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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盛唐-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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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他想着这怎么措辞婉拒的时候,武良驹已经抬腿走人了,道:“不愿意啊?那算了!告辞!”

    “武公子……武公子……”

    望着武良驹一伙子人渐行渐远,曹天焦一屁股坐在地上,道:“完了!完了!得罪了武良驹,曹家这次是算完了啊,这可怎么办?婵月呐,你怎么就招惹了这个丧门星啊!”

    此时确认了贺旭的身份之后,饶是以曹月婵的精明,也彻底呆住了。

    到底是女流之辈,遇到武良驹这等庞然大物也束手无策,瞬间眼圈泛红,上前扶起曹天焦来,急道:“爹爹,你先起来,女儿以为他们跟以前那些个骗子一样……”

    “这位泉州司马家的公子,你爹我经常去泉州府,也略有耳闻啊。婵儿啊,这就是个煞星啊!”

    曹元焦捶胸顿足道:“至于他是不是皇亲国戚,爹不知道。纵然不是,就凭他父亲武司马,也够咱们曹家喝一壶的了!婵儿,没有摸清来人底细就冒然得罪,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曹月婵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只能小声细语道:“爹,要不女儿去将他们追回来?亲自赔礼道歉?”

    “都得罪,追回来又能干啥?再说了,这厮明显就想对你图谋不轨,追他回来不是遂了他们的心思吗?泉州城谁不知道武良驹劣迹斑斑,落在他手里的女人有几个是好下场的?婵儿,你爹我虽然不长进,愧对祖宗!但你是我曹天焦亲生的,老头子我宁可自己死,也不能让你往火坑里啊!”

    说到这里,他忽然眼前一亮,道:“对,为今之计就是将你嫁了,你嫁为人妇,饶是他武良驹仗着有个泉州司马的爹,也不敢乱来!”

    “爹!!!”

    曹月婵被自己老爹气得直跺脚,这都火上房了,还有心思关心她的终生大事,当即就抵触道:“您这不是瞎胡闹嘛?再者说了,您这么火急火燎为女儿选夫婿,女儿能嫁谁啊?”

    “选什么夫婿啊?这不是有现成的吗?来人,来人,快骑上一匹快马,去泉州折冲都尉府将崔二郎找回来!”

    曹月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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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单等盗书来

    一听老曹旧事重提,又要将自己嫁给崔耕,瞬间翻脸,急道:“没我的允准,谁也不许去!爹,崔二郎并非女儿心中的良配!”

    “傻丫头,现在哪里还轮得到你挑人家啊?”曹天焦摇头叹气道:“现在根本就没得挑拣,除了崔二郎,你还能嫁谁?试问武荣县,不,偌大一个泉州府,还有谁肯为你得罪武良驹那厮啊?”

    “他愿意我也不要!”

    “你这丫头性子咋那倔?你爹我……我……嗯?”

    倏地,曹天焦旋即冷静下来,有些回过味儿来,问道:“婵儿,你跟爹说实话,你是不是不想牵累崔二郎?”

    “我……”

    曹月婵一时语噎,低头沉凝。(品书¥¥网)!

    顷刻,她便摇头轻说道:“没影的事儿,女儿只是觉得早早嫁人没甚意思,哪有自己一个人逍遥自在?再说了,崔二郎油嘴滑舌,不思进取,还风流成性,实非女儿之良配!女儿要嫁也不会嫁他!”

    “油嘴滑舌咋了?说明他是做买卖的一把好手嘛。不思进取,婵儿你就错了,若他真不思进取,又怎能短短不到一年,便连升数级,成了折冲府的长史?至于风流成性,婵儿呐,你可是冤枉他了!”

    不知不觉中,崔耕在老曹同志的心中竟浑身正能量起来,主动替他开脱起来:“自打重振家业,入仕为官以来,你见崔二郎那小子可曾进出过烟花柳巷?你又可曾见过他身边多了一名女子?我看你真是错怪了二郎,爹看人不会走眼,这崔家二郎啊,与你绝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现在不过收敛些罢了!不代表以前就没有,爹莫非忘了他曾经为了追逐一名剑舞女子,而舍家业去往泉州一住数月之事?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万一将来……”

    “咳咳,婵儿你这简直是吹毛求疵,谁人年少不轻狂?我的天,这都火烧眉毛的时候了,你还揪着这些不放。咱家得罪了武良驹这丧门星,你还有心思计较这些?难不成你愿意被武良驹那畜生祸嚯不成?”

    老曹同志当即就要使用大家长的权力,拉下脸来沉声道:“这事儿没得商量,爹作主了,就嫁崔二郎,让武良驹那厮死了觊觎之心!”

    “不嫁!”

    曹月婵亦是决绝到底,脸罩寒霜,冷冷回道:“不就是想绝了武良驹的念头吗?女儿明日一早便遁入深山老林里,剪去这三千烦恼丝,常伴青灯古佛,总行了吧?”

    “那可不行……”

    老曹一听女儿竟生出这种玉石俱焚的念头来,当场就急了,猛地情急智生,连忙摆起手来,道:“好,不嫁就就嫁。但聚丰隆里有崔二郎的股份,如今得罪了武良驹,咱们这买卖马上就要开不下去了,是不是得通知一下人家?”

    “唔……这倒是应该的。”曹月婵听着老曹不再坚持让她嫁给崔耕,也松动了下来,脸色稍稍缓和,点了点头道:“是得赶紧告诉崔二郎,让他早做准备。要不派大郎跑一趟泉州港?”

    曹月婵口中的大郎,自然指的是她的弟弟,曹家的独子——曹节。

    “你弟弟是干事的人吗?那混账已经几天没归家了,你还晓得?这个时候又不知道躲进哪家烟花柳巷馆里了,这个不长进的小畜生!”

    老曹摇头痛骂一番曹节后,忽地决定道:“要不咱们父女俩跑一趟吧!”

    女儿不开窍,曹天焦也只能想尽办法,增加她跟崔耕接触的机会了。

    他的理由也很充分,事情如此重大,由别人转述出了纰漏怎么办?必须由当事人把今天的情况详说一遍。

    曹月婵稍微一想,就点头允了。

    第三天早上,二人已经到了泉州都尉府外。

    崔耕得了通报,带着封常清,把这对父女迎了进来。

    老曹第一句话就把崔耕雷了个不轻,道:“贤婿啊,我对不起你!”

    啥?

    对不起我?

    崔耕下意识地瞟了一眼曹月婵,发现小妮子面带惭色,一言不发。

    小娘皮在自己面前难得柔柔弱弱了一回,崔耕不禁起疑,径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曹天焦这才把事情的经过慢慢道来。

    待他说完了,曹月婵起身,郑重地福了一福道:“都是我一时冲动,得罪了武良驹,把咱们的聚丰隆毁了。二郎,对不住了。”

    崔耕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缓缓起身,苦笑道:“事出必有因,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武良驹这孙子应该一开始是冲着我来的,看到你的姿色之后不过是临时起了色心罢了……”

    然后,他简要地把自己和武良驹的恩怨介绍了一遍后,颇为纠结地叹道:“这回有些棘手了。武良驹身份特殊,轻不得重不得,无理还搅三分,这小子就是个长刺儿的毛虫,轻易碰不得!”

    现在听着崔耕这般说来,老曹的脸色越发难看了,失望道:“连二郎你都没办法,难道聚丰隆真的就这么完了?”

    崔耕摸了摸鼻子,微微摇了一下头,缓缓道:“不,应该没那么严重。别着急,且让我想想办法。”

    然而,要是真有什么好办法,林家和张家早就想出来了,还用等到今天?

    一时间,屋内寂静无声,愁云惨淡。

    封常清受不了这憋闷的气氛,怒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武良驹吗?要是崔长史实在为难,就把这件事交给我吧!”

    “你?你有什么法子?

    噹!

    封常清将手中长刀重重顿在地上,气道:“对方这种腌臢小人,就只有一个办法!他不是自恃在泉州府无人敢惹吗?那某家便扮作匪人,把他宰了,一了百了!二郎放心,俺绝对做得手脚干净,牵连不到你。”

    “万万使不得!”

    崔耕赶紧把武良驹意外身亡的后果,仔仔细细地分析说了一遍,道:“武良驹不管是谁杀的,绝对不能死在泉州地面上。要不然,所有人都逃不了干系。律法?那些酷吏可不会和你讲律法。”

    “这样啊……”封常清也不气馁,眼珠一转,道:“那俺也有办法,虽然咱们不能杀他,但他若是杀人呢?”

    武良驹杀人?这倒是个法子。

    武后刚刚称帝,篡唐改周,牝鸡司晨,这段时日以来本就不得人心,所以他才开始重用起酷吏来镇压异己和反对她的声音,以期能够稳固新得的皇位。

    除了排除在朝廷和皇族内的异己之外,为了能让大唐子民拥护她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大周天子,她还想尽一切办法让百姓们安居乐业,让朝政清明。所以,这段时间的武则天,是最赏罚分明的。就连武氏家族的子弟,她都再三叮嘱,切不可招摇惹事。

    因此,这段时间的女皇陛下,绝对是不会护短,也不敢护短的。一旦事关人命官司,她一定不会轻易放过武良驹。

    让武良驹在这段敏感的时间里主动犯案,绝对是打蛇打到七寸的办法。

    崔耕赞赏地看了眼人高马大的封常清,暗道,行啊,封常清!一下子说到点子上了,光凭这拨云见日的几句话,就对得起“荒唐大梦”中的名声了!

    随即,他点头道:“这个法子可行。但是,咱们总不能让武良驹杀一个无辜之人吧?”

    封常清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道:“当然不能为了对方他,我等就随意草菅人命了!无辜的人不行,那有辜的人不是有现成的吗?”

    “谁?”崔耕和曹天焦异口同声。

    封常清道:“武荣县县尉贺旭!”

    “贺…贺县尉?”老曹被吓到了。

    不过崔耕眼前一亮,击掌叫好道:“他?若不是他在武良驹身边煽风点火,也不会有这么多事儿。倒也算死有余辜之辈。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好,就是他了!”

    老曹一听两人说得火热,不禁有了几分期待,期期艾艾问道:“封侍卫,那具体咋办?”

    “这个么……”贺旭挠了挠脑袋,想了一番,后说道:“无非就是反间计那一套呗。俺早年听过一段评戏,说三国时东吴的大都督周瑜,凭着一封书信,略施小计,让曹操杀了蔡瑁张允。那叫啥典故来着?嘿,一时半会还真想不起来……”

    “蒋干盗书?”

    封常清的话还真启发了崔耕,他沉吟了良久,缓缓道:“这倒是个法子。不过蒋干盗书,除了要有这封‘书’之外,咱们还需要有个蒋干啊。来来来,众人拾柴火焰高,咱们合计合计……月婵小姐,你不是佟老爷子的关门弟子吗?平日里读的书也多,一起出出主意……”

    曹月婵有些不落忍道:“设计陷害贺旭,那可是一条人命呢。万一,万一……”

    她虽然好强倔犟,往日里也有自己的主意,但毕竟是女流之辈,现在要她一起想办法去设计武良驹杀了贺旭,一时间还真有些接受不了。

    倒是老曹发了狠,瞪了她一眼,不悦道:“婵儿,嫩傻哩?这都什么时候了,若真被武良驹得了逞,你可知道是个什么样的结果?那贺旭为虎作伥,助纣为虐,也不是什么好鸟!”

    曹月婵下意识看了一眼崔耕,迎面而来,却见崔耕微笑颔首,道:“月婵,一切有我。有我在,就保得住曹家,更护得了你!”

    莫名地,曹月婵一阵心安。

    ……

    ……

    与此同时,武宅,正堂屋。

    武良驹和贺旭面向而坐,唉声叹气,愁眉不展。

    原来,这二位从清源城回来之后仔细一琢磨,赫然发现,要想对付聚丰隆,没那么容易。

    有了冯朴对崔耕的照拂,官面上的力量就没办法动用了。

    比财力,武良驹甚至还略占下风。

    武良驹唯一的优势就是皇亲国戚的身份,但单凭一个身份怎么对付聚丰隆?

    难道半夜里找根绳子,静悄悄地吊死在聚丰隆门口?武良驹可没有为了报仇,把自己赔进去的打算。

    那象上次对张明方一样,直接到清源城绑票?还是不行。人去少了得被人家打出来,去多了动静太大,郭恪的折冲都尉府可不是吃干饭的。

    到底该怎么办呢?

    倏地,贺旭献策道:“有了,下官想到好办法了。武公子,您觉得一个钱庄最怕的是什么?”

    武良驹不满地道:“本公子哪知道这个?钱庄最怕强盗?还是主顾们的挤兑?”

    “都不是。”贺旭甚是得意地说道:“钱庄最怕的是假钱票。要是把假钱票当成了真钱票,钱庄就会损失一大笔钱。要是认出了假钱票不予兑付呢?又怕有人借机宣扬钱庄黑人钱财。”

    在敲诈勒索一行里,武良驹可算是行家里手了。

    闻听此言,他眼中精光一闪,兴奋地咦了一声,点头道:“好!本公子明白了,咱们就造一批假的钱票,看她曹月婵如何应对。她要是不肯兑钱……嘿嘿,我就拉她见官。本公子倒要看看,哪个官儿敢判我输官司?”

    贺旭笑眯眯地接话道:“其实官司的输赢并不重要。只要知道聚丰隆惹上了您,谁还放心把自己的钱存在那?稍微过一段时间,聚丰隆就垮了。”

    武良驹高兴地道:“你说曹月婵那贱人,会坚持多长时间才屈服呢?十天?还是半个月?”

    贺旭谄媚无比地赔笑道:“别管十天还是半个月,只要咱们这假钱票一出,她的结局就注定了。她左右挣扎,最后却不得不从,时间越长岂不是越有味道?”

    “说得好!”

    二人相顾大笑,仿佛曹月婵已经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

    忽然,武良驹停了下来,苦恼道:“你的计谋虽好,但钱票这玩意儿流行的时间不长,上哪找擅长造假钱票的人啊?”

    贺旭眼珠一转,伸出食指指了指城东南方向,笑道:“不必担心,在下知道有个地方,肯定能造出假钱票来。”

    “哪里?”

    “天顺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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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卧底吴公礼

    原本天顺钱庄就不是聚丰隆银号的对手,在原清源县令胡泽义被押赴长安之后,就更加每况愈下了。

    吴公礼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寻找新靠山的心情非常迫切。

    整好赶上清源新设了一个巡检司,于是吴公礼备了一份厚礼给吴瘸子,把牲口市的税金拿了过来。

    他打算的倒是挺好,如此一来,不仅可以加强储户对天顺钱庄的信心,还可以加强天顺钱庄和武荣县衙的联系,借助吴瘸子可以打通陶文元的门路,通过陶文元可以接触到县令刘幽求……说不定天顺钱庄可以借此机会,开遍武荣县呢。

    吴公礼越想越美,险些笑出声来。

    然而,这美梦来得快去的更快,没过几天,郭恪就带人把巡检司砸了,吴瘸子吃了牢饭,吴公礼的后续计划自然也就无疾而终。

    再接再厉,屡败屡战。

    吴公礼费了千辛万苦,终于又通过一个姓田的管事,搭上了武荣县尉贺旭。

    贺旭收了钱还真办事,没过多长时间,就帮他在莆田城开了一家分号。

    从那以后,天顺钱庄和聚丰隆银号大搞同质竞争,聚丰隆有什么经营手段,天顺完全照抄一遍。

    比如这个钱票吧,以前就是相当于存折,每个人只能领取自个的,根本就没办法造假。

    曹月婵为了推行通存通兑的业务,才发行了钱票。认票不认人,无论是谁,只要拿出钱票来,聚丰隆银号就给予兑付。

    这点也被天顺钱庄学到了,送给贺旭的贿金,就是一千贯天顺钱庄的钱票。

    贺旭如今要造聚丰隆钱庄的假钱票,自然就想到了天顺钱庄。

    清源城离着泉州城太远了,通讯很不方便。

    贺旭和武良驹决定,这就带着钱和十几个侍卫,再次返回莆田县,开启敲诈聚丰隆的计划。

    七日后,泉州都尉府。

    折冲府长史崔耕的心腹爱将封常清,把一个穿着粗布蓝衫的白发小老头领了进去。

    这身粗布蓝衫可不得了,看那模样,十年前可能是新的,五年前可能洗过一次。自打三年钱开始,肯定就没从这人身上脱下来过!

    看看那袖子,油脂麻花,笔直挺立,得蹭上多少鼻涕才能达到这种效果?

    再看看身上,一条条一块块,花花绿绿,黄黄粉粉,不是长年累月的糟践,能成这样?

    最关键的是,提鼻子一闻……呃,还是别提鼻子了,离着三丈多远,那股酸臭味道就扑面而来,人人掩鼻而走!

    镇守都尉府的军府卫士也好奇,低声问同伴道:“崔长史祖上不是做买卖的吗?家里还有这种亲戚?”

    “你懂什么?这就叫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以前他家是普通买卖人,可能没这门亲。但现在是折冲府长史,那可就不好说啦!瞧着吧,崔长史今天不大大破费一笔,还真打发不走人家。”

    事实上,这些人完全猜错了。

    崔耕的衙署签房内。

    那小老头把这身脏衣服扔出去,把头套摘下来,最后再洗了一把脸,已经变成了一个三旬左右的满脸精干之色的中年人。

    赫然正式天顺钱庄的掌柜吴公礼!

    崔耕看了眼院子里那件脏衣服,捂着鼻子请他坐下,道:“吴掌柜,你为了掩人耳目,可真舍得下本钱啊!今天这番打扮来见本官,是有要事?”

    “正是!”

    吴公礼应了一声,把随身的包袱打开,里面是几张文契。

    他恭恭敬敬地道:“这里是天顺钱庄所有分号的地契和房契,就送与崔长史了。从今以后,我们吴家唯崔长史马首是瞻,再也不插足钱号这个行当。”

    崔耕先是微微一愣,旋即脸就沉了下来,道:“吴掌柜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你以为本官是仗着官府的势力,强取豪夺的人吗?”

    吴公礼苦笑道:“误会了,崔长史当真误会了!这强取豪夺之是另有其人……”

    听着吴公礼慢慢道来,崔耕才渐渐明白这是怎么档子事儿。

    原来,贺旭一到清源县,就去见了吴公礼,让他赶紧把聚福隆银号的假钱票造出来。

    但吴公礼怎么可能答应这个?

    说直白一点,就算天顺钱庄倒闭了,吴家还有其他产业,依然是地方上的高门大户。

    但造假钱票,跟诈骗钱财有什么分别?这是明明白白地悖逆大唐律的事儿,一个不留神可是要吃官司的,甚至惹上抄家灭族的祸患。

    届时,吴家还不得家破人亡啊?

    尽管有武良驹罩着,即便不会这么严重。但公道自在人心,此事一旦传扬出去,吴家的名声就算彻底臭了。

    假钱票你都敢造,还有什么事是你不敢干的?还有什么钱是你吴家不敢坑的?

    以后恐怕没人敢和吴家做生意,更没人敢在天顺钱庄存钱了。

    吴家的败落指日可待!

    武良驹是什么人?那是泉州城出了名的恶霸,与他合作这种肮脏事儿,无异于与虎谋皮啊!万一将来惹了众怒,朝廷严令彻查,谁敢作保他会不会弃车保帅,将吴家推进火坑里?

    但是吴公礼不答应也不成,武良驹已经让贺旭传话传得非常明白了,十天之后,他们若是见不到聚丰隆的假钱票,那就让天顺钱庄的假钱票在武荣县境内横行!

    吴公礼左右为难,不得已问计于自己的老爹吴继堂。

    要不怎么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呢,吴继堂稍微听了几句,就帮吴公礼做出了选择——我吴家自打落户清源城中,几代人皆是安善的良民。绝对不能做违反律法的事,令祖宗蒙羞!

    有了决定就好办了,吴公礼这才乔装改扮,来见崔耕。

    只要崔耕愿意帮吴家把武良驹这个丧门星给挡了,整个天顺钱庄就是谢礼。

    当然,这也不完全是贿赂,在与聚福隆钱庄的竞争中,吴公礼深感力不从心。

    恐怕过不了多长时间,这些钱庄就会从赚钱改为赔钱,最后不得不关张倒闭了。

    不如趁着天顺钱庄现在还值点钱,做个顺水人情。

    崔耕听完了,脸上阴晴不定,沉闷许久后,才缓缓道来:“吴掌柜的好意,本官心领了。不过天顺钱庄乃吴家产业,崔某万不敢收下!”

    “啊?崔长史,我……”吴公礼懵圈了,难道崔二郎不信自己这番掏心掏肺的密报?

    紧接着,又听崔耕道:“即便天顺钱庄开不下去了,但那些铺面还可以改行做别的,怎么可能一文不值呢?我崔二郎得你通风报信就感激不尽了,再拿了你这么大好处,不是强取豪夺胜似强取豪夺,那成了什么人了?”

    呼~

    原来如此!

    吴公礼长吁一口气,敢情儿崔二郎不是不信自己这番通风报信,而是不愿占自己半分便宜啊。

    与武良驹等人一比,高下立判!

    不过吴公礼还是客套道:“崔长史,吴某没有说你强取豪夺的意思,这都是我们吴家自发自愿的。”

    “好了!”崔耕眼中精光一闪,摆手拒绝道:“吴掌柜,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这是把本官和武良驹当成一类人了,想要两权其害取其轻。告诉你,你错了!崔某和他不一样,他能让你让你家破人亡;而我,对朋友从不亏待半分,既然君以推心置腹待我,我又岂能不盛情待君?放心,本官作保,今后你吴家一样财源广进,兴旺发达!”

    其实,关于聚福隆银号的事,崔耕已经考虑很久了。而这件事的起因就是林三郎的那句话——有银子大家赚。

    这都快一年了,聚福隆银号才铺了清源和莆田两个县,照这个速度下去,推广到大唐十道三百州岂不得猴年马月?

    还有最关键的是,这年月所有商人经商,都离不开地方官府的支持。

    曹月婵一个弱女子,他崔耕不过是一个六品官,别说大唐各地了,岭南道不买他们账的官员就多了去了。

    到时候竞争对手勾结官府败类,找聚丰隆分号的麻烦,可怎么应付?

    一次两次还能想尽办法与之斗智斗勇,时间长了这也不是个事儿啊!

    所以,最好的办法,不是迅速扩张,而是加盟!

    比如天顺钱庄吧,如果能加入聚丰隆银号,在清源县聚丰隆就算一家独大了。没有了残酷的竞争,聚丰隆的利润自然就高。就算出了什么事,也能得到吴家的鼎力支持。

    若是全大唐境内都是聚丰隆的加盟店,这么多势力加在一起,摁死一个武良驹岂不跟摁死个蚂蚁似的?何至于象今天这么狼狈?

    当然了,搞加盟的弊端也很多。比如说,崔耕和曹月婵对聚丰隆的控制会减弱,比如说可能有盟友捣鬼,内外勾结坑聚丰隆的钱,比如如何分配各家的利益会不会引发内讧……等等。

    所以,要不要实行这个计划,崔耕一直犹豫,也没有和曹月婵提起。

    如今整好赶上吴公礼这档子事,他才把这个计划拿了出来。别人不说,起码把吴家整合进来是没问题的吧?

    吴公礼不仅保住了天顺钱庄,貌似还有更大的发展,不禁大呼意外,激动之余感慨万分说道:“崔长史,吴某当初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屡屡跟您作对。没啥说的,从今往后,我姓吴的服了!以后您一句话,风里来雨里去,吴家上下就凭您一句话!”

    “好,那接下来,咱们就谈谈如何对付武良驹的事儿……”

    几个时辰后,吴公礼又穿上那身经典的粗布蓝衫,离开了泉州折冲都尉。

    到了没人的地方,再换上一身普通的衣服,悄没声地返回了武荣县。

    数日后,到了吴公礼与武良驹约定的日子。

    他将一张一千贯的聚丰隆钱票,交到了贺旭的手中。

    贺旭左瞅右瞧,硬是没找到丝毫破绽,不由得大为赞叹道:“行啊!真有你的!这钱票都足以乱真了。但是,怎么只有一张呢?”

    吴公礼抿嘴不言,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之色。

    异样之色一闪而逝,随后,吴公礼张嘴便是诉苦道:“哎,贺县尉你是不知道啊,这雕版可是个细活,按您的时间,根本就造不出来。没奈何,小的找了临摹高手,照着真钱票临摹。所以,一天只能出一张。您别着急,再过四五天,雕版雕好了,到时候您要多少张有多少张!”

    贺旭满意地点了点头,道:“那好吧,看在你这么尽心的份上,本官就不追究了。不过,明天的一千贯假钱票,你一定要按时送到。”

    吴公礼恭顺地应道:“一定,一定。”

    回去之后,贺旭将假钱票呈交给了武良驹。

    武良驹得了假钱票,左右端详,果真巧夺天工,真假难辨啊!一时间,志得意满。

    第二天一早,武良驹又带着贺旭和几个孔武有力的伴当,二次来到了聚丰隆。

    啪!

    他将钱票往柜台上一拍,放声道:“去去去,快些将曹家小娘子请出来,本公子要兑钱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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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瓷像转乾坤

    当值的伙计不敢怠慢,赶紧飞奔上楼。 不消一会儿,曹月婵就轻款莲步,袅袅婷婷地走下楼来。

    出乎武良驹预料的是,曹月婵的目光只是随意瞥了一下自己,就落到了贺旭的脸上,睁大了美目,讶然道:“贺县尉,你怎么又来了?”

    贺旭冷哼一声,道:“本官怎么就不能再来?你这聚丰隆开门做生意,难道还挑拣客人吗?”

    “那倒不是,不过,昨天你不是刚来过一趟,还兑了一万贯的钱票吗?难道这么快就用完了?”

    贺旭何等鸡贼?

    曹月婵的话音刚落,他就意识到,这小娘们是想血口喷人,说自己背着武良驹坑聚丰隆的钱啊!

    怎么着?小娘皮这是想挑拨本官跟武公子的关系?

    “武公子,莫要听着小妇人胡诌挑唆!”

    贺旭顿时惊醒,高声辩解道:“曹家小娘子,休得血口喷人!自打上次你茶泼武公子后,这半个月来本官就再也没有踏足你们聚丰隆。”

    说完了,他小心翼翼地瞟了眼武良驹,察言观色起来,生怕武良驹受这曹月婵挑唆蛊惑了,最终怀疑起自己来。

    好在武良驹神色微变之后,又回常色,没有半分朝自己问个明白的意思。

    贺旭暗松一口气,武良驹生性多疑,他是清楚的。这次没有受曹月婵挑唆,看来对自己是颇有信任了。

    随后他又将目光炯炯地落在曹月婵身上,丝毫不敢懈怠地盯着她,看这女子还想耍什么挑唆离间的把戏,他好随时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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