀,浅笑地看着她严正申明的神色,笑了笑,“好,不想。”

宁天歌对他的话表示怀疑。

入了水,墨离舒适地将头往桶壁上一靠,双手搭于边沿,闭上眼睛开始等着享受她的服务。

她在他身后微微一笑,卷起袖口,用棉巾湿了温水擦拭着他的肌肤,水声轻响,更显得房间里安静至极。

灯光晕暖,玉色肌肤上的水珠如珠玉璀璨,泛着透亮的光彩,手下触感如丝般柔滑,寸寸如缎。

将他的墨发打开,漾在浮动的水面上,渐渐洇湿,缕缕沉浮在热气氲氤的水中,更如一团墨汁滴落在水中,幻化成丝丝变化万千又形态优美的水墨画卷。

心在这一刻宁静至归真。

历经千山万水,不过是为了寻找那最终的彼岸,而如今,那彼岸就握在她手中。

一只手伸了过来,与她交握,两人的掌心处,是他的发。

“天歌,进来与我一起洗。”将她的手背贴在脸颊上,墨离轻语。

“我下午已经洗过了。”宁天歌在他身后微笑,要继续为他擦洗。

“洗过了也可以再洗。”他没有放手,蕴着笑意的声音里有着不容拒绝的霸道,仿佛还有丝极不明显的……撒娇?

霸道与撒娇,这两个显然矛盾的词语,确确实实出自这个男人之口。

宁天歌忍不住唇角上扬,“可这已经是你洗下来的洗澡水了。”

“那又怎么了。”他站起身来,带起一片水花,转身看着她,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这么快就嫌弃我了?”

她撑着桶沿笑。

自从她说了男人应该具有的阳刚特性之后,虽然他用实际能力证明了自己是否是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男人,但似乎她的论调还是不可避免地在心里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影响。

“不说话,那就是嫌弃了?”他漫不经心地笑问,却蓦然一掌击在桶中,冲天的水花顿时四溅,湿了宁天歌一身。

“仔细你的手!”宁天歌顾不得去擦脸上的水,将他的左手迅速拿起来察看,好在因为垂在浴桶边缘外而没有打湿,当即瞪了他一眼,“想玩也不是这么个玩法。”

“那你想怎么个玩法?”墨离故意扭曲她的意思,暧昧地笑,“看你头发身上都湿了,还不快进来洗洗。”

“你自己洗吧,我回去换衣服。”她扔下帕子便要走。

“天歌!”他连忙伸出手去将她拉住,“好好,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这次原谅我好么?”

她侧着头,笑睨着他。

“天歌……”他轻声的叹息如一缕薄烟飘散在空中,神情中的玩笑之意亦随那声轻叹远去,他深深地凝着她,低声道,“明日之后还不知何时再相见,你就不想与我多相处一晚么?”

她的心也随着这声轻叹一软。

回转身,抬手拂去贴在他脸上的发丝,她凝望着他的眼眸,声音轻浅,“怎么会不想呢。”

他的唇瞬间压了下来,在她唇上辗转缠绵,一手将她紧搂在胸前几近窒息。

她的双手攀上他的脖颈,全心全意地回应他,正渐渐迷离中,却听到他在耳边气息不稳地问:“还疼不疼?”

她怔住,随即失笑,只能更深地吻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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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墨离带着所有随从离开月都,成王率朝中大员亲自前来相送,一直送至城门口,目送他们离去。

而在脱离他们视线的那一刻,有三人悄然离开行进的队伍,以城郊普通百姓的男子形貌再次进入月都。

他们在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栈住了下来,长相平庸得让人过目就忘,融入人群中便再也找不到。

这三人,便是宁天歌,冉忻尘与墨迹。

冉忻尘与墨迹都知道宁天歌懂得易容之术,因此对她将他们两人改头换面也没什么可惊讶的,而她自己,则又在原来的基础上添了几笔,容貌便有了很大的不同。

是夜,天色如墨染,当宁天歌换上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出现在冉忻尘面前时,冉忻尘好半天说不出话。

这是自他认识宁天歌以来,第一次见到她这种打扮,心里便有些五味陈杂之感。

宁天歌当然知道他的感觉,却也只当不知,让墨迹守着冉忻尘哪里都不许去,自己则在二更的梆子声响之后出了门。

墨迹虽然还在惦念着被墨离抛弃之事,但已不得不死了心认清现实,尤其墨离在今日早上出门前说的那句话,“我不在的时候,宁主簿就是你的主子,你听她的话就要象听我的话一样,如有半点不从,以后你也别想再认我这个主子了”,这话一听,整颗心便拔凉拔凉的,好半天热乎不起来。

没办法,谁叫人家是主子。

出了客栈,宁天歌直奔目的地——驿馆。

在昨日住进驿馆之后,她便将住了人的房间都暗中探查了一遍,早已摸清里面都住了些什么人,哪些又是她需要关注的目标,而且知道什么时候能捕到大鱼。

今晚,便是捕大鱼的时候。

悄无声息地隐身在驿馆上方,清亮的双眸懒懒地注视着驿馆门前的大道,不多时,便见远处一顶软轿静悄悄地出视在视线中,很快便直接抬进了驿馆。

唇角划起一道漂亮的唇弧,她猫着眼无声地在屋顶上走动,在一间屋子上面停下,再俯身往下看时,便见软轿在院中停下,轿身倾斜,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成王。

宁天歌的眼梢染上几许凉意,果然不出她所料,墨离白天刚走,成王晚上便来。

但见他虎目四下一扫,之后便大步上了楼,一直走到她所处的下方廊道上,之后敲了两下门。

房门很快打开,两人见面并未说话,而是很快一同进了屋,紧接着将门关紧。

宁天歌神鬼不知地移开几块屋瓦,原本漆黑的视线顿时亮堂,屋内一切尽收眼底。

一名长相颇有些刚硬的中年男子将成王迎进去之后,便为成王倒了一盏茶,成王却神情不快,面色沉然,负手立在一旁。

那男子将茶捧了过来放在茶几上,道:“王爷请坐。”

“没有看到东陵安王死,吴将军是否很失望?”成王却蓦然大袖一挥,将那盏茶挥落在地,冷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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