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开往天堂的班车-第3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最后,欧阳松觉得还不过瘾,又哈哈大笑着说道:
“反过来也可以,你去法院告我吧,哈哈,告我赔个十万、百万的‘青春’损失费?哈哈,能成立吗?笨蛋……。”
那梅顿觉天旋地转,当即昏死过去……
她神情恍惚地度过了那段于她人生来说最黑暗的时光,直到过了一个多月,她才悠悠转醒。那时,当她又有力气沿响水河边一条石板路去学校上课时,她于痛苦中惊讶地发现:幸亏自己是生活在这个偏僻的乡村呀,正因为它偏僻、贫穷、封闭,以至于这里的人们根本就不知晓她身上到底都发生了些啥子,而她,仍然只是他们的孩子或孙子的老师,只不过是象是感冒了几天的样子,其他的,他们就一概不过问了!他们仍旧是日出而作,日落而归;朝闻鸡鸣、晚听蛙叫,除此之外,他们又在乎啥子呢?
余下来的一段时光里,同校的老师都发现:那老师整过的象变了个人,脸色没有以前那么红润了,话也没有以前多了,以及两颊的笑颜也不如以前了,而且,也不象以前那样上完课后等着从同一条路回家去的其他老师。现在,她每天上完了自己的课,哪怕时间再早,她都独自一人回家去了……。
看见自己的有出席的女儿又能象以前那样工作了,老实巴交的父母那块压在心坎上的沉石也随即滚落,虽然他们为女儿又能重新下床感到欣慰,可是,看见女儿面色却仍旧腊黄、活力大不如从前,知道她一定是心事未了,因此,当着女儿的面,表面上笑容可撅,内心实则是难受至极。可是,他们除了更体贴女儿一些,啥子忙也帮不上!
乡村的夜,宁静得让人内心发痛。
那梅那刚刚恢复了平静的心,随着乡村里闲散日子的延续而逐渐波动起来,特别是,每当她闭上眼睛,欧阳松那狰狞的面目就会浮现在她的脑海里,还有他的狞笑和史春燕那婆娘摇摆的身影。在黑夜静悄悄的陪伴下,她认认真真地想通了许多许多问题,唯一有一件事情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自己干吗要有文化,干吗要有思想?!
要是自己真能如古人说的‘无知无觉’,那该有多么好啊!——她的内心在痛苦地、绝望地呐喊!在她看来:正因为她‘有知有觉’,她的痛苦才会这么深,这么持久。前一段时间的忘却是假象,只要自己有‘知觉’,它们终归有一天是要从大脑的记忆深处抬起头来的,谁也别想阻挡。相反,越是想去阻挡它,它就越是要抬头,直到最后,两败俱伤!
于是,就在她有‘知觉’的时候,她终于又尝试着将自己从走进陵州师专的那一天起至今的一切,详详细细地解剖了一遍,直到最终产生心理失衡:自己在学校时就追求过他是事实,可是,自己真正同意把一切都奉献给他,那是在他已经分配到县城的党政机关工作之后。这也就是说,要是毕业时他没有分配进县城的话,可能自己并不会过早就给他自己的一切的,那么,也就是说,自己之所以委身于他,一方面是喜欢他那精瘦精瘦的肉体,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能有一天,等到他在县级机关里混出了个一官半职时,能把自己从村小调到县城里工作去——对于象这里那样贫困落后的乡村的人们来说:今生今世,如果有朝一日能够进天堂镇工作和生活,那就如同真的是进了天堂!因此,那梅在若干次反复思考后,最终得出结论:其实,自己与欧阳松之间曾经那有啥子‘爱’呀‘情’的,那只不过是自己为了掩饰另一个目的的最好的借口罢了,而自己真正的目的是在于能进天堂!而他呢?难到他曾经就真的爱过自己吗?不,他曾经爱的不是我那梅这一个完整的人,而仅仅是爱我鲜嫩的肉体罢了!不是么?你看他那俯视着自己青春胴体时的急切劲儿,还有他那时常在自己面前所表现出来的那种他是皇帝我是臣民的架势,以及,他在向县城里的其他朋友介绍我时的那结结巴巴的样子,好象是我臊了他的皮似的,等等等等,不都已表明了一切么?
哎,事到如今,自己啥子都失去了,啥子都让他掠走了,可是自己又有啥子收获呢?自己到底从他那里得到过啥子?曾经?将来?现在,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却连一张进城的‘票’都没得到,说白了,自己连那些夜总会的三陪小姐都不如啊!
天呀,这世道难道没有公平了吗?!
正是由于这一‘不公平’的感觉,才使得本已经是一出悲剧的主角的她,在刚刚演完一出悲剧之后,又担当其了扮演另一出更为让人扼腕痛心的悲剧故事的主角——她认为她太了解他的性格了,她相信自己的姿色对他的诱惑力,她要让她的付出获得回报,她也要让他为抛弃自己付出代价——反正,他不是有那么强大的后台么?
……
“吃他妈多了不是?净格老子添麻烦!”欧阳松愤愤的一屁股坐在藤椅上。
烦恼!烦恼!烦恼!
随着工作单位的剧烈变化,他觉得烦恼的事将会越来越多,越来越深刻,因为他知道:但凡为官之人,当的官越大,在更快乐的同时,烦恼的事也就会越多!他现在仅仅是个副科级的科长,今后,他肯定得当正科级的主任或啥子啥子局的局长之类的,甚至,副县长或县长,县委书记或副市长……或许,解决这些众多的‘烦恼’,就是他们这些县长、市长们每日的工作吧?
可是,欧阳松很清楚:他所希望遇到的‘烦恼’,可绝对不是熊建兵这样的家伙所带给他的那种‘烦恼’,这后一种烦恼对他的高升、腾达,有何益?何况,解决这种烦恼,不但要厚着脸皮求人,那也是要欠别人的人情的呀!
朋友?
啥子朋友?那只不过是曾经的朋友,是百无聊耐时的酒桌上的朋友,一文不值!再说,谁叫他自个儿不争气呢?自从被从前的女人登了之后,就那么自暴自弃的,没他妈出息的家伙!天底下,女人多的是,非得要吊死在同一棵树上?况且,又何别为了一个普通的女人,竟把自己目前的主要任务都给忘却了——好好挣表现,好好把自己单位的站长拍好点,待今后被提拔提拔了,或者等到有一天当了站长了,还用得着愁没漂亮的妞儿主动上门?
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这才是当前的主要任务!人家扬山可就不一样,知道自己毕业时没分进理想的工作单位,现在,正在努力复习准备考研。考研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能跳到一个满意的单位去么?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不是为了走得更高爬得更远而刻苦攻读的人呢,人家怎个就有出息嘛,怎么不好好象人家学习学习呢?
扬山这小子将来肯定比熊建兵有出息,欧阳松十分肯定。但与此同时,他相信:即便他再有出息,他也不一定比自己爬得更高,自己现在的‘基础’比他好呀,除非……。
欧阳松决定还是帮熊建兵一次——最后一次!
这到不是看在他熊建兵曾经是他的朋友的份上,而是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来是扬山打来的电话,答应帮熊建兵,其实是看在扬山的份上;二来,也可以借此向扬山和熊建兵表明,我如今的欧阳松,可不是从前的那个毫无人际关系的在物价局打字室打字的欧阳松了,而是一个可以利用权力为自己或他人办要事的堂堂云江县县政府的‘第二梯队’的官员了!
于是,欧阳松抓过办公桌上的电话号码薄,找到县城建局局长办公室的电话号码,给阚尚杰局长打起电话来。
“喂,建设局阚局长吗?你好啊,阚局长,你好!我么?我是政府办秘书科欧阳松嘛,你好,你好,我才该恭喜你呢!彼此,彼此,好久没有钻拢一起了,我们今天晚上找个地方聊一聊,怎么样?那好,那好,地方啊?不,地方就我选,今天该我选,不,不,阚局长不要客气,要是你客气,我就不好找你聊天了,哦,哦,现在——你那里不方便吧?哦,没啥子,没啥子,一点小事,想请你…是这样的,我曾经听你说你有个朋友在龙山派出所,不知道…哦,是罗所长么,是你同学?那太好啦,啊,不,是这样的,我有一个在妇幼保健站工作的朋友——原来的朋友,前段时间跟本单位的两个职工娱乐娱乐,打点小牌,其中一个输了钱紧倒差起我的——这个原来的朋友的,催了几次紧倒不拿,于是呢,我这个朋友——原来的,就一怒之下,喊了城里的两个社会上的小青年去把那个差钱的家伙给修理了一顿。这事儿后来被派出所查到了,查出事件的幕后主谋是我的这个朋友——原来的,现在,派出所正在追捕我的那个朋友——原来的,说是不仅要罚几千,还要关十几天呢,哦,哦,我的意思也是这样的,看能不能请你出个面,喊罗所长那里通融通融一下,岂敢,岂敢,那赶得上你哥儿神通广大,不必了,我看就找你的那位同学好了,我也认为现在还没必要找公安局局长,哦,哦,那……那罗所长那边怎么…你落实?那太感谢你了,那里,那里,该感谢的,那好,时间啊?我看——就晚上六点半好啦,那好,好,好,具体情况见面再说,那好,好,不好意思打扰你了,那里,那里,我真心实意从内心里表示感谢,好,好,就这样,晚上见,拜拜!”
放下话筒,欧阳松松了口气,略微沉思一番,随即两手一击,再次抓起电话话筒,拨打起了扬山的电话。
霸气书库(Www。87book。Com)txt电子书下载
“喂,师范校吗?我是县政府办公室嘛,请喊你们的扬山杨老师接个电话!”
欧阳松一屁股坐回自己的椅子,把上身往靠背上一仰,左手指关节‘嗑嗑’的敲击在桌面。
“喂,扬山么?你好,你好,怎么,又在寝室里刻苦攻读么?那里,那里,你这才是办法呢,还是要适当休息一下嘛,毛主席不是教导我们说‘会休息的人才会工作’么,象你这样不要命的,万一把身体弄坏了,以后怎么当市长、市委书记呢?那里,那里,我——我不具备这个条件,你具备,哈哈,看你师兄说得……喂,扬山,你刚才说的事我给你摆平——已经联系好了,不客气,不客气,我们约定在今天晚上,没问题,没问题,你放心好啦,那里,那里,这点小事,不用,不……这样吧,你跟他马上联系一下,叫他必须在今天下午四点钟以前赶回来跟我先见个面,哦,哦,别担心,就照我说的通知他,必须,我跟……哦,你顺便叫他带三、四千元钱在身上,这——这——好吧,反正下来再喊他还你也可以,那好,就这样,拜拜,拜!”
坐在县建设局豪华的局长办公室漂亮的办公桌旁的阚尚杰,盯住自己左手腕上的那只金黄色的手表发愣。
“两驼(指两万元),起码!”
那天,在县经济工作会议上,县委组织部的代部长跟他坐在同一张桌子,代部长无意之中瞟见了阚尚杰左手腕上戴的这只表,不禁好奇地凑近眼看,仔细看了看,然后,表情神秘地在桌肚下面竖起两根指头,并小声说道。
“恩?对,两、三百,机械的!”
阚尚杰懒洋洋地打个哈欠,回答说。
舒部长神秘地笑了笑,紧闭了嘴唇。
这是一位参与天堂旧城区拆迁改造的房地产开发公司老总去香港旅游时,顺便帮他代购的,那老总对他说:只花了人民币两、三百元,外国产的。表壳上刻的全是英文,他看不懂,老婆颜小红也看不懂,只是觉得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他曾经露给一位懂英文的中学老师看过,那老师看后非常惊讶地说是啥子‘劳什子’或‘劳啥子事’,并问他在那里买的。阚尚杰虽然不懂英文,可他还是知道‘劳什子’是啥子意思,于是,阚局长就很不自然的笑了笑,回答说是自己在外地出差时,地摊上买的。那位老师看见阚尚杰如此的表情,也只好尴尬地笑了笑,便不再追问了。
可是,有一天在竹林庄园吃饭时,一位建筑老板在喝得二马虎二马虎的时候告诉他:这表不仅是纯金制的,而且,还是世界名牌呢!当时,阚尚杰只当他喝醉了,对他说的话全然没有在意,可是,过后一想:
难道当时那位老总没告诉自己实情?想来,堂堂一个房地产公司的老总,也不可能从香港给堂堂一个建设局局长买只两、三百元的手表回来吧?虽然说当时自己是喊他带,可是,作为一个房地产公司的老总,难道对建设局局长的这句话还听不懂么?
闲来无事时仔细观赏这表,倒也觉得制作十分精致,样式也非常美观,以前,他还从来没有在哪个商店里看见过这么样漂亮的手表呢,再联系到这位老总后来的表现,他渐渐意识到了这块表的价值……如果说他是怎么‘小气’的人的话,那他怎么后来又把装有三万、四万,甚至十几万现金的信封往自己家里塞呢?以至,后来,自己把县城区旧城拆迁改造的绝大多数工程都给了他……。
一想到老婆以前常拿着两、三千元的钞票在自己面前边晃动边说“奖金,一个月的,公司这个月又大赚一把咯!”的情形,阚尚杰就想发笑。真是女人啦,头发长……自从被提拔为县委办主任以来,每天从自己手上进进出出的何止十万、二十万?一不小心漏进自己包里的,恐怕也不止这个数呢!现在自己坐在了建设局局长位子上的情形就更不一样了,有哪个房地产开发公司、建筑工程队、施工不把自己当神仙?那个老板不是在劈尖脑壳要工程?那还用得作提醒?有时,躲还躲不开呢,甚至蹲在厕所里都要被他们找到,他们只需要自己说句话或签个字就行,然后,就把一个个鼓囊囊的信封往自己衣袋里塞!
当然,阚尚杰是忘不了经常向史立成汇报汇报的——前任之所以下台,不就是缺少汇报么?对此,阚尚杰看得很开:露天坝头的东西,那能独吞?主人都没有,看牛娃儿就有了么?
最近,从上面又传来一个令阚尚杰非常振奋的消息:明年春,省上将拨部分款来修建一座跨越云江的搭桥,使云江南面的各县与陵州市的公路线免受过渡的阻扰,市上也要拨一部分,然后是县上。这项工作必定是落在自己头上的,全部工程起码得耗资四、五千万吧?
多么伟大的工程呀!
新的岗位、新的设想、新的蓝图、新的钞票——年轻力壮的阚局长浑身充满了新的力量!
手相
自从那天傍晚阚海和林洋两人于月夜攀登黑山峰之后,曾经少言寡语的阚海,现在一整天都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无论是在徐家凹还是进村去;无论是清早刚起床,还是大家在徐家凹院子里乘凉,他都活脱脱的象变了个人。而林洋虽然仍旧象以前那样活蹦乱跳,可有时,如果是细心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她的目光较之以前有所恍惚、忧郁,似乎她内心里埋藏着啥子秘密似的,而且,这种秘密是她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的,连阚海也不列外。
当然,阚海由于正处在兴奋的高峰,他根本就没有注意林洋的这一点变化,而他唯一时时想起的,是那个风轻月明的夏夜,他和林洋披着月光下山时的详细情形——月光如溪水静静地自天而洒,群山都静卧在浅浅的夜雾中,阚海和林洋手拉着手下黑山来,并沿着黑山东麓的那条泥土公路返回徐家凹去……每次想到这个情节,他都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他时刻幻想着跟林洋单独在一起的种种可能出现的情形,他多么急迫地想一把把她揽进怀里呀!想到这里,他总觉得自己的掌心仍旧那么热乎乎、痒舒舒的,仿佛林洋那稚嫩纤细的手,仍然还深深地埋藏在那里一般,以至于在近段时间里,他不太敢正视林洋,特别是,他老担心自己的目光说不定那一天就会被林洋抓住!于是,有时当林洋主动向他提起一些问题时,他只好匆忙的瞟她一眼,之后,便快速答复。偶尔,当他偷偷专注盯视林洋而被她无意间抓获时,他的脸刹时红到耳根。
然而,每当这个时候,林洋总会装着啥子也不曾发生的样子,她依旧是那么谈笑风声。这一点也是最让阚海想不通的:难道她才七、八岁,还是一个不懂任何男女之情的孩子?要不,怎么会一点反应也没有呢?难道是她故意伪装出来的,专门调自己的‘胃口’?可是,凭前段时间自己对她的了解,林洋她不属于这类型的女孩呀……。
其实,林洋对于阚海的表现不是没有注意到——一个特别喜欢文艺的女孩,怎么会对特别敏感事情如此迟钝呢?只不过,她那悠悠的叹息声,阚海没有听见罢了——他正忙于自己内心的体验,怎么会集中精力来细心观察林洋的一举一动呢?
一大早,趁那每天都从东边的榆树岭串出来的火球还没有把徐家凹周围的千山万壑变成一座火炉,工作组的三人便进村走了一趟。他们先是去九组村支书李政权家里召开了个村民代表会,动员全村每户栽桑人平一亩。会议结束后,李政权假心假意地要工作组的三人留下来吃中午饭。程光清一见时间还早,二来觉得人不对头,于是,便以‘时间还早,还要到三组去解决一件纠纷’为借口予以推辞了。因此,工作组三人回到徐家凹时,还有半个多小时才到食堂开饭时间。
吃过中午饭,宋宏伟从乡里带信回来,说是县委组织部打电话下来,通知工作组的程组长明天一早回县城去开会,至于会议内容,说组织部并没有告知。一方面天气太热,而且村里没啥子要紧事;另一方面,程组长要为明天的会议作点准备,程光清便决定工作组下午不必进村里去。
阚海一听说程组长明天一人要回县城开会,内心里暗暗窃喜:这真是上天有意的安排呀!程组长回县城去了,那工作组不就剩下自己和林洋两个人了?也就是说,程组长回县城的这段时间里,自己和林洋又有更多的时间独处了,这时,青春期想象力丰富的阚海便在脑海里一遍遍勾画着怎样跟林洋独处的种种情形来……趁两人下乡时,在黑山脚的村路上把自己内心里的一切感受全都一股脑儿地抖出来?那如过四周有村民来怎么办?最好在晚上,当徐家凹大院里的人们都各自的回到家里去了,自己主动跑到她的寝室去?不行,如果被于根远或谭大娘等人发现了,他们能不起凝心——堂堂一个大男人的,怎么夜半三更的往一个姑娘家里跑?或者,吃过晚饭后,两人又象那次那样,去西边的泥土公路上散步,然后,又去爬黑山?
总之,一听说程组长明天要回县城去,阚海就喜形于色。现在,阚海已渐渐的把天堂里曾经发生过的事一件件忘却了,对在那里曾经相处过的人也渐渐陌生起来。从本意上来讲,如果是有林洋在这里的话,他宁愿不回到那个天堂里去也罢,即便是在这里生活一辈子也行!阚海激动地想到:现在,林洋已经变成了他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了,或者说,她已经是他生命存在的原动力,是他重要的精神支柱了——唯一的!
谭大娘家的堂屋,是徐家凹大院里最凉爽的地方。因此,每年酷暑季节,大热天气的午后,院子里的人们都爱串到她家的堂屋里来乘凉或拉家常。当然,人们到谭大娘家的堂屋里来拉家常也不完全只是为了凉爽凉爽一番,也还有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谭大娘会给人相相面!
吃过午饭后,程组长独自一人在自己的寝室里整理一些备用材料,阚海和林洋两人没啥子事做,又耐不住寝室里高温的烘烤,因此,当于根远从家里下来,拉阚海去谭大娘家找徐国力打牌时,他也就欣然应允了。林洋虽然不会打牌,但也跟了去,一是去那里乘凉,二是找谭大娘摆龙门阵。
然而,不凑巧,徐国力吃过中午饭后便下毛家场去了。正在于根远为找不到牌友而发愁的时候,宋宏伟的老婆魏叔珍走了进来。
“哈哈,我们正说找个人打一场(牌),徐大爷又去乡政府了,魏叔珍,你来得正好,今天我们打一场(牌),怎么样?早该‘还’(指自己以前输给她的)我的钱了罢?”
于根远的牌隐大发,他边说边挽衬衣的袖子,摆出一副要大战一番,非要从魏叔珍的口袋里掏出钱来不可的架势。
“于二娃么?不虚你,奉陪!还有哪个?阚大学还是林大学?”
魏叔珍和于根远的老婆周桂莲同是区供销社在徐家凹的分店里的职工。这些年,由于各类百货商品市场的开放,使得原来计划经济体制下的供销部门的独家垄断经营被打破,因而,生意很不景气,职工待遇普遍降低,甚至,许多地方,职工只能拿基本工资。但是,由于魏叔珍的老公是乡政府财政所所长,头脑又滑,鬼办法又多,因而,常常能捞些隐型收入,即便是魏叔珍一年到头不上班,一家人也不会缺吃少穿。因此,平日里魏叔珍他们常常是无事可做,虽然天天都开着店们,可闲来无聊时,便天天在牌桌子上酣战。魏叔珍一般很喜欢朝谭大娘家的堂屋里走,以为那里远比她们的店铺里好耍,就象今天那样,她之所以到谭大娘家来,一方面是为了乘凉,另一个更重要的方面,是瞧瞧有没有牌友在此‘三缺一’。此刻,听于根远叫打牌,正合她意。
于是,她一边问阚海和林洋他(她)们两谁上,一边赶紧跑到谭大娘的饭桌旁去,先占据了一方位置。
“大记者,你上!”
阚海微笑着对林洋说。“我在你旁边观战,向你‘学习’。”
“你搞错没有?我?我至今还认不完每张牌呢。”
林洋微笑着回答说:“你去陪他们玩好啦,我么,跟谭大娘摆龙门阵。”她边说边把自己坐的小凳往谭大娘的坐处靠。
“那好,阚大学上、大记者,我们谭大娘还会看相呢,你何不让她老人家跟你算算?”于根远一边把阚海拉到牌桌旁,一边又给林洋‘安排’点‘活计’。“今天么,我们不管那位赢了钱,不准抄腰包,全部拿出来办招待(即请客),好不好?”
“办啥子招待?”魏叔珍略微沉思后问于根远道。
“啥子?我晓得小学学校则边的雷光文的那个鱼塘由于水太浅了,今天下午要打鱼来卖,今天赢的钱么就拿来买鱼吃,如果钱够的话,再卖个鸡,怎么样?”
“好,我没意见!”阚海首先拍手表态说。虽然徐家凹隔两天就有猪肉卖,但是,一方面由于天天进村很劳累,二来,吃伙食团的人不固定,因而,伙食团平时很少买鸡、买鱼来做,所以,已经谗了好多天了的阚海一听说赢了钱的全部要用来卖鸡、卖鱼,乐得直拍手叫好。
魏叔珍见于根远和阚海都同意,自己也就不好说不同意了。
“办就办,我看呀,我今天可就要白吃咯(指自己不用出钱,即自己不会输钱)!”魏叔珍微笑着说。
“我看很难说!哈哈!”于根远微笑着补充道。
林洋在一旁跟谭大娘摆龙门阵。由于年龄的悬殊,以及文化思想的差异,没摆几句,两人之间便没啥子话题了,于是,林洋便叫谭大娘给她看相,以此消磨时间。
“闺女,我可是乱说的唷,你别信于二哥鬼吹。”谭大娘微笑着推口说。
“谭大娘,您老人家也别谦虚嘛,谁不晓得您老人家是我们乌山乡远近闻名的‘谭半仙’呢。”于根远听谭大娘在跟林洋说是他鬼吹,便很不服气地说道:“远的不说,现在在这里的,还有被您老人家说准了的人嘛,不信,要不要我们喊过来作证?”
“真的?于二哥,你说的那个人是哪个?”阚海也好奇心大发,问于根远道。
“哪个?就是在那边寝室里写材料的人!”禁不住追问,于根远便向程光清的寝室努了努嘴说。
“程组长?”林洋惊奇地问道。
于根远表情神秘地,笑而不作答;谭大娘乐哈哈地不表态,其行为显然是认可这件事。
说来也巧,谭大娘曾经的确是给程光清看过相——
那还是在近二十年前,当时程光清还是乡里广播员的时候的事了。当时,谭大娘对人们说,程光清不出三年就会升官,并调离徐家凹;不出十年就会爬到县城里去当官。
“我乃世代皆农民出生,何德何能?怎么会上爬呢?”听见谭大娘这么说,程光清很不以为然地说道。
“哼,你信就信,不信就算了,我跟你打赌:这次,如果我说错了,今后——今后我就再也不说了!”谭大娘煞有介事地回答说。
凑巧,那年冬月区工所设立广播站,急需‘笔杆子’。结果,程光清被相中。
霸气书库(www。87book。com)免费TXT小说下载
程光清当时想:可能是她事先知道区工所要设立广播站才这么说的吧,其实,自己早就知道区工所要设立广播站,只是不清楚是哪一年罢了,难道说是谭大娘在县广播站或县委宣传部有‘关系’,因而把消息给‘漏’了?因此,当时乡里的人们都说谭大娘是金口玉牙的时候,程光清只是很不以为然地一笑了之。
之后,程光清在区工所一干就是八年,先是从事了三年的广播站工作,继而又被提拔为区委的宣传干事,并且,一干又是五年。那时,一方面他全身心都投入到了工作中,另一方面,离开徐家凹已多年,他早已把谭大娘曾经说过的话给抛诸脑后了。说来也凑巧,就在程光清到区上工作了的第八个年头的夏天,他因工作作风塌实、成绩突出,被县委宣传部‘看上’了,于是,便被调到了县委宣传部宣传科,任科长。
那时,程光清当然是不记得谭大娘曾经说过的话了,而提起这件事,还是在程光清进县委宣传部后的第二年他回徐家凹来检查工作。当时,夕阳乡还没有和东面的邻乡乌山乡合并,乡政府也还未搬迁到毛家场去,而谭大娘也还仍在夕阳乡伙食团做炊事工作,程光清以及检查组的干部们和乡上的领导们在伙食团就餐,曾经跟程光清一起在乡广播站工作的于忠良(于根远的叔父,现已去世)一语道破了‘天机’,方才使得当时的乡党委书记、谭大娘、程光清等人想起了八、九年前,谭大娘曾经跟程光清打赌说过的话。
至此,谭大娘的‘名声’比以前更大了,还被当时的副乡长吴树明赋予了‘谭半仙’的外号。
“巧合,巧合,谭大娘说我要在县城当官,现在我虽然说是在县城里,可并没有当官呀?”程光清内心虽然也觉得奇怪,但他一直不相信‘看相’这玩意,于是,辩解说道。
谭大娘在一旁微笑着不发言,她知道程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