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明月升-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是”
跟着如烟一起下了楼,呆了不大一会儿,就见锦儿带着一个小仆进来,手捧一长方型锦缎盒,极小心地放在了圆桌上。挑开两边的牙锁,揭了瓶身上的软绸,眼前赫然一亮,莹润光泽,人物生动,与我摔碎的玉壶春瓶一般无二。这手艺,这作工,超赞。让如烟拿了尚欠的银子给了小仆,并些碎银赏了。小仆高兴地答谢而去。
看着这件“惹祸”的瓷瓶,想着还是早早地送给宋天恒好,中间别在出什么岔子,可就前功尽弃了。落梅轩我还是不去为妥,便让如蓝去请王爷过来一趟。莫约一柱香的功夫,如蓝回来了,进门时有些犹豫,还是开口说了:“小姐,奴婢去请王爷并未见到,就问了程侍卫,说是去了郑夫人那儿。从厨房路过时,听见小香说备好的晚膳快送去,王爷要在随风居用。”
“哦,是呀,郑夫人有喜,自该多去的。”我淡淡地说,却不知手中的软绸已出卖了我,皱皱的一团被我捏在手里,如同我的心,被钝刀子磨的生疼却喊不出什么。
屋内早就暗了,锦儿点了灯,晃晃地将人影映在墙上,脑子里竟冒出一个词“形单影孤”,倒是很符合我的现状。这种气氛让人感到压抑,常劝人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可到了自己身上,却一步都退不得了。这大概亦是医者难自医的道理吧。轻轻地抚着放玉壶春瓶的锦缎盒子面,我的思路渐渐清晰,该做决定了。逃避并非长久之计,但却有益于冷静地思考一切,特别是对我这种刚刚手握希望的火种时偏又淋了雨的人,应适合的。
让锦儿将书桌上的灯点的亮些,铺正裁好的雪纸,饱沾了香墨写开去。有些事情是要说与他知道的,并非表功,并非搬弄是非,只是以他的聪明由他来定夺。
翌日一早,我便梳洗打扮妥当,带着新制的瓷瓶去了落梅轩。我在院门口止了步,让如烟进去通报,这一步我还是不能跨进去的。只是短短的时间,如烟就从院内出来告诉我王爷请我进屋。让如蓝捧好盒子,延着细细地俑道,稳稳地走了进去。真是别样感受在心头,第一次进去惹了祸,这一次却是“还债”。
进屋后朝宋天恒行了礼,便让如蓝将锦盒放在厅内的圆桌上:“王爷,月儿惹下的祸今日算是尽心弥补了,这玉壶春瓶前日刚得,先给王爷送来,免得出岔子。”我略停顿了一下,说出了我的决定:“月儿现今大病初愈,想去法缘寺烧香礼佛,祈福还愿,还请王爷准许。…郑姐姐也刚好有喜,月儿也会求菩萨保平安的。”
宋天恒慢慢地走到圆桌跟前,今日他穿了一身雪白家常服,腰间系一条淡墨色绞金丝带子,立于桌前更显身形修长。两只手轻轻拨开白玉牙锁,在看到盒中玉壶春瓶的瞬间眼中明显闪出惊异之色。宋天恒的拇指轻轻地延着瓷瓶的弧线划过,嘴里喃喃的一句:“从琳琅阁制的吗?”
“是”
“琳琅阁的大掌柜早就不亲手制器件了,你如何办到?这瓶上的画样是你做的?”不是质问,只是疑问。
我略抬了头,对上宋天恒疑惑的目光:“瓶上的画样的确是我做的,只因当时欣赏瓷瓶时感叹人物的细腻,故而留意了。至于这手艺也的确出自琳琅阁苏友元之手。”
“他可是怪异之人,竟接了你的委托”宋天恒略垂首思索着。
我知宋天恒心中的不解,因苏友元早几年已不再管琳琅阁的生意,只在家中赋闲,且性格颇怪,很多人都叹他的手艺想留件琳琅阁的器件收藏把玩,却屡屡碰壁而归。我的幸运在于巧,巧的是我手中有治苏友元眼疾的药,更巧的是我知道治眼疾的方子。所以……
“月儿恰巧治好了苏友元多年的眼疾”我不慌不忙地为宋天恒解惑,“只因知道个好用的方子,用的是茉莉花。”
宋天恒听后了然地看了看我,继尔问道:“去法缘寺祈福?”
“是,还请王爷准了。”不敢看宋天恒的眼,怕他看透我的心思。
“因为郑芳玉?”宋天恒一语中的。
“王爷误会了,只是凑巧而已。”我如何能承认。
“哦”宋天恒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好一会儿才说:“我让何伯安排,明日便可。”
“多谢王爷”我深深地向宋天恒福了福身。
第三十二章 再遇
这次去法缘寺,我带了如烟如蓝,将锦儿吟儿留在府中替我打理沁舒阁。之前的夜晚我已修书一封交给何伯,让他一定亲手交与王爷。本就想借此散散心,躲躲烦恼,所以不愿太过张扬,并未让多人跟随。我换了件暗蓝色薄绒裙,衣衫上绘了唐草,挺素雅的。披着紫红御绸鸭绒大氅,膝上一只黄铜手炉透过双手缓缓传了些热度到身上。
一路上只默默地想着这些天的事,并未开口。如烟她们也知我脾气,只静静地在我身边坐着。因何伯的预先安排,到了法缘寺倒也顺当,寺中备了单独的院子,早被打扫的一尘不染,想是主持已告诫寺中僧人,院内有贵戚不让打扰,故而清幽的很。既是到了这儿,便让如烟跟主持借了几卷经书看。早上听主持颂经,拜佛祈福,下午便自己看看书,偶尔也写字作画,一日三餐吃着素斋,倒也与世无争了。
早上刚梳洗了,如蓝便将早饭端了来。夹了块豆皮做的素肉放进嘴里嚼着,不知是因为我们这些皇亲贵戚,还是因为不让寺中的伙食显得单调,这素肉、素鸡、素鸭味道的确不错。吃过早饭正想更衣去前院找主持玄智大师,门外听一小僧报着:“禀锐王妃,门外有一挑担卖菜的姑娘求见,说是受过王妃的恩惠,特备了些新鲜的菜蔬给王妃尝鲜。”
受过我的恩惠?我何时与卖菜的姑娘接触过?我疑惑不已。还是如烟有了反应,“小姐,您还记得给王爷买的紫玉吗?那日从落雁阁回来的路上,碰到的那个卖菜的老妇,她不是有个女儿吗?”
经如烟的提醒,我才想起来,难道是她?这事儿也过了几个月了,怎么偏这会儿来求见呢?心中有些纳罕。不过还是赶紧通传了进来。只见一素衫女子跟在小僧的身后,挑着两只筐,筐上盖着粗布棉垫。哦,果真是她,抬头的瞬间,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令我想起了她。
“你叫哑妹?”回忆着那老妇是这样跟我介绍的。
“是”很沙哑的声音。
这一声“是”象炸雷般响在我的耳边,我记得她应不会说话,这会儿却……,我重新审视着这个叫哑妹的姑娘,眼里全是惊异、疑问。
“民女如今叫哑妹,以前叫冬雪”音色晦暗,整句话说的断断续续并不流畅。
冬雪?这个名字我曾听过,让我想想……,对了,前王妃韩落梅的贴身丫头叫冬雪,她不是两年前失踪了吗?这个冬雪是否就是那个失踪的冬雪呢?不管怎样,这事非同小可,我让如烟看看门外,虽然这个院子没什么人打扰,也要以防万一。
“请王妃…恳请王妃为奴婢的小姐伸冤。”说罢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并朝我不住地磕头。本就暗哑的声音更似破弦般,隐隐有血丝渗出。
“快起来,有什么话慢慢说”我忙过去将她扶起,“我会尽力帮你的。”
在我的一再坚持下,冬雪才勉强坐了下来。只见她摘下身上的布袋,一只手极慎重地从怀中掏出一沓黄黄的纸,看样子被放置了很久,折痕很重。
“王妃看了就会明白,奴婢的嗓子坏了,怕说不清楚,还请王妃勿怪。”冬雪吃力地讲着话,双手将那沓纸郑重地交给我。
我小心翼翼地接过这份厚厚的“信任”,轻轻展开纸张,细细地读着。纸上的字迹应不是韩落梅所写,字体虽端正,但看不出师承何派,且落笔无法。只是这份迟来的真相让我越看越心惊,越想越震惊。
第三十三章 真相
原来前王妃韩落梅之死的确蹊跷,不止是意外,根本就是阴谋!在那一贴贴的养胎药中被人故意加入了事先备好的藏红花的药汁,做的毫无破绽,无人从熬药的药渣中查出个所以然来。冬雪,这个忠心的丫头无意发现打算鸣冤之即却被发觉,被人先灌了哑药后又遭杀手,也是老天怜悯,遇上了好人侥幸存活了下来,却不能再以真实身份示人,坐实了欺主害主的骂名,前王妃的冤屈就此沉在地下无人知晓了,真是好毒的计啊!更令人心惊地是害死前王妃的人是郑芳玉和花花周,连赵太医也牵涉其中!我感觉心中的不安在一圈圈地扩大,上次我的病多亏请了俞太医,如果是赵太医,是不是我也……,着实令人后怕。
“我能看看你的脸吗?”我轻轻地问着冬雪。
冬雪的身子条件反射般站了起来,身子颤了颤,低头费力地说:“奴婢…怕吓着王妃。”说完还刻意地朝边上躲了躲。
其实我的心里也十分矛盾,我知道冬雪这张不愿示人的脸恐怕会让她重新陷入那段痛苦的回忆,本不想强迫她,可我又自私地想看看那张脸到底怎样,难道真的被毁容了?我为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忙摇了摇头,试图将这奇异的念头驱赶走。
我略犹豫了一阵,慎重地走到冬雪面前,真诚地说:“冬雪,我知道那段记忆对你来讲不堪回首,但我从内心佩服你,因为你的忠真。韩姐姐在泉下有知,一定会感念你的这份心!”
听了我的话,冬雪的眼睛里闪着泪光,起初还抽抽噎噎的,渐渐地便放大了声音痛哭起来,仿佛要将两年来的屈辱统统宣泄出来。我扶过冬雪,让她伏在我肩膀上,安慰道:“你的委屈不会白受,老天会还你一个公道。”
冬雪又哭了一阵子,觉得伏在我身上太失礼了,看着我衣服上大片的泪渍,慌慌地抬头用袖口抹抹眼泪:“奴婢太失仪了,请王妃恕罪。” 低低的声音从喉咙里冒出来。
我整了整披肩,温声说道:“不碍的。”抬头看着冬雪蒙在脸上的绸布也是湿濡一片,便让如烟替她换了,自己便走到圆鼓凳前坐下,只听一声“啊”的尖叫,如烟手中的软绸落在一旁,冬雪也极快地扭转了身子,背朝着我们。
如烟愣了几秒觉得不妥,赶紧拾起地上的软绸,歉疚道:“冬雪你别介意,我…我不是故意的。这块软绸先…先换上吧。” 脸上仍是心有余悸的模样,似是想到了什么,偷眼瞄了瞄我,便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怕我看见吗?难道冬雪的脸真的……,“等等”我出声阻止了如烟,走到冬雪跟前开了口:“冬雪,你转过身来,不用怕。”
冬雪在听到我的声音后身子僵了一阵,还是慢慢地将身体转向了我。我本已做足了心里准备,夜半歌声里的沈丹萍应是最吓人的了吧,想当初我头次看时并未了解剧情,还当是象聊斋一样的鬼怪片子,却未料到一个被毁容的人的特写镜头出现在电视里,心里突地猛跳,害怕地竟未叫出声来。不知这次……
从眼睛至下巴,暗褐色大大小小的疤纵横交错,额上也有,只是用头发遮掩住不明显。两片嘴唇因为伤疤不能完全闭合……有的疤痕太重,愈合后鼓凸出来,蚯蚓般伏于脸上。天啊,这太可怕了,除了那两只眼睛告诉我这还是一张脸!我的呼吸禁不住停滞了几秒,心里暗暗震惊于这下手的人的狠毒,如果换作我的话,不知还有没有勇气活下去。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定了定神,拿过如烟手中的软绸轻柔地给冬雪围着,并给了冬雪一个信心的微笑。冬雪,我会尽力保护你、帮你的,为了你,也为了你家小姐!
定下心意,我让如蓝为我准备好笔墨,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极尽详细地写了下来。如今冬雪的身份在我面前算是恢复了,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不敢保证这个秘密还会保守多久,最紧要的是为冬雪寻得可靠的人来护她周全。我纂着笔凝神思索着,细路渐渐清晰,恩!就他吧。挥笔将冬雪的林林总总写尽了,待墨迹干透,折好郑重地交给冬雪,一字一句地对她说:“冬雪,我会尽力护你周全。这封信你要保存好,必要的时候你带着它去找韩延龄韩大人,我相信他可以保护你。”
冬雪从我手中小心地将信接过来,认真地点了点头。我又安慰了她一阵,看时候不早,怕人起疑,便让如烟将她送出去并叫过如烟吩咐几句。
“王妃说了,今儿的菜品好,难得她喜欢。让你挑些水嫩的,不需多,够当日的便可,这几日再送些来。”如烟站在院门口说道,又从袖笼里掏出几分碎银交给冬雪,“这银子你收了,算是给王妃积福。”
冬雪也是伶俐人,知道这是做戏给别人看的,故尔极讷讷地点头,用手势比着谢谢的样子。
送走了冬雪,我让如蓝将刚写的信收好,并嘱咐她们千万小心,既是冬雪的命交在我们手上,我们就不能辜负了她的信任。
第三十四章 轻信
因昨天冬雪的事,我晚上睡的并不踏实,脑子里尽是康王爷之前与我讲述韩落梅的片段以及冬雪的那张脸。许是动静大了,如烟将纱帘挽起一角,轻声说:“小姐睡不着吗?要不要我再添几块炭,暖和些?”
“不必了,我不冷,就是脑子乱。”
“小姐别多想了,弄病了身子,奴婢们又该遭罪了。”说罢给我整了整被角。
“切,你们是怕王爷罚吧。”我也调侃着。
“小姐说的是,奴婢们怕得很呢。”如烟故意拉长语调。
“好了,好了,不逗了,我睡就是。”我将两臂伸进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
第二日醒来天已是大亮了。心情似乎舒爽了些,正歪头挺胸地伸着懒腰恰被如蓝撞见,便又成了挨训的了。
“小姐,不是奴婢多嘴,您又失仪了。这不雅的姿势快改了吧。”
“反正也没人看见,怕什么。”我习以为然。
“还想被人看见啊”如蓝边准备洗脸水,边说。
“看,一只喜鹊”我一手拽着如蓝的衣袖,一手指向窗外。
“小姐别唬人,喜鹊在哪?”如蓝顺我手指的方向望去。
我在心里偷笑,骗你的,嘿嘿。装成一本正经的样子说:“刚还看见呢,冲我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这会儿怎么就……”我在如蓝身上从头到脚地扫了数遍'奇/书/网…整。理'…提=。供',把如蓝看的直发毛,才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准是觉的离我太远,不好说话,就变成你继续跟我摆龙门阵了。”实在憋不住,便笑了出来。
如蓝见我大笑方知拿她逗趣,红着脸低头赌气式地拧着擦脸巾子,嘴里小声嘟嘟着:“小姐竟拿奴婢们穷开心。”
“快别嘟嘟了,不然干脆叫你小喜鹊算了。”我已从床上下来,披了件绒里披褂。
如蓝朝我做了个怪脸,便将脸巾子递给了我。接过巾子敷在脸上,真舒服!细细地从额角至脖子抹了一遍,将巾子搁在一旁,又将手放在铜盆中泡了泡,做手部SPA。完事后,接过如蓝的白瓷杯子用盐擦牙漱了漱口,抹了抹嘴角,从描金八宝盒中蹭出些香脂膏子涂了脸和手。北方的天气干,不抹这些油膏,脸上总是紧绷绷的,象贴了层面具。
如烟麻利地替我梳了头,插了簪子。今儿我换了件嫩草绿色的护领镶短毛的衣裙,倒显得清新活泼了许多。可话又说回来,我不过只有十六岁的年纪,在现代这个年纪正是青春无敌呢。
喝着白米粥,就着精致的小菜,又是惬意的一顿早饭!刚撂下碗筷,院门口便有小僧报有人来找我。是冬雪来了吗?这么早,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心里不自觉地有点紧张。便叫如烟去看看,却未想如烟带进来的不是冬雪,而是绣桔,允儿的丫头!
“绣桔见过王妃”边说边向我曲身行了礼。
“免了,这也不是在王府里。”
“王妃,还请您去看看小世子,前几日不知怎地夜里突然烧了起来,王爷王妃急的不得了,也请了御医来诊病,可几日下来并不见好转,御医也束手无策,怕是……,”绣桔说话间眼圈也红了,声音听上去有些闷,“小世子往日与王妃您亲近,还总闹着要去王府上找您,可是…王妃前去看看小世子,也算了了小世子的愿。绣桔在这儿先谢过王妃”说罢便跪在地上给我磕了头。
听了绣桔的话,我心里一惊,是有些时日没见过允儿了,可两府间一直有联系,并未听说允儿生病之事,这怎么话说就突然病重了呢?
“允儿现在情况如何?又是因何而病的,太医可说了?”我想详细地问个究竟。
“回王妃,小世子就是连日发热,吃不下东西,太医的药也…也没见成效。”绣桔低垂着头,并未看我,“太医说也许是着了风…别的奴婢也不清楚了。”
“请的哪位御医?”我接着问道。
“是…是俞太医。”言语中有着一丝的犹豫。
听了绣桔的话,心里不由地疑惑了,只着了风吗?绣桔可是允儿的贴身丫头,怎么连如何得的病都没不清楚呢?至于俞太医,此人医术有口皆碑,何况面对的都是皇室贵胄,怎么会说出“许是着了风”这样含糊的字眼?
绣桔见我默思的许久不问话,也有些焦躁,抬起头大着胆子开了口:“还请王妃早些去看看小世子,小世子也盼着呢。”
一个丫头或许真的不太懂得医理,让她解释也是免为其难了。想到这儿,心下便释然些。起身让如烟略收拾一番,准备赴康王府看允儿。
第三十五章 挟持
因怕冬雪要来,我便留下如蓝在寺中,也好有人应承。走出院门的一刹那,绣桔细微的神情变化让我心里打了个结。那种面上透出的轻松不是因为请到我而放心,似乎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意味,有点象…对,有点象如释重负。这种想法让我不禁放慢了脚步,我叫了如蓝出来,语意双关地说道:“如蓝,那送菜的丫头如果来了,挑新鲜的留下些,余的送到上次我‘交待’她的地方。那日写的菜谱你可留好了,可是我费心思问来的,别丢了,我还打算回府后做成让王爷尝尝呢。可记下了?要是做不好,我让王爷罚你。”说罢注视着如蓝的反应。
如蓝是聪明人,即刻领会了我不能明言的苦衷。点头称道:“奴婢记下了,王妃尽管放心。”
“恩,你先回去吧。如烟,咱们去看允儿。”说着便来到马车前,准备踏着马凳上车,看着车夫并不是我熟悉的,便问绣桔:“怎么不见安鹏?”
“回王妃,安鹏和常管家请太医还没回来,这位是府里新来的叫刘二,刚来没几天,王妃不认得。”
这个象一堵墙一样的刘二,我竟要仰头才能看到他的脸。五官很平常没有什么惊人之处,穿着蓝布衫子面无表情地立在一旁等我上马车,也许是我多疑了,连我都不清楚我怎么会这样小心翼翼的。恐怕都是冬雪的事情惹的吧。我吸了口气,定了定神,踏着梯凳上了马车。之后的事让我真的后悔为什么不再谨慎些?因为马车内竟还有一人,还未来得及看清那人的面目,我的脸上就被捂上了一块湿湿的巾子,接着我便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在马车颠簸的行进中睁开了双眼,只见头顶乌色的车蓬,车两旁的透气窗子都用木条封住,几丝光斜斜地从木条的缝隙中射了进来,天应是亮了吧。本想支起身子,却无法使出力道,浑身软软地摊在马车里。感觉边上好似有人,便费力地扭头看去,却是如烟这丫头!她也闭眼歪坐在马车里。看样子也是昏过去了,并无大碍。试着小声叫她:“如烟,如烟,快醒醒!”
唤了几声后如烟终于有了反应,只见她两手揉了揉头,缓缓地睁了眼,在看到我躺在马车里时,急急地扑了过来:“小姐,你没事吧?”边问边上上下下地打量我,恐怕我受了伤。
我扯了个淡淡的笑,安慰她:“没事,就是迷药的劲儿没过去,身子没力气。”
“小姐,咱们这是招谁了,竟遇上这事…”如烟眼圈一红,低低地抽泣着。
是啊,“咱们”,这样一起逢难倒让我和如烟的关系更亲密了。幽幽地呼了口气,我喃喃念叨着:“我也想不出是谁要害咱们,好在咱们人都好好的。”我在心里暗暗庆幸事先有所安排,如蓝是个机灵人,应该会按照我的嘱咐去做的,那边的事是无需担心了。接下来我要关心一下自己了。
“如烟,扶我坐起来,这样躺着难受死了。”
如烟听着我的话,两眼在马车里极快地扫了一遍,将车里唯一的一条半旧锦被叠成垛靠在一旁的透气窗下,便蹲着身子把我慢慢向上拽,在如烟的帮助下,我终于可以倚着锦被坐起来了,这简单的动作竟让我浑身出了层冷汗,真不知道这帮害人的在那块巾子上下了什么药,弄得我体虚乏力的,想到这儿真是恨从心起。看着如烟虽也中了迷药,却不似我一样瘫软无力,我不禁苦笑道,他们最终的目标应是我吧!
第三十六章 推测
马车仍是无休止地走着,我与如烟挤坐在一起互相取暖,原带着的暖手炉早就冰凉了,静静地躺在马车的角落里。我让如烟将身上的鸭绒大敞解下来当被子一样盖在我俩的身上,我们甚至连脚都缩起来,怕散出一丝热去。这样坐了一会儿,外面的阳光应是足了,将车板晒的通透,倚在车里也不似刚刚的寒冷,身子也暖和些了。
我双手拢在膝上,望着对面的车窗子出神,复苏的脑子里不时地闪现着被挟持的前前后后的事情,我也尽力地回忆着,希望能从中发现点有用的线索。开始我也曾想过是否因为冬雪的事被人发现才会绑了我,可再一细想,应该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如果真是那样,歹人大可杀了冬雪,即使我们手握有力的证据也是死无对证了,而且无需损害我的身份,这样做岂不是两全其美吗?何必费劲绑了我呢!
如烟提醒我:“会不会是郑夫人那边?她都可以害死前王妃,肯定也会害您的。”听了如烟的话,我低头思考着?郑芳玉吗?她之所以害死落梅姐是因落梅姐怀了身孕,那样她就更难得到宋天恒的宠爱了。可如今的情形是她自己已有身孕,而我却根本未与宋天恒同房,如何有所出?除非我是圣母玛丽亚。所有的一切对她都有利啊,她有什么可担心的?何必大费周张地找人绑了我,不如在府内继续下药害我更方便些。难道是因为锦儿的事?也不会的,那次的试探应该绝了她的心思了,即便宋天恒知道了,她也可以矢口否认,再仗着现在的身孕,应不会把她怎么样。
唉,东想西想,就是想不通究竟是谁害我们,自己反倒弄得头痛不已。马车的车门被厚厚的门帘盖着,而且从外面加了锁,大概是怕我们跑了。天知道我们这样体虚如何跑得出去,我甚至连昏了多久都不清楚,何况面对四壁乌黑的马车,连地理位置都无法搞清,又谈何逃跑呢!
“小姐,他们该不会把咱们弄到无人知晓的地方…杀…杀了吧?”如烟的声音很小,还有一丝丝的发颤。
如烟的发问让我活跃的脑子顿时停住了。我一直再瞑思苦想绑匪的人选,却没有想过这个看来是最接近我们的答案,不由地激起身上的冷意,难道我穿越了,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掉?这…这太…悲哀了!
恰在此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只听车门外一阵咔嚓哗啦声,看样子是开锁。我与如烟相互对望着,都读出了对方眼中的惊恐,该不会把我们拖下去就地“正法”?马车的棉帘被人掀起一角,刘二的脸孔在帘外晃了几晃,朝我和如烟扫了几扫,眼光里透出的犀利与我先前看到的判若两人,这才是真正的他吧!不一会儿,一张酱色的油纸包和一个马皮水袋塞了进来,随后车门又被锁上了。
如烟从大敞中探出身子小心地将油纸包打开,竟是两只干冷的馒头,如烟疑惑地看着我:“小姐,这…”
我久久地瞪着两只馒头,眼光从这只划到另一只,脑子里有一种新奇的想法令我振奋,不由地激动起来:“如烟,他们并不想杀我们。”
“兴许吃饱了再杀,怕咱们去阎王殿告状…”如烟煞有其事地联想着。
我闷闷地瞥了如烟一眼,不满道:“杀手还怕这些?早就甩到脑后了。给咱们吃的,就说明绑咱们的人并不想让咱们死在手里,只是另有目的。说明…说明咱们身上有利用的价值。”
“利用?他们…他们会怎么利用啊?”如烟的眼神里有股子担忧。
天知道那帮歹人会如何利用,没精力想那么多了,我示意如烟将水袋子拿过来,自醒来后就没沾过一滴水,嗓子干的发痛。如烟将馒头放下,摸过水袋子拔了塞,慢慢地递到我嘴边,我也顾不上许多,一口喝下去,凉凉的水刺激起身上一层鸡皮疙瘩,喉咙象是冰镇了一般木木的,如果这是夏天,我真想大呼一声痛快!缓了缓神,咬了一口干硬的馒头,好在牙口好,这馒头也尚未冻得掷地有声,嚼的我两腮酸酸的,真想吐出去。可这是我维持体力乃至生命的希望,我不能这么轻易地放弃。在我的劝说下,如烟也吃了另一只馒头,喝了几口水。
第三十七章 首领
自醒了后,我和如烟每日的餐饭就限于两只干馒头和两三天才有的一马皮袋子水,总之,不会让你饿死,但也让你没有体力跑掉。连方便时也被带到荒荒的土坡,没什么人烟的地方。说实在话,与其跑走还不如坐在马车里被他们带走。这样的地方对我和如烟这样体弱的女子来说无异于登天,而被他们带走,或许我们还可以找到解救自己的办法。而且我非常急切地想知道绑架我们的人到底是谁,恐怕这个谜底只有见到了才能揭开。
因为马车中四壁乌黑,唯一的透气窗子又被封死,我和如烟只能用送馒头的时间来确认天数。这样颠沛的日子终于在十天后结束了。当马车的车门又一次被打开时,不再有馒头送进来,厚重的门帘被高高地挑到车顶,刘二朝我和如烟喊了声:“下车。”不容质疑的口吻。
我与如烟相互搀扶着走下马车,一阵冷风袭来,我不禁紧了紧身上的大敞。外边的光线很亮,我只能稍眯着眼来适应。当我看见草原、毡房、马群时,那个长久以来困扰我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的话,我之所以被挟持,是因为我的身份,具体说是锐王妃的身份。这应该是我亲爱的夫君“惹下”的后遗证。
在几名身配弯刀、身着毡毛短敞的小兵“护送”下,我和如烟被“请”进了离身边最近的毡包。立于房中,我抬眼环视着周围,正中央架着火堆,一只大大的锅正咕噜咕噜冒着热气,不知在煮着什么。前方坐着一身材精壮的男子,健康的肤色衬着周正的五官,浓密的头发编着辫子垂在耳际,头上用皮绳系着银制图腾(应是图腾吧,我猜的),左耳戴着一只骨环,身穿缀毛边棕色短裘,墨蓝色的长袍,黑色的皮靴。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同样健硕的男子,不同的是,头上只箍了皮绳没有银制图腾,左手握着刀,两眼凶狠地瞪着我,象是要把我吃了。毡房两边散坐着五六个人,有的手持酒杯,有的正用手中的短匕首割着矮几上放着的烤肉,有的正鼓着腮痛快地大嚼着,只是在我们进来的那一刻,所有的动作都被定格了。
十几天来我和如烟未曾梳洗过,算得上蓬头垢面了,不知这样的尊容是否吓坏了几位梵北的勇士?但我仍尽力让自己站的挺直,面对敌人,该有的气节还是要表现出来的。
“哼,见了首领,还不拜见。”又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