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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盛唐-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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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郭恪长期在外地任职,还真不知道这事儿,“就算是这样,那也和丽竞门没关系吧?”
来俊臣得意道:“那关系可大啦,丽竞门原属左肃政台,现属推事院。换言之,丽竞门的大牢,就是推事院大牢。丽竞门的狱卒,就是推事院的狱卒!”
妈了个蛋的!
崔耕一听秒懂,敢情这就是是一个班子两块牌子!
郭恪紧皱眉头,道:“没听说你来少卿还兼着推事院的职司啊?”
来俊臣更得意了,道:“实不相瞒,推事院的院正,正是我丽竞门的副门主万国俊。不知伏远侯听说过此人没有?”
万国俊?郭恪简直是太听说过了。
此人乃是来俊臣的头号爪牙,《罗织经》就是来俊臣、索元礼和万国俊合力完成的。
来俊臣乃赌徒之子不学无术,索元礼是个胡人也没啥学问,这俩货不过是能提供创意而已,真正主笔的还是万国俊!
当然了,真正让万国俊名扬天下的,不是《罗织经》,而是几年前,即长寿二年的一场大案。当时有人诬告说岭南流人有反意,武则天命万国俊查办此案。结果他到了广州之后,连问都不问,直接让流人们在河边集合,全部斩首!
心思狠毒至此,还颇有手段,自己的二郎兄弟落到这个活阎王的手里,那还有个好吗?而且这个活阎王还是个有文化的活阎王!
郭恪急道:“不行,崔长史和丽竞门有仇,他进了推事院,被万国俊公报私仇怎么办?”
来俊臣耸了耸肩,双手一摊,道:“伏远侯的担心也不无道理啊,但有陛下的旨意在此,本官也没有办法。要不然……你去找陛下请个旨?不过就算你要找陛下请旨。但是在陛下的旨意下来之前,咱们也得必须按规矩来,不是?所以,就眼下,崔耕必须关押推事院!”
定州天高皇帝远,郭恪可以强行用武力带走崔耕。但在洛阳帝都,武则天的眼皮底下,就不能这么干了。
他无奈地看了一眼崔耕,道:“好,本侯这就去见陛下请旨,你给我等着!你若敢动我兄弟一根毫毛,我活剐了你和万国俊!”
说罢,他冲崔耕说了一声:“兄弟,莫怕,等哥哥!”
他随机赶紧翻身上马,催马入了端门,经天街,直奔应天门方向而来。
来俊臣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冷笑道:“哼,今天你要是能见得到陛下,本官就跟你姓!”
随后,一挥手,道:“带走,带走!”
……
……
崔耕被丽竞门人押着进了端门,往西一拐,功夫不大,就进了推事院的牢房。
本以为来俊臣会给自己安排一个潮湿阴暗的老鼠间,报复一下自己。
但崔耕一进牢房,发现姓来的这孙子安排的这间牢房,还算不错。
这间牢房东边罕见地开了个小窗户,既保持通风,又能透过一点日光进来。墙壁上挂着的两盏油灯,将房间内照的甚是明亮。角落里铺了一层厚厚的干草,也算有个能休息的地方。
半个时辰后。
“崔耕,有人来看你了!”
随着狱卒一声高喝,狱卒领进来一个娇俏的少女。
身着男装薄施粉黛,纯如出水芙蓉;雅似空谷幽兰,不是卢若兰又是何人?
崔耕从干草上豁然而起,惊喜道:“若兰,你怎么来了?来俊臣掌控的监牢,你竟然能进来,这帮王八蛋没少为难你吧?”
卢若兰看了那牢头一眼,对崔耕道:“二郎放心,我们五姓七望的名头,还是有些用处的。”
随即,她又从袖兜中取出一锭金子来,交到那狱卒的手中,柔声道:“还请王大哥行个方便,小女子有些体己话要和夫君谈谈。”
那狱卒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拿着金子掂量了掂量,摇头轻佻道:“卢小娘子,这点金子恐怕是不够啊。”
“王大雷,你别贪得无厌!”卢若兰俏脸一沉,道:“别以为我不懂,来丽竞门探监的行情价是一次十贯钱。这二两金子,只多不少了!”
“嘿嘿,行情价?”
王大雷捏着手里的金裸子,轻笑一声,“没错,二两金子探监,绝对有富余。但是,你们这次是生离死别啊!我给崔长史一个交代遗言的机会,二两金子怎么够用?怎么也得二十两吧?”
卢若兰慌道:“生离死别?你什……什么意思?”
王大雷一边将金子揣入怀中,一边说道:“来少卿已经传下话来了,他说崔长史对突厥忠心耿耿,担心吃不住上堂受刑泄露突厥的秘密,说不准崔长史就会服毒自尽呢。恐怕,他活不过今晚啊!”
这话明显就是反着说,言下之意,来俊臣他们今晚就准备动手,然后制造一个崔耕为突厥尽忠,服毒自尽的假象!
卢若兰听罢,再也淡定不能了,着急忙慌地将皓腕上的两个玉镯褪下来,央求着说道:“这两个镯子最少能值五百贯,看在它们的份儿上,能否拖延几日?你要是嫌不够的话,也好说,妾身再回去筹钱。我们范阳卢氏,不差这点银子!”
“呵呵,这玉镯倒是好成色啊!”王大雷劈手就把玉镯夺了过来,然后说道:“但这跟银子没关系啊!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看在这个镯子的份儿上,我可以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至于其他要求,对住了,卢家娘子,爱莫能助啊!”
“你……”卢若兰气急。
“不是银子的事儿,那就是命的事儿了?”正在这时,突然牢房外有个清凉如莺的声音响起。
紧跟着脚步声声,另一个狱卒带着一对俏主婢走了过来。
正是褚云娘和她的丫鬟碧儿!
她们和崔耕在洛阳城门口就分开了,说要投靠一个世交,想让世交为崔耕的案子想想办法。
没想到,主婢二人这么快就赶过来了。
王大雷看向那个领路的狱卒,问道:“李头儿,这位小娘子是?”
“这二位可不是一般人。”那个被称为“李头儿”的狱卒咽了咽口水,说道:“壁龙的名号,你听过没有?这位褚云娘小娘子,和壁龙的关系不浅哪。河内王因为得罪了褚小娘子,都被壁龙削去了一圈头发呢!”
“真的假的?”王大雷将信将疑,这尼玛怎么还扯出了河内王这等勋贵来。
“我有个亲戚在河内王身边当差,这事儿是他告诉我的,那还能做得了假?另外啊……”李头儿压低了声音,在王大雷耳边嘀咕道:“这是……引荐来的……你掂量掂量。”
耳语完,李头儿又高声道:“那啥,我只负责把人领进来,其他的事儿就不掺合了。先行告退了!”
褚云娘背后的人厉害,但来俊臣也不含糊啊,李头儿可不想搀和里面,说完转身就走。
王大雷只以为崔耕是个名气稍大点的地方官呢,万没想到他还跟壁龙扯上了关系,顿时脸色无比难看。
他干笑一声,道:“褚小娘子既然是来探监,那有什么话尽管聊,在下就不打扰了。”
“慢着!”褚云娘轻抿朱唇,道:“你这么着急走,是怕我给崔耕求情吧?放心,我不求情,只是想告诉你两件事。”
“小娘子且说!”
“第一件事,就是主人壁龙最喜忠臣孝子清官廉吏,对崔长史尤其欣赏。谁要是伤了崔长史半根汗毛,不用小女子我传话,他就会取了那人的项上人头。”
这的确不是求情,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壁龙之名号,世人皆知,尤其是像王大雷这种坊间市井出身的人,更是对壁龙主人这等传奇人物,还有江湖游侠之事迹,如雷灌耳啊!
王大雷只觉得双腿有点发软,脖子后面凉飕飕的,咽了口唾沫,又问道:“那小娘子要跟小的说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南隐娘北壁龙,这句话你听过没有?说完了壁龙,咱们再说隐娘崔秀芳。她和崔长史是什么关系,妾身不知道。只知道她曾经传下话来,谁伤了崔长史……”
“南隐娘崔秀芳?怎么跟她又扯上关系了?”王大雷自然知道这两年江湖上风头正劲的隐娘崔秀芳。
褚云娘道:“她曾在江湖上放出风,谁若敢动崔长史,她便灭了谁家满门!”
噗通!
这回轮到王大雷淡定不能了,他双腿一软瘫倒于地,“北壁龙南隐娘,怎么攀扯出这两尊高人来了?来大人交代之时,可没跟我说过这些啊!”
………………………………
第364章 佳人柔如水
见着震慑住了王大雷,看着这厮有些心不在焉地离去,褚云娘知道此行目的已经达到。看样子,一时半会,王大雷这些狱卒们,实不敢随意加害崔耕的性命了。
趁着王大雷不在,褚云娘又和崔耕略微简单地说了几句话,之后才告辞离去。
她一走,牢房内只剩下了崔耕和卢若兰这对孤男寡女。
崔耕长松了一口气,道:“当初要不是通过褚云娘和壁龙扯上了关系,我恐怕过不了今晚这关这生死劫啊!种善因,得善果。没想到昔日善举,得来今日之福报啊。”
卢若兰这时整个人也轻松了下来,点头促狭道:“是呀,二郎善有善报,她一介女流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看褚云娘这模样,倒是个能生养的胚子,要不给二郎你当个小妾吧?放心,妾身不会呷醋的!”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挨得上吗?”崔耕哭笑不得,“你寻思什么呢?人家褚云娘可是壁龙的相好,我怎么可能打她的主意?”
“壁龙的相好?”卢若兰冷笑道:“这话也就是骗骗你们这些粗心鲁莽的男子,反正妾身是不信的。”
“嗯?莫非你还知道些什么?”崔耕微微一愣。
卢若兰道:“看这褚云娘,眉骨紧锁,腰正腿直,臀翘胸挺,这分明就是云英未嫁之身,怎么可能是壁龙的相好?”
崔耕仔细一琢磨,对啊,褚云娘之前是官妓,这身份就就不可能被壁龙主人名门正娶了。双方要是情投意合的话,肯定早就啪啪啪了。她现在还保持着处~子之身,这就耐人寻味了!
不过……倒是卢若兰让他更为吃惊。她好歹也是黄花大闺女,竟能分辨得出来处~子和少妇?这哪是端庄贤淑的五姓七望女啊,分明是阅女无数的老司机啊!
卢若兰似乎看出了崔耕的疑惑,风情万种地白了他一眼,嗔道:“瞎想什么呢?我们这些五姓七望之女,在家学的就是相夫教子和管理后宅。分辨是不是处~子,对保持夫家的血脉纯净大有好处,这可是一项基本功哩。”
“原来如此……”崔耕沉吟道:“那就奇怪了,如果褚云娘不是壁龙的相好,手中怎么可能有真正的壁龙令呢?另外,在定州刺史府的夜宴上,壁龙为什么能及时赶到,为褚云娘出头呢?”
卢若兰微微摇头,道:“这个妾身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有九成以上的把握,褚云娘还是未嫁之身。诶呀,陪你闲扯,险些忘记了正事儿!”
说着话,卢若兰凑上前来,在崔耕耳边吐气如兰,低声道:“莫提褚云娘那小妮子了,妾身这次来,主要是想告诉二郎一个好消息,来俊臣要倒霉了,只要你能坚持几天,这个案子绝对就能翻过来!”
崔耕一听欣喜,问道:“来俊臣要倒霉?这好消息倒是及时雨啊。好娘子,快跟为夫细细说说!”
“还为夫?臭不要脸的。亲未成,堂未拜,不要脸!”卢若兰面色羞赧地啐道。
崔耕就喜欢看她羞羞答答又气愤难平的样子,煞是惹人疼爱,笑道:“好了,说正事儿。来俊臣为何要倒霉了?”
卢若兰道:“因为他彻底得罪了一个眼下不该得罪,也得罪不起的人当今宰相李昭德!”
“宰相李昭德?”崔耕嘀咕一声,听着卢若兰缓缓讲起整桩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自打来俊臣再次被武则天复用,回到中枢之后,就连办几场大案。这几场大案办得很是简在帝心,很让武则天满意,于是乎武则天又恢复了昔日对他的宠信,几乎达到无有不从。
而来俊臣呢?他本就是个市井无赖之徒出身,一朝得势,又马上固态萌发,恢复了原本的嚣张跋扈之色。自诩这天下,女皇陛下第一,他来俊臣第二!
就在今年六月,他和丽竞门众酷吏齐聚洛阳城外的龙门石窟,将文武百官的名字一个个贴在石头上,再拿小石头去掷,掷中哪一个就给那个人构织罪名,诬陷栽赃他!
几年前他就办过这事儿,不过那是在喝醉的情况下,而且是在自己的家里。
这一次却是在神志清醒的状态下,而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足见其嚣张本色。
说来也怪,众酷吏石如雨下,砸中官员人字里唯独没有李昭德和崔耕二人。
来俊臣自然不爽,恨恨道:“即便没砸中他俩,哼,他俩也别想活!本官总有一天要给他俩构陷个罪名,让他们尝尝本官的厉害!”
崔耕也就罢了,背后的人再厉害,在来俊臣眼中也不过是小小的五品地方长史。但李昭德不一样啊,统领整个宰相班子,乃是满朝文官之首啊,可是名副其实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真正的天下第二,好不好?
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这事儿不知怎得,就有鼻子有眼的传到了李昭德耳中。
从那天开始,李昭德就对来俊臣起了杀心。
前些日子,来俊臣为了报昔日之仇,亲自去定州捉拿崔耕,于是乎就给了李昭德可乘之机。
李昭德趁他人不在帝都,就四下奔走,游说朝中多数大臣以及皇亲国戚,这些人本就派系林立,这一次却破天荒的联合了起来,准备来一次彻彻底底的“倒来行动”!
在李昭德的牵头下,放眼整个大周朝廷内,来俊臣除了自己的少数酷吏朋党外,已经是举世皆敌!
朝中暗潮涌动,倒来行动也正有条不紊进行着,不出几天,时机一到,便是李昭德除掉来俊臣之日,也是满朝文武拔除毒瘤癣疾之时!
……
崔耕听完了卢若兰的娓娓讲述之后,面上居然没有高兴之一,反倒是心中狠狠地一震这是被吓的!
因为之前他还没去细想,现在被卢若兰这么一说,他倒是清楚地记了起来,历史上这场轰轰烈烈的“倒来”运动,最后却是以失败告终。结果是作为这场运动的领军人物宰相李昭德,被定了一个诬陷谋反之罪,斩首于洛阳闹市。
自己如果因为要脱困就要跟李昭德牵连在一起,这笔买卖可是不划算啊,相反还真的会引来杀身之祸!
道理很简单,来俊臣就算就算诬告自己跟突厥勾结,又能怎样?难不成默咄还能破了洛阳?在女皇眼中,自己可杀可不杀,生死取决于女皇的一念之间。
但是这次如果和李昭德搀和在一起搞倒来行动,性质可不一样啊,因为李昭德这种百官之首在女皇陛下眼中,可比突厥的默咄可汗要危险的多。我们这位女皇陛下,在一些问题上的立场,倒是和一千多年以后某位总统是一样的,攘外必先安内,内部危机永远大于外部之敌!
一旦牵扯到谋反大案中,狄仁杰这么得女皇陛下欣赏信任的股肱之臣,尚且得丢官罢职,何况是自己?绝逼是死翘翘的!
不行,这事儿得让卢若兰想想办法,去提醒一下李昭德?
他沉默了下来,仔细回想着后世记载中。但史上貌似对于这个案子语焉不详,自己也拿不出什么干货来。而偏偏宰相李昭德又以刚愎自用著称,几句不痛不痒的劝诫之语,让他放弃这次倒来行动,恐怕是没什么卵用的。相反,不等来俊臣来要自己小命,李大宰相就会提前让人要了自己性命啊!
一时无解,难坏了崔耕。
又和卢若兰腻歪了一小会儿后,卢若兰才见天色不早,先行离开监牢了。
至于崔耕,则是被这个突然听到的倒来行动,搞得心烦郁闷,躺在干草上沉沉睡去。
……
“夫君,夫君!”一个温柔似水水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夫君?
崔耕被人唤醒,还未睁开困倦的双眼,心中第一反应便是,若兰咋又回来了?
等他睁开眼睛一看,并非若兰,而是一个少妇打扮的俏佳人,正关切地望着自己。
这面容倒是不陌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仔细思量,自己似乎与此女素昧平生。
崔耕迟疑道:“这位小娘子,咱们认识?”
美少妇微微低下头去,道:“虽然不认识,但妾身早已属君,太原王氏之女王美芳,夫君可还曾觉得?”
“是你?我想起来了!”
崔耕顿时想起,来俊臣当日要逼娶的那个太原王氏女,正是王美芳。貌似自己当初也是为了救她,才惹来来俊臣对自己的必杀之心!他虽未见过王美芳,但早前在博陵崔氏老族长的主持下,和太原王氏都已经换过婚书了,所以王美芳称自己一声夫君,的确不为过。
崔耕展颜道:“王小娘子,你消息挺灵通的啊,谁告诉你我被关到这来了?”
“是若兰姐姐,她让奴家负责夫君这几天的饭食。”
说着话,王美芳打开了旁边的一个食盒,里边摆着四凉四热的八碟菜,色香味俱全,令人一见就食指大动。
王美芳柔声介绍道:“这个‘暖寒花酿驴蒸’是若兰姐做的,其他几样菜肴妾身做的,夫君尝尝合不合口味。”
王大雷被褚云娘一吓,一天都没过来,所以一直都没给崔耕送牢饭。
崔耕此时闻着菜香,自然饿极了。
当即,他捻起筷子,一阵狼吞虎咽起来。
咀嚼着口中美食,口中囫囵说道:“嗯,好吃好吃,王小娘子你的手艺,不在若兰之下哩。对了,这菜挺多的,别光看着我吃啊,你也吃。”
饭盒里还有一双筷子,崔耕随手就递了过去。
“夫君……”王美芳没有接筷子,有些哽咽道:“你……你是不是觉得妾身不祥是之人?”
“这是哪的话?怎么好端端的,说这个?”崔耕放缓了筷子的动作,问道。
王美芳抿了抿妩媚撩人的嘴唇,道:“那你怎么一直称呼为王小娘子,却以闺名叫着若兰姐姐?”
“汗!我不是那个意思……”
说实话,当日为救王美凤而同意纳她为妾,不过是权宜之计,崔耕其实打心眼里没想过这事儿成真。再说了,他当时还和王家有过约定呢,待这股风头过去,就听凭王美芳改嫁,绝不干涉。
但当他刚要解释的时候,王美芳又说话了,“妾身其实心里明白,要不是我,夫君也不会身陷囹吾,有性命之忧。”
崔耕摇头道:“王小娘……美芳你别胡思乱想了,来俊臣和我的梁子多了去了,多你这么一桩不多,少你这么一桩不少。”、
王美芳低下头去,道:“这是夫君的心里话?妾身想……如果我去见来俊臣,求他放了你……”
言外之意,她想从了来俊臣,救崔耕脱困。
在历史上,太原王氏之女王美芳,的确是被逼着嫁给了来俊臣,只是婚后一直郁郁,后来因为一点小事的刺激,上吊自杀了。
如今活生生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而且还是如此善良貌美的女子,崔耕怎能可能会让她重蹈覆辙,重进狼窝?
他赶紧劝阻道:“不可!万万不可,我不准你这么做……”
不过不等崔耕将准备好的一大套说辞,一肚子的大道理说出来,却见王美芳已经低眉顺眼,细若蚊声地嗯了一声,道:“是,妾身听夫君的。”
崔耕:“……”
接着又和王美芳聊了小会儿,崔耕发现,这个王家娘子还真是非常听话,自己无论说什么,她不是嗯,就是好,几乎言听计从,简直把“夫为妻纲”发挥到了极致。
以前是真不知道王美芳如此听话乖巧又端庄贤淑啊,此等极品小少妇纳为妾侍,其实也不是那么为难嘛!
崔耕感觉自己有点动摇了!
……
……
一柱香的光景。
王美凤伺候崔耕吃完了饭,便带着食盒离去。崔
耕抬头观瞧,但见牢房的小窗户处漆黑一片,看来此时已经过了一更天了。
左右无所事事,崔耕准备继续睡觉,难得清闲嘛!
正在这时
咣当~~
牢房门被人踹开,一个浑身酒气的狱卒踉踉跄跄地走进了牢内。
崔耕借着微弱亮光,细细一看,正是白天那个狱卒王大雷!
他问道:“王牢头,这么晚了,不知有何贵干啊?”
“嘿嘿……贵干?”
王大雷咧嘴一笑,酒气呼出,然后瞪着通红的眼睛,恶狠狠道:“老子想通了,杀了你,我还能多活两天!若是不杀你,今晚就得被来大人结果了性命。所以,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祭日,崔长史,对不住了,你还是给我去死吧!”
………………………………
第365章 门中出内鬼
王大雷孔武有力,没费什么劲,就用一根牛皮筋,将崔耕捆在了一根大柱子上。
“娘的,我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难道真的要在这阴~沟里翻船?”
崔耕挣了几挣,知道凭自己的力量绝对无法逃脱,一时间如浸冷窖,绝望至极……
王大雷从袖兜中掏出来一个黑色木盒,打开之后,里面是一颗洁白如玉的丹丸,道:“这是咱们丽竞门最顶级的毒药“升仙丹”,吃了之后毫无痛苦,一刻钟内必定丧命!崔长史,我王某人对得起你了!”
言毕,掐着崔耕的鼻子,将那丹丸塞入了他的口中,又连灌了几口水下去。
功夫不大,崔耕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人事不省了。
……
……
“姓来的,你还我儿命来!还我儿命来啊!老夫不活了,我跟你拼了!”一个苍老而凄凉地声音,将崔耕从一片混沌中惊醒。
他努力地想睁开眼睛,但一片浓重地黑暗把他的眼皮牢牢地粘在一起。
正在这时,来俊臣气急败坏地声音传来:“老帮子,你特么的莫要无理取闹!什么我儿我儿的,你姓卢,人家崔耕姓崔,两人八竿子都打不着!”
“怎么没关系?崔耕是我干闺女卢若兰的未婚夫,就是我卢雄的干女婿,一个你女婿半个儿,你懂不懂?老夫无子,一向是把二郎当亲儿子看的,你杀了他,就得给他抵偿兑命!”
“哎呦,哎呦,哎呦呦……我说你们这些人管不管啊,再不管这老疯子,我可真要还手了!”
郭恪寒入骨髓地声音响起,道:“还手?来俊臣,你要是敢还手,动手的就不是卢老爷子了,而是本侯!你就受着吧,这才是开胃菜呢!”
紧跟着,又是阵阵拳打脚踢之声响起。
良久,才有人沉声道:“诸位,来俊臣先趁着陛下游万安宫之机,将崔长史关入推事院。又在当天夜里,指使人对崔长史下毒,实在是处心积虑,罪大恶极。不过,本相担心啊,来俊臣巧舌如簧又简在帝心,咱们告上去,恐怕没什么用。
马上就有人附和道:“李相,你说怎么办?”
“这个……本相有个浅见:如果有义士在激愤之下,把来俊臣打死,此事也就了结了。只是来俊臣毕竟是朝廷命官,那义士难免有抄家灭族之忧啊。”
“嘿嘿,不就是抄家灭族吗?”卢雄道:“老夫如今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杀来俊臣的干系,我全担了!
来俊臣又惊又怒,道:“擦!李昭德,你这是要赶尽杀绝啊,本官跟你们拼了!”
当当当~~
紧跟着,一阵兵刃交接之声传来。
崔耕此时急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里了,很显然,那个所谓的李相,要借刀杀人。来俊臣死不足惜,但是卢雄可是个好老头啊,怎能让他因此丧了性命?
“慢!”他使尽了全身力气,终于发出了一个微弱的声音。
“夫君,你……你没死?”一个又惊又喜的声音响起。
崔耕此时已经感觉好多了,勉力睁开眼来,但见卢若兰和王美芳正满脸关切地望着自己。
再微微扭头,只见小小的牢房内,挤了十来号人,这里边有卢雄、有郭恪,有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来俊臣,还有几个身着紫袍的官员。
能进来就不错了,牢房门口处还密密麻麻地挤了一群人,正努力地往里面张望呢?虽然看不大分明,但可以肯定,这里面就没有五品官以下的。
王美芳的声音,早已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人们纷纷关切地望过来。
来俊臣也不由得长松了一口气,道:“哈哈!崔耕这不是没死吗?谁知道他有啥暗疾,晕了过去,跟本官有什么关系?另外……”
他突然面色一肃,厉声道:“李昭德,你带领众朝臣强闯丽竞门,殴打本少卿,该当何罪?难道想造反吗?!”
一个四十来岁的紫袍官员冷哼一声,道:“笑话,本相调和阴阳,总理朝政,何事不可过问?倒是你来俊臣……哼哼,王小娘子就在这里,要不,你先跟他对质对质那份圣旨的事儿?”
“我……”
李昭德带人擅闯通事院,当然是很不合规矩的。但来俊臣矫诏,也同样是一屁股屎啊。
来俊臣稍微一转念,就摆了摆手,道:“算了,今天的事儿本官就当没发生过。呃……反正崔耕也安然无恙,诸位就请回吧。”
“回去?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郭恪道:“崔长史在推事院还没过一晚,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本侯有理由怀疑,你们丽竞门是有意公报私仇。所以,他必须移到大理寺关押。否则的话……”
“怎样?”
“本侯就不走了!”
言毕,往旁边一矮身,坐在了崔耕旁边的那堆干草上。
“哈哈,这可有意思了,本王也想在这过夜!”
“丽竞门,例竟门,本尚书倒是要看看,我在这待上一夜,还能不能出去?”
“能与崔青天同居推事院,幸何如之,幸何如之啊!”
“崔飞将,不如咱俩今晚就在这儿吟诗作赋如何?”
……
在场的众多官员们纷纷应和。
来俊臣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事不可为了。道理很简单,今晚总不能把这些人赶出去,等明天宫门一开,郭恪等人也就能请旨了,崔耕还得到大理寺去。
他干笑着报了抱拳,道:“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本官也就不好再一意孤行了。成,崔耕就交给诸位带走。”
“算你识相!”
李昭德交代了几句之后,就带着大多数官员离去。毕竟大家是为了“倒来”而来,而并不是和崔耕真有什么交情。
唯有少数官员和郭恪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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