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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湖美田-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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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凌慕白倒没来,许是忘记了秀菱的生日么?”

秀菱闻言嘟起了嘴:“不好就不来,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才不稀罕他的礼物呢”

“指不定他生了你的气吧?”秀萍猜测道:“上次他来咱们家,你把人家好一顿刮刺,嚷着要人家别再上咱们家门,连解释也不让他解释,后来索性跑到别的屋子,不理睬人家了我看他脸都气白了,想是从小到大,没人这么给过他气受”

秀菱也忆起了当时的场景,咬了咬嘴唇,翻了个白眼说:“不过说他几句,算不上刮刺吧?你忘了他娘怎么说我,怎么说咱家的?我不过是气不忿嘛”然后挥挥手:“算了,他要气由他去,不来更好些”

正好秀莲走进来听见这话:“其实凌少爷人还是不错,依我说,秀菱这样对人家太过分了些”

秀菱哼了一声:“大姐不许帮着他”

秀莲温婉地笑了一笑,也就不再往下说了。而秀萍则在暗忖:难道以后都瞧不见他了吗?不觉无声地叹了口气。

县城那边的杨绍文,看着到了农闲时候,又缠着杨国平,要他爹送他到杨柳洲来住些日子。他喜欢顾家弥漫着浓浓亲情的气氛,也喜欢乡下不受拘束的环境,更让他牵挂的,是那个聪颖,有趣的女孩………秀菱。

杨国平对于儿子的举动,是看在眼里,喜在心上。看样子,自己的埋线,还是有效果的。于是一点儿也不阻挠,向顾守仁打了个招呼,又将杨绍文送过来住些日子。

如今顾家家境好了许多,和先前是不可同日而语了,杨绍文还是和金伟同宿同行。再见了秀菱,不晓得为什么,竟有了些许害羞的感觉,行为举止比早先拘束了好些,再没了从前的肆无忌惮,口没遮拦。

秀菱哪知道这些,还说杨绍文长大了些,果真懂事了许多这杨绍文来顾家,主要还是为着秀菱来的,自然想方设法地找着秀菱说话,好在他们此刻年纪都不大,旁边又时常有金伟在旁,顾家也就少了许多男女之防。

杨绍文不知怎么打听出来秀菱爱猜谜,就找了不少谜题来考她,同时也显示一下自己的文才。这会子看秀菱无事,便笑道:“我出个字谜你猜。”说罢吟道:“唐虞有,尧舜无;商周有,汤武无。”

秀菱黑宝石般的大眼睛转了几转,笑mimi地说:“我将这谜底也制成一谜,你看对不对:跳者有,走者无;高者有,矮者无;智者有,愚者无。”

杨绍文连连点头:“我还能接上,哭者有,笑者无;和尚有,道士无。”

秀菱不甘示弱地把下巴一场:“我也能再接,右边有,左边无;凉天有,热天无。”

金伟莫名其妙地说:“你们在说什么呀?我满耳朵只听见有呀无的不是说猜字谜吗?怎么猜了好一会子,也没见你们说谜底呢?”

秀菱和杨绍文对视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无形中似乎有了一种说不出的默契。

金伟还在那儿追问呢:“快告诉我啊,到底是个什么字呢?”

杨绍文和秀菱异口同声地回答:“是个口字啊”原来每人说了两条谜面,答案全是这个口字。

金伟还在嘟嘟囔囔地念:“唐虞有,商周有,哭者有,和尚有 ̄”然后抚掌大笑:“不错不错,果然是个口字”

秀菱白了她哥哥一眼,觉得她这个哥哥真有些后知后觉啊李氏看在杨国平的份上,自然对杨绍文礼待有加,连饭菜也花许多心思,变换着花样来做。

那一日端上桌的,是一道连秀菱也没尝过的菜肴。一口锅内烧开了滚汤,里头是各种作料;边上摆着一大碟子似乎是鱼片。闻着一股诱人的香气,秀菱不禁抽了抽鼻子问:“娘,这是什么好吃的呀?”

李氏笑盈盈地说:“这是我新学来的一道菜,叫做蝴蝶子过河。用黑鱼打掉鱼鳞,去除内脏,去头斩尾,再横切成很薄很薄的小片儿烧制而成。”

杨绍文仔细瞧了瞧说:“是很象,这鱼片儿中间的脊骨,真的象蝴蝶的身子,而两边的肉片,就是蝴蝶的翅膀了”

金伟已经等不及了,催道:“娘,为啥不将鱼片煮熟了再端上来,却要将鱼片另放一碟啊?”

李氏但笑不语,将鱼片从锅这边放进去,随着汤水的沸腾,肉片儿真的象蝴蝶游过河去一样。几个孩子都拍手笑了起来,李氏招呼杨绍文:“你是客,你先尝尝煮老了可就不好吃了”

杨绍文推辞不过,夹起一片尝了,笑容满面点着头:“又鲜又嫩,又香又滑,简直连舌头都要吞进去了”

一席话逗得顾家人都笑了,顾守仁举箸说:“大伙儿都吃吧连我也是头一次尝鲜呢”

秀菱忽然就忆起前世的酸菜鱼来,不禁放言说:“等哪一天我来做一道菜给你们吃,保准你们也会喜欢吃的”

她可不是吹牛,前世的她,真的亲手做过酸菜鱼呢滋味那个好啊,吃过的人都啧啧称赞不过这一世没有那许多调料,比如泡制过的朝天椒,味精等。但她相信自己烧出来,味道还是差不了那边金伟已经开始打听,秀菱的那道菜叫什么,应该怎么做,显得饶有趣味的样子。秀菱忽然就发现,她的这个哥哥不但是个典型的吃货,似乎对于怎么制作美食也很感兴趣切,他应该好好读书才对,操心这些事做什么呢?

第二天秀菱让李氏帮着,把雄鱼的肉,片成鱼片,加老酒,食盐腌一会儿,再加少许红薯粉,一个蛋清调匀备用。又教李氏起油锅,下花椒炸一炸,用这个油先炒了酸菜,加水,辣椒煮沸,再下入鱼片,开后加入盐调味,不大会儿就可以起锅了果然大家尝到酸菜鱼的美味,都直赞好吃,杨绍文看秀菱的目光里,又多了一分欣赏。

第222章 定亲

赵华家的黄鳝很受几家酒店的欢迎,光是供应他们,就已经货源紧张了,因此完全不用担心销售问题。而钱财自是滚滚而来。

赵华是个有心气的人,得了钱,首先即想到要归还顾家的垫资。

倒是顾守仁拒绝说:“华子,这钱先不忙着还。你的黄鳝养殖才刚开始起步,需要用银子的地方多着呢依我想着,难道这么小打小闹,你就满足了?如今有了经验,黄鳝生意也看好,为何不扩大养殖的规模呢?”

一番话说得赵华连连点头:“还是顾叔目光长远,若不亏了您提点我,我还真没想过这么多。既然顾叔也支持我扩大养殖规模,看来我得多向织渔网的天智叔订做些网箱了就是池塘里的布局,也要改动改动”

其实赵华是考虑过这些事情的,只不过藏在心里没说出来,这会子听了顾守仁的话,正好和他商量一番。

而秀菱也是赞同赵华扩大养殖规模的。当初之所以只订做了二十个网箱,一个是因为没养过黄鳝,心里没多少底;二个自然也是因为投资的关系。现如今这两个障碍都不存在了,自然应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禀着有多少钱办多少事的原则,赵华决定,将网箱养殖黄鳝的规模扩大到五十个网箱,来年再视情况而定。顾守仁和秀菱都点头赞成了。

但赵华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想把它先行解决了,才能全身心地投入到黄鳝的养殖工作中去。那就是,他要托媒人向顾家求亲,他要和心爱的秀莲姑娘,明正言顺地定下亲事赵华娘探知了儿子的心思,立刻请了杨柳洲的李媒婆到家中授意。赵华回家时可巧遇见,李媒婆巧言带笑:“我来你家讨杯糖茶吃哩”赵华自然也是客气相待。

李媒婆做为男方的媒人,又约同了另一个方媒婆作为女媒一起去了顾家,李氏和顾守仁是早已经属意赵华为自家大女婿的,也就慨然应允了。连秀莲的意思都不必问,因为心里有了数。

赵家和顾家经过媒人撮合,便择了一个好日子,拿了赵华和秀莲的生辰八字,送给一个极高明的命课先生去合婚,看看两人是相合还是相冲。好在命课先生老老实实地批了个“上婚”。

赵华娘笑得嘴都合不拢,将课算过的庚贴,压在家中神柜的香炉底下,要连压三天,意为让家族的宗祖神灵审阅。同时暗中叮嘱赵美儿:“这几**凡事给我当心些,休要打碎碗碟,弄出什么岔子来,晓得不?”

赵美儿也知道,这关系到自己哥哥和秀莲姐的亲事,连忙应承不迭,自此更是小心翼翼行事。

三日后,赵家平安无事,这便是所谓的合婚了赵华家向顾家送去了酒金梅红纸做成的庚贴,同时也下了小茶礼。

小茶礼除了银制的钗镯之类,还有百子糕,红枣、花生,以及公鸡,鲤鱼和一片猪肉,居然还有一盆万年青。

看得秀菱为秀莲和赵华高兴的同时,也有点弄不大明白。还是李氏一一给她解说:“糕点是祝愿生活步步高;红枣花生寓意早早生养,既生男也生女;鸡,鱼,肉代表三牲;万年青算是善意的祝福。”

顾家收下茶礼,回赠了龙凤糕,衣裳料子,文房四宝,锡酒壶等物。

当天夜里,赵华家便置办了一桌酒席,款待媒人和亲友。自此,秀莲的终身大事,算是初步尘埃落定了。日后在亲友和邻里中,大家都知道赵家和顾家结为了秦晋之好,不好再发生什么变动了村里不少年青后生,对赵华是那个羡慕妒忌恨啊这小子,自他爹过世后,家里穷得什么似的,也就是近两年,靠稻田养鸭缓过劲来,又借池塘养殖黄鳝大赚了一笔不说,现在居然抱得美人归秀莲,多好的姑娘呀,凭啥就配给了他?再靠上了顾家,日后只有更好哩唉,为啥自己没那么好的运气?

赵华娘直到这时候,还象在做梦似的,自家不但摆脱了穷困,还得了秀莲这样好的闺女为媳妇,那是祖宗积了多少德才修来的啊她微眯了双眼,喃喃诉说:“孩子他爹,咱们儿子总算有了些出息,等他成了亲,为赵家开枝散叶,我也对得起你们老赵家啦”泪光不由自主地在眸中闪烁。

定亲之后,照顾守仁和李氏的意思,赵华此刻尚属于创业阶段,倒不必急着成亲。毕竟赵家现在连间象样的屋子还没有,就是把秀莲娶了过去,却让小夫妻睡在哪里?就是秀莲,他们也愿意这个大闺女多留在家里一些时候,一个是家里离不开她这个帮手;还有一个就是,自家原先家境也不好,这个闺女吃的苦最多。现如今家里境况好了,自然巴不得她留在家里多享受享受这要是嫁作人妇,就要挑起一个家的担子来,又哪里是作闺女能比得?

所幸赵华的想法,和顾守仁惊人的一致,他也希望自家多赚些钱,环境好些时,再娶秀莲来家,方不辜负如此佳人真心喜爱一个人,是不舍得让她跟了自己吃苦的秀菱一想起她这个秀丽可人,温婉勤劳的大姐,要离开这个家,嫁到赵家去,心里便千般不舍,万般不愿。虽然大姐配了赵华,是她也双手赞成的,但还是不愿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秀莲,成为别人家的人。

好在秀莲嫁得近,就在同村,离了并没多少路。然而总的说起来,哪有象往常时时刻刻在一处那样亲密呢?

就是秀萍,也心里不好过,拉着秀莲的手说:“姐,我真不想你离开咱家咱们在一处多热闹啊,若是你不在,可冷清得多了”

秀莲的眼眶也有些红了,看着秀萍说:“我现在不是还没离开吗?就是以后,咱们要见面,也是很容易的事啊又不是隔着万水千山见不着的。”

秀菱撅了嘴说:“那可不一样啦以后大姐就是赵家的人,心里肯定装着华子哥,我们这些人还不得靠后了呀?”

把秀莲说得红了脸,嗔道:“你把我想成什么人啦?爹娘和你们,肯定也在我心里装着的”

听得李氏心里一阵发酸,暗忖道:都说闺女是娘的贴身小棉袄,我这个大闺女还真是这样,唉,闺女大了,就成了别人家的人。想当年我出嫁,我娘也是如我此刻一般的想法吧?忆起陈年旧事,不由得就发起呆来。

金伟在边上摇一摇李氏的手臂:“娘,我不想让大姐走。若是大姐一直留在咱家该多好啊”

一句话说得李氏回过神来,不由得好笑道:“瞧你说的傻话,你大姐一直留在咱家,那不成老姑娘啦?是闺女都得嫁人,出门子的不单你大姐,就是你二姐,秀菱,将来都要嫁人哩”

秀萍把头发一甩:“娘别拉扯上我哈”一扭身走了。

金伟呆了呆,瞪大眼睛看着李氏:“娘,大姐二姐都嫁人了,咱家得多冷清啊?不如叫华子哥,还有将来的二姐夫,都搬来咱家住着多好”

李氏一点金伟的额头:“傻小子,又在说傻话了人家又不是上门女婿,凭啥住咱家啊?也只有将来你给娘娶个回家呗,再多生几个孩子,咱家就热闹了”

金伟象没听见似的,自言自语道:“反正秀菱不能离开这个家”

他的声音极低,李氏没听清金伟说的什么,不免追问了一句:“你说啥呢?”

金伟掩饰地咳嗽了两声:“没说啥没说啥,我就是说不想她们离开咱家”就一笔带过去了。

其实他心里想的是,大姐二姐要出门子,他都能理解接受,可是秀菱若要离开了,嫁到别家去,他可真的不愿意,他就想要秀菱一辈子都留在顾家,哪儿都不去可是他自个儿也知道,这话要说出来,娘肯定又得说他傻啦,索性不说罢了正好秀莲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便对李氏说:“对了,娘,我忘记告诉你了。林生叔刚才说,咱家的粉碎机好象出了啥问题,得让铁匠师傅上门来修理修理哩”

李氏连忙应道:“知道啦那得赶紧让你林生叔辛苦去跑一趟,把铁匠师傅找来咱家修理吧”

秀莲脆生生回答说:“哦,我这就去找林生叔”

秀菱一听呆不住了:“啊?粉碎机出啥问题了?是只有一台出问题了吗?那是得赶快让铁匠修理好喽,不然仙人草的粉碎受了影响,还不得连累凉粉的品质呀”

她是真着急,如今凉粉的经营正是蒸蒸日上的时候,创建一个品牌不容易啊,在如今这个时代,搞成连锁加盟也不容易啊,千万不能砸了自家的招牌一边说着一边跟在秀莲后头跑了出去,找林生询问情况。

李氏看着秀菱小小的背影,不禁微微叹了口气,秀莲在家里的日子,是屈指可数了;接下来就得轮到秀萍;惟有秀菱此刻还小,希望她能多承欢膝下几年吧

第223章 狼狈而归

春节虽是年年都要过,却还是让人们一如既往投注了许多的热情进去。顾家这个年三十夜可过得有点不大爽快。因为顾守礼一些儿音讯都没有,不要说朱氏和她两个小子金明和金贵,就是顾守仁他们,又哪里高兴得起来呀?

朱氏哭丧个脸,嘴撅得能挂个油瓶子。本来一见好菜恨不能扑上去的吃相,此刻倒收敛了许多,她是真没心思。就今儿个还有人问她呢:“你们家守礼咋还没回来呀?连年也不回来过啦?”

她嗯呀啊的,没个囫囵话回人家,这叫她怎么答呀?先前说的是顾守仁奉母命回了老家,总不能老不回来吧?只有打落牙和血吞,强作笑颜地道:“怕是这两天就该回来了”又蹙了眉头说:“难道遇见了什么事儿?唉,家里有人出门在外,真是让人担心啊”就算糊弄过去啦。

朱氏当了外人的面,虽然强做镇定,可一回了自家的院子,却免不了打猪骂鸡,怪这个嗔那个,借机发泄发泄。

也难怪她,周围的人日子都越过越好,唯独她家,却把光景过成了这付烂摊子,换了是谁,心里也会不痛快的再加上朱氏正是三四十岁,如狼似虎的年纪,自家丈夫跟了别的女人私奔,她孤床冷枕,越发觉得日子难挨。家里的活计都着落在她一个女人头上,她本身不是什么勤快人,这会子赶鸭子上架,啥活都要干,怎能没有怨言?

偏是家里两个小子,一些儿不听话,还常常和她顶撞,把个朱氏恼得,恨不能下堂求去,另寻个男人过日子,只是一时开不得这口而巳。

就算她心里是这样想的,顾守礼离家时日也不算长,又是瞒着众人真实原因的,朱氏哪敢在这个时候露出口风来呢?只好忍着罢了,到时候再做打算此刻她想到,顾守仁这个没良心的杳无音信好几个月,自己日后到底该如何收场呢?一口恶气憋在心里,憋了这么些日子,真恨不能当着众人狠狠发作一顿才好只是找不到由头而巳。

一家人强作笑颜正吃喝着,还是秀菱耳朵尖,似乎听到堂屋的门响了一下,凝神细听,又似乎听不到了。过了一会子,门又拍拍响了起来,她脆声说:“爹,好象有人在拍门呢”

顾何氏瞥了她一眼,没啥表情地说:“不能吧?这大年三十的,都回家团聚去了,还有谁上人家家里的?”

顾守义竖起耳朵听了听,立起身道:“我也听见了,怕真是有人在拍咱家门哩”不待顾何氏发话,他便走去开门。

门开处,一个沉重的身体,象个木桩子似的,直朝顾守义砸了过来,慌得顾守义嚷道:“哎哎哎,你谁啊?咋回事呀?这大年三十的 ̄”

一句话没说完,忽然大叫道:“大哥,是你?”

坐在屋里头的人都听见了,先是都愣了一愣,这才忙不迭地要起身去看。可是谁的动作也没朱氏那样快,她的老鼠眼睛瞪得溜圆,一付如临大敌的表情。双手拎着裙摆,风一般就往门口闯。露过秀菱身边时,手肘撞到了秀菱扶着碗沿的手,将她的碗豁硠一声撞到了地上,碎成了好几片。

顾何氏不满地瞅了秀菱一眼,转又念叼说:“碎碎平安,岁岁平安”然后也跟在朱氏后头走去。

顾守仁坐的地方离门边近,这时候他已经协助着顾守仁,把顾守礼半扶半抱地弄到了屋里,放在靠墙的一张椅子上。然后顾守仁赶紧跨前两步走到门边,探头向外,左右看了看,立马将门掩上了。

就着屋里油灯的光线,大家这才看清顾守礼的狼狈模样,脸上黑瘦了许多,一双眼睛都陷了进去,下巴上满是胡碴子,头发也乱糟糟的;身上穿的衣裳,更是和讨饭人有得一拼,还散发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难闻味道此刻他紧闭着眼睛,忽地睁开了一下,又无力地闭上了,嘴唇瓮动着,声音低得象蚊子叫,顾守义凑在他嘴边才听清,他说了两个字:“冷 ̄饿 ̄”

顾守义抬起头看着顾守仁:“二哥,大哥怕是冻着了,又饿,才这付样子的”

顾何氏闻言,连忙倒了碗红薯酒,颤颤地送到顾守礼唇边,一气灌了下去,顾守礼喝得猛了,呛得大声咳嗽起来。

秀菱趁机观察了一下朱氏,见她在一旁露出仇恨的目光注视着顾守礼,若不是顾守礼半死不活的,而众人又在边上,估摸着她会扑上去,生生把顾守礼撕成碎片就是金明,也满脸不屑地瞅着他老子,倒象看着不相干的人;金贵的表情也差不离儿顾守礼一碗酒下肚,胃里头一股热流直冲上来,又在屋子里头,因此身上渐渐暖过来了,只是肚子越发叽叽咕咕地响了起来。

顾何氏又赶紧挟了一块带皮带肉的五花肉塞进他嘴里,顾守礼不管不顾地大嚼起来,一线油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他也不擦,囫囵吞下肚去。

朱氏终于忍耐不住,扑上前去一把揪住顾守礼脏兮兮的前襟,死命地摇晃着:“你还有脸回来你不是有本事吗?你不是会偷我的私房钱么?你不是和那个jian货远走高飞过好日子去了吗?你怎么不死在外头呢你个杀千刀,路死路埋的 ̄”

顾守礼象个轻飘飘的纸人,被朱氏摇晃得前后左右地晃荡。顾何氏实在看不下去了,嗔道:“你这是干啥?好歹他是你丈夫,回来了倒不好?不是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么?”

朱氏一手指着顾守礼,一头高声嚷道:“你问问他,可有把我这个做妻的放在眼里?我做错过什么事,他要这样待我?”

说完了这句话,一把揪过自己身后的金明,推到顾守礼的面前道:“你这个当爹的人,做出这样没脸没皮的事情来,日后还敢教训自己的儿子么?”说着,用手堵住了自己的嘴啜泣起来。

金明很配合朱氏的一昂头:“我为有这样的爹,感到万分羞耻他不配教训我”

李氏倒又有些同情起朱氏来,将手搭在她肩上,轻轻地拍了两拍。

冬梅瞅瞅这个,又瞅瞅那个,不晓得说啥才好秀莲秀萍她们均立在一旁默默无声。

顾守礼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羞愧,沉重地低下了头,旋即又抬了起来,乞求地看着顾何氏,叫了声娘:“快些,舀碗饭,夹些菜让我先吃一天没水米下肚哩”

顾何氏白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又忍住了,转过头冲李氏说:“你帮老大装上些饭菜,有什么话,咱们等会儿问他”

大家都顾不上吃喝,先招呼这个顾守礼,见他狼吞虎咽一般,三扒两扒,一大碗饭菜就落了肚;又把空碗伸了过来,清清喉咙说:“二弟妹,劳烦,劳烦你再帮我舀一碗饭来”

顾守礼连吃了三大碗饭,加上好些菜,这才重新恢复了精神气。不等人招呼,又从椅子上起身,坐到饭桌前,为自个儿倒上满满一碗红薯酒,呆呆地看着酒碗,长叹了一声,端起来喝了一口,又发起呆来。

还是顾何氏开口说:“大家伙儿这顿年夜饭都没吃好,坐下来接着吃啊”于是一众人各就各位,仍旧享受起这顿年夜饭来。虽然个个心里满怀了疑问,却谁也不肯打破沉默询问顾守礼顾守礼知道,自个儿无论如何,都要给家里人一个交待,不然是蒙混不过去的因此厚着脸皮开口说:“我晓得自个儿做错了事,没脸见人,上对不起祖宗,下对不起妻儿本来也是没脸回家,我也想过,把心一横,索性死在外头算了;无奈还是想念亲娘家人,这才厚颜回来了哪怕你们打我骂我,用口水唾我,就是死,我也愿意死在杨柳洲,比在外头当孤魂野鬼强些”

说完了这番话,他把头抵在桌沿上,喉咙里嗬嗬有声,竟是哭了起来招得顾何氏也掉了几滴老泪,用手指头狠命在顾守礼头上一戳:”叫我说你什么好呢?一大把年纪的人啦,儿子都好说媳妇了,你倒做出这般没廉耻的事来让人笑话不笑话?”

朱氏插嘴道:”他还怕人笑话?都没脸没皮了,瞧他做出来的事,真要使顾家的祖宗蒙羞呢!就是你的后代,只怕也要受你连累!”

顾何氏听得大儿媳妇百般挖苦,心里自然不爽,无奈自己的儿子有错在先,嘴也说不响,只得装作听不见.过了半晌问:"你对娘说实话,此番离家出走,可真是与刘憨子的媳妇一块儿去的?"她还心存幻想,希望大儿子并不如大家推测的,是和尤爱姐私奔了顾何氏眼睁睁看着顾守礼羞愧地点点头,这才明白,他两个yin奔是铁板钉钉,不容更改的事实啦.可是,顾守礼如此狼狈地重回杨柳洲,自是被尤爱姐这个jian货甩了.因此她恨恨地瞪着顾守礼说:"这下知道离开家吃苦头了吧?这下晓得还是结发夫妻.才会一心一意跟你过日子吧?既是你们在一块儿,却为何只剩了你一个,那jian货上哪里去了?"顾何氏问出的问题,也是大家都想弄清楚的,所以大家都眼巴巴地盯着顾守礼的脸看着.特别是朱氏.她对于顾守礼此刻的狼狈样子,是幸灾乐祸的,认为这就是老天爷在惩罚他,让他得到了报应.如果能听到尤爱姐那个骚货也落到了悲惨的境地,那么,她会觉得大快于心,算是消了她胸中的一口恶气就是秀菱,也在脑子里转了许多念头:是顾守礼和那姓尤的把银子都花光了,然后尤爱姐染了什么病,死在半路上了吗?又或是他们两个逃亡了些日子,在途中忽然失散了,而顾守礼带的银子,又全部藏在在尤爱姐的身上,于是,顾守礼便身无身文,只好靠着乞讨回了杨柳洲?

真相到底如何呢?秀菱非常想从顾守礼的嘴里印证一下自己的猜测,究竟哪一个更接近事实

第224章 隔墙有耳

大家都竖起耳朵,想听听顾守礼到底遇到了什么状况,才会落到这步田地。就看见顾守礼双手抱了头,半晌不说话,他实在是不好意思当了这么些人的面,特别还有小辈在场,说出自己的遭遇让他们笑话。因此只是延挨着不出声。

朱氏是恨极了顾守礼的,尖声斥道:“你哑巴了,怎么不说话了?说呀,让大家都听听你的丑事哼,现在知道羞了,早干什么去啦?”

顾何氏看不过,瞟了一眼朱氏:“你再寒碜他,他也是你丈夫丢人不也丢了你的人?”

“是丢我的人哩,不然我就在外头替他藏着掖着的?我x日强装笑颜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怕孩子们被人笑话?”

朱氏说着话,不免哭了出来,她自从顾守礼私奔在外,家里家外的活计都要操劳。她本有些好吃懒做,出了这个事,那是连懒也偷不成了两个儿子虽然帮一把,顾家其余的人也可怜她,都会伸手相助,可到头来,田里的收成硬是比不上人家;就是养的鸭子也比别人瘦得多,收的蛋也少,气得她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最受煎熬的,还是那颗心:气忿,不服,怨恨,恐惧,诸多感觉掺和在一起,真是食不知味,寝不安眠偏是在人前还不能露出来,为的就是怕人知道了真相,上门闹事不说,还要连累她两个儿子顾守仁清了清嗓子,出来打圆场说:“大嫂别伤心了,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大哥既是回来了,想是也有了悔改之心,你就给他个机会,让他将功补过。日后一家子还好好生活在一处,不比四分五裂的强啊?”

李氏扫视了屋里的人一遍,缓缓开腔道:“大哥在外头想是受了些罪,大嫂这么些日子也辛苦了,有什么话,不如留着慢慢再叙吧”

顾守礼听了二弟夫妇的话,头都快垂到胸前去了,他是真心羞愧,也确实后悔起当日的做为来,咬咬牙,迸出一句话来:“我,我从此后再不好好做人,你们尽管打我,骂我,用口水唾我就是”

顾何氏呸了一声:“你下次还敢做出这样的事来,我只当没生你这个儿子,也不认得你啦”

朱氏不想就这样放过了顾守礼,可是当了众人的面,也不好拿他怎么样,只好在肚内寻思,呆会儿要怎样磨挫他总而言之,不能便宜了他,不让他得点子教训,他日后还要再犯怎么办?

顾守礼也害怕和朱氏单独相对,因此可怜巴巴地看着顾守仁说:“二弟,我想到你那儿坐坐,有好些话要同你说,成不成?”

朱氏一翻老鼠眼睛,刚要发飙,早被顾何氏拦下了,抢在头前道:“你去老2家坐坐也好,听听你二弟的劝,只怕能想明白不少事情你看看老2家,如今盖起了带东西厢的大瓦房,就是你母亲我,也托他的福,老了老了也住上了新屋,这才是正经过日子的人哩哪象你这样”

顾守礼起头是直奔老屋去的,拍了半天门没人应答,就连灯光也没有一点儿;正猜疑徬徨,转头见不远处一座三间新瓦房,灯火通明,却是从来没见过的。冻饿之下,也顾不上那么多,就挪过来拍门,没料到自己一家人都在里头。

此刻听了顾何氏的话,才晓得这是顾守仁帮娘起的新屋;而老2自己,居然住上了带东西厢的大瓦房,再想想自己,实在是令他无话可应,若不是皮肤粗黑,只怕真能变幻出红蓝青紫好几种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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