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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召虎-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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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中立时又有一些朝臣、侍从和士兵跟随向北。

    杨琦和钟繇看到马车搭桥太慢,而且不稳,随水漂浮不定,渡河艰难,与预期的差的太远,正着急之时,下游传来大喊声:“南面搭有浮桥!”

    杨琦闻言大喜,急忙和钟繇招呼留下的朝臣、家眷、侍从和宫人:“向南,过浮桥!”

    于是众人又急转向南。

    向南奔走了大约两里路,果然见到霸水之上有一座浮桥,乃数十只连舟架成,足有十余丈宽阔,杨定的兵马已经过了大半,众人当即跟随着过河。

    浮桥之前,正安顿众人过河的杨琦听到另一边钟繇惊呼,急忙过去,只见浮桥之畔立着一块木板,上面写着一些字,走近一看,只见写着:架此浮桥,至尊不入长安,以此济祸难。落款是张辽。

    他身躯一震,登时明白了,张辽早已预料到如此大祸,想到天子之前的决定,不由顿足。

    月兔下沉天际,黎明的天色黑了起来,众朝臣、家眷、侍从与宫人过了大半,杨琦和钟繇松了口气,对张辽架这座浮桥大是感激,但就在这时,后面传来了喊杀声,远远可见一片火把,又听马蹄如雷,正是追来的凉州骑兵。

    等候在桥前的百余人大哗,疯狂涌向浮桥,浮桥动荡起来,不少人落水。

    杨琦和钟繇急忙安抚人心,但那支凉州骑兵度极快,转眼就追到跟前,带头的正是郭汜。

    郭汜从到河边,见此情形,立时知道天子已经渡河,不由大怒,当即令士兵冲上浮桥,疯狂斩杀。

    河对岸杨定看到追兵,又听到郭汜大骂,当即下令士兵在河对岸斩断浮桥,随着绳索斩断,浮桥动荡,被水冲向下游,桥上近百人惊呼起来。

    钟繇见机快,从一侧冲出,拔剑也斩断了这边的浮桥,整个浮桥往下游飘去,钟繇拉着杨琦跳上了其中一只小舟,顺水漂流而去。

    李傕浮桥被毁,大怒,看到岸边还有近百人,当即捉了几个侍从询问,得知杨奉、天子都是从上游渡河的,当即带着士兵向北,冲往霸水上游。

    不过他手下的凉州兵军纪最是败坏,一边追赶一边大肆抢掠,连宫人身上的衣物也扒夺,遇到抵抗就直接用兵器砍刺,大片侍从和宫人被迫跳下霸水,游向对岸,有的活了下来,有的直接被淹死。

    整条霸水一片凄惨。

    。
………………………………

第五百七十八章 疫病再起

    黎明之时,李傕、郭汜在上林苑、杜陵县一带穷追猛打,天子车驾冲过霸水,仓皇东逃,长安城的大战也进入了最激烈的阶段。

    自李傕、郭汜两万兵马围城以来,猛烈的攻城战已经持续了大半夜,因为李傕和郭汜极为警惕张辽,所以留下的是精兵,下的是死命令,两万凉州人的疯狂攻势超乎了张辽的预期,让他不由想起了师父贾诩当初的叮嘱,不要轻敌。

    尤其是李傕早探知他占据了长安,此番从池阳带来了攻城云梯,而且凉州人的战法极为刁钻,他们没有全部围困十二城门,而是将两万兵马全部集中在长安城西北的雍门、横门、厨城门和洛城门,因为这四门距离很近,便于相互策应,集中攻打。

    张辽让鲁肃等人把守其他城门,他与黄忠镇守这四座城门,

    守城的优势在于张辽,但黑夜又给了凉州人最大的优势,因为漆黑之中城上的人很难看到城下人的动向,相反城下的人很容易看到城上要攻击的目标,这种反差会对双方士兵造成很大影响。

    所以一开始凉州人几次将云梯架上城墙,险些冲上城门,张辽和黄忠当机立断,立时命士兵向城下抛洒火把、滚木,又泼了油,城下顿时四面火光冲天,令凉州人不敢轻易冲进,而且城下一亮,原先的视野反差倒转了过来,城上弓箭齐发,凉州人伤亡陡涨。

    两万凉州人的攻击固然厉害,但张辽早有准备,真正让他感到威胁的是马腾和韩遂,这两厮将兵马屯驻在了长安以东和霸陵一带,黑夜之中也不知有多少兵马,不但威胁到了长安城,更威胁到左冯毅,令徐荣的兵马不敢轻易渡河,以免左冯翊被马腾韩遂偷袭,丢了老巢。

    张辽正对此情形头疼,在长安城中的荀攸给他出了一计,既然徐荣已是难以渡河,索性就让徐荣的兵马在马腾韩遂营地一带的渭河北岸擂鼓喧哗,做出渡河进攻之势,让马腾和韩遂不敢轻动。

    如此一来,徐荣虽然不能来攻,却反过来将马腾和韩遂的大军牵制住了,让张辽与黄忠能够专心对付攻城的凉州兵。

    大战持续了两个时辰,进攻了四五次,直到天亮,凉州人始终未曾攻上城楼,连云梯也被毁了大半,士卒疲惫,士气受挫。

    就在这时,张郃率一万精兵从城南杀至,以五千大戟士领头,戟阵过处,所向披靡,凉州人大乱。

    张辽见机,令荀攸、鲁肃等人守城,他与黄忠各带一支兵马从两处城门杀出,前后夹击,本就疲惫的凉州人再也无心作战,疯狂逃窜。但长安城西与渭河这一带地形狭窄,他们被南北堵截,无处可逃。

    此时战局已定,在马腾韩遂反应过来时,大战已经结束,攻城的两万凉州人死伤超过八千,余者大多被俘。

    而后张辽让张郃屯驻城南,黄忠继续守城,互为拱卫,防范马腾、韩遂和李傕、郭汜回军。

    长安城,临时的将军府中,张辽看着手中消息,面露喜色:“高中郎兵马已过上郡,今日可至左冯翊,如此,徐荣便可兵出高陵,向西破了李傕的老巢黄白城。”

    荀彧道:“主公可是准备去迎驾?”

    “不错,是该去救驾了。”张辽道:“李傕、郭汜、张济与杨奉、杨定等贼兵自相残杀,各自乱战,损失不小,已达到我等预期的结果,不过彼等虽是为了夺取天子,不会加害,但总要以防万一。”

    荀攸点头:“主公一切小心,我等在长安等候。”

    救驾这事,最适合张辽这个主公出面,换做其他人都不合适。

    张辽摇头叹道:“就怕天子不愿回这长安了,否则此次也不会躲着走了。”

    荀攸默然,如果天子都长安,那对张辽掌控朝堂无疑是有利的,天子都雒阳,则会多出许多变数,不但关东诸侯会争夺,而且荀攸心中还有一种不敢言的想法,到时候关中完全在张辽的掌控之中,一旦雒阳朝堂有变,恐怕会将张辽推向另一条道路。

    这时,将军府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侍卫来报:“士孙瑞等大臣求见。”

    张辽看了一眼荀攸,笑道:“看来就是我不去救驾,众大臣也要来催了。”

    ……

    午后,京兆尹,新丰县骊山以东,刘协的车驾日夜不停逃到了这里。

    这一带地形颇是适合守御,大道之北是渭水,之南是骊山,杨定和董承分别将兵马驻守在骊山上下,互为犄角,借助地形阻截李傕、郭汜追兵,不多时绕道渡河的杨奉也赶来了,三人合兵一处,又一路收拢兵马,又达到三万之多,让三人信心再次大增。

    骊山之东,天子车驾在鸿门亭暂时歇息,一路奔波,尤其是渡河后丢了马车,全靠骑马和步行,此时众人无不疲惫。

    一处宅院之中,刘协急声询问匆匆而来的太尉杨彪:“杨公,可曾寻到失散的大臣?”

    杨彪面带悲色,长叹道:“只寻回了刘艾、杨琦、钟繇、丁冲、郭浦、董芬、赵蕤二十余人,余下四十三人失散,生死不知,羽林只余下三百,余者侍从、宫人、家眷更是失散不知多少。”

    刘协坐倒在旧席上,泪落如雨:“不想众卿随朕遭此大祸,皆朕之过也。”

    杨彪下拜道:“陛下何过之有?此李傕、郭汜等贼子造逆,臣等无能护卫不周,乃使陛下流落至此,是臣等之过也。”

    刘协摆了摆手:“罢了,事已至此,多言无益,杨公快去歇息吧,李傕、郭汜贼兵还在后追赶,这鸿门亭又无粮米,恐不多时又要起行。”

    杨彪眼里闪过愠怒之色:“左冯翊方才送来粮米,皆被杨定、董承等人夺去,杜畿要迎陛下前去,也被彼等拒绝,若非臣等阻止,杨定更要杀了送粮之人。”

    刘协一呆,脸上满是无力:“几位将军与张文远有仇,此人所共知,如之奈何。”

    杨彪怒道:“不过私怨,岂能置天子安危于不顾,若是去了左冯翊,有渭水为阻,必不惧李郭追赶。”

    刘协沉默片刻,摇头道:“既已至此,便去弘农罢,李傕郭汜诸贼有兵马十数万,便是左冯翊也未必能抵挡。”

    杨彪无奈的叹了口气,道:“臣听闻皇后有恙,不知如何?此时却耽搁不得。”

    刘协愁眉苦脸道:“皇后浑身乏力,额头发烫,如今身边也无医师,只喝了一些伤风药,整个新丰县不见人烟,如之奈何……”

    “臣去寻医师。”杨彪当即便要出去,突然侍卫传报:“安集将军董承求见。”

    刘协传召,董承进来后,躬身一礼,神色凝重:“陛下,情势不妙,随行军士朝臣宫人多有染病者,臣恐是发了瘟疫。”

    刘协和杨彪面色大变,董承看着刘协,又道:“臣听闻皇后生病,恐是瘟疫,还请陛下暂且与皇后分开。”

    刘协失声道:“不会,绝对不会,皇后一直跟随朕……”

    董承激声道:“正因为皇后一直跟随陛下,所以臣等才要为陛下贵体着想,请陛下以社稷为重!”

    刘协忙看向杨彪,却见杨彪也是神色凝重的道:“若果是疫病,请陛下三思。”

    “不可!”刘协急忙就要跑后屋看卧榻的皇后伏寿,董承一把将他拉住:“请陛下迁往隔壁,两处并不远,可令医师为皇后诊治,若不是疫病,则陛下再与皇后相聚不迟!”

    刘协反问道:“若是疫病呢?”

    董承和杨彪低头沉默不语,刘协面露悲色:“朕随尔等离开,就守在隔壁,速速请来医师。”
………………………………

第五百七十九章 背信

    鸿门亭,上百个染病的士兵、侍从和宫人全部被赶到了一处里坊中,还有一些大臣、家眷也被隔离了起来,包括中宫。

    黄昏,骊山之畔,杨定、杨奉和董承伏击成功,暂时打退了李傕、郭汜,正在大帐中议事,太尉杨彪、执金吾伏完和黄门侍郎钟繇三人匆匆赶来。

    “诸位将军,”杨彪急声问道:“可曾寻到医师?中宫与十数个大臣”

    他话未说完,后将军杨定便不耐的道:“太尉,大敌在前,情势危急,哪顾得上去寻医师?”

    伏完心忧女儿,怒道:“难道便置中宫于不顾?还有如许多大臣、家眷,如何置彼等性命于不顾!”

    杨奉看了一眼缄默的董承,哼道:“两日之间,我等儿郎死伤过万,他们的性命又找谁去讨?”

    亲眼看到天子被挟持辗转,无力哭泣,朝廷大臣死伤枕藉,连天子如今也在他们的掌控之中,杨奉这个曾经的白波贼如今对朝廷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敬畏感,他带兵护驾,需要的只是挟天子带来的利益,否则他何必拼死拼活,他相信杨定与董承也是如此。

    伏完见此情形,怒恨难言。

    董承在一旁叹道:“非是我等未寻医师,实在是这京兆杳无人烟,无处去寻哪,眼前这战事危急,且等击败李傕郭汜再细细搜寻,必不教中宫有事。”

    钟繇看了一眼三人,沉声道:“左冯毅近在咫尺,杜郡丞已经得知中宫与朝臣染疫之事,只要诸位将军应允,他们的医师便可渡河医治。”

    不想他话音一落,杨奉便大怒拔剑:“左冯毅,贼人也,汝等竟敢私自勾结逆贼,该杀!”

    “且慢!”杨定却阻止了杨奉,眯着眼睛看着镇定的钟繇:“钟侍郎,左冯毅果真要派医师前来?”

    “不错。”钟繇道:“此前京兆与长安瘟疫便是左冯毅医师所治消解,他们若来,必能医治中宫与大臣。”

    “很好。”杨定道:“再让杜畿发两万石粮草过来,天子、中宫与朝臣尚在挨饿。”

    杨彪沉声道:“左冯毅先前发来粮草,却被汝等克扣大半”

    “何为克扣!”杨奉喝道:“我等兵马作战,饿着肚子如何杀敌?”

    杨彪三人见此情形,只能道:“还是先接医师,控制瘟疫。”

    黄昏,新丰县北,渭水之畔。

    杨定、董承、杨奉带着数百亲兵,与杨彪、钟繇、伏完、左灵、种辑等大臣侯在河边。

    这一段渭水大约三里多宽,可以遥遥看到河对岸,大约十余艘舟船渡河而来,随着舟船靠近,可以看到部分舟船上堆积着粮米和药材,郡丞杜畿和十多个医师打扮的人站在一艘舟船上,还有两船随行的士兵。

    杨彪等大臣眼里露出喜色,杨定等人眼里却闪烁着厉色。

    很快舟船靠岸,杨彪等大臣正要迎上去,杨奉突然厉声喝道:“冲上去,活捉杜畿与医师!”

    “杀啊!”

    杨定、杨奉和董承身后随行的三百多个亲卫陡然发难,朝靠岸的舟船冲过去!

    杨彪三人没想到突发如此变故,不由又惊又怒,几乎齐声大喝:“住手!”

    但那些士兵哪里会听他们的命令,杨彪几人要冲过去,却被左灵和种辑等大臣拉住。

    左灵道:“太尉莫要着急,几位将军并无加害之意,只是挟了杜畿向左冯毅索要粮草而已。”

    钟繇怒斥道:“如此背信行事,朝廷颜面何在!”

    左灵摇头:“几位将军手下兵马太多,所耗粮草巨大,若不如此行事,如何对抗李傕与郭汜?不过权宜之计也。”

    杨彪颓然道:“如此行事,老夫宁愿死于李傕、郭汜之手。”

    杨定、杨奉和董承的三百亲兵冲向舟船,转眼就到岸边,舟船上的杜畿等人却是面无惊恐,而是愠怒。

    随着一声厉喝:“攒射!”

    他们两侧舟船中立着的五十多个士兵陡然提起隐藏的弩机,面带杀气,毫不犹豫向着冲过来的贼兵扣射,而后扣扳,再射,再扣扳,再发射,几个呼吸的功夫,五六百箭矢全部发出。

    那些嗷嗷冲过来的三百贼兵登时惨嚎一片,转眼之间全部变成了刺猬,死亡大半,余下的慌忙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后面正想要亲自冲上来的杨定、杨奉和董承身子僵在那里,脸上狰狞的神色转为惊怒和恐惧,看着船上面无表情盯着他们的五十多个士兵,一股寒气流窜全身,下意识的向后退却。

    他们断然没想到杜畿的身边竟然有如此可怕的士兵,如此可怕的利器,三百精锐亲卫竟然连一刻也抵挡不了,连逃走也不能。

    正拉着杨彪的左灵打了个哆嗦,忙松开了手,杨彪也呆在那里。

    舟船之上,杜畿向杨彪这边拱手行了一礼:“杨公,粮米与药草留下,奉于天子与朝廷,我等不敢伫留,就此告辞。”

    杜畿毫不犹豫下令载人的三只舟船折回,他回头看了一眼杨定、杨奉等人,心中震怒之余又是一阵后怕,亏得张辽早就给他派遣了五十个亲卫,此番亲卫认为危险,全部跟来,否则他们就要落于贼手,坏了张辽的大事,到时候左冯毅更会面临兵祸,后果不堪设想。

    回到北岸,张仲景问道:“伯侯,眼下却怎么办?若是延误,恐中宫”

    杜畿道:“立即飞鸽传书长安,报知主公。”

    夜里,阴云蔽月,鸿门亭大宅中,刘协和衣而卧,身边陪着董贵人,却难以安寝,正要向宫人询问皇后病情,突然西面又是一阵熟悉的厮杀声传来。

    刘协心中一沉,已听侍中种辑在外大声道:“陛下,李傕、郭汜又杀来了,车驾当速速东行!”

    刘协失声道:“黄昏时方打败二贼怎变化如此之快?”

    种辑急声道:“马腾、韩遂又来,贼人势大,陛下不可迟疑!”

    刘协无奈的叹了口气,当即与董贵人收拾行装,出了屋子,看到外面杨彪等大臣俱在,刘协忙问道:“皇后如何了?能否一起东行?”

    侍中左灵眼睛一转,道:“陛下,中宫疫病未见好转,此时不可东行,否则会加重,有性命之忧哪!”

    刘协急道:“如此该当如何?朕岂能抛下皇后,岂非为天下所笑!”

    种辑沉声道:“陛下,可将中宫向南隐蔽于偏僻之处养病,派少量宫人照看,贼兵意在车驾,中宫反倒安全,陛下与中宫分开却是有利于中宫。”

    “这”刘协听种辑说的有理,犹豫起来。

    就在这时,董承大步进来,急声道:“陛下速行,贼将至矣!”

    执金吾伏完突然下拜:“请陛下以社稷为先,中宫自有臣留下照料。”

    刘协面色连便变,道:“朕再去见皇后”

    董承道:“来不及矣,陛下速行!”

    他一使眼色,左灵、种辑几个大臣架起刘协就走。

    刘协急呼:“务要安排宫人照顾好皇后!”

    董承朝女儿使了眼色,女儿董贵人急忙跟上了天子。

    鸿门亭东,破败残垣断壁的里坊,枯枝败叶堆积的院子,一间略显不那么破败的房屋,连灯烛也没有,只有破烂的火盆里燃烧的炭火,让屋子有些许亮光。

    皇后伏寿躺在榻上不住的咳着,双颊潮红,呼吸急促,身上盖的是一路携带的绢帛和一件衣裳,在这寒夜里根本无法御寒。

    外屋两个宫人正在熬药,却是白日左冯翊送来的药材,伏完父子三人靠在那里,听着不远处震天的喊杀声,眼眶通红,又累又饿,却怎么也睡不着。

    刘协让董承等人安顿好皇后,派宫人照顾,董承等人逃跑还来不及,哪能顾得上去照办,还是伏完父子寻了两个同样生病的宫人,将伏寿带到了这一处破旧的宅院。

    咳咳咳!里面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伏完听得揪心,强行将二子留在外面,唯恐他们也染上疾病,自己却进了屋里探看女儿。

    来到榻前,借着微光看到女儿几近奄奄一息的模样,伏完不由落泪,他有五子,却只有一女,最是疼爱,本以为做了皇后会富贵荣华,衣食无忧,不想几番坎坷,如今又落得如此结果。

    “阿翁,”榻上伏寿朦朦胧胧看到父亲站在榻前,咳了两声:“莫要靠近,要是染了阿翁,儿就死不瞑目了。”

    伏完泪落如雨,天子车驾如今已经离开,他们被抛弃在这里,夜里乱兵如此之多,怕是难见天日了。

    看到父亲哭泣,伏寿嘴角挤出笑容,又道:“阿翁莫要伤心儿是不成了,阿翁带着两个兄长离开吧”

    伏完紧紧拉住女儿的手,不由她挣脱,泣道:“事已如今,又能逃往何处,车驾已经东行,索性我一家人同生共死,哪也不去了,听天由命吧。”

    伏寿落泪道:“咳是是儿连累了阿翁,若贼兵过来,阿翁一剑刺了儿吧,不能受辱于贼手,让陛下为人笑”

    伏完身子微微颤抖,悲伤的难以言语。

    伏寿又道:“莫要怪陛下,他做的对若果是儿染了陛下,那就是天下罪人了”

    伏完长叹了口气,他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坚持让刘协留下女儿。

    “可惜再也见不到阿母了和弟弟了”伏寿双目无神,喃喃道:“他们在左冯翊应该很好吧。”

    伏完大恸:“悔不该将我儿送入掖庭!”

    父女二人正哭泣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伏德疾步冲进来,道:“父亲,似有乱兵过来。”

    伏完悚然一惊,忙道:“全部躲到屋里,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莫要作声!”
………………………………

第七百八十章 赶至

    伏完只盼着贼兵在黑夜之中无法现他们,就此离开,但情况的严重性乎了他的意料,外面的嘈杂声越来越近,仿佛就是冲着这边来的。

    难道有叛徒暴露了他们的所在?伏完一颗心不由提了起来。

    转眼之间,院门口传来了急促的拍门声。

    伏完知道情况不对了,他看向二子,低声道:“汝二人便在屋里照看寿儿,为父出去看看。”

    “父亲,还是孩儿出去。”伏德和伏均急忙要拉住伏完。

    伏完怒道:“不得违命,吾尚是执金吾,汝二人出去又有何用!”

    他不待二子辩驳,起身便出了屋子,来到院中,从一处残壁处看到院外火把一片,喊声也多是凉州口音,不由心中一沉,来到门前,沉声道:“门外何人,为何拍门?”

    外面一个声音大声道:“我等乃杨将军留下护卫中宫的,要见皇后!”

    伏完喝道:“尔等既是奉命守护,当知中宫休息之时不得干扰……”

    这时外面一个女声哭道:“莫要开门,他们都染了疫病,他们都疯了,外面的宫人都被侮辱了,他们要侵害皇后……啊!”

    伏完闻言大惊,他瞬间明白了,外面这些军士根本不是李傕和郭汜的贼兵,而是这次被抛弃下来、隔离在不远处里坊中的瘟疫兵!

    这些兵本是杨定、董承和杨奉的手下,多半都是凉州人或匪寇出身,没什么忠心,此时绝望之下彻底疯狂,竟然想要……

    “我等要见皇后!”外面的乱兵开始撞门。

    伏完面色苍白,他不敢想象门破之后的结果,疾步上前,拼命的抵住门,嘶声道:“皇后已薨,老夫也染了病,尔等莫要进来,免得自误!”

    外面的士兵大叫:“我等不惧疫病,要亲眼看到皇后尸体,为皇后送行……快开门!”

    就在这时,外面陡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一支骑兵奔来,一个声音高喝:“大司马麾下中郎将李暹在此,尔等投降!”

    来者竟然是李傕的侄子李暹,伏完有些绝望了,他知道此番他们一家是彻底难逃一劫了。

    外面这些瘟疫兵一阵混乱,而后有人大喊:“我等皆染了瘟疫,尔等莫要过来送死!”

    李暹听到瘟疫二字,似乎惊了一下,而后又大喝:“放火箭,烧死这些疫兵!”李傕、郭汜前番在长安就曾派瘟疫兵攻打左冯翊,他们很有经验。

    果然,门前这些瘟疫兵闻言大惊,看到那些贼兵真要放火箭,立时就有人仓惶大叫:“李中郎,莫要放箭,我等有情报奉上……皇后在此躲避!”

    伏完只感到浑身无力,提了腰间长剑,离开大门,到了屋门前,靠前门口,老泪纵横。

    外面的李暹听到皇后的行踪,似乎真的吃了一惊,又是一番嘈杂的声响,而后轰的一声大门被撞开,一片火把涌了进来,照的院子一片敞亮。

    火光照射下,伏完认得进来的那个青年将领,正是李傕的侄子李暹。

    一众士兵举着火把立时将伏完围住,李暹笑呵呵的道:“不其侯,别来无恙。”

    伏完哼了一声,面无表情。

    李暹面容陡然转冷:“吾叔父立汝女为皇后,汝却不思还恩,反倒与那些贼子同流,背叛吾叔父,如今复有何言!”

    伏完昂然道:“吾儿中平年间入宫为贵人,如今被立为后,是天子恩义,与李傕何干。”

    “好!好一个天子恩义。”李暹冷笑道:“而今伏皇后染了疫病,天子又在何处?”

    伏完冷笑不语。

    李暹不耐烦的道:“且让伏皇后出来,吾要亲自拜见。”

    伏完黯然道:“皇后已薨,染病之尸,李中郎还是不见的好。”

    李暹盯着伏完,冷笑一声:“吾却不信,不其侯若不让皇后出来,吾便令那些瘟疫兵将她抬出来。”

    “逆贼!”伏完大骂一声,看李暹果真要下令让瘟疫兵闯门,咬牙道:“不须彼等,老夫自带吾儿出来。”

    李暹呵呵笑道:“如此便好,剑便放下罢,吾在此等候片刻,不其侯莫要让吾失望。”他此时颇是得意,得了皇后,即便是病皇后,也是大功一件。

    伏完回到屋中,看着屋中二子,还有躺在榻上的女儿,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伏德、伏均、伏寿都听到了外面的声音,伏德一直捂着弟弟伏均的嘴巴,不让他出声,伏寿挣扎着翻起身,低声道:“阿翁,杀了儿罢,一把火烧了儿的尸体,莫要落于贼手,二位兄长躲在屋后,火起之后,趁机从窗口脱身,照顾好阿母……”

    她又看向两个宫人:“汝二人与其落于贼手受辱而死,不如与吾同去罢。”

    两个宫人在地上磕头哭泣。

    伏完取过伏德腰间长剑,一步步走到榻前,却怎么也下不了手。伏寿从榻上奋起力气,就朝剑刃撞去。

    伏德与伏均闭上了眼睛,脸上露出痛苦之色,两个宫人伏地呜咽。

    眼见伏寿要死于剑下之时,突然屋后一人冲出,铿的挑飞了伏完手中的剑,又将伏寿推回了榻上,一个清朗的声音在屋里响起:“皇后、不其侯莫要冲动。”

    “是何人……”伏完吓了一跳,大惊失色,挡在榻前便要询问,一旁被捂着嘴巴的伏均已经一跃而起,颤声道:“来的可是张府君?”

    “呵呵,伏佐,好久不见了。”来人声音温和:“不其侯,收起长剑罢,皇后,末将来迟了,让皇后受惊了。”

    来的自然正是张辽。

    “呜呜!府君!”伏均激动的大哭。

    张辽呵呵笑道:“小佐,当初多么精干的小伙子,如今怎么只会哭鼻子了。”

    伏均抹泪连拜道:“多谢府君,多谢府君,小子心中激动。”

    一直震惊的伏完这才回过神来,失声道:“可是张将军?”

    张辽点了点头:“不其侯,当初我征辟令郎为司隶校尉府吏时,曾亲自登门拜访。”

    伏完看到来的果然是张辽,不由大喜,随即看到张辽身边似乎只有一个人,还是一个女人,又失望道:“张将军,外面皆是敌人……”

    被推在榻上伏寿也急声道:“将军,只求将军救走吾父与兄弟……”

    张辽呵呵笑道:“不其侯、皇后不必担忧,外面的那些杂兵都是浮云。”

    他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一阵马蹄声,一个粗豪的大吼声传来:“乃公甘兴霸来也,还不快快受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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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一章 一拳

    伏完听到外面传来的马蹄声和这一声大吼,登时面露喜色,紧紧抓住张辽的胳膊,颤声道:“外面莫非是张将军的兵马?”

    前一刻还是绝望死别,更是面临自己要亲手杀死女儿的痛苦,不想转眼之间就见了生机,而且是来的这么不可思议,这么突然,这么及时,让伏完不敢相信。

    “嗯。”张辽点了点头,心中也是一阵后怕,要是刚才慢了一步,皇后死在这里,那就有些玩大了。

    他是收到杜畿的消息才知道皇后染了瘟疫,估摸着以杨定、董承那帮人的德性,必然会抛下中宫,便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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