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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重人格-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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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怎么办?看着兄弟在里头关着?”范承和原则全部掉地上了。

    高铭气愤不已的,甚至想伸手打人了,谁料来了个更猛的,车一刹,张如鹏跳下车,直骂着众人:“磨叽什么呢,好容易回来了,还不带人。”

    “高政委说,那个……”范承和此时也省得这事难在哪儿了。

    不难办,但实在难开口啊。

    “一码归一码,犯事是犯事,咋,犯事就不是兄弟了?扯淡。”张如鹏撂下众人,直奔派出所进去了,这一带可一个都没落下,次弟进了派出所。

    到地方才知道为啥放这儿了,偏,而且地方大,滞留室也多,关了几笼子不是盲流,就是流氓,派出所民警正声嘶力竭地喊人,外面排队的家属听到叫人就捂着脸进来,然后不一会儿,带上人出去,成一对捂着脸走。

    流氓还好一点,有人管。盲流就惨了,一群不知道是流浪汉还是乞丐的,横七竖八躺在滞留室的铁栅后,大夏天的隔着老远就一股子臭味,还有更具行为艺术的,直接脱了裤子手伸在里头挠,然后特么的还放在鼻子跟前嗅嗅。

    这样子看得高铭直呲牙,他悻悻道着:“瞧吧,扔收容所都不收,还得放,治安总队闲得蛋疼扫这帮人干什么。”

    没治,社会这个环境的疥癣,而且无药可治,尹白鸽道着:“配合全市的夏季治安防范吧,每年暑期前后都有一个案发的高峰期,旅游城市尤其如此。”

    “对,我在派出所时,就这法子,偶而还能捞几条大鱼,运气好没准能摁住个网逃分子。”范承和道。

    张如鹏却是心焦,直吼着派出所一位值勤的道:“过来,过来。”

    “你谁啊?怎么进来的,领人外面排队去,叫到你了吗?”忙得不亦乐乎的小警,直斥道,一下子把老张给噎住了,他正要发作,被高铭拦下了,直接挡住他,知道这个难得出回基地的货,智商太低,情商大多数时候比智商还低。

    一亮证,一说人,那小警赶紧道歉,敬礼,跑步去叫领导了。

    “老张,不得不承认,你水平是没长进,看看咱们高政委。”范承和逗着老张。

    “我们每年办多少案,他能干什么?现在光剩扯淡了。”张如鹏不屑道。

    警种间相互是看不起的,刑警看不起片警,恰如强盗看不上毛贼,互嫌对方没品呢,争辨几句,尹白鸽道着句:“你俩能不能消停点?见面就吵,有意思吗?”

    “说你呢,有意思吗?”范承和刺激老张。

    张如鹏嘿嘿一笑道:“小范,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狗日见谁都拍马屁,就敢跟我呛是不是?不服气练练,耍嘴皮有什么意思?”

    实在心烦得厉害,尹白鸽干脆丢下两人,跟高铭站一块了,这下子两人顿时觉得没意思了,说不出来的感觉,而且几乎雷同,范承和感慨道:“都变了,就咱俩还这德性,我以为不跟你呛了。”

    “没事,呛吧,难道有个愿意跟我说话的人……这特么大兵是怎么搞得,不至于落魄到找个鸡泻火吧?”张如鹏有点不相信地道。

    “有啥奇怪的,婊子条子天生一对,治安这群货里但凡有相好的,多数和洗浴美容特服有关。”范承和不屑道,这句话后没音了,他猛然回头才发现张如鹏眼瞪得像铜铃看着他,就差老拳相向了,他赶紧解释着:“哥,水至清则无鱼,警察都当成您这种苦行僧,那就生死可恋了。”

    “其实我每次看见你,就已经觉得生无可恋了。”张如鹏撂下范承和,不和他搭腔了。

    不一会儿所长来了,一问情况,高政委有的是官话,啊,你们昨晚逮的,有个重大案情人员,我们得带走,哦,对了,记录什么的,我们一起带走,麻烦您了。

    说话客气,可要求一点也不客气,内部来人,规格又这么高,所长才不触那霉头,叫了个小警让去带人,这边高铭一挥手,去,承和,把人带走。

    “啊……你们这……太过分了,烂事都归我。”

    范承和明显有点不情愿,这么一带肯定得被当成嫖客家属,指不定同行怎么看你呢。

    近水楼台先得月,对于内部人这是小事一桩,打发走了所长,高铭轻声道着:“所长讲昨晚抓的人不少,人都搁这个甄别身份呢,一会儿出来啥也别说啊……不是啥光彩的事。”

    对,确实不光彩,连张如鹏都没犟一句,尹白鸽更是难堪,幽幽地叹着,看着里间,那里面传来了躁乱的声音,她欲言又止了。

    几人出了院子里等着,以前也像这样等着,不过是在等奇迹的发生,每每峰回路转,那个人总是埋着很深很深意图让你去猜,每每猜出来,都是错的,而且还错得心服口服。

    “鸽子,他的事厅里政治最后是什么定论?”高铭问。

    “悬着。”尹白鸽道。

    “悬着?”高铭不解了。

    “按规定怎么来你清楚,早该除名了,可没人较这个真,基地那边当然不会主动提出来,这边也没过问,所以就悬着了。”尹白鸽道。

    “那他的组织关系、工资工作手续呢?这不划到吃空饷的框框里了吗?”高铭问。

    “如果早点回来,应该能申请个伤退吧,我也不知道,不过等这届领导换届了,恐怕就……”尹白鸽摇摇头,没往下说,恐怕以后的结果自不待言,警中可能什么都缺,就不会缺人,难道谁还真在乎一个出过任务受过伤作过贡献的同志。

    那太多了,管得过来吗?

    心慌意乱间,又出么蛾子了,一声尖锐的男声尖叫:警察打人啦,警察打人啦。

    其声凄切,像杀猪屠狗,一下子搅乱了,这声音好像很熟悉,尹白鸽和高铭愕然相视,似乎两人都熟悉,来不想起来,真身已现,范承和揪着一个男人的领子往外拉,边走边踹,怒气冲冲地叭叭扇耳光,越扇那货喊得越厉害,表情夸张的像要被枪决那种,就差倒地打滚耍赖撒泼了。

    “嗨…嗨…这咋打起人来了?”所长匆匆奔来了。

    “啊,救命啊,警察打人啦。”那男子嚷着。

    范承和怒了,直揪着他道:“再说一遍,你叫南征?”

    “我就不说。”那男子耍赖了,翻白眼了:“棺材上贴个门神,吓唬鬼呢?”

    “嗨,我艹,你狗日的。”范承和气急又要打人。

    那男子一抱头嚷着:“啊,救命啊……”

    没打下去,他手一放,嘿嘿笑着道:“哥,我不就找了个小姐吗?你说你当警察的,连弟弟也罩不住,当得有啥意思嘛。”

    嗯?所长一愣,站定了,这是亲戚,可不好说了。

    啊?范承和气坏了,这混球顺杆爬呢,他一指道着:“所长,既然是我兄弟,那我绝不循私,先关他十五天拘留。”

    “别啊,我难受你丢人啊……赶紧走,那我先走了啊。”那男子小碎步一颠,瞅着所长不管了,掉头就溜。

    没想出门就撞到个大个子,他一看张如鹏这凶相,吓得低头又溜,不料高铭一伸手,又把他拦住了,他嘿嘿笑着:“哎哟,这么多朋友来帮忙,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这没皮没脸的劲,把尹白鸽也逗笑了,这位啊,身材五短、身上膘多肉肥,脸上腮胖眼小,一笑就不见眼睛了,可不是当年遇到的那个奇葩民工王八喜还能有谁?

    “你要再乱嚷,那就在这儿乖乖呆上十五天啊。”高铭道。

    “不不,谁乱嚷了,他见面就打我。”八喜气着指着范承和道。

    “好,不嚷跟我们走,找个吃饭地方,我们尽尽地主之谊。”高铭道。

    本是客气,可他小看王八喜的无耻水平了,八喜乐滋滋地道着:“对,应该滴,我好歹是为人民做过贡献的。”

    这货一开口,把大嘴巴范承和都呛得说不上话来了,张如鹏反倒乐了,他小声问尹白鸽:“这就是大兵当民工时那位?”

    隐约听说了有这么一对奇葩,尹白鸽点点头,笑而不语,走出来的不是大兵,她放心了。老张和这位没有直接打过交道,他上上下下瞅瞅着这丑得可爱的小民工,好像发觉不对了,这家伙人模狗样的皮凉鞋加t恤,还套了和西装裤呢,和那帮盲流明显不是一个水平,他好奇问着:“哎,这位兄弟……你这打扮,难道现在民工的待遇都这么高?”

    “我已经不是民工了。”八喜愤然纠正道,对张如鹏解释着:“我手下管十几个民工呢,知道是啥吗?”

    “那还不是民工?”张如鹏没明白。

    “民工的领导,工头。”王八喜道。

    高铭和尹白鸽一噗,笑了,范承和在背后跟着骂咧咧道着:“工头也不能嫖娼啊,你个兔崽子,有俩钱就糟贱是不是?”

    “我真没有嫖啊。”八喜道。

    “没嫖能抓你?”范承和训道。

    “真没嫖,你咋不信呢,我真不赖我啊,住到酒店里,那骚扰电话就来了,一问就:喂,大哥,你空虚么,你寂寞么,需要个妹妹陪你聊聊人生,探讨一下理想嘛……这我能说啥,那来咱们互相探掏一下……她探我的长短、我探她的深浅……可是还没来得及聊人生了,你们的人就进来了。”八喜极力解释着自己的无辜。

    “那还是嫖了?”范承和怒道。

    “裤子是真脱了,可真没来得及嫖啊……我钱都付了,我嫖都没嫖,还得给派出所交罚款,你说我冤不冤?”王八喜道。

    范承和愣了,好像确实很冤,张如鹏呲着嘴哈哈大笑着,一行怪异的队伍出了门,高铭生怕他丢人现眼,赶紧拉着往车上跑,边走边道着:“我说八喜,那你也不能坏大兵的名声啊,你咋能报大兵的名呢……哎不对,你的身份证呢?”

    “不在我身上,我只装了大兵的身份证。”八喜道。

    “你不装自己的身份证,来津门干什么?”高铭问。

    “不是来,路过……哎,九贵呢。”八喜探头探脑在人群里瞅着。

    “哦,证件在他身上啊。”高铭明白了。

    “可不,那狗日货还说给我望风呢,把我抓了,倒不见他了。”王八喜悻悻骂道,话音方落,一背包的从人群里跑出来了,大老远喊着:“八喜,八喜……呀,你都出来啦,我正说取钱给你交罚款呢。”

    “交啥呢,大兵哥认识这多警察呢,做个大保健算个屁,走,有人管饭呢,赶紧吃……哎我说,那啥领导,管给我们订车票不?”八喜追着高铭问。

    高铭气得直翻白眼,上车了,没理他,九贵恬着脸解释着:“领导别介意……我们不要卧铺,硬坐就行。”

    轰声车走了,把高铭给气着了,范承和叫着两人坐上了车,两人兀自滔滔不绝,尹白鸽和张如鹏两车跟在后面,这一对贱兄贱弟,可真让他们越看越有意思了。

    两人给带回了支队的大食堂,都没走,等饭的功夫知道了两人的来意,居然是刚从岚海回来,居然是去岚海替大兵探亲去了,还有个震惊的消息是,大兵老妈潘云璇和那位陈姓老伴,又收养了个女婴……这是回去喝周岁酒,至于大兵嘛,你说亲妈给他收养这么小的妹妹,心有那么小疙瘩不好意思回来不是。

    于是就把这对活宝派回来了。

    这故事听得众人面面相觑,不过一转念都明白过来了,老无所依,想这么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倒是在小地方也正常,只是恐怕大兵会更为难了。

    “那个……八喜啊,大兵这两年多,一直和你们呆一块?”张如鹏有点怀疑地问。

    “没有两年多,一年多吧?”八喜问九贵,任九贵想了想点头道:“对,一年多,你刚找上对象那会儿。”

    “别提我对象,这事别跟我对象说啊。”八喜被触到敏感神经了。

    “有对象你还犯这错误?”范承和小声斥道。

    “我对象在老家,那叫站在山顶赶大车,知道咋讲吗?”八喜反问。

    “什么意思?”范承和被问懵了。

    “鞭长莫及呐……一看你这人这么粗鲁,文化就不高啊。”八喜判断道。

    范承和听得张口结舌,骂不能骂,打不能打,憋得他满脸通红,还是九贵实在看不下去了,接了句茬损八喜道:“你就不说,还不知道你身上那根鞭不够长?”

    一众瞬间快笑翻了,现在张如鹏看这一对货,别提多顺眼了。甚至都忘了这货的品行有问题,饭菜做就端上来了,支队的大师傅八成以为是政委的乡下亲戚,多做了几个菜,哎哟,这一对货眼睛发亮,筷子挟着流星赶月,一个劲往嘴里塞,吃得啧吧有声。

    还好,耳根子终于清净了,可清净了又发现,众人关心的问题,一个都没问,净顾着跟这货扯蛋了。

    张如鹏问了,大兵过得好么?八喜说了,当然好咧,九贵姐夫是大工头,大兵是二工头,我们都成小工头了,在工地上,我们其实就跟你们一样,是领导班子。

    高铭按捺着笑意赞着:哟,看样挣得不少。九贵说了,那当然了,二十一世纪最缺的不是人才,是民工,我们收入早超过公务员啦。

    范承和损了句,哟,都超过公务员还这德性?八喜一听就不中意了,直驳着:咋?有啥不对,别人是有钱装逼,我们有钱装兜,能省点是点,能蹭点算点。

    这家伙的节操实在差到了极点,众人简直怀疑大兵怎么可能和这群货对了眼,沉默了好久的尹白鸽终于笑着插上话了,却是一句最关键的话:“哎,八喜……你怎么装着大兵的身份证啊?还留着我的电话?”

    “哦,对了,我们去岚海办事,他安置路过让我找你,还告我说地址,说要进不去门,就把身份证给门卫,传给你。”王八喜且吃且道,说出来的地址,恰是省厅的地址。

    这话听得尹白鸽心里一紧问着:“什么事?”

    一问这个,八喜又乱掏口袋,还好,东西没被派出所的收走,是两张皱巴巴的纸,他递给尹白鸽,自己又埋头开吃,边吃边道着:“我问他是啥,他说是情书。我说现在谁还写情书?发个短信微信啥的不就行了,他说他撩妹喜欢复古方式,说我们不懂啊。”

    这回就高政委也装不去了,眯着眼笑得浑身直颤,尹白鸽面红耳赤,展开了这两张纸,奇怪地发现一张是地图,手绘的,不知道触到了他那根神经,让她眼睛一下子睁大了,而另一张,却是几粒弹壳,详细标着装药量,她递给张如鹏,这位来自特种训练基地的一看便知,直道着:“他是在说,改变装药量,可以改动击发出去子弹的动能,如果弹头也经过加工的话,有可能影响到我们的弹道检测。”

    “这个就太专业了吧,一般人谁能达到这水平?”高铭问。

    “不,民间藏龙卧虎的,高手都在民间啊。”范承和感慨道,不过所指,却是这两位高手,八喜似乎听出来了,瞧着嘿嘿直乐,乐得露着一圈牙,牙上挂了个俏皮的葱花,这样子看得范承和也拉不住脸了,跟着笑了。

    “他还说什么了?”尹白鸽没有看懂那几个地名标识的地方,有点熟悉却一下想不起来。

    “他还说,津门或者周边城市,可能要出大案,抢钱抢珠宝啥的。”八喜说道,那表情明显他也不信。

    “我艹,这货不是当工头去了,快成神棍了,能预知案情啦。”张如鹏笑道,尹白鸽听到这话却是被点醒了,她喃喃道着:“我想起来了,高政委,你查查这几个地名,是不是发生过枪案、抢劫等一类悬案,他不会无缘无故给我们传这个的。”

    几个人都拿手机,联结警务数据,然后,都在瞪眼,每地总有不少悬案,而且不乏大案,列出的地名不属同一省,而那些地区能在联网系统里留下的案子,又很多,好容易找出一例,却已经是六年前的枪案了,枪击了一位取钱回公司准备发工资的出纳,抢走了六万现金,至今尚未告破。

    几个人挠脑袋了,范承和道着:“直接问他不就行了?”

    “还是算了,这种事就专家都不敢给你准话,大兵心眼那么多,能跟你说这些。”高铭道,回头问王八喜:“他都不在津门,怎么可能知道津门或者周边城市要出案子?”

    “这话你问我,我问谁去?”王八喜原话撂回来了。

    高铭被噎了下,不问了,他看看众人,都有点懵,总不能已经变身工头的,还有这种特异功能了吧,再说,就能预知,也不可能凭这个启动防范啊,就防也不知道防谁啊。

    狐疑,持续了几秒钟,然后猝来惊变,除了尹白鸽,几人的手机开始嗡嗡作响,都是设定的特定铃声,一听这铃声都条件反射地站起来,摸手机,看屏幕,指挥中心号码发来的简短命令:

    火速归队。

    下一个动作是掉头就跑,连招呼都来不及打,跑了几步,都下意识停下了,回头诧异地盯着王八喜和任九贵,不过此时再多的狐疑也顾不上了,高铭悻悻道着:“要让你俩这乌鸦嘴说准了,我还真要管吃管住管车票了,鸽子,招待这俩,等着我。”

    哥俩瞅着鸟兽散的几位,任九贵瞠目的瞧了瞧道着:“没有那样巧吧,说来就来啦?”

    “操那多心干啥,你又不懂,反正有人管车票了。”八喜催着道,九贵哦了一声,又埋头专心致志消灭面前的食物了。

    尹白鸽静静地看着,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现在开始揣摩到点和这俩货的说话方式了,她提议着:“要不吃完饭,我开上警车,带上你俩逛逛津门?”

    嗯嗯,好,九贵迫不及待点头。八喜惊喜点头,这回没说话,实在顾不上啊,塞了一嘴肉菜,正嚼得满嘴流油呢。

    那吃相肯定是平时养成的习惯,隐隐地尹白鸽能猜到大兵这两年是怎么过得,一股子浓浓的酸楚袭来,让她莫名地有点难受………
………………………………

正文 正文_第130章 奇人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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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0章奇人奇说

    “八喜。”

    “哎,咋拉?”

    “嗯……那个,我问你个事。”

    “啥事,你说。”

    王八喜在副驾上,咧着嘴笑吟吟地看着尹白鸽,而尹白鸽却是羞赧一样,不自然地话音就低了,她问着:“大兵似乎还带了个人,你认识么?”

    “哦,那个脑残女的吧?和他以前一样,啥也想不起来啦。”八喜道。

    “那他们?”尹白鸽问。

    “他们咋啦?”八喜好奇问。

    “我问你,还是你问我,我能知道?”尹白鸽怒了,和这个货说话太费劲,八喜没明白,直挠后脑勺道着:“他们没咋啊,不挺好的。”

    “哦,那就好,还在一起?”尹白鸽随口问。

    “哎呀,早就不在一起了,那不是一直恢复不了,后来就送回家了。”九贵在背后抢着说。

    尹白鸽愣了下道:“送回家了?”

    “人家妈带着亲戚找着他了,还照着脸扇了他几耳光,吐了他一脸……哎呀,我算知道他为啥不当警察了,娘咧,拐人家闺女私奔了。”八喜呲笑道。

    九贵凑着道:“那女子可好看咧。”

    “废话不是,不好看大兵能看上,你看刚到咱们那儿,给她开的好几百的宾馆住,挣的钱还不够养她呢。”八喜道。

    “那病又没法治,大兵还是打了一架都想起来了,那女的死活想不起啥来,一直叫大兵是南征哥,哎我看咋不像私奔的。”九贵评价着。

    “男男女女,还不都是从哥哥妹妹开始的。”八喜判断道。

    尹白鸽听得心里一松,对于大兵在这个上面的人品,她很奇怪的坚信,那怕她知道大兵曾经也品行不端过,可对于姜佩佩,肯定不会发生男女之间的事,特别是佩佩还失忆的状态下。

    对了,有长达一年的时间,都是这样带着一个失忆的姑娘辗转求医,那个凄美的画面甚至从尹白鸽的脑海里能绘出来,相依为命,相濡以沫,让她觉得甚至有点嫉妒的感觉。

    “小心。”八喜狂喊。

    尹白鸽只觉得车身一滞,然后看到了一辆车打着方向从倒视镜边上堪堪擦过,嘎声一停,伸着脖子出来位爷们,张口就骂:“瞎你妈X眼了?”

    尹白鸽吓得脑皮发麻,差点撞了车,低头时,八喜吓得直抖,手死死拉住刹车了,抖索地道着:“亲姐姐,你把还是把我们送拘留吧,坐你的车得要命呢。”

    “姐心情好,晚上还请你们吃饭呢,怎么舍得拘留你。”

    尹白鸽不等那位下车的爷们来启恤,一放手刹一踩油门,呼声跑了,被撞了鼻子的九贵揉着道着:“哎哟,吓死我了,传说中的女司机就是牛逼啊,特别还是女警察司机。”

    “呵呵,谢谢夸奖……哎对了,你们找大保健,大兵知道吗?”尹白鸽故意揭短。

    不料揭错了,八喜道着:“这谁当回事?你们警察都不当回事,还不手头紧就扫回黄,收俩罚款。”

    “你们也太黑了,一罚就五千,我们俩身上全部钱凑起来交齐,都没回家路费了。”九贵感慨道。

    “打住,不谈这个问题了,你们吃一蜇长一智啊,以后别犯不就行了……哎八喜,我问你,大兵还让你说什么了?”尹白鸽问。

    “没啥啊,就说把这东西给你,让你参照啥的。”八喜道,九贵补充着:“我们就准备今天给你呢,结果昨天晚上,就把八喜弄起来了,吓得我都没睡好。”

    九贵打着哈欠道,尹白鸽却是催着:“再想想,他是怎么告诉你的?”

    “你不能问他啊?”八喜不情愿了。

    “他手机、身份证都在你手里,这是怎么回事?”尹白鸽问。

    “他说用他的号打给你,你要不接,就拿上身份证去找你或者找那啥基地,不管是给你,还是给老张,就长得像狗熊那个……结果还没办,你们的人倒先把我抓起来了,这不我就想起特殊使命还没完成呢,就通知你们了。”八喜窃笑道,估计是省钱省得被拘留呢。

    尹白鸽没有揭破,直道着:“那他告诉你这事,一定是很奇怪的表情,比如,犹豫?”

    “对对对,还是你有文化,没见都知道,我都说了,你都不是算卦的,还装个逼画啥符呢。”八喜道。

    “那他在工地闲暇时,肯定在学习,看什么书?不会是吧?”尹白鸽问。

    这下把两人都难为住了,九贵道着:“你问也白问,我们不认识,就八喜最有文化,他也不认识,都是一溜洋码文。”

    “那是英文,我又不崇洋媚外,学他外国字干啥?”八喜不悦了。

    “是不是封面上,有杀人啦,有半张脸啦,或者有红血颜色的凶器啦。”尹白鸽问,这是犯罪一类书籍的封面设计要素,如果喜欢,那脱不出这一类。

    “哎呀妈呀,你咋知道涅?”八喜惊讶了。

    “对,封面上还捅了一刀的女滴,我以为好书呢,结果翻开一看,一个字都不认识。”九贵严肃道。

    哦,明白了。尹白鸽心里也释然了,空虚、寂寞和孤独,是最容易成就一个人的环境,她开始相信,出身特种警察的大兵,并没有扔下本行,而是在百无聊赖中,用另一种方式在寻找自己的存在感。

    “姐,你小心,我害怕。”八喜赶紧提醒,生怕尹白鸽又走神。

    “怎么?这么怕死?”尹白鸽笑道。

    “我倒不怕死,我怕你开车呀,万一整我个生活不能自理,我可没国家养着可咋办?”八喜心虚地道。

    惹得尹白鸽一阵大笑,她明白这两人怎么能成为大兵朋友了,实在是可乐,乐得都快忘记身边的烦心事了,这不,她自己都想不起来,有多久没有欣赏过城市的美景了……

    ……………………

    ……………………

    重案大队出现场、巡逻支队分把各交通要口、技侦支队抽人提取小区楼宇的监控、车站、码头、机场启动了紧急预案,都在等着进一步的线索,随时收紧排查的口袋,在欢乐安详的城市的一隅,已经是气氛紧张,剑拔驽张了。

    枪案,恶性刑事案件危害最严重的一类,猝然出现在津门市南京路世纪花园高档小区。

    高铭赶到时,案发地下停车场已经拉起了警戒,现场的勘查已经开始,从接到警示到现场不过二十分钟,而案发距离发现,不超过两个小时,现在是十一时二十分,按时间轴推断据推断,案发应在八时到九时之间,尸体到现在还是热的,正在争分夺秒的找线索。

    “汇报一下。”

    “保安被打昏了,他是八时换班,那儿,被打昏后胶带缠着嘴和眼睛,扔在一辆车后,九点四十五分被发现……到十点多有位住户开车走,无意中看到受害人躺在他车底下,就在那个方位。”

    出口的保安室、在众车辆并排的案发位置,相距近七十米,各式车辆阻档,还真不容易发现。

    “监控呢?”

    “案发前被破坏了,很彻底,就是发现监控坏了的保安来找,才发现同伴不见了。”

    “现场发现什么迹像。”

    “正在提取,刚找到一枚弹壳,近距离开枪,一枪毙命,顺势把他踹进车底,是辆大型SUV。凶手开走了受害人的车,是用受害人的通行卡出的门禁,这里的管理相当严格。”

    “那在案发前的监控里,应该留下了蛛丝马迹,加快速度。”

    “是。”

    他踱步到了勘查现场,一位中年男子,趴在躺在地上,蜷曲的姿势,沿着他的体型画上了白圈,地上的弹壳、血迹、脚印,都做了数字标识,两位法医正在做现场勘察,这种地方需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清理,现场的物证要做到万无一失。

    有只手轻轻拉了拉高铭,回头时,是支队长丁步凡,这位搭班子的是行伍出身,高铭轻声问着:“怎么了,支队长?您看出什么来了?”

    “麻烦了。”丁步凡支队长愁容一脸道。

    “枪案没有简单的。”高铭道。

    “这个更麻烦,近距离开枪,几乎是戳着脸开枪的,自右颊洞穿,伤口有烧焦痕迹,能做到这事,得多好的心理素质?以子弹出枪口的动能,应该能击穿颅骨,可这颗子弹却留在脑内了。”丁支队长道。

    “什么意思?”高铭好奇了句。

    “改装过了,加消音了,降躁、减低动能了……如果能搞到枪,和配套的消音器,那差不多得职业杀手了。”支队长咧嘴道,很心怵的表情,辖区出这么头疼的案子,怕是得熬人一层皮都未必拿得下来。

    “那从受害人的身份上,应该能找到点东西吧?”高铭抱着万一之想。

    “那更麻烦,受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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