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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废妾-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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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雨书再次抬眸,眸底杀气毫不掩饰,薄唇轻启却带着凛然之气:“这里容不得尔等放肆!”说完,只见血光一闪,那两名胡人士兵已经倒地抽搐不已,鲜血自他们的吼喽不停的溢出,血腥味弥漫了夜色。
大批的禁军赶来看到的便是如此场景,两名倒地不起的胡人士兵,画儿冷面擦拭沾染鲜血的匕首,当今大齐最尊贵的女人淡静平和的站在一边,唇角还挂着若有似无的微笑。
禁军统领林不凡当即腿一软,就差没跪倒地上了,如今大齐与漠北刚刚和谈,娘娘便公然杀了这两名胡人士兵,这若是挑起战事,可就不妙了……
乔雨书回眸,看了一眼林不凡,清冽的声音响起,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林统领,这两个犯上作乱的番邦蛮夷,就交给林大人处理了。”
林不凡一怔,犯上作乱?
娘娘竟然如此轻描淡写的说明了此事?
然纵使心中惊讶,林不凡还是抱拳道:“卑职遵旨!”说完,便对身后的禁军挥了挥手,身后的禁军快步上前,抬起那两名漠北胡人快步离开了。
乔雨书则优雅的踏入惠矣殿,脸上是娴熟端庄的笑。
惠矣殿内,胡姬美人早就听到了外边的动静,却还是守在敬德帝的身边,似乎很是尽忠职守。
乔雨书踱步踏入殿内,眸光掠过那美艳的胡姬,随后视线凝在敬德帝的身上,眸子猛然一眯。
那胡姬显然也是个聪明人,见到乔雨书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诧异,随后行礼:“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她没想到这位皇后娘娘竟然长得如此美丽……
乔雨书却并不理她,踱步走到榻前,定定的看着敬德帝消瘦的脸庞,心中有着几分惊骇。
这还是当初她见到的那个至高无上的帝王吗?
枯瘦的容颜,乌黑的眼眶,干裂的唇,乔雨书的心猛然一颤,即便她早已对他动了杀意,此刻也有些不忍。
他们是同一种人,对彼此什么时候都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亦同样靠药物吊着性命,他们都是珍惜生命之人,却不想他如今却落得如此摸样……
而敬德帝似乎感觉到了乔雨书的视线,眼眸幽幽地睁开,浑浊的眼底残留着一丝精明:“皇后……”敬德帝出声,却是沙哑的不成样子。
那胡人美姬闻言,抬首快速的扫了眼敬德帝,便马上爬到敬德帝的床榻边上,关切道:“皇上您没事了吧?”似乎很是担忧。
乔雨书站在床榻边上,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对着身后的琴儿挥了挥手,琴儿会意,一个手刀,把那胡人美姬打昏了过去。
敬德帝看着,却并未阻止,显然的他也不希望这个胡人美姬在。
“都退下吧。”乔雨书扶着敬德帝让他靠在床榻上,随后自己坐在一旁的秀凳上,而她却没有言语,坐在一边,深沉如海。
敬德帝幽幽一叹,带着几分疲累,眸底有着几分惆然,这一次他恐怕真的挺不过去了……
“朕这身子怕是就不行了……”
乔雨书垂眸,淡淡的劝慰着:“皇上放宽心,臣妾会一直守在皇上身边,保皇上身体无虞。”即便是要他死,也不是现在。
这大齐还未选出储君,若是皇上就这么去了,她活着照样是名不正言不顺!
毕竟,她可是没有子嗣的……
敬德帝微微一笑,她的心思他自然晓得:“皇后不必担心,你是大齐的皇后,将来亦会是大齐的太后……”
乔雨书凝眉,他这是什么意思?
敬德帝却不愿多说,微微一笑道:“朕乏了,皇后退下吧。”那个孩子,他还需要观察……
正文敬德帝遇刺
走出惠矣殿乔雨书缓步走在夜色下的皇宫,她一直搞不懂敬德帝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琴棋书画跟在乔雨书的身后,静默无声。
“画儿……”突然乔雨书脚步一顿,思虑半晌又道:“传内阁大学士觐见!”
画儿一怔,随后恭敬退下。
“阿泽!”乔雨书眯起眼眸,她终究是信不过楚子昂:“去监视漠北王子的一举一动!”她从不喜欢被动!
暗处阿泽闪身离开。
乔雨书一挥衣袖,华贵的凤袍划出潋滟的弧度,在暗夜绽放绝美风华,随后踱步离开。
……
长安城花满楼,热闹繁华的长安街夜市,人头涌动,与白日里的热闹也相差无几,今日是长安城一个月有一次的集市,从白日里便开始的热闹并未因着夜晚的到来而清冷下来。
凤凰湖上花灯泛亮,亮如白昼,奢华的船只不时的游弋过湖面,未留下丝毫的痕迹,拱桥上才子儒生吟诗作对,好不热闹。
而即便是这样热闹的夜,在某些角落也会安静异常。
长安街一条阴暗无人的小巷内,人影松动。
“魏子谦,你已经荒废了两年,难不成还想如此下去!”低沉的声音带着不悦的呵斥,阴暗处那男子伟岸的身影被拉的老长。
魏子谦一身蓝衫,负手凝立在那男子的身后,抬眸看了那身影一闪随后垂眸,道:“我只是想为她做些事!”两年的时间他弃商从医,走遍三国,已经找到了治疗心脉耗损的方法,虽然……只有那么一点!
那暗处的影子明显身子一僵,沉默半晌才道:“你应该学会大局为重!别忘了你们魏家存在的意义!”魏家为他而存在,是他母族的根本,只不过是一直隐在齐国的旁系分支,但血缘是断不了的!
魏子谦抿唇,沉声道:“我没忘,魏家富可敌国,那些钱财将会是你的后盾,这点永远不会变!”魏家的钱财即便是打造一支强悍的军队都足以了,他还在担心什么?
暗处,那男子好看剑眉微微一凝,薄唇抿起不赞成的弧度,却终究没说什么,负手踱步向小巷的另一头走去。
话不投机半句多,只要他不误事,他不会对他的事多做干涉,毕竟他也希望那个人的病能够治愈……
“知道我有多嫉妒你吗?”却突然的魏子谦对着那影子喊道,眉宇间隐着一丝苦涩,好看的唇勾起讥讽的弧度,他利用了她,却能够留在她的身边,那么他呢?他却只能不停的专研医术,试图有那么一日能够像轻扬一般站在她的身后……
那人脚步一顿,微微抬眸,看着天际的满月,细碎的发挡住了那双如梦似幻的眸,让人看不通透,下一刻,那男子已经飞身离开,徒留魏子谦站在原地,清冷萧瑟……
……
天兆三十一年,五月二十,齐国敬德帝设宴款待漠北使臣,皇宫内院热闹一片。
庆阳殿,歌舞靡靡,胡人舞姬妖娆无限,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皆透着大齐女子没有的妩媚风情。
后宫妃嫔端坐于位,眼底皆是露出几分鄙夷之态,大齐女子最讲礼义廉耻,修的便是德行端庄,最不齿的便是如那青楼女子一般的放荡妩媚,如今见到这胡人美姬这般的放浪舞态,皆是感到不满却也有些……嫉妒!
她们何曾如此肆意的歌舞?有何曾这样肆无忌惮的享受着男子们放肆的眸光?
女人也是有虚荣心的!
乔雨书坐在敬德帝的下手位上,把所有人的表情收于眼底,唇角若有似无的牵起,不论这北莫人打的什么注意,都是成功的,最起码这漠北的胡姬已经引起了后宫女子的不满与嫉妒,如此一来后宫又要不平静了!
而敬德帝似乎没有感觉道这怪异的气氛,待歌舞完毕,笑着与漠北的王子寒暄:“王子远道而来,朕心甚喜,只是苦于进来身体不适,招待不周之处,王子见谅。”语气竟是从未有过的祥和。
乔雨书挑眉,斜睨了眼敬德帝,随后娴熟一笑,拿出一国之后的架子道:“皇上说的是,招待不周之处,还望王子海涵!”
耶律泽野微微一笑,眼底一闪过的倨傲不屑,嘴上敷衍道:“天朝乃礼仪之邦,泱泱大国,招待之处亦是面面具备,陛下,皇后娘娘客气了!”
乔雨书黛眉一蹙,却并没有说什么,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垂眸淡静的坐在一旁。
敬德帝但笑不语。
“大齐与漠北以往因着误会闹起了些许的不愉快,本王子心里甚是遗憾,这次前来特意带来了我国百年难得一见的宝物献给陛下,还望陛下笑纳。”
耶律泽野说完,不远处忽然出现了那一袭红纱的女子,薄薄的红纱包裹着姣好的身段,白皙的肌肤在红杀下若隐若现,随着那女子轻盈的步伐,悦耳的银铃声响起。
满朝文武一瞬呆怔,只能怔怔的看着那少女由远及近,带着齐国女子没有的妖娆,仪态万千的走来,伴着那女子由远及近的脚步,一缕女儿家独有的幽香传来,沁人心脾。
那女子妖娆万千,带着致命诱惑的妩媚,令人只一眼便移不开视线。
乔雨书微微凝眉,这不是那日她在惠矣殿见到的胡人美姬,眸子一沉,乔雨书寡淡的眸,淡淡的扫向风清阙,风清阙也刚好抬眸看向乔雨书,微微点头。
乔雨书一怔,他的意思是……
楚子昂面色一紧,紧紧的盯着那女子的一举一动。
齐国众位皇子却不再看那幅画面。
那妖娆的舞姬竟一路走上高位,妩媚的跪在敬德帝的身前,手里拿着一枚上等凤鸣血玉呈了上去,娇笑道:“这是我国大汗为表诚意,献给天朝大国的礼物,请陛下笑纳。”
听到那美人酥麻入骨的声音,满朝文武回神,垂眸,不敢再多看一眼。
而与此同时,他们也从算知道,这宝物指的的是那枚血玉亦是这风姿卓越的尤物!
敬德帝淡淡一笑,手抚上那女子白皙的手,暧昧的摩擦,也不叫她起身,周围一众妃嫔面露难堪与惊怕。
这拥有异域风情的女子,是大齐男子都抵挡不住的诱惑,若是皇上……
“臣妾敬皇上一杯,恭喜皇上觅得佳人!”御妃终究是最沉不住气的,只见她拿起一杯就,起身走到敬德帝的身边跪下,呈上了酒杯。
她不甘!
为何他如此薄情,她赶在他身边数十载却终究比不过这些年轻貌美的女子!
皇后也罢,这个胡人美姬也好,她都是不甘!
她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敬德帝闻言,眉头不着痕迹的一簇,那胡人美姬微微一笑,眸底精光闪过,笑着似乎不经意间的一幅衣袖,握着敬德帝的手,道:“皇上……这位娘娘也是好意。”似乎很是善解人意。
乔雨书眉头一凝,这女子显然有备而来!
敬德帝对那胡人美姬一笑,随后接过御妃手中的酒杯,御妃却没有丝毫的欣喜,若是那女子不说,他是不是就会在这满朝文武的面前,拒绝她?
“皇上小心!”而就在这时一枚暗器驶过,击落了敬德帝手中的酒杯,酒杯掉在金砖的地上,白色的泡沫腐蚀了金砖,可见这酒杯之中的毒性!
敬德帝眸子一历看向御妃。
“皇上……此事不是御妃所为!”乔雨书淡淡开口,眸子扫过御妃惨白的脸,即便她再大胆也不会杀他。
敬德帝眉头一凝,而下一瞬,敬德帝竟然口吐鲜血!
百密一疏,他终究是中了毒,敬德帝浑浊的眼眸一闪而过的精光,眸子射向身边的舞姬,刚刚他只碰过她的手……
乔雨书一惊,大呵道:“风太医何在!”
无情明月,有情归梦
母后会为你守住这大齐
齐国天兆三十一年,五月十二。
敬德帝设宴款待他国使臣不幸遇刺,太医院太医齐齐出马,敬德帝的身体却还是不见好转!
一时间,齐国皇宫人心惶惶。
而年仅十七岁的贞顺皇后却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以一己之力压下了所有的事,担当了整个齐国的天下大事!
而就这样,齐国隆裕皇太后传奇的一生,在历史上拉开了帷幕!
……
内殿,太医院所有的太医忙里忙外,黑血一盆接着一盆的抬出,敬德帝身重剧毒,内出血不断,似乎……命不久矣!
殿外,百官忧心忡忡,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
唯有那么几个深不可测的,此刻也是面色凝重。
几位皇子,公主亦是个个面露紧张,他们平日里只知那些小打小闹的勾心斗角,哪里见过这等场面。
倒是楚子轩笑的没心没肺,似乎孩童一般并不在意里面的人如何……
一众妃嫔俏脸上都漫上焦急。
乔雨书自内殿踏出,寡淡的瞳眸扫了眼文武百官,随后坐在殿内的软椅上。
文武百官立刻下跪行礼,高呼:“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如今这齐国可是这位皇后娘娘说的算呐,不管他们愿意与否,皇帝未死,他们就不能有什么动作,否则就是大不敬!更何况,还有保皇党在那边看着呢,他们岂敢放肆?
乔雨书淡淡出声,道:“各位大人不必多礼,起身吧。”端庄娴熟,她尊贵的高高在上,似乎生来就该是受万人朝拜之人!带着凤临天下的霸气!
百官起身,站在一旁,却大多独善其身,并不出言。
乔雨书扫了眼满朝文武,眉头一凝,没几个可用之才!
“禁军统领何在!”乔雨书转动着佛珠,脑子中不停的转换着各种算计,她现下一步走错便会满盘皆输!
林不凡一身戎装,此刻即便平日里有些胆小亦是义不容辞的站了出来,抱拳道:“末将在!”
“昨日前朝余孽来袭,未免漠北王子遭遇不测,本宫现特命你带领禁军十二骑保卫驿站,保护漠北王子!”这件事要保密,容不得半点风声!
不然边关必然动荡,内忧外患,到时不止是大齐保不住,就是她都可能死于这场浩劫!
林不凡一怔,随后领命退下,心中却是知晓,此次他名为保护漠北王子,实则便是监视,囚禁!
“内阁大学士风清阙!”乔雨书扫了眼人群中姿态闲散的风清阙唤道。
风清阙无奈一撇嘴,站了出来,抱拳道:“臣在!”看吧,他就知道还是要他出马!
“本宫命你前往天牢,提审案犯,明日子时之前,给本宫一个交代!”那个女子留不得!
风清阙一怔,眸底闪过什么,无奈抿唇,告退,看来这一次他又要做她的刽子手了!
“忠勇侯!”乔雨书眸底一闪而过的无奈,若是可以她绝不会选择他,但她知道以现下他对她的情,他绝对不会背叛她的!
她现在必须选择相信!
楚子昴一怔,压下心中波动,出列跪地,道:“臣在!”她终于肯相信他了吗?
“本宫派你带领前燕家军赶赴边关,务必在此消息传到边关之前,震慑边关守将!”她给他燕家军的兵权,至于如何收复,就要看他自己了!
楚子昴心中波涛汹涌,压制住自己想要抬首看她一眼的冲动,坚定道:“臣,定不负娘娘厚望!”震慑兵马,他是最为熟悉的,他一定会做她最有利的手下!
“风丞相!”乔雨书抿唇,这文臣就要靠风丞相了!
风杰身子一颤,老迈的身子出列,抱拳道:“老臣明白!”现下他可真真是佩服这位皇后娘娘,如此年轻,心思却缜密莫测,把所有事安排的如此妥当!
是大齐之幸,亦是百姓之福,更是皇上之福啊!
满朝文武一时间有些呆怔,他们何曾想到一介女子能有如此精明睿智的脑子,果敢利落的手段!?
保皇党一群人惭愧的垂下头,心中震憾的同时却也感觉到欣慰与惭愧,原来皇上一直都没有错,错的是他们这些自以为是的男人!
并且,错的离谱!
而就在这时,风清扬与一众太医自殿内走出,只见风清扬一身青衫染血,黑色的血洒在青衫上如一副写意的抽象画。
百官看到风清扬,发出不小的骚动,却碍于乔雨书,并未出声询问。
“皇上的身体如何?”乔雨书看着风清扬问道。
“皇上要见皇后娘娘……”风清扬淡雅的眸扫了一眼众人,却答非所问。
而乔雨书却是明了,不再多说什么,起身步入殿内。
寂静的殿内无声,李德才站在床头,脸色淡淡并看不出任何的悲伤,平淡的出奇,乔雨书扫了一眼几日不见的李德才,微微挑眉,随后把视线投向敬德帝的身上。
敬德帝此刻消瘦的脸颊出现了老态,终于在他的脸上看出了他的年纪,此刻他才真真正正像是一个五十岁的老人。
乔雨书看着,眸底一片平静。
“你来了……”敬德帝此刻十分清醒,并未有庆阳殿上突然昏倒时那般的吓人,他看着乔雨书微微一笑,一如两年初见时,带着些许薄凉。
“恩。”乔雨书淡淡的应了一声,坐在他的身边,眸底无波无痕。
她是无情的,面对这个已经要离去的老人,她并无太多的感触,重活一世的人,知道生命的可贵,却也看透了生生死死,人是有来生的,他此刻死了,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皇后刚刚做得很好……”他刚刚都听李德才说了,果然的他没看错面前这个少女,十七岁,他十七岁的时候还是个莽撞的少年……
“皇上过奖了。”乔雨书并无多少诧异,这宫内的事,便是到了此刻,都没什么能够瞒得了他的,这点她一直知道!
“是皇后谦虚了……咳咳……”敬德帝笑着说,却止不住的咳了起来,苍白的脸因着剧烈的咳而出现了病态的红晕。
乔雨书凝眉,抬眸看着眼前的人,道:“臣妾还是唤风太医……”
“不!时间不多了,朕有事要交代给你!”敬德帝却打断她的话,舒了口气又道:“朕,以这风烛残年之躯,撑起大齐的天下实在太累了……”敬德帝说着有些惆怅,幽幽一叹。
“朕很累,再也坚持不下去了,朕很想好好的睡一觉,也很怀念以前的自己,就像以前朕还不是这天下之主的时候那般,可以肆意的睡在无人的庙宇,也可以吃自己从农户家中盗来的家禽,朕记得那个味道才是最美的……”敬德帝说着眸子有着几分飘渺与怀念。
那时的快乐,是这些年中他怀念却得不到的。
乔雨书心口一滞,静静的听他说下去。
“我将立轩儿为帝,他是皇帝,作为他母后的你,便是大齐的皇太后,没人敢伤害你……”敬德帝说着,眉头一展,似乎解脱,又道:“而今日,我便把我的王朝交给你,希望你能够撑起它,我知道你可以的!”这是嘱托亦是信任!
李德才抬眸,浑浊的眼眸带着点点笑意,沟壑的脸上亦是变得柔和。
乔雨书眸子一深,终于知道那一日他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多谢皇上厚爱。”她对他是敬畏与感谢的,毕竟没有他,乔雨书已经死在两年前了……
“好了,你退下吧,把那些保皇党唤来,朕有事要交代……”敬德帝微微一笑,浑浊的眸底是祥和。
乔雨书也不犹豫起身,向殿外走去,却脚步一顿,并未回身,语气淡淡的道:“皇上不必遗憾,臣妾可以告诉皇上,人是有来生的,皇上安心的去吧……”
床榻上,敬德帝一怔,苍白的脸上带着某种怔然,许久后才释然一笑。
原来……如此吗!?
……
齐国天兆三十一年,五月二十,敬德帝崩天,享年五十岁!
举国齐哀,齐国百姓一年之内不兴嫁娶,三月之内不兴屠杀牲畜。
半年后,齐国新帝登基,改国号永元,帝号镶帝!
同年齐国贞顺皇后被赐无上殊荣,封为隆裕皇太后,有代帝监国之权!
而保皇党一族的学士院,太督院辅政!
国子监首席风傲被封为帝师,教导翼帝德行礼教!
齐国三十一年六月十二,敬德帝入皇陵,齐国举国哀悼,长安街聚集了百姓无数,为逝去的先帝焚香超度。
……
轰隆隆——
大雨倾斜而下,豆大的雨点冲刷着白玉石阶,巍峨的华丽宫闱伫立在风雨中,诉说着宫内沉重的氛围。
白绫挂在精致的廊柱上,随着清冷的风孤零的飘荡,辉煌的宫殿有着死气沉沉的压抑,悠长厚重的宫廷钟鸣诉说着一代帝王的逝去。
先帝驾崩不过两月,皇室内便是一片不见血的较量,凡是有子嗣的妃嫔都不在安分守己了,势要为自己,为自己的儿子争夺那宝座!
隆裕皇太后已经与月前搬离了风仪宫,目前落主静心殿。
雨水带着甜甜的味道,潮湿的空气打在干燥的屋子内,令人倍感舒适。
乔雨书一袭白衫,头发披散在肩头,未施粉黛,跪在蒲团前,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木鱼,如老僧坐定一般,而蒲团前几案上放着两个红木灵位。
屋内熏香萦绕,带出几分飘渺。
画儿安静的站在一旁,把自己的呼吸调节到最低,完全的没有了存在感。
而就在这时,清浅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画儿抬眸,看向走来的琴儿,两人默契十足,一个眼神便知道了彼此的要传达的意思。
画儿想了想还是上前两步,对着乔雨书小心的道:“娘娘,驿馆那边传来的消息……”那个漠北的王子真真是不要命了,这个时候还敢如此放肆!
铛——
声音一顿,画儿眼底闪过惶恐,她知道娘娘最讨厌被人打扰。
“更衣,本宫倒要看看他想耍什么花招!”如今大齐局势紧张,若是放他回去无疑是放虎归山,她可没有养虎为患的嗜好!
画儿松了一口气,与琴儿一同服侍乔雨书。
……
“王子!”漠北使臣抱拳,看着耶律泽野迟疑着道:“您今日这般举动不合时宜……”
“闭嘴!本王子的事何时轮到你们说对错!”耶律泽野却不想再听,一把丢开手中的杯子大喝道。
吱呀……
一贯内的门,就在此时被打开,那碎了一地的杯子,刚刚好四溅到乔雨书的脚下。
琴棋书画却看着那耶律泽野的脸,微微一惊。
为何这位王子竟与公子那般相象?!
“放肆,本王子允许你进来了吗……”耶律泽野气恼大喊,却在转首看到来人时,所有的话停在了喉咙内。
她怎么会来?
“王子好大的火气。”乔雨书寡淡的眸微微一掀,浅步入内,书儿,棋儿马上准备好座椅,乔雨书优雅落座,画儿,琴儿拿出专用的茶具,为乔雨书煮茶。
耶律泽野与一众漠北使臣看着,眉头就不由自主的凝起,她到底有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太后娘娘好雅兴,好好的皇宫不待,竟然跑到本王子这里喝茶。”耶律泽野自大惯了,根本就不把乔雨书一介女流放在眼中,语气极尽的嘲讽。
书儿,棋儿面露不悦,即便长得像公子又如何?他竟敢对主子无礼,真是该死!
“王子说笑了,本宫只是听说王子似乎与林都统发生了些许的不愉快,想着别是那狗奴才做了什么亏礼数的事,所以特地来看望一下王子。”乔雨书倒是不在意,毕竟若是总是动怒,她怕是就活不久了,她可是很惜命的呢。
耶律泽野显然没有想到乔雨书会如此说,一怔,抿了抿唇,倒是他身边的使臣是个聪明的,笑道:“给皇后娘娘添麻烦了,这是个误会,我国王子只是闲来无事憋闷得紧,想要出去透个气,却是被那位林都统误会了。”
乔雨书挑眉,笑着对耶律泽野道:“王子,这可是真的?”这个王子为何会与阿泽那般相象……
耶律泽野虽然不是什么精明之人,却也不笨,到底是漠北皇族的王子,就算差也差不到哪里去,淡淡的哼了声,似乎不屑搭理乔雨书。
乔雨书眸底闪过一丝晦暗,唇角却毫不在意的勾起。
琴儿递过刚刚煮好的茶水,乔雨书接过,对着耶律泽野道:“这茶不错,是西晋的名茶,王子与诸位使臣可以尝尝……”说完吹拂着茶,优雅的饮用。
画儿闻言,眸光一闪,为几人斟了茶,耶律泽野几人也不怕她在里面下毒,因着毕竟他们所饮的茶与乔雨书的同在一个茶壶内,她没事,他们自然就不会有事。
……
齐国皇宫,林妃,御妃,燕妃齐聚一堂,几人勾心斗角了十几年,如今敬德帝已死,她们说不伤心是假的,但伤心又有什么用?
而那个男人又给她们留下了什么?
还不是一心的伤,她们的家族全都毁在他的手中,她们不能让她们的儿子再毁在那个女子的手中了!
她们不相信,那个女子会给她们的儿子封地与王爵。
毕竟若是今日,是她们的儿子登基为帝,她们也不会那么做的,皇位根基未稳,给其他皇子封地与爵位,那与自寻死路有何区别?
“真没想到,皇上竟然如此糊涂,把皇位传给了一个傻子!”御妃沉不住气,亦气不过,她的两个儿子都足够优秀,就算子昂被踢出了皇室族谱,可是还有瑜儿呢,皇上难道都看不到吗?
林妃却微微一笑,眸底掠过一丝嘲讽,糊涂吗?他可不糊涂!
燕妃看似和煦的眸扫过两人,微微一笑道:“是啊,其他皇子就不用说了,可是我们的儿子哪个不比那个傻子优秀?”说到不甘,她又何尝不是?
她的衡儿可是这些皇子中最优秀的!
“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林妃沉声道,实在是看不下去两人的丑陋样子了,就算鄙夷当今的皇帝,你们也要看得清楚再鄙夷吧,那个人可是不简单呢!
“说说吧,你们打算如何?别动些什么小心思,现在我们可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若是顺贞皇后想一网打尽,咱们可一个都跑不了!”这一次连皇上都死了,没人可以威胁到她了,她也不必要再用他们牵制皇上了!
“呵呵……这后宫自古不得干政,就算皇上的遗诏内说了她有代帝监国之权又如何?她不还是有越俎代庖之嫌?”她们大可以拿这个讨个说法,燕妃眼底一闪而过的阴戮,她会弄死她!
“牝鸡司晨……不就是这个道理?”御妃这会子也有些脑子,事关重大,她不得不小心了。
林妃凝眉,也许这是个办法!
……
驿馆内,乔雨书带来的上好的茶,已经饮尽,耶律泽野与漠北使臣赞不绝口。
这般好的茶叶,他们漠北荒原是没有的!
侵占齐国的心,越发的蠢蠢欲动。
乔雨书笑看几人,眸底阴霾若隐若现,想要开阔疆土,你也要有命才可以!
“噗——”耶律泽野本还思虑着其他事,却不料下一瞬胸口一痛,一口鲜血吐出,紧接着几个漠北使臣亦是如此。
嘭——
几人接二连三的倒地,椅子被撞倒,发出很大的声响。
“太后娘娘……”林不凡一直守在门外,听到动静一马当先的冲了进来,却不料进来后看到的便是这般情景,当即便愣在原处。
乔雨书斜睨了眼林不凡,眼中不怒而威的震慑。
林不凡蓦然回神,垂下了头。
“漠北使臣今后会一直待在驿馆,直到参加完我皇登基典礼,才会启程回国,林都统你可明白?”到那时,大齐国的内忧也就解决的差不多了,至于漠北的王子嘛……
谁都可以是,不是吗?
这个世界不还是有易容那一说吗?
林不凡一惊,随后赶忙道:“是,漠北王子完好无损一直待在驿馆内,未曾出去过,也未曾见过任何人!”为官多年,即便是武将,他也清楚的知道这为官之道!
乔雨书微微一笑,看着窗外,淡淡的对着书儿道:“雨势小了,本宫也该回宫了!”
琴,棋,书,画听言赶忙收拾了一切,不留一丝痕迹的随着乔雨书的脚步离开。
林不凡看着地上几具带着余温的尸体,暗自叹息自己的命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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