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落魄嫡女升职记-第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知秋一时迟疑了,眼神不定地看看正给韩姨妈捶腿的郑嬷嬷,又看看韩姨妈,吞吞吐吐道:“奴婢……奴婢也没听清,只……听到表姑娘说……说让小姐私下里偷偷帮忙带什么东西给……给大爷。”

“什么?她竟然敢私相授受。”韩姨妈乍然跳了起来,又惊又怒的,“她自己不要脸面勾*搭男人便罢了,竟敢撺掇巧儿帮她做这等伤风败俗下三滥的事,若是被宫里知道,如何了得。”

郑嬷嬷听了也觉得大事不妙,道:“看来得趁早收拾她了。”

韩姨妈激动道:“就是拼上我的名声,也不能再让她留在府里教坏了巧儿。”

郑嬷嬷刚要附和,可转念一想又道:“太太千万不可,先别说这还是没影的事,这会子去了不但打草惊蛇了,还让巧姐儿给怨了。”

“那你说该如何?”韩姨妈恼得很。

郑嬷嬷想了会子,“这事儿倘若利用得当,”又意有所指的瞥向后罩房的方向,“可连那娼妇也一锅端了,还能让老爷看清大爷也不过是道貌岸然欺世盗名的,最后还能将周家给表姑娘的房契和银子提前到手。”

韩姨妈一听顿时喜上眉梢,赶紧问道:“怎么办?”

郑嬷嬷神秘兮兮道:“当然是当场人赃俱获了……”

……

袁瑶话虽那样说了,可救周家又谈何容易。

可要是周广博肯从如今的地位之上退下暂避风头,就能暂且避过祸端。

可周广博不惜脸面攀上南阳伯这一系,可见是不会轻易退下的了。

如今看来,只有去职丁忧方能让周广博从朝堂之上退下。

以周老太太的身体……周广博丁忧是迟早的了,但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以皇帝对周广博的宠信,就算周广博要丁忧也会下旨夺情起复吧。

因此,如何不让皇帝夺情才是关键。

而在退下后也并非无虞了,要确保无后顾之忧,就得靠丁忧去职前的经营了,幸好现下周广博圣恩正隆。

在思索对策的这几日,袁瑶总觉得几道莫名的视线,可抬头去寻便又不觉了。

几番如此,让韩施巧觉得袁瑶心不在焉似的,不由得声调拔高了些许,“就这么白眉赤眼的拿本书去,没点别的口头?”

袁瑶回过神来,低声道:“我们这般终究是有违礼制,自然是越少能予人权柄的,越好。”

韩施巧翻翻手中被内折了几页的书,外观像是夹带了什么在里头。

“你确定大哥和霍郎能懂?”韩施巧很不确定道。

袁瑶点头,“霍大人看了便会明白。”

虽如此说,韩施巧却还是带着犹豫不决拿书出去了。

而在韩施巧离开后,那些视线便撤了。

今日的内院静得有些违和,就连平日里头喜欢在穿堂口玩耍的小丫头们也不见了。

韩施巧见韩塬瀚还没到便拐到上房的门前,问守在帘栊外的丫头,“太太可是歇着了?”

丫头屈膝行后,回答道:“回大姑娘的话,太太和姑奶奶出去了。”

韩施巧怔,白韩氏今早来她是知道的,只是这两人什么时候又这般好了?

“老爷呢?”韩施巧又问道,因今日韩孟休沐。

丫头又回道:“前大街的掌柜来了,老爷在前院书房听他回话。”

见都不在内院里,韩施巧不由得松了口气。

韩塬瀚进内院来了。

虽说只要自自然然地将书给韩塬瀚就成了,可韩施巧做贼心虚还是将刚才的丫头和知秋一同支去倒茶,方敢走过去将书递给韩塬瀚,并小声道:“这书能救周家。”

韩塬瀚一时未想明白,低头却发现这是先头自己借给袁瑶的书,瞬时又明白了。

她还是放不下周祺嵘吧。韩塬瀚淡漠的脸上现了黯然。

韩塬瀚沉默得让韩施巧着急,大哥这到底是明白不明白?

正着急着,不知郑嬷嬷是从那里出来的,一把夺了韩塬瀚手中的书,又听到从本应空无一人的西厢房传来韩姨妈的声音,“老爷,如今人赃俱获,可不是妾身红口白牙诬陷的。”

韩施巧和韩塬瀚扭头去看,就见韩孟和韩姨妈从西厢房出来。

韩孟一脸怒色,唇上的两撇八字胡微微抖动,暴喝便脱口而出了,“两个不知长进的畜生,还不跪下。”

作者有话要说:埋头码字不想说话都不行,我就四个评论而已,JJ还要屏蔽一个,还让不让人活了。

正文 15第三回 知恩图报(四)

见韩孟将女儿都一通责骂了,韩姨妈不由得慌了,“老爷,方才妾身不是说了,这和巧儿可没关系,是他们欺巧儿实诚拿来当枪使的。巧儿什么都不知的,被他们利用的。”韩姨妈赶紧将女儿摘干净。

韩孟立目瞪视韩姨妈,一手指着韩施巧,“倘若她真不知,为何鬼鬼祟祟地将身边的人都遣干净了去?”

韩施巧本来便有些做贼心虚,见这般情景便越发不敢说话,扑通就跪下了。

唯有韩塬瀚镇定如故,一掀衣袍下前摆跪的笔直,理直气壮毫不退怯道:“请老爷息怒。”

“息怒?”韩孟背手大步走到韩塬瀚跟前,“你做下这等不知礼义廉耻的事,不正是想气死我吗?”

韩塬瀚很平静道:“儿子惶恐。”

见韩塬瀚不承认,韩姨妈顿时怒气冲出咽喉,“人赃俱获还敢狡辩,也罢,既然你都不顾这脸面了,我也犯不着再做这被人拿着良心当狗肺的好人了。来人去把表姑娘也一同带过来。”

其实在韩塬瀚不顾她的用意,私下帮袁瑶采买时,韩姨妈便有心思诬他们私通了,可这样一来她苛待袁瑶的事便也曝光,有碍她的名声。

这事伤敌一千也自损了八百,韩姨妈觉得不值便没吱声。如今机会到来,她是决计不会再放过的了。

等袁瑶被郑嬷嬷她们推搡着进了正房时,就见韩施巧和韩塬瀚跪在韩孟面前,韩姨妈和郑嬷嬷站在一旁煽风点火冷嘲热讽添油加醋,令韩孟越发的怒不可恕了。

纵然如此韩孟还是有三分理智的,非要韩塬瀚亲口承认了才相信。

这里头并非是韩孟相信自己的儿子,而是他相信自己教导,在自己亲自教养下的人是绝对不会做出这般有辱家风的错事来的。

韩孟一掌拍在炕几上,厉声道:“畜生,还不快实话实说。”

韩塬瀚重重地磕了个头,“老爷,实在是儿子连做错了何事都不知。”

一听,韩姨妈立马啐骂开了,“果然是小妇养的东西,连父母都敢顶撞,圣贤书都被你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气头上的韩姨妈没瞧见韩孟的面色窒了窒。

听到风声正好赶来的童姨娘,也顾不上什么规矩了,掀开了门帘就冲了进来。

“放肆。”韩姨妈喝斥童姨娘道:“没规矩的东西,好好的爷少不得就是你带坏的。倘若今日不立下规矩,岂不让人笑话了去。来人,把童姨娘家法处置了。”

童姨娘顿时哭天抢地的。

韩孟知道韩姨妈此时虽占了理,可不过是假公报私罢了,但也不好驳了韩姨妈便没做声。

袁瑶看清了韩孟面上的变化,上前一步行礼道:“姨妈息怒,童姨娘不过是见您一时出言不慎打了姨父的脸面,传出去对您的名声不好,这才没了顾忌闯了进来。”

“啊?啊,没错。”童姨娘那点小聪明一下子就明白袁瑶的意思,顿时也理直气壮了,“太太方才话里话外说小妇养的有多不堪。老爷不就是小妇养的吗?这怎么了?”

袁瑶不由得扶额了。既然都知道你家老爷不喜欢别人提起小妇养的事了,你还指名道姓地点出来。

再看韩孟的脸色,几乎跟他身上的黑衣一般了。本来是绝好的绝地反击的机会,到如今怕是连韩孟都想揍她了吧。

袁瑶不禁感叹,有时不怕强大的对手,就怕傻帽的盟友。

韩姨妈在韩孟的默许下,三言两语避重就轻地揭过去了自己的错,最后还要将童姨娘打了板子。

韩塬瀚求情,韩孟无动于衷。

这事的起源全因自己,如今累及无辜袁瑶知道是不能坐视不理的,不然会寒了韩塬瀚的心。

袁瑶再度上前敛衽行礼道:“童姨娘也不过是因得知大表哥被冤,护子心切才失礼体统了。看在她多年伺候姨父的份上,请姨妈宽恕她一次吧。”

这话一出,袁瑶便成功地模糊了童姨娘这焦点,把自己给推了出来。

“被冤?你们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韩姨妈顿时如同炸毛的猫,“我和老爷亲眼所见,那里容你狡辩。既然你来了,就当面锣对面鼓的对质清楚,我让你心服口服,别出了这门就说我冤枉了你。”说着将郑嬷嬷手里的书丢到地上,“这是什么?”

“《史记·孟尝君传》。”

这话是一直未作声的韩施巧答的,把韩姨妈气了个趔趄,“你闭嘴。”回头对郑嬷嬷说:“去把他们私通的书信拿出来,当着老爷和他们的面念。”

郑嬷嬷过去捡起书开始抖,想从书里抖些什么出来。

可众目睽睽之下,愣是没见有东西被抖出来。

韩姨妈顿时急了,亲自拿过书了翻开了。

可除了几页折起的书角,那里有什么书信。

“怎么没有?”韩姨妈瞪向知秋。

知秋一时也有口难言,怯怯地退到了一位婆子身后躲了起来。

知秋的反应,韩施巧和袁瑶自然也是看到的。

“竟然是你个嚼舌根的在搬弄是非。”韩施巧又惊又气,“我还当你是姊妹一样的疼爱,真是瞎了眼。”

知秋扑通跪下,用膝盖爬了过来给韩施巧磕头,“姑娘,我……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不时地看着韩姨妈。

袁瑶能猜出几分,知秋应该是在和韩施巧捅破屋顶挨惩罚时,被韩姨妈胁迫的吧。

而韩施巧自以为是看明白了,难过于她的母亲连她都信不过,连自己女儿身边都要安插耳目。

韩施巧心里的那点子心虚也云消雾散了,倏然站起来拿过那本书,“不是要念私通的书信吗?我就念给老爷和太太听。”连往日爹和娘都不叫了,改口了。

那书中所折的几页,说的是孟尝君门下的食客——冯谖。

冯谖齐国人,贫困潦倒,投孟尝君门下。

相传孟尝君门下食客三千,冯谖有心报效却在食客中不突显。

冯谖便三弹佩剑大唱“长铗归去”引得孟尝君注意,之后为孟尝君建下“狡兔三窟”避灾免祸,成为孟尝君得力助手。

冯谖的“三窟”分别是:

“一窟”,为孟尝君焚烧契约债券,赢得仁义的名声,为他今后被贬回封地备下退路。

“二窟”,利用诸侯王之间的矛盾与求贤若渴之举,保全了孟尝君齐国国相之位。

“三窟”,奏请建先王宗庙,巩固孟尝君封地。

袁瑶正是在这“三窟”旁以批注方式,写出可救周家的三计。

“一窟”批注,名声在外,旁人欲构陷诬蔑亦枉然。

“二窟”批注,假参不孝防夺情。

“三窟”批注,祖籍地建宗庙,进可无封地也似有封地,退可当免死金牌。

这些批注在外人看来,不过是年少无知的厥词。

念完,韩施巧将书递给韩孟,“倘若这也算私通书信,那天下学子皆在私相授受了。”

“口无遮拦。”韩孟心中的气已经消散过半,“莘莘学子岂容你毁谤。”

韩施巧两腮气鼓鼓道:“至于爹说我鬼鬼祟祟遣开其他人,那是我深知大哥极珍爱书籍,我和表妹这样在他书上涂鸦,他知道了我是少不得要挨训斥的,这才支开的旁人,任他教训不至于丢尽颜面。”

韩塬瀚作势真的就训斥了韩施巧几句。

韩施巧依然一脸的不服气,“爹,我们府里该清一些人了,特别是那些爱在主子跟前搬弄是非的,让主子偏听偏信了去的,绝对不能饶恕。”

“小姐,饶命。”知秋不住的磕头恳求着,“奴婢再也不敢了。”

想到韩姨妈偏信下人,差点就毁了韩塬瀚的名声和前程,韩塬瀚可是他们家唯一的希望了。

想到此处,韩孟不由得看看跪地上知秋,又看看韩姨妈身边的郑嬷嬷,最后盯着韩姨妈不放,将韩姨妈看得浑身不自在。

在韩姨妈快被他看出冷汗来时,韩孟终于说话了,“这便是你打理的后院?这就是你为人母的做法?就那么见不得儿女出息吗?老大也就算了,知道是隔肚皮的,可巧儿总是亲生的吧,这要被这些个搬弄是非的奴才传了出去,你以为巧儿就能落什么好名声?你这般不瞻前顾后的,毁了她的名声前程你才甘心吗?”

韩姨妈也知道自己想短浅了,只想着一味打击庶长子和驱赶袁瑶,却忘了韩施巧难免会被牵连的。

“妾身……”韩姨妈想说些什么挽回局面,可韩孟不想听,打断她话道:“罢了,从今日起你闭门思过,直到巧儿进宫三选。中馈之事也无需你管了。”

韩姨妈一窒,身形晃了下才站稳,险些便昏厥了过去。

郑嬷嬷扶着韩姨妈想为她求情,却又听到韩孟道:“郑嬷嬷你亲自将这些个刁奴送到牙行去卖了后,也不必回来了到庄子上去荣养吧。”

郑嬷嬷一下跪坐在地,知道此时不能违背韩孟的话,只求日后时过境迁了,太太能想起她来再回来,于是便认命道:“谢老爷恩典,望老爷和太太看在老奴多年服侍的份上,让老奴的儿孙继续服侍老爷和太太。”

对郑嬷嬷的话,韩孟不置可否,只道:“容管事的务必将此事办得妥妥帖帖的。”

一位大叔在门外恭敬应道:“是。”

随后就进来几个家丁,七手八脚地给哭喊着的知秋堵上嘴拖出去,容管事亲自请郑嬷嬷出去。

不但不能主持中馈,得力的臂膀还被剪除,这下子韩姨妈真的挺不住昏厥了过去。

顿时又是一阵的兵荒马乱的。

正文 16第三回 知恩图报(五)

这事;在袁瑶事先的谨慎之下未成大祸。

而就在韩孟以为这事告终之时,他却在朝堂之上发现了让他震惊不已的巧合。

先是周广博上疏请求在祖籍建先帝宗庙世代供奉,后又自荐前往如今最为漠北清苦军中任钦差,调查吃力不讨好的军饷贪墨之案。

以皇帝对周广博的宠信,这前者自然是答应了的,后者因官官相护是极得罪人的差事,没谁愿意前往,周广博毛遂自荐敢做出头鸟,无疑是博得了清正廉明不结党营私的美名了。

就在韩孟自欺欺人地以为不过是巧合时,弹劾周广博不孝的折子出现了。

虽然最终证实是无中生有,还了周广博清白。

而参周广博的人似乎是镇远侯的人,镇远侯和周广博是亲戚,众所周知。

这似乎又应验了那句“假参不孝防日后被夺情”。

一而再,再而三的“巧合”,让韩孟惊心家中那里还有私密,质疑家中有别人的细作,将全家上下大清理了一遍。

等韩姨妈解除禁足后发现,家里已经没个眼熟且能使趁手的人了。

让韩孟更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何两个女孩子的无稽之谈,怎么就有人信了并付之于行动?目的又是什么?

而从韩塬瀚回馈的消息,袁瑶知晓她的三计进行得很顺利,秀女三选的日子也在即了。

秀女三选由皇帝、太后、皇后亲自选阅。

韩施巧本想故技重施再度庸俗一把,但袁瑶却道在那等场合中庸方是上上之选。

出类拔萃是要不得,但也不能因此成了异数,随大流才能不引人注目。

所以等韩姨妈和白韩氏来找韩施巧时,袁瑶已经帮韩施巧打扮好了。

那身装扮让韩姨妈和白韩氏想说不好,又说不出哪里不好来,都是时下京城闺秀们最盛行的妆容。要说好,又挑不出得意之处来。

这日早朝依旧,但也只是走个过场不议事,因今日的头等大事便是皇帝选秀。

各家秀女的马车就等候在宫门外了,只等宫门一开便进宫去。

城楼之上鼓声敲响,宫门大开,在文武百官们排队徐徐步入皇城时,在宣武门旁的侧门处,秀女们也依序进入。

除了衣饰轻轻的摩擦声,几乎不可闻其他的声响。

由于是天未亮,就算是富丽堂皇的皇城也是一片的幽暗,只有两边的灯火指引着方向。

韩施巧微微低着头,眼珠子却四处飘。

高高的宫墙,长长的夹道,看不到头的队列。

韩施巧已经记不清过了几道门,耳边只有杂乱的脚步声,终于步入了死寂一般的空旷。

远处,依稀间看到庞大的三层汉白玉石雕基座上的恢弘宫殿。

走近,韩施巧和别人一样,沿着基座一侧的台阶而上,来到大殿前的丹陛。

许多人都偷偷抬眼而望,只见殿檐下的牌匾上赫然——华盖殿。

“原来这就是华盖殿,如斯壮观。”韩施巧心中默默念道,“曾听爹爹说,还有乾和殿辉煌比这更胜的,不过怕是没机会见了吧。”

内监们并未领着她们入殿去,而是绕到一侧的西暖阁,这才到了她们暂且歇息的地方了。

可秀女人数众多,便分别将她们分成两拨安置在华盖殿另一侧的东暖阁内。

这一分便将分属马王两党的人混淆了一些。

可就大多数而言,东暖阁是以王谂为首的王党居多,西暖阁则是马葶为首的马党居多。

这长长的一段路程,秀女们依然保持着淑□雅的姿态,都不敢显露出半点疲态来,特别是在对手面前更不能松懈了。

就见周祺敏也分到了韩施巧她们这边的西暖阁来。

周家如今的处境就如同周祺敏现在的境况,两面不是人。

当周祺敏走进来时,迎接她的或是鄙视,或是讥讽,或是冷漠的目光。她挺直腰背走向一个角落坐下,一派孤傲不理睬任何人,维系着那点子自以为还有的体面。

韩施巧觉得周家不值同情,因此她也是冷漠目光中的一道。

可周祺敏这样一副桀骜不驯的做派,激怒了一部分人,就在一场以多欺少的戏码正要上演时,一位尚宫和一位女史带着几位年长的宫女进来,那差点上演的欺凌顷刻间偃旗息鼓了,一派虚伪的和睦。

“奴婢给各位姑娘请安。”尚宫和女史盈盈作礼请安,虽是卑微的举动,可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二位没将她们这些可能的未来娘娘放在眼里。

就算如此秀女们也要福身回礼。

“她们到底是什么人?”韩施巧轻声问身旁的李家小姐,“这般傲慢?”

韩施巧这话让李家小姐吓了一跳,“嘘,小声些。她们可是皇后身边的女官,气度当然和别人不同。”

“那也逃不出奴才两字。”韩施巧心中暗道。

不知马葶何时来到她们两人身边,道:“奉承她们自然是不用的,但也不必得罪了去,正所谓阎王好斗,小鬼难缠。口头上还是注意些。”

李家小姐历来以马葶马首是瞻,紧忙点头附和。

韩施巧自然知道马葶这话是在对她说,因为她一副对那二人不以为然的模样。

不知是她们三人说话的声音引来了那两位女官的注意,又或只是错觉而已,韩施巧似乎看到两位女官齐朝她们这边看来,那视线隐蔽得很。

而这二位的到来不过是带几位资深的宫女过来教她们这些秀女御前觐见的一些规矩而已。

宫中的规矩就连太后和皇后都不敢大意,秀女们当然也不敢掉以轻心。

决定她们这些女子命运的时刻到了,每名内监点名六人为一组,并引领着往前大殿去。

轮到韩施巧时,没想到会和马葶,还有王谂一组。

其余的三人韩施巧都不认得,想来是外省官员的子女了。

韩施巧打头,跟随着内监的引导走向华盖殿。

华盖殿前宽阔的丹陛,先前到一组秀女还在等候。

许是没那份欲要飞上枝头成凤凰的心吧,韩施巧淡定自如,那份从容让她在众多略显不安的秀女当中,显得格外出众。

马葶面上平静,可紧抓着手绢的手却分外的用力。

王谂藏在袖中的手在微微发抖。

在跨过殿门时,王谂紧张得差点便被门槛被绊倒了。

韩施巧思忖着,御前失仪是不是该从这会子就要开始装了?

她们六人一排先上前几步,款款下跪行礼。

韩施巧不敢四处张望,只觉得严丝合缝光洁如镜的地面冰冷入骨,所幸并不用跪多久便听到回荡在这殿中的沉哑声音响起,“平身。”

起身垂手,目不斜视看着身前不远的地砖。

那冰冷的地砖将宝座台上的情景倒影清晰。

髹金漆龙纹宝座之上,头戴二龙戏珠金丝翼善冠,身穿明黄十二团龙盘领衮服的男人正襟危坐。

这位便是权倾天下的帝王。

倒影没能将这位帝皇的五官倒影清楚,唯一能清楚感觉到的是那份杀伐决断的凌厉,让人连他的倒影亦不敢多望。

韩施巧连忙移开目光,却对上了倒影的皇后。

皇后头戴双凰翊龙冠,身着织金彩色云龙纹大衫,深青金丝云霞文的霞披,面带矜持的微笑,眉目和善。

而皇帝的另一侧,端庄雍容的老妇神色浅淡,看不出喜怒,正是太后。

“鸿胪寺卿韩孟之女韩施巧,年十七。”司礼太监高声唱报。

韩施巧将头垂得更低了,迟疑了一下方颤颤出列行礼,举止间不够落落大方略显小家子气了,“臣女韩施巧参见皇上、太后、皇后,愿皇上、太后、皇后万福金安!”

“嗯,平身吧。”祯武帝低沉道,方要摇头示意撂牌子,却听皇后忽然悠悠道:“韩家有施巧,城西袁瑶俏。”侧头对祯武帝道:“臣妾在闺中之时便听闻了,韩家的姑娘琴艺出众,擅长佛曲禅乐,琴声浩然正气,清静身心。”

韩施巧福一福身,“皇后谬赞,臣女愧不敢当。臣女琴艺自娱自乐尚可,实难登大雅之堂。”

“谦逊有礼,不骄不躁,韩孟教女有方。”一直未做声的太后说话了,“懂佛曲禅乐吗?这孩子倒是合了哀家的眼缘了。”

祯武帝看看皇后,又看看太后,道:“既然太后喜欢,那就留牌子吧。”

韩施巧顿时全身一僵,脑中顿时空白,只觉得怎么就突然峰回路转急转直下了?惊诧得连谢恩都忘了愣愣站在那里。

见状,太后不由得微微皱眉。

皇后倒是体贴人的,“看把韩氏给惊喜得。”

一旁的司礼太监轻声道:“恭喜小主,贺喜小主。赶紧地磕头谢恩啊。”

虽然心神被唤回,可韩施巧却恍恍惚惚的,“谢……谢主隆恩。”

回到队列中,韩施巧就觉得她的命运被一只无形的手,生生地拽离了原先的轨道。

怎么出的宫,怎么回的家,韩施巧完全不记得,浑浑噩噩中听到炮仗声,鼓乐声,庆贺声,还有一张张欢喜的笑脸,唯独袁瑶一脸的担忧。

直到夜深人静,韩施巧依然难以置信,更是怎么都想不明白,一切都是那般的不真实,老半天才听到袁瑶在唤她,“……巧儿表姐?”

韩施巧就似找到了救命稻草般紧紧抓住袁瑶,“瑶……瑶哥儿,这……这不是……真的,对吧,皇上不是不钟意我吗?可怎么太后一句……就留我牌子了?”

闻言,袁瑶大惊失色,连忙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细细说来?”

韩施巧见今日殿上的情景说了一遍,“……应该是怪我的。太后和皇后提起我之时就不该谦逊,我该理所当然的应下来的……”

袁瑶缓缓的摇摇头,太后和皇后这是为王姮嫁入霍家清扫障碍,韩施巧是无论如何都逃不过去的。

而王姮要嫁的人怕正是……霍榷了。

正文 17第三回 知恩图报(六)

看着满面泪痕入睡的韩施巧,听着前院喧天锣鼓声,袁瑶悔恨交加,当初她就不该劝韩施巧待选的,她该算到太后为找遗诏不择手段的决心的,太后可还是连亲侄女都搭上了的。

宫里来的教习姑姑就要到了,韩施巧因此要搬回东厢房去住了。

可自从宫中回来后,韩施巧便一蹶不振的,韩孟和韩姨妈一心扑在如今家中门庭若市的迎来送往上,未留意到韩施巧的不对。

只有袁瑶不时陪在韩施巧身边。

韩施惠有时也会来,她极为羡慕韩施巧,因此她永远都想不明白为什么韩施巧得到这样跃上枝头成凤凰的机会却排斥,羡慕在一点一点地转变成嫉妒,她觉得韩施巧不识抬举。

韩施巧睡得很不安稳,袁瑶边陪在她身边,边苦思着对策。

依稀间听到前院穿堂口传来嘈杂声。

袁瑶让青素到前面去探个究竟。

青素刚到穿堂口便遇上了如临大敌般的韩塬瀚。

韩塬瀚看看东厢房,“你家姑娘可在里头?”

青素福身,点头回道:“现在韩姑娘一时半刻都离不开我们姑娘了,我们姑娘好不容易才哄她睡下。”

此时前院的吵闹似乎愈发了,韩塬瀚回头望了眼,本就不苟言笑的脸上越发的紧绷了,道:“你悄悄地让你们家姑娘出来一趟,别让大妹妹知道了,我就在这等她。”

虽说不合礼数,可青素的目光越过韩塬瀚,看来前院的事非同小可了,便福身走向内院东厢房。

见青素进来,袁瑶掖掖韩施巧的被子,这才小声道:“前院怎么了?”

青素不敢说,只做了手势让袁瑶出来。

袁瑶跟着青素才出东厢房,见到韩塬瀚站穿堂口更是一愣,走过去福了福身,“大表哥。”

韩塬瀚也不顾不上那些礼数了,轻声道:“霍公子在大门外,不进也不走,老爷说赶是赶不得的,可劝又劝不走。”

“啊!”袁瑶惊愕,连忙用手轻捂住嘴,“这怎么得了?!霍大人他这是想怎样?说不准这两日宫里的教引姑姑便要到了。”说着,袁瑶回头看看东厢房,“而且让表姐知道了怕是得闹……那就更不得了了。”

韩塬瀚无声叹了口气,“我也是担心大妹妹,这才来告知的你。不能让大妹妹知道这事,也别让那些碎嘴的在大妹妹面前嚼舌根。”

“我省得。”袁瑶知道在没想出对策前也只能这样了。

看袁瑶进了东厢房韩塬瀚才离开。

当这二人都离开后,韩施惠端着托盘从内院烧茶水的西厢房耳房中走出来,目光意义不明地看向外院那边。

此时白韩氏边挥着手绢给自己扇风,边疾步走进内院来,见韩施惠手托托盘,诧异道:“惠姐儿你怎么净做下人的事儿?那些个都死吗?”

韩施惠似是被人抓了个现行的贼一般虚心地低下头,收敛起方才的目光,“回姑母的话,前院人不够使唤了,内院的也都到前院去了,太太让我暂且在内院搭把手。”

白韩氏不知道在前面受韩姨妈什么气了,一听韩施惠这话就上气了,“她倒是会使唤,你好歹也是我们韩家的二小姐,当今圣上未来的小姨子。她怎么不使唤使唤她娘家那破落户的,这就舍不得了?”

韩施惠知道白韩氏说的袁瑶,韩施惠听得心里倒是舒坦了,可脸上不敢表露出来,怯怯道:“表姐要照顾姐姐。”

“她什么玩意,”白韩氏啐了口,“也配伺候娘娘。”说完,白韩氏甩着胳膊转身到外院去找韩姨妈理论去了。

韩施惠心中大悦,端着托盘往东厢房去。

掀开帘栊,青玉见是韩施惠没拦,指指床上的韩施巧,“轻些,才眯着的。”

韩施惠乖巧地点点头。

袁瑶见是她,招手要她过来。

将茶碗递给袁瑶后,韩施巧挨着袁瑶坐下,看着略显憔悴的韩施巧被袁瑶精细地照顾着。

同为姐妹,韩施巧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