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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行-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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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公孙岳这般,以相国权柄坑害咸国百姓,为雄论道谋取战略利益者,正是抱着此种想法。
在百里燕看来,雄论道、愚论派所作所为,无不是歪理邪说混账至极,真正的正道唯有让老百姓丰衣足食,一日能有三餐,吃上柴米油盐酱醋茶,法律要公正,社会要安定,不择手段的达到目的,只能是饮鸩止渴自取灭亡。
咸国之所以能苟活到现在,正是咸王启用赵逊、百里燕后,采取了一系列宽松政策,加大舆论宣传攻势,提高生产力,技术和认知带来新的经济收入,进一步稳定了社会凝聚了人心。
更重要的是旧封建权贵体制尚未瓦解,权贵统治思想根深蒂固,政权仍旧牢牢的掌握在权贵阶层手中,梁国册封制度更是法理上的正统,是黑巾军在错误的时空,采取了错误的战略。
当然,历史同时也开了巨大的玩笑,百里燕的横空出现,最终导致了黑巾军止步于永兴河畔,一切因果,既有其偶然性,也有其必然性。
如果百里燕的出现是偶然,可以预见即便没有百里燕的意外出现,黑巾叛军早晚也会败亡,归根到底是邪不压正,人心思安。
黑巾军无法带来真正的社会稳定,必然要被其他新兴势力和思想所取代,百里燕的出现,仅仅是加速了这一过程。
“相国,降吧,大王不是残暴之人,定会给你一个体面的结果。”
“不,本相还没有输!”
公孙岳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却让百里燕更加看清雄论派凶恶的嘴脸,公孙岳所谓的没有输,不过是遥不可及的广信,黑巾军在利用陔陵兵变的同时,定然也是暗中出兵攻打广信。
………………………………
第311章 积变(34)
“公孙相国是想说广信吧,其实魏某已经猜到,黑巾军图谋广信已久,包括广信公姜闵密谋叛乱之事,其背后一边是公孙相国捕风捉影炮制的消息,一边是广信城第一巨富秦翰暗中秘密策动,实则都是你等在替黑巾军提前设下的局。
当年奉阳君叛乱,曾有内情传言,咸王血脉不正,王太后不贞,奉阳君起兵反叛。但魏某当时便百思不得其解,晋国起兵之际,居然毫无知情,直到西寰嫁入太子府后,方才得知其中秘情。现在看来,一切都是相国你一手炮制的假消息,可是如此?”
“那又如何,奉阳君一死,咸国裂土已成定局,魏将军纵有经天纬地之能,又能如何。如今广信将失,北海郡已是我军囊中之物,即便本相功败垂成,咸国的气数也已尽了。”
“哼,痴心妄想。秦翰不过是一个商贾,其何德何能号令广信守军,若无相国大人暗中摆布,他秦翰岂能绕过广信军发动叛乱。说吧,广信守军当中倒底谁是内应。”
“哼呵哈哈……我虽知秦翰是广信巨富,怎奈却不知其也是同道中人,广信之事本相爱莫能助,魏将军无需多问。”
“怎么,你不知秦翰是暗桩?”
百里燕(既魏贤)诧异,目光扫过公孙岳,见其目中一片茫然,这才发现其情绪急转直下,失望跃然脸上,他又忙问道:
“如此说来,愚论派、雄论道相互不通情报,可是如此?”
公孙岳没有回答,但从他失落的眼神中可知,公孙岳意外的同时,也是震惊的。
这就意味着,公孙岳这个手握咸国最高权柄的头号潜伏者,连一个重要下线的存在都不知道。
当然,从近现代情报体系角度而言,单线联络是保证安全的重要措施,但公孙岳与秦翰干的是两件目的相同,而结果截然不同的两个战略任务。稍有不慎,就可能是他们两人撞车,甚至大打出手了半天,还不知道是自己人。
如果公孙岳是雄论道派系,秦翰无疑是愚论派派系,两者竟然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很显然两派之间根深蒂固的就不信任,相互猜忌之严重可想而知。
想到此处,百里燕继续又说:
“公孙相国,其实黑巾军早已不可能取得广信,此番必败无疑。”
“这是为何?”
“广信属地治下有人口四五十万,此前一直由广信公主持政务,百姓过的还算风调雨顺,田租虽然不低,却没有盘剥,生活尚可。但近年秦翰暗中助纣为虐,以蓝毒水毒杀粮田,致使北海郡千亩良田绝产,百姓生计毁于一旦,此等卑劣手段岂能得百姓拥戴。”
话音落下,公孙岳黯然失色,精神亢奋的过后,是信念的崩塌,此刻清晰无比的映在他的脸上,好像一瞬间老却了十岁,公孙岳颓然坐在咸王坐过的座塌上,垂头丧气沉默着,始终没有开口说话。
见其气势尽散,百里燕再次劝道:
“相国,投降吧!”
“好吧……但本相还有一事相求魏将军。”
“相国请说,只要魏某力所能及之事。”
“首谦追随某多年,诸多细节与他并无瓜葛,还望魏将军保他一命。”
“那大司马被害一事,他可曾参与。”
“不曾。”
“这么说,大司马之死确系你所为。”
“正是。”
百里燕所问是一语双关,既是问恭首谦是否参与了毒杀姜严,又是再问姜严是否是公孙岳下毒所杀,公孙岳亲口承认,这意味着毒杀姜严是促使他起兵的主要原因。
“魏某知道,相国是用毒盐谋害了大司马,但百思不得其解毒盐从何而来,不知相国能否赐教。”
“菜白霜,是菜白霜。”
“嘶……原来如此,是用刚腌的蔬菜咸水熬制城盐所得,可是如此。”
所谓“菜白霜”其实是用刚刚腌渍了七八天的蔬菜榨汁,其原理和制作西瓜霜有点像。
腌菜在腌渍三天后会出现亚硝酸钠升高现象,榨汁后重新放回腌菜的咸水中闷酵,而后可制取带有较高浓度的亚硝酸钠的咸水,最后用咸水熬煮收汁成白盐。
其中原理利用的正是蔬菜富含维生素和蔬菜蛋白,在与盐和细菌的初期反应过程,容易产生大量亚硝酸钠的原理,进行二次的发酵制取亚硝酸钠。
咸国地处亚热带气候,夏季炎热,蔬菜在三十三至三十五度之间发酵产生亚硝酸钠的含量极高,变相的提供了制取亚硝酸钠的途径
按说刚腌渍蔬菜亚硝酸钠的含量极高,充其量是长期食用引发慢性的消化系统癌症和恶性肿瘤,并不足以达到直接致命的量级。但一坛腌菜的咸水不足以致命,一百坛一万坛子腌菜的咸水中含有亚硝酸钠的总量却是能致命的。
公孙岳正是利用了这个道理,将大量咸菜水集中熬住成含有亚硝酸的食盐后,再次融入水中沉淀,盐的密度比亚硝酸钠低,因此盐浮在水上的,而亚硝酸钠溶液更容易沉在水下。
此时只要上层液体舀出,熬煮沉在水下的咸水,得到的就是纯度较高的亚硝酸钠。
此外,亚硝酸的溶解率是盐的两倍,也可利用这一物理现象进一步纯化亚硝酸钠。
当然,公孙岳是不可能知道“密度比重”这个认知,多半是当下时人生产生活中经验现象总结的知识,久而久之落入用心险恶之人手中,最后变成了杀人工具。
根据公孙岳交代,毒杀姜严并不在其计划当中,只因为咸王逼的太紧,明里暗里撤换官员将领,导致姜严其所敛财富被咸王发现。
公孙岳正是知道姜严的惧怕咸王迁怒于他,于是谋杀了司库少承石勤,石勤掌握军资库存,是姜严心腹,石勤一死,咸王必然要找人接替,公孙岳从而轻易能够揭开这个疮疤,再次激化大司马和咸王的矛盾,迫使姜严铤而走险。
也就是说,公孙岳没打算亲自出面,而是要让姜严出面反叛,即便不能杀死咸王,只要陔陵一乱,黑巾军即刻出兵攻打永兴河,限制赵逊大军行动的同时,暗渡陈仓北海郡,将广信攻下。
因此,陔陵叛乱的目的,最终不是要拿下陔陵,而是转移咸军注意力。
结果没想到姜严凭空出个昏招,得知百里燕得胜还朝,姜严愈发担心赵逊将来他取而代之,而百里燕则合情合理的,顺理成章超擢提拔为司库少承,接管全军军需的账目,考虑到这层关系,姜严就想到请百里燕过府密会,意在贿赂百里燕。
百里燕当然不会吃姜严这一套,公孙岳心里很清楚,同时也清楚百里燕为人圆滑,一直在提防姜严狗急跳墙,料定百里燕势必趋炎附势虚与委蛇,拿了姜严好处的同时,还稳住了大司马,暗地里却与咸王串通。
如此一来,公孙岳的算盘就得全部落空,显然这是他不愿看到的结果,于是不得不毒杀姜严,把矛头引向轩亭侯,进而指向咸王。
只是没想到百里燕破案神速,以指纹为线索,很快撇清了轩亭侯的嫌疑。
但要说无知是害死人的魔鬼,这话一点也不假。
百里燕全城放出消息收集指纹,其实打草惊蛇的意图更大,很显然几千个指纹,仅靠肉眼比对重叠严重的指纹,显然短时间内是无法完成的工作,以当下的技术条件,也无法完成。
但公孙岳信以为真了,当真以为几天之内就能破案,因为那几根铜筹是过过他手的,也确实留下了指纹,这要是查他头上,十多年来苦心经营的局面便要毁于一旦,他当然不甘心,于是狗急跳墙的反成了他。
“人算不如天算啊,唉……”公孙岳一息长叹,满是惆怅和失望。
“天作孽不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今日的局势乃相国大人一手所致,即便相国不起兵,大王也要取你而代之。最后,关于大王所赐御酒,可也是相国大人所为?”
“魏将军既已全知,为何还要多此一问。”
“此种毒酒于真酒相伴而生,绝非普通人所能弄到。据魏某所知,天下能酿白酒者,仅梁国博源君姬丰一家,毒酒之源,源于头酒,而博源君每次都要将毒酒倒掉,能得毒酒者,只可能来自于博源君酒坊之内。
若以此理,梁国之内已密布黑巾军眼线,而且就在梁天子与权贵勋戚之间,否则如何知道头酒有毒。”
七八年前,百里燕将酿白酒的工艺卖给博源君姬丰,这些年过去,整个中原版图之内,能生产白酒的只有姬丰的酒坊一家,可谓是赚得彭满钵满,头酒有毒的这个道理,除了博源君外,只有他酒坊中的酿酒师知道。
黑巾军能顺顺利利的弄到毒酒,绝非是偶然事件,而是很早就将眼线潜伏在了梁国,就在姬丰身边,否则怎么可能千里迢迢的把含有高浓度甲醇的工业酒精弄到咸国呢。
一旦将来黑巾军挥师西进攻打梁国,可预见梁国内部的哗变和叛乱定不会少。
“常云道‘见微知着举一反三’,能做到者聊聊又有几人,魏将军不愧是当代奇才呀,我公孙岳自愧不如……”
“比之相国大人,魏某实不敢当。还请相国莫要寻短见,也不要妄图服毒,魏某绝不会袖手旁观,大王还等着相国一个体面的交代,否则大王如何向满朝文武交代,如何向天下臣民交代。”
“呵呵,魏将军想的果然周到啊!”
公孙岳要是死的太轻易,咸王用人不当酿成的惨案,谁来顶这个黑锅,无论是政治还是舆论,影响之恶劣,绝非咸王能够承担。弄的不好,满朝文武搬出家法祖制,要咸王退位,太子提前登基都有可能。
当然,赵逊现在手握重兵,他的态度最终决定了政局走向,赵逊若继续拥戴咸王,废议是被弹压了下去,但对政局的影响远未到消除的地步。
且不说赵逊得罪了满朝文武,咸王历经这次大难,难道还能放心身边养虎为患。
功高震主的心态随之会反转,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公孙岳若是现在死了,咸王的最后的遮羞布,可就给撕的粉碎。说的难听点,是拆台,而且是落井下石后拆台。
………………………………
第312章 积变(35)
公孙岳最后看了眼百里燕(既魏贤),再没说话,双手负在背后走在前面,恭首谦一直守在门外,隔着太远倒也没听到细节,见公孙岳面色淡然,恭首谦异常敏锐的察觉到一丝不详预感:
“恩师,这是……”
“首谦,传令各军,放下兵器,向大王投降吧。”
“恩师!”恭首谦心头大怔,脚下一个踉跄几乎摔倒:“恩师,此贼妖言惑众,待我杀了他,再与咸军鱼死网破!”
说罢,恭首谦提剑要杀,四周叛军也是虎视眈眈围攻上前。
“都住手!”公孙岳喝令道:“大势已去,继续厮杀也是徒伤性命。令各军放下兵器,向大王投降。”
“恩师!”
百里燕始料未及,恭首谦一下给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此时此刻的恭首谦,与百里燕熟知的那个知会耍嘴皮,吃饱了撑着的酸腐文人判若两人,竟也如此的有男子的骨气和血性。
公孙岳仿佛一瞬苍老许多,拍着恭首谦的肩膀,满是沧桑的说道:
“一直以来,都是为师错了,起来吧,随为师去向大王谢罪吧。”
只此一句话,公孙岳迈出一脚,头也不回的负手而去,在众目睽睽之下迈过了问学阁南门。
“魏将军!”卢皋警惕问道,也正吃惊于公孙岳“亲自”杀了出来。
“都结束了,将相国大人带下去吧,不得怠慢。”
“这……”
卢皋看向百里燕,又看公孙岳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但是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
应了一声,卢皋便令士卒将公孙岳暂时拘押,剩余的三千叛军缴械向叶信投降,短暂持续两天一夜的陔陵兵变,至此宣告结束。
待等受降结束,叶信等人亲自赶赴宗庙面见咸王“请罪”。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救驾是要请罪的,毕竟是因为将领的失职导致君王受惊,纵然领导有一万个不是,也都是属下的不是。诸如救驾来迟,让大王受惊了等等,都是某种主动承担责任的表现。
此时百里燕拖着疲惫的身躯,带了数名护骑,走在去梁国公使府的路上,黑巾军攻打广信已成定局,百里燕恨不能一夜飞到广信城,将秦翰等人诛杀。
来到公使府,里外都是尸体,厮杀了一昼夜,人困马乏,也没人处里,任其暴露在空气中腐烂,有的经过一昼夜的高温腐化,已经开始变臭。
彦平率军返回公使府后,镇压兵变的消息之前已经传到,姬通、李懿、典崑等人还庆幸叶信的兵马来得及时,再晚一个时辰,咸王肯定已被杀死。
刚进内宅,没看到姬通、典崑二人,只看到了李懿正在屋里围着两个女子打转:
“两位妹妹饿了吧,本公子这便令人去弄些吃食款待二位妹妹。”
一旁穿粉色软绸的女子赤红着双腮埋着头,扭捏了片刻温声细语的说道:
“小女子和妹妹不敢劳烦李公子。”
百里燕此时隐隐瞧出了门道,感情是这俩女子也是水中芙蓉,虽然年纪十五六,但身段一点不输含苞待放的姑娘,声音也是甜糯的让人骨头发酥,感情是李大公子没心没肺,外面死成一片,他还有心思在这里打情骂俏泡姐妹。
“咳咳……”
百里燕咳嗽了一声,李懿也是一惊,他是背对着百里燕,全然没发现门外还站着人。转身看见百里燕拄着根木杖,腿上扎着绷带还流血。
“哦,原是魏将军啊。”
“呃……不知李公子可知侯爷与典将军何在呀?”
“哦,姑父去了各国使臣下榻的馆驿,典将军前去城外调兵入城,府中由本公子做主。”
“哦……”百里燕心中一叹息,不禁心想,你做主,就把人家姑娘家做主到你屋里来了,这要是没姬通镇着,你还不得把人家姑娘推床上给吃了。
此时二女子见是百里燕,不等李懿说话纷纷起身前来行礼:
“小女子见过恩人。”二女一口同声行了一礼。百里燕心里诧异,貌似没见过吧。
“二位姑娘免礼,不知二位姑娘是何人呐,魏某似乎并不记得与二位姑娘相识。”
还是那穿粉色软绸的女子上前了一步说道:
“小女子姓周,我爹爹是周记油铺的东家。”
“哦,想起来,是周财东。”
周财东和王财东是昨晚一起逃入公使府当中的两户富商。昨夜天黑,情势也吃紧,百里燕哪里能注意到周家还金屋藏娇两个美貌女子,除非是存心去劫色的。
正值寻思着,李懿迎面而来,正要说些什么,周家二女子如同老鼠见了猫,呲溜一声窜出门外,头也不回的仓惶逃走,真怕是被李懿给吃了一样。
李懿看在眼里,脸上的失望油然而生:
“唉……”
百里燕笑道:
“李公子是看上人家了?”
李懿态度暧昧:
“呵呵,此二女子长的乖巧水灵,可惜呀。”
百里燕心想,卖油户各个富得流油,营养条件不是一般得好,这两个女子也就十五六岁,发育的跟大家闺秀没什么两样,李懿瞧上她们二人,多半也是风韵撩人嗓音甜糯,要不岂能将她二人骗到这里来。
继续回味着周家二女的风韵,李懿话锋一转问道:
“魏将军见过咸王了?”
“哦,尚未见过,魏某有紧急要事求见侯爷,片刻耽误不得,不知李公子能否替魏某将策应使姜乾请到公使府来,情势十万火急,片刻耽误不得。”
“此事简单,本公子调请一两个人,还是办得到的,魏将军等着,本公子立即差人前去。”
李懿给人的感觉,更像是玩世不恭的少年子,他若是天子,百里燕高度怀疑他能学周天子,烽火戏诸侯。
李懿在差人传令姜乾前来的同时,百里燕给赵逊亲笔一封书信,详细道明了此番兵变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以及广信形势。随后差蒋杰麾下少年子,护送高勋先去见广叔子,而后连夜将信送往永兴河畔。
入夜后四门封闭只出不进,西门烧毁之后,更是被堵上了土方,防止城外兵马冲入城中,典崑的一万梁军被挡在门外没能入城,稍后赶到的姜乾同样吃了闭门羹。百里燕一直等到戌时,得知城门不开,也就没有打算亲赴城外。
从昨夜至今一天一夜没合眼,腿伤疼得厉害,有些发烧,简单处里缝合之后,让春柔、春芳伺候着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早,门外吵吵嚷嚷,猛地坐起,天井射进屋里的阳光刺得睁不开眼,左手去摸床榻扶手,却是摸到了一团肉,摸着摸着又摸到一粒软豆子,这才想起是春柔、春芳昨晚伺候一夜,这是不知道摸到了谁的玉桃上。
春芳此时慵懒的推开百里燕的手,翻了个身,又继续睡着,春柔很是吃力的扶着墙坐了起来:
“将军这是误卯了吧。”
“嗯,你们继续睡吧。街上最近不太平,不要随便出府,还有流寇乱兵作乱,万一有个闪失那就不好了。”
“将军的伤可要小心,别崩了伤口。”
百里燕一手托着春柔的下巴,半开玩笑的说道:
“放心吧,就算瘸了,你们俩总不能弃我而去吧。”
“将军说什么呢,春柔怎能弃将军于不顾。”
春柔伺候着换上新衣,春芳却是怎么也睡不醒的躺在床榻上。拉上寝室的门帘,此时室外已经聚了不少兵将。
“魏将军,安泰侯请将军说话。”蒋杰说道。
“知道了,弟兄们情况如何。”
“昨日晚上找回了几个受伤的。”
“吃过早饭,让人去益草堂看看,房子还在不在,若是不在了,派人去城东转转,若是有好的地皮,回来告诉本将。”
“诺。”
城东烧毁大半,受灾者半数以上,大量死难的百姓和空出的来地皮要灾后重建,百里燕琢磨着要在城东弄一处宅子,此番公孙岳叛乱最大的教训是自己手中没兵,要是家里养着一两千人,岂能如此被动。
拄着木杖瘸腿来到中庭,昨日安置在此的伤兵多半已经转移出府,俘虏也踪迹全无,对叛军降兵而言,最好的下场是全部调离陔陵,整建制打散掺入大军各营,以稀释叛军的影响力,最坏的结果是冲入苦力。
梁军于今晨天亮入城,典崑调来了两万梁军精锐驻扎在公使府四门外,如临大敌,南门外夷平的白地更是屯驻了一万人。
安泰侯此时正在用早膳,昨夜急忙奔走各国使者馆驿,直到后半夜才归。各国使臣下榻馆驿损失也不小,使臣随行护兵一般不会太多,五十至百来人左右。
前日王太后驾崩,各国使臣多半都在宫中吊唁,被公孙岳扣为了人质,各国馆驿的人马还被解除了武装拘押了起来,昨夜获释后,今天已经升级到了外交风波,各国在向咸王讨要说法,其目的无非是想趁机讹诈一些好处。
见到安泰侯,百里燕略施一礼道:
“魏贤拜见侯爷。”
此时正与姬通同席用膳的姜乾放下了筷子说:
“魏贤!”
姜乾的口气很是冷淡,若不是形势逼人,他恐怕不会如此客气。
这时姬通说:
“魏将军尚未用早膳吧,一起过来膳吧。”
“谢侯爷。”
百里燕没有推辞,径直落座一起用餐。
“魏将军请姜公子前来,不知所为何事呀?”姬通问道,又盛了一小碗咸甜口味的莲子羹,盛莲子羹的小碗竟还是百里燕出售的骨瓷。
“一些私事,此外倒是有一事,侯爷当尽快转告天子和博源君。”
“哦。”姬通精神一怔,立时放下了小碗:“魏将军请说。”
“据魏某昨日与公孙岳相谈得知,梁国之内已被黑巾军渗透多年,上次毒害我军的毒酒,便是黑巾军内应从博源君酒坊之中所窃取的头酒。”
姬通闻讯顿蹙眉头:
“嘶……竟还有此等事!”
“正是,结合邵平所见,叛军意在灭梁绝非魏某的虚言恫吓,更不是空穴来风。”
其实如果将黑巾军存粮一亿石告知姬通,还不知道他要吓成什么样,甚至根本不会相信。
“魏将军,堂堂咸国丞相与黑巾军同流合污暗通款曲,此事传扬出去,怕是有损咸国国威和信义呀,魏将军以为咸王会如何处置?”
“此事短时内怕是难以平息风波,不过这次得侯爷仗义相助,魏某相信大王想必会谨慎处置。”
此番公孙岳叛乱,梁国公使府损兵折将一千多人,姬通显然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将借给咸军的马匹要回去。百里燕心里当然清楚,好歹人家也流血死人了,自己但总不能立马就翻脸不认账吧。可见盟军的关系是何等的脆弱,为了各自的利益,随时都可能翻脸。
………………………………
第313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1)
用餐的气氛颇为尴尬,作为曾经的主臣关系,姜乾的心情是相当复杂的。
两年前,百里燕不过是姜乾家中的一个外臣,两年过去,一跃成为了他的妹夫,咸王跟前红人,勇冠三军的骁勇将,巨大变化来的迅速,来的迅猛,以至于措手不及。
匆匆结束早膳,二人来到无人之处,百里燕向姜乾略施了一礼:
“少主可好。”
“呵呵,魏将军如今飞黄腾达,难得还记得本公子这个少主。”
姜乾语带不快,百里燕勉强笑着说道:
“魏某知道少主在为在下的倒戈易帜而恼怒于魏某,但魏某今日确实有件要事与少主商议,还望少主不计前嫌如实相告。”
“哦,魏将军竟也有求人之时。”
“无关乎求人还是求他,魏某只问少主,少主可知秦翰此人。”
“你问他作甚!”姜乾即刻警惕起来。
“看来,秦翰暗中一直在替姜公谋划,可是如此?”
“此事与你有何干!”
“于魏某是无干系,但少主可知,秦翰是黑巾叛军埋在广信最大的暗桩,此番陔陵兵变,便是黑巾军声东击西之计,叛军此刻正在去取广信的路上,若所料不错,也就只有两三天时间,叛军便能抵达广信城。”
“什么……”如晴天霹雷五雷轰顶,姜乾脸色一僵,瞬时愣怔在那,脑中一片空白,心中的震惊与错愕此刻波涛汹涌剧烈起伏。
姜乾反应全在意料中,试想一个辅佐了自己家族数十年如一日的老臣,最后竟然是叛军潜伏在身边的暗桩,这是何等巨大的心理打击。
“少主,秦翰是叛军在广信暗桩之事已确凿无疑,其潜入姜公身边,目的便是为煽动姜公反叛。当年奉阳君叛乱,亦是黑巾军暗中策划,公孙岳有意放纵,为的便是削弱咸国国力,关键时刻配合叛军夺取中原。”
“这怎可能,怎可能!”姜乾厉色问道,怒目而视百里燕。
“确实,很难令人信服。魏某所料不错的话,秦翰与姜公相识已有二十余年,就目前所知情况,愚论派、雄论道自十多年前起,便开始谋划中原巨变,现在来看,很可能要追溯至二十年前,甚至更久。而且……”百里燕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而且什么!”
“大王很快便会知道此事,纵然公孙岳不知秦翰便是叛军内应,但昨日我就此事问起公孙岳,公孙岳竟也不知。昨夜大王势必要审问于他,故而大王若知秦翰是叛军在广信的内应,咸王会做何感想。”
“既然公孙岳都不知,你又如何断定秦翰是内应!”
“此事少主不知,说话话长。”
百里燕详细将当年剿灭马贼霍行与刺杀御客两件事详细道出,厘清其中的来龙去脉,所有的嫌疑最终都是指向秦翰,广信公姜闵却自始自终蒙在鼓里,加之最近两年发生的一系列事件,足以说明秦翰与黑巾军不可告人的关系。
“少主,马贼霍行秘造强弩此事众人皆知,而这批强弩最终的下落,却是去向不明。现在看来,最终都落入叛军手中。而诸如秦翰、霍行之流遍布整个中原,在过去二十年间秘密打造之战械,足可供十数万人之用,加上此番掠夺哗变的叛军,短时之内聚集起上百万全副武装的叛军绝非难事。
少主,你可知公孙岳在位十多年间,向叛军输送了多少粮草?”
“多少?”
“五千万石。”
百里燕痛心疾首道,姜乾闻讯大惊失色如雷灌顶:
“什么啊,这么多!”
“是啊,仅仅还是公孙岳一人所为,若无秦翰这等巨富暗中运作,公孙岳一人又岂能办到,这还不算其他渠道运出咸国的粮草,足可见叛军之实力,远在中原任何一国之上。”
百里燕此刻庆幸咸王当初采纳持久战谏言,倘若将叛军视之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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