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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犯桃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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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略去落水一节,把李安文的话大致重复了一遍。三人面上开始的惊疑早已退去,又换作了平日见惯的模样,殷元笙还鼓励似的揉了揉我的脑袋,四个人笼罩在一派祥和的王八之气中。

我陪着府里八位公子还有冒牌表弟以及未来的表弟媳,随便用过了晚膳便摸到了房中。

众人在背后啧啧,皆道我是色心未泯,舍不得这七公子。可是搁谁喝了那陈年的淤泥老窖,还能吃嘛嘛香,我杨思离第一个佩服他。

顾忌到后日就是青离的首演,加上今日匪行离开一事,我也不愿再横生枝节。固然脑袋有些昏沉,但是将就着昏昏顿顿眯了一宿。

第二日也是一般,在床上混沌了一日,勉强扒拉了几口饭又倒头大睡。

清晨将亮未亮之时,却突然被一阵动静吵醒了。我扶额看向窗外,迷迷糊糊记得周府里的公鸡在我来的第一天,就集体光荣下岗了。这会子又是什么在造孽?

我静心平气又等了一会儿,那厢却突然没了声响。

可能是歧阳那只黑猫碰倒了瓶瓶罐罐,我打了个哈欠,再度遁入半醒半寐之中。

忽地一浪咿咿呀呀声迎头拍来,犹如平地里响起了一声炸雷,惊得我一骨碌,半拉身子就摔到了地上。

仔细一听,勉强辨出了一二分青离的嗓音。对了,今日青离首演,敢情这孩子有些紧张,现在就开始吊嗓子了。

高频率魔音又是一浪袭来。我的头也不晕了,瞌睡也没了,肚子也饿了。

我游魂一般游出了屋子,驾轻就熟的摸到了厨房。

厨房里有人,颀长身形侧对门口。从窗口透下的薄薄一层金色阳光,顺着明暗的交界从额发一直落到握着刀柄的指尖,玄色的衣料隐隐透出紫色。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殷元笙。天理不容啊,为毛线有人切个菜也能这么迷人?

“无忆,早。”殷元笙听见我的脚步,停下手中的刀,转过身对我笑了一笑。

“元笙,早啊。”我觉得自己的脸有点发烫,干笑一声指着案板问道:“这么早……你来做早食?”

“恩,今天的早食我来准备。”殷元笙点点头,补充道:“青离今儿个就要登台了,沾不得一点荤腥,还需得有些个润嗓的食材。厨子做惯了油盐,做不来这个,我便干脆自己来了。”

燕地饮食口味较重,除却前段日子窘迫无奈喝了几餐白粥,其余顿顿皆有咸辣口味。这点倒是我忽略了,没想到元笙心思还挺细,是个会过日子的。

我瞅了瞅案板边放着的一大碗黄澄澄的小米,摸摸鼻子问道:“元笙,今天打算熬小米粥?”

殷元笙含笑点点头,又拿过一小碟马蹄开始切片。

我想了想,慢悠悠的蹭过去,一边瞥着元笙好看的手指,一边讪讪笑着端过那碗盛好的小米道:“我也来帮忙。小米粥就交给我了!”

在现代虽然我不算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但是小菜多少还是会做上几个。再说我这个当家老爷也有几分责任,于情于理都不该当个吃白食的。

殷元笙有些意外,挑着眉看向我。片刻又转为一抹了然的笑意:“好。”

还是俗话说得好,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我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将一锅热气腾腾的小米粥缓缓倒入碗中。小米醇厚的香味新鲜的带入鼻腔,我心中突然就生出了生活真他母上美好的感觉。

“完工!”我满意的拍拍手,回身看向殷元笙。

他正在为小菜装碟,姿势小心认真。听我邀功般的炫耀,唇角微微一勾:“无忆,在这碟菜上帮我撒一点糖,一点便好。”

我倾身用调羹挑了少许细糖,均匀洒在码得整整齐齐的山药丁上。

“青离喜欢甜食?”我侧着头问道,这倒是头一遭听人说起。

“额,不是……”殷元笙的脸忽然微微红了起来:“洛儿她喜欢。”

我仔细一想,兀自笑了起来:“明明元笙你也喜欢吧?洛儿是你妹妹,自然从小的饮食也差不多了。”

男人爱吃甜食有什么害羞的,我正偷着一个人傻乐呵,殷元笙就将手轻轻抚上了我的额发。

指尖一层薄茧擦着面颊而过,带起一阵轻微酥酥麻麻的感觉。殷元笙将我的方才落下的碎发仔细别到耳后,低声一笑:“多亏了青离,这会儿他们也都该起来了。咱们这就过去罢。”

我的耳根立即烧了起来,只得拼命狂点头。

早餐用毕,众人商定了看戏时间,便如常散去。

我因连着两日都没正经吃上一顿,早上吃的便有些多。在院子来回走着消食,就想起了李安文,还有他欠我的一枕不识愁。

正好,我望了眼天色尚早,也无甚睡意,换了衣服便要出门。这次我终于没忘记,特意吊了块刻有“周”字的玉佩在腰上,防止前日脸部识别无能的杯具再度上演。

走到门口,我无比庆幸的发现,今天看门的不是那个老兵。直接通报了后,便顺通无阻的进了府。

陈管家已经拈着自己仙风道骨的一捋胡子,站在正厅笑眯眯的迎我。

“周老爷,我家大人正巧有事出了趟门,正午便会回来,还请您在府上稍等。”说罢一盏茶便递到了我的手边。

“不客气不客气,呵呵呵呵。”我端着口气人模狗样的客套了几句,心里到底还是惦记着上次看见的不识愁。

我斟酌着开了口:“陈管家,现在花期已晚,不知道府上花开得如何?”

陈管家到底精明,听我这话嘿然笑道:“周老爷是个有心的,不如且随陈某同去后院。”

按时律,眼下已到初夏,大多花期已过。不识愁也不例外,上次见到还是洋洋洒洒,这次只有零星几点萎在枝头。

“真是可惜了。”我叹了一声,花虽美,花期却短。要再看到一番热闹景象,便得待到来年开春了。

“周老爷不必感怀。”陈管家拈了拈胡子,很是仙家气派的说道:“春有花来冬有雪,夏有凉风秋有月,哪个不是人间好时节呢?”

我半晌失笑:“是了,陈管家说的是。倒是周某偏颇了。”

陈管家笑笑,拍拍手,一侧有小厮递上一枕香馥:“周老爷,像这不识愁,虽然谢了,却一样可以常伴身侧,且用处更妙。”

我谢过陈管家,眼角余光瞥见一株乌黑似焦炭样的植株,不由好奇,走近几步细细打量着。

“这一株也是奇花。”陈管家见有人识货,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此花有似昙花,但比之又珍贵百倍。十年只开一次,一次不过一刻。花朵纯黑,层层叠叠,惊世骇俗。只是此花花期不定,春夏秋冬皆有可能,唯有缘人才能得一见。此花已在陈某处廿年有余,只可惜皆是错过。”说到此处,陈管家终露出感慨之色:“人生无常,也不知这辈子能否有幸一睹了。”

我伸手捻起一抹植株上覆着的霜样结晶,在鼻下嗅了嗅,不由奇道:“陈管家,这香味……”

“周老爷好眼色!这是花茎本身渗出的,是上好的香料。”陈管家嘿嘿笑着点了点头。

“这花……可是产在魏地?”我搓了搓指尖,弹尽香灰。

“正是。只是此花数量极为稀少,其提炼出的香料就是在魏国也只有皇室可用。当年我也是冒死搜查,偷偷将它带出来的。嘿嘿,好在燕国还没有识货之人,还望周老爷万千替陈某对此保密……”

陈管家说起以前,禁不住咧开嘴巴露出一对大板牙,面上满是既猥琐又幸福的微笑。

好一个花痴。

我笑着点点头:“这是自然。能够认识陈管家,是周某的福气。还请陈管家放心。”

“周老爷果真是个爽快人!”陈管家嘿嘿一笑,看着花的慈祥笑容又深了几分。

我盯着面前奇异墨色植株,眉头不由皱了起来。开口还欲再问,就听得有小厮一溜烟来报:“老爷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望天……

咳咳,14日三更,特此通告……望诸位奔走相告……继续望天……

20

20、第二十章 …

待我和李安文赶到时,府里的各位已经就座。又过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台上悠悠扬扬起了琵琶轻敲了檀板,这便是开场了。

今日青离演的是最常见的《惊梦》一出,方适时,杜丽娘梦中相会柳梦梅,一切纠缠缱绻死生羁绊即由此而起。我虽对昆曲一知半解,但也知是经典,便打点了十二分精神看。

台下忽然起了骚动,琵琶婉转变调,便有两人着女装迤逦上台,打了个亮相。

“好!”有人拍桌大叫,如石投水面,激起一阵叫嚣。

韦青离长衣水袖,视台下如无物,起调展袖,发声吟唱。方一开口,唇齿间发出的水磨腔调流丽悠远,又惹得台下一片叫好。

韦青离在府中给我的感觉向来是有几分疏离。眉目疏朗内蕴光华,如浊世冰雪,不惹尘埃。到底才子风流,扮相唱腔,回风流雪。水袖长舒,轻衣缓带,姿态步法轻盈款款,顿挫徐急,缠绵柔曼,悠远见长。

我头一次见到如此惊艳的古典之美,看得眼光直直目不转睛。

殷元笙在我身旁,许是我表情过于花痴,又或神情太过白痴,使他误以为我欣赏能力过低,好心偏过头来提醒道:“下一调便是皂罗袍。”

话音还未落,琵琶声又是一调收尾一调新启,起承转合利落连贯,即便是外行也听出不是凡俗之技。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再熟悉不过的唱词在耳边生生绽开,美的夺人心魄。

“好。”我终于似叹非叹,跟着众人叫了声好。

再后面,台上一路咿呀风流,我的心思在场内几位公子身上转悠了一圈。

华眠年纪尚小,对这些事还不甚懂得,只是看那旖旎风景。殷元笙、夏辞秋、尹维舟还有李安文,都是一等一的读书人,阳春白雪品位不俗,此时看的自是投入。

其他几位虽然对昆曲如我一般不甚精通,但也被韦青离牢牢吸引。

一曲唱罢,台下好声轰然。韦青离眉目淡扫过底下诸人,垂眼敛袖,不做分毫停留。

啧啧,真是个好样儿的。是以我在走出大门的时候,腰杆儿也比平时更直了几分。

“看不出来,老爷倒也多情。”回府路上,夏辞秋这厮不知怎么着,就从我身边钻了出来,笑容暧昧。

废话,要是这壳子原周大地主不多情,府上这些幺蛾子又从哪里来?我心里笑一声,面上却挑了挑眉:“喔?”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这可是老爷唯一叫的一次好,我都替青离有些不值。”

原来如此,这倒是我忽略了。不过习惯了鼓掌,真要学那些人拍桌子叫好,一时还真有些为难我。

对了,这叫啥,文化差异。

“呵呵呵呵,这样啊。不过是小姐闺怨矫情,有什么多情不多情的,呵呵呵呵。”我被夏辞秋闪闪烁烁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只好干笑几声。

府上诸人连同李安文一起,在聚财楼吃了顿庆功宴,我才抱着花枕深一脚浅一脚的回了府。

晚上许是多喝了两杯,只觉头疼得更厉害了些,偏偏又无心睡眠。

闲极无聊,看见藏书里正巧有本《牡丹亭》,便随手取了下来翻读。

扉页翻开,上面却正书《红妆别传》四个大字,龙飞凤舞,笔法有些熟悉。

似乎,似乎我并没有买过这本书……

我盯着书蹙眉发了老半天呆,终于拍案而起:他奶奶的王老板,居然敢浑水摸鱼,夹书加卖给我!

心里打定主意明儿个就去寻他退书,当然,在退书之前不看白不看。我多取了支蜡烛,打算通宵看完。

这红妆原来姓周,嘿,好家伙,又一个姓周的。我对自己本家的发迹史向来感兴趣,捻捻手指继续看。

这周红妆是本朝的大将军,也是前大将军周长翎的独生女儿。专门说周长翎的那本《长翎全传》我这两日偷空在府里大致翻了几页,对这位家喻户晓的大将军生平,也知晓了个七八分。

这事儿说起来就远了。周长翎原本是先皇周长茹的亲弟弟,因为这燕国尚女尊,因此周长翎筒子长期不受老老皇帝的重视。

但是,和所有传奇话本一样,金子是总有发光的一天的;是男猪脚,生活是总会为他开金手指的。

于是周长翎筒子一直奋发向上,在逆境中不屈不挠,自学成才。终日苦读兵法,平时热爱锻炼,以玩弄刀枪等危险物品为兴趣。

在周长翎筒子的不懈坚持下,在热爱生活的人生活也会热爱他的标语下,周长翎筒子大展身手的机会终于来了。

魏国、楚国和卫国,三国联合攻打燕国。盟军号称百万。

燕国损兵折将,最后竟然无将可出。周长翎主动请缨,不得已,先帝派其统帅全国兵马,号称兵马大将军,振臂一呼,莫无不应,风光煊赫。

而后,燕、魏、楚、卫会于惠州,成为这一次战争的最终之役。史称长翎之战。

叫长翎之战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周长翎打赢了。

以燕国举国三十万兵力,战胜盟军百万之师。

当然,这里面不可置疑的有水分。按照史书定律,对于战争,为了凸显皇帝的英明,国人的爱国,往往自己的军队人数会在记载时大大缩水,而对方军队人数则是诡异的多。

但是,就算加减十万,这个数据还是不可思议。

古代的打仗没啥高科技的东西,也就是在阵法诡计上面钻钻空子。但是大多数时候,战争就是肉搏。好比对殴,人数多的一方胜算则大。

是以我看到这一记载的时候,长长的吸了一口冷气。

话不多提,依然和所有的传奇小说一样,这个时候周长翎筒子一将功成,班师回朝。于是,顺应历史的轨迹,往往这个时候得胜回来的将军,就会被某个小人在皇帝面前说成功高震主,有谋逆之心布拉布拉。

这个时候,将军的选择通常有三条路。第一,谋反。反正黑锅也背了,不如坐实咯。第二,跟皇帝痛哭流涕大表忠心,双手奉回兵权告老还乡。第三,死脑筋一条筋,要死不死的回了朝,还拿皇帝当自己人。

这周长翎偏偏被水注了脑子,和皇帝血缘上是一家人亲兄妹,也真把皇帝当成了自家人。

周大将军虽然是男猪脚,但是作者好歹也是读书人,不至于丧心病狂篡改历史。在某年某月某一天,周大将军,在府上离奇身亡。

《长翎全传》到此结束,我还记得在书的最后一页上是满满当当批驳皇帝哀悼将军的悼词。言辞恳切,不忍卒读。

人能活到这份儿上,倒也不枉在这人世几十年走了一遭。

长翎筒子和先帝都乖乖回去见祖宗了,在我手上这本《红妆别传》中,两代人的恩怨那个情仇还在继续。

粗粗看了一下《红妆别传》,似乎大抵写书人对周红妆这人尤其不齿。

作为皇室血脉,功臣独子,又是个女人。不论是不是皇家要笼络天下人心,周红妆从小到大的小日子过的滋滋润润。

继承了老爹的优良基因,红妆姑娘从小便展露了惊人的兵学天赋。排兵布阵,沙盘对决,杀得陪读的兵部侍郎片甲不留。

后来渐渐长大,红妆姑娘也懂了些人情世故。和已经是兵部尚书的原陪读兵部侍郎再摆沙盘时,也知道尊重老人,总是会好心特意让对方留下一兵一卒的活口,让空旷旷的营阵上好歹还有那么点象征性的生机。

老先生受不了这等刺激,为了眼不见为净,特意上书现在的皇帝大姐庆帝,推荐红妆姑娘女承父业,接任周长翎兵马大将军一职。

庆帝见红妆年纪尚小,不足以成大乱,收回其兵符,便让红妆姑娘当了个光杆将军。

如果没有平地升起波澜,红妆姑娘一辈子或许也就当个闲散将军,悠游一世了。

可是,魏国、楚国、卫国眼见长翎大将已死,只是个小姑娘坐镇,待自家兵力恢复后,不死心的再次大举来犯。

这一次,还是和上一次一样,盟军号称百万,连个数字都懒得改。

作者有话要说:让大家久等啦!来来,大家唠唠嗑,下午三点继续直播~21

21、第二十一章 …

红妆姑娘在燕国危难之际,顺理成章的接过兵权,作为皇帝大姐心中的头阵炮灰人选,隆重登台亮相。

可是,红妆姑娘作为传奇故事的猪脚,就算是个女的,金手指定律依然存在。

这一次四国军队依然相会在惠州。史称红妆之战,正发生在三年之前。

输赢一目了然,只是这一次战役,并不是战争的尾声。

红妆一战,其血腥程度虽然不及长翎,但是造成的后果却是比之惨烈十倍。

四国相会,回去的军队,只有三国。

一月之后,卫国这个名字在史册中消失。

写到这里,写书者给周红妆定了四字判词:残暴无道。

周大将军意气风发的回了朝,英姿飒爽,举国欢庆。皇帝大姐和她娘一样,开始坐不住了。

更要命的是,这红妆姑娘仗着年轻,抢了皇帝大姐的意中人——魏国二皇子。

后面的剧情就颇有些艳~情~史的味道了。估计这也是写书人为了多赚几块版权费,不惜花笔墨大肆描摹了一番红妆姑娘和三个绝色男人的4P故事。

全书除了记叙红妆之战的精彩几笔后,全学了那春秋笔法。剩余的大半本儿,皆在那里为了创造下一代而努力锻炼。好家伙,这分明是打着历史教育类书籍的标签,私然卖的大黄~书么!

夜深人静,孤灯寡女,正是研究爱情动作教学书籍的好时候。我看了两章,嗓子有点发干,心跳有点加快。摸索着下床倒了杯凉茶润润嗓子,又重新爬回来,靠在喷喷香的花枕上聚精会神的往下看。

写书的不愧是个妙人儿,香~艳的有之,撩~人的有之,五花八门,蔚为奇观。总之一句话,爱他,就要往死里做。读到精彩处,我不觉仰天长叹,有此奇书,当初还读劳什子《金X梅》作甚。

也怪不得赵福儿老爱往书摊那儿跑,不过这小子也忒不厚道了,好东西都藏着掖着。

一书读完,已是东方之既白。我意犹未尽的打了个哈欠,还不忘藏好小~黄书儿,这才蒙头呼呼大睡起来。

陈管家送的花枕就是好使,不识愁清远馥郁的香味丝丝入鼻,不一会儿我就人事不醒了。

说是人事不醒,是因为当我醒来后,元笙告诉我我已经昏迷了整整仨天。

昏迷中我不断地见到一些人,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梦的内容并不愉快,却很长很长,长到好像走过了整整一生。

梦里最后的画面是我一个人走在长长的,透着细微阳光的狭长甬道上——找厕所。

“他娘的这是神马破地方,老子又不要安全出口,连个厕所也没有。”我恨恨低声骂了一句,醒了。

“无忆,你醒了?!”殷元笙欣喜叫了一句,身子微倾,一手轻按在我的肩头。

“额?”我越过他的肩膀看向后面,被吓了一跳。

在殷元笙身后,整整齐齐依次站着韦二公子、夏三公子、尹四公子、季五公子……还有红着一对兔儿眼的柳九公子和赵福儿、殷惜洛。

这个架势,很像,非常像,及其像——开追悼会。尤其我现在还挺尸在床上。

“咳咳。”我咳嗽了两声,呆若木鸡的众人才如梦初醒,乱糟糟的干什么都有:倒热水的,拧毛巾的,递茶送水的……还有,放声大哭的。

我一时半刻没反应过来,搜肠刮肚也没有找到个符合逻辑的解释,只得看向比较正常的大公子。

“你昏迷了三天三夜。”殷大公子言简意赅,切中要害。

“哦。”我没觉得太大意外。本来掉下水的时候就受了凉,前几天也一直低烧,只是撑着没让他们知道而已。再加上通宵看了小~黄书儿,一时气血上升寒热相冲,就昏上了个几天几夜。

我在被子里动了动,觉得身上冷嗖嗖的,这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身后摸了摸额头,温度已经正常。

“无忆,喝了这碗药吧。”殷元笙伸手将我扶起来,我却推开他手中递来的碗。

“无忆?”

“我要出恭。”

“……”

*****************************************************************************

小病初愈,我被殷元笙禁足在府里安心休养,无聊的一个人望着天空发呆。

屋子里的书被我连着几个通宵全部看完,实在无事可干,我便搬了把小椅子,又着赵福儿找了个小火盆过来,生好火。

在八月的天里,我一个人坐在院子中,面对着熊熊小火,汗流浃背地——烧书。

今天没烧完,明天继续烧。我一连烧到第四天下午,才总算把小黄~书什么的毁完尸灭完迹。

将纸灰倒进了池水,我才想起来,过几天就是中秋节了。

每逢佳节倍思亲,劳资也不例外。更何况,我觉得被一群腹黑男包围的感觉,现在看来,实在不是那么好。

“阿拉丁!”我呆坐在屋子里,半天终于发声,叫的却是灯笼鬼的名字。

您所呼叫的用户已关机。

我不死心,坚持不懈的叫他。叫累了就喝口茶,歇歇继续叫。

“我来了……”小灯笼鬼萎靡不振的出现在我面前,还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

“什么事……”

“我要回去。”我敲敲桌面,八月天秋老虎,热得人心情甚是烦躁。

“……”小灯笼鬼的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个鸡蛋,半晌才合上,挠挠脑袋说:“啊,我忘记了,你回不去的。”

“啥?”

“额……是这样的,你知道的,我只是一个小鬼,法术啊什么的都有限嘛……”灯笼鬼继续挠头,正太模样的脸蛋终于有一点点子不好意思。

“你他母上的早干嘛去了,现在才说?!”我气得糊涂,伸手想一把拎起灯笼鬼的领子,却发现抓住的只是空气。

“我……我忘记了……你知道,我在灯笼里睡了那么久,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灯笼鬼开始对手指。

“……”

“好吧。”我颓然坐下,扶额问道:“那我这壳子死了以后还能回去么?”

“可以可以的。”灯笼鬼忙不迭的点头,忽然一拍脑门道:“其实还有个办法!”

“什么?!”我又恢复了活力,一双眼睛紧盯着他。

“再过五十年,我应该就可以升级了,那个时候应该有本事把你带回来。”

“你给我——去SHI吧!”我拍桌低吼,跳起了一桌灰尘。

还升级,丫玩网游玩多了吧?我突然顿悟过来为什么这小子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样。

在我老大不情愿中,中秋节终于到了。

我依然被禁足在府里,于是洋洋洒洒口述了一份月饼品种,交给赵福儿和未来的赵小媳妇儿,两人高高兴兴的上街采购去也。

偌大个府里就只剩下我和华眠。我在他书房门前,从东边走到西边,又从西边走到东边,终于叹了口气,推门进了屋子。

“老爷?”柳华眠小朋友正在听老爷的话,用功读书。见我进来,白嫩嫩的小脸立刻笑开了花。

“老爷,你怎么来了?”柳华眠搁下笔起身,迎着我就扑了过来。

我一时有些感慨,便张开手臂顺势将他轻轻抱了抱。

“咦,你长得挺快的嘛。”我的鼻尖碰到了他的头顶,磕得有点生疼。

“老爷,华眠撞疼你了?”柳华眠许是也感觉到了,立即仰了脸,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可怜兮兮的看着我。

“啊。没有没有。”我笑笑,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男孩子就是长得快,我看再没个几年,你就比老爷我要高了。”

“老爷不喜欢么?”柳华眠扯了扯我的袖子,语气有些怯怯。

“啊,喜欢喜欢。”我叹了口气,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软,要是真让他一个人出去,我还是有些担心。

“恩,华眠要赶快长大,这样就可以向其他几位公子一样保护老爷了!”柳华眠受到鼓励,挺了挺小胸膛,咧嘴向我一笑。

我暗自苦笑一声,牵过他的手,拉着他走到书桌前:“这些就是你最近看的书?”

随手翻了几页,大多都是些机关土木之类,也有术数天文,这孩子倒和我以前一样,书看的挺杂。

“恩,《天工开物》已经看完了,华眠就先看了这些书。”华眠学起东西来快得让我咋舌,于是现在我只负责把握他学习的大方向,至于其他,则随他的心意。

“华眠,老爷有一个问题想问你……”我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道。

“老爷?”柳华眠看出我的脸色有几分不对,紧张地扯紧了我的袖子。

“如果……”我刚开口,话便被外边一阵喧闹打断。

“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是另外一个人,华眠你还会喜欢我么?”我心一横,一口气问了出来。

柳华眠的脸上立刻放松了下来,冲我开心一笑,直甜腻到了人心里头:“老爷,另外一个人不还是老爷么?华眠喜欢的是老爷啊,不管老爷是谁都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晚上吧……囧,俺总是会慢一点,龟速爬WORDing……大家慢看……嘿嘿……另外再次谢谢么么的长评喔~~(*^__^*) ~~22

22、第二十二章 …

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我看来看去,都觉得今晚的月亮是个正圆,圆得没法再圆了。

府里下人大多家在镇上,我每人让分了盒月饼打点了些赏钱,便都差他们回家团聚去了。偌大府里一下子就只剩下八位公子,赵福儿,小媳妇和我,不多不少十一人,也还算热闹。

月饼分馅摞在碟子里,码得整整齐齐。黄澄澄的酥油刷在表面,新鲜诱人。十一个人围坐在池中亭里,赏月吃饼。

虽说在燕国嫁妻随妻,我也不是真正的债主周大地主,但看着一桌背井离乡的人,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子发虚。

“来来来,都是自己人,大家别客气。”我挥挥爪子,率先抓了一个双黄月饼放在嘴里啃起来。

碟子里的月饼一下少了一半,大家吃一口月饼,很有默契的抬头望一眼天。

“对了,师父、几位公子,我在这其中的一个月饼里放了一枚铜钱,看看谁能吃到,讨个彩头。”赵福儿察言观色,找准时机笑嘻嘻说道。

“不过,这里面还有一个月饼却是被我点了卤水,吃到的还请莫怪福儿。”赵福儿眼珠一转,目光在众人身上溜了一圈,作势打了个揖,又笑着坐下。

“好,好,好。”我一叠声说了三个好,笑眯眯对一旁的殷惜洛道:“洛儿,你先来。”

殷惜洛有些害羞的垂首点点头,手向碟中还剩一块的五仁月饼伸去。

桌上众人默契依次轮递着抓过月饼,到我这里,只剩下一块甜得牙疼的豆沙月饼。

周府后门突然咚咚传来敲门声,赵福儿去开了门,迎进来一位着巡吏官服的青年人。那人递过什么东西,便寒暄了告辞。

“师父,是李大人托人送来的两坛酒,说您肯定爱喝。”赵福儿将酒撂在桌上,咧嘴笑道:“师父不如现在打开,让我们也尝尝?到底是什么好酒,福儿可被勾得紧呢!”

“元笙?”最近殷元笙对我管得极严,说是刚病了一场,滴酒不能沾。我不由有些为难的看向他。乖乖,看来我这辈子注定夫管严了。

“不妨。今晚是中秋,又是李大人的心意,你且敞开了喝,歧阳自有办法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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