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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盛唐-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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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则天当上皇后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这两位同父异母的哥哥,一起贬出了京城。

    武元庆被贬为龙州刺史,刚一到任,就忧惧而死了,其做贼心虚的程度可见一斑。

    再说武元爽,虽然没吓死,但他知道这事儿肯定没完,所以一直积极安排自己的退路。

    当时他一个小妾,生下了一个儿子,叫武三忠,也就是现在的泉州刺史武司马。

    武元爽怕自己的好妹妹斩草除根,就把武三忠的身份匿了下来,没有入族谱。

    所以,外人只知道武元爽只有一个儿子叫武承嗣,而不知有武三忠。

    又过了几年,武则天的第二步报复计划到了。

    她策划了“贺兰氏”一案,武惟良和武怀运都被牵连进去,抄家灭族。

    至于硕果仅存的武元爽,因为离得事发地太远,着实不好牵连,则被贬配为振州刺史。

    所谓振州,就是后来的海南三亚。

    这个地方到了后世是旅游圣地,但在大唐的时候,可是“瘴疠之地”,中原人到了那,能有一半人活过三年就算不错。可见,武则天还是想置武元爽于死地。

    武元爽带着家人,从濠州出发,经泉州出海,抵达振州。

    谁也不知道,就在泉州的时候,武三忠偷偷离开了队伍,隐姓埋名,在泉州安家落户。

    从那以后,泉州就多了一个叫项三忠的人。

    然而,世事如棋,人生如戏。

    没过几年,贺兰敏之的案子发了,武家绝了后。武则天想当女皇,没有娘家人帮衬怎么行?

    于是乎,她又想到了远隔万里的侄子们。

    反正几个畜生哥哥都死了,上一辈的恩怨就让他过去把,你们这些侄子还是我的好侄子。

    这下可不得了,武元爽明面上的儿子武承嗣结束了海南七年游,回到长安,高~官得坐骏马得骑。

    时间不长,就当上了礼部尚书、太长卿,同中书门下三品,标标准准的大唐宰相。

    听到这个消息,远在泉州的武三忠差点没活活气死过去!

    狗日的,我武三忠这么多年隐姓埋名,吃也不敢吃喝也不敢喝,究竟是为啥呢?不就是怕我那位远在长安的姑姑发现了我的存在,对我斩草除根吗?

    现在倒好,敢情我的身份是福不是祸啊!我那个哥哥武承嗣都当宰相了,凭啥我不行?我们爹都是武元爽,都是武后的亲子侄,凭啥我也要在泉州府藏头露尾,隐姓埋名?

    于是乎,他赶紧把藏起来的金银财宝拿出来,跑去长安活动,要求认祖归宗,为姑母效力。

    但是,哪有那么简单?一来,武元爽当时做的太好了,把武三忠是武家人的证据全部毁掉,连族谱都没入啊。二来,他那位已经身兼数职,贵为宰相班子一员的亲哥哥武承嗣,和武元庆之子,也是贵为宰相班子一员的堂哥武三思,他们都打心眼里也不愿意再多一个人出来分了姑母的宠爱。

    于是乎,他的身份认证就很成问题。

    一方面,很多人都知道,武三忠是武则天的亲侄子,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另一方面,官方又不承认他的身份,只当他是一个姓武的普通人,的确,无证可依,无迹可寻嘛。

    二十年宦海沉浮,以至于武三忠才当了一个小小的泉州司马,这份郁闷就别提了。所以,他给自己的儿子起名良驹。

    武良驹,那意思就是武家的千里驹,理应重用。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这位武良驹少爷,还真对得住他的名字,除了正事干不了,吃喝嫖赌抢无所不精,无所不能。仗着自己的身份,在泉州城横行霸道欺男霸女,百姓敢怒不敢言,就连刺史冯朴都是装聋作哑,尽量不去招惹这对疑似皇亲国戚的父子俩。

    听着林闯叙完,崔耕面色变幻,最终叹息一声,苦笑道:“你说我背不背,被贺旭那孙子暗中摆一道,居然莫名其妙的惹了个司马家的公子爷,而且还疑似皇亲国戚!”

    林闯叹了口气,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你是不知道,我们林家都被这小子勒索了不知多少回了。还能怎么办?也只能花钱消灾了。要不,我帮你说和说和?”

    崔耕想了一下,道:“花银子倒是问题不大。关键是有贺旭使坏,恐怕这事儿不是能用银子解决的。林兄弟,我拜托你点事儿……”

    他当然也不是要林家帮他对付武良驹,双方的交情还没到那个份儿上不说,就算有那个交情,面对着武良驹这种存在,林家也不是个儿,去了纯属飞蛾扑火。

    他就是想林三郎不是泉州地头蛇吗?那让他帮着打听一下,到底贺旭和武良驹有什么阴谋,自己总不能跟无头苍蝇似的,等着贺旭带着武良驹来报复自己吧?

    作为泉州城数一数二的地头蛇,这点事儿还难不倒林三郎,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两人路过胡姬酒肆门口,看着那胡人掌柜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流泪,异域腔调的哭声,尽管怪异,但听得崔耕还是心中不忍,颇为同情地摇头叹息。

    刚要上去将蹲在地上的老头拉起,却被林三郎扯了回来,撇嘴道:“崔长史,这胡人有甚好同情的?他们又不是我们唐人!再说了,胡人历来奸猾,别看他哭得伤心,估计也只是伤心酒肆少了棵摇钱树罢了!谁知道被抢走的胡姬到底是不是他女儿,兴许也是他从西域拐卖过来的呢?”

    崔耕一气,颇为不快,这叫什么歪理?

    林三郎不由分说,拉着他就往前走,边走边叫:“走了走了,莫管闲事了,我领你吃顿好的!”

    崔、林二人带着几个扈从继续前行,功夫不大就到了一个巨大的酒楼面前。

    此楼上下两层,长达二十余丈,灯火通明。门前还扎着迎客的彩楼欢门,丝绸围绕菊~花为饰,华美异常。

    这番景象崔耕以前只在那场荒唐大梦中见到过,不由得感叹道:“恐怕泉州城中都没这么大的酒楼吧?果真泉州港比泉州城内要富庶的多哇!”

    林三郎得意一笑,道:“你还真没说错。泉州与外地不同,主要依靠刺桐港发达。所以,港口附近比城内的客商都多得多。久而久之,富人们和最好的享受也就都转移到了港口。比如那个武良驹吧,他就没住城里,而是在港口附近盖了一所别院。”

    “原来如此。”

    此时酒楼中的伙计已经迎了出来,作了个揖,道:“参见三公子,您老可是有日子没来了,快里面请吧。”

    林闯矜持地点了点头,道:“嗯,现在还有雅间没有?”

    伙计满脸赔笑,道:“瞧您说得,咱这望海楼没谁的雅间,也不能少了您的啊!”

    望海楼的生意果然好,一层楼已经座无虚席。那伙计殷勤地搬来几把椅子,请那几个扈从先坐下喝茶,一会儿有个空位再给他们换。

    然后,又带着崔耕和林闯上了三楼雅间就座。

    房间虽然不大,但干净清爽。打开窗户,海风习习,海浪阵阵;一轮圆月高挂空中,令人心旷神怡。

    崔耕道:“林三郎,你在这望海楼挺有面子的啊,平日里没少在嚯嚯银子吧?”

    “这不是银子的事儿。”

    林闯仰躺在一张靠椅上,翘着腿儿,得意道:“这酒楼的东家姓张,叫张元昌。他的大女儿嫁给了我大哥,所以,我既是这儿的贵客,也是这儿的半个东主。”

    不消一会儿,一桌上好的酒菜摆上,二人开怀畅饮,高谈阔论,倒也相谈甚欢。

    直吃了一个多时辰,还兴致甚高。

    忽然,一阵“噔噔噔”地脚步声传来,隔壁又是推门关门,还有桌椅板凳的轻挪之声。

    显然,隔壁雅间也进人了。

    不消一会儿,隔壁雅间儿便喧闹起来。

    “八匹马啊,六六六啊,五魁首啊!”

    “喝酒,喝酒,谁不喝谁是大闺女养的!”

    “来,再来!我还怕你不成?今天咱们要分个上下高低!”

    ……

    隔壁雅间里猜拳行令,呼呼呵呵,吵嚷不休,弄得崔林二人委实无法好生谈话了。

    身为泉州地头蛇,身为望海楼的贵客和半个主人,林闯第一次请崔长史吃饭,却被隔壁那帮孬瓜搅了局,林三郎觉得很没面子。

    他脸色瞬间越发不好看了,霍然起身,作势欲要到隔壁说教说教一番,好歹望海楼进出的都是有身份的人,隔壁这帮糙客真拿望海楼当大排档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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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疑云布满天

    “哟哟哟,三公子莫要动怒,莫要动怒,这可是咱自家的产业啊!”

    不待林三郎发作,刚才那个招呼的伙计便已推门而入,低头哈腰,没口子的道歉。

    说的也对,酒楼开门做买卖,总不能挑客人。崔耕在旁也劝了几句,林闯这才稍稍冷静下来,挥了挥拳哼道:“算了,今天姑且饶了这帮糙人!对了,小二,隔壁雅间那伙人是干嘛的?不知道咱望海楼的规矩,莫不是外地客商?”

    “回三公子的话,小的也吃不准他们什么来头。”伙计摇头道:“旁边那个雅间是会春阁,三天前就被一个生面孔定下了。今天来的这帮人,能有三十来号,不过…不过看起来不像是什么正经人。”

    小二话音刚落,忽然隔壁“砰”地发出了一声巨响,紧跟着就安静下来。

    顿时,崔耕与林闯面面相觑,同一时间趴到墙边将耳朵贴在墙上,凝神细听。

    只听隔壁响起一个粗豪的声音,低吼道:“他娘的,都给老子少喝点马尿,耽误了正事儿老子扒了你们的皮。李大爷说了,今晚事成之后,提着那人的脑袋,可凭此每人赏五百贯钱。到时候咱们出海一躲,逍遥快活,纵是那人背后的势力再大,又能上哪找咱们去?”

    “是,听田队正的。”人们纷纷应和。

    接下来,此事好似就此搁置般,再无声音。雅间内只有细微的觥筹交错之声了。

    崔耕听完了,却是心中一紧,尤其是经历过上次山匪袭城之事后,他尤为敏感。听这伙人的意思,貌似是要做一个惊天大案啊。

    三十多个人,每个人五百贯钱,光赏钱就高达一万五千多贯钱。

    一万五千贯钱,这可不是小数目啊。让崔耕现在随随便便调动一两万贯钱,虽说谈不上吃力,但绝对也不是那么轻松如意的。

    花这么多银子,只为杀一个人?尼玛,这得多大的手笔啊!

    不用问,这目标肯定是非富即贵,或在地方上很有声望。

    如果真在泉州港出了这么大的案子,不掉几顶乌纱帽怎么成?到时候冯朴肩膀头一滑,说是土匪作乱,折冲都尉府府就少不干系,

    郭恪要是倒了霉,自己还能好得了吗?

    想到这里,崔耕赶紧压低了声音,面有慎重地问道:“你都听清了吧?”

    林三郎呆呆地点了点头,眼神有些呆滞。

    别看他林三郎自诩地头蛇,出身大家大户,平日里也是吆五喝六,但毕竟是缺少历练,眼瞅着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匪人坐在隔壁,早已是吓得小脸煞白,颇有几分六神无主的模样。

    崔耕到底是见过阵仗,比他要冷静淡定多了,拍了拍林闯的肩膀,低声道:“别慌,这不是还没发现咱们吗?隔壁这伙贼人,光靠咱们哥俩和楼下的几个扈从肯定是对付不了的。你说咋整?”

    “啊?还…还要对…对付他们?”林三郎颤了颤肩膀,有些惊恐地抬头看着崔耕。

    你妹,真是瓜怂!!

    崔耕暗暗鄙视一声,眼珠一转,道:“你不是跟这酒楼的东家挺熟的吗?能不能让他们在饭菜里做点手脚?比如下点巴豆什么的……”

    “不行!”林三郎毫不犹豫地摇头,道:“崔长史,你是不知道,我大哥的这位岳父最重视名声了。让他主动给酒楼的客人下巴豆?想也别想。再说万一贼人吃了巴豆不奏效,一怒之下血洗了望海楼,那可怎么办?”

    崔耕郁闷道:“但这伙人是贼人啊!你大哥的这位岳父穷讲究个蛋啊!”

    “贼人?单凭咱们俩的一面之词,估计悬!”林闯稍稍平静下来,继续道:“再者,就算这事是真的,以亲家老爷的性子,恨不得置身事外,哪里敢摊这趟浑水啊?只要客人不在他望海楼里杀人放火,他才不会搀和呢。相反地,他要是真下了巴豆,才要提心吊胆地担心报复呢!他肯定不帮这个忙的!”

    说到这儿,林三郎轻轻扯了扯崔耕的衣袖,低声道:“崔长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权当今天啥也没听见,要不咱先撤吧?”

    崔耕翻了翻白眼,你妹的,你随时都能撤,老子不行啊。真让他们这么多人在泉州港闹出命案来,而且还是个举足轻重人物的命案,你小子还有沈拓和林家罩着你,哥们可就遭殃了。

    郭恪大有来头,绝对动不了他。那哥们可就是折冲府内背黑锅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了!估摸着撸了长史一职都是轻的,背不住还要跟着吃瓜烙啊!

    不行,这时候可不能撤!

    “罢了,你帮我个忙,你这样……”

    三言两语间,崔耕便吩咐林三郎去折冲都尉府搬救兵,自己则找伙计要了一身粗布衣裳换上,继续监视那帮贼人。

    林三郎闻言如蒙大赦,一滋溜,跑没影了!

    很快,隔壁觥筹交错吃肉喝酒的嘈声就渐渐停了下来。紧接着,就听隔壁刚才那个粗豪的声音又响起:“弟兄们,都吃好了没?”

    “吃好了。”

    “好,兄弟们都打起精神来,跟老子去干这一票。告诉你们,这可是李大爷亲自交代下来的大事,谁掉了链子,老子可轻饶不了他。”

    “是,田队正您就放心吧。”

    “小二,结账!多了的,当大爷赏你的,甭找了!”

    姓田的领头结完帐,带着众人齐齐往外走。

    此时已经是二更天后了,即便以泉州港的繁华也没什么行人,崔更不敢跟得太紧,只能是不远不近的缀着。

    走大街,穿小巷,半盏茶的时间,那伙贼人在一个大宅院门前驻足。

    四个气死风灯高挂,把牌匾上的两个大字照得分明——“武府”!

    崔耕见状,心脏险些没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完了!这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刚才自己就想着,武良驹在泉州港有别业,那伙贼人的目标不会是他吧?

    结果果然如此!

    说实话,崔耕宁愿贼人们把冯朴宰了,也不愿武良驹出什么意外!

    别忘了现在是什么时候,武则天要登基还没登基,正磨刀霍霍,准备把一切隐患消灭在萌芽之中呢!

    武良驹一死,武则天会不会认为这是有人挑衅皇权?到时候,派下来一个酷吏,自己的小命就算玩儿完。

    这可不是夸张之词,现在大唐的酷吏人才济济。周兴、来俊臣、索元礼、丘神勣、傅游艺……个顶个的史上有名,至于他们的徒子徒孙更是不计其数。

    一旦武后下来懿旨,这些人唯恐自己办的案子不够大,牵连的人不够多,肯定是宁枉勿纵就为功劳做大!至于良心……那是什么东西?对他们而言,不能换来高官厚禄,再多良心也是白扯!

    随便派下一个酷吏来,不杀上成百上千人绝不会罢手。

    运气不好的话,要是写了《罗织经》的索元礼来了,死上上万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无论怎么盘算,崔耕都不认为自己能逃过一劫。

    “咕咕……咕咕……”

    正在这时,贼人中有一个高大的汉子越众而出,发出了两声鸟叫。

    门内有应和声传来,道:“唧唧……唧唧……”

    紧接着,角门打开了,众贼人鱼贯而入。

    崔耕顿时欲哭无泪,简直是一万头草泥马在心中怒奔而过,你妹啊,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怎么还有内应呢?

    贼人马上就要进去大开杀戒,现在郭恪的府兵估摸着还在路上,背不住还没出发呢。

    救兵未到,自己又不可能单枪匹马闯武府救人,了不得身后跟着个封常清,可托塔黑天王再能打,也干不过几十号手持利刃的亡命之徒啊!即便封常清真的能成功击退这帮亡命之徒,但谁又来护老子周全啊,等着封常清救了场,估计自己也得被贼人们乱刃分尸。

    这可咋办?

    崔耕额头上冷汗涔涔,忽地灵机一动计上心来。

    他紧跑几步,赶到那伙贼人的近前,装出上气不接下气样子,道:“田……田队正在哪里?快,快,快带我去见他。”

    那伙贼人见突然有人跑来,早已神色巨变,持刀在手,待听他叫出了“田队正”三个字,才慢慢放松了警惕。

    有个身形矮胖,神情彪悍的汉子走了过来,应该就是所谓的“田队正”。

    田队正上下打量了崔耕一样,貌似不认识,便喝道:“你小子找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李大爷的人。”

    “胡说!”

    田队正拔刀出鞘,横在了崔耕的脖子上,道:“李大爷身边的人我都认识,绝没你这么一号。说,你是不是朝廷派来的奸细?

    崔耕理直气壮地道:“嗨!我要是朝廷派来的人,还至于跟你们废话?别忘了,这附近不远,就驻扎着几百府兵。”

    “说得也是。”田队正若有所思,收刀归鞘,道:“你来干什么?”

    “出事了!”

    崔耕赶紧把刚刚准备的谎言说出……

    李大爷遭遇朝廷的突袭,身边所有高手尽皆战死,他孤身出逃。

    多亏了很久以前,李大爷安排了自己这么一个暗桩,才算有个落脚的地方。

    不过,他逃命的时候匆忙无比,什么都没带,所以没有任何信物。至于写信?对不起,李大爷突围的时候受伤了,现在根本就写不了字。

    崔耕一口气把这番谎话说完,小心肝噗通噗通乱跳,暗想,是死是活,就在这一遭了。

    刚才那番话句句都说得含糊无比,要是这贼人问起细节来,但凡一点对不上,自己就得交代在这。

    只希望这帮粗人,没那么谨慎吧。

    好在天从人愿,田队正对“李大爷”忠心耿耿,此时已经是气的满脸通红,道:“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他想当皇帝,我们就让他皇帝。我们都躲到这里来了,他怎么还肯不放手?难道一点都不顾念骨肉之情?”

    啊……啥?

    崔耕听了这话,不由得目瞪口呆!

    皇帝……李大爷……骨肉之情……

    这番话的信息量太大了,难道说这真是个政~治事件?那个李大爷就是大唐宗室余党?

    不过,他废了这么大力气,就为了杀个武良驹,也太没意义了吧?

    崔耕顾不得细思,顺着田队正的话道:“唉,天家哪有亲情可言?别想那么多了,现在李大爷手里只剩下咱们这一股力量了,可折损不得,快跟我走。”

    田队正一咬牙一跺脚,道:“好,就便宜了姓武的,他的脑袋,咱们过两天再来取。”

    大家刚要出发,忽然有人道:“不行!我不甘心!田队正,不是我说丧气话,咱们今天走了,恐怕就再也回不来了。难道公主就白死了?我这些日子的苦就白受了?”

    田队正为难道:“那你说怎么办?你还敢违抗李大爷的命令不成?”

    那人恨恨地道:“在下不敢!我的意思是,既然不能手刃此贼,咱们就烧他娘的,引火之物我都准备好了。

    顿了下,又补充道:“本来我准备事成之后才放火的,现在也只能提前了。武良驹坏事做尽,老天肯定有眼,这次定会烧死这个畜生。”

    这个理由崔耕就没办法阻止了,功夫不大,整个武府烈焰腾腾,火光冲天。

    眼见着四下里锣声大作,有邻人前来救火,田队正这才冷笑一身,趁着混乱,带着众人离开。

    崔耕领头,直奔着折冲都尉府的方向而来。

    走到半路,已见远方火把点点,又有隆隆的蹄声传来,崔耕明白,这是郭恪的兵马到了。

    田队正吐了口唾沫,道:“娘的,折冲府的兵马怎么来得这么快?按说不应该啊!李大爷的藏身之地在哪,要不,咱们分头行动?”

    崔耕赶紧道:“那可不成,咱们中万一有人和朝廷暗通款曲呢,李大爷不就完了吗?咱们必须一起走。这样吧,大家先在路旁躲一躲,我去跟他们交涉,就说你们是我请来搬运货物的。”

    田队正眼中精光一闪,道:“你?能行吗?”

    崔耕苦笑一声,道:“你们那模样儿,一看就引人怀疑。事到如今,我不去谁去?至于行不行……能骗得过去就骗,骗不过去,我肯定是活不成,至于你们,就爹死娘嫁人个人顾个人吧……”

    说完了,崔耕一转身,满怀悲壮之色迎上前去,后面传来田队正的喃喃声:“这位小兄弟,是个厚道人啊!李大爷身边居然有如此人物,田某早前竟没发现,甚憾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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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九月登高会

    田队正躲起来了,眼睁睁地看着厚道的小兄弟把官兵拦住了。

    眼睁睁地看着——厚道的小兄弟对着自己这边指点点,那带队的军官面带微笑,频频点头。

    眼睁睁地看着——厚道的小兄弟慢慢向自己这边走来,官兵们没再看自己,继续向前。

    呼~

    田队正长吁一口气,心中一松,对小兄弟越发高看了几分——有能力又厚道,主子手下有如此人才,何愁大业不成?

    嗯?

    不对!

    怎么小兄弟停下来?怎么官兵也停下了?

    嗖嗖嗖~~

    就在田队正一愣神的功夫,漫天箭雨已经直落而下!

    “我尼玛…娘的!这小子不厚道,他是朝廷派来的人!兄弟们上,剁了他喂狗!”

    这伙贼人着实不凡,竟然在袍子下面暗藏皮甲!

    府兵们一轮箭雨下去,还是有十二个悍匪没失去战斗力,在田队正的带领下嗷嗷叫着冲了上来。

    郭恪狞笑着大手一挥,道:“众卫士听令,盾兵列前,长矛居中,弓箭压阵,上!谁放跑了一个,就拿自己的脑袋顶上!”

    “喏!”

    四百人对十二人,这顺风仗还不好打?

    众府兵人人奋勇各个个争先,如狼似虎般冲了出来。

    顿时兵刃交接,血光崩现,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郭恪越看越是脸色阴沉,到了最后,简直能滴下水来!

    原来,惨叫声发出最多的,不是贼人,而是他手下的府兵!

    这十二个贼人勇悍异常,无一肯降,一直战死了二十三个府兵,战斗才算结束。

    就连囚犯组建的那一队,都足足死了三名卫士,队正宋根海左臂中刀,挂了彩!

    一番打扫战场后,只在原来中箭的贼人中,找到了五个活口。

    郭恪索性也不回营了,把所有人召集起来,就在大街上当众训斥道:“瞅瞅你们,绝对优势兵力,还战不过一帮土匪!这还是朝廷的官兵吗?本都尉都替你们丢人!所有人回去之后,操练加倍…加三倍!”

    “啊?不要啊!”

    饶是军法严苛无比,士卒们还是忍不住齐齐哀叹。

    没办法,郭恪本来就治军甚严,这再加三倍的训练量,简直是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

    崔耕知道内情,就有些看不过眼了,走上前来低声道:“卑职有下情回禀,郭都尉,咱们借一步说话。”

    郭恪正在气头上,沉声道:“俗话说得好,慈不掌兵。要是崔长史想为他们求情,还请免开尊口。”

    崔耕苦笑道:“这还真不是求情。您严行军法当坏人,我来求情充好人,那不是收买军心吗?这种事儿卑职怎么敢干?”

    话说到这个份上,就不由得郭恪不重视了。他命令众将士继续罚站,自己则跟着崔耕往外走。

    一直走出了十几丈远,来到一个十字街口,见四下里空空荡荡,绝对不可能有人偷听,崔耕才停下了脚步。

    郭恪早就不耐烦了,不屑地道:“瞧你那点胆子,这泉州港地界上还有什么事是本官摆不平的?”

    “这事儿……你恐怕还真摆不平。”

    崔耕想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再过几天就是九月九重阳节了,按我们泉州的习俗,年轻人这一天要邀几个好友,爬一爬清源山,登高望远。不知长安有没有这个习俗呢?”

    郭恪听了都莫名其妙,道:“那么多军卒在等着呢。你找我来,就为了谈天说地?”

    崔耕没理他,自顾自地说道:“我们到了山上,有时候兴致起来,会对着好朋友说一番不知天高地厚的疯话。不过,等下了山,谁也不会再次提起,免得对方尴尬。现在离九月九不远,这个地方也挺高的,不知你能否当我是朋友,把这里当成九月九的清源山,听我说一番疯话呢?”

    郭恪虽然为人死板了些,但脑筋还是非常好使的,意味深长地说道:”“恐怕重点不是九月九的清源山,而是下了山什么都不记得吧?行,泉州府我就看你小子顺眼,就认了你这个朋友。”

    “好,那我崔二郎就高攀了。今天这番话,是崔二郎对郭朋友说的,而不是崔长史对郭都尉说的……”

    崔耕这才把今天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

    郭恪听了之后脸色阴晴不定,喃喃道:“大唐宗室?怪不得贼人那么厉害呢,原来他们都是羽林军的高手。我就说嘛,本官调教出来的人,怎么可能几个土匪都干不过?说一群新兵蛋子打不过朝廷精锐,这就容易解释多了。”

    崔耕不禁有些哭笑不得,道:“郭都尉关注错重点了。现在咱们是牵扯进了李家和武家的争执,到底该怎么办?”

    武则天如今都要当皇帝了,肯定是武家势大,这没什么说的。

    但这并不表示所有人都心向武氏,恰恰相反,大多数人是敢怒不敢言。

    很简单的道理,凭什么啊?

    凭什么你一个女人能当皇帝,这有先例吗?

    要说大唐是你带兵打下来的,我们也就认了。但问题是,你的权力,全都是来自老公和儿子。受了人家的好处,还把人家的亲戚朋友斩尽杀绝,这事也干得太缺德了。

    当然了,人们再怎么腹诽,也不能改变武则天是一代明君的事实。这几十年来,她把大唐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所以,大伙也都服他,不想换个老板。

    这就造成了一个非常矛盾的现象,一方面,人们不想有人发动叛乱。另一方面又觉得武则天称帝是不对的,发动叛乱的人值得同情,执行平叛的人的应当鄙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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