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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杀-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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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星汉对这个完全不能理解幽默为何物的易朗很无语,嘴角抽搐着“那咱们找个空旷的地方劈开来烧了吧。”
“好吧。”易朗抬着轿子,人又开始走神了,下次买卖是多久来着?也不知道那之前小晚的内伤能不能好彻底。下次她可别再受伤了啊,百灵丹很难配的,而且很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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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刹渡的帐房里,一个中年人正站在桌前打着算盘。噼里啪啦的算盘声响满整个房间,把空旷的房间撑得更空旷了。
勤快的算盘声突然“啪”的停住,坐在桌前的那人将算盘拿起来,一抬手立定,算盘珠子又整齐的并在一起了。然后又将算盘放下,这一次,放慢了速度慢慢拨:“他当真这样说?”
一直安静的立在一旁的一人恭敬的回答:“是的,老板。”
被称为老板的中年男人大大的伸了个懒腰,“这样的买卖还是头一次见呐,接还是不接呢?”他想了想,问道,“帐房,”
被称做帐房的站着的男人毕恭毕敬的回答:“在。”
“那小孩儿多大了?”
“他自己说他快十四了。不过……”
“不过什么?”
“星汉查过他的底细,十年前他家里被灭门的时候他就有五六岁大,现在应该十五六岁了。”
“十五六岁啊……有点大了……”老板开始不自觉的捋胡子,似乎在思虑中。
“但是……老板,”账房先生小心翼翼的开口?
“嗯?”老板停下了手里拨算盘的动作,抬起头。
“就我个人来看,这笔买卖应该不会亏的。”帐房先生放大点儿胆子,凑近了些,“我观察过那孩子,虽然武功一般,但是天赋很高,而且很有毅力和耐力,假以时日,短则五年,长则十年,只怕做刺客的本领不在现在的小晚之下。”
“当真?”
帐房肯定的点点头。
算盘又噼里啪啦的很快的响起来。虽然现在这笔买卖收不到银子,但是三五年后那小子就可以接生意了,不是抽成而是拿全部,只要管那小子的盘缠和其他杂项的花销,最多一年就可以收回本钱,一年后就是净赚了……
“啪!”算盘声再一次停住,这一次,老板没有把珠子归位,开口说,“把小晚叫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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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小晚安安静静的站在帐房里,听老板对下一趟买卖的指示。
老板将半举着的帐册放下,看着她:“小晚,你去甄家做丫环多久了?”
蒲小晚显然没有预料到这有些突然的跟买卖好像无关的问题,略微呆了呆,“快五年了。”十一岁进的甄家,十二岁做了甄家小姐的贴身丫环,到现在,一共是快五年了。
“知道当今天下的第一高手是谁么?”
蒲小晚又是明显的一愣,虽然在甄家的时候夜里会偷偷溜出去练武和做买卖,但是白天跟着甄家小姐,只是做做刺绣、书画之类的事情。而且虽身在江湖人家,但甄开广一直不许他女儿插足江湖事物的,作为贴身丫环的她,自也没什么机会了解江湖事。
仔细的想了想,她认真回道:“不知道。”
老板笑一笑:“我也不知道。不过……不管谁是当今天下的第一高手,在他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你觉得自己有多少把握要他的性命?”
这一次,蒲小晚更认真的想了又想,最后认真的回答:“九成的把握。”
“好!”老板鼓励的拍手,然后将一封装着庞常典详尽资料的信递给她,“这是这一次的买卖。”见她接过了,他又补充,“哎呀,这次的买卖还是比较棘手的,要是有需要,把甄家丫环的身份用掉也可以的。”
蒲小晚抬起头,毕恭毕敬的谢道:“好的,老板。”
寿宴(上)
左思堂抬着头,对眼前的山庄做仰望状。眼前的山庄依山而建,将南北的建筑风格甚至番邦一带的特色融为一体。从山外看,简直是自成一国的天堂。果然是,有钱人哪……“等我有钱了,我一定要建一座比这个更大更漂亮的山庄!”左思堂自言自语的豪言道,蓦地,他自己说的话似乎让他自己想起了什么,于是突然收口噤声,低下头,垂头丧气的往山庄爬去。
果然是有钱人哪……左思堂又一次在心里感叹。今日并不是正宴,江湖的客人散居于四面八方,脚力也有先后,所以今日只不过是为一些先到的客人准备的接风宴,后天才是正宴。可是,可是这桌上摆的……至于这么……这么的显摆么?
家丁们显然已经对这样的阵势和排场见怪不怪了,训练有素的进进出出,将一盘盘的珍馐佳肴整齐的摆上桌。不知道是不是小小的嫉妒心又开始发作了,左思堂咳一声,故意不看这满桌的珍馐美味,半举着酒杯,懒洋洋的假寐。
虽则是假寐,他的眼神还是习惯性的瞄起四周来。可惜哟,虽然在座的很多道上朋友都随身带着好宝贝,这寿宴的场合却着实不是下手的好地方,他可不想折寿呢。不过要是四火那小子来,肯定会把寿不寿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去,这么豪华的一处大宅子,一定足以让那家伙流连忘返的,哈哈。
一个男人很快的进入他的视线并且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怎么说呢?他好像很久没有看见过,这么的让他讨厌的人了。尤其是前不久刚刚见识过庞家那个大少爷庞亦风,那件事也就发生在几个月前而已。他现在,对这种武林世家出身的公子哥儿真的都没什么好感。虽然这位赵家的公子哥儿长相上比那位庞家大少爷顺眼那么一点儿。不多,真的就一点儿。看上去非常正经严肃的五官,让左思堂觉得他似乎应该是道貌岸然的类型,这也不算他最讨厌的地方。最讨厌的地方在于,他看上去正经严肃的眼神深处,似乎藏着些其他的不见光的东西,而这个东西左思堂除了觉得它有些吊儿郎当之外,根本就没看出个所以然。
哼,枉他左思堂被四火那家伙称之为老狐狸,竟然接连碰见他看不穿的人。怎么?最近老天爷是觉得他太自信了所以故意请“高人”来打击他?
鉴于不想再见到这个人,左思堂起身离席,随着一个刚刚将托盘里的菜肴放下,转身回后院的家丁走进了后院,似乎,是要去后院赏花散心。
七拐八弯,很快就到了处于饭厅和厨房中间,一处僻静的地方所在。左思堂转身走上岔路,不再跟在家丁身后,似乎是要独自踏足花园了。就在家丁消失在下一个转角之前,也快踏入花园的左思堂转头开口:“那位小哥儿,你钱袋掉了。”
钱袋?家丁下意识的去掏自己的袋子,钱袋还在啊。哼,又诈我!他回头,将手中的空托盘半是泄气半是无奈的往左思堂丢去:“你怎么看出来是我的?”他明明易容得很完美啊。
哼!完美?从头到脚都是破绽。左思堂不屑的把飞来的托盘拨到一边:“当今天下易容了还能不被我看出来的,恐怕只有一人而已。”
“也对哦。”家丁尴尬的挠了挠脑袋,一把抓过左思堂,将他拖到了花园内无人的假山中,低声到:“你怎么来了?”这个家丁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左思堂在大厅里念叨到的许燚。
“当然是这个山庄的主人叶长天叶大侠请我来的。不过,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怎么来了?瞧上什么东西了?”
“没瞧上什么。”话音刚落许燚头上就挨了个爆栗。
“没瞧上什么你还易容成家丁?什么好东西?”左思堂有的时候也是很有好奇心的,尤其是关于宝贝的好奇心。
“真的没看到什么好东西。”许燚细细的解释道。原来,月余前,他路经这里,发现了这座非常不错的山庄,理所当然的猜测里面一定有很多好东西为了弃暗投明而理所当然的等着他。所以二话不说就趁夜进去“逛”了“逛”。可直到他“逛”到天快亮了,公鸡都在报晓了,也没在这个外观上看上去很豪华的山庄里找到任何特别值钱的稀有宝贝。越是这样越是有问题,刚好为了准备山庄主人叶长天父亲的七十大寿,山庄在附近的城镇张贴了告示,要招募新的家丁以便有充足的人手,不甘心就此空闯一趟的许燚便乔装之后去报了名。假以时日,他一定能找到暗格或者密室之类的东西来,许燚抱着如是坚定地信念。哼,天下间还没有他许燚发现不了的机关和暗道,至少,从他入江湖至今,没有遇到过。
“那你发现什么蹊跷了么?”算起来,四火这小子扮家丁也扮了一个多月,不短了。
许燚立刻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下去:“没有。”不过蔫茄子马上又恢复了光泽,他兴奋的拍拍左思堂的肩膀,“真没想到你会来。”江湖传言里,老狐狸好像应该是不喜欢参与这些个劳什子事情的。“来了就来了,这几天帮我一起找吧,找到了咱们五五开。”老狐狸比他聪明多了,要是他在,事情就好办多了。
“免了免了。”左思堂拍落许燚讨好的搭在自己身上的小爪子,“我明天一早就走人了,你也早点离开吧。这个地方,山雨欲来,快要出事儿了。”
“什么事儿?”许燚一个激灵,老狐狸的消息灵通,观察也相当敏锐,既然他说有事儿,那就肯定是有事儿了。
左思堂避而不谈,反而道:“江湖传闻叶长天和他父亲素来不和,他父亲六十甲子大寿的时候叶长天都没有大肆庆祝,这次却请了这么多江湖中人,连我这种向来没什么交情的也请了,所谓何事?”
“……不知道,”许燚迷茫的摇头,但马上又点头,“但一定有事。”
“我明早就走,和我一起么?还是打算留在这里继续看热闹?”
许燚的眼睛亮了起来,“当然是看热闹了。”这么好的可能会欣赏到精彩场景的机会,他怎么舍得错过。
“那你自己保重了。”左思堂语重心长,“关键时刻,你也可以找赵公子哥儿帮忙。”
“哪个赵公子哥儿?”
“还能有哪个赵公子哥儿?不就是荆门赵家的赵大公子么。”
“啊,他啊?”原来是那个相貌堂堂,风靡武林,被万千适婚年龄的女侠视为最理想结婚对象的翩翩少侠,温文尔雅的赵大公子啊。只是……“他顶事儿么?有你顶事儿么?”
左思堂想都没想,“当然没我顶事儿了!不过这里大概也没什么其他可以顶事儿的人了。你保重了。”他最后拍拍许燚的肩膀,从假山里出来,很自然很坦荡的一步一步荡回饭厅去了,既然来了,平时难得一见的珍馐佳肴自然就不要放过,暴殄天物是不对的。
寿宴(中)
等左思堂走后,许燚也跟着从假山里出来,他用力的把左思堂刚刚拍过的肩膀拍了又拍,气鼓鼓的:“什么都不肯说还啰嗦那么久,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只老狐狸打的什么算盘啊?我遭殃你就很得意是么?哼!”
他边说边走,正自言自语的,却差点撞上人,好在及时收了脚,抬头一看,来人是和自己同房的小厮叶林。叶林本就是在寻他,怎料他刚好自己撞了过来,马上一把逮过他往厨房狂奔:“快点儿,安总管寻你好几次了。”
果然料中了,果然料中了!许燚在心里把左思堂骂了个一百八十遍。一个大户人家的家丁,关键的时刻招呼都不打一声人就不见了,不招骂才怪。难怪那个老狐狸那么好心舍得花那么长时间陪他“谈心”呢。
许燚心里头骂完那一百八十遍的时候,厨房的门口也已经到了,安总管正候定在那里,见他二人过来,不阴不阳的开腔了:“叶炎,刚才哪儿去啦?”
被称为“叶炎”的许燚急忙点头哈腰的:“刚才内急、内急,上了趟茅房。”
“上了趟茅房……”叶安的脸色唰的沉了下来,“茅房是往那边去的么?感情你进我们山庄没俩月,别的没学会,这张嘴撒起谎来倒是越撒越顺溜了!叶林,带他去柴房反省一下,顺便教教他下次撒慌要怎么撒圆一点儿!”
“是。”叶林的头垂得比叶炎还低,他就势抓住刚刚扔掉的叶炎的胳膊,转个身,拽着他往柴房那边去了。
哼,柴房么?柴房更好呢,这样晚上“溜院子”的时候才更不容易被人看到呢。他看着前面小心翼翼牵着他的叶林,唉……这家伙晚上睡觉真浅,每次都要点了他的昏睡穴才能出门。
柴房的大门被从外面“哐当”一声锁上,里面的叶炎却惬意的躺在柴堆上翘着二郎腿。锁吧锁吧,再锁几把都没关系的。
深夜,一叶山庄的屋顶上,一个黑影辗转穿梭。山庄内巡夜的家丁虽然人数众多,那黑影却总能恰到好处的避开所有可能被发现的危险,踏着屋顶如履平地。
黑影最后停在了一处屋顶上,抬头仰望。这处屋顶的正前方是一座八层高的佛塔,据说塔内住着叶长天的原配夫人,叶长天长子叶仁孝的生母。寂静的夜里,塔内的木鱼声延绵不绝的传出,似是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魔力,直荡得黑影抱头狠摇:“受够了受够了,好好儿的听什么经修什么佛啊?真搞不懂那些不沾荤腥不吃鱼肉的人活着有什么意思。”黑影又沉下来思索了一番:“叶长天应该没有把宝贝藏在这个失宠的夫人这里吧?”虽说最不可能的地方往往最有可能,但明知道这个道理的黑影此刻却正在不断说服自己:“好啦好啦,山庄这么大,没有找过的地方那么多,总之呢,这个有可能的地方先记着,等其他地方都找不到了再考虑,怎么样?嗯,很好,就这样了。”低声嘀咕完,那黑影立刻逃也似的离开这佛塔,甩掉那烦人的木鱼声,直奔山庄的东厢房去了。
这个黑影正是此刻本该被锁在柴房内的许燚,他路过左思堂的客房时故意停了停,本是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借机“报仇”的机会,却发现声称明天一早才离开的那小子的房间内,包袱的影子都没瞧见,“不是吧?这么快就溜跑了?”看来这“大事情”确实应该挺严重的。
严重归严重,可宝贝还得继续找。许燚翻身进屋,先把左思堂的客房仔细寻了个遍,确定没有机关暗阁之后又翻身进了隔壁的客房。
此刻大部分客人都在后花园把酒赏月,隔壁的客房也是空无一人。许燚正打算搜搜看,却发现小厮送入的点心还摆在桌上没有收走。正好他晚饭前就被锁进了柴房,到现在还没吃晚饭,肚子正饿着,便每样取了一些,胡乱塞进嘴巴里,顺手刚捞起茶壶,还没来得及喝口水润润,就听见屋子外的脚步声朝这间屋子来了,不急,也不慢。
许燚急忙再抓一把点心就地滚进床底,就在他滚进床底的同时,果然,门开了。
有人开门走进来,打开柜子,自包袱上解下些什么东西来。那人刚做了这些,屋外就传来声音:“赵兄,你的家传宝剑拿到了么?”
屋内的人忙应声到:“拿到了。”便出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去了。
屋内的床下,许燚仰天躺着,将手捧的点心一个一个扔进嘴里,胡嚼乱咬得津津有味。他一边匝巴嘴巴一边有些困难的唧唧咕咕:“连床下藏了个大活人也没发现,这样的人真的靠谱么?该不会又是姓左的那只老狐狸想借机涮我一把的吧?”也不对呀,这么大的事儿,老狐狸不会乱开玩笑的。
许燚从床底钻出来,拍拍身上的灰,再一次确认这确实是老狐狸隔壁,那位荆门的赵大公子赵希孟的房间,摇一摇头:“难道老狐狸也有走眼的时候?”算了,他也不是第一次走眼了,上次在宣城不也走眼了么?许燚不再想了,翻身就摸进下一间客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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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宴果然好盛大!虽然通过前几天的排场许燚已经预见到了正宴更大的排场,但这还是不能阻止许燚端盘子的时候对着自己手上的美食咽口水。
即使是简单的米饭,那也是塞乌骨鸡肚子里炖出来的。许燚又对着米饭咽了咽口水,很不舍的将它们一碗一碗摆上了桌。乌骨鸡啊……老狐狸最爱我更爱的乌骨鸡啊……一会儿只能去厨房偷了,看看有没有的剩下。
米饭摆到中途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一声“谢谢”,将许燚着实吓了一跳。须知他现在只是个家丁、奴才,哪位在座的侠士不是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家丁们的伺候啊?理所应当的,何来谢谢可言。待他看清说谢谢的正是赵希孟的时候,不由得鄙夷的撇撇嘴——最讨厌世家的公子哥儿了,尤其是这种没什么本事还特爱装腔作势顾及形象的人。难怪江湖人都说他谦虚有礼貌呢,对一个家丁都这么客气,哼,装过头了吧!
许燚摆好饭菜正待转身离去,赵希孟却也起身,刚好和他来了个擦肩而过。赵希孟从他身边掠过的同时,一句除了他别人都听不到听不清的话也从他耳旁一掠而过:“你也该对我说声谢谢吧?我房里的点心好吃么?”
许燚整个人愣住了一刹才又回身,他转头瞟了瞟赵希孟端着端正架子远去的背影,心里暗骂——我他妈的果然还是没有老狐狸眼光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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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终于开始进入正题了。身为主人的叶长天站了起来,高举酒杯:“诸位。”
在众人都停箸观望之后,叶长天朗声续道:“多谢诸位给叶某这个薄子,来参加家严的寿宴。其实,叶某此番劳烦诸位江湖朋友前来,一,是为了给家严贺寿,二,是因为叶某不久前收到了这个。”叶长天自袖中取出一个小纸卷来,展开,朗声读道:“冬月十三前,取尔全家性命。”
此话一出,全场立刻炸开了锅,人们纷纷议论纷纷。谁这么大的胆子,灭人满门还提前通知啊?这也太嚣张了吧?一时间,人人愤懑,虽说杀手也不过是江湖职业,可是这个杀手也未免过分张扬了吧?这已经远远超出江湖道义可以容忍的范围了。于是有义愤填膺的侠士纷纷义不容辞的起身,七嘴八舌,说的话大同小异,皆愿意义不容辞的留下来,同心协力的对付这个嚣张过头的杀手。
对于大家的热情仗义,叶长天感激盈面,一边道谢一边将纸卷顺手塞回了袖中。其实纸卷上的字句他只读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是:“雇主所托如此,见谅。——罗刹渡帐房三”。
雇主所托……该死的!叶长天只这一句便猜到了雇主的身份。怪只怪自己当年失误,原以为斩草除根了,却没想到竟然还有漏网之鱼。
叶长天正自懊恼,却突听得身后一声惨叫。回头看时,只见自己的父亲叶老太爷七窍流血,已然气绝当场。
这一变故,令得全场又一次炸开。叶长天更是想也没有想到突有此变,他悲恸的扑上父亲的尸身,堂堂七尺男儿竟似快要哭将出来。这时赴宴的人当中有一人走了出来,在叶长天的剧烈摇晃里,东摸西探的观察起叶老太爷的尸身来。叶长天转头,见得这人是江湖中有名的大夫韦不讳,便住了手,立定在一边看着他查探自己父亲的尸首。
许久,韦不讳皱着眉头起身,只说出了三个字:“七巧烟。”七巧烟,由剧毒鹤顶红炼制,无色无味,人食烟灰大小的分量即可致命。服食后无异状,一刻后毒发,七窍流血而亡。血色鲜艳,尸身红润,不似寻常毒物有乌青灰紫等色。传天下能炼此毒者,仅三人而已。
寿宴(下)
叶长天沉默片刻,突然厉声喝道:“把叶安叫来!”此言一出,立刻有小厮下去寻叶总管去了。
到底是大侠,这么快就能在这样的伤痛中找回镇定,全场武林中人皆心有佩服。只是,随之而来的,一些恐怖惧怕的情绪开始蔓延,一桌八人,大家都是吃同样的饭菜,杀手竟然只是毒死了一个!能办到这样的杀手,不只要有如此高明的毒药,还要有比毒药更高明的手段才行,这杀手是谁?莫非……是鬼城的毒手圣君鬼亦愁?可是从方才叶长天所读的字条来看,更像是罗刹渡的药罗刹?思及此,众人的背心皆是一寒。因为无论是这二人中的谁,此番的浑水,怕都是不好淌的啊,一个不留神命就搭进去了,虽说面子重要,但再重要也重要不过性命啊!何况除此二人,别人怕也没这样的本事吧?
方才叶长天读纸条时都还义愤填膺的绿林好汉们,现在已经有不少人悄悄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席间的人心思皆是辗转反复,唯有两个人,从头至尾都在很有兴致的看戏。
许燚将手上的托盘单手拽着,垂手低头,眼皮向下,一副主人家出事时老实家丁该有的模样。可是半垂的眼皮下,眼珠却悄悄骨碌碌的转着——看来老狐狸说叶长天和他老爹不和的消息当真属实,亲爹死了还思路这么清晰这么镇定,虽然演得不赖,可惜不算演的最好,演戏最好的那位,已经偷偷溜走了。
赵希孟则在义正严词的大侠表皮下,好奇感充溢的内心有小虫子在爬——真好玩儿真好玩儿,接下来一定有更好玩儿的。不过,身为一个有责任心的大侠,似乎应该把下毒的方法告诉受害者的家属才对。什么时候告诉呢?啧……得挑一个最能体现大侠风范的时间再出马。什么时候最好呢?完了,有些头疼了,他为难的皱皱眉,若是此刻恰好被外人看去,定会以为他正在为叶大侠家里的变故感同身受、出自真心的忧心烦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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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通传的家丁已经告诉了他前面发生的事故,叶安还是在亲眼见到的时候倒抽了一口冷气,依然是难以相信:“怎么可能!”是啊,怎么可能!怎么整桌的人都没有事,只有老太爷一个人出事了?他感觉后背突然一凉,似乎无形里有鬼魅般的眼睛偷偷的盯着自己,一举一动早就在别人的鼓掌之中。“老爷,每一桌的酒菜都是家丁试吃过才端上来的啊!”今天这寿宴非同小可,他一早就按照老爷的吩咐谨慎对待。甚至老太爷他们那桌酒菜还是他亲自上阵试吃的。他现在一点儿事儿也没有啊。会不会毒药发作的时间因人而异?叶安不只是背心发凉了,头皮都开始发麻了。
“请问,”座席间,一个少侠慢腾腾的站起来,“叶总管您是所有酒菜都试吃了?”
叶安点头,只是点得有些迷茫,这人是谁?虽不知道此人是谁,但他言谈举止间,却自有一种侠士的风度,让他虽然不认识,却也不得不回答的气度。
那人慢慢走过来,一直走到叶老太爷那一桌。除了叶老太爷还“安然”坐在座位上,其他同桌的人早已散开到四周立着。
这个让叶安不得不回答的人正是赵希孟。他淡淡扫一眼空余酒菜却无人围坐的桌子,向四周询问:“你们都吃过酒菜么?”同桌的俱是叶长天的家人,他们互相看了看,先后点头。
“都喝过酒?”此次,又是所有人都先后点头。
赵希孟眼角带着微笑,脸上却并无得色。八人的桌子只有七个酒杯,看来自己方才所料果然不错,他转身改问叶长天一个人:“叶大侠,令尊不沾酒?”
“家父数月前大病一场,从那时起就遵照大夫的嘱咐戒酒了。”叶长天也不愧是老江湖,经赵希孟这一问,也便立刻想到了。“赵兄的意思是,毒药在饭菜里,解药在酒里?”
赵希孟笑而不答,算是默认,反正让大家知道答案就成了。其实,叶长天他现在最想知道的,大概不是毒是怎么下的,而是谁下的毒吧?赵希孟略微瞥一瞥一直悄悄看热闹的许燚,说道:“为了这场寿宴,叶大侠府上似乎多收了很多新家丁。”
此话一出,一直看热闹的许燚心头一抖,随即恨赵公子哥儿恨得咬牙切齿:你就这么看不得我可以悠闲的看热闹是吧?完了,这热闹没法看了。
叶长天听到却极为同意的点头,叫过一直还在盯着桌上的饭菜仔细查看的二弟叶长英:“长英,把家里的家丁和侍婢都问一遍话,从厨子开始。”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开始怀疑叶安的忠诚和办事能力了。还是自己心思敏锐的二弟更信得过一些。
他的话音刚落,却见赵希孟身形忽然一动,眼明手快的从桌上拿起酒瓶,举起来看时,瓶底牢牢粘着一张不易发觉的纸条,纸条上细细写着两行字,让他“不自觉的”给念了出来:“冬月初三,还有五个。”
还有五个?!闻听此言,在座的人又一次一惊,叶家人除了叶老太爷,和叶长天是直系血亲的还剩下他的三个儿子和他弟弟,加上他自己,刚好五个。原来杀手只是要杀叶长天一家,并不是要灭他的九族啊。可是……依然好嚣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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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长天对着桌上的两张纸条,头疼得不行。虽然第二张纸条没有再写是出自罗刹渡,但两张同样字迹的纸条显然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收到第一张纸条是数月之前的事了,罗刹渡杀人从来不提前通知。此次这样做绝对是如纸条上所说——受雇主所托。
雇主……叶长天本想将纸条揉烂在手心,想想又扔下,单手狠狠的掰上桌角,直将桌角生生的掰下一块来。定是三十年前那件案子留下的后患。他这三十年来,一直小心翼翼的留意着江湖上出挑的后辈里有没有用雷家功夫的人,却不曾想到头来雷家的后人竟然不想亲自动手,反而是请了厉害的刺客,他之前还真没想到,有这一出。想杀我全家,还是用跟当年一样嚣张的做法杀我全家,哼,罗刹渡一定收了不少银子。想来这雷家的后人,该是十分有钱。
想到这里叶长天脑中电光一闪,莫望三!一定是他!按年级、按身份、按身家,都只有可能是他。
如果是他……思量一下他的身家,叶长天心头一寒,足以买下整个罗刹渡和鬼城来、叶长天明白,自己这次真的很难全身而退了。他颓然的倒在凳子上,茫然的看着天花板,看来这次借老头子寿宴的机会请江湖朋友来是白请了。他原以为罗刹渡会来一大帮杀手,用人海战术来灭自己满门,却想不到他们会这般行事。家里的陌生人越多,杀手反而越好行事。他要怎么做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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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叶山庄的家丁和仆役真的很多,叶长英和叶安一一仔细的盘问,用了整整一天才算是结束了。
重获自由的许燚有气无力的钻回住所,却见同屋的叶林正慌慌张张的收拾着包袱。许燚这比较突然的闯进去,着实把他吓了一跳,差点就往后弹开了。
叶林定一定不安的心神,继续手忙脚乱的收拾包袱,根本不搭理新进来的“叶炎”。
叶炎奇怪的看着他的举动,诧异了半天,终于还是好奇的开口了:“二木头,你干什么呢?”
“逃跑呀,你怎么还不准备?”叶林不耐烦的回答,手上的动作依旧没有停。
“逃跑,好端端的干么逃跑?”叶炎好像一直有点缺根筋。
也罢也罢,同屋一场,临走之前最后点醒点醒这个缺根筋的叶炎:“叶老太爷死了,有杀手要灭叶老爷全家,到时候我们这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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