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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与嫡子-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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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的事一刻不停在她心里打着转。
很显然,花姨娘暂时还不想让府里的人,包括二老爷知道她怀孕了。竟然买通了欢声要給自己下药。
看似是毫无牵扯的事——
若自己出了事,戚姨娘势必要怀疑二太太,霄三爷和二太太之间又要生出嫌隙来… …这是要对付二太太?
哪怕不是要自己的命,花姨娘也忒不光明,这种损人利己的事儿她真做的出来呵。众所周知她不讨二太太的喜欢,只是毕竟年轻貌娇,偏偏对了二老爷的胃口,对她还是很宠的。
她是怕二太太知道她有了身孕,要对她不利?所以,就想要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那么花姨娘想做那渔翁么?要保护自己没错,保护你的孩子也没错,错的是把他人当作垫脚石,当作你任意拨弄的对象… …!
想到自己差点又不知所觉的被人給害了,六姑娘从鼻子里哼了声,花姨娘最大的错误就是与欢声这个一开始就让自己处处提防的丫头合作,她看欢声是二太太屋里来的,正好方便和二太太有所牵扯,却看不出欢声的身份也会令自己戒备。
还是说,她到底小瞧了自己。可惜她并不是个恁事不知的九岁孩童。
散了学,六姑娘和七姑娘肩并着肩走出去,七姑娘一看到霄三爷就欢喜地跑过去,甜甜地叫“三哥哥”。霄三爷笑着在七姑娘的头顶心揉了揉,看到她脸蛋儿红扑扑的,就说道:“昀儿是不是又睡了一上午?”
七姑娘揉了揉脸颊,嗲里嗲气的,“才不是…就睡了一小会子… …”
雲二爷一边听罢也揉了揉脸,打了个哈气道:“三弟不要说七妹妹了,便是我也要睡的。咱们家就你一个人听得如饥似渴,咱们这等俗人读不了圣贤书,只好去梦会周公了!”
这可好,在他口中读不进书的倒都成了俗人。
一行人走到了秋爽亭前头,边上桃花林里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六姑娘向着西南方向遥望了一眼花姨娘的院子,脸上就黯淡了几分。她该不该把花姨娘的秘密告诉二太太呢。
霄三爷被七姑娘扯着衣角,六姑娘一路上一声不响的,他以为六姑娘不高兴了。就笑着在六姑娘身前蹲下,捏了捏她的小脸。六姑娘收回视线,软软叫了声“三哥哥”,眼角看到霄三爷身后还跟着七姑娘,七姑娘眼睛闪了闪,终是对自己露了个甜甜的笑脸。
七姑娘心里有些不对味,三人之间的气流很怪异。她抬眼,正巧瞄到了不知何时出现在秋爽亭前的凤嘉清和裴瑾晔,顿时看到了救星一样,就叫道:“表哥表哥!”说着往凤嘉清那边跑过去,边跑边回身冲着霄三爷和七姑娘展颜一笑,“你们一起玩,我找表哥玩。”顺带吐了吐舌头。
霄三爷就有点纳闷地站起身,略略抚了抚衣角,六姑娘已经在凤嘉清前面停下了。
凤嘉清圈着手臂,靠在亭子边上,对六姑娘有点爱理不理的,“叫我做什么。”
听出他话里的冷淡,六姑娘唇边的笑意凝了一瞬,很快她就笑着把那只描金黑匣子从身后拿出来,举到凤嘉清眼前,眨了眨眼睛,看看凤嘉清,再看看自己手上的匣子。
凤嘉清狐疑地瞟了一眼,并不伸手来接,只是问:“什么玩意儿。”
看到他漂亮的眼睛里闪过的一丝好奇,六姑娘强忍着想笑的欲望,朝匣子努了努嘴,脆生生道:“你自己看了便知!”
“哼,”凤嘉清站直了身子,劈手就拿过了那匣子,在手里掂了掂,有点分量。他眼神闪烁着,“臭丫头,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为了答谢我亲爱的表哥呀,”小姑娘眼中闪过促狭的光,曼声道:“答谢表哥昨日给了明儿那么好那么好的画儿。”
她话说完的时候,凤嘉清也打开了匣子,待看清楚匣子里那东西,他便面无表情地阖上匣子,不动声色注意六姑娘脸上表情,期待,兴奋,得意… …
臭丫头。
六姑娘这些小情绪统统在凤嘉清把黑匣子揣进袖口的时候不翼而飞,凤嘉清甚至恶意地挑了挑眉,作揖笑道:“多谢表妹的回礼,表哥甚是喜欢。必定妥帖收藏,时而拿出来品味一番。”
六姑娘忍不住嘴角抽搐了几下,后退一步强笑道:“呵呵呵,表哥收藏它我是没有意见,可是时而拿出来品味… …”是不是太变态了啊!
27嫡庶有别
大懿的四月初,寒食节这日,二老爷携家带眷,乘车坐轿,亲到坟茔去祭扫。
也有人家是不到坟墓上去拜祭的,视各家情况而定,或在祠堂设供案,将事先在南纸店买的“包袱皮” 放于正中,前设水饺、糕点、水果等供品,烧香秉烛。全家依尊卑长幼行礼后,即可于门外焚化。焚化时,划一大圈,按坟地方向留一缺口。在圈外烧三五张纸,谓之“打发外祟”。
因前日里落了雨,空气中带着潮湿的水汽,日头也好,六姑娘掀开车帘子,就有阳光满溢进车厢里,平添了几丝暖意。
道路两旁不时传来清亮的鸟鸣声,悦耳宜人,耳边也听到路两旁树叶飘动间哗哗如水的声音,入目自是大自然清幽的绿意盎然,自由自在真干净。
同车的三姑娘看到六姑娘闭着眼睛一脸舒适的模样,冷不防问了句,“六妹妹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我听说大太太准备把二姐姐嫁——”
“我不曾听过,”六姑娘拉上车帘子,及时打断了三姑娘将要出口的话。看着帘布随着马车的摇晃而飘动,她又惬意地闭上眼睛,口中道:“难得出来一次,三姐姐也放松放松,闭眼歇歇多好。”
“我这不是想跟你说说话么,”三姑娘笑道:“我们已坐了这大半日的,权当是解解乏也好呀。何不听我说完?”
六姑娘这才坐了坐直,她怎么会不知道三姑娘想说什么,要说这女孩子家闺阁里,除了研究穿衣打扮,便是琢磨这些风言风语了。她抓过一边小几上的青花小陶罐,小手伸进去拈了两颗蜜饯塞进嘴里,吧唧了下,才说:“大太太是不是这么个意思,也要等大姐姐出嫁了才能有定论… …”她说着看了一眼三姑娘,三姑娘今年十四了,明年及笄,长相清秀的庶女一枚。
大户人家姑娘出嫁,总要按着家里姊妹顺序来的。六姑娘就想,三姑娘会否心中隐隐在担忧她自己呢?二姑娘的亲事若能定了,接下来便轮上她了。可她和自己一样是庶女,且算得上是无依无靠… …
六姑娘续道:“等大姐姐嫁出去了,大太太怕是才会把二姐姐的婚事放到台面上来。届时不就一清二楚了,你我也用不着在这里猜测什么的。”
她微微一笑,三姑娘翻了翻眼睛不死心又道:“可大太太打的是裴公子的主意啊,眼下这人不就在咱们府里呢么,没准啊,这两人朝夕相对一来二去还就对上眼儿了呢!”
三姑娘说着掩口笑起来,借机瞄了六姑娘神色,见她容色淡淡,便猜六姑娘是不知道那件事了… …眼神连闪,三姑娘却是住了口,自己停了笑。
六姑娘眯着眼睛睡了一会子,就有婆子在外头叫姑娘们下车。
郊外的空气比之一路上的还要清新,有风掠过,带起女儿家的发丝,吹来花的清香,抬头仰望整片天空,蓝澄澄的像一块美玉。
卿家的祖坟在一座小山头上,大老爷领了卿家几个男儿在祖坟处象征性地添添土,稍稍休整了一番后便带着一家人在坟墓前头烧纸钱,昏黄的冥纸翻着卷儿燃成了灰烬,二老爷看着家中几个孩子,心中感慨。
卿家世代的书香人家,到了这一代老太爷因身子不好早早的便辞官归隐了,近来更是愈发不好了,常年的卧病在床,怕是… …想到这里他就有些沮丧地皱眉,若老太爷真就熬不过去,京师的大老爷就得依循制度回乡丁忧,而自己升任的事情也就在这一两年内了,届时又要遥遥无期。
二老爷摇了摇头,缓缓叹了口气,另一边自有小厮们摆了供案,点了烛火燃了香。一连串的礼节完成后,二老爷便让众人都散了,自己则留在老太太身边,小厮们搬好椅子等物,大太太、二太太也围坐过去,姑娘们却各自玩去了。
寒食节自古便有放风筝、踏青、插柳、蹴鞠、植树、荡秋千的习俗,祭毕,六姑娘朝着不远处鲜花浪漫的地方跑了过去,仰面倒下,阳光暖洋洋晒在脸上,身上,她很舒服,翘着唇角准备小歇一番。
不时的,七姑娘银铃般动听的笑声传过来,六姑娘睁开眼睛,就看到天上飘着几个风筝,高高的,远远的,遥不可及的。
她就支着手臂看到七姑娘和霄三爷正放着风筝呢,亲昵极了。心里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只抬眼间却对上七姑娘的眼睛,亮亮的望着自己,似乎还带了些… …隐约可窥见的得意。
六姑娘莞尔,朝着七姑娘招了招手,自己继续躺倒,睡觉睡觉。她不会和一个小孩子计较,她不是真正的六姑娘,不会吃这种哥哥妹妹的飞醋。
正想着呢,六姑娘只觉得肚皮上一重,睁开眼睛一看,她立时就怔住了。
一只肥大的大白兔,正跳到了她的肚子上!
稀奇死了。六姑娘不敢动,怕吓跑了大白兔,她就睁大了黑溜溜的眼睛和她肚皮上的大白兔对峙着,大白兔红红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六姑娘,好像突然才明白自己的处境,后腿一用力,一下子便跳出了老远。
这下子六姑娘睡意全无,摩拳擦掌就追了上去。可是那白兔实在狡猾灵敏,六姑娘拎着裙角呼哧呼哧一路从草坪追到了小溪边上,又呼哧呼哧追到了小树林里。这时候兔子已经消失在她的视线里了,她晃了晃脑袋,把耳边垂下的头发勾到耳朵后面,自失地一笑,她追那兔子做什么,还一口气跑了这么久,真是… …
六姑娘准备打道回府了,可她耳边除了风声,树叶声,居然断断续续传来了人声。
果然,她头一侧,就在不远处的几棵大树后头,站着两个人呢,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还很眼熟。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六姑娘想着,就准备撤了。
“卿小姐,好歹听我说完!”男人情不自禁拔高了声音,情绪似乎很激动。
六姑娘抚额,心里也是一动,这可比自己想象中的严峻多了。她环顾四周,幸而没发现别人,就小心翼翼地背靠着一棵树,竖起耳朵,不动了。
那边四姑娘脸色发白地看住裴瑾晔抓着自己的手臂,两行清泪顺着洁白的脸颊滑下。裴瑾晔松了一口气,待看到四姑娘脸上的泪痕,他黯然地松了手,黙了一会子才开口,声音里透着干涩,“我是真心喜欢你,从第一次见到你——,”顿了顿,他似是下了决心,“你等我,这次回京后我便告知父母,请媒人来你家说亲!”
说亲… …
四姑娘只觉心潮起伏,她颤抖着唇瓣,垂下头,露出修长柔美的脖颈,脸上的泪渍干了,她也抬起了脸,微微的笑着,像一朵开败的莲。
“说亲么?”她的心一直在往下沉,然而她看着面前少年,这个英俊的男人,缓缓道出一个真相,“裴公子,嫡庶有别。”
他听了,有点惊动。
而她从来都知道的,她是卿家大房的庶女,大老爷一直在京师,连大太太也难得见,何况她的母亲李姨娘。自小就习惯了掩藏自己,站在珠光璀璨的二姑娘身后,站在大太太身边,和姨娘一起仰人鼻息,只求安稳度日,盼着二太太看在她还算乖巧的份上,来日许个良人。
良人呵。
她一直都看的清,正是看的太清了,所以此刻她才会心如刀绞。因为面前这个对自己表白心迹的少年,她心底亦是悄悄的欢喜着。
嫡,庶。
风轻柔的吹着,这一年,六姑娘第一次正视了这两个字眼。
她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站在那棵大树后,暗叹世情凉薄。
裴瑾晔的声音有些模糊了,许是风把他的声音刮走了,许是六姑娘走神了。只是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正看到二姑娘并三姑娘两人手上攀玩着柳条儿,二姑娘脸上一贯的傲气,三姑娘则笑着在说什么。
六姑娘看着三姑娘,今晨马车上的一番话又浮现在她脑海里,这个三姑娘,还真是有点坏… …六姑娘想着,心中一提,已是放开腿脚冲到了四姑娘和裴瑾晔面前,两人的惊愕、慌张自不必说。
那边二姑娘、三姑娘的身影已经跃进了他们眼帘,都是聪明人,怎么不懂现在的情势。六姑娘就嘟着嘴巴道:“那兔子好大好大的!我和四姐姐一路追到这里,可是一转眼就不见了… …裴世兄,你看到了吗?”
裴瑾晔强自压下心事,却是瞧着不远处走来的两人,都穿的素净,是卿家的二姑娘和三姑娘。他接了六姑娘的话茬,“没看到,世妹确定那兔子是往这里来了?”
还算顺溜。六姑娘皱了皱鼻子,小声道:“是这里啊… …”似乎是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她就转过小脸问边上沉静如水的四姑娘,“四姐姐,你也看到了对不对?是往这里跑的,跑得可快啦!”
四姑娘动了动唇,轻轻的“嗯”了声。
这就够了,六姑娘不着痕迹输出一口气,正好二姑娘、四姑娘走了过来。二姑娘眼里还残着些见到裴瑾晔的震惊和…一点点无法掩盖的喜悦。
四姑娘却是开口就问,“裴世兄怎么在这儿?!”很吃惊的样子,又瞥了六姑娘一眼,两人对视,六姑娘笑啊笑,笑出了腮边的一对小梨涡,“我和四姐姐也惊讶呢,是来找兔子的,可巧裴世兄竟在这里。”
三姑娘暗自咬了咬牙,她明明看到裴瑾晔把四姑娘一个人拉进这林子,所以才拖着二姑娘来的!六姑娘这丫头怎么回事,今晨马车上还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现在又是怎么!
好戏无法上演。六姑娘无辜地看着四姑娘,“真的是看到一只兔子呀,姐姐做什么这样看着我?”又问裴瑾晔,脸上写满了小孩子的好奇,“裴世兄怎么也来这里了,不是该在家里的么?”
二姑娘从头至尾,直到六姑娘问出了这个问题她才抬起脸,光明正大地去看裴瑾晔,至于他如何回答她并不会在意,也不感兴趣。
“裴兄!”
随着这一声,众人都看到了不远处的凤瑾清。
六姑娘眸子一亮,就看到那凤眼半挑,唇角轻扬的翩翩少年郎。只是这身形修长、面若冠玉的少年啊,他为何左手提着只大肥兔子… …
“表妹在找这只兔子么?”凤嘉清迎着众人诧异的目光在六姑娘身前微微弯下腰,怡然自得。
28暗潮浮动
六姑娘就伸手接过了那只大白兔,很重。她提了提,举着給裴瑾晔看,“世兄,你看你看,我说的就是这只大白兔!”
裴瑾晔的眼睛却还在看凤嘉清,没缓过来的模样,纳纳道:“原来真有只兔子啊… …”
六姑娘这才明白,原来裴瑾晔不是和凤嘉清一起来的么?
这么说来——带了三分窘样,她就扭头去看凤嘉清,这厮和她一样么,竟是早便在林子里了。
二姑娘才想到规矩这事,对着凤嘉清和裴瑾晔见礼,“表哥。”
“裴世兄。”她看着裴瑾晔的时候,一向高傲如天鹅的脖子,不自觉柔顺地低垂。
裴瑾晔象征性的回了礼,眼神淡淡的。二姑娘不免有些失望,她到底还是矜持着,揪着帕子往前走了。
三姑娘气恼地看着被六姑娘抓在手里的大白兔,还没从六姑娘和凤嘉清的戏剧性出场里缓过劲来。不自觉道:“表弟和裴世兄今儿怎么会来?”
凤嘉清眼睛都没看三姑娘一眼,面上没什么表情,只逗着六姑娘手上的大白兔,一时笑问:“表妹吃过兔肉么?”
六姑娘见凤嘉清和裴瑾晔都不回三姑娘的话,正在欣赏三姑娘脸上那挥之不去的尴尬表情呢,谁想晴天霹雳般听到凤嘉清来了这么一句。
她一下子就抱紧了大白兔,警惕的,“没有!”
凤嘉清就翘着唇角,愉悦地看着六姑娘。小姑娘的皮肤很白,脸颊上透着层浅浅的粉色,不高兴的时候红润的唇就不自觉撅得高高的,连鼻子都会皱起来… …和自己见过的那些女孩儿都不大一样,没那么死板,很活泛,甚至,透着股子灵气。
想到这里,他突然为自己有了这样异常的想法大为不满。只是个庶女罢了,臭丫头,他对着六姑娘呲了呲牙。
六姑娘是真害怕凤嘉清会对大白兔做出什么血腥暴力事件,于是抱紧了兔子和四姑娘一起站到了二姑娘身边,几人往林子外走。
阳光透过枝桠的缝隙投下斑驳的光影,天气晴好。可是很诡异的,大家都没有说话。
四姑娘跟在二姑娘身后,看着她挺直的脊背,纤细的背影,不觉心中酸涩。她也知道啊,大太太预备将二姑娘说給裴家,他们才是金童玉女,自己又算什么呢?
这一头大太太也和老太太说着呢,“裴家这小子我看不错,以我们家目前的条件,他们家也是百里挑一的好人家了!”
老太太听着大太太说话,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目光却在一边的二太太脸上转着,她心里是想着大姑娘的婚事的。大姑娘今年已经十六,再不能晚了。也是因着先前说的那些人家到底比不得京师广平公府白家,这是老牌的勋贵了!能和他们结亲往后的路也更好走… …
大老爷在京里是正三品的吏部左侍郎,在这位置上也坐了几年了,据闻老尚书大人如今身子骨日益差了,大有拍拍屁股告老还乡的打算,大老爷吏部尚书的宝座指日可待!就是二老爷,在这镇江知府任上多年了,京里也没少拖关系,大老爷为了弟弟的事也颇费了心思的,只是到底少个更大的助力啊… …
大太太见老太太目光深沉闪烁,知道老太太是在想着旁的事了,也不作声,端起茶盅抿了几口。她就看到一行人从草丛里走出来,打头的正是二姑娘,而裴瑾晔就在边上!
大太太一下子就放下了茶盅,老太太被她一惊,顺着大太太目光看过去,微微眯了眸子,眼角就皱出些纹路,也不计较裴瑾晔和凤嘉清为何出现在此,只是缓缓地道:“二丫头和裴家小子能成的话,倒也不错。”
大太太眼里光芒更甚,瞧着那对儿金童玉女她就发自内心地笑起来。大太太这一笑不打紧,横竖她自己开心,可二太太不乐意了,她只在二姑娘那一拨人身上扫了一眼,就去看自己的七姑娘。
七姑娘和霄三爷在一处放风筝,哥哥很照顾妹妹,七姑娘脸上灿烂的笑意竟是比天上的太阳还更璀璨几分。二太太心里才好受一些:霄哥儿到底是和昀儿更亲厚的,他们一处长大,兄妹之情浓厚,旁人比不得,就是那六丫头也不能比。
六姑娘不知道二太太已经把她和七姑娘在霄三爷的心里掂过了分量,她抱着兔子摸了摸,看到站在树下的雪珠,雪珠正和一群丫头们坐下柳树下编花环,打打闹闹也正欢快。六姑娘嘴角噙了笑,呼哧呼哧跑过去,一把就把那肥兔子放进雪珠怀里。雪珠愣了愣,才道:“好大一只兔子!姑娘要吃烤兔肉?”
绝倒。六姑娘抚了抚心口,哪怕从前在月子村着实是吃了不少野鸡野鸭,可是这么可爱的兔子,雪珠你下的去口么?“不是,我要养着它呢。”说着点了点大白兔毛茸茸的长耳朵,笑道:“是不是很可爱?”
看到雪珠点头,六姑娘满意的笑了,低头注意到草地上的花环,心念一动,她把花环往脑袋上一套,朝着二老爷蹦蹦跳跳地跑过去。
二老爷站在一棵大树下,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宇间聚着些愁。一低头却看到一个粉团花色的孩子仰脸望着自己,黑漆漆的眸子一眨不眨的。
“爹爹不高兴么?”
二老爷暂时收了思绪,蹲下身在女儿绒绒的脑袋上摸了摸,笑道:“没有不高兴。”却是在看到女儿的好气色后心里的愁思慢慢的减退了些,他不禁叹道:“也是好些日子没过问你了,这一向可好?你母亲待你如何?”
其实二老爷还是有几分真心关心这个女儿的,对她的怜悯倒是其次,只是每当见着她那双忽闪的水波眼,二老爷心里的那个人就会重新在脑海浮现,花一样的面貌,花一样的娇柔… …只是千般万般好,也是别人的妻。
二老爷的眼神让六姑娘心里犯了狐疑,她一直都觉得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二老爷似乎有什么秘密… …她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羽睫根根分明,小脸上满满的都是满足,“母亲对六儿再好不过了,吃的穿的都和其它姊妹一般的,还时常找六儿说话呢。”
二老爷听了,心里对二太太就多了点满意。
这边金妈妈突然从府里赶过来,二太太一看到她就霍的站起身,惹得老太太、大太太侧目,她神色几分尴尬,告了罪,便和金妈妈往偏僻处走了走。
金妈妈见四处无人,压低声音把探到的消息说给二太太,二太太听完,一时就是乍惊乍喜的模样,“真的?!这可是真的?”她来来回回转了几圈,突而笑道:“花姨娘这个贱婢,也敢和我耍花样,她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金妈妈不好接话,只低着头,二太太一下子就显得红光满面的,偏头吩咐金妈妈,“叫她院子里的人都警醒着些,”好啊,你不想我知道,我便当作不知,二太太想到了花姨娘平日那副骚狐狸样子,嫌恶地皱眉道:“能瞒几日?仗着老爷年轻老爷多看她两眼便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也不想想… …嗐,看样子老爷眼下还不知情呢!… …想要母凭子贵,她也配!”
姨娘们在正房太太跟前立规矩本是分内之事,只这花姨娘,偏生今儿这里不舒服,明儿那里不爽快,二太太这样的性子,看在二老爷宠着她的份上一忍再忍,如今花姨娘是双身子的人了,她心里虽也有不痛快,但终归是大喜的,自己不能生,可若是花姨娘这一胎生个哥儿,自己便又多一重保障,即便霄哥儿日后——
二太太想到这里就甩去了这想法,霄哥儿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他是个好孩子呢,她自己清楚的呢… …大抵清楚的罢?
又有些不确信,毕竟戚姨娘的存在太过扎眼,二老爷也对她不薄,下又有个心思玲珑的六姑娘。
金妈妈不知二太太想什么,以为是在猜度着花姨娘的心思,就道:“花姨娘不知打的什么算盘呢,竟是瞒得滴水不漏… …”
二太太斜了金妈妈一眼,嗤道:“滴水不漏?那我们是从何而知?她怕什么,我就让什么成真。这孩子不论男女,将来一落地你便抱到我屋里来… …”
金妈妈笑着看了二太太一眼,“这个您不吩咐奴婢也知道的。”当年的霄哥儿便是如此,金妈妈不由想到戚姨娘,那时的戚姨娘和二太太还不像如今这般,势同水火、明争暗斗,可争来斗去的,二老爷的心何时在这个家中?
她也是可怜二太太,也是家里头的嫡女,却年纪轻轻时嫁给了二老爷做了填房。落着什么好了?大房强势,老太太更强势,又不能再生养… …
##
下午的时候回到了卿府,六姑娘打发了丫头们出去,只留了雪珠一人。四下里静悄悄的,六姑娘歪在锦榻上,手抚着大白兔软糯糯的身子,脸上神色与白日大不相同。
褪去了伪装,她闭着眼睛,听着雪珠说话,“… …是看到了金妈妈,可回头的时候她又比咱们早离开。二太太和金妈妈两人在边上说了好一阵子的话,我瞧得仔细,连老太太都朝她们那边闪了好几眼,大太太却不甚在意,一直盯着裴家少爷。”
六姑娘沉吟,“我看二太太很是高兴的模样,府里有什么喜事么?”话甫一出口她就刷地睁开了眼睛,看雪珠神色,想来也想到了。
六姑娘坐起身,神色有几分郑重,开口道:“二太太对花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很感兴趣罢,可这花姨娘显然还不知道自己…已是二太太的囊中之物,”她垂下眼睑,眸子里的冷漠一闪而逝,“就我而言,这孩子还是不出世为好… …”
29无奈无耐
话音落地,缓缓的在空气中飘逝。雪珠的表情变了变,却也明白:若是花姨娘生出个儿子,对霄三爷的未来就是个变数,毕竟三爷还没入族谱呢!届时二太太把谁纳入名下还真说不准了… …
将来老太爷老太太两腿一伸,卿家大老爷、二老爷势必分家,二房嘛,雲二爷是个扶不起的阿斗,确是正经的嫡子身份,大半的家产都是他的。然仅剩的一点家事,若再多个人分享——
六姑娘眼里似蒙了层纱,其实如果霄三爷来日有出息,一切问题便都不是问题了。可话又说回来,她不得不想,二太太对这个孩子这样热衷,难道是对霄三爷这个自己打小养大的孩子不满意么?毕竟是十一年了的养育之情,竟也没让写进族谱里,莫非还是另有盘算?
如果没有戚姨娘,也许也就没这么麻烦了罢,二太太和戚姨娘之间… …她想着叹了口气,一抬头倒看见雪珠怔怔望着自己,六姑娘就笑了,两只甜甜的梨涡挂在腮边,显得她别样的天真可爱,“雪珠姐姐把我的话当真啦?咱们毕竟没从前那样艰难了,忘记我说过的了?咱们只会越来越好的!”
又补了一句,“不到那么一步,就不做亏心肝的事。”这话说得理直气壮,眼睛也亮亮的。
雪珠心中起伏,她还是了解她的,看着六姑娘膝上的兔子,她眼神不觉温软了:连个兔子也当宝贝似的,姑娘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性。她眼睛一热,若不是自小吃了苦的缘故,姑娘何必这个年纪已在操心这许多糟心事呢。
六姑娘手顺着大白兔的长耳朵,软软暖暖的,却不期然听到雪珠坚决的声音。即便是多年之后,想起雪珠今日这样的一番话,她仍是忍不住泪湿眼眶。
雪珠清秀的脸庞微低下了,半面隐在暗影里,声音却清晰可闻,“其实姑娘便是真有什么心思,是好是坏,雪珠都陪着你的。便真要把这孩子除掉,我也不会暗怪姑娘心狠… …”
她想着又道:“若不是及时发现欢声不对劲,这才顺藤摸瓜抓出了这件事,姑娘不是又要被她们害?”从前在月子村,日子虽清苦,却总在想到他朝一日能回到府里就有了希望,那时候怎么料到内宅中有这样防不胜防的因私,钱财、权势,人活着总是在争,在抢,不如此就没有活路吗?
六姑娘心里感动极了,却不想表现出来,只有雪珠真正为自己好,从月子村到如今,她们真正是一路过来的。她就轻轻推了雪珠一把,脸上的笑意生生把雪珠的满腹愁思消散开去,“雪珠姐姐说这么煽情的话做什么,”她揩了揩眼睛,举着食指給雪珠看,“都哭啦!”
雪珠看到姑娘眼睛湿湿的,却又对着她璀璨的小脸,心里不知什么滋味,“人家正经跟你谈心,你却嬉皮笑脸,日后再不与你说了!”作势生气了就要往外走的样子。
六姑娘忙从榻上站起来拉住她,脸上还在笑着,眼睛里像藏着弯弯的月亮,“好姐姐,我再不敢了,来来来,”她拉着雪珠坐下,“不如我们再好好聊聊正经事?”
雪珠看她嬉笑自得的小模样,哪里是要正经说话,多半还在顽笑,正想挠她痒痒呢,欢喜在帘子外禀道:“姑娘,四姑娘来了。”
六姑娘闻言收起了笑模样,就吩咐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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