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孤魂公主-第2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我们走到亭子里坐下,我让芊儿去上茶。芊儿上了茶,我便让她退走,亭中只留我们三人。
我一边轻吹茶水一边说:“童儿,把东西拿出来给尹大人瞧瞧。”
月童把一封信掏出来递给他,他疑惑的接过去,打开来仔细的看着,忽然手抖了一下:“这份名单你从哪儿得来的?”他语气严肃。
“反正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我含笑喝了口茶。
他把信晃了晃,厉声问:“你打算怎么做?现在就呈给皇上吗?”
“不。”我直视他那双与年轻时的胤禛有点类似的眼睛,“不急,目前他们的关系融洽无间,范时捷不也遭到了他的呵斥,说什么‘无知之谈,妄揣圣意’,听他这么说,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特殊时期特殊对待,现下需要那些人,等到时机成熟再处置也不迟。只是给他提个醒,先做好准备已保万无一失,我如果出面说的话肯定又要和他吵架,找人去说他又不听,只好先替他准备下了。”
“范时捷可是年羹尧保举的人,什么时候成你的人了?”尹继善的眉毛拧得很紧。
“我没说他是我的人啊。”我好笑道,难不成我每提起一个人就是我的人,那我的人岂不也太多了点。“不过,或许用不上吧,他怎会未察觉呢?唉...”我重重的叹气,操心操到这份上,我该不会是笨蛋吧。
“笨蛋。”尹继善虽是低声自语,却还是被我听到了。
我愣了一下,怎么说我的身份比他尊贵,他居然敢如此不分尊卑:“大胆!尹继善,我放任你可不代表任由你胡来,别忘了自个儿的身份!”
“这话应对你说更为合适。”他把信还给月童,“为何把信给我看?是为了炫耀?”他抿了口茶,不紧不慢的说道,“担心皇上?你还真是很闲啊。”
我用胳膊支撑住头,随口道:“对你,大概是喜欢吧...”
“噗”!他把嘴里的茶吐了出来,面色僵硬,我把手在他眼前摆了摆,又抓着他衣服来回晃了晃,他仍呆若木鸡,完全风化了...
“童儿,想个办法让他清醒。”我现在有点后悔刚才的随口之言。
月童趴在他耳边不知在说什么,他猛地回神端起茶杯灌了几口,这才缓过来:“你、你、你简直...”他实在无法形容听到那句话后的震惊程度。
“你、你、你。”我学着他古怪的表情,随即哈哈大笑:“我说尹大人,你可别乱想,这就好比宠臣和皇帝之间的关系一样,我看中你的能力,表示一下对人才的赞赏不为过吧?等你看到皇上写给年羹尧的朱批,你就不觉得我这话有失体统了,那话现在还没出炉,等有了告诉你。”我实在很想告诉他那句肉麻的话,好不容易才憋住没讲。
他陷入深思之中,样子安祥且凝重,未露任何异色,偶与我的目光相碰也极其小心的收回,他的目光究竟在推敲着什么?他此刻正如:瞻彼淇奥,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夫人。”月童趁机悄声询问,“你为何要旁敲侧击的告知于他?他是皇帝的人。”
“是啊,这也许正是我所期望又害怕期望的事,可惜我对此抱有太多疑神疑鬼的态度。”
“夫人...”月童感觉到我带着或多或少的悲观主义,他不擅长处理感情,对此他无能为力。
这时走过来一中年男子,平滑的黑发,长得倒也耐看,光亮亮的黑色胡子色泽很深。他的额头宽阔,眉毛乱糟糟的,底下有一双大胆无畏的眼睛,嘴型坚定顽固,合体的官服没有一丝折皱,可能会让人觉得是沉稳无趣之人。
我看清来人,喊道:“哦呀,这不是李绂大人嘛。”
李绂听到有人喊他,停住脚步看着我,想来是不识得我,站在那儿思考。
“李大人要时刻留心开矿哦。”我朝他挤了挤眼。
他显得有些迷茫,瞅了我们片刻,忽然想起什么,快步离开。
“你刚才所言何意?”尹继善终于脱离沉思。
我瞥了他一眼:“你等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我们相互的对视,仿佛有了打架的苗头。
“福晋。”芊儿急急得过来,“果郡王差人来请您快回府,怡亲王要清查账目。”
[正文:第一百零一章 清查。 查问]
果郡王府里正在搞清仓大甩卖?搞展览?还是在晒太阳?这是我进府后的第一感觉,忙来忙去得下人、侍卫,琳琅满目的各种东西,空气里不仅有尘土、还有股发霉的味道。
“咳、咳,搞什么啊?”我摇着手,霉味有些呛人,是该把东西晒晒。“允祥!允祥!”我连声喊着,这叫清查?我看分明是抄家!
“凤儿你回来啦。”允礼跑了过来。
我按每次回家的老规矩,上前踮起脚尖儿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允祥呢?”
他指着身穿官服正认真翻阅账本的允祥:“十三哥来了有一会儿了。”
我顺着他的手看到允祥手中的账本,眼睛眯了起来,他手里拿得好像是我的账本,原来查允礼是虚,查我才是真。查吧,正好有东西让你交给胤禛,小说下载网可心中仍有点不满:“查就查吧,也不用弄了个底朝天,跟抄家似的,郡王府颜面何在?”
“十三哥也是公事公办。”允礼在旁边劝道。
“允祥!”我大声喊他,他抬头找了一圈,发现到我时稍愣,随即走过来。
“怎样?允礼没有亏空吧?要有也没关系,我替他交上,多少?三十万两够不够?童儿!拿我的印章去钱庄给怡亲王提三十万两!”我伸出三根手指,随即看他表情发木,便问,“不够吗?五十万两?要多少随便你开口!我这人很小器,但对你绝对不会小器!”
“凤儿。”他难受的模样像比吃了苦瓜还苦,“这不是钱的问题!”
“那是什么?你不就是来清查亏空吗?怎么?是不是还身负着其他任务?”我咧嘴嘲弄他,“清查果郡王府后,就该查其他人的府邸了吧,你若不想要银子,我便把那三十万两送给允祹,省的他到时被你逼得去大街上变卖家当,身为履郡王这样做成何体统?大不了被皇上降爵,但做为郡王的荣耀断不可被践踏!”
“你说得这是什么傻话!”他似乎很生气,“不可胡来!你最好少管闲事!”
我不屑一顾的“哼”了一声:“童儿,你知道该拿哪些帐本,去把它们拿来请怡亲王过目。”
月童看着我不想动,我努了努嘴示意他没关系,他这才领命去拿,过了一会儿,抱了一些账本过来,很不情愿的交给允祥。
“你慢慢看,我和允礼就不奉陪了,府里的下人随你使唤,东西你要有看好的随便你拿,但是上面贴有记号的不行,要小心我那些值钱的物件,不是钱的问题,它们都是我的回忆。”说完,我便要拉着允礼回内室,让他在那儿折腾去吧。
“凤儿,能问你个事吗?”他在我背后喊道。
我转身看向他,没好气地说:“问吧。”
“你的生辰是?”他似不太好意思开口。
“万历二十年十月二十五,至于时辰...我不记得。”对我的生日那么好奇?
“那不是...”
“是啊,那日降生的不止他,还有我,那是我最痛恨却又最幸运的一天,很有意思是吧。”
我苦涩的笑了笑,抓着允礼的胳膊直奔回内室,坐在椅子上不作声。允礼倒了杯茶递给我,我接过来喝了一口,随手放在旁边的桌上。
“这么说,你有一百二十二岁,已经这么老了吗?”允礼把我放在他腿上,摆弄着我头上的发簪。
我装作抹泪的样子道:“我如今已是无聊的老女人了,你很失望吧。”
“没有那回事,我的福晋怎会是无聊的老女人?只会是无聊的小女人。”他呵呵笑着,随即蹭着我的脸道,“不要总往宫里跑,被人说三道四怎是好?”
我侧脸看着他:“你被人说三道四了?是谁?我去教训他。”
他点了一下我的鼻头:“这点你也得改,什么叫你去教训?那我呢?”
“怎么?”我哧笑道,“怕别人说你惧内?你不喜欢吃软饭吗?那我让厨房天天给你做硬饭吃好了。”
他轻打了一下我的头:“什么软饭硬饭?我看你就是欠打。”
“你敢打我?”我笑问他。
“怎么不敢?你看着!”他笑着搔我的痒,我痒的不行,在他怀里乱动咯咯笑着。
“咳、咳、咳!”
几声重重的咳嗽声打断我们的嬉闹,允礼把我放下来,给我整了整衣衫,我抬头看着和我一样满脸通红很是尴尬的允祥,他办事效率倒是挺高。
“那个...咳!”他镇定了一下。“已经清查完毕,东西我已叫人按原样去整理,你们不必操心,我先回了。”
“十三哥这就要走?难得来一趟,留下来吃顿饭吧。”允礼上前挽留他。
他摆了摆手:“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改日吧,不用送了。”说完,抬脚走了。
允礼看着允祥离去,有些不解得说:“十三哥干嘛那么急?本来想一块喝几杯的。”
“是啊,急什么!”
我翘起嘴角,手指玩弄着腰间的宫绦,急什么!东西既然被你拿走了,我又不会再要回来,反正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我所知道得远远不止那些,可能对你来说重要,也许它们更像是炸弹呢,希望这枚炸弹能对胤禛起点作用。
“皇上。”张起麟在勤政亲贤殿门外道,“尹继善、尹大人求见。”声音不强不弱,刚刚好能让皇帝听见。
屋内响起胤禛浑厚的嗓音:“让他进来。”
张起麟推门请尹继善进去,随即关上门退走,这里可是谈机密要政的地方,他还想要脑袋呢。
“奴才尹继善叩见皇上。”尹继善进屋给胤禛施礼,抖袖子的声音在小屋内很是清脆,他接到免礼的旨意后才发现屋里还有李绂。
“李绂,你出去吧。”胤禛摆手让李绂退下,等李绂退走后,他才问。“这段日子如何?”
“回皇上,果郡王侧福晋每日巳时初溜达入宫,申时三刻回府,偶尔逛逛街道、买买东西,不然就抚琴、读书。入宫后先偷看阿哥们读书,也只关心四阿哥的情况;与皇后聊上一会儿,无非是家长里短;在宫里四处走动教训不规矩的宫人,如遇僧道必骂之;和近身侍卫下一盘棋,偶胜偶输。吃过午膳后小憩片刻,不准宫人近身;随后喝茶听一折戏,点《牡丹亭》、《窦娥冤》、《汉宫秋》之类;为皇上的狗洗浴,行为粗鲁,似是不甚喜狗只贪图玩闹;到御膳房拿几样菜点,通常是果郡王所爱的菜点;然后沐浴回府。”尹继善一口气说完,从袖中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
“小憩?沐浴?”空气骤然降温,“你可看到?”
尹继善慌忙跪地,头贴地道:“奴才不敢!”可他看到了,那张如婴儿般安逸的睡脸,娇嫩无比。沐浴当然没敢看,只听到雀鸟般的笑声和哗啦哗啦的水声,偶尔水会通过窗溅到他,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仿佛吃到了最新鲜的荔枝。
“起来。”胤禛喝了口茶:“近身侍卫?何人?”
尹继善站起身,仍低头道:“此人名唤月童。”
“这人朕识的。”胤禛的脑中回想起一张不苟言笑的脸,神秘莫测、时刻陪伴在凤儿身边的俊美男子。“她在何处休息?”
尹继善回道:“侧福晋似是偏爱柔软、舒适,不一定在何处休息,但绝不住妃嫔之所,偶睡在养心殿后殿,也只睡东间或正间。”
胤禛盯着尹继善端详了一会儿,他强调这些无非是说凤儿高傲、奢靡,注重身份地位,可也确实如此他不好反驳,看来他还是看到了凤儿的睡容,一定记忆深刻吧。
尹继善偷瞄了皇帝一眼,发觉自己上了套,赶忙转移话题:“不过今日有些特别。”
“哦?”胤禛来了精神,“说说。”
“侧福晋唱了一首奇特的歌,曲调跟着拍蹴鞠的节奏,倒也动听,奴才见识浅薄还是第一回听到,他身边的侍卫到是不觉奇怪,名字唤做‘恶魔的拍球歌’,说是拍球之歌。诗经云‘曲合乐曰歌;徒歌曰谣’,可这拍球之歌却似歌似谣。”
“把内容说给朕听。”胤禛兴致颇浓。
尹继善刚要开口,就听到门外张起麟的声音:“皇上,怡亲王求见。”
[正文:第一百零二章 缠绕]
听怡亲王到了,胤禛很高兴:“快请怡亲王进来。”
允祥进来后要行礼,胤禛拦住他:“你先等会儿,听听尹继善今日所见。”
允祥站到一旁,尹继善便把他听到的歌词重复出来:“我家后面的院子,有三只麻雀聚在一起...”他说完后发现皇上与怡亲王仿佛听到歌声一般在陶醉。
胤禛示意尹继善:“继续。”
“是。”尹继善一躬身,“今日入宫后,侧福晋似乎忘了点什么,奴才瞧见她的侍卫为她诊脉并吃下两粒药丸,然后在竹林里听到方才的曲子,她邀请奴才亭中喝茶相谈,并让奴才看了一封信。”
“药丸?信?”胤禛的手指敲了敲桌子。
“药丸想必只是普通的养颜丸,奴才在意的是那封信。”尹继善顿了一下,虽猜测那是养颜的药丸,可依她的美貌还需再服用吗?或许对皇上来说信中的内容更为重要:“奴才愚笨,只记得几个人名。”
“人名?”胤禛眼睛放出亮光。
尹继善点点头:“是。蔡珽、胡期恒、金启勋、王景灏、张适、王五、牛伦、高世显、苏克济、程光珠、李绂、谢济世、王国正、姚让、董正坤、张其仁、岳兴阿、鄂尔奇...奴才不才,因名单太长,只记住这几人。”他怕皇上怪罪声音很细小。
“这些人...”胤禛眼珠转了一圈,心中有数。“她还说了什么?”
“侧福晋说如亲自说与皇上恐会吵架,找人代说皇上未必听从,只好先替皇上备下已为将来所用。后偶遇李绂大人,她说时刻留心开矿。”
“开矿?”胤禛的脸色有一些难看,“还有呢?”
“就说了这些。”尹继善没有全部说出来,那句“喜欢你”是他私人的事,况且如说出来,他可不敢担保脑袋还会不会在。
胤禛似乎没注意到尹继善的异样,看向允祥:“十三弟,你可有何发现?”
“凤儿的生辰与太宗帝相同,家财万贯,还有...”他从怀中掏出几封信,“这是从凤儿的账本里发现的。”他随即把信交给胤禛,“信分别是给张伯行、石文焯、朱轼、蒋廷锡、程元章、孙国玺,以及臣弟。”
“大都是老相识啊!”胤禛一封一封的打开来看,急不可耐的摆手:“你说你的。”
“是。给朱轼的信云:若瞻你老糊涂了是吧,分不清孰轻孰重吗?该反对的不反对,不该反对的瞎反对,火耗问题不准再问我。还有,弘历的课业如何?对他你一定要严加管教!”
“给石文焯的信云:你在那儿磨蹭什么?还不快灭了白莲教!等着皇上下旨催你?你要不快点干活,我就灭了你!”
“给孙国玺的信云:振九你废话太多,士官相袭虽已久,想要夺其职守也非一朝一夕,不要总拿它当借口,改土为流又有何不可?年羹尧、隆科多这两人你要小心应对,想参他们二人再等些时日,或暗交给蔡珽去参吧,虽能得到好处,也好不了几年,唯怡亲王可信,你多与他商议。”
“给蒋廷锡的信云:祥瑞、崇佛可笑之极,不可为过,先帝云‘一切僧道原不可过于优崇,若一时优崇,日后渐加纵肆,或别致妄为’,扬孙你且与沈近思、李绂等人千万杜绝此类事情发生于当朝。早听闻年羹尧的儿子年熙主张削贱籍,虽不甘心却仍佩服他,原来可憎之人也有可取之处啊。”
“给张伯行的信云:你我相识多年,此乃我心里话只对孝先你一人讲。朝中臣子众多、调度频繁,我身为女子有心无力,皇上也非世祖、圣祖从小跟于我,他自有主见。鄂尔泰此人早年郁郁寡欢很不受用,如今能施展抱负,定会势如破竹、一发不可收拾,日后恐为害。张廷玉虽主缄默,任劳任怨许多年,恐心生不甘易结党派。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用他与鄂尔泰的不谋做文章,要先有所准备,以防拿他们不住。孝先呐,人到晚年便没了年轻时的干劲儿,心力交瘁也只其一,开始贪图享乐也不是不可理解,毕竟人年老后身体精神大不如前,偶尔出错只要不过分,亦可原谅。你时日无多,能享乐便享吧。还有,谢谢!”
“给程元章的信云:冠文你还如从前一样喜欢管束我,人的性情,你以为一句‘你可都改了吧’便能了解吗?说我性情乖僻、听不得别人意见等等,你有说我的闲工夫为何不去说皇上?三月那会儿他释放刑犯,说什么此举感动上天普降大雨,如此荒唐至极的迷信你为何不去劝诫他?说教我又有何用?不分主次!”
“给臣弟的信云:允祥,下次抄家记得叫上我,我最喜欢抄家,缺钱跟我要,我钱多的实在花不完,省得你被别人说‘过于苛刻’,朝中大事小事劳你辛苦,你说话总比有我效,但不要犯常识性的错误,多注意身体。还有你上当了,我怎么可能让你把信那么轻易的带出去?是故意的啦,这样他说不定还能听听,不然他又要拿皇上的架子说一大堆礼制、宗法之类的话来。”允祥说得口干舌燥,不禁舔了舔嘴唇。
胤禛从一开始的惊讶,变为震惊,再变为沉默,再变为深思。果然,他想,先帝赐予她圣公主的封号,娇纵她、使她养成如今的性格不是没有理由的。他忽然咧开嘴角笑了,他怎没想到另一个理由,凤儿所作的一切全部是为了他,凤儿是爱他的,所以才会做这些事,这是属于凤儿的风格。他的脸上沾满笑意,仿佛是个初涉爱河的年轻男子,激动、兴奋又有些羞涩。
允祥和尹继善看着皇上面部表情的不断变化迷茫不已,最终,他们还是察觉到这一切的缘由。只是...他们二人各怀心事,彼此都在担忧这形势的发展所带来的事,只是略有不同而已。允祥考虑的是皇上和凤儿,对于这种矛盾的私事他实在为难。而尹继善则考虑到一个被忽略的人——果郡王,这是凤儿的失误,幸亏她只为皇上着想,如果她把家财、人脉为果郡王所用的话...
胤禛看着怡亲王左右为难的神色,知道他正为自己和凤儿发愁,而当他转向尹继善时看到他专注沉思,愣了一下,看来他跟自己想得一样啊。
此时在果郡王府内,我正在和允礼来回踢着蹴鞠:“允礼,待会儿陪我出去逛逛吧,你每日都忙,今日难得有空闲。”
“不行。”他摇了摇头,“我还有事要忙,你自己去吧,早些回来。”又对月童说,“你好生照看福晋。”见月童点头应允,便在我额头吻了一下走去书房。
我叹了一声便出门四处逛着,也没心情购物,漫无目的不知道要干嘛。
忽听到一妇人的泼叫:“哎,你这人,长得到是白净,没想到是个混种儿,怎也学泼皮无赖,买了东西不给钱。”
我转身看去,尹继善正难堪的站在那儿不知所措,脸好似春日红樱,可爱的紧。
我走过去问那妇人:“大娘,他买了什么?多少钱?我来付。”
粗布妇人上下看了看我道:“四个大包子,不多不少,二十文。”
“二十文是吗?”我从荷包里拿出钱数了数,也不知包子到底是不是这个价,管它呢,把钱放在那妇人手心里。“给你。”
妇人仔细点了点钱,嘿嘿笑着:“正好昂。夫人真是美貌,愿您二位白头偕老。”
尹继善的脸仿佛发烧一样,热气都散了出来。
我好笑的问:“我说尹大人,出门不带钱也就罢了,还想吃白食?你就这么喜欢吃包子?”
“那个...”他稍微镇定了一下,“人偶尔也会有忘性不是。”
“呵,忘性?”终于找到嘲弄他的把柄,“包子又是怎么回事?”
“我生母喜爱这种大包子。”他说这话时有些悲伤。
“生母?”我疑惑的看着他,“你是妾氏所生?”
“嗯。”他轻轻的回道,似乎不愿提起家事。
“你阿玛有几个女人?”
“呃?”他侧头看着我,“有几个吧。”
“那你打算娶多少?”
“也会...有几个吧。”
“看来在这世上,一夫一妻无异于痴人说梦。”我淡淡地笑了笑,“尹继善。”
“什么?”
“我既然买了你,你便是我的奴才,以你的才能,我封你做贴身管家如何?这可是难得的美差,可以天天看到我这么个大美人,多好啊。”
“我何时被你买了?”
“刚刚啊,我用二十文买了你,挺多的了,你还真值钱,难道你要赖账不成?跟着我有什么不好?吃香喝辣,比跟在皇帝身边整天担心自己脑袋会不会搬家要好上好几倍,你说是不是管家?”
“不要叫管家!”
“尹管家!”
“我说了,不要叫尹管家!”
“呵呵。”
“你故意的!”
“没错,谁让你是他的探子,惩罚你一下有何不妥?”
他瞅了我一会儿,扭头看向前方不语,随手拿帕子擦着额头。真热啊,天空上炙热燃烧的太阳,仿若高挂在画卷里一般永不落。
[正文:第一百零三章 暮雨。 香味]
油纸伞上红莲半露,鸳鸯戏水,好似凌波仙子静中芳,也带酣红学醉妆。雨水扑打伞面再滴落下来,月童一手持伞一手执着我的手,走在被雨水打湿的皇宫里,蓝纱长裙边也已湿,寒凉渗入身体。
“童儿,这已经是暮雨了吧,不久便会是银白的世界。”
月童点头称:“是。”
“你还记得平安京吗?烂漫的樱花、火红的枫叶、寂静的神社、美丽的舞伎,那里是你的故乡啊。”
“记不清了。”他轻声道,“偶尔梦到也只是个模糊的影子,只有清水寺的钟声还依稀记得。”
“我也记不清了。父母希望我成长为他们要求的人,一个毫无自我的人偶,但我们之间毕竟有着神奇的血缘。我那时想,是做他们的玩具活下去?还是按自己的意愿活?不管怎样活都觉得毫无意义,正当我为此困扰的时候,我来到了这里。”手里玩着发丝继续道,“自己否定自己,厌倦一切想要放弃这种想法很愚蠢,也是软弱的表现。虽然已是很遥远的事,偶尔想起来,那时的自己十分可笑,天下的父母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自己的孩子,再未做父母之前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理解的。而如今,我仍感到自己不是位好母亲,明明自己还是个任性的孩子,对不起童儿。”
“母亲大人!”月童眉头微蹙,有点生气,“这种话不要再说,您是位很温柔的母亲。”
我咧嘴看向前方:“那么下辈子,我要孕育你,你会找到我的对吧?你知道那个已被我抛弃一百二十多年的名字。”随即把手伸向伞外接着雨水,“今日的雨,虽然是暮雨却很美,人们对于雨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你怎看待?”
“孩儿赞同母亲大人所言。”月童轻颔首,他很兴奋,下辈子他将是母亲真正的孩子,“雨,的确甚美。”
“老奴阿尔松阿叩见永清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粗重的请安声打破我得沉醉。
我一挑眉:“起来吧,真是意外啊,如今儿这宫里还有人敢喊我的封号,不怕被皇上怪罪吗阿尔松阿大人?”
阿尔松阿的官服已被雨水沾污,伞变得可有可无,眼睛却格外的明亮:“老奴跪的是永清公主并非旁人,皇上为何要怪罪老奴?”
硬脾气!我叹了一声:“大家都忙着准备迎接年羹尧,你此时来找我有何事?”
他从袖中掏出一样东西递给我,我接过来一看,是允禩仿林椿的写生玉簪图。
“老奴本想请廉亲王写信,王爷说不妥,恐对您有碍,让老奴代为传话。”他看我只盯着东西,并不开口,便说:“王爷嘱咐您,安心做您的果郡王侧福晋,其他事勿管。王爷说自己....”他顿了一下,“说自己日后无暇再为您作画,今儿是最后一次。至于往昔,留在心里便罢,不必谈了。九贝子也让老奴传话,九贝子说当年与您一同办案乐趣无穷,您那时的风采九贝子很佩服,见您看上那幅莲花图本想送于您,可如今皇上看得紧多有不便,只让老奴说四个字——余香犹在!至于这‘香’字,您清楚是何意。”
我沉默良久,从头上取下一对青白玉蟾簪:“阿尔松阿大人。”
“老奴在。”
我把簪子递给他:“把我的簪子送给王爷和九贝子,请他们好生保重。我不会插手他们兄弟之间的事,勿担心我。”
阿尔松阿接过簪子揣进怀中,打了个千道:“是,老奴明白。”
“允禩...再没说其他话吗?”一瞬间想起那年清明的雨。
“王爷说...”阿尔松阿的嗓音在颤抖,“雨....甚美!”说完,对我一躬身便要走。
“阿尔松阿!”我叫住他。
他转身疑问的看着我。
“一路走好!”我大声喊。
阿尔松阿身子一怔转身离去,听公主之言怕是自己再无回日了。雨中,他的背有些陀,显得很悲戚,像这凄凉的季节一般。
“你要去禀告皇上吗?尹大人。”
背后的尹继善停住脚步:“有不能去禀告的理由吗?”
我没有回头:“我买了你!”
“这构不成理由!”尹继善轻笑道,“这是私事,况且我有说要还你,是你不要。”
“如果我强留你呢?”身旁的月童握紧了手中的伞,等待我的命令。
尹继善瞥了月童一眼:“没用的,就算你留住我,皇上还是会知晓。”
我走到墙边拨下一块漆皮:“血缘好比城墙,乍一看坚固无比,但也有脆弱的一面。外面的漆皮很容易被拨掉,不管再刷几层,时间久了也一样会掉,城墙原本的丑态便会暴露在人们面前,只能一遍一遍的刷漆来掩盖它,真得是很脆弱呢。”随即摆了摆手道,“你如想去便去吧,没任何用处,无非再多加条罪状罢了。”又企图透过城墙看向外面,“说起来...你怎未去准备?”
尹继善毫不含糊的说:“为你。”
“哦,原来如此。”手攥紧,手里的漆皮碎成一小块、一小块,我摊开手把它们吹走。“尹大人。”
“何事?”
“等年羹尧回来,我想去见他!”
尹继善紧皱双眉,她想要干嘛:“你去见他做甚?”
“贤人有云‘不可轻信一面之词’,我如果不亲自去见他,与他攀谈一番,怎能知晓他是个怎样的人?你可愿陪我去?”我朝他笑着。
尹继善想了一下道:“愿意奉陪。”
“那好。”我转向月童问,“琴可做好?”
“已做好。”
“太好了,我得好好打扮一番。”我跑到尹继善的伞下,掐着腰,伸出食指点着他,“元长,马上去帮我挑衣服、挑首饰,就依你的眼光。”
“元长?你怎得知我的字?”尹继善倍感奇怪。
“你想知道?过来。”我勾了勾手指,他凑近我,我悄声说。“你又不跟我是一伙的,我干嘛要告诉你,喵!”看他在发愣,捂着嘴嘻嘻笑着。
喵?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