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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嫡女升职记-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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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炳安家的在地上忙磕头,回道:“回夫人,真真不是奴婢男人和奴婢不用心操持,只是年头起衙门就征了庄里不少地,给军中做田猎使。伯爷的庄子还算好的,越往西北去的庄子,征的田地就更多了。奴婢听说,关内侯家里的庄子都半数被征用去了,今年所有庄子孝敬上去的东西,都不到伯爷的半数。”

要和胡丹大战了,朝廷征地在所难免,袁瑶也知道这里头的道理,就再问了几句,就让打发郭炳安家的走了。

佑哥儿和萧锦韫喘着大气跑了进来,袁瑶忙给他们擦汗,又问怎么了?

“哥哥们给佑佑来信了。”佑哥儿将信给袁瑶瞧。

正文 26518日的更新在这里

第四一回择封太子(二)

袁瑶昨日便知南边家里来信了;接过佑哥儿手里的信打开,先头一封是俍哥儿的,能看得出俍哥儿是个勤奋的,字又比前些时候的好了。

袁瑶先将信按原文念了一回;又给两个团子解释道:“俍哥儿和仅哥儿这是在问韫哥儿和佑哥儿可认真学本领了?俍哥儿和仅哥儿就要回京城了;到时他们可是要考你们;看了有没长进。”

佑哥儿一听可高兴了,举着手道:“佑佑可棒可棒了;佑佑跑得比弟弟还快。”

萧锦韫则不高兴了,“可你没我爬得高。”

两团子为谁更棒又争吵起来了。

如今已是十一月了,袁瑶府里的事儿不少,安抚了两团子一会子;道:“韫哥儿和佑儿都很棒;想想该怎么给俍哥儿和仅哥儿回信才好。”

佑哥儿和萧锦韫一听,向袁瑶齐作揖又都忙忙跑了出去,到佑哥儿的书房三多堂去。

三多堂就在霍榷外书房三有堂的对面,就隔着一个约莫一箭之地的大前庭。

佑哥儿人小,所有三有堂里的桌椅榻柜,一水都是按小孩的身量做的,里头就跟小人国一样。

所以佑哥儿进了三多堂,也不用嬷嬷仆妇们抱,等苏嬷嬷给他解了斗篷,就自己踩着脚踏一踮脚就就能坐上了他镂刻缠枝葡萄的小卧榻。

萧锦韫就隔着榻上小几和佑哥儿一块坐。

两团子才坐好,热热的杏仁茶和一攒盒各式小点就摆上小几了,火盘、熏笼也没拉下。

少时就一屋子暖烘烘的了。

萧锦韫常来威震府,熟悉得很也不客气,吃了两口杏仁茶,就抬手抓了一块核桃酥,“怎么回信好呢?”

佑哥儿爱吃油炸的小面果,吃了一嘴巴的油,也不知想起什么了,忽然又不吃了,把小面果扔回攒盒里,让苏嬷嬷擦擦手,就奔他的小书案去了,“有些衣服佑佑穿不了了,小了,娘说佑佑长大了。我要告诉俍哥哥,仅哥哥,佑佑长大了。”

屋里的侍候的人又忙给佑哥儿磨墨。

萧锦韫一听觉着好,于是也道:“我也要告诉他们,我也长大了。”

但两团子不识字,只能用画画来表示。

可怎么画才表达他们都长大了呢?

到底是长一岁的萧锦韫想法多,就见萧锦韫用那笔在纸上画了一圈,圈底下画一长条点的圈,然后长条圈旁画四根小棍,原来是个小人。

画完,萧锦韫指着小人,“这是小时候的我。”接着他又画一大一点的小人,“这是现在的我,我长大了。”

佑哥儿一旁看了看,黑黝黝的眼睛眨了眨,“俍哥哥,仅哥哥见过小佑佑了,我画个大佑佑就好了。”

萧锦韫把自己的画往身后一藏,“你不许学我的。”

佑哥儿嘴巴一嘟,“不学就不学。”一爪子就伸砚台上,抓了一手墨汁,吧唧盖纸上了。

一旁伺候的人没有不喊哎哟的,“小祖宗,这可不好洗,别沾到脸上了。”

佑哥儿也不管她们,再拿开手,一个漂亮的五指小爪就按纸上头了,佑哥儿得意道:“这是大佑佑。”

想了想,佑哥儿又跑了出去,片刻,佑哥儿揪着一只嘴里还叼着鸡的大老虎进来了。

大老虎喵表示很无辜,在吃饭呢,就被有个人揪着尾巴来了。

喵比佑哥儿还年长,如今虎龄快四岁了,是小伙子了,整日在龙虎苑里撒欢了跑,吃食又好,长得壮实,一声虎啸能令军中训练有素的战马失控。

二喵波斯猫,做妈妈了,生了一窝黑猫。

三喵小雌虎也长大了,可不得了,能把大它一圈的喵给揍得嗷嗷叫。

佑哥儿把纸和砚台都放地上,两手抱起喵的前爪,往砚台里压,“喵,来按个爪子,俍哥哥,仅哥哥才知道你也长大了。”说着就把喵的大前爪往纸上按,一个漂亮的梅花爪印就按好了。

“该二喵和它那窝黑咕隆咚了。”说着佑哥儿又跑了出去。

苏嬷嬷赶紧跟出去,“佑哥儿你可别动它的崽子,小心它挠你。”

最后是三喵,总算是大功告成了,佑哥儿很得意。

就是霍榷和锐敏王从三有堂议事出来,就见地上从对门三多堂开始,隔一段出现一个黑梅花爪印,直绕到他们后头的龙虎苑去。

锐敏王奇怪地问道:“佑哥儿的喵什么时候学会单爪蹦了?”

霍榷:“……”

进了腊月,下了好几场大雪,运河早就封冻了,想乘船进京是不能够了,只有陆路了。

只是大雪过后,又暖了好几日,雪就化了,陆路也不见得好走。

所以霍榷算着日子去接人,也没接到人。

一时就到了大年三十。

袁瑶和霍榷,还有佑哥儿从宫中领宴会回来,霍氏全族在长君伯府祭祀了宗祠,这才都散了各自回府。

回到府里,袁瑶和霍榷更衣,端坐追远堂。

佑哥儿穿得喜庆齐整,正正经经,恭恭敬敬地给袁瑶和霍榷叩头。

袁瑶和霍榷忙让佑哥儿起。

霍榷笑道:“总算是长大,不再叩个头都东倒西歪的,滚满地。”

大冬天的穿得圆滚滚的,佑哥儿小五短的身子,于是一跪下就成一团了,能不滚满地的吗。

想起这茬,袁瑶不禁也笑了。

佑哥儿羞得藏袁瑶怀里,稚声稚气道:“佑哥儿长大了,不滚了。”

袁瑶和霍榷给了佑哥儿压岁钱。

接着是府里的男妇小厮丫头行礼。

袁瑶早就备下了好几框新铸的钱,一时把压岁钱,银锞子散了不少,这才摆上年夜饭。

威震府的主子少,可上下人等都穿得花团锦簇,府里府外都是大红高照,也是语笑喧阗,爆竹烟火,络绎不绝的,一直闹过了子时。

到了大年初一,一家子又整装冠服进宫朝贺,又祭过霍氏历代先祖,回到府里便开始迎送各处来贺年的故友亲朋。

威震府里的戏酒是一日都没停过的。

就在万家喜贺新春之时,一人悄无声息地回来。

这人正是霍杙。

霍杙回到京城既没告诉任何人,也没回大房分出的宅邸去,而是直接就奔大皇子府去了。

大皇子府自然也是焕然一新,迎新年的。

看门前的车马,大皇子府里热闹非常,霍杙不想声张,便车马拐到了大皇子府后街后门去,被大皇子府里的下人小心引到了府里偏僻安静处,这才去回大皇子。

此时大皇子正同前来拜贺的朝中官员,听戏吃酒,好不惬意。

瞧着是喧嚣繁华不差往年,只大皇子自己知道,已不比往年的了。

这时听说下人来回,大皇子就寻了个由头,就避回后头偏院去了。

大皇子因着近一年来的不顺,令他郁郁,席上就吃多了几杯酒,这时酒劲有些上头了,加之一进门就见霍杙哭丧着脸跪地上让他给做主的,大皇子心里觉着就烦。

但霍杙却还不知,自顾说着,“……若是老三那房回南边不见那毒妇,觉察不对,家父看瞒不住了,才说出来原来那毒妇被送去某处庵堂思过了,可到底因何被送去的,家父一直不说。臣觉着蹊跷便去查了,才知……才知……竟和臣生母当年的死有关。家父是不能指望了,那可是我娘啊,家父却只让那毒妇思过而已,不让他们母子三人偿命如何能弥补。如今臣是投告无门了,求大皇子给臣做……”

大皇子不耐烦地揉揉眉心,冷笑道:“给你做主?怎么做主?”

霍杙理直气壮道:“参霍榷一本包庇生母作恶,就够他好受了。”

大皇子又冷笑了一声,起身用指尖戳霍杙的额头,“在南边这些年,脑子被狗吃了吧。父为子隐,子为父隐,亲亲相隐的道理都不知道了?还让我给做主?你这是瞧我还不够落败的,挑唆着我去再得罪霍榷?霍榷是什么人,就是如今风头正劲的老三和骁勇侯都不敢吃罪他的。我如今已大不如前了,往年削尖了脑袋往我这凑的人都往老三府里去了,他如今可是锐敏王了,只霍榷依旧对他不亲不疏,面上的交情。我恨不得百般讨好把霍榷拢到我这边来,你却为你那点子恩怨,让我去开罪他?”

听罢,霍杙觉着越发冤屈了,但口上却不敢忤,“臣不敢。”

虽这般说,但大皇子觉着这许是机会,就对霍杙道:“你一会子就到威震府去,以此为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劝说霍榷。早听闻霍榷最是孝敬其母,再过些时日霍荣亦回京城来了,我再亲自登门为霍夫人求情,那时霍榷就是不归顺我,亦不会远了。”

闻言,霍杙急火攻心,一口血哽在咽喉,险些就喷了出来。

他是恨不得立下就要了霍榷的命,如今倒好还要去讨好霍榷,霍杙真是又气又恼又臊的。

可大皇子不容霍杙推辞,道:“起复之事你也不必分心,只要你把霍榷这事儿办好了,一切都水到渠成。”

往后的前程,霍杙只能继续依附于大皇子,所以霍杙就是再不情愿,亦前往威震府。

正文 26619日的更新在这里

第四一回择封太子(三)

说了这么些;大皇子也知该安抚了;起身亲挽扶起霍杙道:“当然;你才是我的心腹;如今是人事不由我;我不过是借霍榷挽我颓势,他日我得登大宝必不再仪仗于他,那时你为我心腹自然大权在握;想如何拿捏他不是手到擒来之事。”

霍杙胸中翻腾的不甘夹杂着血气,听了大皇子这一句稍稍平息了,暗道:“如今我事事不如霍榷,不过是手中无权,他日我位极人臣,还愁不能报仇雪恨。”

两人又闲话了几句别后重逢的问候,霍杙拜贺过后就辞了。

依旧是从后门出的去,一直等在后街的车马见霍杙出来,立时就赶了过来。

胡大贵从车辕上跳下,将霍杙扶上车。

一上到马车,霍杙就卸去了气力,平躺在座褥上了。

胡大贵是先夫人奶娘胡嬷嬷的小儿子,见霍杙无力地瘫软在车内,忙拿出水囊给霍杙。

霍杙却推开了,用手臂挡在紧闭的眼前,道:“去威震府。”

胡大贵的一听面上立时就显了欢喜,“老爷,可是这就去收拾那他们?这下好了,有了大皇子的相助,还怕他什么小小的威震伯,没了霍榷看那毒妇还有什么可依仗的,到时还想在寺里过得安生就不能够了。小的这就去抄些趁手的家伙来助阵……”

不待胡大贵说完,“放屁。”霍杙抬脚就踹,把胡大贵直接踢出车外,摔到街上。

胡大贵起先有些蒙,在地上不敢多躺,忙爬起来又四肢并用地爬上马叉,跪在车帘外头,忙一面自打耳光,一面告罪。

车里传来霍杙的怒吼:“下回再敢撺掇着爷去自寻死路的,爷就要你的狗命。”

胡大贵手上不敢停,可他实在是不明白,在没回京城前,霍杙可说是事事都听他们一家子的,人前人后俨然当他们是最得用的心腹,怎么一趟大皇子府出来,霍杙就变了样?

“难不成娘到底还是没说清?”胡大贵暗自道,“那我还要不要再添一把火?”可心窝被踢那处,还在隐隐作痛,胡大贵又迟疑了。

而此时威震府里,不管是厅上院里,都人声鼎沸,络绎不绝的。

后院大花厅处,年前就搭好的戏台子,又定了一班小戏,现下一出《楼会》正到精彩处,女眷们都看得入神,只几人不时私下里小声说笑。

袁瑶为东,在当中作陪,就听有人来回说:“丁四奶奶和小姐来给夫人磕头了。”

这丁四奶奶正是青素,在前年得了一女,得名丁慧娘。

虽说丁四丁有才甚是喜欢这长女,可到底是不能一举得男,青素心中不安,袁瑶没少劝她放宽心,都还年轻,又不是身子不好了不能再有的,常言先开花后结果才好。

许是托了袁瑶的吉言,青素肚子也争气,果然年前就得了大胖小子。

青素这才出了月子,就领着小慧娘来了。

不但让小慧娘正正经经地给袁瑶磕了头,青素也不马虎,实打实地给袁瑶叩头的。

袁瑶瞧着如今已相夫教子,和和美美的青素,不禁回头了看自己身边的四个丫头。

青丝和青梅到她身边服侍时,年纪就不大到如也就十五六的年纪,还能再等两年,青月和青雨都十八九了,不能再耽误了。

青月同霍榷的主簿陈家公子自小定了亲的,只要给青月备上一份嫁妆,就能风风光光地嫁了。

只青雨,自小就服侍在青月身边,对青月是忠心耿耿,若是她愿留下,配个府里的管事日后也是个管事娘子,只是这丫头有自己的心思,怕是会随青月出去吧。

袁瑶这厢暗中思忖着,青素那厢已将话说到她大伯子丁有康上头的。

丁有康是丁大新的长子,去年祯武帝兵分五路出击胡丹,他就为其中一路,只是大败了侥幸逃回。

青素叹了口气,“如今在军中就不容易了。”

袁瑶听霍榷说过的,祯武帝本就有意让骁勇侯萧宁在军中慢慢取代霍荣旧部,这才先让年轻一辈的人稳定了大局,在平和演变了三大营。

经去年的一仗,涌现不少能人来,像丁有康等这些霍荣旧部的儿辈,被取而代之就更名正言顺了。

故而袁瑶听了青素说这些,也不说话。

这时,又有丫头来回,说:“莲花塘口胡同里的大老爷从南边回来,这会子正在前头和伯爷说话。伯爷让夫人净扫一院子出来,给大老爷安置。”

自分家后,大房就到分到的莲花塘口胡同去住了,如今那里已两年多没人住了,又只霍杙一人回来,炕灰灶冷的,想也知道一时不能住人了。

袁瑶立时就打发人将三多堂后头的院子的收拾出来,给霍杙暂住。

前头院里,霍榷和霍杙正在书房里说话。

自进了威震府,瞧着府里张灯结彩,丝竹笙歌,语笑喧阗的,霍杙心里堵得慌,原来酝酿了许久强迫自己装出的和气又生硬了。

在霍榷都一一询问过家里的安康后,霍杙不想再和霍榷虚情假意的赶紧说清来意,他就走,一刻都不想再留此处。

“今日只你我兄弟二人,并无外人在,也不怕问一句,如今皇子中三足鼎立,二弟以为最后会鹿死谁手?”霍杙道。

霍榷抬眼看了看霍杙,“大哥以为呢?”

霍杙见霍榷在请教他,好为人师地评说起三位皇子的长短来。

说告一段,霍杙吃了一碗茶润喉,又道:“在如今看来,虽是三皇子得势,但今后如何却谁也不敢说。但大皇子不同,从马邑之谋的可看出,若不是有贪生怕死的无耻小人通敌卖国,马邑一战定能成就了大皇子的英明神武,且大皇子最是求贤若渴,礼贤下士,曾多番在我面前提起过二弟。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二弟是聪明人,就不必我多说了。”

霍榷亲手给霍杙茶碗中,又沏上,故意问道:“这是爹的意思?”

“这……我……自然不是。”霍杙有些气馁道。

霍榷点点头道:“大哥,并非弟弟我小心怕事,只是想大哥听我一句。王储之争一非一日了,但不管以后鹿死谁手,如今这鹿还在皇上手中,这天下的主,还是皇上,劝大哥不要再说什么‘良臣择主而仕’的话了。”

霍杙这才惊觉自己言语有失。

也正是因此,霍榷才暗中支持三皇子,而非堂而皇之。

祯武帝如今还年富力强,最是忌惮结党营私,觊觎他的皇权。

罢了,霍榷又道:“大哥起复之事,我已安培妥当,不必四处打点。”

霍杙一听登时喜欢,“不知二弟让我去补那里的缺儿?”

霍榷道:“如今京城军中已非昨日,大哥若是留京只会处处受制,难有作为,所以我以为在京中做无为的凤尾,不如到外头做鸡首,以大哥的资历少则三年,多则八年就能经营出自己的地盘,何乐而不为。”

霍榷是出于好心,若是霍杙清楚如今霍荣旧部儿孙辈在三大营中一个什么处境,便知道他所言非虚。

其实霍榷不但让霍杙出京城经营,还利用手中之权让不少霍家军调出京城去了,以图在外重整地盘凝聚实力,这是霍家军自救的一法。

只是霍杙一听说霍榷让他出京城,首先想到的是霍榷这是在将他踢出京城中枢,心下立时就有被害之感,但也没一时就发作了,“不知二弟先将我调往何地?”

霍榷道:“我想大哥到定辽后卫指挥使司,任指挥佥事。”

卫所指挥佥事,为正四品,比之当年霍杙的从四品还要高。

可就算如此霍杙还是气炸了,定辽后卫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竟然把他调往那么偏远之地。

霍杙再也按捺不住了,拍案而起破口大骂,直骂霍榷狼心狗肺,居心不良,罢了,衣袖一甩不再听霍榷解释,亦不让霍榷管他的事儿,就走了。

眨眼七八里过去了,到各衙门开印之时,就听说大皇子给霍杙在左军都督府经历司,谋了个从五品的经历。

是比指挥佥事品级低多了,可到底留在京城了,霍杙心甘情愿。

霍杙知道后,没有不叹息的。

袁瑶便劝道:“又不是留在京中,以后就不能再有其他打算了。大老爷才回的京城,还不知这里头的深浅,待到过些时日,便会明白伯爷的用心,那时伯爷再将大老爷抽出调派往外,也还为时不晚不是。”

霍榷也知道,只能如此了。

说完这桩,袁瑶便同霍榷说起同青月定亲的陈家公子来,“青月年纪也不小了,不能再耽误了。只是不知伯爷手下的陈主簿,这些年可有长进了,若是庸碌无为的,我也不怕被说是棒打鸳鸯也要给青月再寻个好的。”

一旁的青月一听,起先还有些羞臊,后一听又有些傻眼了。

青雨自然也紧张,可到底不敢擅自做声。

只霍榷一听就明白袁瑶这是在为青月和陈家公子以后谋好处呢,便笑道:“这陈济垣倒是个稳重的,有担当的,可堪大用。”

“既然是人才,伯爷怎能不提拔提拔。”袁瑶也不客气道。

霍榷捏捏袁瑶的手,道:“他倒是当得一县之丞,铁屯倒是有个缺,那边虽偏远,若是经营得好了,最是能出政绩的。”

听罢,青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立时就跪下了,向霍榷和袁瑶砰砰地磕了好几个响头。

正文 26721日的更新在这里

第四一回择封太子(四)

一旁立规矩的春雨;掩嘴打趣道:“我们家的丫头果然是比别家小姐还强的,才出了位丁家少将军的少奶奶;如今又要出位官家太太了。”

春雨把青月给说得满面通红。

袁瑶循着机会看青雨,只见青雨脸上的颜色比之青月还要欣喜娇羞,仿若大伙说的那人是她。

袁瑶对青雨的心思就越发肯定了。

若是陈家公子有那心;袁瑶倒也不是没有成全了他们三人的。

不说杜家陨落后,只看陈家公子到威震府这几年;洁身自爱;一心一计等青月的劲儿,就知道陈家公子对旁人恐怕是没半点别的心思的;青雨注定是没前程的。

一个没了前程的人就怕会生出别的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来,像春雨这样能安分守己的可不多,袁瑶不免要提醒青月的。

袁瑶也不掩饰自己看青雨的目光;青雨察觉袁瑶那犹如能将她洞穿里外的眼睛,一时慌张地低下了头。

屋里的人也察觉了袁瑶看向青雨意味不明的目光,就都看向了青雨。

这时又听袁瑶道:“青雨年纪也不小了。我们家里的不说都是俊杰,倒也是有拿得出手的人,青雨心里可有数?也不怕,只管说,我做不了主的,还有伯爷不是。”

青雨一听越发慌了,两步上前跪在脚踏边,忙道:“求伯爷、夫人开恩。奴婢自小就发誓,青月到那里奴婢就跟到那里,如今伯爷、夫人大恩,让青月同陈公子成亲,求伯爷和夫人再给奴婢一恩典,让奴婢在青月身边服侍,成全奴婢的誓言。”

袁瑶原就没心要拉扯青雨留在威震府,等的就是青雨这句话,所以和霍榷对望了眼。

夫妻两人心有灵犀,霍榷心中明了,面上颜色一换厉色喝道:“不识抬举的东西。”

而青雨这话一出口,都明白了青雨想要给陈家公子做小的心思了。

方才还欢喜笑闹的上房里,一时就静默了,都看着青月。

青月心里如何忖度的,旁人一概都不知,但看青月的脸色也知她是不好受。

青雨因霍榷的呵斥而吓得一身泛寒,这才想起袁瑶和霍榷可不是青月,不是能让她挟恩图报的,她不过是威震府里卑微的丫头,如今她却忤逆了袁瑶,引来霍榷发怒,下场会如何青雨想都不敢想。

看着跪俯在地,瑟瑟发抖的青雨,青月想起曾经在杜家,青月的确曾对青雨说过,以后她要是出嫁了定要带上青雨的,青雨则道要服侍她一生。

在杜家家破人亡后,也是青雨处处拼死维护才让她青月有了今时今日。

青月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所以这些青月的都紧记在心。

可青雨却要她这般报恩,青月心中苦涩却不能不答应。

“伯爷,夫人,”青月又跪了下来,“奴婢能得伯爷和夫人的大恩,该心存感激,不该再有别的非分之想,可青雨同奴婢相依为命这些年来,不能将她弃之不顾,求伯爷、夫人让青雨随奴婢一道出嫁。”

霍榷从炕上下来,青丝和青梅忙上前给霍榷穿鞋,霍榷也不急,对青月道:“好,也不枉费夫人在你身上用的心了。”说罢,便起身出去了。

袁瑶领着一众丫头送了霍榷出去,回来又坐炕上,道:“既然青月为你求情,日后青雨就随青月出去吧。但到底不过是出府的,不能嫁出去的,自然就不能有嫁妆,按的就是府里到了年纪放出的规矩了。”

青雨听袁瑶放她,心中才要狂喜,又听闻不是按风风光光随青月出嫁的规矩,不觉心中又失落。

也罢,到底不是明媒正娶的正室,自然是不能比。青雨想清楚了,也就让自己死心了。

也不是吝啬青雨那点子嫁妆,只是担心青雨以后有不安分的心思,手里又有钱银,越发不知天高地厚的,不如一开始什么都没有,就折腾不开了。

一等丫头的事儿完了,二等和三等丫头里也有到了年纪的。

除了那些家里老子娘已做了打算的,余下的都求了袁瑶开恩在府里指一门人家的。

袁瑶身边的人,没有低配了去的,不能是大管事,也是配小管事的,日后回来她们也是府里的管事娘子。

她们心里清楚得很,都说青雨脑子不清楚,上赶这给人做小的,连“宁做贫家妻,不做富人妾”的道理不明白。

且府里的管事家里可不贫,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她们伯爷虽没宰相之名,谁又敢说没宰相之实的,配府里的人才是最有前程的。

霍榷说给陈家公子谋一县丞,就不会食言,文书发下,让陈家公子三月就走马上任的。

故而,这两人的亲事可不能耽搁了,要在二月里就办了。

而陈家公子又是父亲继母俱在的,威震府不好擅自做主了。

陈家世代书香,一直以读书的清高而自居。

若是杜家还在,青月倒也不失身份,只是如今不但家败了还为奴了,陈家怕是对她多有不待见。

所以袁瑶不但恢复了青月原名杜月婵,还到官府去帮她除籍,复做良民。

只是这些还是不够的,袁瑶就亲自上门到陈家说这两人的亲事。

陈父迂腐,又最是看不起那些不劳而获的承袭勋贵,还有武夫。

威震伯虽是勋贵,却是自己打下的功勋,且当年霍榷真材实学的金榜题名,让陈父对霍榷早就以文武双全做评价,自然比一般人对霍榷更为敬重,所以才放心次子在威震府中。

如今听闻袁瑶亲自登门,自然就不敢怠慢了。

袁瑶到时,陈父就命续弦陈夫人领着族中的妯娌、儿媳和女儿等等在门前恭迎了。

待袁瑶从车上下来,陈夫人领着陈家众女眷上前见礼。

袁瑶今儿就是来给杜月婵做靠山的,故而在礼数上并未让陈家人含糊了,但也不会因此而拿捏了陈家人,不让她们多出半分礼来。

陈夫人时候虽有向陈父抱怨,她也是见过不少一品夫人了的,却都没袁瑶这般大的规矩。

陈父便问袁瑶可有僭越,让她陈夫人行不该有的礼数了?

陈夫人说不出来。

陈父听闻就对威震府上下就越发赞赏了,因他自诩是最注重规矩礼数的,能这样按规矩行事的,他只以为是同道。

罢了又把陈夫人训斥了一番。

再说回袁瑶做客陈家。

陈家女眷引袁瑶上房上座,又一一在袁瑶面前给认了人,说了些家常的闲篇,这才把话引到杜月婵和陈家公子的亲事上头来。

因着袁瑶早几日就给陈家去了帖子,陈家也早知道她的来意的,对于次子这门亲事,陈父虽有不满,可看在威震府的面上到底预先嘱咐了陈夫人的。

陈夫人虽心里对这次继子能得威震府的抬举,而心里不舒坦,到底也不敢从中作梗。

所以袁瑶一说,没有不答应的。

日子就定在了二月十八。

陈家公子知道了,感恩戴德,多年后成霍榷不可或缺的忠心助力。

过了元宵节离出正月就不远了,旁人看着日子是赶的,陈家公子和青月却觉着日子漫长。

等到二月十八那日,陈家公子披红簪花来迎亲了,青月风风光光从威震府出嫁,而青雨则被淹没在喜庆中,拿着威震府给的三十两银子黯然跟着迎亲队伍出的府。

还是在二月里,运河冰封溶解,大房雇了船依附着霍荣从南边回京来了,而三房被霍荣留在了南边。

都以为霍杙在威震府,故而在霍榷和佑哥儿来接他们时,都往威震府去了。

进了府,才知道霍杙赌气未住在威震府。

宋凤兰知道她的正经婆婆先夫人官氏是被霍夫人所害的,虽对先夫人不存情分,可到底面上道理说不过去,所以待袁瑶便有些疏离了。

唯一几个孩子和佑哥儿,高兴得不得了。

这回不但俍哥儿、仅哥儿和大姐儿都回来了,就连当年送到南边调养的霍化——霍杙的幺子——化哥儿,也回来了。

到底是还南边的气候养人些,看仅哥儿和大姐儿,身子比当年好多了。

仅哥儿能支着拐棍自己走了,大姐儿也能自己坐起来了。

袁瑶心里替孩子们高兴,宋凤兰也知道袁瑶是真心实意的,暗中同她点首示意。

霍榷这厢恳请霍荣在威震府颐养天年。

霍荣却道没有弃长子,而让次子赡养的道理,那让长子如何自处。

霍荣意决,不容置疑,待到霍杙听闻消息来威震府迎接时,一家子分男女两桌用了午饭,霍荣就跟霍杙回莲花塘胡同去了。

其实霍荣一意要让霍杙赡养,除了面上说的这些道理,也有他不放心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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