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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魂公主-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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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怪不得她老是整皇上的狗,原来是喜爱猫。尹继善从未与她如此贴近过,她身上好香....刚才隔的虽近,可因为雨他并没听清他们的谈话,隐约听见什么神社、钟声、母亲、名字之类,甚为茫然。话说回来,她真是捉摸不透,一会儿这样一会儿又那样,感觉自己都快被折腾疯了,他不禁拍着脑门。

“尹继善。”他怎突然拍自己脑袋?傻了不成?我抓住他的胳膊,“你这样会把自己拍傻的。”

“呃?抱歉。”

“跟我抱歉什么?你应该对自己的脑袋说抱歉!”

尹继善的嘴巴抽动了几下:“接下来你想做什么?”

“嗯...”我把食指放在唇上,“先吃饭吧,惩罚你去给我验毒!”

“验毒?”尹继善的心莫名紧张,“在皇宫里你会不安全?”

“是啊,有很多笨蛋想用这种方法让我死!愈是皇宫愈厉害。嘛,对于这些事早已见惯不惊了。”我摇头晃脑满不在乎,“牵手可以吗?尹大人?请不要说‘男女授受不清’这种话,地面打滑,我可不想摔跟头。”

“啊?”尹继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结巴道,“那、那、那好吧。”她的手仿佛是一块冰,“你的手真凉。”

心抖了一下,我咧了咧嘴角:“老人们常说,手凉的孩子没人疼。”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说....”尹继善不明白脸为何会红?挠了挠脸,“我想说虽然凉,却很柔软也很舒服。”

“是这样吗?”

“是。”

我侧头看着尹继善,他的侧脸微红、眼睛在笑,感觉上好像胤禛,真是奇怪啊,明明是不同的人。

[正文:第一百零四章  针锋相对]

浸沐如水凉月影,窗前蕉叶摇夜风。冬季的夜总来得早,面前有一禹之鼎绘芭蕉仕女屏风、摇曳生姿,看得我心生嫉妒,不禁手打浴汤、水溅三尺。

尹继善听见屏风内强烈的水声,猜测美人因屏而躁,于是吟道:“周昉画纤腰,岁久丹青色半销。斜倚玉窗鸾发女,拂尘犹自妒娇娆。”

 红绸裹身,拖着长长的水渍从屏风后走出,打开双臂让倩丽宫娥为我穿衣。长发缠赤金丝带插双翠钿,墨玉半月珥,紫翠玉镯,玉台金盏展芳艳,牧草之王绕颈腰。

尹继善忘记回避,眼前人好似嫦娥仙子、尊贵洁净,忽觉心有感怀,不自觉得开口:“绰约人如玉。试新妆、娇黄半绿,汉宫匀注。倚傍小栏闲伫立,翠带风前似舞,记洛浦、当年俦侣。罗袜尘生香冉冉,料征鸿、微步凌波女。惊梦断,楚江曲。”词只念到上阙便刹住,他的魂及时赶回。

我透过铜镜,觉得他有些伤情:“元长,你今儿诗兴大发吗?我记得这词最后一句为‘千古恨,与谁语?’难不成你想反悔?”

尹继善捧起飞雁芦塘双鹤流云拖地对开长袍递给宫娥,避开我的问题:“你拿三弦做甚?”他早就注意到黄花梨案上类似三弦的乐器。

三弦?我瞅了一眼三味线,呵呵笑起来,也难怪他会认错,毕竟三味线和三弦本是一家:“元长,年羹尧可识得你?”

“识得。”尹继善她为何问这?

“那他倒时肯定装不认识你,你想啊,如果他真的狂妄的话,抛去你阿玛,你只不过是个编修,他怎会瞧得上你?这是傲慢之人的共性。”

尹继善心想,这话好似再说你自己。这性格旁人可真难以忍受,幸好她的美貌多少弥补了些。

我一手搭着月童的胳膊,一手抱着三味线对尹继善道:“别愣了,走吧。”

年府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安静,只是华灯耀人眼,黑幕也没能掩盖年府的豪华。

“我家老爷有请夫人。”年府的管事在我轿前道。

我向轿帘外伸出手,月童将它轻执起,拉我缓缓出轿,那名管事瞬时呆住。

“带路!”月童冷声道。

管事尴尬的低着头在前面带路。尹继善心中纳闷,难道她没报身份吗?

大堂内年羹尧的家人俱在,似乎正在欢闹,见我进来马上安静下来,撇过头看着我。尹继善要上前行礼被我阻止,示意他不要吭声。

眼前的年羹尧,气宇轩昂,皮肤黝黑粗糙,浓黑的眉毛乱糟糟的,睫毛又密又长,目光懒散,鼻子线条分明,嘴微张,稍露出有点发黄的牙齿,吐息间散出的酒味似是宁夏羊羔酒,绀青常服上挂着一宽长玉佩,雕成狮状霸气做足。

年羹尧盯着面前的美艳尤物顿觉心神恍惚,发现有官员在侧,便揣摩其身份:“夫人是何人?”

我扯着明艳的笑:“我活了这么久,在我面前敢不跪者,唯你一人耳。”

年羹尧的笑脸立刻僵住,难道是宫里的主?可从未听妹妹说起过有这么个女人,但既然不想暴露身份,他也没必要理会,随即干咳了两声:“不知夫人这么晚来鄙府有何事?”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家具、器皿十分精致,无不体现着主人的品位。年羹尧乃一员大将,驰骋疆场许多载,如今人安逸了,莫非眼光也会跟着改变?不过这府邸很眼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府邸原本是李煦的吧,刚才从我身边走过的婢女也好似府邸的旧人。”

年羹尧微愣:“没错,这府邸是皇上赐与年某人的。怎么?夫人与李煦熟识?”

“是。”我点了点头,“李煦乃我家臣。”

年羹尧沉下脸来:“夫人到底来此做甚!”

“没什么。”我还是柔和的笑着,“来给年大人送礼。”

“哦?”年羹尧心生狐疑,“何礼?”

我轻拍了拍三味线:“为年大人献歌,请年大人赏评。”我对着椅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他一甩袍坐到高椅上,一下人给我搬了个凳子放在大堂中间,我坐下后调了调线,右手拿起象牙做的拨子,弹唱起来:

祗园精舍钟声响,诉说世事本无常,婆罗双树花失色,盛者转衰如沧桑,骄奢淫逸不长久,恰如春夜梦一场,强梁霸道终覆灭,好似风中尘土扬。

年羹尧手中的茶杯被他捏碎,茶水从他手掌里流下,滴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他的手毫无损伤,拿出帕子一边擦着手一边寻思,她为何要献此歌?

我放下琴翘着嘴角:“怎么?年大人不喜欢我这礼物吗?”

“不,年某人虽是武夫,也觉此歌唱的甚妙,而且....”

年羹尧下座走近我,挑起我的下巴,眯起的眼睛里散出危险的信号:“人也同样妙。”随即哈哈大笑走回位置上重坐了下来,“说吧,如有事需年某人帮忙,年某人一定效劳。”

我站起身对他一笑:“有人来信跟我发牢骚,说年大人妄自尊大、收受贿赂、任由私人等等,在军中蒙古诸王跪谒、私扣王允吉之子军前效力,甚至听闻年大人嫉妒怡亲王的府邸。但平定叛乱,军功不容忽视。我个人相当好奇,年大人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所以想请教年大人,您是以怎样的心情、怎样的立场来做这些事情的呢?”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女人,这是他们共同的想法。年羹尧收敛起嬉皮笑脸,心中千百万个念头却无法释放,憋在心底狭小的空间里。美人笑如解语花,他的手却在不停的颤抖,他按住那只颤抖的手,咬紧下唇,恐惧吗?这女人话里的威胁以及忠告,让他有种正面对皇帝的错觉,甚至更甚,仿佛无处可逃的笼中鼠,从心骨里冒出的冷汗流过显露杀意的眼睛。

“这种道听途说夫人还是少听为妙,虽不知夫人从何而知,女人嘛就该相夫教子,男人的事你一个女人家懂什么!年某人承蒙皇上错爱有今日之位,所谓食君之禄、分君之忧、忠君之事,年某人自认做了该做的事,官场可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有时人想要操纵别人,但是却反而被操纵,这种事屡见不鲜,怎和他人相互理解?所有取舍全来自皇上,其他再冠冕堂皇的说辞也毫无意义,皇上乃掌控天下之主,年某人只是下臣听命于皇上,为皇上守护住大清千秋伟业,这也是年某人身处其位的责任,官场是是非非,遭人非议也无可奈何。”

除去外因,或许他会是个不错的将军,如果是从前的话。果然,我讨厌他。我一矮身:“我明白了,那么告辞!”

“慢!”年羹尧大喝一声,他怎能放她走,“夫人刚才说错话了吧,您说李煦乃您的家臣,这话听来矛盾,应是反过来吧,但不管怎么说,李煦既然与您熟识,那年某人可就不能放您走了,李煦虽为罪臣,再怎么说也是朝中大员,您是否向他行贿过?或是代他受贿?又或者...”他故意拖长音。

我掩嘴轻笑:“年大人真会开玩笑,只有别人做我奴才的份儿,万没有我做别人奴才的理儿。年大人,我一进来便说‘见我者不跪唯你一人’,这话也将皇上包含进去了哦。年大人,想要目中无人也得跟有我一样的本事才行,不然的话就乖乖做皇上的宠臣、光宗耀祖,别以为皇上对你宠荣备至,你便能狂傲放纵,就算有皇上的保护,我这关你可是过不了的,你好自为之吧。”

“大胆!”年羹尧腾的站起来,猛拍了一下桌子,不管她是谁抓了再说:“来人啊!将这口出狂言、胆大包天的女人拿下!”

“我看谁敢动我!”我大喊道,“年羹尧,你已无药可救!”

“你们愣着干甚!还不快将这妖妇绑了!”年羹尧面红耳赤,气愤的不行。

月童将我推给尹继善,嘱咐他好生护着我后便准备出击,尹继善将我揽进怀里,死死的抓紧我,急声道:“叫你胡闹!这下如何收场?早知如此,我定不许你来!”

我想从他怀里出来,怎奈他不放手:“你才胡闹呢,现下这么两句话就能把他惹恼,他已不是当年的年羹尧了。你以为我笨吗?大摇大摆得来此你会不告诉皇上?你既然已将我来此之事禀告于他,还紧张什么?”

“住手!”紧要关头这人的声音显得格外亲切,它让一切归于平静。

[正文:第一百零五章   今夜无眠]

堂外的声音过于尖锐,我失望的撇回头,不是他....

张起麟进堂后瞅了一圈,疑惑的问年羹尧:“年大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没事。”年羹尧挥手让侍卫退下,奇怪张起麟此时来做甚:“张公公来此有何公干?”

张起麟上前施礼道:“皇上听闻果郡王侧福晋在年大人的府中做客,特让奴才来传个话,皇上说天晚了不安全,请侧福晋赶紧回府。”

果郡王侧福晋?年羹尧倒退了一步,皇上居然为她让张起麟前来,莫非早知她会来此,说不定这也是皇上的意思,那么方才的谈话....

我对张起麟笑了笑:“有劳张公公。”

“哪儿的话,侧福晋赶快回府吧。”张起麟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侧身对年羹尧道:“年大人,不必送了。”手搭在月童胳膊上,慢悠悠的走出年府。

出了年府,张起麟道:“侧福晋如无其它事,奴才便回了。”

“等会儿。”我掏出一锭银子放在张起麟手心里,“劳公公大晚上的跑过来、实在辛苦,公公可别嫌少,皇上要怪罪便说这是我给公公的跑腿费。”

“那奴才谢过侧福晋。”他把银子放入袖中。

“皇上那儿....”我实在不知该怎么做,只好等再说,“你跟他说我会去谢他,至于谢他什么,再议吧。”

“是。”他打了千走了。

我转身发现尹继善似乎在恼火,上前拉了拉他的袖子,他哼了一声甩袖,也不知他火什么?“元长,我还没怪你去禀告皇上呢,你倒反而先生起气来。”

“你知不知道你这叫打草惊蛇、暴虎冯河?你以为他真乃匹夫?我没能及时劝阻你,这罪我会去跟皇上请。”尹继善的心嘣嘣直跳还未适应平静,他不是生气而是很生气。尹继善双唇紧闭,脸色苍白:“我有种受够的感觉,总觉自己非己,你或许根本就不需要我的帮助,忘了我说过的那些话吧。”

凉,冰凉。冰凉的泪水灌入心底。不,不是冰凉而是温热,因为它并未涌出而是反灌入心底,所以它不会冰凉:“为何?为何你要说这种没边的话?我以为自己是很好相处的人、我以为自己是很招人喜欢的人、我以为自己会和你成为好友。你瞧,我不是再喊你的字吗?人们常说,改善关系是从名字开始的,给别人起外号、称呼别人的昵称,这便是友好的证明,因为喜欢啊!”

我跪在地上,土地的寒气开始袭击我:“我已经不想再看到喜欢的人从自己眼前离去,就因为害怕,才会坚定信念;也因为害怕,才会犹豫不决。年羹尧说得对,想和他人相互理解真得很困难,对你来说也是如此吧。我是故意要长生不老,故意的!我自食恶果、就是个半彪子!这么说大家都该满意了吧!”

这种不雅之词她从何学来得?唉....尹继善蹲下身子把她揽进怀中懊悔不已,她的身子因地寒而轻抖着。他不该被她的美貌吸引、被她的灵动吸引而迷住了心窍。他大概是在害怕失去她的那一天,她想过这个决定有多么的残忍吗?首当其冲便是皇上,她难道不在乎皇上会怎样吗?一定想过了吧,却还是下了如此巨大的决心,她为此承受了多大的伤痛,自己却在这儿说些荒谬之言。他摸着她顺滑的头发,低声道:“对不起!”

我还未说声“谢谢”,忽听见一人大吼:“放开她”!正在想是谁时,就已在另一个人的怀抱里,他身上的白檀香让我一下明白是允礼,他怎会来?

允礼因天黑的早便来接她,听她说要去年府,虽感怀疑仍不放心,以她一贯作风,这大胆之举她肯定做得出来。没想到碰上这幅场景,又见她浑身发抖,简直要气疯了,但随后他觉得这是个好机会,让某人不要再惦记她:“放肆!她可是本郡王的侧福晋,你最好记清楚,谁也甭想生歪心!凤儿,咱们回府!”

我被允礼强行拉走,扭头看见尹继善摊开两手耸耸肩,便知无事。手虽被允礼攥的生疼,然心中倍感甜蜜却又满怀惆怅,我该对他再好一些。帷幔放下,我主动去亲吻他。

“不要。”允礼推开她,他没这个心情,他不是傻瓜,他怎会不清楚自己的女人每日进宫是为了什么?尹继善跟在左右又为了什么?全都只有一个答案,他的四哥,当今圣上。一想到这个理由,他便没办法亲近她,尽管她对自己不是一般的好,可那只是进入而非融入,他难以释然。

不要?也是,允礼每日那么忙,以他的身子,我有点强人所难。我敲了一下脑袋,到底在想什么啊,痴騃!

“允礼,你睡了吗?”

允礼并未睁眼:“还没,怎么了?”

“和你做个游戏好吗?”

“说。”

“把‘月亮’这个词念十五遍。”

“为何?”

“你念就是了。”我摇着他。

允礼无奈睁眼念:“月亮、月亮....”念完十五遍后道,“好了。”

“后羿射的是什么?”

允礼想都没想,张口道:“月亮。”

“呵呵。”没想到他那么容易上当,“后羿射的可不是月亮,而是太阳哦。”

允礼这才发觉自己被耍,忍不住笑出声来,心情顿时大好,环抱住他的妻与她共往巫山一游,那里有秀峰澄潭、朝云暮雨,还有一两臂挽青长纱立在神女峰的巫山神女,她鸾姿凤态宛若他的妻。

胤禛手执湖笔在奏折上书写着、有龙盘凤翥之势,突然停住笔似在思索什么,片刻后沾了沾朱砂又重新运作起来,又停住,这次干脆放下笔起身,他感到肩膀有些酸痛。

他踱到殿门旁,外面宁静的有一点冷清。他抬头仰望夜空顺便揉着肩膀,空中只有一半月亮,另一半几时才会团圆?月有圆时,人却.....

犹记得那年凤儿奔往曹府去见曹颙时,夜空中也只有一半月亮,他站在潜邸的花园中,也觉如今晚这般冷清。年氏拿一件月白大氅为他披上,他记得年氏的手比他更凉,却令他略感慰籍,年氏的体贴、温婉、丰姿绰约,让他觉得那个夜晚不再冷清。他身边的女人有的会安慰他疲惫的心,有的会与他并肩作战。只有凤儿,他的记忆里几乎全部都是争吵,难得的缠绵也会立即被吵架所代替。他有时无法忍受她那种所谓的直来直去,痛恨她对自己指手画脚、干预朝政,仿若她才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厌倦了吗?不,是动摇!是渗进内心动摇地痛苦思念。

“皇上。”张起麟小声在殿门外唤道。

胤禛转着拇指上的碧玉板指,凤儿今夜此举倒给他省了必要的程序:“她可安全回府?”

“侧福晋已被果郡王接回。”

十七弟?胤禛“咚”的一拳打到门框上。果郡王!当初要不是皇考有心拿她试探于朕,朕又岂会将她拱手让于你!“下去!”胤禛喝道。

张起麟打了个哆嗦,快步退下,不明白皇上为何发怒?一想到自己的小命,他的步伐就愈加快了。

胤禛回到案前,打开的奏折上写的是将阿尔松阿发往盛京,他把奏折“砰”的一声合上,闭眼捏了捏眉心,眼睑下浮现出一张无瑕的玉容。“啪”!他猛地一拍桌子,那时尹继善说什么来着?“养颜丸”!太可笑了,凤儿怎会服用那种东西,当时只顾在意政事,忽略了这看似微小的细节,他回想起那次她不停颤抖的模样甚感惴惴不安。

他极力避开不安,决定想些高兴的事儿,譬如谢礼,凤儿会送什么给自己呢?最好是....他咧嘴微微一笑,看来今夜又将是个难眠的夜晚,这样的夜晚他不知道度过了多少个。

[正文:第一百零六章   宁静]

“啊欠”!我略微抽了抽鼻子,看来是昨晚上磴被受了凉,我倒没什么,只是怕连累允礼伤风,今早他也是不住得打着喷嚏,在朝上若是如此,胤禛会不会怪他?

尹继善用白绸帕捂住鼻子,一对明虾在帕角游戏,见她打完喷嚏便把帕子塞回袖中:“前些日子废太子薨,你怎么看?”

“解脱,悲哀。”人既然已经死了,多言对死者不敬便一带而过。

“啊欠”!我又打了一声,拿红罗帕点了点嘴角,盯着面前的楸木棋盘。下的乃是五子棋,我虽以花月开局,可尹继善却未让我占到半点便宜,我思考的时间亦愈来愈长。

月童走进屋内,瞥了一眼尹继善,俯身在我耳边低语。“当啷”!云子从手指掉落在棋盘上颤动着,我的手指尖亦在抖动。子停指停,我喃喃道:“回不来了....”

尹继善黑眸渐黯,想要落子的修长手指停在半空中,眉间有一丝郁悒。自从那夜后,对面之人行事小心、收敛了很多,就比如此时,她不再当着他的面公开内容,仿佛将他当作了局外人。他只能看到她的想法,却再也得不到她的办法,好似她身上所有玩世不恭的行为都只是一张外皮、一种保护色,用来掩盖她原本的才能,怪不得九贝子要用“佩服”二字,经年累月所练就的权谋,他怕也要用“佩服”来形容了。只是....皇上大概不愿见到她的“能力”,一山怎能容二虎?也难怪二人一碰面便争吵不休,都是要强的主,凑在一起天下岂不大乱!

尹继善把云子落下,正襟危坐,声音虽冷却是提醒:“四连!这世上回不来的事儿多了,个个愁上一阵子,再多几个心,怕也要碎尽了。与其碎碎念叨,还不如记挂那些在的事儿。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我拾起掉落的云子,将它放在尹继善的云子旁堵住他的去路,双手拢在袖中,眼帘微抬瞧见他一脸冷霜,宛如外面冰冷的天气一般,轻声一笑:“元长,你是在怪我这几日与你疏远吗?世上有些事,还是让它成为秘密的好,知道得愈多便愈痛苦,我不想朋友们都跟我这般矛盾,坚强有时候也需要狠心,何况是我的私事。私事被别人知晓总是不痛快的,而我却老爱打探别人的私事,这算不算是女人窥密的本性呢?瞧,元长,下棋最忌生二心,你若再继续恍惚,我可是要赢了哦。”

尹继善不慌不忙的从楸木棋盒中执起云子,放在略带粉白的唇边,幽深黑眸里整张棋盘中一子未落,忽而嘴角一弯,将云子“砰”的一声重重落下,抬眼笑道:“心生二心之人怕是你喽,想一人独吞坚强看来有一定的难度,何不把它交出来些,让人替你分担点,总比一人来的轻松吧。很不幸,我赢了!你已无反驳的机会。”

“唉....”我浑身松软下去,费了半天劲儿也没能赢他,莫非是老天故意让我输得这般惨?我把嘴噘的老高:“元长,我可没有宽大的胸襟,很想揍你!”

尹继善笑而不语,与她共处多日,总觉与皇上共处并无二致,可宠你亦可毁你。他们二人好比一片树叶,看似简单无奇,内里却包罗万象。这大染缸,他当初怎会轻易跳入?是该好好学做臣子了。

芊儿悄声走过来,行礼后道:“四阿哥求见!”

弘历?这大冷的天儿跑来做甚?“外头冷得很,让他快些进来。”

芊儿领命前去,我挥手让宫女把棋盘收走,转身对月童说:“童儿,你先和元长去内室回避一下。”

月童刚关上内室的门,弘历便走了进来,单膝一跪道:“孩儿给娘请安,愿娘万寿无疆。”

我扶起他,执起他的双手轻搓着,不时往他手心里呵着气:“呆在毓庆宫里等着我去多好,瞧这手凉得。”

弘历心中一暖,俊目含笑:“让娘天天往孩儿宫里跑不是孝子所为,何况这天冷得厉害,娘若一不小心染上伤寒怎是好?”眼一转,见桌上的几盘午膳丝毫未动,眉头一紧:“娘,这膳食您怎未动一箸?不合胃口还是....”

我瞅了一眼膳食,一来下棋给忘了,二来是真的没胃口:“偶尔少吃个一顿半顿也无妨。你怎知我在养心殿的后殿之中?”

弘历虽还紧着眉头,却也松了些,双手背在身后拢着,两食指相互转着圈,眼底收入娘不时抽鼻的小动作。黑眸趁此瞟到内室的门关着,云雕案桌上茶杯盖倾斜,还散着微热之气,想必有客恐不方便见他,娘便让他躲进内室中,弘历停住转着圈的手指,一手紧握住腰间的皇子玉佩,内室之人难不成是皇阿玛?他不敢妄加猜测,还是早些离开为好。

“这儿的床最软,孩儿斗胆猜想娘定会在此。”弘历收回视线,稍抿了抿嘴。“娘,孩儿察您直抽鼻,想来是受凉了,孩儿这就下去为您准备姜汤。还有这一日三餐可不能少,您若不喜饭菜,孩儿让御膳房做点精致糕点奉上,您看可好?”

我点了点头道:“也好,就让奴才们去办吧,你回宫好生温习功课。”

“是。”弘历打了个千,“孩儿告退。”说完,转身离开。

内室中的尹继善打量着月童,白袍上几只蜻蜓盘旋于椿花丛中、鹤骨松姿,身怀武艺、却肤如凝脂,目似清潭、无波无澜,双手垂于身体两侧,指甲长而整齐,细一看,指甲盖上居然绘有小粉樱、朵朵怒放。

他怀中露出的一把匕首引起尹继善的好奇,它通体乌黑,上刻有红花石蒜,鲜红仿若人血,黑穗有六根且粗,包有一红宝石,色呈鸽血红。匕首擦得光亮、洁净,必是心爱之物,而且是未饮过人血的匕首。

尹继善对他无甚了解,只知他为侍为医,其他便无从得知,连皇上亦如此。当时他给自己的第一印象可用四字来形容:静、温、忠、谜!

此人甚为安静,静到完全有可能被忽视掉;温,乃不冷不热,恰似一杯温水——正好;合主人的心意乃忠也,身心奉献给主人又履行自己的职责不愚忠;至于谜,尹继善本想用“神秘”二字,可这神秘亦是一谜,所以用“谜”更为妥当。

尹继善认为凤儿之事他必定知根知底,可也只是揣测亦或是一种直觉并无实证,他不敢妄揣,但他敢打保票,此人并非寻常之人。

弘历离开后,我便喊月童他们出来,微感头痛,想进内室睡一觉:“童儿,你们去别屋吧,我要歇息一会儿。”

尹继善刚好想再对月童研究一番,便高高兴兴的跟着月童去了别处。

我瞧他们都走了,跳上床抱着桑蚕丝锦被蹭了蹭,脱去衣衫左右骨碌了几下陷入梦乡。

胤禛端着一碗姜汤走入内室,刚才见宫女端着姜汤往这儿走,一问才知皇四子来看望凤儿,她有点伤风,午膳也未进,这让胤禛有一些忧心。凤儿很少生病,但一旦生病便会是场大病,那时裕亲王薨,她两日未醒,孝惠章皇后逝,她也病了好些日子,他削了保泰的爵,除外因外亦恨他欺瞒凤儿在他府中养病之事。

胤禛进内室后发现她早已睡熟,衣衫随意扔在床上,被子已被磴到脚底,睡姿奇差,鸳鸯肚兜带极松,差一点春光乍泄,不受凉才怪。他无奈的摇摇头,把碗放在红木案上,拉着锦被给她重新盖好,随手抹去她嘴角流出的口水,手指腹上批奏折时不小心沾上的朱砂一不留神也抹在了她的嘴边,他赶紧换另一只手又抹了抹。

床上的她“嗯”了一声,好似在撒娇,引他心里泛起涟漪,大手抚摸她的脸,稍起皮的唇覆在她额头上。还好,她无碍,突想起早朝时,十七弟也打了几声喷嚏,因声微小他未在意,看来亦是被她这睡姿搞得。胤禛纤细的食指心不在焉的划在她细腻的肌肤上,脸色渐冷,对,他在吃醋。

胤禛轻甩龙袍坐到床边,从袖中掏出明黄锦帕,擦去她流到鬓边的泪水,她像是梦到了什么难过的事儿。还是这样好,他心想,只有凤儿睡着时才觉得她如此温顺,等她醒了,指不定怎么闹腾呢!他放年羹尧是觉事态未到急迫之时,没必要着急,可如让她得知怕不会安生了,相似有时也并非是件好事。

胤禛趴在她身上,感觉着她均匀的鼻息轻拂他的面,有点痒。他掀被躺进去,一上午的忙碌也让他感到头痛,他把自己的大额头抵在她略小的额头上,两人的呼吸渐渐统一。

胤禛闭上双眼,享受着此刻安宁的气氛。我的谢礼呢?你何时给我?该不会和你的人一样,遥遥无期吧……

弘历轻掩上门,叮嘱奴才们不准任何人踏入屋内半步,又将手里的锦盘交与芊儿,嘱咐她待娘醒后再把糕点奉上。弘历吐了口气,看着白色的雾气升上天空逐渐消散。难得见他们这般温馨,就让这宁静的冬日再持续的久一些吧……

[正文:第一百零七章  争吵]

梦中,阿尔松阿驼背的身影愈走愈远,消失在黑暗的某一处光亮里。坏,谓之何也?好,又谓之何也?大部分时候,人们自认为自己喜欢的人便谓之好,自己讨厌的人便谓之坏。可有时却恰恰相反。

睁开眼后视线还有一点模糊,抬手揉了揉才发觉眼流过泪。

“你醒了。”胤禛察觉到身边人的动作,也缓缓睁开眼。

我猛地侧头,发现胤禛躺在身边,惊叫道:“你怎么在这儿?快下去!”

“我怎不能在这儿?”胤禛翘起嘴角,“下去?这大冷天你想让我躺地下?”

我推着他:“起来!起来!”可他身体不动,我也只好放弃,改实行别的计划。“快回去批奏折去,那么一大山呢,你不就喜欢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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