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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盛唐-第2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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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耕含糊道:“也许吧。”
“崔尚书也是这么想的?”周憬眼前一亮,道:“周某人之所以找您来,并非贪生怕死,而是信得过您的人品,想让您帮我向陛下传一句话!”
“什么话?”
………………………………
第842章 未死休定论
周憬慨然道:“比干,古之忠臣也,神而聪明,其知我乎?后、三思乱朝,虐害忠良,灭亡不久矣。可悬吾头国门,观其败也。”
言毕,刀尖往前一送,一股鲜血喷出,顿时死于非命!
崔耕当然明白,周憬所谓的“可悬吾头国门,观其败也”是取的,伍子胥眼悬国门之典,表达自己死不瞑目、忠贞愤慨之意。
但是,那岂不是同时表明,李显跟昏君吴王夫差差不多吗?虽然李显那两下子还不如吴王夫差呢,但你也别说出来啊!
“唉,这帮子清流,空有一腔热血,死谏都谏不好,凭什么跟武三思斗啊!”
崔耕暗暗腹诽了一句,命人把周憬的尸首装殓起来,抬着棺椁前往含元殿复命。
说来也巧,在皇宫门口处,整好和武三思的队伍撞上了。
武三思皮笑肉不笑地道:“哎呦呵,这不是崔尚书吗?怎么?陛下让你抓的人犯呢?”
崔耕道:“人犯自尽了。”
“自尽了?恐怕是杀人灭口吧。啧啧啧,我说崔相,可真有你的,我刚才就说,你可能杀人灭口,怎么着?你还真做了?这也太拿陛下的旨意不当回事儿了吧。”
崔耕有李裹儿护身,还真不太在乎武三思的这点攻讦,反问道:“怎么?听德静王的意思,是抓到桓彦范了?”
“不错,正是,带上来!”
他微微示意,就有人推推搡搡,把桓彦范带了上来。
武三思有“贤王”之称,必要的场面还是要做的,此时尊敬桓彦范曾经为当朝宰相,并没有上刑具。
崔耕冷笑道:“长安县尉周憬自刎身亡,宰相桓彦范忍辱偷生。桓相,您就不觉得羞愧吗?”
其实,崔耕倒不是真的恼恨桓彦范没骨气,关键是这事儿也太气人了自己好不容易,促成桓彦范辞官不做,颐养天年的结局。现在可好,这位又主动回长安了,真是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一股浓重的挫败感,涌上了他的心头。
桓彦范却不知崔耕的所思所想,傲然道:“崔二郎,老夫听说你做过一首诗: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
崔耕点头道:“不错,是有这么一首诗。”
“那老夫就告诉你,老夫现在还没死,现在给我盖棺定论,早了!”
言毕,傲然向宫门处走去。
武三思暗骂一声,道:“莫非你还想凭三寸不烂之舌,让陛下回心转意不成?这老头儿莫非是读书读傻了?搞不懂啊,搞不懂。”
崔耕也满腹狐疑,随着桓彦范往里走。
功夫不大,已经到了含元殿内。
出了这么大的案子,李显也顾不得给武则天送葬了,正在这等着人犯呢。
好在这帮清流派也不是傻瓜,在张柬之的带领下,叫起了撞天屈,声称自己别说谋杀韦后了,就是谋杀武三思一事,都毫不知情。
当然了,完全不承认也不行,现在王同皎准备行刺的心腹已经被抓了,桓彦范张贴揭帖的手下,因为郑的出卖,也身陷囹吾。就是袁恕己,刚才也在情急之下露了口风。
于是乎,大家弃车保帅,声称参与这事儿的,就是桓彦范、王同皎和袁恕己这三位。其余人等,都是被武三思指使冉祖雍攀诬的。
韦后吵吵嚷嚷地要动大刑,御史大夫萧至忠据以力争。李显一个头两个大,见崔耕和武三思来了,连忙问起桓彦范和周憬的下落。
崔耕叹了口气,道:“周憬自刎于比干庙中,临死之前,托我给陛下带个话:比干,古之忠臣也。倘神道聪明,应知周憬忠而死也。”
他终究是没按照周憬的原话复述,用了比较温和的说法。
还是那句话,李显本身既有治国之能,又颇为聪明,只是一涉及到韦后和女儿们,就精神不大正常,非常容易做出昏聩的决定。
听崔耕这么一说,李旦默然良久,道:“人死如灯灭,葬了吧。”
然后,又道:“桓彦范呢?”
武三思回道:“就在宫外候旨。”
“宣他进来。”
“是。”
脚步声声, 桓彦范昂首阔步,走入了殿内。
他跪倒在地,道:“草民桓彦范参见陛下,不知陛下宣召微臣,到底所为何事?”
“哼,你的心腹手下在朱雀街上贴了几百张揭帖,都已经被朕的禁卫抓获。人证物证俱全,你还有何说?”
“哦,您说的是这事儿啊。”桓彦范老神在在地道:“不错,这事儿是老夫干的。不过,宫闱秘事,老夫是怎么知道的,您就不好奇吗?”
李显当然知道,这些事儿都是真的,他猜测,可能是驸马王同皎买通了部分太监,才能写的这么详细。
当然了,现在李显总不能承认此事,他怒道:“这当然都是你这老贼胡编乱造的!”
“胡编乱造的?”桓彦范眉毛一挑,道:“不管陛下信不信,老臣要告诉陛下,这些宫闱秘事,都是出自郑之手。至于郑是如何得知此事的,陛下不难想到吧?”
“你是说朕的皇后,自己拿起屎盆子往自己的头上扣?实在是丧心病狂!”李显勃然大怒,道:“来人,把这老匹夫拉出去,杖毙!”
“且慢!”
桓彦范忽然站起来了,抱拳道:“老臣自知今日难逃一死,但不想孤身上路。陛下,您就不想知道,我真正的同伙,到底是何人吗?”
“到底有谁?”
“老臣愿与冉祖雍当面对质!”
“准!”
一股不祥地预感,涌上了冉祖雍的心头,道:“桓老头儿,刚才我说的那些人,都参与了秘议谋乱之事,你有啥要跟我对质的?”
“全部参与了秘议?”桓彦范一边往前走,一边冷笑道:“老夫可不这么觉得,比如说,殿中侍御史王伦,就从未参加过什么秘议谋乱!”
冉祖雍微微一愣,道:“王伦是谁?刚才我没说啊!”
“你现在不就说了吗?”
“啊?”
就在冉祖雍一愣神的功夫,桓彦范已经飞身而起,冲着他扑了过去。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桓彦范左手一托冉祖雍的下巴,右手掰住他的后脑勺,猛然间一用力。“咔吧”一声脆响过后,冉祖雍身子一歪,倒伏于地,显然已经不活了。
厉害啊!
崔耕心里一紧,陡然间想起一个自己一直忽略的事实别看桓彦范一直坐大理寺少卿,但他是武将出身!
史载,桓彦范少年时,慷慨任侠,慷慨豪爽,以恩荫调任右翊卫。右翊卫是干什么的?天下十二卫之一啊!
后来,桓彦范是受了狄仁杰的赏识,才弃武从文,被封为监察御史的。然而,就是弃武从文之后,他还“不甚喜观书,所志惟忠孝大略。”,一个军转干部的形象,跃然纸上。
怪不得桓彦范都五十多岁了,赵履温还要用两个美婢贿赂他呢,人家老桓头身体好,真能用得上。
怪不得他今天说自己还没到盖棺定论之时,原来是早就打算好了,要拼了性命,力挽狂澜!
崔耕心中暗想,好英雄,好汉子,桓彦范不愧是史上有名的“五王”之一啊,俺崔耕之前小瞧你了!
控告张柬之等人的案子中,郑不能露面,他一露面,就牵连到了韦后的栽赃陷害。李俊的消息,据说是得自冉祖雍的口述,也不足为凭。
唯一的人证,就是冉祖雍了。
现在他这个关键证人一死,我倒要看看,李显如何定张柬之的罪!
壮哉,桓彦范,今日之举,实乃神来之笔!
………………………………
第843章 充当和事佬
桓彦范跪倒在地,道:“微臣愿意承认侮辱皇后名誉之罪,愿意承认蓄意杀人之罪,甘愿伏法!”
“你……”李显直气的额头上青筋乱跳,道:“你想把所有罪责都扛起来?这是把朕当傻子么?”
“微臣不敢!”
“不敢?朕看你是胆大包天!来人!”
殿前武士齐声答应,道:“在!”
“将这三十三个罪人,拖出去,一齐砍了!”
“陛下,不能啊!”大理丞李朝隐赶紧阻拦道:“张柬之等人并未经过有司详细审讯,依法不能处置。您今日以非刑杀人,日后青史斑斑,恐怕会留下千古骂名啊!”
“这……”李显再神经病,也得担心自己在史书上的名誉啊,当即一阵犹豫。
刑部尚书裴谈看出了便宜,插话道:“特旨杀人,乃为人君者应有的权力。即便未经审讯,也无不妥!”
李朝隐冷笑道:“不错,为人君者有权特旨杀人。但是……裴怕婆,你饱读诗书,现在就请告诉我,我大唐立国将近百年,哪位皇帝特旨杀人过?难道这个名头,要从陛下开始?”
裴谈猛地一跺脚,道:“就算从陛下开始,也谈不上什么千古骂名!”
……
二人唇枪舌剑,争个不停。当然了,黑的白不了,假的真不了,裴谈总不能说李旦那样做就是对的,二人的分歧,大概也就是,在李显这么做了之后,被人批评的程度,算是桀纣之君,还是隋炀帝而已。
隋炀帝李显也不想做啊,但桓彦范今日之举,也太侮辱自己的智商了,就这么顺了他的意,他还真咽不下这口气。
该怎么办呢?
李显往四下里看了一圈儿,目光落到了崔耕的身上,道:“二郎,你以为呢?”
崔耕慷慨激昂,道:“常言道,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不死是为不忠。父叫子亡,子不得不亡,不亡是为不孝!陛下有意特旨杀人,并无不妥!”
“崔耕,你这个奸臣,你这是陷陛下于不义啊!”
“什么常言道?哪有这句常言,我怎么没听说过?”
“人面兽心,丧心病狂,姓崔的,我看错了你,从今日开始,咱们割袍断义!”
……
一石激起了千层浪,崔耕此言一出,顿时迎来了朝臣们一片痛骂之声。
李显既非常高兴,又有些疑惑。
高兴的是,终于有人给自己非刑杀人,找着理论依据了。疑惑的是
李显问道:“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不死是为不忠。父叫子亡,子不得不亡,不亡是为不孝。听起来倒是有鼻子有眼的,但是,果真有这句话?见于何典?”
现在当然没有这句话了。
事实上,莫说唐朝了,就算程朱理学兴起的宋朝,都没这么无耻的话,也只有到了明清时期,这句话才被一帮子腐儒发明出来。
崔耕笃定道:“微臣敢以身家性命着想,确实有这句话。不过么……”
“怎样?”
“微臣想提醒一下陛下,您就是下制书杀人,也得提一下张柬之等人的罪过吧?”
“那是自然。”
崔耕笑吟吟地道:“现在问题来了,您准备说他们犯了什么罪呢?”
“当然是意图谋反以及污蔑……呃……”
话说到这,李显突然打了个磕绊,无它,他想起来了,这两条罪状,都不那么好用。
首先,意图谋反和诬陷皇后,基本上是互斥的。
道理很简单,假如张柬之等人真的意图谋反,为何要在谋反的前一天晚上,公布韦后的荒淫之事?这不是故意打草惊蛇吗?其实,还是袁恕己的说法靠谱一些,大家只想杀武三思而已,之所以贴韦后那些荒淫之事,不过是为了增加这次动手的正义性。
其次,这些人谋反,是可以砍头。然而,他们可都是神龙政变中的功臣啊。哦,他们去怼武则天就是有功无过,怼韦后就是罪大恶极,这说得过去吗?
最后,还有最重要的,三十三个名声甚好的清流官员,都去污蔑韦后,人们信不信啊?人们会不会以为,这是自己的泄愤之举?会不会做实了自己绿毛龟的名头?
李显苦恼道:“那二郎以为,朕应该如何处置他们呢?”
崔耕胸有成竹地道:“现在的问题是,张柬之等人,犯案的可能性非常大。但与此同时,又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他们有罪。微臣想说一种泰西之地有个判案的形式,供陛下参考。”
“泰西之地?你讲!”
“这种判案方式,叫做控辩交易。在那里,一切以律法为先,若是证据不太充分,官府就会和被告做出交易,让他们主动承认一些轻罪。最为条件,官府也就不追究那些重罪了。”
武三思瞬间就秒懂了,道:“扶阳王的意思,是让这些人承认袭杀本王之罪,至于谋害皇后之罪以及揭帖之事,也一笔揭过?”
崔耕道:“正式如此。”
武三思当初之所以让冉祖雍攀诬清流派,说清流派意图杀死韦后,是怕李显重感情,轻轻放过这个案子。如果真能把清流派谋杀自己的罪名固定下来,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他对李显道:“微臣以为,崔尚书此言有理。”
李显又看向韦后道:“皇后,你觉得呢?”
“但凭陛下做主。”
李显复看向众位大臣,道:“你们接受不接受,崔爱卿的提议?”
三十三人面面相觑,也跪倒在地,道:“臣无异议。”
“那好,桓彦范污蔑皇后,谋杀冉祖雍证据确凿,斩立决。张柬之、袁恕己、崔玄、敬晖乃是行刺德静王一案的主谋,也应斩立决。其余人等流放岭南。”
呼~~
桓彦范闻听此言,长松了一口气,跪倒在地,道:“陛下圣明,微臣甘愿伏法。”
又扭头看向崔耕道:“崔尚书,老夫之前真是看错你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最后再向你陪个不是,咱们之前的恩恩怨怨,全是老夫之过!”
尽管理念不同,崔耕对桓彦范这个硬骨头,也甚为佩服,道:“桓相客气了。”
张柬之等人也纷纷跪倒在地,道:“陛下圣明!”
眼瞅着一场惊天大案,就此平息。
然而,在历史上,张柬之等人是先被流放,后被虐杀。现在,在有崔耕插手的情况下,刚开始就被砍了脑袋,那不相当于崔耕越帮了倒忙吗?
崔耕怎能坐视这种情况发生?
他高声道:“等等,陛下,微臣还有话讲。”
………………………………
第845章 郁郁有王气
崔耕微微一笑,道:“关于这点,就不劳王爷费心了。只要你主动上表,我这做妹夫的,包你无恙!”
“为什么?”
“天机不可泄露!”
……
……
一时激起了千层浪。
萧志忠和李重福一起上表,要求杀三十二名清流罪囚,在长安城内掀起了一阵渲染大~波。
张柬之等人被贬后,萧志忠可是清流派的中坚人物,这等浓眉大眼的人,也背叛清流派?更关键的是,他让自己死去的女儿和韦家联姻,真是令人所不耻。
李重福也不怎么样啊,本来还以为他有明君之相呢,现在看来,恐怕是李显第二。
唉,我大唐怎么就这么多灾多难呢,出的皇帝,竟然一个比一个昏庸,真是天不佑唐啊!
这种感叹愈演愈烈,直到一个小道消息的传来。
据说,久不现于世间的孙思邈老仙师现身于某酒馆内,对人说,那隆庆池“郁郁乎有王气”。
所谓隆庆池,就是长安隆庆坊内的一座小湖。二十多年前,隆庆坊居民王纯家里,有一口井突然向外冒水不止,很快就在城中溢流成面积达数十顷的小湖,这就是“隆庆池”。
城中难得这一片水色天光的美景,许多王公贵族在池岸修筑宅第。李显的五个儿子,就在隆庆池边修筑五王府居住,后来其他王子也纷纷迁来,建成了十六王府。就这样,隆庆池畔成了大唐王朝王子们的聚居区。
注意,李显的三个儿子,并不在这十六王府之内。
现在问题来了,“王气”出自隆庆池,到底会应在谁的身上呢?别管是谁,只要不是李显家的那几个坑货,就是大快人心之举啊!
然而,他们高兴了没多久,李显对于李重福奏章的处置就下来了命李重福前往岭南道,再审此案。
不少有识之士,都长叹一声:张柬之等人之命休矣!
道理很简单,李重福以王爷之尊,到了岭南道收拾几个流人,那还叫事儿吗?
但是,还没等李重福动身呢,又有一个重磅消息传来:李重福不用去了,张柬之等人在渡珠江的时候,遇上了大风,船毁人亡,尽皆葬身鱼腹。
这可奇怪了。
虽说珠江上淹死人并不稀奇,但是,整好淹死张柬之这一船人,也真是个小概率事件了。
不少人就暗暗琢磨,这三十二名清流,到底是真死了,还是被人救了?
如果是后者,那李重福弹劾这三十二人,就完全有另一种可能了。
其一,李重福有天命在身,上苍不想让他沾上这个污点,特意安排人把张柬之等人救了。第二,李重福本身就是这场行动的主要策划者,他之前表现的和张柬之等人势不两立,完全是为了掩人耳目。
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机智,日后说不定真能成长为一代明君。
与此同时,临淄王府内。
一张石桌前,两个人正在对坐品茗。
左边那位紫袍玉带,丰神俊朗,正是临淄郡王李隆基。
他亲手将一杯茶汤端上,赔笑道:“高公公您尝尝,这可是有名的西山白露茶,汤色明亮、温香如兰、口感纯正,味道极妙哩!”
右边那个被他称为高公公的,就是李显的贴身太监高力士。
李隆基收拢了秘堂的部分力量,经过这些年的发展,无论财源还是人手,都大大充裕。
他深知内宦的重要性,拼了命的收买宫中的宦官,其中当然也包括高力士。
接触了几次后,今天李隆基终于将高力士请入了府内。
高力士轻抿了一口茶汤,道:“果然不错,杂家多谢王爷了!诶,对了,似乎您府里的西山白露茶,和宫里的大不相同啊。”
李隆基道:“西山白露茶是贡茶,宫里边当然有。但是,这西山上茶树多啦,唯有一颗千年老树上所产之茶滋味最美。实不相瞒,我这茶叶,就是来自那棵千年老茶树。”
略顿了顿,又继续解释道:“不过可惜了,这老树枯死了大半,每年只能产茶八两。数量如此之少,你想想,地方官敢往皇宫送吗?到了最后,也就便宜小王我了。”
茶叶和稀世珍宝不同,皇帝喝着好,肯定会让西山想办法增加供奉,那地方官也只能去抹脖子了
高力士道:“这么说……杂家还是沾了临淄王的光了?”
“谈不上,谈不上!”李隆基连连摇头,道:“应该说宝物有德者居之,小王和您都算有德之人,这样吧,我得的那八两西山白露茶,我分您一半。”
高力士皮笑肉不笑地道:“宝物有德者居之?咱们俩都算有德?那宫里那位呢?”
“他?”李隆基盯着高力士的眼睛,道:“高公公伺候宫里那位久了,到底有德还是无德,难道看不出来吗?”
李隆基不担心高力士告密,这家伙能在伺候完武则天后,迅速改换门庭,投靠李显,又是什么忠贞之士了?就算他不愿意投靠自己,也不至于主动把这条后路断了。
果不其然,高力士道:“敢情王爷今天找杂家来,是要考校考校我对大唐的忠心啊。”
噗通~~
忽然,高力士跪倒在地,连磕了三个响头,坚定地道;“高某虽为刑余之人,也知道天下大义所在。今日我愿对天发誓,王爷若有凌云之志,高某愿附骥尾!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嗯?
这么快就向我效忠了?
幸福来得太快,李隆基简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一边将高力士搀起,一边有些迟疑道:“高公公,您答应得这么爽快,难道就不考虑下崔尚书的意见?他毕竟是为你报了父仇的大恩人啊!”
“你是说崔耕?”高力士摆了摆手,不屑道:“对于崔尚书,杂家当然是佩服的。不过呢,此一时彼一时。”
“此言怎讲?”
“王爷您想啊,当今天子登基才几天,就把朝堂弄得乌烟瘴气。这时间长了,势必忠臣孝子远窜边荒,城狐硕鼠站满朝堂。他龙驭宾天之后,皇位又怎么可能传到他的子孙身上?既然如此,作为他女婿的崔耕,能有好下场吗?杂家虽然也想报恩,但总犯不着把命都搭上不是?”
“高公公高见!”李隆基颇为兴奋地将一盏茶饮尽,道:“不过,也能小瞧了崔尚书,最近那张柬之等人落水而亡之事,不就颇有蹊跷吗?您说……这件事是不是出自崔尚书的手笔呢?”
………………………………
第846章 国事托二郎
高力士连连摆手,道:“没有,绝对没有!崔尚书对于张柬之等人的事儿着急不假,但张柬之等人落水而亡之事,绝没什么蹊跷。”
“为什么这么说?”
“其一,崔尚书一直命杂家找机会在陛下面前,为张柬之等人美言,希望他能收回成命。若崔尚书早有准备,又何必在杂家面前演戏呢?其二,朝廷派去押解张柬之等人的,尽皆是刑部的能元干吏。崔尚书无论是想收买他们,还是杀人灭口,都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办到。除非……”
“什么?”
“他在几个月之前,就提前未雨绸缪了。您想想,崔尚书再厉害,也不可能未卜先知吧?”
“其实本王也是这么想的。”李隆基轻哼一声,道:“可还有些人,不明就里,还真以为这事儿跟李重福或者崔耕有关呢,真是笑话!”
高力士接话道:“他们不过是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儿罢了。其实,这隆庆池上的王气聚集,才显出了真龙天子的所在哩。”
李隆基心中暗想,看来高力士这死太监,是被王气之说唬住了,今天才“弃暗投明”得这么快。嘿嘿,这鬼神之说虽然上不了台面,却真好使啊!
他心里面得意,面上却不以为然地道:“子不语怪力鬼神,对于什么王气之说,本王是不信的。我只知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凡事要尽人事安天命而已。”
高力士眼中的戏谑之意一闪而过,赶紧低头,跪倒在地,正色道:“《易经》有云,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王爷有如此想法,已有明君之相矣,杂家为王爷贺!”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说得好!”李隆基将高力士搀起,道:“与这西山白露茶一样,有朝一日本王得偿所愿,咱们共享富贵!”
“谢王爷,愿为王爷效死!”
……
……
然而,在扶阳王府内,对张柬之等人的死,又有另一番解读。
辛承嗣满脸疲惫之色,精神却是颇为亢奋,跪倒在地,道:“启禀崔相,卑职幸不辱命!”
“哦?三十二名清流罪囚,你全救下来了?”
“怎么能说全是属下救的呢。”辛承嗣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您提前数月未雨绸缪,押解的军士官吏都是咱们的人,我就是帮忙传几句话而已。”
别看现在刑部尚书是裴谈,但崔耕要是提前准备,控制押解张柬之的人选,还真没什么问题。
他甚至无须动用自己在官面儿上的能量,光凭秘堂就能把事儿办妥了。
刑部的事儿,表面上是刑部尚书总负责,实际上还不是小吏执行?秘堂略施小计,就把关键位置都换成了自己人。
至于崔耕派辛承嗣去总揽全局,也不过是为了取信张柬之罢了。
崔耕道:“怎么样?张老爷子没怪你投到本官这边来吧?”
“张老爷子胸怀宽广,当然没有。不过那个袁恕己,可是一路上对您骂骂咧咧地殊为不敬。”
这就难免了。
崔耕猜测,袁恕己在几十年前的章怀太子案中,扮演了十分不光彩的角色。偏偏自己成为了世上除了武则天之外,唯一可能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他能对自己没成见吗?
崔耕苦笑道:“算了,本官不和他一般见识。反正这些人到了东瀛之后,本官就和他们就再无相见之日了。”
“呃……”辛承嗣欲言又止。
崔耕奇怪道:“你想说什么?
“属下想说的是,张柬之老爷子,没有坐船去扶桑。”
“啊?那他去哪儿了?”
“哪儿也没去,张老爷子岁数大了,受不了旅途的奔波,在属下赶到之时,已经病入膏肓了。他临终之前,托属下把这样东西交给您。”
说着话,辛承嗣从袖兜中掏出一个锦盒,寄了过来。
崔耕接过来一看,却是一叠书信,这里边有给宋的,有给姚元崇的,有给郭元振的……都是清流派的中坚人物,却唯独没有给自己的。
他问道:“张相写这些信是什么意思?希望本官转交?”
“当然不是。”辛承嗣眼圈泛红,有些哽咽道:“张老爷子说,他这辈子没干过什么亏心事儿,唯一感到对不住的,就是崔大人您了。这些信上的内容,都是他以清流派领袖的身份写的。在信里边,他要求那些人,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尽量给您提供帮助。最后,他托我给您带句话:以后这大唐国事,就全拜托崔大人你了,可千万莫让老夫在九泉之下失望啊!”
“张相……”
崔耕当然明白,有这几十封信在手,自己就算彻底继承了张柬之的政治遗产,成为了当世清流派领军人物,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他心中暗暗琢磨,清流派诸位大佬,虽然与自己理念不同,以前也多有冲突。但是,平心而论,这些人确确实实称得上大唐的脊梁。
比如桓彦范的慷慨就义,比如张柬之的临终托付,再比如王同皎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如今斯人已去,这大好的江山,要自己来守护了。
李显和韦后倒是好说,李显重感情,韦后太蠢,怎么都不大可能,令江山社稷有倾覆之忧。
关键在于临淄王李隆基。
这厮既开创了开元盛世,又是安史之乱的主要责任者,自己到底是想办法和他搞好关系,助他趋利避害呢。还是直接就辅佐李重福和李隆基斗一斗,开创一个不一样的大唐?
噔噔噔~~
正在崔耕胡思乱想之际,忽然窗外一阵脚步声传来、
紧接着,宋根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道:“启禀大人,有份请柬来,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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