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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行-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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蹊跷的确是霍行劫杀宋杰等人突然收手,收手原因不明,问也问不出来。谁是霍行的主顾,却没人知道,连三当家吴山也不晓得他们究竟替谁卖命,从哪里接生意。
这意味着霍行与郭蓬、秦翰一直是单线联系,而霍行是秦翰拖郭蓬、郭蟠,甚至是鼎炀侯入水的棋子,但秦翰劫杀宋杰等人的动机异常耐人寻味。
宋杰、汤钊等人审到半夜,始终也不曾透露他们此番前去北海究竟意欲何为,也许宋杰等人前去北海的目的才是秦翰劫杀他们的动机。现在随着霍行的死,一切都埋进了地下。
第二天天色一亮,百里燕、宋杰二人只身返回广信报捷,方德、汤钊等人继续押送马贼返回广信。
二人赶到广信已经天黑城门已关,若非市槽转运使和公府这两块牌子,铁定是进不了城的。
赶到公府之际,姜府已经用过晚膳,前往中庭时,姜蓉婀娜的身姿穿着烟粉的纱罗,在婢女拥簇下前往自己的小宅,昏暗中隐隐看去,格外令人销魂。
两人庭中正巧撞上,姜蓉正要上前问话,心头却猛是一颤。百里燕昂首阔步气概凛然,目空一切的气场令人难以抗拒那发自根深蒂固,而又桀骜不驯的男子气概。
“魏,魏先生。”姜蓉一字一顿,已满是惊容。
百里燕刹住脚步行了一礼:
“见过郡主。”
“都这么晚了,先生所为何事。”
“回禀郡主,霍行一干马贼悉数伏法,四百余贼寇正在押解广信途中,最快后日中午便可抵达。”
“什么啊!”
姜蓉大吃一惊,她是知道的,三日前百里燕率一百四十多人经由广信南下,当初只以为是去寻找马贼残部,亦或者其他什么事,却哪里想得到一百四十多人竟然生擒了匪首连同四百多马贼,姜蓉只以为是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魏先生可没说错。”
这时宋杰肯定说道
“千真万确。”
姜蓉这才终于相信,百里燕仅以微弱的伤亡便将横行广信、鼎炀、麟城三地七八年之久的彪悍马贼一网打尽,若是没有御客作证,姜蓉也许能吐百里燕一脸唾沫。
纵然是战神,面对三倍于己的彪悍马贼,也不可能全身而退,更何况仅以死一个人伤二十余人的代价,便将马贼剿灭。
领着百里燕来到内宅,姜闵正与正妻何氏说话:
“夫人,最近可感好些。”
“好,都好。”何氏面色红润,比起上个月,气色好转许多:“都是蓉儿寻名医得来的良药,才让妾身过了几天舒心日子。还有这硫磺皂,果然是比此前舒爽多了。”
“那是太好了,也不知蓉儿是请了何方名医,孤理当重谢才是。”
时下女性疾病,妓院除外,多半都是隔空诊病,尤其是妇科一类,很少见得光,尤其是在缺乏女郎中情况下更是如此。
何氏患有血崩多年,一直是公府内宅的私密之事,几乎很少有人知道,当然不能让百里燕这个新来的知道。姜蓉代为向百里燕问诊,也是较为隐晦的寻求帮助,所以一直不曾告诉父亲姜闵。
姜蓉迈着流星大步,也顾不上仪容妆点,进了内宅寝室的外堂:
“父亲,大捷,马贼一网打尽,魏贤得胜而归!”
姜闵闻讯倍感突兀,听的并不真切,走出寝室皱着眉头说道:
“都这么大姑娘了,还不知道些礼数。”
姜蓉忙是收敛惊容,连声诺诺退了两步:
“父亲,魏贤三日前率一百四十余人南下,将霍行一干马贼四百余人一网打尽,先正押往广信途中。”
“什么啊。”姜闵闻讯大惊失色,忙是定了定神又说道:“一百四十余人竟能扫灭四百多人的马贼,实难令人置信。他人呢!”
“正在书房外等候,随行还有御客宋杰。”
“快,引我去见他。”
匆匆赶到书斋,百里燕、宋杰二人等候在此,见到姜闵,百里燕躬身行了一礼:
“见过主公。”
“魏先生免礼,进来说话吧。”
进入书房,将剿灭牛贵、吴山一干四百余人的细节详细道出,却刻意隐去了秦翰在此事中的作用。
………………………………
第149章 剿贼(14)
姜闵闻听两军几乎未曾交手,仅以微弱伤亡便取得全胜大捷,心中的震惊远超脸上反馈的惊容。
霍行这股马贼他曾多次派人清剿,最多一次派出马步兵七百人,仅仅是与霍行三百多骑兵打了个平手而已。
“主公,此次大获全胜,半是侥幸,若非是马贼没有防备,在下小计也不能轻易得逞。此外还有赖御客宋杰、汤钊、方德等人鼎力相助,还请主公明见。”
“好,好……好啊,大获全胜的好啊。”
姜闵双手按在桌上,尚未从大胜之中回过神来。
“父亲,马贼伏法,实乃大快人心之事,父亲理当重伤魏先生才是。”
姜蓉说道,眼角偷偷撇了百里燕一眼。百里燕故作惶恐之色又行了一礼:
“在下不敢,此番皆赖御客同心协力,才有此大胜。主公要赏赐,最该赏赐御客才是。”
“不不不,此战皆乃魏先生之计,我等只是略出绵力,远不如魏先生这般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功。”
宋杰推辞道,姜闵哈哈大笑:
“呵哈哈……赏赐都是应该的。既然此番财务缴获甚多,以孤看,可任由魏先生处置。至于战马,留下两百匹给公府,其余驴马也由魏先生处置吧。”
“魏贤谢过主公。”
“呵哈哈,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你与宋杰先去东厢歇息吧,待后日马贼押到,此事再做从长计议。另外,市槽转运使一职,你可要用心啊,孤对你可寄予了厚望。”
“魏贤定不负主公厚望。”
又行过一礼,百里燕、宋杰二人缓缓退出,由下人带往东厢安置。二人走后,姜闵长叹一息,倒抽了一口凉气说道:
“赵逊果然不曾说错,此子果然了得啊,但愿亡羊补牢尤为未晚。”
“父亲,魏贤身怀治世之才,又谙熟兵法,实乃父亲与大哥成就大业之栋梁。”姜蓉胸口嘭嘭乱跳,脸色红润泛着红光,只以为是替魏贤美言了几句心乱而已。
这时姜闵说道:
“此事我自有主张,你去内府知会一声,明日准备大金铤五块,各色锦缎一匹赏赐给魏贤。”
“诺,女儿这便命人准备。”
金铤代表了主家对下属的恩赏,但凡恩赏金铤,都是极大的恩赐,远比黄金的本身的含义更加沉重。
吩咐完姜蓉,姜闵离开书斋前往到后院,坐着马车离开了公府,深夜来到城东秦翰府上。秦翰此时已经躺下,却未睡着,而是等着姜闵上门找他。
马贼覆灭的消息经由内线第一时间传到秦府,在得知牛贵、吴山连一个回合都没走完,便摆在了魏贤手下,反被生擒了四百多人,纵然有所心理准备,但秦翰还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霍行是他一手养出来的马贼,马贼的战力他非常清楚,虽然多数都没有配甲,但是战马都是一等一的好马,麾下的马仔无不是身经百战的老卒。
要说御客强悍,马贼也不弱半分,面对人数数倍于己的优势,魏贤还能大获全胜,几乎全部生擒,秦翰不敢相信到底是人还是神,又或者说,魏贤果真有什么法术不成。
少顷,婢女在寝室外唤道,秦翰合上睡袍来到院中,姜闵脸上隐隐浮着喜悦,但在秦翰看来,这是姜闵向他炫耀。
“这么晚了,不知姜公所为何事还要亲赴秦某小宅。”
“不瞒秦兄,魏贤日前大获全胜,将霍行等一干马贼四百余人一网打尽,如今已经在押往广信的途中。”
秦翰心中此刻是不快的,但他仍然不动声色:
“是嘛,真该恭喜姜公,收获良将一员,但不知姜兄如何处置这些马贼。”
“待审讯画押后,匪首悉数市槽斩首示众,其余马贼一概废籍为奴,以儆效尤。”
“嗯,我看是该严惩不贷。不过秦某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姜公通融一二。”
“秦兄但说无妨。”
“秦某的工坊、船队缺些人手,新募人手还需给付米粮做工钱,不如将这般马贼交予秦某驱使做工如何。”
“此事无妨,待匪首伏法,这等马贼任由秦兄处置。”姜闵愉快应下此事,丝毫没有深究背后的缘故。
第二天,横行广信、鼎炀、麟城三地八年之久的马贼覆灭的捷报传遍全城,清早郭蓬闻讯魏贤将马贼一网打尽,吃惊的险些没有一个跟头栽进井里。
“怪物,他一定是个怪物。定是用了妖术定住了马贼,否则怎能以一百四十余人生擒活捉四百多人,一定是马贼都给妖医定住了神。”
张并胡言乱语的说道,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郭蓬沉着脸,此时的背上一片冰凉。他倒真希望霍行一票人马是被魏贤用妖术所惑,但御客是不会撒谎的,纵然张并无知,郭蓬也不会蠢到相信御客会撒谎。
冷静片刻,郭蓬沉吟着说道:
“你父亲曾说此人言过其实徒有其表,如今看来,当年之事是你父亲鼎炀侯看走了眼吧。”
张并也顾不上什么斯文,扯开衣襟跟郭蓬急上了:
“郭兄,你怎能如此说话。”
郭蓬不屑得冷言说道:
“行了,当年之事多说无益。当务之急马贼被一网打尽,今后再要找魏贤的麻烦,将难上加难,你说该怎么办。”
“硬的不行来软的。霍行怎么死的,你又是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
郭蓬脸色顿时不快,张并多半以为霍行是被他毒杀,言外之意也可用下毒暗杀了魏贤。
此时宦官张兴提着食盒由后院前来送餐:
“两位公子,该用早膳了。”
郭蓬道:
“事情你都知道了?”
“也是刚听说,不过霍行死了,此事多半也就到此了结。只是咱家怀疑,究竟何人下的手。”
“是啊,能是谁下的手呢。”
郭蓬狐疑自言自语,思考着背后的耐人寻味,这时张兴又说:
“不过,魏贤以寡敌众倒也实在罕见。霍行一干马贼也非善类,都是狠角色,这次竟然栽在魏贤这乳臭未干的小儿手中,当真是没有想到啊。”
此时张并喝着海鲜精米熬住的热粥,还不忘啐了两句:
“那又怎样,他定是用了妖术。”
“少说两句,能憋死你吗!”郭蓬呵斥道,恶狠狠瞪了眼张并,张并脖子一缩,咽了口唾沫也就没在说话。
霍行这桩事从头到尾损失最大的莫过于郭蓬,这些年为了养霍行,他也没少花冤枉钱,更可恶在于魏贤非但没有损失,反将霍行一伙里外吃了个干净,赚得盆满钵满,此番要说谁收益最大,也只有他。
马贼一网打尽的消息引起广信不小的轰动,尤其是那些跑生意的商旅,多年来深受马贼之害,有苦难言。如今盘踞广信、鼎炀、麟城三地的马贼覆灭,来往商队头上悬着的利剑从此荡然无存。
第三天傍晚,方德、汤钊、司空南等人押送四百余马贼抵达广信,移交给太守府审办。
公姜闵特将醉香居包下,宴请此番参与剿贼的所有御客和有功之臣,陈韵风、王九、太守、城府司马等人位列席间,一同共饮。
天色暗下不久,喧嚣的城东人流如潮,肖春玉与婢女唐桃走在夜市,左右几个仆役紧随在后,暗中还有几人。
“小姐,听说了吗,当初救下小姐的魏公子,可是剿灭了穷凶极恶的马贼呢。”唐桃挽着肖春玉的胳膊,上蹿下跳的说着。
“是嘛,你怎知道就是那个魏公子。”肖春玉羞红着双腮左顾右盼,尽量不去回想当日情形。
此事姜蓉暗中已经说透,肖春玉却不愿想起那张脸,只要想起那张脸,她的胸口就嘭嘭跳的厉害,好像一只兔子在乱蹦着。
这时唐桃说道:
“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同样都是魏公子,怎可能是两个人呢,一定是同一人。”
“瞧你,人倒不大,却惦记上人家,不是动了春心想着跟人家私奔呢吧。”
“才没有呢。”
唐桃脸颊一红,埋着头却是扭捏了好久。
翌日,一骑快马冲出城南,直奔都城陔陵而去,三天后剿灭马贼的消息最先传到赵逊府上,百里燕提前姜闵半天将消息送出,于傍晚进的城。
“大人,有御客求见。”
朱夏匆忙来到后院通禀消息,赵逊顿觉奇怪,他跟御客几乎没有来往。
“御客?可知何事。”
“是魏先生差来送信的,说是要当面见大人才能说。”
“引他过来。”
“诺。”
少时,马森来到后院,见赵逊先是问道:
“阁下可是赵逊赵将军?”
“正是在下。敢问阁下尊姓大名,所受魏先生何事。”
“还请赵将军出示腰牌,以免书信落入外人之手。”
赵逊掏出腰牌递给马森验看,确认腰牌之后随即又奉还给赵逊,并行了一礼:
“御客马森见过赵将军。”
“嗯,信呢?”
马森将书信交给赵逊,并将一月以来剿匪之事粗略说了一番,信中写的更为详细,口述更能增加事件的饱满度,让赵逊清楚掌握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读完全信,赵逊说道:
“阁下暂且歇息,明日返回广信就说请魏先生放心,信中交代之事,本将自当替他周全。”
“那好,就有劳赵将军了。”
马森行了一礼,朱夏随后领着他住进了东厢。
………………………………
第150章 报捷
赵逊倒是不觉震惊,虽然投入与战果未免过于悬殊,但他相信,以魏贤之能,应该能够办到。唯独四个月的时间,能迅速站稳脚跟,打开一片局面,着实让赵逊始料未及。
而与此同时,当天夜里太子府,西寰其实也得到了来自广信的消息,要说此前对魏贤江东四败韩合还不信,如今铁一般的事实放在眼前,西寰第一次感到刀架脖子的危机。
“殿下,继续如此,恐怕不是长久之计啊。”侍从管事顾晨说道。
“当真是没想到,这才四五个月,魏贤竟有这般作为。要说他是百里燕,本公主不得不怀疑百里燕能有此之能。”
“殿下所言极是,传闻此子极尽妖术之能,还能凭空变出寒冰,或许此番剿匪,内中许有蹊跷。”
“你是说,他会妖术。”西寰阴着脸,艳美的容颜上顿时多了几分锐气。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妖蛊之事只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得不防。”
“话虽如此,但此番御客皆言魏贤设计,此话总不该假。此番以弱胜强,倘若真有妖术,当年岂不令韩合全军覆没。”
“殿下所言不无道理,是属下唐突了。不过眼看魏贤在广信得势,万一养虎成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你是担心广信公姜闵?”西寰不屑说道:“姜闵虽有贼心,但尚缺贼胆。这个胆,还得本公主送他。马贼一事我等虽无什么损失,今后在广信的地界上却也不得不小心行事,姜闵此人倒也不足为虑,魏贤此人精诈无比,加上那个陈韵风,此二人俨然一副左膀右臂一般。”
“那公主的意思,下一步该当如何行事?”
“眼下蝗灾正向北方而来,父王来信说,蝗灾已经蔓延至志国西境、孙国北境,照此发展,少则半月,多则一月将入咸国,倒是秋粮尚未收割,蝗虫一至,民生势必受到冲击,今冬将是关键节点,当务之急要以防民变之事。
至于马贼一事,已经掀起不小风波,明天内朝就该有所议论,魏贤眼下刚刚得到姜闵重用,一时间不会再有大动作。我等今冬明春要加紧盯住咸国行市,绝不能令公孙岳之流奸计得逞,加重晋国负担。”
西寰此时考虑更多的是由南向北扩散蔓延的蝗灾,蝗灾沿着志国西南、西线一路向北扩散,经徐国、孙国,蝗灾前锋已经抵达孙国东南。
照此下去,将一路北飞进入长孙国东南以及咸国的西南边境。形势再恶劣些,有可能将陔陵以西三分之一个咸国笼罩在蝗灾之中。
蝗灾不可能只持续一季,反反复复发作少则一年,多则三年都有可能。西寰担心公孙岳以《推商税》摧垮咸国经济,以穷疲之法将晋国国力拖垮。
若是此时再碰上蝗灾,哪怕只有一年跨度,整个咸国也将遍地狼烟,重蹈四年前的民变乱局,这是西寰和晋国所无法容忍的损失。
西寰意在明年物价最高时遏制物价暴涨的趋势,因此晋国两月前便开始着手,严控民生物资流向晋国、咸国以外的列国,对咸国的物价镇压,已在紧锣密鼓的准备当中,只等明年物价攀高破裂之前,一鼓作气将物价打回原形,令咸国贵胄勋戚一夜破产,从而一劳永逸的解决咸国贵族阶层对抗晋国的资本。
第二天凌晨,广信城剿匪大捷之事在晚了几个时辰送抵陔陵,公孙岳、咸王在广信都有暗桩耳目,还有太守府公文,剿匪一事相国府和咸王宫已有所知。
对于一伙儿只有四五百人的马贼,咸王日理万机自不会当成什么值得大书特书的伟业,捷报送递入宫后,押在国政监等着明日处置。
早朝按例由丞相、大司马、大司农、外执使等内阁首席大臣预览昨日呈送的军、政、外交等各地、各国呈送的底案。
底案是各地官吏奏本呈送君主之前,在各部门留下的大概内容。相当于把奏折、奏表详细内容,简略梳理核心内容呈报各部司衙门给最高官员阅览的,以方便君主临朝问政前,大臣可以与阁僚、幕僚拿出对策。
剿匪大捷一事大司马府同样收到简报一份,早朝之上便提起了此事:
“启奏大王,今日凌晨收到广信太守余庄,与广信公联名报捷文书称,广信公出兵与御客剿灭马贼霍行、牛贵、吴山等五百六十四人,解救百姓八百余,郡兵、御客损失甚微,特此请奏大王为有功之人请攻。”
“此事寡人已经知道,区区五百余残匪竟也值得广信太守报捷,真是荒唐。”
姜亥不以为然,此时公孙岳道:
“大王所言极是,区区五六百蟊贼不足为虑。但据报霍行等人私制强弓硬弩,多达两千之多,而缴获辎重却未发现一张强弩,此事大王还需详查,以免被贼人所趁。”
咸王深以为意,他说:
“相国所言有理,私制强弩罪可判死,两千强弩绝非小事,此事就令北海郡与广信公一起督办吧。”
捷报详细列举霍行等人罪状,其中私制强弩都如实具奏,剿匪一事虽有广信公出头,但公孙岳话里话外含沙射影的暗指私制强弩一事与广信公脱不开干系,剿匪也许是迫不得已被人发现,广信公自导自演的一场闹剧。
查是要查的,但把广信公逼的太急,狗急跳墙并非咸王、公孙岳所想看到的结果。
咸王自然知道利害关系,勒令北海郡守与广信公一起查办此案,也是给广信公一个台阶下,等拖上三月半年的,强弩之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广信公请奏封赏有功之臣咸王一概照准,但五六百马贼却也不是什么值得大书特书的丰功伟绩,加之姜闵又刻意隐去细节内容,只说了战事过程的大概,夸大了御客作用,魏贤反而弱化了作用,于是仅仅赏赐了一些玉帛之类,因魏贤是赵逊举荐广信公,咸王这时话锋一转问道赵逊:
“赵大夫,寡人记得魏贤是赵大夫举荐之人吧。”
赵逊向右跨出一步行了一礼:
“启奏大王,魏贤确系臣所荐之人。当年江东之战魏贤战功卓著,只因是岐人,又非咸国世家子弟,后又退出行伍,故而无法记功。”
咸王沉思了片刻,心中若有所想,他说:
“此事寡人略有所知,此番广信能以寡敌众也可谓奇功一件,赵大夫举贤有方,寡人该赏才是。”
时下列国军制中外籍兵服役满五年方可记功,哪怕你立下再多军功,至多做到百夫长,以防止未归化民受到蛊惑而辖治军权煽动叛乱。
即便是本国平民战卒,要想积战功爬到都统以上,非得有人举荐,亦或者出生世家子弟权贵勋戚家族,才能顺利向上升迁。
仅此两项便阻挡了百里燕当年积军功的资本,更何况当年还是个十六岁的娃娃。
加之鼎炀侯的阻挠,即便赵逊有心替百里燕谋一官半职,只要鼎炀侯从中阻挠,此事多半也不能成功。
见咸王有意维护赵逊,鼎炀侯张隽颇趁机说道:
“启奏大王,广信捷报所言,此番以少胜多御客出力甚大,魏贤之功不过蕞尔小功,岂能与御客相提并论。”
“鼎炀侯所言有理。”公孙岳赞同说道:“臣也以为,剿贼属各郡分内之事,作为捷报送递都城虽违规制,但也不足称道,此番御客相助实乃大王贤明远播,绝非魏贤之功。赏以玉帛之物已是王恩浩荡,断不可有违礼法祖制僭越用人,还请大王明见。”
“臣附议。”
大司马姜严附议,满朝文武的态度随之转向姜严、鼎炀侯、公孙岳等人。作为重臣外戚,咸王更亲近这些权利拥戴自己的“贤臣良将”。
“丞相、大司马所言有理,寡人深以为意,赵大夫以为如何。”
球踢给赵逊,言下之意魏贤只不过是在功劳簿上挂了个名,根本微不足道,不值得重用和追加更多封赏,更何况五六百人的小仗,又能说明什么。
沉默片刻,赵逊道:
“大王圣明,大司马与丞相大人所言极是,臣也附议。”
话音刚落,站在右侧文官一列,靠前紧挨咸王更近的大司农莫安正回头看了眼赵逊,心里不禁暗想:这个赵逊怎么能拆自己门人的台阶呢,这不是损自己人吗。
莫安正提前收到了姜闵密信,要他在此事上,以捷报公文为尺度,与赵逊保持一个态度,上限不能超过捷报的尺度,但也没想到赵逊连最基本的底线也没有。
剿匪一事到此了结,莫安正紧接着上奏,就志国、徐国蝗灾蔓延一事向提请咸王。
“启奏大王,志国、徐国蝗灾已蔓延至孙国东南与志国接壤之地,以此蔓延之势头计,最快半月,最迟一月之内蝗灾将至咸国,我国当早做准备,谨防蝗灾蔓延造成民变。
臣以为,新政《推商税》致物价暴涨,百姓已有怨言。若因蝗生变,恐重蹈当年民变覆辙。”
“大司农此言差矣。”公孙岳反对道,上前一步说:“新政伊始百政不顺,如良药苦口,贵在坚持方能治本此乃常理,岂能因三五月价格上涨而因噎废食,弃之而废。况且说,蝗灾由南向北之势锐减过半,进入我国势成强弩之末已不足为患。大司农此言,未免危言耸听了吧。”
………………………………
第151章 蝗灾(1)
蝗灾由南向北迅速扩散,势头锐减过半却也不假,等到进入咸国,又要衰减二分之一到五分只三,半个月后已是夏末,距离秋收不足一月,随着气温下降,秋粮一收,蝗虫熬不过冬天,自然不能产生危害。
甚至此次蝗灾给志国、孙国、徐国造成重大经济损失,受灾地区两三年缓不过来,咸国即便遭受一些损失,所受伤害也远不及列国一个零头。
要说公孙岳此言倒也颇为占理,让莫安正也无话可说。
原本打算借此能让新政《推商税》势头有所减缓,不曾想反被公孙岳驳倒,最后只达成个妥协方案,但凡受到因蝗受灾之地视情况,今年秋粮减征两成至四成税赋,以安民心。
说实话,真要是糟了蝗灾,恐怕是颗粒无收。对于税赋超过五六成的农民而言,即便减征税赋,比之遭受的损失,与杯水车薪也无异。
朝会结束后的第六天,黄门令郭蟠接到广信噩耗,干儿郭蟠因纵欲过度而死,管事张兴昼夜不息,连坐三天马车赶回都城陔陵报丧。
“什么啊,郭蓬死了!”郭蟠震惊之余,倒也看不出任何悲伤,只是眼神略显暗淡,也许是出乎意料,令他措手不及。
“回郭公公,公子纵欲过度死于温柔乡中,待到侍寝女子清晨醒来,尸身已经凉透。”
张兴小心回复着,深怕招致郭蟠怒火。郭蟠定了定神,右手抓着玉珠拳心攥了一攥,阴狠说道:
“尸身找人验过了吗?”
“验过了,确系连续多日无度纵欲而亡,死时床上尽湿,死状飘然。属下多次劝过公子,公子却从不听劝。每日少则两个女子伺候,多则三五人寻欢,已成常态。
此事鼎炀城中也早有传闻,因是气虚肾亏,又不知节制,方才落得如今下场。还请郭公公示意,此事该如何是好。”
“唉……郭蓬对咱家极为孝顺,倒也是个难得的人才,可惜天妒英才呀……”郭蟠叹道,眼睛浮着层泪水,隐有惋惜之色,下刻他说:“算了,人既已死,徒增悲伤尔。命人将尸身运回鼎炀找个风水宝地葬了吧。”
“诺。”
“另外,郭蓬一死,咱家在广信的生意也没了指望,让陈公公回来吧,没必要张扬做事了。”
“此事属下返回广信后立做善后安排。不过有一事属下不明内情,还望郭公公指教。”
郭蟠坐回塌上,神情沮丧道:
“说。”
“这霍行已收买已有多年,偏偏却是死在他人毒酒之下。而且霍行背着公子私制强弩,公子竟也不知,属下斗胆问公公,此事公公可知内情?”
“你不说,咱家倒真没在意。这个霍行私制强弩,险些还将咱家拖入水中,他是死有余辜。但这两千多张的强弩下落成疑,这难道是广信公一手导演的花样不成?”
这时张兴说道:
“属下看不像。”
“何以见得。”
“强弩耗费惊人,霍行也是靠掳来工匠打造,因此成本较低,而两千强弩若非志国这般善用强弩的强兵,也难有用武之地。
按咸国军制,两千强弩至少配以一万以上弓箭手与两三万步军方能成军。如此庞大军力,广信公何以养之。更何况强弩糜费颇多,加之强弩易损每年都需更换一批,如此算来,强弩的花费恐怕不比豢养骑兵更少。”
郭蟠目光一凝,若有所想,过了片刻说道:
“如此说,那是还有其他人?”
“属下不敢妄言,但绝不会如公孙岳、鼎炀侯之流所言。”
“哼,他二人什么德性,咱家心里清楚。不过此事仍需暗中秘查,万一姜闵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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