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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行-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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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医官!”
许医官吓一跳,忙是转身回应:
“呦,范大人,吓老夫一跳,不知有何指教啊。”
“方才见许医官与百里燕交头接耳,不知许医官与公子燕所谈何事啊。”
“原是为此,老夫与燕公子所谈皆乃相国之病。”
“哦,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范涛刨根问底。
“还让老夫改日前去质子府一遭,吩咐管事何宽一切自行决断即可。”
“哦?!自行决断,仅此一言?”
“是,仅此一言,再无其他。”
范涛心生疑窦,目光昏暗中左右上下来回打量许医官,似乎又觉得没有撒谎,于是只好作罢。
此后数日,王硕率军出城的消息封锁异常严密,几乎无人察觉。这天,同文书苑西门华正与伍算商议,商议伍算“功成名就”之后的打算:
“伍算,此番战船打造完毕,何时动身离去啊。”
“老夫算来,快则半年,迟则一年。晋王总得见识了战船厉害,方能放老夫归去不是嘛。”
“是啊,晋王新立水军,战船战力几何尚不可知,倘若战船不坚,晋王非拿你伍算问罪。”
听闻此言,伍算却大笑:
“呵哈哈……”
西门华不解:
“何故发笑啊?”
“老夫之船,即便漏水亦不会沉,仅此一点,老夫也将名闻天下。”
“哦,莫非有何玄机?”
“不可说也,不可说也。晋国水军虽弱,但怎奈老夫战船无敌于天下,只要操持得当,足抵十万水师精兵。”
伍算自信满满,只要用他的战船,就是晋国水军再不济,也能掀翻咸国水军。
二人喝酒吃肉之际,院外书匠悄然而来:
“执院大人,质子府何管事求见。”
“哦,此事老夫怎给忘了。快,速速请其前来。”
“诺!”
书匠转身而去,西门华与伍算又道:
“不知伍算大师设计成否,何宽此来莫非另有他事?”
“难说,最近几日老夫似乎未见王硕巡城,难道已经走了不成?”
伍算有所料,少时片刻何宽来到内院:
“老朽见过二位。”
“何管事免礼,可是为你家殿下而来?”西门华道。
“正是,最近几日不见世子踪迹,且听说城府司马已不在府内,老朽担心世子是否看到书信随军而去。”
此时伍算接过话说:
“依老夫之见,极有可能。军机事关重大,即便公子燕、王硕已然离去,晋王亦不会告知质子府,势必拖至战事爆发,晋王方才能告知于我等,如此一来,便看此子命数如何了。”
“既如此,我家世子可有生机。”何宽焦急追问。
“有,公子燕乃随军郎中,且身怀武艺,倘若置于大营之内,生机甚多。不过老夫以为,应即刻休书一封告知塞骞,塞骞现在孙国,一时难有消息,倘若公子燕走脱,仍需御客接应,方能逃出生天。”
伍算料定,百里燕如果遵从计划,就一定会出逃,而且应该从边境地区出逃,这样一来,被晋国抓住的机会小得多。但是流落异地,必须得有人帮一把,塞骞和分散各地的御客,恰好此事能帮得上。
不过伍算绝没料到,他让何宽密函一封藏于袖口之内,最终却落到王硕手中,如今百里燕随军出征,伍算认定已经依计行事,种种巧合纠缠一起,为此后事态发展,埋下了巨大变数。
百里燕随军出征,沿途陆续有骑兵归建,少则五百,多则一两千,所有骑兵都备有两匹战马,也就是说,一个人轮换骑两匹战马。
如果只有一匹马,几千几万人的列队骑兵走驰道,大队常行军日行八九十里(这里两里,以宋尺为准,约为0。9公里,八十里约三十六公里),快些能达到一百二、一百三十里一日,强袭能走一百五十六十里,但连续强袭数日乃至十数日,马会受伤掉膘,一两月都恢复不了,严重的马会跑死。【注解1】
如果是两匹马轮流换乘,中间不休息,都是马上吃喝拉撒,一天常行军则至少两百多里。而后连续行军五天,修整半天,而后再上路,如此循环往复,从平汤城前往咸国边境单骑常行军需要一月,如今不到二十日便抵达北军大营,如果是强行军,应该十五天就能抵达。
【注解1】:关于行军速度,大致分三种情况,一是驰道,二是普通道路,三是非道路的野外机动。非道路野外机动又分平原、草原、丘陵、农田、山林等等。骑兵结队走驰道,无法像在广大草原、平原上大队展开集群奔袭,因此速度受到很大制约。如果是小队走驰道行径,自然可以快速奔袭。
同时受到马匹喂料和休整宿营的耗时影响,每天的行径速度是相当有限的。《三国演义》中一日奔袭三百里,首先需要明确一个问题,是罗贯中在明朝写东汉末年的事,罗贯中是不知道三国时期汉朝肚量衡的,其次明朝的一里与今日相当略少,三百里大致为一百四十五公里,现如今最好的阿拉伯马,耐力赛也泡不到一百四十五公里,九十年代解放军马匹测试,中国本土马匹每天急速奔袭,最快也就八十公里是个极限。
明朝时期的中原马种已经严重退化,一匹马不换马情况下,难以达到每天两百里的速度。所以八百里加急,都是马匹接力,一匹马跑死了也跑不到。
………………………………
第36章 机动转场
尽管马匹充沛,但受制于装具、兵器以及农业产力落后,当下的职业骑兵其实并不多,多数的骑兵其实是步兵骑普通马,职业骑兵骑好马。
因此许多骑兵更多是以马匹做载具,从事机动转场,达到快速机动运兵的目的。
步军大队开进,不比一两个人,或是几十个人走路,行军是几千人数万人行路,随行大量辎重装备,每日都要扎营休整,埋锅造饭,常行军日行三四十里,快些五十里,小队日行七八十里,已是极快。【注1】
步兵由于是连续十数日乃至几十日连续行军,暴走太猛有损后续行军的耐力,增加伤兵、疫病,并在抵达前线后需要长期修整。
而骑兵至少八九十里,于是骑兵在当下的意义有些变味,这或许也是骑兵的战术和装具始终得不到重视和发展的原因之一。
当然,必要时步军骑马充当轻骑兵也能投入战斗,这就得看将帅的决断和战场情况而定。但如若判断失误而处置不当,步兵骑马遭遇敌方职业轻骑兵,必然是一场大败。
晋国如此大的南北跨度,让百里燕相信,目前已知的世界版图,会比预想的更大。
从平汤城直线向北抵达北海之滨,骑兵常行军一人一马要一月多,从平汤城向南一人一马常行军抵达晋宋两国边境需要十多天,这意味着从晋国最南部边境,到北部北海,骑兵常行军慢悠悠的走需要五十天左右,步兵走路需要两到三个月。
如果是驿站走驰道,每驿换马不换人,一天最快也就四百多里飞报,从南到北也得七八天,而且得是直线距离,事实上即便是驰道、官道,也不是直的,这意味着从最北面的海边,至最南面的边境,即便是飞报急递,也得十天,甚至更长一些,而平汤城,正好位于两者的中间。
以骑兵大队行军速度一天六十公里计算,五十天就要三千公里,光晋国的国土面积便有这般辽阔,其他大国又是何等巨大,也难怪这么多年没有几个朝代一统版图,版图的巨大很大程度上限制了通信和军需损耗,难以持久维持庞大版图的统治。
王硕军沿途收拢骑兵六万余,多于预计的四万,除了各地驻扎的正规军员之外,还有“募民军”,一种自发组织的义勇军。实际上是正规军中的兄弟亲朋,发动的义军乡勇。
当下列国军制大致将军队成份分为七大类,除募民军,其余皆为征兵制。
常备军作为时下列国武装的主要力量,亦称戍兵、戍军。戍兵实行征兵制,既当兵吃粮直到战死,没有军饷,家中可免部分丁税、田租赋税、徭役等实际好处,但无俸禄。
戍兵战死后,家中可得米粮抚恤,各诸侯国只要有充足的粮草军需储备和后勤保障,战时可将军队规模迅速推升投入战争。
其次是郡兵和郡县守城兵马,作为常备戍兵战时的第一补充兵源,但装备低劣数量少,战斗力较差,平时驻扎与各郡县,职能近似半警察半武警性质。
役兵作为临时补充,战时强制征召,可免部分田租赋税和徭役,战死可得米粮抚恤。
禁军作为王室直辖力量,数量不多,但器械精良,皆由二十岁以上的军中老卒充任,其待遇更高于戍兵,甚至有额外军饷,以彰显等级和地位差异。
王公贵胄实际统治着列国,子弟门生私兵武装也是一股不可小觑力量,少则数百,多则两三千,都是王公贵胄豢养的私人军队。战时亦可随军出征,获得的战功,在座主和王公贵胄的推荐下,甚至可以享受到更多的封赏,并直接调入军中充任中高层军职。
“募民军”性质兵员很杂,最主要特征是募民军享受参战期间的减免征粮、税赋,同时享有战争期间获取的军功,军功可以折算粮食和减免的税赋、征粮、徭役,战争期间受征召募民军的将领节制,一旦战争结束,募民军可自行解散。
同时募民军参战人员可获得占领地为期三十年免税田产,因此吸引了大量人员参加募民军,很多人争相参战,无非就是为自己留一块土地。
而时下制度决定了土地理论上都归君王这个大地主所有,除有非封赏,所有人种的田,除了自留粮,所有粮食作为税赋上缴,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当下的土地制度严重剥削了农民积极性。
募民军的出现,很大程度上是军制改革和生产力不足应运而生的职业。
偌大的国家,不可能给所有人配备兵戈铠甲,当下总体仍处于农耕青铜器晚期,铁器早期时代,生产力相对低下,常备军能养几十万,战时动员一百多万人参战,百万人从事后方运输生产是常有的事。
再多人,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有多少兵器武装多少人,因此农业产出直接制约了军队的规模。
当然,当下暴兵的速率大体也不逊色与春秋战国晚期,秦一统中国的局面。晋国这等体量巨大人口三千万以上的大国,战时暴兵百万几乎是轻而易举的事。
募民军作为正规补充,基本上不参与正面野战,将帅使用也考虑使用时机。性质更像是敢死队,担任机动和野战攻坚行动,越是任务危险战役,募民军出动概率越高。
正因为三十年免租不纳税田产,远比普通兵士一生所能获得的荣誉、粮食多得多。所以募民军虽然人员复杂,但基本上都是不要命的,为了一口吃的,真的可以拼命。
至于阵亡,募民军阵亡人员与其他士卒阵亡待遇无异,家里都可免税负、徭役两年或者更多。
总之,死了国家兜底,侥幸活下来抢到军功的,就算是赚了。所以募民军在强国数量就多,相反总是打败仗的弱国、小国,募民军少得多。
既然是敢死队,基本上就是九死一生,没人愿意冒着什么功名利禄都得不到的风险,却冒着比其普通士卒高几倍的死亡风险,冲锋陷阵。当然,如果战争进入残酷阶段,所有人不论愿不愿意,都要上前线。
与王硕汇合的募民军既有骑兵,也有步兵,数量不多,三千多人。抵达北军大营后,募民军与北营募民军合流,具体数量不明。
【注1】:关于步兵的行进速度,每天只走四五十里是不是太少,其实已经不少了。军队行径都是几千几万人,不是几万人跑马拉松放羊,而且带着帐篷、口粮、装备、车辆、牲畜、药品等等等,这些都是影响行进速度的累赘。
其次是持久度,一天可以奔袭一百里,但不可能十天二十天,天天跑马拉松,志愿军38军113师创造的人类轻步兵极限速度十四小时奔袭七十五公里,算得上步兵中的巅峰,无论古代还是现代,都无法超越。而且热兵器战争对人员体能要求相对低于冷兵器,所以要奔袭一个马拉松,然后拿着刀枪直接投入白刃格斗,那是不现实的。
其三,轻步兵甩掉辎重后勤,携带三到五天的口粮,奔袭百里是有可能的。战国时期的魏武卒,典型的重步兵,吃饱喝足奔袭一百里还能立即投入战斗,但那时秦国两里地仅相当于今天的0。7公里,一百里也就是三十五公里,着实也不多。
最后,军队的行军速度与士气、组织度、军队意志力、军事操典、兵士体能分配息息相关,每天的扎营、做饭、拔营消耗大量时间,加上医疗条件的缺乏,行军速度过快,容易导致疾病和伤痛,进一步削弱军队意志力、速度和士气。
………………………………
第37章 会师
王硕大军一路风尘仆仆赶路数千里地,最终抵达此行的终点站,晋国北地郡县蔡城以西五十里的北军大营,征北大将军韩合在帅帐设下便宴,给王硕接风洗尘。
“呵哈哈……王硕将军远道而来,一路可顺否。”
“一路皆赖韩老将军接济,倒也顺畅。”
“你我二人忠心为国,老夫焉能怠慢。不过,这位青壮老夫不曾记得王硕将军提起。敢问王将军,此乃何人,为何一席白衫而不披甲啊。”韩合目光落在王硕身侧站着的百里燕,上下一打量,顿觉心惊。
青年身板虎背熊腰,浓眉大眼薄嘴唇,鼻高神熬,人中正,眉间隐隐透着一股傲人的锐气,给人以自下而上自内而外的澎湃英气。
王硕看了眼百里燕,心情极是复杂,他掩饰去目中的异色说道:
“此乃歧国世子百里燕,现是末将未过门女婿,因精通医术,末将携他随军出征,以解我将士病痛之苦。”
“哦,原是歧国质子,但怎会是王将军赘婿?”
“乃六年前大王赐婚,待此战了解,便与小女完婚。”
“原来如此,可老夫所知,歧质子百里燕年不过十五六,为何竟生得如此雄壮。”
“韩老将军有所不知,世子拜于枪术大师塞骞门下,故而从小生的精练,又通医术,还治好了小女瘿症,前些日子宋国使者廖翰得了肠痈,亦是世子医治。”
“是嘛,未曾想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医术。不过世子毕竟是岐国世子,冲锋陷阵之事,王硕将军需当谨慎为好。”
“末将自当小心。”王硕道,看向百里燕说:“世子,还不见过征北大将军韩合老将军。”
“诺!”百里燕向韩合躬身一礼:“见过韩老将军。”
“世子免礼。世子既已随军,想必王硕将军已于你详说军纪,虽然世子乃歧国质子,无需阵前冲杀,但战阵非儿戏,世子自当小心。”
“谢韩老将军教诲。”
“嗯,既为郎中,且去伤营述职,老夫尚有军务与王硕将军商议,退下吧!”
“诺!”
待百里燕退出军帐,韩合与王硕继续说道:
“王硕将军,咸国此战,将军有何高见。”
王硕捻着下颚短须愁眉不展,他说:
“实不相瞒韩老将军,咸国一战我军虽众,械虽精,粮草丰足,比之咸国久战之老军,实难有大胜算。”
“嗯,老夫也深知此理。王硕将军临行前,难道就未与我王提及此战之利弊?”
“末将曾有言及,但我王一心求战,相国亦同此心,故而末将难办呐,不知韩老将军可有良策?”
“依老夫之见,此战宜早不宜迟啊。”话音落下,韩合立身而起来到王硕跟前悄声说道:“王将军可知,志国已经陈兵咸、晋、志三国交界。”
王硕听着吃惊,忙问道:
“消息何来?”
“老夫探马深入志国境内而来,由志国公良氏率军陈兵三国边境。故而我军攻咸,若久战不胜,志国必合纵咸国攻我,倘若我军败,志国由北乘虚而入。倘若我军胜,志国转而攻咸。无论何种情况,对志国百利而无害,皆是趁火打劫。”
“既如此,老将军有何计策?”
王硕请教道,韩合详细道出计划,他说:
“老夫以为,此一战我军骑兵主力当秘密陈兵与三国边境,以防志国偷袭,包抄我军后路。同时水军于望亲江我晋国境内上游巡弋,防止志国深入我境,越过望亲江天险,东犯我腹地。”
“嗯,但如此一来,我军攻咸兵力,与咸国岂非不相上下。”
“非也,咸国如今内乱未定,咸国主力并不戍边,而是分散于各地无法集结,一月之内难以迅速集结,与我军野战决胜负,且边城不通消息,多半为叛贼所据。
故而我军可先破咸军城池,而后晓以其他叛军降书,如此先给以厉害,而后逼降。逼降不成再攻城,如此方可省却我军气力。此乃攻心为上,攻城为下,辅以厉害,迫其降城。”
韩合认为开战宜早不宜迟,而且要稳扎稳打,先围攻咸军控制城池,而后在逼降叛军城池,攥紧了拳头往前伸。
利用咸国野战主力,在全国平叛无法抽身的机会,先小试牛刀磨砺晋军,然后等咸国回过神来,再收拾咸国正规军,通过野战解决咸军主力。
要说韩合不愧是晋军当中为数不多的老将军,把形势分析的如此透彻。
而就在百里燕离开大帐后不久,一路询问摸到伤营。
伤营大致相当于今天的野战医院,不过条件有限,基本上也就只能处里轻伤、疾病,重大创伤死亡率极高,根本没用,更多只是心理安慰。
进入伤营,要找伤营医官令,医官令负责整个军团所有军医、郎中的分配和调度。
见巡逻兵士迎面而来,百里燕上前问道:
“敢问这位兄弟,伤营医官令何在。”
“往里走,右拐最大一顶军帐便是医官令大帐。”
“多谢!”
百里燕循着方向前往大帐,走出两百多米,果然发现一顶较大军帐,内外进进出出都是没有披甲执锐的中老年人,错不了,应该都是郎中。
百里燕举步而入大帐,帐内不少郎中正在办事,面北内侧横向摆置一张桌案,一灰衣素袍老者坐与案前,神情注目批阅竹简。
“敢为尊驾可是伤营医官令?”百里燕上前大胆问道。
老者抬头望去,见一白衣青壮:
“你是何人,所来何事。”
“在下歧国世子百里燕,因通晓医术,随军前来述职。”
闻听歧国世子,众人皆惊。老者上下仔细打量,立身而起详细问道:
“你果真是歧国世子?”
“在下正是,此乃在下随军牙牌,请医官令过目。”
百里燕递上前去,老者仔细端看,遂即又问:
“老夫眼拙,还请世子见谅。”医官令奉还牙牌又行一礼致歉。
“医官令请免礼,本世子是奉命述职,与他人无异。”
“岂敢岂敢。世子既为歧国世子,理当受此一拜。只是世子贵为一国世子,何以来此啊。”
“乃奉岳父王硕将军之令。”
“哦……原来如此。老夫姓丘,名衍,乃伤营医官令,请随老夫来。”
丘衍边走边说,很快来到帐外,将伤营情况详细道出一番,二人来到几处军帐,给百里燕做宣传教育:
“世子殿下,此处军士多为深入敌境细作,不慎被叛军追击侥幸活命逃回。殿下贵为世子,须知这刀剑无眼生死有命道理。”
“在下自当知晓。只是有一事不明,还望医官令指教。”
“世子但说无妨。”
“方才在下来时路上见军中郎中私下奔走,但此时却见军中并无多少伤患,为何伤营如此忙碌。”
“原来是为此事。眼下大军尚未与敌交锋,按说正值闲暇之时。只是世子有所不知啊,今年大旱数月,庄稼颗粒无收,尤其是咸国,大量饥民涌入晋国,与晋国百姓争食,一连数月过去,饿死不少百姓。路边皆是饿殍,无人收尸,久而久之恶臭弥漫遍生瘟疫。
北军驻扎在此,向东五十里便是蔡城,蔡城瘟疫流行,韩老将军担心瘟疫祸及大军,故而令伤营郎中处置病疫。时至今日已有两月,却未见好转。”
“既如此,韩老将军可有呈报晋王。”
“曾有呈报,但不知为何最后不了了之。”
………………………………
第38章 后患
据丘衍所言,当地两个月前出现瘟疫,韩合着令伤营想方设法抑制瘟疫,但不见效果。这眼见马上就要入冬,入冬之后,有些瘟疫会比夏天的更厉害,尤其是霍乱、伤寒、肺鼠疫和流感,人口稠密地区是重灾区,更何况是军营,但晋王居然视而不见。
如果细想起来,两三月前正是公叔阔开始断断续续发病的节点,晋王受到韩合奏报,公叔阔又不在,晋王自己兼任太尉一职,要么擅自做主,出于求胜心切扬名立万,硬着给压了下来,要么就是没当回事儿。
常言道,大灾之后必有大疫,晋王在没有公叔阔辅佐之下,居然没意识到严重性,可见晋王姒巍此人在重大决策上,对公叔阔的依赖严重到了何种程度,其个人也没有什么主见。
想到这里,百里燕不动声色,全然当作无关痛痒,继续跟随丘衍在伤营中熟悉各处设施和伤营人员配置。
天色稍晚,百里燕被王硕随军亲兵叫回,前往王硕军帐。王硕擦着随身铁剑,一边擦一边看,此时百里燕进账:
“岳父!”百里燕深施一礼。
“嗯,伤营情况如何。”
“已经看过,由于尚无战事,故而暂无重大伤情。不过……”
“不过什么?”王硕收起铁剑,目光看向百里燕。
“方才问起医官令丘衍,据其说,五十里外蔡城瘟病流行,而且已经事发两月有余,我担心一旦蔓延,恐致大军于危难中,不知岳父可知此事。”
“此事韩合老将军此前提起,曾令丘衍遣人前往蔡城治瘟,但效果甚微。而大王未曾有决断,为父以为,当下应以军务为重,此等当地政务,倘若牵涉过深,恐怕泄露军机。故而此事,世子无须多言。”
王硕显然以为大军距离蔡城五十里之遥,根本没有感染的可能。只要约束了军队,不去蔡城,一切都能平安无事。
可他哪里知道,病菌都是能够通过空气、水源、接触传播,尤其是伤寒、肺鼠疫、霍乱等病,是一个比一个厉害。一旦扩散,死起来是分分钟的事。
现在王硕这么说,意味着不让参合,而是全力准备攻打咸国。
但不知为什么,咸国的奉阳君,本应该赶在王硕之前抵达北军,与韩合会面。而后韩合与奉阳君在咸国的两万大军里应外合,攻取边城要塞。可时至今日,王硕却先到,迟迟不见奉阳君的人影。
实际上,就在王硕离开平汤城的第八天,奉阳君姜赫就到了平汤城见到了晋王。但怎奈晋王与奉阳君条件没谈拢,愣是拖了十几天。
起因就是奉阳君姜赫,在咸国起兵反咸王姜亥之前,曾经与其他王公士大夫密议,起兵联合晋军讨伐咸王姜亥,而后扶姜赫为王。
但是引晋军入咸国,是个傻子都看得出来,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但奉阳君当时就拍着胸脯打包票,能说服晋王姒巍,在扶他为王后,两国一同起兵讨伐志国,拿回被志国强占的土地和城池,并且一起分志国的地,这样一来不就扯平了吗。
其实奉阳君也打了个小算盘,一旦他继位,这个时候晋军还在咸国驻扎,请神容易送神难,他立即与志国宣战,把晋军拖下水不就完了吗。
但问题是,晋王不是这么想的,他意在割咸国的肉,让奉阳君出头是为了出师有名,打着推翻咸王的名义出兵,到时候一开打,奉阳君也就没了价值。
但开战之前得要诏告天下,表明一下自己开战是正义之师,于是问题就出在“告天下诏”上。
奉阳君要求把扶他为王,保全咸国全境写上去,但晋王不想干,晋王只想以咸王姜亥倒行逆施天理不容,晋王顺天应人,应奉阳君之邀,起兵讨伐。
这样一来,到时候晋国侵吞咸国土地就成了理所应当,所有的罪魁祸首就成了奉阳君,奉阳君一看这情况,他哪能随你愿。
于是双方僵持了十多天,现在奉阳君已经为人鱼肉,要你妥协还不容易吗,于是将奉阳君软禁,然后饿了三天,外面还拴着几条恶狗,二十四小时狂吠,吓得奉阳君魂不附体只能妥协。
要说这权贵,很多都没见多什么大世面,自以为有点人脉关系和权力,就能到处拉虎皮扯大旗,哪里知道人家要吃你的肉呀。
于是奉阳君老老实实在告天下诏上画押,随后乘坐晋军战船,绵延浩荡数十里,由晋王三子姒昌,押运大批辎重监视随行,愣是比王硕晚了整整六天才干到指定码头靠岸。
随后姒昌率领步军一小部,保着奉阳君前往北军大营,与韩合、王硕二将汇合。
这天,百里燕在伤营接受“培训”,主要是包扎、骨折、外伤的处里培训。冷兵器砍杀,受制于当下的技术和药物,受伤基本上就是包扎,没其他办法。百里燕多年以看病为主,开放性伤口的包扎术生疏不少。
“世子,此法好像不是老夫和其他郎中教授的吧。”
丘衍一眼瞧出百里燕手法,不是他所传授。这时百里燕点头说:
“正是。此法可令小臂伤处迅速紧固,减轻痛苦,若有草药止血,包扎三两天,可初愈伤口,而且手法简单易学,若能令兵士习之,可大大减轻伤营负担。”
“嗯,此法甚好,今日天色不早,待到明日,世子可教授他人,而后加以推广。”丘衍很是满意,现场现学一番,立马能够上手。
百里燕的方法也没什么新鲜,就是普通的医院包扎手法,只是多年不练有些生疏,一旦动起手来,恢复也很快,而且包扎的效果会很好。
只是条件太落后,没有消毒纱布和脱脂棉,都是布条,而且还不带消毒,都是粗布随便撕,撕到哪里算哪里。
处理完手头琐事,百里燕背起药箱离开伤营,先去伙营领饭。
军营实行严格粮食配给,非战状态每人每天拿到三根木筹,打一顿饭交还一根,三根用完,第二天由伍长负责配发,防止有人骗吃混喝。战时情况,则有其他措施分饭。
伍长基本上是军队最低一层军官,其实连军官也算不上,一个伍长连自己在内,也只有五个人,只相当于现代军队编制的半个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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