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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第一全能纨绔-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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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为何不能弘人?”

    “若道能弘人,则人人尽成君子,世世尽是治平,学不必讲,德不必修,坐待道弘矣。”

    “佛门讲出世,倡舍资财与佛以求来世富报,可于民有利,能解民之现实忧患?”

    孔颖达沉吟了一下,说道“不能。”

    徐齐霖躬身拱手,表示受教,直起身说道“家师言人生于世的价值,讲积极进取之精神,并称之为历史使命感。”

    停顿了一下,他说道“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此乃家师游历南方,见寺庙林立、王朝已更替而发感叹,然南方寺院又何止四百八十之数?”

    提高了声音,徐齐霖说道“而今我等生于大唐,亦当珍惜此太平治世,为国强民富而贡献力量。在陛下英明领导下,为大唐盛世而努力奋斗。”

    “襄阳郡公,你对此没有异议吧?对大唐盛世,你心向往之吧?”

    徐齐霖突然转向发问,把杜荷弄得一激灵,却还得赶忙点头认同,“自当如此,才不负此生。大唐盛世,谁不向往期待?”

    “那襄阳郡公可知佛门于我大唐有何贡献?”徐齐霖还不想放过他,又问道“广收资财,大兴寺庙,滥收僧众,不讲今日进取奋斗,只求来世富报。成天阿米豆腐,闭门念经,不耕不织,不纳租庸,于国于民有何益?”

    杜荷反驳道“佛教劝人行善避恶,戒本防非,果其能人人奉持,杜会就会安定,岂不有益于国?”

    徐齐霖冷笑一声,说道“但凡宗教,有教人做奸犯科、无恶不作的吗?某见识浅薄,还请襄阳郡公教我。”

    。


………………………………

第200章 无题

    杜荷想了想,哪怕搅尽脑汁也没想出来,哼了一声,以沉默相抗。

    “可见,什么劝人行善积德,也是陈词滥调,并无稀奇之处。”徐齐霖说道:“再看在座诸公,或凭才学、或凭谋略、或凭经论精熟,方能登堂入室。又有哪位是靠前世因果,不苦学深研、奋斗向上,而得今日之成就?”

    杜荷脸现怒色,觉得这话好象在嘲讽自己无才无德,不学无术,只靠父亲余荫而得官。

    徐齐霖不再看他,向在座客人拱手,说道:“小子狂妄,在诸公面前献丑露拙了。禀承师训,亦是才疏学浅,本不想逞口舌之争。然为大唐昌盛,家师声名,却不得不挺身抗辩。言语之中,若有得罪之处,还望诸公看某年纪还小,多多原谅则个。”

    孔颖达对徐齐霖印象不错,儒家与道家亲近,将来还会儒道联手,共反佛门。所以,他微微颌首,率先表态道:“畅所欲言,明理辩难,便言语稍有差迟,亦无伤大雅。”

    长孙无忌作为主人,见老孔说话了,便也笑着说道:“不想今日便宴,竟乐至于斯。徐丞代师之言,发人深省,不愧为道门仙师,某钦佩崇仰之至。”

    褚亮心中不悦,可也不好发作,只能避重就轻地说道:“人能弘道,非道弘人。圣人之语,令某茅塞顿开矣。”

    几位大佬开口,基调便定了下来,在座众人纷纷附和,气氛重又热烈起来。

    大家都不是泛泛之辈,也知徐齐霖有投机取巧之处,高谈利国利民,又搬出陛下,站在了道义的高点,使人难以反驳,于经义上却未必精通。

    但细节没人深究,装糊涂、随大流才是作人处世之道。

    更加高兴的是徐晃等道门中人,崇道抑佛本就是他们所愿,冒出徐齐霖这个生力军,不管是否真的上奏谏议,此事传开,对沙门亦是一大打击。

    杜荷强压怨忿,坐在席中强作欢颜。长孙无忌、孔颖达在座,他却是发作不得。

    同时,杜荷也是心中懊悔,平白招惹徐齐霖作什么?等到三教论讲时再发难,不用自己冲在前面,看徐齐霖如何应对太子,岂不更好?

    此事传出,太子殿下还会让徐齐霖参加三教论讲嘛?

    这家伙明显是个捣乱分子,万一没轻没重地胡言乱语,万一沙门中人听说他的言论,不忿争执,岂不破坏了论讲大会和谐的基调,让太子殿下声名受损?

    其实,有这样担心的不是他一个。在座的都是人精,长孙无忌、孔颖达等人更是老狐狸,岂能想不到这一层?

    “三道论讲大会,若沙门发难——”孔颖达欲言又止,望向杜荷,说道:“不若请太子殿下更改名单,莫让徐丞与会了吧!”

    杜荷望向孔颖达,一时犹豫迟疑,不好作答。

    长孙无忌说道:“经纶辩难若变为意气之争,恐不甚好。徐丞少年义气,又顾及家师声名,只使其忍让怕也是强人所难。”

    杜荷终于点了点头,私人恩怨到底还是抵不过太子殿下的名声,他决定回去便向太子建议,把徐齐霖踢出名单。

    徐齐霖也听到了,心中得意,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怕我捣蛋搅局,就尽管让我去,看看最后是谁丢脸。

    至于什么上奏谏议,徐齐霖只是说说而已。但这番话肯定会传到李二陛下耳中,对佛门是抑是崇,什么时候开始,以什么借口实行,便不是他操心的事情了。

    而佛教之所以会受到封建统治阶级的容忍和扶持,并不是统治阶级看不到佛门的种种弊端,而是在权衡之下采取的政策。

    因为佛教倡导人们忍受今生的一切苦难,而追求根本不存在的所谓来世的幸福,从而起到稳定社会的作用。说得不好听,就是麻痹人民的反抗意志。

    还有沙门对他这番佞佛反佛的言论将作如何反应,徐齐霖觉得但凡头脑聪明,便不会借机与他为难,装聋作哑才是上策。

    因为,这只是宴会中的随便言语,要是闹腾大了,朝野皆知,掀起风潮的话,对沙门有百害而无一利。

    “饮胜。”刘正和再度举杯邀饮,对徐齐霖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饮胜!”徐齐霖心怀一宽,也举杯畅饮。

    又吃又喝,又看歌伎唱歌跳舞,徐齐霖最后是尽兴而归,赔了礼物,赚了肚圆。嗯,还赚了名声呢!

    …………。

    阳光透过轻纱,洒在长乐公主美如雕琢的玉脸上。睫毛轻颤,李丽质缓缓睁开眼睛,正看见夫君坐在旁边,傻傻地笑着望着自己。

    伸手掩嘴打了个呵欠,李丽质由夫君扶起慵懒的身子,取过侍女奉上的茶水,喝了两口,微笑着问道:“酒宴散了?”

    “散了,散了。”长孙冲抑制不住笑意,说道:“可惜娘子不能赴宴,其间的趣事乐事也未能耳闻目睹。”

    “那郎君就说给妾身听啊!”李丽质笑道:“不过是吃酒聊天,听歌看舞,又能有什么乐事趣事?”

    长孙冲哈哈大笑,说道:“席上若无徐小郎,定是与往常一样,无甚可说。今日却是不同,妙语连珠,实是令人忍俊不禁。我在席上还要苦忍,现在方能开怀而笑。”

    李丽质美眸闪动,好奇地问道:“徐小郎到底还是年少,何来妙语,必是转述陆羽仙长之言。”

    “这么说也对。”长孙冲点了点头,便开始讲述席中发生的事情。

    李丽质开始听着便皱起了眉头,抓住话间停顿赶忙问道:“徐小郎反佛佞佛?这可不是小事。当着席中众人言说,即便其师为道家,也有些莽撞大胆了。”

    长孙冲嘿然一笑,说道:“娘子稍安勿躁,待我说下去,你就明白了。”

    李丽质点了点头,端起茶杯,慢慢啜吸。不过,没过一会儿,她便笑不可抑,赶忙把茶杯交到侍女手中。

    “如来是女人,徐小郎竟这般促狭,呵呵呵呵。”李丽质捂着小嘴笑得花枝乱颤,“席上若有沙门,岂不要与他拼命?”

    “玩笑戏谑之语,沙门若纠缠,便是落了下乘。”长孙冲不以为意地笑着,“我看徐小郎也是有意为之,席上并无沙门,他大放厥词,应该是不想参加三教论讲大会。”

    李丽质哦了一声,探询的目光望向夫君。

    长孙冲沉吟了一下,说道:“我与徐小郎离开时曾路上交谈,他对参加三教论讲竟一无所知,神情颇为惊愕,我觉得此事应有蹊跷。再观徐小郎对杜荷的态度言辞,二人之间似有不睦。”

    李丽质微皱眉头,想了想,说道:“难道邀徐小郎与会,是不怀好意?”

    长孙冲摇头,说道:“这便不得而知了。只是看徐小郎的反应,应该是这样以为的。”

    “这可不好。”李丽质缓缓说道:“有什么误会吧,莫让嫌隙加深,再成了仇怨。”

    长孙冲说道:“有机会我便询问一下,若能排解,自是最好。”

    李丽质颌首道:“论起来,都不算是外人,还是和睦亲近的好。”

    长孙冲呵呵一笑,说道:“徐小郎年纪虽幼,口舌之利可并不逊人。遍地秃头,谁是真僧?哈哈,想起这句话来便要笑。”

    李丽质也笑了起来,嗔道:“这徐小郎,怎不嘴下留德,如此编排沙门和尚?”

    “他师出道门,又少年心性,粗言贬抑佛教也在情理之中。”长孙冲拉起爱妻的玉手,轻轻拍了拍,说道:“倒是陆羽仙长,见微知著,道法精深,又文采菲然,令人崇仰。”

    哦,李丽质娇嗔地看了夫君一眼,说道:“且说来听听,仙长又有何高论?”

    长孙冲轻抚着玉手,娓娓道来,什么“道由人兴,亦在人行”,什么“南朝四百八十寺”的嗟叹。

    李丽质听得认真,不时发出感慨。

    “呵呵,徐小郎好生狡滑,奉承父皇为今世佛,绝众人之口,亦令人不得不赞。”

    “道由人兴,亦在人行。此语极妙,仙长已窥大道之秘,惜不得拜见真身,面聆真言。”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好诗啊,抚今追昔,发人深省。想那南朝一心向佛,何等的虔诚,最后却国灭家亡,一场空梦罢了。”

    李丽质望向窗外,似乎看到了那江南烟雨朦胧中的亭台楼阁,眼神竟有些迷离,嘴中嗟叹不已,“这徐小郎,师父的话也记不清楚嘛,怎么只有两句?”

    长孙冲呵呵一笑,跟爱妻坐了个并排,揽着她的纤腰,温言安慰道:“待我去让徐小郎好生回忆,定要把这诗凑全写出,拿给娘子鉴赏。”

    李丽质嗔道:“奴家才疏学浅,怎敢鉴赏仙长之诗,要说是瞻仰才是。”

    “对,对,瞻仰,瞻仰。”长孙冲陪着笑脸,哄着爱妻。

    李丽质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噗卟一声笑了起来,弄得长孙冲不明所以。

    “你说,徐充容那般恬静温婉,怎地会有徐小郎这般古灵精怪、浮动跳脱的弟弟?”李丽质好不容易止住笑声,脸上却还带着笑意。

    “这个——”长孙冲笑着摇头,说道:“兴许是家中没有了大人,没人管他,才至今日的性子吧!”

    李丽质点了点头,说道:“聪慧是不用说了,可这随性胡闹,还是要收敛才好。”

    “他年纪还小嘛!”长孙冲说道:“等大了,自然会心性稳重。”

    李丽质抿嘴一笑,说道:“今日见上一面,应是能把桂花香露的事情定下来,省得还要托兕子讨要。”

    “娘子放心,日后若需香露,我去向他讨来便是。”长孙冲笃定地保证,“城外徐家商铺里也多出新奇之物,我常去购买也就是了。”

    正说着,侍女进来禀告,长孙无忌请长孙冲过去叙话,这对表兄表妹才不舍分开。

    ……………。

    徐齐霖所料不差,为了大会的和谐和圆满,他这个大放厥词的捣乱分子第二天便被踢出了与会名单,取消了参会资格。

    而他佞佛反佛的言论,还未大范围流传开来,也没有什么卫道者前来找他理论,或堵在家门抗议。

    挺好,生活又恢复了正常。徐齐霖继续在大盈库忙碌,并准备着入秋便启程出差,前往洛阳。

    虽然徐齐霖没去三教论讲大会上搅局破坏,可大会还是出现了不和谐。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徐齐霖的启发,在佛门惠净开《法华经》,道家主讲蔡晃讲完《道德经》后,在抗论中并未以经义发难,而是以道佛两家何以利国益民展开。

    历史上的佛道大辩有很多次,比较有影响的十四次,佛家胜率明显高于道家。气得道士王浮编造了《老子化胡经》,说释迦摩尼是受老子点化才成佛。

    但编造的到底无根无据,逞一时义气,却为道门埋下了隐患。到了元朝,终因此而惨败,遭到无情打压。

    而在经纶上,道家主要以老子的《道德经》为主要理论,却是不如佛门的经书浩繁、经义完善。

    而蔡晃谈利国益民,也正是避其长击其短,发挥道家固有的优势。

    要知道,道家在医学、术数、占卜(易经)、炼丹(化学)等方面,确实有深入的研究和掌握。

    比如医术,在当时还没有明确定义中医时,道家的医术最高,正所谓“十道九医”。

    况且,历史上相当多的名人都是道门,比如范蠡、华佗、张良、祖冲之、王羲之、孙思邈、吴道子、李白,甚至还有当朝宰相魏征。

    有这么多历史名人都是道家,这与道家入世是分不开的。和尚则是出世修行,窝在寺中阿咪豆腐,既不管朝代更替,更不管战乱纷繁,也就是不问世事。

    蔡晃改变策略的效果是明显的,虽然惠净词锋极利、学识渊博,但鉴于实际情况,也只能在劝善教化在打转,让蔡晃隐占上风。

    当然,最后是太子殿下怡然大笑,合坐欢跃,令日:“不徒法乐以至于斯。”宣告了大会的圆满结束。

    算是和谐吧,没有撕破脸,没有恶语相向,更没有象徐齐霖一样粗语“秃头”。


………………………………

第201章 反佛斗士,看你兄弟干的好事

    没过两天,太子李承乾便下令曰“纪国寺慧净法师,名称高远,行业著闻。纲纪伽蓝,必有弘益。请为普光寺主。”

    嗯,设定好的流程,三教论讲圆满和谐,惠净升为普光寺主持。大家都比较满意,都松了一口气。

    大事处理完了,徐齐霖的麻烦也来了。沙门是很记仇的,不是编了故事把灭佛的二武都送进地狱受苦了嘛,对反佛的徐齐霖哪能轻易放过?

    当然,沙门现在还是想“惩前毖后,治病救人”,争取渡化徐齐霖这个迷途的羔羊。可他们哪知道,徐齐霖却是一言不合便暴起呲牙的凶狼。

    而沙门有这样的想法也很正常,武德年间的反佛斗士傅弈差一点就成功了。贞观年间再出个徐齐霖,没准就真的掀起反佛灭佛的风潮了。

    而且,此时关于国教的议论已经初露端倪,老李家遵李耳为祖,李耳创的道教是大有希望。若道教成为国教,无疑将压佛门一头。

    佛道两道争夺谁大谁小、谁上谁下,已经几百年,沙门岂肯轻易认输,肯定是要百般争取。

    但沙门决定争取徐齐霖,也知难度甚大,因其师为陆羽。所以,商讨之下,先定个小目标,只要徐齐霖不公开反佛便算是成功。

    可沙门众人却不知道,此时的徐齐霖正在家中接待白发苍苍的老斗士傅弈呢!

    在赵国公府上的一番言论,终于还是传扬开来。傅弈是从探病的李淳风口中得知,立时从病榻坐起,让儿子相扶,李淳风相陪,到徐府来见徐齐霖。

    傅弈是前任太史令,李淳风是太史局的太常博士,又都是道门中人,皆精通术数,关系甚为亲近相熟。

    到了徐府,徐齐霖还真在家里,正在设计建筑图纸,准备把城外的铺子改成大戏院。

    有这个想法也是在中元节于勾栏看戏之后,徐齐霖发现没有扩音器的话,很难达到他心目中的效果。

    特别是比较大的场子,你就算喊破喉咙,又能有多少观众能听清?

    依据现在的技术条件,弄几个铁皮大喇叭倒是没问题。但徐齐霖并不满足,他想到了回音壁,想到了教堂穹顶,便决定依样改建。

    赚了钱,那就得花呀,徐齐霖不是守财奴,却越来越有土豪的大气。刚买下了隔壁的院落,准备给老哥住,这又开始建戏院了。

    得到下人通报,徐齐霖心中便隐隐有点猜测,但也不敢怠慢,就凭傅弈八十四岁的高龄,也得尊老不是。

    在厅堂,徐齐霖礼数周全地待客。果然,随意攀谈几句后,傅弈便说出了自己此来的目的,与徐齐霖的猜测基本吻合。

    “佛是胡中桀黠,欺诳夷狄,初止西域,渐流中国。”傅弈望着徐齐霖,沉声说道“模写庄、老玄言,文饰妖幻之教耳。于百姓无补,于国家有害,某深恨之。”

    徐齐霖说道“沙门确有积弊,然存在即有理,家师以为可抑不可灭。”

    傅弈沉吟了一下,这与他的宗旨略有不符,他是坚定的排佛,虽不是杀僧焚经,但却要使佛教在中华消失。

    李淳风对此并不是很热心,他更专心于天文、历法、算学以及天象仪器等专业领域的研究。但既陪傅弈而来,也不得不附和两句。

    “大事岂能一蹴而就?高祖从太史令之言,亦是只颁沙汰诏,而不是除释教诏。”李淳风劝说道。

    傅弈闻听此言,微微颌首,也知道要达到除去释教这个终极目标非是一日之功,先使其势弱,也比现在放任其日盛要好。

    想到这里,傅弈便退而求其次,微笑着说道“陆羽仙长道法高深,见解比某强得太多。是某心急而过于操切,先抑后灭,是为深谋远虑也。”

    停顿了一下,傅弈取出几卷手稿,对徐齐霖说道“某集魏、晋已来驳佛教者言论,编为《高识传》十卷,欲行于世。”

    徐齐霖点头答应,说道“小子可为排版印刷,傅公可放心。”

    傅弈呵呵一笑,说道“徐小友爽快,某在此谢过了。”接着,他慨然一叹,说道“妖胡乱华,举时皆惑,唯独窃叹,众不我从,悲夫!”

    “曲高和寡,世事亦是如此。”徐齐霖说道“家师以为,经纶相辩,道门不敌佛门;若以时弊相陈,则昭然若揭,世人容易接受。”

    傅弈疑惑地问道“何为时弊?某七次上书,痛陈释教之害,难道还算不上时弊?”

    徐齐霖挠了挠头,说道“依小子所想,时弊越是详细,越是数据周全,就越能触目惊心。”

    “怎么说?”李淳风代傅弈问道。

    “比如说到寺庙修筑的壮丽而糜费,最好列出其花费几多;说到寺多如牛行,便统计出具体数量。”徐齐霖边想边说道“再有僧人数量,也最好有个具体数字。”

    停顿了一下,徐齐霖继续说道“再有,痛陈僧人不耕不织,那一年需要粮食、布匹多少,需要几丁劳作方能供养一僧。这样直观而一目了然,若寺庙泛滥,僧人太多,影响到国家财政经济,朝廷岂能坐视?民众亦将以之为苦。”

    “此非一时之功。”傅弈眼内精光一闪,说道“然却能立竿见影,比之虚妄痛陈要强上百倍。”

    李淳风亦点头赞同,说道“现营造寺观,皆务取宏博,竟崇瑰丽,耗费钱财以十万百万计。若陛下得知一寺当皇家一宫,恐怕也将震惊而生怒。”

    徐齐霖嘿然一笑,心道老李你可够坏的,明知道大明宫烂尾,还要故意挑动陛下敏感神经。嗯,还有洛阳的宫殿,朝廷没钱修建,寺庙却成百上千,换谁都得来气。

    傅弈思来想去,觉得大有可为,不由得胸怀为之一畅,竟觉得病势也不那么沉重了。再看徐齐霖,觉得更加顺眼。

    被八十老翁目光咄咄地老看着,徐齐霖有些不自在,挠头道“儒教与沙门亦有经义和理念上的冲突,儒道或可联手,声势则更大。”

    儒学作为中国古代封建宗法制的主要支柱,它主张的正心诚意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理论,较之佛道更能治世和维护封建统治。

    而且,传统儒家对佛教的态度,从一开始就以攻击与排斥为主。无它,佛教出家、修行方式与中国传统的孝道、和忠君孝亲的伦理精神相互违背,被儒家认为违理背德。

    除此之外,儒佛两教还有神灭神不灭、因果报应、佛法与名教、夷夏之辨等等,都是争论比较激烈的问题。

    而儒教道教都是出自本土,也都是站在维护本身的正统地位,捍卫中国文化传统的立场上,来反对与排斥佛教。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徐齐霖想得很简单,也觉得大为可行。

    “或可行之。”傅弈的心思全在“时弊”上,对此似乎不太感兴趣,只是随口附和。

    徐齐霖眨巴眨巴眼睛,稍显无奈,端起茶杯喝茶。

    对傅弈,徐齐霖之前不熟,但在长孙无忌府饮宴闻听其名后,回来便向老哥请教。此为何人,如何反佛?

    徐齐聘还真知道一些,并从弘文馆找了资料给他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徐齐霖这才明白为何傅弈被人挂在嘴边了,反佛的招数简直了,太损了。

    历史上的灭佛多是强迫和尚尼姑还俗,成为交粮纳税的国家丁口,或是参军入伍,充实国家军力。

    傅弈则另僻蹊径,建议“今之僧尼,请令匹配,即成十万余户。产育男女,十年长养,一纪教训,自然益国,可以足兵”。

    和尚配尼姑,你丫的是真敢想,真敢说呀!

    徐齐霖当时就感觉整个人都方了。大唐初建,确实急需增加人口,可也没你这么干的呀!任何一个有理智的皇帝,估计也不会采纳这个建议。

    强令还俗也就够了,他们还能不象普通人那样生活,还需要你牵媒拉纤?背着骂名硬给人捏合,何苦来哉?

    傅弈觉得此行不虚,大有收获。徐齐霖孺子可教,假以时日,必定接过他的反佛大旗,完成他未竟的伟大事业。

    同时,傅弈也觉得自己还很有余热可以发挥嘛!年轻人,还是需要自己扶上马再送一程哩!

    又简单聊了一会儿,傅弈便起身告辞,准备和李淳风去发动道门,对沙门进行一番摸底调查,将“时弊”弄得周细精确。

    “淳风,你知哪位道友擅医,请来与某诊治。”傅弈的突然询问,让李淳风不由得愣了一下。

    傅弈这个人很有意思,按照古代说法叫“纵达”。平常得病,从来不请医服药,全靠身体素质硬抗。他本身是研究阴阳术数的,但又不相信。经常醉倒床塌,又突然蹦起,叫道“我死啦!”

    所以,傅弈突然要请医看病,李淳风感到很奇怪,不知道这老头儿受了啥刺激。但怔愣过后,还是满口答应,去请医术高明的道门中人去傅府给他看病。

    嗯,老夫病愈,还要去别处调查统计,就去寺庙最多的江南,不漏一座寺庙,不差一个秃头和尚。

    看到后继有人,得到了打击沙门的好办法。傅弈重新昂扬起斗志,要与佛门继续战斗到生命的最后一息。

    傅弈活动了一下胳膊腿儿,觉得这副身体还可以嘛!就算死,也要死在反佛的战场上。

    ……………

    九成宫。

    绿草如织,鲜花如绣,风在不疾不徐地吹,带着大自然沁人心脾的气息。

    凉亭内,阿珂静静地坐着,眼睛忽扇忽扇,脸上不喜不怒,不知在想着什么,或是正沉浸于这静谧和恬适之中。

    好半晌,阿珂素手轻伸,按到了面前的琴上。玉指轻拔,悠扬的乐曲缓缓流出,如那不疾不徐的风,吹来拂去,轻飘四方。

    还是那首《沧海笑》,但此时心境不同,节奏既慢,韵味也迥异。没有豪迈和沧桑,却如一弯小溪,尽是慵懒和委婉。

    乐声舒缓,飘至远处已似有似无,但依然让树荫下的徐惠发出柔声的感叹。

    “今日阿珂的心绪静如止水,这曲子弹得别有韵味。”徐惠拿过团扇,轻轻给正看公文的李二陛下打风。

    李二陛下“嗯”了一声,往椅中一倚,把手里的公文递给徐惠,似笑非笑地说道“听这曲子,朕便是想发火,也没了心气。爱妃看看吧,汝家小郎又干了什么好事?”

    徐惠愣了一下,这公文她是从来不看的,谨守本分。可李二陛下却递过来,还涉及到自家兄弟,不免心中忐忑,伸手接过,展开观看。

    乍看到徐齐霖反佛之语时,徐惠不禁微蹙峨眉,看了一眼李二陛下,又低头再读。

    等全部读完,徐惠抿起嘴角,现出一个漂亮的弧度,笑道“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臣妾生于江南,只觉细雨飘飞之美,却做不出此绝妙好诗。”

    李二陛下有些哭笑不得,手指敲了敲椅子扶手,说道“爱妃,莫要避重就轻,顾左右而言他。这确是绝妙好诗,然汝弟大放厥词反佛,又待怎讲?”

    徐惠眨着明眸,很萌地说道“大放厥词?陛下言重了。齐霖只是言沙门之弊,且讲得很有道理呀!哦,这句‘遍地秃头,谁是真僧’确是粗俗恶语,可他不是听赵国公的告诫,改了吗?这‘遍地光头,谁是真僧’听起来是不是——”

    说到这里,徐惠实在忍不住了,掩嘴笑得花枝乱颤。

    李二陛下无奈抚额,却是嘴角上弯,也不由失笑。

    好半晌,徐惠才止住笑声,可脸上的笑意却依旧还在,开口说道“齐霖这般促狭,实是不该。待臣妾修书一封,重重训斥于他。陛下,您觉得可好?”

    李二陛下翻了翻眼睛,说道“那就有劳爱妃了。”

    徐惠见事情过去了,李二陛下也没有降罪之意,起身殷勤地倒茶续水,又假装好奇地问道“臣妾疑惑,建寺庙真的糜费如此,一寺当皇家一宫,有些夸大其辞、危言耸听了罢?”

    。


………………………………

第202章 盲女不乞,和尚坐食

    李二陛下沉吟着,接过茶杯慢慢喝着,半晌才沉声说道“确有庙观过于宏博瑰丽,耗费资财百万计,当皇家一宫,亦不算危言耸听。”

    徐惠点了点头,不再言语,乖巧地执扇打风。

    李二陛下伸手轻拍徐惠的腰肢,说道“朕非恼齐霖反佛之语,而是恼他此言说得时机不对,险些毁了三教论讲大会,让承乾难做。”

    徐惠沉吟了一下,温言道“好在无事,三教论讲也顺利圆满。陛下乃‘今世佛’,岂能为这点小事发火恼怒?”

    李二陛下忽然展颜而笑,说道“齐霖是个滑头,怕朕恼怒,便巧言谄媚,该罚。”

    徐惠察颜观色,更知李二陛下的心性,知道他嘴上这么说,心里不知怎么美呢,便附和道“小惩大诫,陛下宽宏大量。臣妾也写信训斥,必能让他改过。”

    李二陛下点了点头,陷入了长久的思索。

    沙门于国于民有利无利,这不是问题,利大弊大才是朝廷要考虑权衡的。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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