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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盛唐-第2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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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高道:“这正是小人的不解之处。若崔相不是为了虚名,而是一心为了百姓,为何不将公主绳之以法呢?俗话说得好,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崔耕笑吟吟地道:“怎么?你还是觉得本官欺软怕硬?”
“小人不敢,只是觉得崔相这样做,有些……有些……不大爽利。长宁郡主今日能掳略百姓,来日就未必不能做其他违法之事,现在不把她除了,后患无穷啊!”
崔耕真觉得这个龙高有些傻的可爱,苦笑道:“你啊你,真是被民间传说骗了。其实,王子犯法与民同罪,这句话是错的。”
“啊?错的?”
“确实如此。《礼记》有云: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哪里说王子犯法与民同罪了?还有,历朝历代的刑律,都有八议之说,头一条就算是议贵,王子与庶民平等论罪,那怎么可能?”
顿了顿,又道:“你不懂刑律不要紧,我来问你,主母打死小妾,你觉得应不应该是死罪?主人打死奴婢呢?”
龙高期期艾艾地道:“不……不应该吧。小妾和主母,奴婢和主人天生就有上下之别,高低之分。”
“还是的啊,公主与百姓的差距,不比主人和奴才的差距还大?”
“那……那为什么还有王子犯法与民同罪这句话?”
崔耕道:“这句话其实是个典故,秦朝变法的那个商鞅你知道吧?”
“小人听说过。”
“商鞅变法,遭到了贵族们的反对,他们就唆使太子犯罪,看商鞅的笑话。商鞅为了新法的顺利推行,就说“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但是,与此同时,他还说了,太子乃至嗣子,不能杀,就用惩罚他的老师代替。最后,是太子的两个老师被斩首了。所以说,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根本就从来没实现过。”
崔耕把这番道理么掰开了碾碎了一说,龙高就明白过味儿来了,恭恭敬敬地道:“多谢崔相为某家解惑。我还以为您……”
“以为本官什么?”
“呃,没什么,没什么。”龙高忽然伸手一指,道:“崔相请看,宜城公主府到了。”
“诶,还真到了,常清,你去叫门儿。”
“喏!”
崔耕的名号相当好使,功夫不大,宜城公主府就中门打开,李赏秋和驸马裴巽亲自出迎。
崔耕之前还真没见过李赏秋,此时一见,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位能有二百多斤吧,怪不得裴巽要娶外室呢。
说来也怪,李显的女儿李裹儿、李馨儿、李仙蕙都是绝色,怎么到了李赏秋这儿,就遗传了这么副相貌呢?该不会是李显酒后乱性,把厨娘给给上了吧?
一直到了客厅内,崔耕还有些神思不属。
李赏秋道:“妹夫今天来,是为了姐姐派人抓来的那些奴隶吗?”
“原来姐姐都已经听说了啊……”崔耕又把之前对长宁公主的那番说辞拿出来了,道:“不管怎么说,小弟我现在还兼着京兆尹的职司。姐姐你掳良民为奴,实在弄得太不成话。还是给我个面子,把那些无辜百姓给放了吧。另外,以后也千万莫再掳良民为奴了。”
“那可不成!”李赏秋摇头道:“上次我和长宁妹妹比斗,是她赢了。这次我若答应了你,那岂不是再没翻本的机会了吗?那还不得被她笑话死!”
李赏秋和李馨儿是让奴仆做生死之争,崔耕总不能让自己的手下搀和这事儿。
他为难道:“那小弟给你一些钱财,略作补偿行不行?”
“钱财?二郎,你把姐姐也看得太小了。这样吧,你只要帮我做一件事,我就给你这个面子。”
“什么事?”
“这不马上就要端午节了吗?宫中要举办一场斗草会。你鬼主意最多了,就给姐姐想个法子,让我独占鳌头吧。”
对于斗草会,崔耕还真有所了解。
此事大曰起源于两晋南北朝时期,是儿童和妇女的一项娱乐活动。梁代宗懔的《荆楚岁时记》载:“五月五日,谓之浴兰节。荆楚人并踏百草。又有斗百草之戏。”
到了唐朝,斗草会已经流传于中原各地,分为文斗和武斗两种。武斗最简单,找两根草互相交叉,二人各持两端用力。谁手里的草断了,谁就输了。
文斗比的花样就多了,比如在规定时间内,比谁采的草多,或者谁采的种类多,谁的花草最为名贵……等等。正所谓“春草春来交茂,春闺春兴方浓。争教小婢向国中,偏觅芳菲种。各出多般多品,争看谁异谁同。因何一笑展欢容,斗着宜男心动。 ”
当然了,以公主的尊贵,肯定不会汗流浃背的去采~花草了,实质上,她们比的是谁带来的花草最为珍奇。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何况是斗花草呢?最关键的是,还没有明确的裁判。要想稳胜,简直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龙高当时就急了,道:“宜城公主,你这不是诚心难为人吗?就算崔相有经天纬地之才,现在离端午节不到半个月,也来不及……”
“嗯?”崔耕面色微微一沉,道:“本官和公主说话,哪有你插话的份儿,还不退下!”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本官自有道理,你还想不想救你兄弟了?”
一提到自己的亲弟弟,龙高当时就蔫了,道:“是。”
然后,崔耕胸有成竹地道:“姐姐要想在斗草会身上独占鳌头,却也不难。”
李赏秋的胖脸一阵哆嗦,道:“啊?二郎你果然有主意?”
“当然。姐姐你附耳过来,小弟这个法子只能告诉您一个人。知道的人多了,可就不灵了。”
“行,二郎你快说吧。”
“您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崔耕在李赏秋的耳边低语了几句,这位真是越听越是眼前发亮,道:“二郎真有你的啊!我这宝贝一出,定能把长宁气死!”
“姐姐您满意就好,那百姓奴隶的事儿……”
“二郎你放心,姐姐我说到做到,马上放人!”
李赏秋命人把那些把掳走的人请出来。不幸中的万幸,她这边尽管也死了三个,但是龙高的弟弟还是完好无损。兄弟俩抱头痛哭,又一起来感谢崔耕的救命之恩。
稍后,崔耕又按照老规矩,发了压惊钱和抚恤金。
出了宜城公主府,人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但龙高却并不辞行,紧紧跟在崔耕身后。
崔耕疑惑道:“你还不走?”
“呃,小人还有一事不明,想向崔相请教。”
“你是想问斗草会的事儿?本官既然答应了宜城公主,就得替她把这个秘密守好。若是这个法子传扬出去,可就功亏一篑了。”
“崔相放心,小人的嘴严实得很。另外,若您的这个答案能让我满意,我会告诉您一个天大的秘密。”
崔耕轻笑一声,道:“天大的秘密,你都要告诉本官了,还敢说自己能保守秘密?”
“不是的,不是的……”李赏秋急了个脸红脖子粗,道:“这个秘密事关重大,我看出来了,您是个大大的好官,有权知道此事!”
“哦?是吗?”崔耕心中一动,道:“此地并非讲话之所,咱们去京兆衙门里说话。”
“遵命。”
………………………………
第827章 勇将辛承嗣
崔耕的智商也就是中人之资,之所以能在顷刻间,想出斗草会的解决方案,当然是根据后世的记载。
当时,李裹儿深深为如何在斗草会上独占鳌头而发愁,就求教于天下有名的才女上官婉儿。
婉儿建议道:“其实斗草会上拿出的物事,也不一定是草,只要是与草相类的东西就行。”
李裹儿道:“那你说什么东西,和草相类呢?”
“草为地之毛,人身有五毛,亦如地之有草。而五毛之中,又以胡须为贵。”
“胡须?”
李裹儿经上官婉儿这么一点,瞬间就秒懂了。
在长安泥恒寺内,存在着一副人的胡须,堪称世间独一无二的宝物。
这副胡须的主人,就是南北朝时期的谢灵运。
此人不仅是著名的诗人、文学家,还以“美髯”闻名天下。在他四十九岁时,以“谋逆”罪论罪当死。临刑之前,谢灵运不忍自己的这副美髯被埋入坟墓之中,就亲手将胡须剪下,布施给了寺庙。
赶巧了,这时寺内的和尚正在造维摩诘法像,就将这副胡须做了维摩诘法像的胡子。
现在这个佛像,正存在长安泥恒寺内,只要把谢灵运的胡须取来,就足以在斗草会上独占鳌头了。
另外,根据历史记载,李裹儿将维摩诘法像的胡须取下一部分后,为防其他人效仿,又将剩下的胡须烧掉。
至此,一件稀世珍物,就因为公主的小小任性彻底毁去。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
一个时辰后,京兆衙门内。
龙高睁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之色,道:“什么?您让宜城公主去取维摩诘法像的胡须?”
“确实如此。”
“那……那她为了避免别人效仿,岂不会把剩余的胡须全部毁掉。千载之后,青史斑斑,您就是毁掉谢灵运胡须的罪人啊!”
崔耕笑吟吟地道:“所以呢?”
“所以……所以……”
龙高没词儿了,毕竟人家崔耕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救了他弟弟乃至众多百姓的性命。拈起筷子吃肉,放下筷子骂娘的事儿,他可干不出来。
最终,龙高叹了口气,道:“所以,龙某人之前真是错怪您了,您是真正的大英雄好汉子,而我……不过是井底之蛙、一勇之夫罢了。”
“哪里,龙壮士过谦了。”
“不,这并非某的自谦之词,而是肺腑之言。”
略顿了顿,他陡然间推金山倒玉树,纳头便拜,道:“末将辛承嗣,参见崔相!”
“什么?你叫辛承嗣?”崔耕的脸色骤然一变。
他心中暗想,天下姓辛的不多,如果他真的叫辛承嗣的话,那就是历史上那位无敌猛将了。
据说,辛承嗣曾经表演马上驰骋之功,可以一手捉住马鞍的鞍桥,双足直上,像蜻蜓一样倒立,走马二十里。
据说,辛承嗣曾经解下马鞍,再用绳索拴住马儿四脚,脱下衣服躺在地上。正在这时,他忽然远远看到一贼人从百步远的距离骑马持枪而来。待那边马儿起步,他才有条不紊地起身,系好马鞍、解开绳索,穿上衣服,披上盔甲,翻身上马,盘枪回马迎战,轻轻松松地将对方马儿刺倒,擒人而还。
据说,辛承嗣与中郎将裴绍业被吐蕃大军团团围困,竟然凭着一马一枪,护送着裴绍杀出了重围!
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大唐的勇将之中,此人当名列前茅!
这回自己算是捡到宝了。
只是,按说此时他应该在边关效力,为何要隐姓埋名,做一个小小的羽林军士呢?
辛承嗣可不知崔耕的所思所想,只以为他是为自己原来没报真名而震惊,赶紧解释道:“崔相放心,末将隐姓埋名,绝不是为了作奸犯科。实不相瞒,我和我弟弟辛承仁,是受了张柬之张相爷的命令,潜入京城,以备大用。当初,张昌仪门外的那句“一两丝能纺几日线?”,就是出自小人的手笔。”
“原来如此。”
“另外……”辛承嗣咬了咬牙,“咚咚”磕了几个响头,道:“您大婚的时候,府门外那首打油诗,也是我刻的,还请崔相责罚!”
“什么?是你刻的?”尽管心中早就有所预感,但真听到这句话后,崔耕还是一阵阵心寒。
不是心寒辛承嗣,而是
崔耕一边以手相搀,一边问道:“辛将军快快请起,你只是奉命行事,何罪之有?那下令之人,是张相吧?”
辛承嗣顺势而起,解释道:“确实是张相。他对我说,希望能用这首诗,激起您的羞耻之心,莫和皇家走的太近……”
“别说了!”崔耕开口打断,满脸的郁闷之色。
他没法子不郁闷,像什么袁恕己、桓彦范等人跟他为难,他根本就没怎么往心里去,无它,双方没交情。
但是,张柬之不一样。
当初,崔耕的木兰春酒能成为贡酒,就是多亏了此老的帮忙,与此同时,这也成为崔耕仕途的发端。
后来,在狄仁杰的主持下,崔耕签下文契,拜张柬之为师,固然是一份投名状,其中也颇有几分对此老的敬仰。
当然了,等张柬之为相之后,双方也一直相处的不错,配合默契,诛除了二张。
然而,崔耕万万没想到,以张柬之的人品,会给自己的大婚使这个小绊子,一股背叛的感觉油然而生。
崔耕深吸了一口气,道:“那你现在为何又告诉本官真相呢?可是出自张相的授意?”
“不是。”辛承嗣苦笑道:“末将的名字虽然是假的,但我弟弟的事儿却是真的。承仁被宜城公主抓紧府内后,我去求过张相,他让我暂且忍耐。说现在皇后秉政之意甚浓,此时不宜节外生枝。末将心忧的承仁的危险,多次求见张相。最后,他给我指了条明路,让我找您帮忙。”
崔耕岂能不明白张柬之的这个建议没安着什么好心?他又问道:“那辛将军告诉本官真相,岂不是意味着背叛了张相?”
“崔相要说这算背叛,那就是背叛吧。”辛承嗣无奈道:“事实是,末将是实在不想让您这么一个好官被人算计,才直言相告。我看出来了,张相的目标也许远大,也许崇高,但绝不算什么好人。也唯有崔相这样的人,才值得末将效死。如果您看不上我的话……”
崔耕赶紧阻拦道:“辛将军乃当世英豪,本官得将军之助,真是幸何如之?”
辛承嗣再次跪倒在地,道:“愿为崔相效死!”
……
尽管辛承嗣投靠了崔耕,却没有马上恢复名姓,还是以龙高的身份潜伏在羽林军内。
反正张柬之等人绝不是武三思的对手,现在崔耕着实没必要和清流派表现地势不两立。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三日后,宋根海面色惶急地走进了内堂,手举一张纸,道:“崔相,大事不好!您看看,这是什么?长安一百零八坊,到处都贴了这个东西。”
………………………………
第828章 清流终出手
噗~~
崔耕接过那张纸一看,直急得一口血急喷而出。
无它,太气人了!
这张纸上写的清楚,谯王李重福上书请韦后垂帘的奏章,并非出自本意,而是受了韦后的逼迫。
为此,李重福甚至求到当朝宰相崔耕的头上,拜托他向张柬之解释。
事实倒是事实,但问题是,这事儿能做不能说啊!韦后知道了会怎么想?李显知道了会怎么想?
此事公诸于众,李重福必定得恶了两位至尊,还不如不上表呢。就是崔耕都得吃瓜落儿!
最关键的是,这事儿只有张柬之和崔耕二人知晓,不用问,今日这些揭帖就是他派人干的!
张柬之这样做,一方面打击了韦后,一方面打击了李重福,顺带还打击了崔耕,真是一箭三雕,堪称完美!
唯一令人诟病的是这老头也太没底线了。买卖不成仁义在,怎么能转手就把对方卖了呢?
崔耕更是暗暗寻思,我把张柬之当上司、当老师、当好友,没想到,人家根本就没我是一回事儿啊,真是自作多情!
当然了,清流派既然已经出招,就不只是这么一手。
又是三天后,礼部的公文,下达给了两位吐蕃使者白玛罗姆和扎西卓玛,限他们在七日内离京。
本来,吐蕃车骑长和太后派这二人出使的目的,是“务必不使中原朝廷帮助另外一方”。所以,她们在大唐活动的也不怎么积极,甚至某些时候,还能给崔耕站桩。
现在好了,直接被大唐朝廷赶走,崔耕算是少了一大助力。毫无疑问,这也是清流派的手笔。
破屋更遭连夜雨。
这一日,大舅哥同俄特勤前来拜访。
他这次出使中原,主要是为了和中原朝廷商量西突厥余部的处理。双方一直在扯皮,没什么进展。
内宅,花厅内。
同俄特勤让崔耕屏退了左右,神神秘秘地道:“妹夫,我得偷偷回突厥了,这次是特意来向你来辞行的。”
崔耕愕然道:“你要走就走吧,干嘛还偷偷摸摸的?”
“父汗死了。”
“啥?”
当啷~~
崔耕手里的茶杯掉落余地,摔了个四分五裂。
同俄特勤道:“妹夫你别着急啊,父汗都死了一个多月了,我也是现在才得到消息。”
“不是,老汗到底是怎么死的?”
同俄特勤叹了口气,道:“现在消息众说纷纭,第一种说法是:父汗在攻打拔曳固时,因恃胜轻归,不加防备。本部被拔曳固的士卒从柳林中冲出,打了伏击。”
“别的说法呢?”
“就是我伯伯的小儿子阙特勤刺杀的。不管哪个说法是真的吧,现在阙特勤已经登基为汗了。”
崔耕皱眉道:“这么说,是突厥王庭一直在封锁消息了?”
“确实如此,我的亲信现在才得了空,赶来长安,告诉我这个消息。这汗位是我那小外甥的,我得赶紧回突厥,把阙特勤这孙子赶下来。”
“这个么……”
崔耕想了一下,道:“大哥,你有没有想过,不管突厥之事,就在长安安顿下来呢。我也算薄有资财,可保大哥你一世富贵。”
“这是什么话?”同俄特勤当时就窜了,道:“听你崔二郎的意思,是想让我放弃杀父之仇,做缩头乌龟?”
“这是不是杀父之仇还得两说,再说了,老汗不仅杀了阙特勤的几个哥哥兄弟,还杀了他的妻妾。你们都是一家人……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那也不成……诶!”同俄特勤猛地一拍几案,道:“我明白了,你是担心我打不过阙特勤那小子?”
崔耕当然就是这么想的。
打仗这玩意儿比的不是武力而是智力,同俄特勤脑子里缺根弦儿,凭什么跟人家阙特勤比?再说了,现在突厥具体是什么状况都不知道。现在去突厥,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当然了,尽管是这么想的,崔耕总不会说出来。他只得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
同俄特勤打断道:“不是那个意思就好办了,总而言之,我非得回去跟阙特勤干仗不可,谁拦着也没用。”
“这样啊……”崔耕心思电转,道:“兄长执意要走的话,我给你介绍一个人。”
“谁?”
“是个老道,有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之能,奇门遁甲易经归藏无一不通。大哥你若得他之助,势必如虎添翼。”
同俄特勤对于这种“老神仙”非常感兴趣,道:“那就多谢妹夫了,此人究竟在哪?”
“大哥稍待,我这就派人把他请来。”
……
最终崔耕请来的人,正是老骗子韦什方,也就是北门学士苗神客。
杀死“李鼠”张同休后,苗神客本来打算云游天下,结果在向崔耕辞行的时候,整好赶上了卢雄中毒。
阴差阳错的,他还是参加了神龙政变。
本来他云游天下的目的,就是不想看到武则天英雄末路的情形。现在,既然神龙政变都发生了,他也就没必要离开长安了。
崔耕给他建了一个道观,安享晚年。
崔耕把同俄特勤的事儿稍微一提,老道就眼前发亮,表示愿意辅佐同俄特勤建功立业。
然后,又当场表演了几个幻术。
当初苗神客的幻术连九公主韦诏都忽悠瘸了,更别提脑子缺根弦儿的同俄特勤了。
傻小子当即跪倒在地,吵吵嚷嚷要拜师。
苗神客推说他乃富贵中人,没有慧根,学不了这些法术。再说了,有自己跟在身边,跟同俄特勤自己学会那些法术也没什么分别。
最终,同俄特勤拜苗神客为“军师”,偷偷离了长安,直奔突厥,收拢旧部,抢夺汗位去也。
这时候,崔耕也顾不得关心同俄特勤争夺汗位顺利不顺利了,因为一场巨大的危机,正在向他袭来。
这一日,大明宫,含元殿。张柬之、袁恕己、崔玄、敬晖、李湛联袂求见李显。
“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赐座。”
“谢陛下。”
张柬之等人依次做到了小太监搬来的胡凳上。
李显道:“五位爱卿联袂前来,肯定是有了不得的军国大事要奏报吧?”
张柬之道:“呃……军国大事也谈不上,微臣等人是想弹劾一个人。”
“你们想弹劾谁?”
“同鸾台阁三品、京兆尹、水陆转运使崔耕!”
李显皱眉道:“崔爱卿既是朕的女婿,又有大功于国,你们到底想弹劾他什么?”
………………………………
第829章 暗降不容易
“微臣弹劾崔耕十大罪状。交通皇子,意图不轨,其罪一也!离间天家亲情,其罪二也;勾结突厥,知情不报,其罪三也;阴蓄私兵,有谋反之嫌,其罪四也……”
所谓十大罪状,当然是为了听起来更有气势一些。事实上,张柬之弹劾崔耕的事儿,主要有三条。
其一,手中有秘堂、北门会、共济会等组织,顷刻间可聚拢数百死士。原来,这条袁恕己已经对李显说过了,李显颇为不以为然。然而,现在和当初的状况大有不同。
关键在于第二条,崔耕交通王子谯王李重福。
如果说,原来崔耕是有造反的能力,那现在,他就有造反的动机了。那些贴遍长安的小抄,李显当然知道。他更知道,这事儿的确是真的。
第三条最为证据确凿,指的是同俄特勤偷偷回突厥之事。同俄特勤回去之前,曾经见过崔耕一面。崔耕说不知道,谁信啊?
这件事起码可以证明,崔耕对朝廷的忠心着实有限。
李显听完了,若有所思,道:“都是些诛心之言,说什么十大罪状,着实有些过了。另外,崔爱卿毕竟有大功有国,朕不忍苛责啊!”
张柬之也没打算一下子就把崔耕给搬倒,点头道:“陛下宅心仁厚,微臣佩服。只是,崔相的种种举动,难逃瓜田李下之嫌,朝廷还是早做准备为好。”
“张相到底准备怎么做?”
“微臣有一计,名曰:明升暗降。”
“明升暗降?什么意思?”
“崔相现在身兼三职,又尚了公主,想必分~身乏术。陛下可以以多陪伴公主为由,免去他水路转运使、京兆尹的职司,只保留鸾台阁三品之职。”
水陆转运使也就罢了,充其量算个封疆大吏。关键是京兆尹这个职司,负责京城治安。手下不仅有长安的全部衙役,还有一万“巡警”,造起反来不要太方便。
把这两个职司去了之后,单单这个“鸾台阁三品”就着实不算什么了就算桓彦范辞官了,还有十个宰相呢,崔耕单凭宰相的权力,抓不着什么权力。
李显沉吟道:“多陪陪安乐?这倒是个理由。但是,你这光说降了,升在哪呢?”
“升就更好说了,为示荣宠,陛下可加封他为武荣县公。”
大唐的爵位分为国王、郡王、国公、郡公、县公、侯、伯、子、男,九等。原来崔耕的爵位是侯爵,现在提了一级,县公。
李显是重感情的人,道:“降的太多,升的太少,不妥,大大的不妥!”
“那再加封他五十户实邑?”
“崔爱卿富可敌国,恐怕不稀罕。”
袁恕己眼珠一转,道:“给崔相一般的封赏,着实不好办,陛下不如赐崔相一份丹书铁券。”
丹书铁券起源于汉代,最初是由汉高祖发给功臣的封侯凭证。因为是用朱砂写在薄铁上,所以被命名为丹书铁券。
到了南北朝的时候,开始用金字填写,所以又被称为“金书铁券”。又因为这时候,丹书铁券有了“免死”的功能,又被称为“免死金牌”,“免死券”等。
到了大唐时期,免死的次数已经比较多了,一般是三到五次。甚至可以允准免子孙的死罪。
李显闻眼前一亮,道:“好,就赐给崔爱卿丹书铁券一份,除谋逆外,可免死八次。”
袁恕己觉得免死八次太多,就要开口劝谏。张柬之却猛地一拉他的手,一起跪倒在地,道:“陛下圣明!”
……
君臣商议已定,派刘老四前去传旨。
崔耕听了之后,心里面……呃,好吧,也没啥委屈的。
本来么,他娶了李裹儿,就相当于在李显一朝有了不败金身。真要办什么跟自己个人有关的事,派李裹儿去李显那一哭二闹三上吊,准能成功。就算犯了什么错呢?看在李裹儿的面子上,李显和韦后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他开脱。
所以,去掉京兆尹和水路转运使这两个职司,对他的影响着实不大。
当初他之所以恋栈不去,无非是担心清流派落个没下场,想拯救而一番已。现在清流派自掘坟墓,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他又有什么着急的呢?
当然了,尽管是这么想的,崔耕表面上可不会接受这个“明升暗降”。笑话,这么好的敲竹杠的机会,怎可放过?
刘老四宣读完圣旨后,崔耕并不起身,强挤出几滴眼泪,怔怔地出神。
刘老四看他这副样子,心里边有点发毛,道:“崔相,崔相,您这是整的哪出啊?不就是没了京兆尹、水路转运使的职司吗?哭什么啊?”
“哼,四郎大兄,你这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的饥啊!”
“此言怎讲?”
“四郎大兄请想,我原来的宅子,换给司门郎中高峤了。而换来的那宅子,又给长宁公主了,现在全家只能在京兆尹衙门安身。现在陛下不让我当京兆尹了,我全家两百多口子人,一时半会儿的哪儿找合适的宅子啊?我该住哪去啊?总不能住客栈吧?我丢不起那个人!”
“说得也是。”刘老四点头,道:“那崔相到底有什么要求,可以告诉杂家,杂家一定帮你转达。”
“本官准备连这个宰相都辞了,带全家回清源老宅安顿。”
“别介啊!”
尽管明知道崔耕在故意要挟,刘老四还是出了一身冷汗。
崔耕带卢若兰回清源,那李裹儿怎么办?在长安守活寡吗?自己敢报上去,韦后就敢把自己活活打死。
刘老四劝道:“二郎莫冲动,千万莫冲动啊,你才三十多岁,正是大有为的年纪,怎么能辞官不做呢?咱们再想想别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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