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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石-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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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焰圣女自然有她的苦衷,我从未见过她,从未听过她的声音。从何而来的怨?”

“哎,丫头……”

“多谢先生坦言相告,只是先生,”我苦笑,“我现在却很后悔知道了全部。前圣女背地生子,与人私逃,且不说她是否幸福,就说她抛下她的责任,她的义务,她的女儿……她可看到销金一族血流成河?可看到苏沩为天主教殚精竭虑?这样自私的圣女,这样自私的母亲……但是我不怨她。我愿意相信她最后死是幸福的。天主教圣明牌空置十八年……她不让她的夫君上山来找我是否早就想好要让我来完成她未能尽的义务?”的b

他垂下了头,没有说话,只看见晶莹的线断断续续的从他脸上延伸下来。

我站了很久,默默无言。那个华焰圣女早就想好了的,想让自己的女儿来弥补自己欠天主教的。

许久,我慢慢转过身子。突然有块石头砸到脚边。

“这是你们刚来时,我问那小子收诊金买酒,他从脖子上取下来的。看他舍不得那样儿,应该是重要的人所赠。你寻个机会帮我还了他吧。”身后的人说。

我俯身拾起来。是一块雕成锁状的墨玉。触手生温,圆滑润泽。锁的形状雕的很精致,连锁眼似乎都有细雕。

“谢谢先生。”我说。

加勒比海月光2007…11…26 22:11

第 17 章

我和乌宗珉沿原路出谷。两个人都有些惆怅。虽然是在惆怅不同的东西。脑子里一直盘旋着那片月下的梨树林,那人灰白的头发,苍老的眼神。其实只是未老先衰,哀愁催人老。人未亡,心成灰。常盼梦里故人来,买酒醉,心惆怅。早添华发,只为心伤。

还有他送我们出谷时的身影,一个孤零零的人立在芷蒲谷的入口,以前是一个人,以后也是一个人,一个人陪着那片梨树林,然后一个人老去,一个人死去……

“可是腿不舒服?”前面的人看我速度慢了下来,回过头来问我。

“没事,没事。”我说道。抬头看了乌宗珉的脸,还是错愕了好一翻。

“看够了没有!看够了就快走。”

我忙把视线转开,快步跟上他。

芷蒲谷那人的易容术真和他医术有得一拼。看他调了些面粉明胶,又佐了些奇怪的东西,往我和乌宗珉脸上随意一糊弄,两个人立刻大变样。现在乌宗珉是个面色蜡黄,眼眶深陷的中年模样。

谷中没有镜子,我在水中看到的自己已然是个鼻宽耳大,满脸雀斑的黑妹子。我问乌宗珉:“我看起来怎么样?”

他两眼一翻,“原本还是可以看的,现在完全看不得了。”

从芷蒲谷出来才走半日就遥遥可见宝瓶口了;我和乌宗珉站在高地眺望。

宝瓶口果然是天险。那连着的山脊像在那里被利剑劈开来一样,只在那里露出一线天。一条河流奔腾着钻进了那条山缝,想必就是那日我们跳入的溪涧汇集而成的。

乌宗珉沉默地看着宝瓶口。

“看到什么了?”我问他,习武之人的眼力肯定比我好。

“好象宝瓶口有人把守。”

我心里一沉,果然!就算暗门的人这大半个月找不到我肯定也不会放弃的。只要天主教一天没传出关于圣女的消息,暗门就会一直找下去。

半个月来,这山不知道被搜了多少次。现在搜山是缓了下来,但是作为通往天主教的要道之一——宝瓶口——肯定是有人堵截的。

乌宗珉好看的眉又皱在一起:“都大半个月了,应该不会是暗门的人了,那守在宝瓶口的难道是天主教?天主教?看服饰也不像啊!不会是阮家的人吧……”他猜来猜去摸不到门路。

我在心里摇头轻叹。

“保险起见,不如我们分开走,这样不容易被发现。”我沉着地说。

他白我一眼,我发觉他最近尤其喜欢翻我白眼,“就算是暗门的人也不见得肯定你一直跟我在一起,两个人一起走反而不打眼,起码可以假扮个夫妻啊什么的。”

“分开走也是一样的,你可以扮个猎户,我可以装个村姑。”

“你也说了,反正是一样的,还是一起走吧。反正现在没人看的出我来,我就委屈一下,假装你相公好了。”

我促狭的眨了下眼睛,“你是不是早就这么打算好了?”

一个爆栗炸开在我额头,“现在样子这么丑,就不要再装怪了!”

我坐在破旧的柴车上,哼哼唧唧的呻吟着。乌宗珉推着柴车粗声粗气的训我道:“臭婆娘,还嚷什么嚷!没看见老子已经在小跑了吗!这回要还是个女娃你看老子打不死你……”

“你个挨千刀的!老娘我拼死拼活我容易吗我……哎呦,快点!疼!”两人一路骂骂咧咧的。

守在宝瓶口的人看到过来个推车的人,便迎了上来,走近一看,柴车上居然还有个女人。

“干什么的!”出声喝问的是个魁梧的大汉,少说也有九尺高。

“操你大爷!好狗不挡道!没看到老子急着赶道吗!这宝瓶口又他妈不是你开的,你个鸟人守在这里想当开山大王也不先来问问老子……”乌宗珉边说边有唾沫飞溅,十足的地痞样。

“说什么!”那人声音一硬,雷鸣乍响。

乌宗珉当下不做声了。

我撕着嗓子,尖锐的说道:“我操你大爷!你个王八蛋怎么还不走!你是想痛死老娘还是想要你的小王八蛋死在路上!”

拦路的人看着我,我忙扭曲的脸做疼痛装,双手捂着用死了的小兽和树叶撑起来的大肚子。

乌宗珉立马劈头盖脸一顿骂:“你个下贱蹄子!还说那么不吉利的干什么!前两胎就是你嘴里不干不净的才都是女娃!我他妈倒了八辈子大霉才娶了你这个赔钱的货色!”

“你们两都够了没有!说,干什么要过宝瓶口!”那人牛眼一瞪,浑身一紧,隔着衣服也看的出盘根纠错的肌肉来,一股强势散发开来。

乌宗珉态度马上来个大转弯,“这位爷,您也看到了,我老婆小产,村里的赤脚大夫没法子,叫我去前面静水镇上找大夫,不知你能否行个方便,让我们过去。”边说边哈腰点头,这个欺软怕硬的东西。

那人看了我一眼,有点犹豫,扬声叫道:“方姑娘,你来看一下。”

不远处一匹白马踱了过来,马上一人,鹅黄绸缎,碧绿玉佩,腰间一把细长宝剑,套着锈绿色的剑鞘,腰肢款款,只可惜戴了顶连纱斗笠,看不见容貌。

“什么事。”声音甜而不腻,温软香糯。

“这两人急着过宝瓶口,说是去求医。”那汉子的声音有几分恭敬。

我忙暗中用指甲刺破藏在衣服下的一个小囊,红色的液体从我下身流出来。那是刚才在林子里捉的小兽,杀了后取的血。

“他奶奶的,破了!破了!”我狂吼。乌宗珉大急,又是恳求又是急切的向马上那个美女说:“求这位神仙放我们过去吧,我老婆马上就要生了,马上就要生了……”急的汗都出来了。

那美女带着斗笠,看不清表情。我却知道她在打量我和乌宗珉。我强烈的扭曲着脸,以前在电视上看过有人小产是什么样子,希望模仿的像。

“算了,放行吧。”马上的女子挥了挥手。

乌宗珉千恩万谢的推着我走了。

宝瓶口是条人工开凿出来的道路。不长,只有百来码。一边倚着陡峭的岩壁一边是奔腾的河流。

乌宗珉小心翼翼的推着这把破旧的柴车。柴车是在路上偶然看到的,我灵机一动想出这条点子来蒙混过关,把山门的汉子自然是不敢来检查一个要产的孕妇,就算看守的是个姑娘家也会不好意思来细查我,只要我没被查出来,那么乌宗珉也就安全了。

之前乌宗珉劫走马车绝对是个巧合,但是暗门的人肯定对乌宗珉是否是天主教的人琢磨不透。如果他们再找来,发现我还是和乌宗珉在一起,那么,乌宗珉肯定会上暗门的黑名单。

这也是为什么我三番两次提议要分开来,在河边醒来的时候是,适才在宝瓶口前也是。乌宗珉只是个逍遥的剑客,我真的不能一直这么拖累他。

圣女的身份是圈光环,也是道枷锁;是张保命牌,也是道催命符。

乌宗珉推着车,半个多月的修养,加上芷蒲谷内的灵丹妙药,他的武功似乎不退反进,推着车又稳又快,一面推一面挂着不阴不阳的笑容听我的嚎叫。

我瞪他一眼,却不能说什么,嘴里继续发出吃痛的呼声。

出了宝瓶口,我才算放下心来。

一直绷着的人垮下来,俯在车上直喘。

乌宗珉脚下不停,笑道:“你这泼妇装的倒挺像,该不是骨子里就是个泼辣性格吧?”

“你这莽汉装的也不赖,是不是你也就是个无知愚民?”

“我朝暮公子何时像个俗人了!”

我斜睨着他,“是挺不俗的。”我阴阳怪气的回答。暗讽他现在的土布衣衫,赤脚草鞋,蜡黄面容,加上这个破柴车,这不俗形象的确够讽刺的。

他当然明白我在指什么,没好气的哼着说:“还不是你出的叟主意!反正有易容在,何苦这么大惊小怪的?”

我刚想开口,却杳然听到身后有马蹄声,心下一惊,随即马上呻吟开来。

乌宗珉一皱眉头,低低咒骂了一声:“该死的,大意了!”

坎趿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来的好快。一抹鹅黄挡在柴车前。

“这位大哥不忙走。”

“仙子什么事啊?我这还赶着寻医生呢,再不去怕大的小的都保不住了……莫非仙子你会接生?!”乌宗珉故做惊讶。

马上那女子没理他,翻身下马,直直向我走来。

我心下大惊,用脸上翻滚的痛苦表情来掩饰心下恐慌。

“这位小娘子好福气啊,这回又要多个大胖小子。”那女子边说边在柴车旁站定。

“只是我总觉得这小娘子像我一个故人。”

“哪里,我们山村野人,怎么会认识仙子你这样的人呢。”乌宗珉忙说。

“是吗?”那女子的冒纱轻轻抖动了一下,她伸出了手,青葱玉指,柔粉的指甲,沾了沾柴车上那小兽的血,举起来仔细看了看。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了。

终于她像确定了似的,对乌宗珉说:“确是要生了没错,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

好险!幸好用的小兽的血,那小兽才死不久,现在血还是微微温热的。

“是是,多谢仙子提醒。”乌宗珉赶紧推了车要走。

那女子站在原地,侧了身子让柴车通行。

马上要离开那女子身侧的时候,意料之外的,她的手攸的伸过来扯掉我头上包着的土布。我还没来得及反应,那片头巾已经落在她的手上。

八尺青丝如瀑。

千躲万藏,算尽机关。还是被发现了。

头顶有劲风划过。

乌宗珉一拳逼开那女子两步,另一只手拎起我来,振臂一甩把我甩在不远出那匹白马的鞍坐上,耳边有乌宗珉压低的细语:“去静水镇悦来客栈等我。”

“别想逃!”那女子拔出长剑来,秋水微寒,剑身潋滟,果然是口宝剑。她欺身过来,乌宗珉在她身后又是一掌,她不得不掉转剑头,向乌宗珉手碗切去。乌宗珉身子一矮躲过那一剑,顺手拾了块石头,一扬手,石头砸在白马后臀上。马儿吃痛,扬蹄跑开。

“乌宗珉!”我大喊。

“别管我,你自己快走!”他并没有看我,赤手空拳对削铁宝剑却不落下风。

“乌宗珉——”我大喊,无奈却不会驽马,只知道勒紧缰绳,可是马并不停下。只看见一抹鹅黄和一身土布缠斗的越行越远。

这马匹好脚力,跑了大半个时辰才停下,静水镇居然近在咫尺。

我惊魂未定的从马上滚下来,那马没了缰绳上的力道束缚,当下长嘶一声朝来时的方向奔去,应该是去寻主去了。

我坐在路边,手脚麻木,脑子乱成一锅粥。

气喘匀了的时候我也打好了主意。

我不懂武功,只身一人只会给乌宗珉碍手碍脚。看乌宗珉的功夫似乎应该在那个女子之上,单打独斗就算那女子手持利刃应该也讨不了好去。怕只怕她呼朋引伴,把其他暗门的高手调来,那么乌宗珉双拳难敌四手。若是乌宗珉平安归来倒还好。若是不巧被我猜中,以乌宗珉的工夫应该还可以再撑一阵子,我当下正是应该去天主教驻静水镇的人马求救,只希望此时乌宗珉已经摆脱了暗门的人,不然就只有期待他武功的造诣能撑到我搬救兵来寻他了。

想清楚这一节,我也再无迟疑,当下向静水镇奔去。

加勒比海月光2007…11…26 22:12

第 18 章

静水镇不是一个镇;静水镇是一个城。虽然比不上广临城和滂称的规模庞大,繁华喧闹,但也是小有格局的城。

远远的就看到一支灵旗的黄旗高高矗立。五旗划分很驳杂,分气,灵,精,念,意五旗,由于各旗是由各个旗主管理,实力上参差不齐,但是大体上都是自旗主和管事以下分三大等级,每个等级用颜色标明,红色最高,常驻天山;黄旗次之,地方驻军;白旗最末,流动侯差。

静水镇的正中就立着黄旗,一目了然。

我咬着唇,向黄旗的方向奔去,手里紧紧握着的就是那块玉锁。

云层低压,阴风阵阵。春夏交接时分雨水正盛。我身体的各个关节又开始隐隐作痛,于是便步履凌乱,艰难异常。

这让我想起芷蒲谷内那个温热的药包,略有微苦的气息。还有那碗加了糖后特意凉到温热的汤药,晚饭时那盘很咸的春芽炒蛋,那条温暖却强健的背脊……

我紧紧抓着玉锁,几乎想把它熔到手掌的血肉里。

有的人总是患得患失,为了眼前的拥有而愿意当一个瞎眼的鼬鼠。长久以来,我就是这样的可怜又可恨,情伤过后,总是在寻觅过往的温柔。

当乌宗珉这缕阳光投下来的时候,我几乎不敢相信它的真实。

可它却真的是实现了的。久违的温暖,久违的真心的笑容,我如此贪恋他的给予所以就一直延续我的谎言。

初见他,是敌友难辩的自保,所以欺瞒了我圣女的身份。逃难的路上互相扶持我早该相信他的坦诚,只是千疮百孔的内心让我对一切美好失去信心。大难不死的河边,那潭刺目的鲜血吐在石头上,我终于明白我的可恨,我宁可他误会我忘恩负义也不愿再拖累他,但是他并没有弃我而去。芷蒲谷的日子就像我一直以来的梦想成了事实,宁静,和谐,与世无争,断绝红尘,我可以心如止水,看云霞明灭,朝生夕落,听孤鸿号野,翔鸟鸣林。一回头,就可以看见乌宗珉的身影。

他的温暖,那么真实,却又那么飘渺。所以我什么都没说,生怕圣女的身份划破那份安逸。

我像一个在沙漠跋涉很久的人,对这瞬间的露珠是如此流连。

可是我的欺骗却是那么血淋淋的一宗罪。我害怕失去,所以便继续隐瞒;继续隐瞒,罪恶就越加刺痛我的良心,越害怕在真相大白之后的失去,所以就继续隐瞒……泥足深陷,越错越远……

可我并不后悔。

我珍惜那段回忆,在那段记忆里就好象我从未有过心伤,我可以微笑,可以大笑,甚至可以放声歌唱。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乌宗珉一直不知道我的圣女身份。他是一片森林,一直埋藏着我梦想的静谧,不能去碰,一碰就破。

紧紧握住手中的玉锁,我奔向黄旗的方向。我知道的;梦,已经醒了……

黄旗跟前,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个大户人家样子的庭院。门前两个看守,身着黄衣,上有天主教的标识。

我已经被病痛折磨的大汗淋漓,深吸口气,顺匀了呼吸,咬着牙走上前去。

“站住,什么人!”左边的看守拦住我。

“让开,我要见你们总管事。”我说。

“你是什么人!”他看着我说。

“我要见你们管事还要向你通报不成!让开!”心里着急,自然口气强硬。

“你以为我们总管事是谁都能见的吗!你是谁!为何来见我们总管事!要是不相干的人最好走远点。”他很不耐烦。

我深吸口气,乌宗珉安危难测,我实在顾不得想其他许多,我说:“我是你们天主教圣女!”

那人听我说完便笑了出来,“嘿,”他对另一个看守说,“看呐,又是个自称圣女的无知蠢妇。”

另外一个看守也是嘿嘿一笑,“这个更夸张,前几次好歹也收拾个两分像,这次这个简直是虫蚁装耕牛啊!”

我皱起了眉,我知道我的伪装还没去,还是个鼻宽耳阔的模样,披头散发,发长拖地,身上的土布衣服又皱又脏,下摆还有小兽的血渍,的确是狼狈万分。

“你们不要自作聪明,误了我的事你们可担当不起!”我心里有点生气,说得色厉内荏。

他们两个一呆,很快,右边那个人又笑了:“你这气势倒有那么八分像,只是模样模仿的太差劲了。别以为我们圣女只是长发而已,我们圣女乃绝世之姿,哪里又是你这猥琐样儿?”左边的人更是笑着说:“不知圣女这次来是要银子还是什物啊?五两够吗?”

我怒气更盛,厉声道:“我哪有时间与你们两个不长眼的狗腿理论,我是不是圣女自然有你们总管事说了算,是非黑白总轮不到你们两张狗嘴说长道短,再不让路,回头自然有你们管事给你们教训!”

那两个人停来了笑,面面相觑,却不让步。

我提高了声音:“你们还不让!平时莫说是我亲往,就是你们总管事滞留天山,只一个小小黄衣管事,求上个一年半载我也未必要见。误了我的事,别说你们两个走卒,连带你们管事一起送往赏罚堂去!”

“好一个送往赏罚堂!”一个浑厚的声音伴着大门的打开出了来。一人走了出来,五十上下,中等身材,面容消瘦。

两个看守看了那人出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副管事。”

那人摆了下手,两个看守边垂手立在一旁。

“我听得门外吵闹,便出来看一下。”他瞟了眼那两个看守,继续对我说,“若这两人有得罪姑娘的地方,我代这二人向姑娘请罪了。”

我点了下头,这人态度还算有礼,说:“我要你抽调本地五百教众去宝瓶口附近救人。”

那人一笑,并不应话,“我看姑娘气势凛然,非寻常村姑才以礼相待,姑娘若是再要冒充我教圣女招摇撞骗莫怪在下不讲客气了。”

“什么!”我失声道。

“世人皆知,我教圣女出行滂城赈灾后已回天山。”

我一呆,低头思索片刻已然明白易扬怕有心之人听闻圣女失踪而有不利之举故而封锁消息,暗中寻找,这小小的黄衣管事自然是不知道圣女失踪这种事。

我抬起头,直视那人的眼睛,“我的确是天主教的圣女,你要如何才信!”

他摇摇头,说:“我看姑娘不像歹人,就不为难姑娘了。姑娘还是速速离去,切莫再自称圣女。”

我说:“我是在回天山的路上和天师走散了才流落至此,现在我要人手助我救人。莫说我是圣女,就算我是个平民百姓,有事求到你五旗,人命关天,难道你就置之不理吗!”

“天下人皆有所欲,皆有所求,天主教总不能做到有求必应。”

“若是圣女又是如何?”

“圣女是天主教之首,自当鞠躬尽瘁。”

“就是说圣女的吩咐的,一定会遵从了?”

“那是自然,只是姑娘你……”

“你们黄旗上是利箭弯弓,乃五旗中灵旗麾下。教众着黄衣,灵旗黄衣管事是每逢初八向旗主递情况汇报。灵旗旗主胥子夫,年过四十,惯使长矛,精于土木陷阱,下有四子,暂立的少旗主是第二个儿子,现在坐镇滂城……我可有说错?”

他听我说到一办就已经一脸诧异,“姑娘你……你怎么知道……是每逢出八上递文书?”

“因为我是你们圣女。”

他虽然惊讶,却还是不信,却说不出个不是的理由,只是摇着头反复说到:“不可能,圣女已经回天山了……”

我道:“好,你不信我说的,我的确也有可能是个冒牌货,但是万一我说的是真的呢?万一我真的是圣女,你摸摸自己的脖子,想清楚你到底有几个脑袋!”我故意危言耸听。

他思考了半天,最后说的闪闪烁烁,“姑娘你说的的确是我们天主教的机密,可只凭你寥寥几句的一面之词要我如何信你?”

我心念急闪,“你们可有信隼?”我曾在和易扬去赈灾的路上看到易扬收放一种隼,在隼的脚上绑着地方五旗或者是年殇的文书。易扬解释说为了方便管理,地方五旗都养有这种信隼,作为投递文书,传送消息的媒介。

他一呆,答到:“有的。”语气中有了一分相信。为了避免其他门派拦截消息,信隼的存在是被保密的,只有高层和地方管事才知道。

我说:“你可以写信去问易扬。就说‘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他自然会告诉你我是谁。”那句“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只在那个午后被易扬看过,读句,自然明白我流落在了静水镇。的a8

他有些犹豫,还在左右拿不定主意,但我知道他虽然不明白我是不是圣女,也不知道那两句诗有什么隐意,但也隐隐明白我似乎和天主教关系匪浅,就算不是圣女也应该是个高层人物。我游说他:“我若说谎,大不了一死,我若说的是真的,你这功劳可是不小啊!想想看,你这小小的黄衣副管事回头就成了副旗主也说不定。”

他眼神一闪,我知道他已经拿定了主意。

“好,姑娘,我听你的……”我心中一喜,随即马上沉了下来,因为我听见他接下来说:“但是在信隼回来之前我也不能肯定你是否真的是我教圣女,还请姑娘在这段日子里在我们这驻地里暂住,待信隼回来自然给姑娘个合理的说法。”

我说:“我可以留在静水镇,但是现在你们要抽调五百人马去宝瓶口帮我救人。”

他面色犹豫:“姑娘……不如姑娘进里面先歇着,我去请管事出来一起相商如何?”

“那又要磨蹭多久!”我高声说,“你现在就给我聚集教众去找,不用知会总管事,无论结果如何,我定会提升你上天山,任灵旗副旗主。否则,天主教以后就没有你这个人!”

他面有喜色随即又眉头一皱:“这人马……”

“你既然说用信隼传书,定然是愿意在我身上赌上一赌,既然要赌,何不赌大点,应了我说的话。”我步步紧逼。的cf

他眼神一狠,下了决心,“圣女,不是我不出人马,而是我们一个小小的静水镇驻军,一共也只有五百人马……我最多能调动有一百五十人,圣女你看……”

我一摆手:“罢了,一百五十人,宝瓶口,救一个叫乌宗珉的人。”

雨点砸了下来,我独自走在静水镇的大街上,两旁的小贩早已经收了摊,行人皆匆忙,在我两旁夺路而行,只有我拖着病痛不已的身子举步维艰。

我拒绝了副管事要我住驻地的提议,他也不纠缠,这个副管事啊,一看就是在总管事手下干的不顺心,年过四十了,也分明是个机警聪明有本事的人物,才区区一个黄衣副管事。亏得如此,他才愿意在我身上赌上一把。也正是这个原因,他才不愿意让总管事知道圣女流落的消息,这等天大的功劳自然是百年难得一遇,他怎愿意拱手让人?

我告诉了他有了消息让人来悦来客栈通知我,便离开了,他也没再说什么,退回了门内。

衣服不一会儿就湿了,膝盖格外的痛,像有人拿了锉刀一点一点打磨我的膝踝骨。

大雨滂沱,街上的人终于走的走散的散,只有我一个人在雨幕中。

我什么用也没有,我什么也干不了,我一次又一次等着乌宗珉向我伸出的手,而在此时,他危难的时候,我却什么也帮不了,何况那还是为了我而陷入的危难……

天地间一片看不穿的帘幕,像世界初开时的混沌,八面悲凉,苍苍茫茫间我仿佛看见那人剑眉星目,玩世不恭……

我走得浑浑噩噩,心里空空的像被人挖走了什么,一抬头,看见被雨水冲刷的一块大匾悬于头顶,“悦来客栈”四个大字被洗涤的格外分明。

心中突然腾起一簇希望,像成灰烬的草原上又有了火星,“也许他已经平安归来,也许他已经在里等我!”心里是谁的声音在喷薄着希望?

加勒比海月光2007…11…26 22:13

第 19 章

心中突然腾起一簇希望,像成灰烬的草原上又有了火星,“也许他已经平安归来,也许他已经在里等我!”心里是谁的声音在喷薄着希望?

“姑娘,雨下着正大呢,来里面请,里面请……”店里的跑堂看我立在门口,便出来招呼我。我懵懵懂懂的跟着他走了进去,进了店开口便问:“你们这里可有个姓乌的青年男子住店?”

“我们这里客房住的差不多满了,住客有一个游方算士,一对爷孙,还有一队商队,不知姑娘可是要找那队商队里的人?”那个小跑堂答的利落。

我只觉得天旋地转,立足不稳。

“姑娘,你……”

我摆摆手,示意没事,“住店,找间靠街的房……”

小跑堂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里的猜忌不言而喻。我丢出乌宗珉塞给我的银两,他立马喜笑颜开,“姑娘请,二楼把头,天字一号房,推窗就可以看到街景……”

当我身子接触到可以依靠的东西时,我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全身关节痛的厉害,似乎又有点发烧。

心里更是难受。我从不知道担心一个人可以到挖心挖肺的地步,也许正是他的正直坦率和我的自私自利形成的对比让我被受折磨,上苍对我是那么公平,用身体的病痛和良心的折磨来惩罚我的不诚实;可是上苍有是那么的眼拙,乌宗珉为什么就会一次有一次承受来自我的匮运?

他本该是闲云野鹤,恣意人生,嬉笑怒骂,堂堂朝暮公子,留恋风月场,寻欢脂粉间,而不是一次又一次在生死间徘徊,安危难测……

这就是我带给他的吗?这些就是我带给他的吗?……

我脑子里一团泥水,思绪错乱,完全没有逻辑。

不知过了多久,模模糊糊间似乎有人把我移到床上,又有人给我灌药。

乌宗珉混身的血渍出现在我面前,四肢不全,面容扭曲,他瞪着我,眼睛里的愤怒几乎要将我凌迟,他嘶吼着:“傅清清你骗我……”说这冲过来拉我的手。

我突然就惊醒了,黄粱一梦。

手又被拉了过去,我才看见床边坐着一个人,正搭我的脉。身后站了一人,正是那个副管事。

“圣女,”他看我睁眼,恭身说到。“您醒了?”

我点点头。

搭脉那人站起身,边收拾东西,边对身后的人说:“圣女人已清醒,烧也退了,暂时无碍,只是这身子摧折的厉害,本就怕潮冷,淋了场雨,这病疾……怕是以后阴雨天都下不了地了……”

副管事,点了点头。送了那人出了门去。反手关上门。

他走过了,直径在我床前跪了下来,“灵旗静水镇黄衣副检杨管事见过圣女。”

我点了点头,知道信隼已经回来了。挥手让他站了起来。

“我要你们救人的事怎么样?”

“按照圣女的吩咐,抽调了一百五十教众去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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